[懸疑靈異] 陰陽刺青師 作者:墨大先生(連載中)

 
吟雙 2019-8-5 12:36:0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00 142563
吟雙 發表於 2019-8-30 11:41
第四百五十二章  夢中砍頭


這次,魏走召和李偲俞的陰事處理完了,我、馮春生和龍二回紋身店的路上,馮春生盯着我嘿嘿直笑,笑得我真的有點發毛,我問馮春生:你笑啥?我就那麼可笑?

馮春生擺擺手,說:沒看出來,沒看出來,你于水,真的有可能會成為陰行大家!劉老六現在的地位,以後就是你的地位。

“這你又是從哪兒看出來的?”我挺好奇的。

馮春生說陰行裡頭混生活,誰當扛把子?最講義氣的那個!混江湖,義字當頭。

他說我挺講義氣的,雖然和魏走召沒什麼交情,但是……能夠幫魏走召到這兒,那也是“義”字為先了,現在魏走召也對我感恩。

他說這陰行裡有頭有臉的人物,是怎麼混出來的?朋友多!真朋友多,交心的朋友多,大家來抬你的場子,你就威望高!

“你慢慢做,這陰行裡,遲早就不少人物,都會賣你七分面子,等賣你七分面子的人,越來越多!以後,你就是閩南陰行的扛把子!”馮春生笑了笑。

我說我沒想那麼多,反正咱們有手藝,誰有事,咱幫誰平,何況人家還是出錢了的。

“宅心仁厚!”馮春生說:做陰行,就得有你這樣的精神!

我笑了笑,沒多說話!

……

至於李偲俞和魏走召兩人,他們後來真的生了一個寶寶。

他們寶寶出生的時候,滿月宴只請了我、馮春生和龍二三個人,我們幾個,就在他們家吃了一頓飯,那小朋友我們見到了,眼睛裡,全是通透的目光,很聖潔的感覺,似乎和人鬼孽子“無相凶魂”差得蠻遠的。

反正不是無相凶魂,我們算是放心了。

李偲俞還讓馮春生賜字,給小孩取個名字。

馮春生想了想,說這小孩啊,雖然出身沒什麼問題,但多少是一份孽緣,不如就叫一個“孽”字。

於是,這小孩的名字,就叫“魏孽”。

一直到後來三十年,我也經常聽到魏孽的消息,這小孩,像是有了人的神性和鬼的精明,他大學一畢業,就開始做生意,生意做得很大,但是二十七八歲的時候,他就去了拉薩的扎什倫布寺,當了西藏密宗寧瑪派的俗家弟子,當然,他的生意也沒有放手。

不過,魏孽做生意,也不是為了榮華富貴,他賺的錢,基本都用在了西部落後地區的小學、初中學校的建造上,解決了西部地區很多落後山區小孩上學難的問題。

加上魏聶對佛法,有出色的領悟,很快,就被扎什倫布寺裡最有名望的高僧——西藏的五大明王之一的無智法王,收入門下,當了無智法王最後的一個關門弟子。

人鬼情緣,最終得了正果!

……

這是千年女鬼李偲俞和沙蟲魏走召的故事。

在我們幾個,給這兩人,做完了“雙生菩薩”的紋身的那個下午,竹聖元給我打電話了,他說他可能就要在這幾天復職,他準備去聯繫省裡的一些同學和以前的同事,要開始在閩南收網,打掉張哥和韓老闆了。

我說這是好事啊!

竹聖元讓我把那個能幹掉張哥和韓老闆的東西交出來。

我卻沒有交。

那四卷錄像帶,實在太重要了,我和馮春生,對竹聖元的信任程度,也不是緊緊相依,要是交出去,出了什麼亂子,那結果,誰承受得起?

馮春生也沒有讓我交。

加上,陳雨昊和柷小玲說大概四五天後回來。

我如果要交錄像帶,也要等人手齊了再說。

所以,我婉言拒絕了竹聖元的這個要求。

你要我的錄像帶,打張哥和韓老闆,可以!但是,我需要自保。

我的人不齊,我是不會交錄像帶的。

等我的人齊了,我、馮春生、柷小玲、陳雨昊、龍二、倉鼠,我們幾個集合起來,我們才有參與進去的力量,人不齊,仗不打!那錄像帶的事,我也不會去交的。

所以,我們、竹聖元、張哥和韓老闆三方之間的戰爭,依然處於劍拔弩張的態勢,依然都在互相對峙,但是……也沒有任何一個人,首先拔劍。

閩南的局勢,暫時處於一個微弱的平衡中。

我則在考慮其餘的事了。

因為馬上要新年了……要過元旦了,我算了一筆賬,今年賺到的錢,刨去給兄弟們的分紅,到我的手上,刨去我母親換腎的費用,還有個七八十萬。

我想着,去買一套精裝修的房子,反正我們市的房子,也不算太貴,按揭一下,花不了多少,過年的時候,還能買一個不錯的小車,也挺好的。

咱們做陰行的,一來是傳承手藝,實現情懷,二來,也得改善家裡人的條件啊!

這天開始,我沒事做,天天到處去本市房產論壇上晃蕩,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精裝修的房子。

至於紋身店裡的兄弟,他們是各個買車,反正他們都活得瀟洒嘛。

尤其是馮春生,分到手七八十萬,這傢伙的,直接買了一台保時捷的macan,真是有一分花一分。

在我和李偲俞、魏走召他們做完了紋身的第二天,馮春生去提車了,回來就跟我們一陣炫耀,說自己也是開得起保時捷的人了。

不過,馮春生為了買macan,花光了手上的錢,剩下來加油的錢,都是我給出的,也是醉了——騷包得不行!

因為我們在等陳雨昊、柷小玲,好跟張哥他們對着幹,這五六天的時間,也是拿出來休息休息,有生意就接生意,沒生意就算了的那種,結果,有段日子沒跟我聯繫的咪咪,給我打電話了。

咪咪是我們的銷售經理嘛。

她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去一些大城市,給我物色大老闆的生意,給我做。

這天,咪咪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水子,大生意。

我說什麼大生意啊?

“上海這邊有個老闆,遇到了一點事,要找你幫忙呢。”咪咪說道。

我說是嗎?多大的老闆?

咪咪說這老闆,是從事教育行業的,在上海、蘇州、杭州,開了不少的教育培訓機構,專門負責培訓日語,負責人去日本出國的。

這事我倒是知道,現在很多教育行業,說是教育,其實是教你怎麼拿到簽證,去國外留學的。

比如說新東方英語,專門負責培訓你英語,然後把你送到英國、美國去留學,還教你怎麼拿到那些國家的簽證。

不過,這個老闆,我對他心裡有點不痛快,說到底,他是為日本人做事情的,我挺看不慣日本人。

實話是,咱們這代人,對日本人的仇視心態,沒有那麼強了,現在年輕人對日本,更多的是一種開放式的態度。

加上日本的文化輸出,確實厲害,從汽車到AV,從漫畫到日劇,在全世界,都很知名,往往,有一些人會因為現在日本經濟的繁榮,忘記了日本人曾經做過什麼事?包括日本人自己都開始選擇“遺忘”了。

就前段時間,那個APA酒店,公然在酒店裡面,擺放否認南京大屠殺的雜誌,挑釁中國,這事,在網上,讓中國網民空前的團結起來,都在網頁上,不停的刷爆評論,抵制那家日本酒店。

這還不算,日本的經濟,除了色情、汽車、電子產品之外,旅遊業也是日本的重大經濟支柱,中國是日本最大的旅遊輸入國,日本人公然黑中國人,說偷他們的馬桶蓋!

我們中國人缺你那馬桶蓋嘛!

所以,從我個人角度出發,我是不太喜歡日本人的,甚至可以說有一種天生的警惕感——當然——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我們陰陽繡的衰落,就是日本侵華的時候,燒掉了我祖師藏在棺材裡面的陰陽綉圖譜!

就從這點上來說,我不太想為咪咪說的那位大老闆服務。

咪咪則說:這個老闆其實和你一樣,也不太喜歡日本人。

“不喜歡日本人?那還幫助那麼多的中國頂級人才外流嗎?”我這句話有點情緒化,其實我自己,也知道裡面的原因——不是那個老闆幫助外流,實在是那些頂級人才自己就想走,中國的高科技公司,現在確實不是“頂級人才”的沃土。

“你來吧,來了就知道這老闆是個什麼人了,我和你,還不是知根知底的!”咪咪說:你討厭日本……

我打斷了咪咪的話,皺着眉頭說:哎!不對喲,咪咪姐,我和你,還不一定知根知底呢!

咪咪聽了,立馬領悟了我到意思,淬了我一口:呸!跟馮春生待久了不?染上他那污腔了。

“開個玩笑。”我對咪咪說:那老闆,是遇上什麼陰事了?

咪咪說:那老闆已經持續做了兩年噩夢了——老是夢見,被人綁在行刑台上,一刀砍掉了他的頭,他老做這個噩夢,所以每天精力都很差,估計再被那個噩夢折磨兩年,人也沒了!

我冷笑道:那可不麼,天天給日本人辦事,可不得做夢被人砍頭!

“你過來嘛,過來你就知道——這個老闆,其實和你是一樣的人,他做這一行,也是逼不得已的。”咪咪說。
吟雙 發表於 2019-8-30 11:46
第四百五十三章  不能紋的刺青


咪咪都替那個老闆說話了,我得賣咪咪一份面子。

在掛電話之前,我還問咪咪:這事,價錢怎麼樣?

“一百萬!”咪咪說。

一百萬啊!

我感覺可以考慮,多賺點錢,我還能換個大點的房子,換個好點的車子,過年,也能跟母親、弟弟,過個人生中最光彩的“年關”。

接着,我又問:那人請過心理醫生沒有?很多心理醫生,是能幫忙矯正你的噩夢的。

我聽陳詞說過——這做噩夢啊,多半是心理毛病,或者是身體毛病,身體毛病呢,很多都是有鼻息肉,導致呼吸不順暢,做的噩夢,需要做手術切割息肉,心理毛病的話,找催眠師就好了。

咪咪說那老闆家大業大,肯定找過了,可是沒有用的,不然老早就好了,更不會花一百萬,請我了。

我說成吧——我下午就飛上海,去見見那位老闆。

因為這老闆老是做被人把頭給砍掉的噩夢,所以,我決定,這次除了帶上馮春生之外,我還帶上了陳詞。

陳詞本來下午有客戶的,不過她挺給我面子,推掉了客戶,跟着我去了上海。

下午,我、馮春生和陳詞,上了飛往上海的航班。

飛機上的陳詞,斜靠着身子,翹起二郎腿,拿着報紙的模樣,真的很知性,引得不少回頭率,馮春生戳了戳我的腰,偷偷說道:再不下手,小夥子,你可就注意被人撬走了。

“急什麼,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哼哼,你小子,最多吃點豆腐渣。”馮春生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說道。

我則偷偷的看着陳詞,一如當年的我,內心多少有點小羞澀,儘管我臉上沒有表現出來。

我這麼大,都沒談過戀愛,感覺一談戀愛,就像是要做一件很正經的事情一樣,心裡放鬆不下來,很緊張。

既然這麼緊張,那就啥都不說了,以免敗壞我在陳詞心目中的形象,雖然我好像真的沒有在她心目中,留下什麼太大的印象。

……

很快,飛機抵達了虹橋國際機場。

下了飛機,我們三個人並排走着,我和馮春生在一起,挺能聊的,但是加入了陳詞,我總感覺有點尷尬。

馮春生偷偷跟我說:你小子這雛鳥模樣,圖樣圖森破,這年頭,追女孩子,得用套路——自古真心無人問,往往套路得人心,知道不?

