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抗戰之還我河山 作者:漢唐風月1 (已完結)

 
q781009 2019-8-9 22:47:5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93 594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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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大刀軍的威風(月底第2更)

    默默守護自己三年的父親,就這樣在自己眼前和日寇的坦克同歸於盡。

    李國斌的心如何不痛?一切的不甘和委屈在這一刻盡皆化為烏有,湧上心頭的只有悲痛欲絕和無以言表的自責。

    五班長竟然是李連長的父親?唐永明和還倖存的三十多個士兵們同樣驚訝,看向雙膝跪地撲倒在地拿拳頭捶著地面的李國斌的眼神裡充滿著同情,當然,更多的是欽佩。

    去炸日寇坦克這事兒是在年輕的連長李國斌的主持下來抽籤的,老兵中籤了,他也率領著他的五班,完成了這個決死任務。

    不遠處不斷轟然炸響的敵軍坦克,每一聲巨響,都代表著五班的人少了一個;每一聲巨響,都彷彿在向老兵致敬;每一聲巨響,也都在奏響著山頂上偽軍們的喪鐘。

    等年輕中尉李國斌抬起頭來,瞪著一雙血紅的雙眼再看向遠方時,先前還氣勢洶洶的四輛日軍坦克成了四根蠟燭,不斷地有爆炸聲從坦克里響起,那是炮彈和子彈殉爆的聲音。

    一名瘦小的士兵踉踉蹌蹌從遠方的戰壕裡跑來,站在唐永明和李國斌的面前,帶著濃重的哭音:“報告長官,五班完成戰鬥任務,請求歸隊。”

    五班出去了八個人,炸了四輛坦克,這是五班剩下的唯一一名戰士,李國斌的心裡一陣抽痛。

    “准。”唐永明堅毅的臉上露出一絲柔和,拍拍小戰士的肩膀,回答道。

    四輛坦克車在燃燒,彷彿點亮在黑鍋頂山頂的四根火炬,山下拿著望遠鏡觀察著山上一舉一動地日寇大大小小軍官們集體呆若木雞。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帝國利器竟然就這樣折損在支那一個小小的山坡上。

    甚至,中國人都沒有任何的大型的武器,就將重達11噸的鋼鐵怪獸點成了火炬。先天晚上還信誓旦旦地誇下海口要讓渡邊家族榮譽之花繼續綻放的渡邊中佐的命運,根本不用去想。

    坦克這玩意兒防護力是高,但若是被打爆,那就是個鐵棺材,裡面的人,就算是沒被炸死也要活活的被熏死。

    戰壕裡的偽軍們也在大眼瞪小眼,先前所有的勝利都是因為他們有日本主子的坦克,十幾挺機槍無所顧忌的射擊幾乎將敢於反抗的敵軍的火力點都消滅了,否則他們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登上敵軍的陣地?

    可是,一轉眼間就這麼沒了?那餘下來的仗該怎麼打?所有人都把眼睛看向了戰壕裡把自己藏的好好的少校,那是他們的前線指揮官。

    此時,陣地上已經沒有炮彈再落下,趙二狗的炮兵連已經打光了一個基數的炮彈,更何況兩軍現在幾乎已經完全交織在一起,劉浪下達了停止炮擊的命令。

    也沒人打槍,陣地上陷入了詭異的寧靜,雙方伏在戰壕邊緣上的士兵們似乎都能聽到對方的粗重的呼吸聲。

    現在,終於輪到我們了。抬頭看了看被硝煙染得有些陰暗的天空,唐永明儒雅的臉上閃過一絲厲色,大聲命令道:“司號兵,吹號,衝鋒。”

    “嘟嘟……”未來共和國民眾們熟悉的衝鋒號聲音淒厲地在陣地上響起。

    不用驚訝,無論紅色部隊還是國軍,主要將領們都是從黃埔軍校出來的,兩軍用以傳令的號也是一樣的,就連衝鋒的號聲,幾乎都差不多。在1927年以前,他們都統稱為革命軍,僅只是政見不同而已。