“不行,得用真心換真情。”

“我說錯了,你小子不是只能吃豆腐渣,你是連臭豆腐都吃不上,氣死老夫了。”

馮春生搖晃了頭,走得挺靠前的。

很快,我們幾個人,到了機場外面,咪咪開着一輛馬自達,靠在車前,等着我們在。

“水子!春哥,陳詞博士,好久不見。”咪咪雙手抱胸,沖我們努努嘴,眼睛裡是風情萬種。

我笑了笑,說是啊,好久不見,上車聊。

我們幾個人,上了車。

我問咪咪從哪兒弄了一輛馬自達過來。

咪咪說這車是找一個小姐妹借的,這邊的生意,也是小姐妹幫忙介紹的。

她的一個小姐妹,是那教育老闆經常光顧的對象,所以那老闆有事,她小姐妹知道。

馮春生一旁冷哼道:哼!就這還搞教育呢,成天出入風月場所,誤人子弟。

咪咪開車明顯頓了頓,她清了清嗓子,說道:沒辦法,社會是個大染缸,當老闆的,幾個不出入風月場所的?談個客戶,客戶想去,你陪不陪?當然陪了,去了,人家客戶左摟右抱的,你是不是心裡也蠢蠢欲動?人的原始慾望挺強的,出入個幾次,也就染上了一個愛出入風月場所的毛病了。

“那也得顧着自己身份唄,怎麼說也是個搞教育的,雖然是個日本留學生培訓,但也不能和日本人的習慣一樣啊。”

“嗨,現在大家都有錢了!別說那大老闆了,那大學生,出去搞大保健的有的是——世道變了,能潔身自好的人,不多了。”咪咪開着車說。

我很想說話的,可是,似乎無話可說——本來就是物慾橫流的年代,還能說什麼?唯獨能做的,就是從我們自己做起了,改變世界很難,改變自己也很難,但維持自己不被浮雲遮望眼還是可以的,能保持這個,就不容易了。

一路上,咪咪也沒怎麼說話,她跟我說:上海是個名利場,也是個風月場,這邊的姑娘特別正,水子,有興趣了解了解嗎?

“不用了解了,辦完事趕緊走吧。”我笑笑。

我也不是什麼好鳥,以前做紋身的時候,也大保健過,但現在,我幾乎對大保健沒興趣了——因為我的心裡,有了事業,也有了牽掛——紋身店的生意,暫時還沒有走上正軌,張哥和韓老闆的事,還沒有落聽,我要現在還在這邊享樂一陣,我是真的沒心情。

倒是因為這個,陳詞看了我一眼。

我盯着陳詞,說:咋了?

“你倒是個挺可靠的男人。”陳詞說。

我問為啥。

陳詞說:從心理學上分析,人的性,是一種本能,人的野心,是一種慾望,這兩種,都是不太容易壓製得住的,刻意壓制,甚至有點反人類——不過,在這麼多年的進化裡面,出現了兩種人,第一種,本能大過野心,第二種野心大過本能,你是後者——你這樣的男人,在有值得追求的事業的時候,可以用野心壓倒本能,從進化論而言,你的基因屬於進化得比較高級的,很不錯!很可靠,是現在都市女性擇偶的一個好對象。

我差點暈過去了,我忽然覺得,陳詞有點可怕哎,打個比方,如果我真的和陳詞談戀愛了,我想什麼,她不但知道,還能分析,這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不?

心理再無隱私!

馮春生一旁,似乎看出了我的尷尬,哈哈大笑了起來,雖然陳詞和咪咪,並不知道馮春生因為什麼而發笑。

……

大概在晚上七點的時候,我們四個人,到了一棟單棟別墅裡——在上海這寸土寸金的地方,能買得起別墅的人,只能說是真正的土豪。

我們要見的這個客戶,實在不差錢!

我們四個,穿過了頎長的走廊,面臨了兩次保鏢的安檢,才到了迎客廳裡。

這個老闆,挺懂美學的,迎客廳的設置,是仿古式的設計,同時,也遵循了“極簡主義”的原則,所有的門窗,配上了竹簾,裡頭放着四五張圓木的長桌,長桌一米長,四十公分寬,很矮,長桌的旁邊,放着一個個的草編蒲團。

在長桌上,放置着一個茶杯。

那老闆,就坐在那些桌子的中央,他的身邊,有一個煮茶的碳爐子。

我們到了門口,那老闆回頭看了我們一眼,說了一聲——請坐。

其餘人都動了,我卻沒動,我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的通感,來得次數多了起來。

這次,我的通感,再次發動了。

馮春生他們可能沒看清楚,但是我看清楚了——這盤坐在煮茶爐子旁邊的老闆,沒有頭,就是一個身子,揚着手,對我們說,請坐。

我還能清除的看到,這個老闆的脖子上,是一個血口子,還在汩汩的留着血。

不過,通感就是一下子的事情,下一秒,我就看不見那斷頭老闆了,我看到的,就是老闆現在的模樣,他的臉,枯瘦,那皮膚,緊緊的黏在顴骨上,看上去,像是一個厭食症患者,皮膚也皺巴巴的。

“這位高人,請坐。”

我剛才一出神,沒有落座,那老闆又請了我一次。

我這才做到了蒲團上,老闆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那老闆一眼。

這老闆,穿着一件長袍,房間裡由於開了空調,加上老闆坐在火爐邊上,氣溫挺熱的,他稍稍扯開了一點領口,我卻瞧見,這老闆的身上,有一小片紋身,紋身露出來的那一片,是一個翅膀的尖端,寫了一個小字——“い”。

我看到了這一個小字,立馬站了起來,直接說道:對不起,這位老闆,你的生意,我不接了!

說完,我大步要往外面走。

那老闆一伸手,抓住了我的衣角,問道:聽咪咪說,陰陽綉傳人,宅心仁厚,為什麼我這麼一個四十歲卻像六十歲,隨時都會踩入地獄的人,你卻直接拒絕了對我的幫助?我江小司,希望能聽到陰陽綉傳人的理由,如果理由得當,我無話可說。

咪咪也不知道我為什麼一下子來脾氣了,連忙走到了我的面前,勸我:哎!你給江總解釋一下,就算走,也得給理由嘛。

我說你江小司不就是想要理由嘛?我給你!

我指着江小司說:你敢不敢扯開你的衣服,把你胸前的紋身,給我們看一看?

“可以!”江小司沉着臉,將衣服猛地扯開。

他的胸口,有一道翅膀紋身,翅膀是老鷹的翅膀,上面,還寫了一排日語:とくべつこうげきたい。(註:神風特攻隊)

馮春生看了一眼,吃驚道:日本紋身?

我說不僅僅是日本紋身這麼簡單,我在曾經落魄的時候,我也給很多人紋過日本的紋身,有些日本紋身,很巧妙,也積富禪理,是好東西,該紋!但是,江小司身上的這個紋身,曾經有人找我紋,開價一萬我都沒紋!

馮春生連忙問:咋了?你那時候窮得叮噹響——一萬塊,那可不少了。

“是的,就在我母親剛剛患上了尿毒症,急需要錢的時候,我也沒紋!這個刺青不能紋!”我狠狠的說道。
吟雙 發表於 2019-8-30 11:51
第四百五十四章  神風敢死隊


我狠狠的說道:是的,就在我母親剛剛患上了尿毒症,急需要錢的時候,我也沒紋。

馮春生問我為啥不紋。

我說很簡單——因為這個日本紋身,代表的意義,十分惡劣。

我指着那一排日語說道:這一排日語的意思,叫“神風敢死隊”!

聽了我的話,馮春生立馬盯着那位叫江小司的老闆,說:好戰分子?

什麼叫神風敢死隊?

曾經日本在二戰的時候,有一隻敢死隊,就叫神風敢死隊。

這個敢死隊,多數都是十六七歲的青少年參軍,然後,他們會在戰場上,做出各種各樣的自殺式的舉動,比如說人肉炸彈等等,又或者開着快速的戰鬥機,直接在空中,和美軍的戰鬥機自殺式碰撞,用來兌子。

總而言之,神風敢死隊是日本好戰者心目中的英雄,但又是其餘國家最為噁心的一隻敢死隊。

二戰中,有一次很出名的戰役,叫偷襲珍珠港,日本派出了飛行員,低空駕駛飛機,躲過美國人的探索雷達,直接對珍珠港展開偷襲。

這次戰鬥,直接引發了太平洋戰役。

在這一次偷襲戰鬥中,打頭陣的前面一隊飛機,就是神風敢死隊操控的,目標就是首先展開自殺式的襲擊。

事實上,神風敢死隊因為年少輕狂,心裡十分狂熱,是超級瘋狂的日本好戰分子。

他們在參軍之後,被日本的軍國主義洗腦,最後洗腦成了“獻出生命,誓死效忠天皇”,所以,他們的戰鬥,幾乎都是瘋狂式的自殺,他們在身上紋上翅膀的紋身,意思是自己隨時都可能飛向天國。

神風敢死隊作為二戰臭名昭著的“炸藥包”,也作為日本軍國主義的代表部隊,向來和納稅的“卐”是不允許被人紀念來的,為什麼——他們代表着那些軍國主義對和平世界的破壞。

祭奠他們,是對善良老百姓的不尊重。

再加上,曾經抗日過程中,神風敢死隊,許多次的暗殺了中國“國共”兩黨的重要領導人,並且,也做出了很多次的中國屠村行為。

所以,不管出於什麼心態,我也不可能給別人紋“神風敢死隊”的紋身。

我要是紋了,我都怕被同行的一些老師父,戳着脊梁骨罵我是漢奸呢!

馮春生狠狠點頭,說道:水子,我還是比較開明的呢,現在聽你這麼一說,我支持你!神風敢死隊?我呸!就是一群沒有腦子,被天皇煽動的人肉炸彈!

現在很明顯了,我為什麼不幫江小司老闆——因為他的胸口,有神風敢死隊的紋身。

一個人的紋身,會暴露很多的事情。

這個紋身,基本上暴露了,江小司是一個對日本軍國主義保持高度欣賞態度的人,你喜歡日本文化,我都可以理解,甚至我也覺得日本有些文化,確實也有可取之處,但你欣賞日本的軍國主義,那就不好意思了——道不同,不相為謀!

馮春生這次和我站一起了,拉着我要走。

江小司很努力的說道:沒錯!我的老師,確實是神風敢死隊的隊員,我紋這個紋身,也只是在對我老師,表達致敬。

“哼,紋一個日本軍國主義紋身,對老師表達致敬?你這致敬,夠有意思的啊。”我嗤笑了一陣江小司。

江小司稍稍偏過頭,說:我老師叫松本福元,他在中國,建了一百多所小學,他也在中國很偏遠的地方,當老師。

“咋了?日本軍國的人,來我們中國可憐人來了?”我笑了笑。

江小司忽然色厲內荏的說道:不要這麼說我老師!你們可以上網查,我老師,是為了曾經的罪惡,來中國贖罪的,他是被日本軍國主義利用的棋子罷了,當時他們被天皇,被日本那些主侵略的高官,利用了!戰後,我老師就開始明白,他曾經的行為,給我們中國人造成了什麼創傷,所以,他很早,就來中國贖罪了,建學校,是他贖罪的一種方式!

是嗎?

我拿出了手機,開始查“松本福元”的信息,還真別說,一查,查到了很多關於松本福元來中國贖罪的事情。

馮春生也說:這事也是真的有,很多日本的軍人,後來意識到了他們對中國犯下的滔天罪惡,他們並沒有選擇逃避,扛住了日本國內的指責,來中國投入建設、教育等行業,為中國的發展,貢獻了一份綿薄之力!

雖然他們曾今造成了罪惡,但現在,他們用自己的行為,贖罪,這至少是有擔當的人,比起什麼APA的那群日本人,高下立判。

我雖然查到了松本福元的資料,但我確實不敢確信是真是假。

好在陳詞跟我說,她認識香港一些媒體圈的人,香港的媒體圈,還是比較公正的,就說鳳凰網,這些年,還是比較公正的媒體源,很多內地不敢爆料的事情,他們也敢爆料。

陳詞說幫我問一問香港的一個記者閨蜜,問問他們知不知道松本福元這個人!

我說行!

陳詞開始出門打起了電話,大概十五分鐘之後,她回來了,她跟我說,香港一些媒體,還真給松本福元做過紀錄片專訪——松本福元這個人,的確如同媒體說的,是一個比較有擔當的日本人,在中部的一些地方,搞過很多學校,而且很早就來了,大概七幾年就來這邊做教育,做了很多年,很值得尊敬。

最值得尊敬的事情,是松本福元每天早上,都要在他支教地方的最高山上,跪拜一個小時,誠心誠意的給中國這片熱土上,因為日本侵略犧牲的那千千萬萬的英魂賠罪!

我說是嗎?

那這松本福元,還是一個不錯的日本人。

我們中國人,不是說不包容日本人,但是,你們日本人,得拿出一個正確的認錯態度吧。

江小司也說:我就是松本老師資助出來的學生,我從小家裡窮,沒錢上學,松本老師找到我父母,說小孩子不受教育,就沒有出人頭地的能力,把我父母好說歹說,送我去上學了,後來,松本老師發現我讀書很有天賦,還自己花錢,把我送到了縣城,送到了市裡去讀書,我後來能獲得很好的教育,就跟松本老師有關係!

“那你紋的神風敢死隊的紋身?”我盯着江小司。

江小司說道:我老師十五年前,去世了,九十歲的高齡,去世的,我是他最優秀的學生,我紋他的紋身,就是為了悼念我的老師——實話是,我討厭日本軍國主義,正如我老師幡然悔悟一樣!

原來是這樣?

我想了想,回到了原位置,坐了下來,盯着江小司:如果是這樣,我可以幫你接活。

“謝謝。”江小司說道。

我說我不是為了你而幫你做活的,我是為了你老師,你那個坦誠、敢於承擔錯誤的日本老師,才願意為你接活的。

“我還是得說聲謝謝。”江小司盤坐在蒲團上,伸手捻起了茶爐裡面的一個竹製的水舀,舀起了一捧茶,倒在了我的杯子里:上好的普洱茶,嘗嘗!

說完,他又舀了幾勺,把馮春生、陳詞和咪咪的茶杯,都斟滿了。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香。

“我老師生前,最愛喝中國的普洱茶。”江小司搖了搖頭,說道:只是斯人已逝。

接着,他又說道:最近,每天的砍頭噩夢,折磨得我不行不行的……我只有坐在茶爐邊上,喝一杯熱茶,接着爐氣的暖和,才會好一點。”江小司說。

馮春生直接說道:那我差不多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你這啊……說到底,就是沾染陰祟了,沾染了陰祟,身子骨陰涼,就算你不做噩夢,每天渾身也濕氣難忍,需要靠着明火熱氣,才能舒服一點。

江小司的臉上,湧現了一分激動的情緒,說道:高人,請繼續講!

馮春生繼續跟江小司講一講人如果沾惹了陰祟,會是什麼表現。

但我……卻看見了不尋常的事了——因為我看到了門口,站着一個人,那個人,渾身都是鮮血,肩膀上,扛着一柄鬼頭刀,眼神猙獰,一步步的走了進來。

那人的步子,非常沉,一腳就是一個坑,地上很快被踩了七八個坑。

很快,那人走到了江小司的面前,一抬手,掄起了大刀,哐當一下,把江小司的頭,給砍了下來。

這一幕,是我的通感顯靈了。

不過,接着,我的心神,又回到了眼前的世界,再看江小司,我瞧見江小司忽然滿臉的驚悚,兩隻手箍住了脖子,喊了一聲:不要砍我的頭,不要砍我的頭。

接下來的一秒,江小司忽然面無表情。

再往後走了一秒,江小司忽然抱着頭,問我們:我的頭還在嗎?我的頭還在脖子上嗎?

江小司的模樣,讓馮春生他們幾個都很驚訝——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麼是這種表現,唯獨我知道,剛才,一隻惡鬼進來,用鬼頭刀,砍掉了江小司的頭,只是,為什麼那惡鬼,砍下了江小司的頭,江小司竟然沒死?

在江小司連續問了我們四五遍“我的頭還在嗎?我的頭還在脖子上嗎?”的時候,江小司,忽然暈了過去。

馮春生對陳詞說:這人,估計不是沾惹陰祟了,可能是神經病。

我卻很認真的說:江小司是真的沾惹陰祟了,還是沾惹了一個帶血的人,那帶血的人,肩膀上還扛着一把鬼頭刀。
吟雙 發表於 2019-8-30 11:55
第四百五十五章  六壽鬼頭刀


馮春生聽完了,問我怎麼這麼肯定?

我說我的通感生效了。

我的通感,馮春生很了解,我這種感覺有時候很強烈的話,有時候很弱小,但不管是強烈還是弱小,我的感覺都很靈驗。

所以,馮春生也得考慮考慮我說的話了。

他仔細問我:一個渾身帶血的人?肩膀上扛着一把鬼頭刀?

我說是的。

他問我能不能畫出來,我說當然可以。

紋身室的繪畫功底都很強的,我的繪畫功底打得很牢靠,我師父也在這方面,對我要求很高。

我直接從包裡,掏出了紙筆,三下兩下,就把剛才那個劊子手的鬼頭刀給畫出來了。

馮春生瞧了一眼那鬼頭刀,一臉驚訝的說道:不對,不對!

“怎麼不對,這把刀畫得挺好啊。”陳詞說:水子的繪畫很厲害啊,躍然於紙,栩栩如生。

馮春生搖搖頭,說:不是,不是,我說的不是這把鬼頭刀畫得好不好,而是這把鬼頭刀,太邪門了。

“邪門?”

我盯着馮春生問:怎麼邪門。

馮春生指着鬼頭刀後面的一個骷髏頭,問:你看一看……這個骷髏頭,有兩隻眼睛、一個大鼻洞,還有一張嘴巴,還有兩個耳孔!

我說多新鮮啊,這人,可不都是這個模樣嗎?誰不是這麼一些配置?還能多點,少點?

馮春生又搖搖頭,繼續問我:我再問問你……你可看清楚了,那個鬼頭刀的骷髏頭,是不是這個樣子?

我說是的!

“不是你多餘的想象?”

“不是!我看得仔細着呢。”我說。

咱們搞紋身這一行的,眼力以細處着筆,怎麼會看得不仔細?

馮春生點頭,說:你剛才看到的那個鬼……那個渾身欲血,扛着鬼頭刀的鬼,叫——六壽!

“你知道?”我問。

馮春生說當然知道了。

陳詞問到底什麼是六壽,她也喜愛中國的“鬼神”文化,鑽研許久,沒聽過一種叫六壽的鬼魂。

馮春生哈哈大笑,說六壽不是鬼魂,是劊子手的一種等級稱號。

他跟我們講,老年間,劊子手在臨刑前,有一種儀式,叫“天神下凡”,這個儀式怎麼做?就是劊子手的助手,會抓一隻活雞,然後砍下雞頭,雞血就會噴洒。

助手把雞血,噴洒在劊子手的身上,劊子手就變得渾身浴血,身上出現一層紅色的血衣。

這時候的劊子手,就是“天神”,他們的刑罰,代表神明的旨意,這時候,他們砍犯人的頭,犯人的鬼魂,不能忌恨他們!

聽說,有些時候,皇帝會親自監斬,但是……浴血了的劊子手,不用下跪,甚至不用低頭,不卑不亢,他們就是神明的化身。

所以,馮春生懷疑,剛才那個渾身浴血的惡鬼,生前就是“劊子手”。

接着他又跟我說:古時候,那些劊子手的行當裡,也有論資排輩,誰的輩分大?看誰砍的人頭多。

砍的人頭多的,輩分就高。

砍一百個人頭,就叫一壽。

砍兩百個人頭,就叫二壽。

以此類推,砍了六百個人頭的,叫六壽。

有了“壽”的等級,自然也要有區分“幾壽”的象徵。

劊子手說幾壽等級,看鬼頭刀上的骷髏頭就知道了。

一壽的骷髏頭就是一個人頭,開一隻左眼。

二壽的骷髏頭是一個人頭,開左右雙眼。

最高的六壽骷髏頭,是一個人頭,開左右雙眼,開一個“雙連大鼻洞”,開一張嘴巴和兩個耳孔!

現在,我剛才畫出來的鬼頭刀骷髏頭,已經說明了那個惡鬼的身份——那惡鬼,就是……六壽劊子手!

一個六壽劊子手,為什麼要砍江小司。

江小司又犯了什麼事,要被一個六壽劊子手夢裡砍頭!

馮春生還問我:不對啊!照理說,六壽的劊子手,生平殺人無數,死後也是勇悍難當,他為什麼要一次次在江小司的夢裡砍頭?為什麼不直接宰了他?很奇怪!

“奇怪。”

我看向陳詞,問道:詞詞,你能不能給這江小司老闆催個眠,看看這個傢伙……到底心裡藏着什麼事?

“行!”

陳詞直接給江小司催眠。

現在江小司因為剛才的“遇鬼”,暈厥了過去,不過,人在暈過去的時候,依然可以催眠,相反,更容易催眠……因為人在暈過去的時候,潛意識徹底激發了。

陳詞很快,通過撫摸江小司的眼瞼,和一些心理性的暗示,比如說撓頭,比如說捏手腕之類的,控制江小司,進入了催眠狀態。

在催眠狀態中的江小司,明顯有些驚慌失措,不停的念叨着一句話:不要砍我的頭,我的頭,不在了,我的頭,不在了!不要砍我的頭。

陳詞慌忙問:誰在砍你的頭。

“一個胖子!很胖很胖。”江小司吼了一句。

陳詞問:那個人是不是渾身浴血?

“不是!”江小司說道:那人白白胖胖的,身上沒有血!

陳詞看了我一眼,有些狐疑,意思是——我剛才的通感不準?

不管準不準,我跟陳詞指了指紙和筆。

陳詞繼續說道:你那只是夢境,不要緊張,也不要慌忙——安靜一點,更安靜一點。

果然,江小司整個人,安靜了很多。

緊接着,陳詞繼續說道:你看到你夢裡砍頭的那個人嗎?如果看到了,用筆畫下來。

說完,她把紙和筆,遞給了江小司。

江小司拿起了筆,很快就在紙上開始畫了起來。

接着,他畫的頭像,越來越清晰,下筆也越來越快。

大概畫了五分鐘,他停下了筆,那個人的頭像,也無比的清晰。

我拿起了畫紙,仔細看了看江小司畫下來的頭像,我發現,這個紙上的人——這個要在夢裡砍江小司腦袋的人,和江小司的眉宇之間,很有幾分相似。

“這個紙上的人,到底是誰?”我抓着畫紙,盯着江小司。

陳詞也直接結束了催眠,在江小司的耳邊,打了一個響指。

啪嗒!

江小司猛然醒了過來,他醒過來的第一件事,不是問我們他剛才怎麼了,而是直接抓起了竹舀子,舀起了一杯熱騰騰的普洱茶,直接灌到了嘴巴裡面,燙得喉頭通紅,也沒有表現出意思痛苦的神色,反而說了一聲——爽!

馮春生偷偷對我說:這個江小司沾惹的陰祟,太重了——這麼熱的茶,竟然只會讓他感覺到爽,而不是痛苦,足以說明,這人的身體,陰得可以了。

江小司喝完了茶,我直接抓起了畫紙,遞給了江小司:夢裡砍你頭的人,就是這個……你仔細看看,這人到底是誰?

他抓起了頭像,看了一眼,頓時睜大了眼睛:怎麼會是他?

“他是誰?”我問江小司。

江小司說:是我的太祖爺爺!清朝最後的一個六壽劊子手!他的畫像,一直都掛在我老家的堂屋裡面。

這回,輪到我們幾個人吃驚了,我們也瞪大了眼睛——殺人的,竟然是你太祖爺爺?這虎毒不食子呢,你太祖爺爺,怎麼會殺你?