    早已等候多時的兩個連潮水般地從山後通過交通壕朝一號陣地湧來,只用了二十秒,就越過了一號陣地第二道戰壕殘存的數十名戰友,一顆顆手榴彈被擲出,擲向二十多米外的第一道戰壕,騰天而起的硝煙中,三百多手持著大刀士兵躍入戰壕。

    他們,甚至連長槍都沒背,就這麼悍然的手持西北軍特有的裝備——大刀,朝臉上露出驚駭之色的偽軍衝去。

    “弟兄們,還有沒有勁兒?能動的,跟我去殺賊。”雙目赤紅的李國斌抽出背後的大刀,振臂高呼。

    沒有人說話,在場只要能動的,包括唐永明在內,默默地抽出刀,用事實告訴剛剛失去父親的年輕中尉。

    他們,都還能殺,能殺人。

    五班倖存的那名個頭小小的士兵,也挺起了自己上了刺刀的槍,軍齡不夠一年的兵,還不夠使大刀的資格。

    二十多米的距離,轉瞬即至,所有人都只來得及扣動一次扳機,這個時候再去拉動槍栓射擊無疑是愚蠢的,一名優秀步兵此時的最佳反應就是沖上去,將那個衝自己衝來的敵軍刺倒。

    是的,白刃戰,戰爭中最慘烈的白刃戰竟然就如此簡單的爆發了。白刃戰和槍炮等熱兵器的戰爭不同,無論是你一槍撂倒敵人或是一炮將敵人炸了個天女散花,但那都在遠處,你無法感覺到鮮血的溫度。而殘酷的白刃戰,你不僅能近距離感受到衝天而起的血色,就是鮮血的溫熱,也近在咫尺。

    有位將軍說過,白刃戰最能校驗一支軍隊的成色,沒有經歷過白刃戰的軍隊,永遠也稱不上一支強軍。

    其實,說的就是白刃戰極為殘酷,沒有經歷過如此殘酷戰鬥的軍隊,你無法確定他的戰鬥意志究竟會有多強。

    以西北軍為基礎組建的第29軍,最顯著的特徵是什麼?就是每個人背後都背著一把大刀,哪怕是流落在山西最苦難的日子裡,被譽為大刀軍的29軍也每日苦練大刀不綴。

    如果說整個三四十年代中國那支軍隊不怕白刃戰,那第29軍絕對能佔一席之地,曾經的時空中,第29軍就以大刀夜襲砍殺了上千日寇,為一敗塗地的長城之戰找回了點面子,為正在忙於“剿匪”的光頭校長扯了塊遮羞布。

    連以拼刺而聞名的日軍都在大刀下面吃了大虧,那就更別提日本人訓練出來的偽軍了。說偽軍的戰鬥力不弱,那也得看什麼時候,戰事順利的時候,他們就比狼還凶狠,比虎還凶惡,但戰事一旦不順,那就是,一堆渣。

    一群沒有信仰的士兵,充其量只能稱之為是一群武裝草寇,而不能成為一支軍隊。

    偽軍,就是對他們最恰當的稱呼。19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53
第325章 奇葩的偽軍(月底第3更,求訂閱打賞月票)

    衝天血色這個詞,只有當你看到一顆斗大的頭顱掉落,滿腔的鮮血噴出近兩米高的血柱時,你才會明白這個詞語的創作來源。

    李國斌借助著從壕溝上方一躍之力,猛然下劈,直接將一名偽軍橫著抵擋的步槍一劈兩斷,然後扭胯側身,單手猛地一揮,就將嚇呆了的偽軍的腦袋齊脖斬斷。

    驚恐至極的偽軍甚至在腦袋掉落的時刻眼睛都還在圓睜著,嘴巴還努力的翕動著,彷彿在祈求:別殺我。衝天而起的鮮血噴灑出一片血雨,將方圓六七米全部覆蓋。

    位於血雨中心的李國斌自然不能例外,敵寇的鮮血從頭到腳給他淋了個通透,而這位卻瞪著一對血紅的大眼珠子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估計是下意識中,已經戰鬥大半天極度乾渴的年輕中尉感覺到了鮮血中蘊含的豐富水汽。