江小司緊緊的咬住了嘴唇,搖了搖頭,說:我知道了,我太祖爺爺,可能是……可能是……怪罪我跟日本人接觸呢,怪罪我這麼多年,把中國不少的頂級人才,送到了日本吧。

我冷笑着看向江小司:也不是我討厭你的行當,你太祖爺爺,也討厭你的行當啊!

馮春生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六壽劊子手的惡鬼,每天都要夢裡砍江小司的頭,折磨江小司卻從來不至江小司於死地?

江小司嘆了口氣,說:想不到我的行業,竟然讓我太祖爺爺,這麼折磨我?

“換個行當吧,老給日本人辦事,祖宗都不高興。”我說。

“是要換一個,現在我的企業,也開始轉型了。”江小司接着又說:但是我知道——我太祖爺爺,不光是怪罪我和日本人接觸,兩年前,老家修祠堂,我出了一大筆錢,同時,我也打算把我太祖爺爺的屍骨,挪個地方,挪個風水寶地,結果,在移骨的時候,我一時疏忽,作為撿骨人,竟然少撿了我太祖爺爺的一條“琵琶骨”。

馮春生說怪不得,這移骨是大事,少撿了一塊骨頭,你太祖爺爺難不成要怪罪你呢!

“可是,骨頭找不到,我太祖爺爺,還是要砍我的頭!幾位高人,你們陰陽綉厲害,能不能給我做一個鎮鬼的紋身,鎮住我太祖爺爺的鬼魂?”江小司對我諂媚的說道。

我盯着江小司:你太祖爺爺雖然對你不太好,可你要鎮住你太祖爺爺的鬼魂?這……未免……有點浮誇了吧?

就在我說話的時候,馮春生戳了戳我的脊梁骨,我扭頭看了馮春生一眼。

我發現,馮春生的眼色有點不對勁……他似乎是心裡藏着話。

我跟江小司寒暄了兩句,借口上廁所,離開了迎客室,到了走廊,馮春生也快步跟上,他擠眉弄眼的說:你覺得江小司的話可信嗎?

“什麼意思?”我問。

“這小子的話,明顯有紕漏!他要鎮住自己太祖爺爺的鬼魂幾乎不通過思索就做下了,我懷疑,這人找我們的動機,不那麼單純,這江小司的心裡,藏着鬼呢!”馮春生說道。
吟雙 發表於 2019-8-30 12:53
第四百五十六章  血色棕櫚


馮春生說那江小司的心裡,估計藏着鬼呢。

我說也有點像……我看向馮春生,說道:哎,我說春哥……你有沒有想起一件事。

“什麼事?”馮春生問。

我說如果江小司這麼快的下了決心,要用我們的陰陽綉,鎮壓他太祖爺爺的凶魂,這說明,他老早就知道,每天在他夢裡面,用鬼頭刀砍下他腦袋的人,就是他太祖爺爺!

馮春生連忙點頭。

話說我們兩個人,商量着這些事情的時候,還得小心翼翼的,這兒畢竟是江小司的家裡,是他的一畝三分地,這個宅子裡面,什麼掃地的阿姨,保鏢,保姆,經常都會出現,我和馮春生,最後選擇去院子裡面聊天。

這邊院子還挺大,院子裡面,全是一株株的棕櫚樹。

棕櫚樹這玩意兒,有大的,有小的,大的很大,幾層樓高,小的就只有半人高,筆直的站立着。

不過棕櫚樹這東西,都是種成一排,而且,也是零星的種上幾顆,實在話,這玩意兒點綴一下,還挺好看的,但是種得多了,種得密集了,那就醜得不行了,密密麻麻的,甚至有點滲人的感覺。

所以,一般有品位的家主,都沒有種這麼大量的棕櫚樹的。

我緩緩走到了棕櫚樹林裡面,穿梭在裡頭,有點背上發癢的感覺,那棕櫚樹的樹幹上,長了一些棕色的硬毛,掉在身上,奇癢無比。

我和馮春生鑽在裡面,也能躲過江小司家裡的眼線。

我們站在樹林裡頭,馮春生才繼續說:這江小司,說到底,還是不可信……

“春哥,你懷疑,江小司編了一個故事,騙我們?”

“這世界上的話,真話不能讓人相信,假話不能讓人相信,唯獨是半真半假的話,最讓人深信不疑了。”馮春生說:如果不是那江小司過於着急,露出了馬腳,咱們沒準還真是找不到這個人的破綻呢。

我說:那他講的事,有真有假!

“一定是的。”馮春生說:這波生意,你說做不做?

“不做。”我說:這江小司不說實話,咱們給他做了陰陽綉,沒準還要惹上因果,再加上,我對他本來也沒啥好印象。

“我感覺,事情可不這麼簡單。”

馮春生撓了撓頭,十分凝重的說道:我琢磨着,這事,像是一樁陰謀——那個江小司,似乎對我們,有什麼別的企圖?

“誰知道。”

我也搖頭,說江小司確實簡單是不簡單,咱們來個明接實躲,先找個借口回閩南,比如說需要找相關的器械和一些法器,才能擺平江小司的事情,等回了閩南,誰特麼的管江小司,他是死是活,和我有個毛線的關係。

我一說,馮春生說這主意好,反正他提出什麼要求,我們就答應他的要求唄,但是,暗中消極抵抗,他能奈我們何。

我們商量到這兒,算是為這次的陰事,定下了調子。

我們倆正想走呢,忽然,我聞到了一股子苦味。

要說棕櫚樹我也見過,沒聞到過棕櫚樹是有味道的啊,怎麼這兒的棕櫚樹是苦味的。

馮春生卻說:這壓根不是棕櫚樹的味道,只是,這麼密集的棕櫚樹,為什麼不是棕櫚樹本身的味道,而是另外一種奇怪的味道?

想到了這兒,我們開始尋找味道的來源。

很快,我們找到了,在棕櫚樹林的最深處,我們找到了那股苦味的源頭,原來啊……這苦味,真的是棕櫚樹上傳出來的。

有一顆棕櫚樹,有一塊樹皮破掉了,那破皮的地方,竟然汩汩的流着鮮血,這哪兒是樹啊,這是個活物吧?

那棕櫚樹的鮮血,流到了地上,頓時燒了地上的泥土滋滋的冒着一些淡淡的煙霧,那煙霧一打散,苦味噴薄而出,如果不是我還有點預防措施,用手捂住嘴,那還不直接給熏吐了嗎?

“這是什麼玩意兒?”我盯着那些棕櫚樹的血液。

馮春生皺着眉頭,說:我發現有點不對勁了,水子,你仔細瞅瞅這棕櫚樹上那些棕色硬毛,有沒有發現,那硬毛上,有一張人臉。

“是嗎?”

聽了馮春生的說法,我也仔細的觀察起來,這不觀察還不知道,一觀察,嚇一跳,在我們走位的棕櫚樹上,真的呈現出了一張人臉,是硬毛的紋理構成的,不是很清晰,但是,能看得出來。

一顆棕櫚樹,會流血,還長了一張鬼臉……這是什麼情況?

我和馮春生正觀察得仔細呢,忽然,我感覺我們的身後多了一個人的影子。

那影子,剛剛投射到了我們的腳下。

我猛地回頭,發現那乾巴巴的江小司,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在了我們的身後。

我對江小司笑笑,說:江老闆,你怎麼出來了?

“看你們好久沒回去,我就出來看看你們……看看你們是不是在我的別墅裡,走丟了路。”江小司的臉上,掛着詭異的笑容。

我搖搖頭,說:不會,不會!

“現在看,你們已經迷路了,走到了我的棕櫚樹裡來了。”江小司再次說道。

我是欲擒故縱,故意裝出了一幅傻乎乎的模樣,指着帶血的棕櫚樹,問江小司,說我就是和春哥再路過這片棕櫚樹的時候,聞到了一股奇怪的苦味,就來感受感受——到底是什麼棕櫚樹,還有一股苦味。

我接着又說:對了……有苦味就不說了,更加誇張的是,這棕櫚樹,還流血。

“哦!這叫血色棕櫚,是很特殊的品種,它的汁液,就是這種血紅色的,很奇怪的。”江小司笑着說道:不過,正是因為這個……所以,血色棕櫚,才成了很名貴的品種,也會散發一種苦味,這種苦味,會讓一個人心靜,和喝茶一樣,我花了很大的代價,才買過來的。

我說是嗎?

江小司又說:走吧,繼續去喝茶!

我們跟着江小司,離開了這個棕櫚樹林。

只是,在離開的時候,我看得很仔細,我身邊擦肩而過的棕櫚樹的樹幹上,那鬼臉都在動,而且是一種掙扎似的動,鬼臉變得很扭曲,要把我們拉回去!

真的奇怪。

這個別墅裡——六壽的劊子手凶魂、在我通感裡沒有了腦袋的江小司,流血、散發著奇臭的棕櫚樹——這個別墅裡,到底藏着什麼事。

這個江小司,到底要耍什麼花樣?

……

很快,我們幾個,又回到了迎客室。

江小司給我們倒上了奇怪的熱茶。

他語重心長的說:我年輕的時候,愛上了一個上海姑娘——他母親,逼我在上海買一套房子才能結婚,那時候,雖然房價沒有現在這麼高,但是,上海的房價,對於當時的工資水平來說,依然很誇張,我當時不過是一個大學畢業生而已。

他說他想要很快的賺錢,但是,他學的專業是數控機床。

“數控機床”這個專業可以讓一個人穩定的活上一輩子,過過小日子很是滋潤,但是要湊集一筆巨款在上海買房,那明顯有些不夠看了。

“為了賺錢,我就在琢磨——我到底有什麼特長。”江小司說:後來我想起來,我什麼特長都沒有,數控機床的本部專業,又滿足不了我的金錢渴望,所以我要賺錢,只有一個辦法,就是依靠日語!

江小司說,他從小就和老師松本福元交流。

很小的時候,江小司展現出了很精湛的語言天賦,松本福元也教了江小司日語。

江小司的日語,算是很好的那種。

江小司說:我要賺錢,只能依靠我的日語,所以,我創辦了日語培訓機構——我大概在一個月內……賺到了一百萬!當時的一百萬啊,我年輕時候的一百萬啊,我靠着這筆錢,在上海,買下了一個三居室,很好的房子。

我和馮春生對視了一眼,我們的眼睛裡,都閱讀到了對方心裡的那種“玩味”。

反正我是知道——江小司這話的意思,無疑是承認了他是有很重的問題的——空手套白狼,靠着日語培訓機構,在一個月的時間裡,賺了一百萬?這裡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的。

不是當時的一百萬值多少錢,實在是……這一百萬,靠着一個剛剛開業的日語培訓機構,是不可能在一個月內賺齊的!

真正賺錢的招——都寫在《刑法》上呢。

所以,那江小司,一定是做了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而且,程度不輕。

不過,我和馮春生,都沒打算戳穿,畢竟在棕櫚樹林裡,我們定下了調子……不管江小司是什麼,我們都答應……一定答應,然後找借口回閩南,然後,再也不見江小司。

所以,我們是打算做一場戲的,結果,那江小司,自己撕開了布幕。

他話鋒一轉:一個月內,賺了一百萬,還是再當年那個時代,不違法犯罪,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實話說了吧……我確實犯了法,我害了很多人,也害死不少人……並且到今天,我依然在害人,所以才會招致我太祖爺爺的凶魂,在夢裡砍我的頭!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們也不可能裝糊塗了。

我問道:你害人還敢堂而皇之的說?

“這年頭,賺錢才是真的,什麼害人不害人,而且,我現在敢說真話,其實就是我已經拿住了你們的命脈。”江小司說:你們,必須用陰陽綉,鎮壓我太祖爺爺的凶魂!否則……
吟雙 發表於 2019-8-30 13:03
第四百五十七章  狼子之心


江小司幾乎是用命令的口氣,來讓我給他做陰陽綉,鎮壓他太祖爺爺的凶魂。

我實在搞不清楚,這個江小司,哪兒來這麼大的底氣?竟然說我們必須給他鎮壓他太祖爺爺的凶魂。

在江小司放了一句狠話之後,整個類似茶室的迎客室內,有點尷尬了起來,茶水的煙霧,瀰漫開來,我們這些人的模樣,都有點若隱若現的感覺了。

江小司盯着我,端着茶勺,問我:你覺得怎麼樣?

我直接和江小司懟了起來,說:你不是說必須要讓我給你做陰陽綉嗎?我覺得,我需要看一看——你說這樣話的本錢是什麼。

“要看本錢?”江小司眉頭一鄒,說道:可以啊!一千萬夠不夠!

江小司的生意做得很大,錢方面,他是不缺的。

不過,我雖然缺錢,但我知道——什麼錢該掙,什麼錢不該掙。

我端起茶杯,講茶杯裡的茶水,狠狠的潑到了地上:我于水吧,有點賤,有時候,喜歡喝點便宜茶,茶碗吧,家裡的搪瓷碗就行了,你這種精貴的茶杯,我有點用不慣,這茶也是,你這種幾萬塊一斤的普洱,我也喝不習慣,反而喜歡喝點兩三百一斤的普洱茶!

我潑水的動作,無疑是給江小司表明了我的態度——你的茶好,但我不一定喝,你的錢多,但我不一定要!

“你還真有點不識好歹啊。”江小司的眉頭,挑了起來。

我說你是見過太多跪在你面前的人,偶爾站起來兩個,你就不習慣了。

江小司陰鷙的笑笑,挑釁式的點頭,一邊點一邊說:可以,可以,我堅信,有人拒絕了我的價錢,只不過是我的錢出得不到位,錢到位了,神仙都能下跪!兩千萬!

我依然不同意,你哪怕是兩個億,我也不做!

“草你大爺!給臉不要臉。”江小司猛地站起來,將那個滾燙的茶爐子直接踢倒了。

噗嗤的一下,那些茶水澆在了猩紅的火炭上面,澆得煙霧四起。

整個房間裡,充滿了普洱茶那略帶一點點清甜的味道,然後就是爐火被澆滅的腥味。

江小司一揮手,只見,幾個穿着黑西裝的人,沖了進來,一把摁住了馮春生、咪咪和陳詞,偏偏沒有摁住我。

江小司盯着我,說道:知道我為什麼不摁住你嗎?

“不知道。”我心裡咯噔一下,這個江小司,文的來不了了,打算來點武的、暴力的?

江小司說:因為在咪咪在勸我,找你們做陰陽繡的時候,我找人調查過你們,去閩南調查你們的結果讓我很吃驚啊——你們幾個人,竟然真的是陰行高手,處理過很多的鬼事,有豐富的經驗不說,成功率很高,到現在,從來沒有失手過!所以,我很信任你們的。

接着,他又說:不過,我找人調查的結果,有一點讓我很吃驚,你們這群人,有點軟硬不吃的毛病,竟然是欺惡不欺善,所以,我當時就想好了,怎麼對付你們。

他站起身,走到了迎客室的櫃子前,打開了櫃門,從裡面,掏出了一打紙,接着,他走到了馮春生的身邊,把一張紙放在了馮春生的頭邊,他指着那張紙說:這是你的人性分析報表,馮春生,你號稱伏羲神卦,精通風水,膽子很小,愛錢。

接着,他又走到了陳詞的身邊,直接將一張“人性分析報表”放在了陳詞的頭邊,說道:陳詞——香港大學的心理學博士,在心理學方面,非常有天賦,就是不太喜歡和低學歷的人聊天,在知識方面,有點傲慢。

他說完,又走到了咪咪的身邊,直接將一張紙,放在了咪咪的頭邊,又說道:咪咪,出身風月場所,人很善良,但是你曾經的職業,太低級下賤了!

說完,他看着我,把剩下的一摞紙放在了我的面前,說道:我江小司做事,不打沒把握的仗,調查,永遠是我做生意,先發制人的武器,這上面,記載了你們在閩南的很多事情,以及你們做下的很多案例。

“你怎麼調查到的?”

“錢,能買到很多的東西,包括不太靠譜的忠誠和我需要的信息。”江小司又笑了笑,說:除去這幾個人之外,還有一個愛吃東西的倉鼠、一個畢業美院卻走投無路的美學高材生秋末,一個盜墓出生的,生性暴戾的盜墓賊龍二,呵呵,這些人的身上,都有很大的缺陷。

江小司說道:龍二暴戾、倉鼠貪食、馮春生貪財膽小、咪咪出身低賤、陳詞略微傲慢、秋末內心無能,這群人的缺點都非常明顯,但是……你卻把這些人,緊緊的聯繫在了一起,成為了一個固若金湯的整體,表面上看,你于水,沒什麼能耐,但是……你對人真誠,對人交心,對朋友有情有義,善良淳樸又略帶狡黠,你是一個很好的潤滑劑和領頭人。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馮春生“呸”了一聲,說道:古人云——敵者善識,說的就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往往是自己的敵人,古人誠不欺我也!你個混蛋江小司,比我們自己還了解我們自己!

“哈哈哈!”

江小司說:是人就有缺點,于水,你也有,你對朋友太過於重情重義了,所以,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給我紋身,鎮壓我的太祖爺爺!第二個,我這兒的手下,會一寸一寸的把馮春生的骨頭打斷,同時,我還會讓人,當著你的面,強上了陳詞和咪咪!當著你的面,一寸一寸的把她們的衣服,撕得粉碎!

“我草你大爺!”

我徹底被江小司激怒了,抓起了桌上的茶碗,狠狠的摔向了江小司。

可惜,那茶碗才飛了一半,很快就要砸碎那江小司的腦袋的時候,就被一個穿着黑西服的人接住了。

這房間裡,那些穿黑西服的人,明顯都是手上有功夫的。

江小司冷笑連連,望着我們說:生活中,很多貧窮的、困苦的人都覺得自己能夠反抗生活,反抗有錢的人,可最後,都被有錢人摁在地上蹂躪,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們有錢!有錢人,才是統治這個世界的群體——這個世界,百分之二十的人,掌控了百分之八十的財富!只有那百分之二十的人,才能發出自己的聲音,而那百分之八十的人,每一個妄圖發出自己聲音的人,最後的下場,都很慘。

“所以,窮人才會更市儈,更狡猾,因為不這樣,他們甚至連生存下去的權力都沒有。”

江小司盯着我,說:你有本事,可惜你是窮人,我的資源比你多,我就能隨時壓制你!任命吧,小夥子,把我太祖爺爺的凶魂鎮壓住,我就能放你們走。

“你不怕報應嗎?惡人總有惡人磨,今天你用這麼殘忍的方式,對待我們,有一天,你會碰到更惡的人,殘忍的對付你。”我眼睛通紅的、憤怒的望着江小司。

江小司冷笑一陣,說道:我能有今天今時的地位,就是因為我能夠用正確的方式,對待那些反對我的人,實話告訴你,我這幾年,也找過有本事的人,給我鎮壓太祖爺爺的凶魂,那個人我知道你認識!他叫李善水!東北招陰人。

“李善水也識破了我的問題,不想幫我,但是,我不敢為難李善水,因為他的勢力大,東北十萬陰人,都聽他號令,我如果惹了他,他的那些東北陰人,能讓我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可惜,你不是李善水,你沒那麼大勢力,我就欺負你了,哈哈哈哈哈!”江小司盯着我說。

我說你對付我,不怕李善水找你麻煩嗎?

“你還真把自己當成李善水的朋友?”江小司哈哈大笑:我是生意人,我最懂場面……你這個小人物,值不得李善水來幫你忙的……得了,話說到這兒吧,還是兩個選擇,你是幫我鎮壓我太祖爺爺的凶魂,還是選擇親眼看着你的兄弟姐妹,被我的人,蹂躪至死呢?

“你……你真特麼的像當年那些殘忍的日本軍國主義!”我盯着江小司說。

“哼哼,這個狼心狗肺的不肖子孫、畜生,還真的不如那些有擔當的日本人。”這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聲暴喝。

緊接着,我看見門口,站着一個渾身浴血,扛着鬼頭刀的人。

那個人,就是江小司的太祖爺爺,那個劊子手凶魂。

想不到在這個時候,他竟然顯靈了。

他扛着鬼頭刀,一步步的走着,一邊走一邊說:我是清朝的最後一個六壽劊子手,我叫江羽,是這個孽畜的太祖爺爺,在我的手上,有很多鮮血,有忠烈的鮮血,也有那些革新派,要改變落後中國的人的鮮血。我一輩子,砍過窮凶極惡的人,也殺過國之脊樑、清正廉潔的大官,可我沒得選擇,我是一個劊子手,我是一代王朝整頓民風和維護皇權的武器,但就算我沒得選擇,我也在要歸西的那段時間裡,無比悔恨。

“所以!我有執念,我的鬼魂,不願意下黃泉,我要用我的刀,看護江家兒郎的成長,一旦江家兒郎,犯下了人神共憤的惡行,我會在夢裡,砍下他的頭!”

原來江小司,總是在夢裡被砍頭,是因為他的太祖爺爺江羽,江羽和江小司的那個日本老師松本福元一樣——是一個曾經鑄下大錯,卻幡然悔悟的人。

江羽扛着鬼頭刀,恨恨的走進了江小司,罵道:今天,我要一刀,砍下你這個不肖子孫的頭!

江小司卻呵呵笑道:你這個陰魂不善的老不死,砍我的頭?你要是砍得掉,你早就砍掉了!
吟雙 發表於 2019-8-30 14:05
第四百五十八章  黑工交易


江小司卻呵呵笑道:你這個老不死的鬼,砍我的頭?你要是砍得掉,你早就砍掉了!

江羽的模樣,明顯怔住了。

江小司繼續說:我知道我幹的事情的毒辣,可惜……沒有用的……有人幫我,你砍不掉我的頭的,我找這個陰陽綉人過來,不過是為了一勞永逸!

我聽這話的意思,大概是江小司是有專門的方法,剋制住江羽,找我們,不過是為了一個雙保險?

一時間,我反而有點迷糊起來了——這個江小司,到底在幹什麼?他為什麼非要找我們來下克制太祖爺爺凶魂的雙保險。

在我亂想的時候,江羽又呵呵的冷笑了起來:我只是沒想到,過去了一兩百年的時間,人,還是這麼貪婪,曾經,有人為了朝廷的一千兩黃金,就把革新派——那群想要讓國力變強的有情懷的青年告發了,被我們在午門的菜市口,砍掉了頭!現在,依然有人願意為了七百萬,竟然甘心下“邪術”,干擾我們的家事,不讓我,清理門戶!

我立馬問江羽:你這個不孝子孫江小司,到底犯了什麼罪過?又是什麼人,幫他下了邪術,擋住你的“執法”,江小司,喊我過來,又是為了什麼?

我被這對爺孫搞糊塗了,乾脆就直接問,搞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那江羽有些想說話。

江小司直接伸出了手,說道:太祖爺爺,你也別說了,我來說吧,我是做過很多惡事,但我根本不嫌丟人,我很想看看你們——討厭我但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接着,江小司拉開了話匣子,我也聽起了江小司的惡事,頓時感覺這個人,真的是一個人渣。

原來,那江小司曾經不是被日本“神風敢死隊”的成員松本福元相中培養嗎?

其實松本福元這個人,在經歷了戰後到大徹大悟之後,整個人真的變了,來中國建學校,贖自己的罪惡,他確實是一個有擔當的人,他教江小司做人方面,也教得很好,可惜,江小司的骨子裡,是一個渴望欺凌別人的人,為了達到成功,不擇手段。

為什麼江小司會變成這樣?是“人之初,性本惡”嗎?