    本來已經被大刀片凶殘的殺人方法嚇到了的幾個偽軍被這位“嗜血狂魔”,直接嚇尿,發了一聲喊,不敢沖上前搏殺不說,竟然扭頭就往戰壕外跑。

    這一跑帶來的連鎖反應是可怕的,本來還拿著長槍正在和想砍頭的大刀軍們叮叮噹噹打的正熱鬧的偽軍們眼瞅著同伴開始逃離戰場,那裡還會傻呼呼的繼續硬抗?

    現在的情形不過是看誰跑得快罷了,不需要跑過敵軍,只要跑過自己的豬隊友即可。

    羅文裕戰場爆發的第一場白刃戰竟然在不到一分鐘就宣告結束,結局是以奉天獨立旅人數佔據優勢的500多偽軍徹底崩盤,300多不到400的第288團兩個半連衝出戰壕掩殺兩三百米,總共砍死砍傷近200人。

    無論是山上還是山下的兩軍指揮官,皆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姿態來表現他們對這場白刃戰的認知。

    “我入你個親娘哎,這二鬼子也太菜了吧!這就被殺破膽了?”遲大奎在望遠鏡中看著29軍的兩個連揮舞著大刀漫山遍野的追逐毫無鬥志的偽軍,就像殺小雞一樣將偽軍砍到在地,禁不住罵出聲來。

    就這樣一幫草寇一般的傢伙,竟然還浪費了獨立團數百顆炮彈,真是太劃不來了。

    “哈哈,老子看狗日的還敢不敢再來,給獨立團劉團長發電,感謝他的炮火支援,告訴他,在我黑鍋頂陣地,日軍八輛坦克盡毀,偽軍遺屍近千。”祁光遠丟下望遠鏡哈哈大笑。

    收到祁光遠報捷電文的劉浪卻是微微一笑,把手中的電文遞給了剛從前線採訪完畢返回團部的柳雪原。

    祁光遠的小心思劉浪自然是一片通透,連續幾次勝仗都是在獨立團的主導下完成的,每次報紙上也是獨立團在前,第29軍兩個團在後。雖然是友軍,但288、289團兩個團上下也憋著一口氣,想獨立打一次勝仗,也好讓全國人民看一看,第29軍也不是孬種是好漢。這也是軍中特有的一種爭勝的心思,沒這種心思的部隊,那就代表著沒有戰鬥力,做為敢於在五年後和日寇打響第一槍的第29軍自然也屬於一等的強軍,有這種心思是再正常不過了。

    祁光遠雖然也深知沒有獨立團的炮兵支援,他無論如何是打不出如此精彩一戰的,但他現在代表的是全團,不是只他一個人,所以乾脆厚著臉皮藉著大傢伙兒都高興的時候給劉浪來了封電文。

    不過,祁光遠這次可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劉浪不僅不會介意這些小事兒,而且,他就算是不說,劉浪也要用柳雪原美女大記者把他們29軍推到最前面的

    劉浪也沒想到柳大美女的文筆如此犀利,一個抗擊倭寇的戰役竟然被她寫成了一部可歌可泣的戰鬥小說,而且還是連載版本的。

    現在全中國幾乎都在關注著羅文裕,關注著獨立團,完全把獨立團置於了風口浪尖之上,這對於劉浪來說,可就有些出乎他的初衷了。木秀於林風必催之的道理幾乎適用所有時代,越是在人生的舞台上光彩奪目,就越是被諸多人惦記,在沒有響應的實力之前,被諸多大佬們惦記,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兒。