還真不是,江小司的性格轉變,是因為他小學老師的問題,他的小學老師,和很多教師並不一樣,很多的教師,真的有“中國教師精神”,一心為了小孩的教育,撲在教育事業上,奉獻自己的青春和華年。

不過江小司的小學的那個班主任,有點鑽錢眼去了。

比如說那個班主任,故意布下了大量的作業,然後再出台了規矩,寫不完作業的,罰款一塊,這樣,很多學生,就會為了逃避做作業,交一塊錢罰款。

總之,那個班主任,定下了很多處罰的手段,逼迫那些小孩,交罰款。

也許有人會說,一個老師如此貪婪,教育局不管嗎?

教育局當然管——但有句話說得好,叫山高皇帝遠——又有一個詞叫“欺上瞞下”,連很多小學的“公開課”上,都要弄虛作假,提前找學生套好答案,然後在公開課上,老師直接點那套了答案的同學起來回答問題,給那些參加公開課的同行、校長、教育局領導一個滿意的答案——那麼,交點罰款,那又算得了什麼呢?

中國有些教師,把小孩的學業教得和出色,卻往往忘記了教做人的道理,好在這些年,全民教育觀念的提升,不少這樣的老師,已經沒有了市場。

江小司的父母,中規中矩,但是他遇到了一個不怎麼樣的啟蒙老師,性子裡,從小就沾染了對“權力”“金錢”的渴望,做事情,自然就不擇手段了,在他遇到困境的時候,這種“不擇手段”的性子,就爆炸出來了。

當他的岳母,逼着他在上海買房的時候,他就做起了“日語培訓”的生意。

當然,他自己也清楚,自己做“日語培訓”,幾乎是無法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裡,賺到足夠的錢,來買房子的,他想“不擇手段”,但是也沒有足夠的機會。

不過,他遇到了一個“貴人”。

大概在他開辦“日語培訓”的時候,他老師松本福元做大壽,他回老家給松本福元做壽,剛好,松本福元曾經在日本,有一個戰友,叫柴琦次郎,兩人的關係很好,柴琦次郎的兒子柴琦一木來中國給松本福元賀壽。

期間,江小司認識了柴琦一木,兩人用日語聊了一陣後,江小司不經意間,透露了自己在做日語培訓的業務,也透露了自己想賺大錢的慾望。

這下子,柴琦一木偷偷的跟江小司說——我跟你合作,讓你很短的時間,就賺到足夠的錢。

原來,柴琦一木其實在日本,是個黑社會的頭頭,他管的黑社會,需要大量的錢來擴張,他琢磨到一個很好的方式,在日本,有很多髒、累、差的活兒計,工價很高,比如說通污水,比如在下水道裡幹活,再比如說修一些水利或者是修建政府出錢的大型建築物等等,這些活兒的工價,比很多日本白領的都要高。

在全世界很多國家,人力價格都非常昂貴,尤其是德國,越累的活工資越高,日本也一樣。

柴琦一木掌管的黑幫,賺錢沒什麼太大的門路,毒品……他沒資格沾,收保護費?小打小鬧。

怎麼辦?

柴琦一木就看到了這些“髒活、累活”的門路。

他跟江小司說:你借用日語培訓,給我們找人——一個人,我給你五萬塊!只要是人就行,身體精壯。骨架高大的,加錢!七萬一個。

柴琦一木想幹什麼?很簡單,他要把這些中國人騙到日本去當勞工,去幹那些髒活、累活、工價很高的活。

但其實,這些中國黑工,都被柴琦一木的黑幫控制住了,他每天只要把中國黑工身上賺到的工價,拿出很小的一部分,讓這些中國黑工保持一個能吃飽飯能租房子住的水準,其餘的錢,全部進了他和他黑幫的口袋。

試想一下,一個在中國工地幹活的工人,一個月怎麼都有一萬多,但是,這些工地工人,到了月末,卻只能拿到一千塊錢甚至五百塊錢,勉強夠最低生活標準的薪水,有人幹嗎?

沒有!

那些被江小司騙去日本的黑工,也不想幹,可是沒辦法啊,柴琦一木的手下,都是窮凶極惡的黑社會,中國的黑工,不幹就被打,逃跑就被打,甚至還被殺,就只能繼續在日本遭罪,成為日本黑幫的廉價勞動力。

那江小司和柴琦一木,幹的就是這種猥瑣勾當,欺騙上海很多善良單純的人,去國外當黑工,賺的都是黑工的血汗錢。

江小司在那次和柴琦一木會面之後,就直接回了上海,打出了幌子,說自己有門路,百分之百能到日本去工作,說去日本上班,工資高得很,幹個三四年,就成了大款。

他的說辭,騙了很多從農村到上海打工的年輕人。

他還專門給這些年輕人培訓日語,為的就是柴琦一木在利用黑幫市裡控制這群中國勞工的時候,能夠沒有語言障礙。

很快,柴琦一木就先給了江小司兩百萬的啟動款。

那些中國黑工,被江小司騙到日本之後,可能兩三個月就要賺到五萬塊人民幣,其中大概有四萬五被柴琦一郎黑走了,等於柴琦一木只要三個月就能回本,往後的時間,那些黑工都是柴琦一郎的搖錢樹、聚寶盆。

這種錢,賺得無恥,骯髒!

江小司,也靠着這種血淋淋的手段,完成了資本積累,賺到了發家致富的第一桶金。

這種錢,不是內心極度骯髒的人,真的幹不了這樣的事。

於是,江小司的太祖爺爺的凶魂,出動了。

他在江小司幹這種“無恥生意”三個月的時候,一連託了七八個夢給江小司,說如果江小司,繼續幹這種無恥勾當,殘害同胞的事情,他就要砍了江小司的頭。

甚至,他還在江小司辦公室的天花板上,寫下了六個字——殘害同袍者,斬!

那段時間,江小司真的怕了,當然,他已經嘗到了甜頭,那短短的三個月裡,他給柴琦一木,騙去了一百多個勞工——各個都是七萬一個,骨骼精壯、身材高大的漢子——為了能選到這種人,江小司都是去農村欺騙那些種地的、文化程度不高、渴望賺錢的農民。

也就說——江小司兩三個月,靠欺騙國人去給日本黑幫當勞工——就賺到了七百來萬。

他不想洗手不幹,於是,他把這事,跟日本的柴琦一郎說了。

柴琦一郎當然也不想江小司放手——那些可憐的中國黑工,都是他的賺錢工具,一個人一年能賺二三十萬呢——隨着經濟的發展,人力工資的增加,賺的錢只會越來越多。

所以,柴琦一郎在日本,找人來幫江小司平事。

我聽到這兒,問江羽:阻擋你砍掉江小司頭的陰術,是日本人下的?

“是的,來自日本陰陽師,下了一種叫《替死神木》的陰術。”江羽說道。

我盯着江羽,紋了一個問題:替死神木,是一種什麼樣的陰術!

然後,我沒等回答,又轉頭,惡狠狠的盯着江小司:你騙了那麼多人,送走了那麼多的中國黑工,怎麼逃過警察的法眼的,另外日本政府難道不管嗎……你反正不要臉了,說說唄!
吟雙 發表於 2019-8-30 15:06
第四百五十九章  陰陽四毒


我有點琢磨不明白,那麼多的黑勞工都沒了,難道沒有人管嗎?這實在讓我有些費解,那些黑勞工的文化程度再低,也是人吧?是人就有家人,有朋友,好些年杳無音訊,他們的家人和朋友都不管嗎?警察不管嗎?又或者說,日本政府不管嗎?

因為算是徹底制住了我們,江小司說話再也沒有了遮攔,他說道:管,誰來管?

他說那些黑勞工在出國之前,都和他簽了保密協議,就是去日本,不得向任何人提起,提起了,就去不了日本。

江小司欺騙那些農民兄弟實在是有技巧,說你是願意在家裡一天到晚的受窮,還是願意隱去三四年的名字,去日本賺個一百多萬回來買房買車?

很多農民兄弟,都選擇了隱姓埋名。

他們以為只要隱姓埋名三四年,就可以衣錦還鄉,結果,一消失,就是一輩子,被人當成奴隸,為別人賺一輩子的錢。

其實不光這些黑勞工好些年杳無音訊,事實上,在中國,許多被傳銷騙走的年輕人,也是杳無音訊,家人無論如何尋不着。

所以,那些黑勞工在家鄉,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同時,那些中國黑工去了日本,每個月還要被黑幫給逼着給家裡人寫家書,說自己在日本做大事,能賺大錢,可能好多年不回家。

這樣,真的他們好些年不回家,也不給家裡寄錢,家裡人就覺得這些人到了日本,都變壞了,有錢了,忘恩負義,忘記了家人,一個人在日本偷偷享福。

至於中國的警察,也沒法管——這些黑勞工見識都不高,去了日本,也不知道去哪兒找中國駐日本大使館求救,哪怕他們有去找大使館求救的辦法,會的日語,也僅限一些日常交流,要靠問路去找到大使館,也是天方夜譚。

何況他們根本就逃不掉,每次出工,都有柴琦一郎那些窮凶極惡的手下盯着。

既然得不到消息,那些黑工又是人間蒸發的,警察最多當成一個失蹤案來處理,可是處理來處理去,也沒有什麼線索,都不了了之了。

至於日本政府?

在日本,有一個制度叫“技能實習制度”,按照日本官方的解釋是:讓這些從國外引進的勞工,在日本學習先進的工作技術,以便回到自己的國家服務。

打個比方,中國被騙去日本的勞工,可以在那些黑幫的申請下,弄一個“技能實習制度”的名額,這樣,那些勞工,官方身份就是在日本學習先進技術,學成之後,回到中國服務。

這樣,那些被騙去日本的勞工,就合法化了,也不會被日本移民局查獲,然後被遣送回國。

當然,這個“技能實習制度”的名額,是需要黑幫向政府購買的——等於是“上貢”——有人的地方就有黑暗,有人的地方就會滋生腐敗,日本也一樣。

所以,黑幫和江小司勾結,坑害那些淳樸、善良的中國農民兄弟。

我死死的盯着江小司:那你告訴我——沒有人察覺你們的動向嗎?至少那些黑工,在日本,記錄在冊。

“呵呵呵!”

江小司冷笑道:記錄在冊?我告訴你,那些中國黑工,一旦在日本合法化之後,立馬就會申報失蹤,這種失蹤,不會被註銷身份,所以但他們一旦被日本移民局的人查獲,就會給出證件,日本移民局的人,沒有辦法,一旦有人,想順着“技能實習制度”的名額,來調查那些黑工,不好意思——他們已經失蹤了。

他豎起了一根手指,說道:據一個記者的統計,光是11年到15年這幾年時間裡,在日本失蹤的中國黑工,已經達到了一萬人——我們和柴琦一郎的這個生意,也不是我們一家在做!畢竟我們沒那麼大的胃口,在短短幾年之內,搞定一萬人。

我恨得牙齒直痒痒,這個江小司,還真把那些齷蹉事,當成了可以炫耀的東西。

“在13年的時候,一個黑工的價格,在我這兒,已經有三十五萬人民幣的單價,多麼之值錢的買賣,一年騙一百個人過去,就有三千五百萬人民幣。”江小司說:何況,我們公司,一年能弄三四百個人去日本,一年就是上億的交易額,可惜,這些交易額,都被一個人毀了!一個日本記者。

江小司說到了這兒,猛地一跺腳,罵道:那個日本記者根本忘記了自己是日本人,他學習過中國漢語,機緣巧合,和一個黑工接觸過,竟然帶領一個小團隊,找到了四五個黑工,拍下了一個紀錄片,向全世界,公布了日本黑工的生活狀態,中國大使館這兩年,花了很大的精力,朝日本政府施加壓力,要求追討那些中國黑工!