    劉浪之所以知道獨立團現在火了,那是因為,他竟然接到了老爹從已經佔領成都成為事實上的四川王劉湘處發來的電文,一個遠在四川腹地的鄉下土財主,竟然都知道了他獨立團在三千多里地外的前線抗擊日寇的事,可以想像,獨立團究竟火到什麼地步。

    如果有後世的互聯網的話,劉浪敢肯定,獨立團和他這個小團長,絕對會成為熱搜榜第一的存在。

    劉浪有些惱怒的是三川子那個笨蛋,他在出征的前半個月,就把三川子這個貼身勤務兵派回家,一是代替自己給爹娘送去新年的禮物,二來就是讓他隨時準備糊弄爹娘別讓他們知道自己率兵出征的事,以免他們在家擔驚受怕。

    沒想到還是讓父母知道了不說,老父還特意去找了四川王給自己發了電報,獨立團電台的碼段可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

    電文不長,但“精忠報國,自己保重”八個字卻是將父母的拳拳之心溢於言表,劉浪完全可以想像爹娘每天期待報紙的日子,因為,只有在哪裡,他們才知道自己的獨子是否安全。

    那麼,就只能勝利,不僅為了國人,也為了爹娘。

    現在,29軍的兩個團主動想頂在前面,他正是求之不得。

    素有民國政治手腕最強的光頭校長有打壓他劉浪的功夫,還不如先去想想怎麼防範和他政治主張不算太對付的宋哲元和29軍好了,劉浪現在只想好好怎麼打完這一仗,然後回基地埋頭默默做好該做的事。

    劉浪敢保證,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五年後的日寇,會痛苦的發現,現在都能殲滅他們一個獨立旅團的獨立團,會變得更加可怕。

    不提獲勝之後中國守軍這邊幾個團長各自的小心思。

    那邊剛才還笑容滿面的西義一被奉天獨立旅拙劣的表現氣得握指揮刀的手都在發抖。

    李壽山悄然地往後退了幾步,他可不想成為西義一中將閣下氣急之下的刀下亡魂。

    “八嘎,都死了死了的。”西義一目光猙獰的看著從山上狂奔而下的潰軍,拔出指揮刀一揮。

    督戰隊沉寂半天的機槍再度響起。

    渡邊勝治狂妄自大的沒有讓步兵鞏固陣地之後再進攻導致了戰車大隊一半的坦克丟到了中國人的陣地上,足夠愚蠢,但他已經用自己的生命維護了渡邊家族的榮譽。

    可奉天獨立旅攻上陣地的數百人卻連一分鐘都沒撐到就被人家像趕小雞一樣從陣地上趕跑,這個結果實在是讓人不能忍。

    沒死在白刃戰中的偽軍們在機槍的掃射下血雨紛飛,哀嚎聲一片。

    不過兔子急了也咬人,何況是幾百拿著槍的士兵?被打急了的潰兵乾脆往地上一趴,拿著手裡的步槍和日軍督戰隊對射起來。

    經過日軍嚴格訓練的偽軍的槍法也不是吃素的,兩百米的射程對他們來說難度也不算太大。

    別看日軍督戰隊幾十號人機槍多,但這兩百多桿槍居高臨下這麼打下來,他們也不是金剛狼附體,幾排槍響過後,日軍督戰隊倒下了十幾號人。

    這就內戧了?兩軍陣地上的指揮官們再度被這一奇葩景象亮瞎眼。2519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53
第326章 風光(月底第4更)