我聽到了這兒,算是鬆了一口氣,心想,這個世界,還是有點有良心的人,那個日本記者,無疑救了很多中國黑工的命——把他們從暗無天日的地方,給拯救出來了。

看來,哪兒都有好人,哪兒都有惡人,日本也是有好人的,中國也是有惡人的。

江小司哈哈一笑,說道:不過,我們開始了轉型——倒賣中國勞工,已經不能滿足我和柴琦一郎的胃口了,風險也太大,我的內部消息告訴我,公安局開始盯上我了,所以,大批量的運送勞工的行為,可以終止了。

“我開始想出了新的賺錢主意,哇,這個主意可賺錢了,非常賺錢。”江小司嘻嘻哈哈的看着我。

我預感不對,這江小司幹的這事,已經算是“殘害同胞”了,難道,江小司還幹了其餘的惡事?他到底有多惡。

果然,江小司說道:三年前,我就不怎麼幹販賣黑工的事了,我和柴琦一郎在公海上,物色了一個不算大,但也不算小的無人島,島上全是樹木,我們在那個島上,裝了七百台攝像機!”

“你裝那麼多的攝像機幹什麼?”我心裡咯噔一下。

江小司問我:你看過《飢餓遊戲》的電影嗎?一群勇士,在一個地方展開廝殺,只有一個人能夠活得出來。

“呀!”陳詞聽到這兒,差不多聽出了江小司的意思了,立馬尖叫了一聲,她估計不敢相信,一個人,能夠凶惡到這種程度。

江小司說道:我做了一個真人版的飢餓遊戲,一次上島四十人,只有一個人能活着出來,那群人展開最徹底的廝殺,最原始的生存本能!然後我找到足夠多的有錢人,觀看這個遊戲——有錢人喜歡刺激,他們願意花大價錢看這個!後來,我們還會開賭盤,讓那些土豪老闆押注,看看誰才是最後一個走出來的勇士!哈哈哈哈哈,我這兩三年賺的錢,比以前賺的錢,多太多了——果然,有想法,才能在這個時代賺大錢!

“我去你大爺!”我狠狠的噴了江小司一句。

江羽也氣得不行:江家出了這麼一個無恥兒郎,實在是家門不幸!

”然後呢?“

江小司歪着頭,看着我們:你們能奈我何?能殺了我嗎?能讓我受到一點損失嗎?能把我告發嗎?你們什麼都做不到,只能言語上譴責我,沒什麼用,我依然是有錢人,我一樣能在上海,買得起八百坪的別墅!買得起五百萬一架的賓利,我依然能夠把你們這幾個傻子摁在我的茶室裡,想怎麼蹂躪你們,就怎麼蹂躪你們。

“無恥兒郎!”江羽狠狠的揮舞着鬼頭刀。

江小司直接囂張的拍着脖子,說道:太祖爺爺,你個老不死的!來,砍我的頭啊!砍我的頭啊!日本陰陽師的陰陽術——替死神木,還算厲害吧?

江羽氣得什麼都做不了,最後委頓的低下頭:那個該死的日本陰陽師!

“到底什麼是替死神木?”我吼道。

“哈哈哈!替死神木?很簡單!就是我們日本陰陽師的四禁術之一。”

就在這個時候,茶室里又進來了一個人。

這個人,穿着西服,帶着黑色墨鏡,身材不高不矮,我覺得這人眼熟。

只見,這人把太陽鏡一拿,我瞧見了誰——大平原孝。

我和馮春生在香港,處理我發小付悠熙的“赤般若”紋身的時候,和大平原孝有過一面之緣,當時,馮春生還跟大平原孝,闡述了中國“陰陽”的精髓——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

就因為馮春生給大平原孝傳授了風水的精髓,還惹得李善水身邊的“尋龍天師”風影不爽。

不過當時風影沒有怪我們,只說大平原孝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也說如果大平原孝做了什麼惡事,那他風影就“有不諧者吾擊之”。

想不到,現在大平原孝出來了。

這大平原孝,莫非就是給江小司下了“替死神木”,擋住了六壽劊子手江羽的凶魂的人?

只見,大平原孝說道:我們日本,管人體的一些東西,叫“毒”,最毒的,分為四種,叫“陰陽四毒”,分別是“身、心、手、眼”,也是身毒,心毒,手毒,眼毒。

他盯着我說:上次,馮春生傳授了我關於風水的精髓,我今天也跟你們說替死神木的做法,算是還了你們的人情。

我捏緊了拳頭,罵道:大平原孝——你果然如同尋龍天師風影所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吟雙 發表於 2019-8-30 15:11
第四百六十章  百鬼夜行


大平原孝乾笑了一聲,好像根本沒有聽我說話一樣,直接解釋“替死神木”的陰陽術。

他說人的陰陽四毒,手、眼、身、心,都有代表性的“毒位”。

比如說手毒,必須是手心的一坨肉。

眼毒,是眼睛的瞳孔。

身毒,是腹部丹田處的一塊肉。

心毒,是心臟外面的一層心肌。

手、眼、身、心,四毒位是人體最有靈性的四個地方。

替死神木,就是靠這四個地方的肉來製作的。

大體上,是把一個人的“手眼身心”四毒給提煉出來,然後摻雜那人的血水,攪拌成漿糊狀的東西,然後盛放在一個罈子里,貼上一張陰陽道的符籙。

三天之後,取出四毒,用來種樹。

這時候的樹,就是“替死神木”。

替死神木,和茅山派的替死稻草人差不多,種在了院子里,能夠擋住江羽的鬼頭刀砍頭。

那江羽,每天只能在夢中砍上江小司一次頭。

他要連續砍上十天,才能砍掉一顆替死神木。

這些年,大平原孝,就用替死神木,給江小司續命。

所以,雖然江小司一直都在做“被砍頭”的噩夢,卻從來沒有被江羽真正的把頭給砍下來。

江小司在騙我們來上海的時候,說他是這兩年才開始做“砍頭”的噩夢的,但實際上,已經砍了二三十年了。

大平原孝盯着我們,說:上次你們說過,日本陰陽道,只分陰陽,沒有化解的沖氣,所以,總是過於暴戾——的確,這就是陰陽道的弊端,我的替死神木,是要耗掉江先生陽壽的,所以他才在這個年紀,就滿頭白髮,往後要續命還得靠你們陰陽綉啊!

我捏緊了拳頭,罵道:大平原孝,你這個來自日本的陰陽師,果然幹的不是什麼正經勾當!

“哈哈哈!”

大平原孝仰天長笑,笑完,說道:上次,我欠你們一個人情,今天,我替你們解釋了替死神木,這個人情,就算還完了。

完你奶奶個腿,別說你這根本沒還我們人情,我們還不想要你的那個人情呢。

江小司一旁說道:每次,我那死鬼太祖爺爺砍掉一根替死神木,那替死神木就會不停的留着紅色的血液,一流就是三天,還會散發一種奇怪的苦味,嘖嘖,有你的陰陽綉,我這種驚悚的日子,算是不用再過了。

大平原孝也說道:也不用再死勞工了,那些勞工,可都是搖錢樹,柴琦先生,每次讓我解決一個勞工,總是有些心疼。

“什麼?你們的四毒,都是從那些被騙到日本當勞工的可憐人身上弄的?每一根替死神木的製成,代表一個勞工性命的終結?後院可有上百顆替死神木啊!”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面前這個英武級的陰陽師——大平原孝和江小司,真的是不把人命當人命的人,奶奶個腿子的,我真是恨得牙齒直痒痒。

江小司露出勝利的微笑,說道:今天,天時地利人和,都在我身上,于水,我就問你——你給不給我做陰陽綉,如果不做,那我說話可是算話的,馮春生的骨頭,一寸一寸的打斷,你的兩個女性朋友,我也要人當著你的面,蹂躪!

我恨得牙齒直痒痒,可這兒,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我說的話,不會重複第三遍。”江小司猛地猙獰了起來,他走到了馮春生的面前,揪住了馮春生的頭髮——最好不要和我為敵,不然你,就和那些被我賣到日本的黑工一樣,最後成了我們後院棕櫚樹的肥料!

我的雙拳,攥得緊緊的。

“出手,或者不出手,是一個難題。”大平原孝一旁說著風涼話。

江羽則扛着鬼頭刀,一旁發著悶氣,沒辦法,有“替死神木”在,他殺不了大平原孝。

我陷入了一個兩難的抉擇——是鎮住江羽的陰魂,讓大平原孝繼續逍遙法外——還是不鎮住江羽的陰魂,我和我的兄弟們,認栽了?

到底做哪一個選擇?我很為難。

這時候,馮春生猛地喊了一句:水子!不能給他紋陰陽綉——那江羽的凶魂,是六壽劊子手,他的魂魄,凶得很!那個大平原孝拿江羽沒有辦法,只要你不紋,要麼江羽在砍完了替死神木後,砍掉江小司的頭,要麼,江小司要被替死神木,耗盡陽壽——這樣的畜生,絕對不能活!

馮春生也嚎啕起來,他身邊穿西服的男人,對着馮春生劈頭一巴掌。

我徹底怒了,使勁往前沖,要先跟那個西服男人幹起來。

不過,我立馬被另外兩個江小司的手下,攔住了!

“住手!”

在我要拚命的時候,江小司走到了那個打了馮春生一巴掌的人身邊,問道:誰讓你動手的?我讓你動手了嗎?

西服男沒說話。

“手伸出來!”江小司呵斥道。

西服男沒有動。

江小司又吼道:把手給我伸出來,哪只手打的馮春生,你就把哪只手,給我伸出來!

西服男沒了辦法,伸出了右手。

江小司猛地抓起了切普洱茶磚的刀子,一刀扎穿了那西服男的手腕。

西服男立馬頭上汗珠豆大,但是不敢多說話,蹲在一旁,跪在地上,捂着手,強忍着疼痛。

這江小司是真的狠辣。

江小司轉頭看向我,說道:于水,你也看到了!我這個人……對你是很誠心的,你把我太祖爺爺的凶魂鎮住,我放你們走!

這時候,江羽對我吼道:陰陽綉傳人,動手吧!我江羽無德無能,面對這樣的江家敗類,卻毫無出手的辦法,你動手,鎮壓我!

江羽也發話了。

我對着江羽一抱拳:前輩,實在沒辦法,兄弟們的性命,在我面前擺着!

“別說了,對不住你們的,是我江羽。”

江羽單膝跪地,一隻手豎著鬼頭刀:我一生無德,我是清朝最後的一個六壽劊子手,在我生前,我在光緒皇帝的手下當差——我很清楚的記得,那一年,戊戌變法失敗,老佛爺抓了戊戌六君子,其中,我親手砍掉的,是譚嗣同的頭顱!

“譚嗣同是個君子,也是個猛士,他在被捕前,對勸他逃亡日本的好友說——各國變法無不從流血而成,今日中國未聞有因變法而流血者,此國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請自嗣同始。譚嗣同的這一份慨然赴死的氣魄,一直在折磨我的靈魂,讓我對我曾經做過的錯事懺悔!”

他說:我沒得選擇,所以我砍掉了譚嗣同的頭顱,但譚嗣同有得選擇,卻依然願意用鮮血,喚醒人心,今日,我比不得譚嗣同大俠,但是,我也要有這份慨然赴死的勇氣——因為我的後人,是一個混蛋!

“放心!今天,不管你們怎麼對付我,就算點了我的天燈,讓我神魂俱滅,我江羽,毫無怨言!”

江羽猛地給我磕了一個頭。

我的眼眶通紅,看向了江小司:陰陽綉,我做!

“陰陽綉分陽綉和陰綉,我倒是要問問——你做什麼圖案?”江小司紋得很專業,明顯對我調查太多。

我說江羽是“六壽劊子手”的凶魂,需要靠大量的惡鬼來鎮壓——所以,我的這幅紋身,叫“百鬼夜行”。

聽到我要紋的圖案,那大平原孝直接說道:百鬼夜行?我們日本的紋身!