    “八嘎,混蛋,混蛋,統統死了死了的。”西義一也是被眼前的這一幕氣瘋了。

    不過,西義一畢竟是統率數萬大軍的中將級師團長,在憤怒的同時第一時間就用眼睛的餘光掃向了奉天獨立旅的一幫軍官。

    結果,他看到的是以李壽山為首的一眾中國軍官眼神閃動的神情。

    心裡頓時“咯噔”一聲暗呼不妙,西義一知道這是因為自己對逃兵的酷厲引起了這幫中國軍官們的不滿。如果放在平時,凡是露出這樣表情的中國軍官,他都不需要找理由就可以將之斬於指揮刀下,但是現在,卻是萬萬不成。

    本身麾下的兩萬大軍打羅文裕都打的很吃力需要這幫膽小如鼠的中國人相助,如果把這幫中國人給逼反了,陣前來次倒戈,那樂子可就大了。別說他只是個師團長,恐怕就是關東軍司令武藤信義也承擔不了這個後果。

    不是害怕這幾千中國兵就能對自己的大軍造成多大損失,如果可以,位於數里之外的第11旅團可迅速將這幫自己訓練出來的中國兵消滅在中國長城外的曠野中。

    PS:為阿順堂主加更,特地對書友李成舟、壹葉小舟、心之所向、無香小喵、無法無聖等書友們表示感謝,給風月支持的書友很多,請恕風月無法一一列舉。月票大家投的很踴躍,也有很多書友對風月打賞表示支持,風月只能用更新表達心中的感激了。馬上還有兩更……

    可是,西義一不能這麼做,介於目前的國際形勢,帝國需要滿洲國這個招牌,東三省也太大了,帝國需要中國人來幫忙做事,他無法違背大本營制定的基本方針。

    強忍著怒氣,將指揮刀重新插入刀鞘中,冷冰冰地丟下一句道:“讓督戰隊停止射擊,李君,解除敗兵武裝,戰後去送入礦場工作三年以贖他們的罪惡,不尊軍令者殺。”

    說完,西義一轉身就走,他實在不想在這個地方再待下去了,他甚至都能聽到從遠方中國陣地上傳來的笑聲。

    李壽山當然是又驚又喜的答應了。雖然去挖礦很慘,很有可能活不過三年,但至少不用現在就死不是?只要是腦袋沒完全被打壞的,應該都會丟下武器接受。

    當然,更重要的是,西義一沒有進一步追究的意思,也意味著他李壽山逃過一劫。

    甚至,這連續兩次敗仗還是個好事,說不定,西義一不會再讓他的奉天獨立旅參與羅文裕攻防戰了。

    打心眼裡,李壽山就不想損耗自己的實力去攻打羅文裕,哪兒完全就是個血肉磨坊,中國守軍固然死傷慘重,但做為攻方的第八師團,又能好到哪兒去?不說全體玉碎的第4旅團,就說第八師團這浩浩蕩蕩兩萬人,從前天到昨天,僅兩天時間,不可一世的大日本帝國皇軍就啟用了2000個骨灰盒,那是什麼概念?那是照這個樣子再打二十天,整個第八師團就會被打得精光一個不剩。

    這絕對是個可怕的地方,如果可以,李壽山想現在就跑,哪怕他現在已經丟了好幾個連在這關口上了,反正他是沒有替屬下們報仇雪恨的意思。

    李壽山的美夢竟然成真了,處理了敗兵主動去找西義一匯報的李壽山接到了新的軍令,他的奉天獨立旅除了留一個建制完整的團擔任第八師團帝國皇軍們的外圍警戒任務外,另外一個只剩下一半的團擔任了輜重大隊的工作,去數百里地外的錦西運送戰鬥物資,經過數天的鏖戰,第八師團彈藥的損耗完全超過了戰前的預料。

    羅文裕之戰的第三日,第29軍的兩個團成了柳雪原筆下的主角。

    縱貫整個上午的兩場戰鬥,黑鍋頂守軍共擊斃偽軍600餘人,重傷不計其數,最重要的,是摧毀了日寇第一戰車大隊的八輛坦克,八輛坦克中的近四十名日寇被殲滅33人,包括第一戰車大隊渡邊勝治中佐,印有渡邊家族特有徽章的佐級指揮刀成了第29軍軍長宋哲元將軍的私人收藏。