“小日本,你給我聽着!你以為百鬼夜行是你們日本陰陽道的圖案嗎?放屁,那都是中國老祖宗傳到你們日本去的!”我說我紋的,是中國的《百鬼夜行》。

江小司說:事不宜遲,現在就來吧。

我盯着江小司說道:這幅圖案可大,要是把你紋死了,那我可不負責。

現在我說話,十分不客氣了,對於江小司和大平原孝這樣的牲口,我沒必要客氣。

“不怕,我現在痛感幾乎快消失了,紋身對我來說,不疼。”江小司脫掉了上衣,露出了胸口“神風敢死隊”的紋身。

我冷冷的笑道:今兒個,我做這幅紋身!做完了,我也就活不成了——我兄弟的命……

“我放!”

“靠!水子,你要玩啥?命都不要了。”

“我做這幅百鬼夜行圖,鎮壓江羽凶魂,是失德,不仁不義,大丈夫頂天立地,大好男兒,人生在世,有所為,有所不為!為這樣的惡棍消災,我沒臉活在這個世上!做完了紋身,我等你們走了,我就和這幾個人拚命。

“哼哼哼,有血性。”江小司說道:如果那被我賣到日本的黑工,像你這麼有血性,我的生意,也做不了這麼大了。

我嘴角上揚,說道:躺下吧。

江小司一躺,我說道:知道我是陰陽刺青師,你這兒準備了紋針和顏料嗎?

“前面柜子裡!”江小司趾高氣昂的說道:越是征服你們這群有血性的漢子,我就越是舒服!嘖嘖……這種過程,不言而喻。

咪咪流着淚,喊我:水子,是我害了你!沒想到江小司是這麼一個人……

“跟你無關。”我平靜的看着咪咪,幫她擦乾了眼淚後,去柜子里拿了紋身,直接用切割細線的小刀,劃開了中指,衝著天空,彈出了一滴指血:“一滴血敬我師父廖程鵬——弟子不肖,今日絕筆,無法再繼承陰陽繡衣缽!”

接着,我又衝著地上,彈了一滴指血,說道:二滴血,敬陰陽刺青師列位祖師,陰陽綉風光而起,在弟子這兒,卻落了個籍籍無名,若下黃泉,請祖師諒解。

然後,我又衝著江羽,彈了一滴指血,說道:三滴血,敬江羽前輩,今日用你的凶魂,討我兄弟的性命,實在無法,但求原諒。

江羽把頭埋得低低的,不忍看我。
吟雙 發表於 2019-8-30 15:15
第四百六十一章  一日紋百鬼


我連續敬了三滴指血,旁邊的江小司嗤笑起來,說道:你們這群陰人,我見得多,一個個的都特別講規矩,講禮數,嘖嘖!講這麼多的規矩有什麼用?還不是鬥不過我這個不講規矩的?

我盯着江小司,冷冷的說道:我們陰人義字當頭,講的是規矩,尊重的是人情,我們的禮數,是我們的信仰,我們敬仰神明,神明在側,慎言慎行!因為有信仰,所以我們不會喪心病狂,可能我們多少都有點小缺點,但是,也絕對不會犯下惡事,和你可不一樣。

“惡!惡多好啊!我就是因為惡,所以我比你們活得滋潤。”

“是嗎?”我的嘴角,掛上了一抹譏諷的笑容,對江小司說:我們不作惡的人,每天晚上睡覺,堂堂正正,一覺睡到大天亮,而你呢?這麼多年,每晚做被砍頭噩夢的滋味,不太好受吧?

江小司頓時猙獰起來,說道:我控制了你,就不會再有噩夢了。

“未必!”

“少廢話,快點紋身。”江小司吼了一句。

我說紋就紋唄,我坐在了江小司的身邊,開始給他紋“百鬼夜行”圖。

大平原孝和兩個穿着黑衣服的人站在我身邊,估計預防着我,生怕我在做紋身的時候,忽然用一根紋針,扎透江小司的重大穴位,把江小司一擊斃命。

所以,那兩個黑衣人,做得更加出格,竟然一人用一把手槍頂住了我的太陽穴,估計他們一看我不對勁,立馬就會開槍。

我感覺他們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陰陽刺青師,我的紋身,是我的作品,是我的靈魂,我可不會玷污我的作品和靈魂,哪怕這次的紋身,是做在一個極度兇殘的惡人身上。

很快,我開始紋了,我在江小司的背上龍骨穴處,點下了第一筆——百鬼夜行的頭鬼雙眼。

中國的百鬼夜行,其實就是俗稱的“開鬼門”。

每年三月初三的時候,黃泉之門打開,所有厲鬼出籠,在街上遊行,這一天,就叫百鬼夜行。

所以,中國曆來都有鬼節的規矩,比如說那天晚上,在小巷子裡,為那些遊魂燒紙錢,也比如說那天必須吃雞蛋,有的地方,還要在門上掛上艾草,希望那些遊魂的野鬼,不要鑽到了他們的家裡去,擾亂他們的生活。

但事實上,我聽馮春生說過——作為一年一度的鬼節盛會,百鬼夜行也都是有規矩的,那天晚上,白無常和黑無常帶隊,帶領百鬼一年一度參觀人間,規矩其實很森嚴的。

加上黑無常要比白無常的地位高那麼一點點,所以,百鬼夜行,頭鬼當紋“黑無常”。

這幅圖非常大,所以,每一個人物都要求小而精,這就要展現出精準的控制能力。

我的控制能力,一直都很強,這得益於我師父從小培養我的基本功。

大概十來分鐘,三個指節大小的黑無常,我就紋完了。

大平原孝盯着黑無常說道:不錯,不錯……黑鬼使紋得如此了得,栩栩如生,不錯!

在日本的陰陽道裡——百鬼夜行的頭鬼,叫“黑鬼使”,就是中國的黑白無常。

我繼續紋了起來。一百個完全不一樣的鬼魂,紋起來,那叫一個吃力。

我上一刻,估計還在紋婀娜多姿的“九尾狐狸”妲己,下一刻,我就在紋那些奇醜無比的小孩——喜歡在產房的上面懸掛房梁,讓產婦難產致死的“產鬼”。

或者上一刻還在紋面貌醜陋的“山魈”,下一刻我就在紋“英姿颯爽”的“沙鬼”——戰死沙場的英勇戰士。

百鬼夜行,不但考驗着紋身師的控制能力,也在考驗紋身師的心理狀態。

要知道,這樣的百鬼圖,每一個鬼魂,都必須要讓紋身師全身心的代入進去,用自己的情緒,來幻化出一隻小鬼的靈魂和面孔,每個小鬼的靈魂和面孔都不一樣,紋身師需要迅速的轉換情緒,中間一點喘氣的時間都沒有,不然一口氣斷了,下面就沒辦法進行了。

一個人如此迅速的轉換情緒,換成一般人,估計都瘋掉了。

最後,百鬼夜行圖,非常考驗紋身人和紋身師的體力。

這幅圖,無比巨大,內容極多,算是紋身行當裡的“清明上河圖”,我就算用這麼迅速的手法來紋,估計也需要十五六個小時才能做完,也意味着,江小司要承受十五六個小時的紋身痛苦,這種痛苦,十分巨大,十分熬人,換成一般人,可能就疼死過去了。

不過江小司的痛感不是很強烈,所以,這次,百鬼夜行圖,也許真的能夠現世了。

這天,我從晚上開始紋身,一直紋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只紋完了一大半。

“百鬼夜行圖”,必須一氣呵成,還要接着往下面紋。

我繼續紋着,絲毫都不敢斷。

好在我的狀態,也徹底被激發出來了,紋身的速度越來越快,那紋出來的小鬼,也是異常的靈動。

我紋身一直紋到了下午兩點鐘,才紋完了百鬼夜行的最後一個“小鬼紋身”——飛天僚。

飛天僚這個小鬼,傳到了日本,也就是陰陽道裡的“飛天蠻”。

最後一筆紋完,我猛地拍了一把江小司的背:百鬼夜行落成——鎮壓凶魂江羽!

我話音一落,那百鬼夜行裡的一百個小鬼,竟然緩緩走動了起來,也就是一兩秒的事情,接着,我們就能瞧見,江羽的身體,忽然黑化了起來,整個身形,也越來越模糊。

我抬起手,給江羽敬了一個禮:江羽前輩,得罪。

被江小司給控制住的陳詞、馮春生和咪咪三人,也是各有一番模樣。

馮春生恨得牙齒直痒痒。

咪咪不停的流淚。

陳詞用充滿敬意的眼神,望着江羽:常聞浪子回頭金不換,江羽前輩,一介孤魂,一把鬼頭刀,敢於大義滅親,不讓後人危害世人,雖然身前是殘忍的劊子手,但現在,精神可嘉可嘆!

江羽對着我們笑了笑,沒有一絲痛苦。

大概過了三四分鐘,江羽的身形徹底消失,他的凶魂,被百鬼夜行給鎮散了!

見到了這一幕,江小司被砍了二三十年頭的恐懼,猛地蓬勃而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特麼的,老天有眼,老天有眼,終於替我除了那個老不死的太祖爺爺!舒服,舒服!從今往後,我也能睡個好覺了!

“哈哈哈哈!”

江小司笑得越發的狂妄。

接着,他一擺手:好了!你們幾個,把馮春生、咪咪和陳詞,三個人,按照剛才我們商量好的,辦了!該砸骨頭的砸骨頭,該蹂躪撕衣的蹂躪撕衣。

“放人。”我對江小司吼道。

江小司因為得意,眼睛笑得幾乎眯成了一條線,說道:哈哈哈!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放人的?

“你跟我們說過的話,要當個屁,放了?”我狠狠的剜了一眼江小司。

我們開頭可是商量好了的,只要我鎮壓住了江羽,你就得把馮春生、咪咪和陳詞三個人放了,現在咋回事?幫你平了事,還不放人?

江羽冷笑了起來,朝着我說道:你小子是真傻,還是假傻?我把那麼多我的黑幕,都跟你說了,你覺得我會放了你?

我也針鋒相對了起來:我一直覺得你很囂張,你不是說百分之八十的人,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怎麼?你怕了?怕我會告你!

“呵呵!讓百分之八十的人說不出話最好的辦法,就是未雨綢繆,在那些知道消息的人,還沒準備說話的時候,就把你們做掉!”江小司搖了搖手,說道:任命吧,一切都是天註定。

馮春生吼道:水子,我說什麼?反正是一個死,不如咱們先死,然後把江羽的凶魂留着,那江小司,始終有一天,要遭到報應的,現在,江羽魂飛魄散,我們幾個,也難逃一死,水子,你到底想什麼。

“春哥,不要急。”

我指着剛才江羽凶魂消失的地方,對江小司說道:你以為你是勝券在握,呵呵!那你張開你的狗眼給我看看……瞧瞧那兒到底是什麼。

江小司往剛才江羽消失的地方一瞧,他發現了什麼……他瞧見,本來消失的江羽,又重新出現了。

只是,這一次的江羽,不像剛才那打扮了,不是扛着鬼頭刀,而是手裡捏着一把“鐵笊籬”,同時,穿着一身黑袍,帶着一個高高的黑色帽子,帽子上面,用白色的筆,寫下了四個字——天下太平!

黑白無常,拘魂的口頭禪,就是“天下太平”“一見發財”。

也就是說,現在的江羽已經不是江羽了,而是“百鬼夜行”中的頭鬼——黑無常。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江小司吼道。

大平原孝的臉色已經不對了。

我再次抓起紋針,把我自己的中指,刺出了一個血洞,朝着天空,彈出了一滴指血:江小司、大平原孝,你們那殺人滅口的如意算盤,打得劈啪作響的,真以為我不知道嗎?我從昨天晚上到今天,就是跟你們演一齣戲呢!就等現在這一下!

“我是陰陽刺青師,以紋身捏百鬼,陰魂上紋身!諸鬼聽令,百鬼夜行。”

我望着那被我彈到了天空中的指血。

指血在我頭上一米的地方,猛地散開,化作了一朵血花。

緊接着,整件房子裡,刮進來猛烈的陰風。

江小司已經發現事情不對了,對着他的手下吼道:打!給我打死這幾個不知死活的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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