    其實,祁光遠還是過於保守了。

    陣地上遺留的600多具偽軍屍體都被守軍遠遠地丟開,大冷的天雖不會有瘟疫,但被燃燒著的木頭炙烤的濃重屍體味道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那些重傷員他們甚至都沒有親點數目也一併丟得遠遠的任他們自生自滅。

    不是守軍有憐憫之心,而是獨立團劉浪劉團長有句話說得很好,對於鬼子,自然是能死就別活著,但對於二鬼子,最好就讓他們斷條腿活著,只要活著就會浪費鬼子的糧食和藥品。

    所以上陣地來收屍的奉天獨立旅在收走600餘具屍體的同時,竟然還收穫了近400的傷員,不是斷了腿就是丟了胳膊,要麼就是炮彈的衝擊波震傷,不停吐著黑血是他們證明傷勢的特徵。

    但這些傷員最終能活下來的,絕不超過二成。戰後,據日軍發往關東軍司令部的戰報,奉天獨立旅李壽山部,在民國二十三年3月23日上午的那場戰鬥中,戰死者高達1246人。其中至少有近200人,其實是死於督戰隊的機槍下。

    當然,日軍在戰報中並沒有對戰死於執法戰場的10名日軍做出特別說明,10名日軍的陣亡地點也是在黑鍋頂。否則,第29軍的兩個團的戰績將會往上翻上一番不說,還會另外加上10名日寇的成績。

    當然,就算如此,288團和289團兩團的戰績也足夠耀眼,八輛日寇的坦克啊!可以說,這戰績一點兒也不比獨立團昨天打下十架飛機差。

    因為對華夏來說,飛機恐怕還是有幾百架的,但這坦克,是真沒有。

    中華民國的“裝甲兵之父”徐庭瑤也是率部在參與長城抗戰之後,在看到士兵們雖英勇抗敵,但依舊在日寇的坦克大炮下敗下陣來,才決心發展裝甲部隊,並在1935年從英國購進了32輛坦克,並在此基礎上成立了“陸軍裝甲兵團”,經歷了1937年的淞滬大戰之後又擴編成立了日後在崑崙關大戰大放異彩的第200師。

    不過,相對於第29軍閃瞎眼的戰績,國人們對柳雪原筆下的288團第9連中尉連長李國斌和第9連第3排第五班上士班長李大裘這對同上戰場的父子兵的故事更關注。

    少年李國斌因誤會負氣出走考入軍校投奔軍旅,而父親李大裘為守護兒子也毅然投身兒子所在部隊,本就有積怨並為避嫌,當連長的兒子和當班長的老子的關係竟然整整三年未有人知。

    然而,在日寇的坦克面前,深愛兒子的父親綁滿了手榴彈的那縱深一躍,將對兒子深沉的愛和對國家民族的愛全部化成一團衝天的火焰,炸燬了坦克的同時還殺死了日寇第一戰車大隊中佐大隊長。

    身為連長,卻眼睜睜看著父親抽中了必死之簽,眼睜睜看著父親走上必死之路,最後親手劈下兩名偽軍頭顱為父親祭奠的李國斌卻被所有人原諒。

    “余苟存於世,一為父臨行之心願,二為日寇不滅,我輩且可先死。”李國斌在接受柳雪原採訪時所說的一段話催人淚下。

    國家民族的大愛和父子親情之小愛在父子二人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一時間,第29軍年輕中尉李國斌的風頭,直追獨立團年輕團長劉浪,成為萬千民國少女心中的偶像。

    第29軍,也因為此戰,將喜峰口夜襲日軍怒砍日寇千餘頭顱等傲人戰績翻了出來。一時間成了抗戰前線風頭最勁的軍隊,尤其是在29軍長期駐守的北方,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比來自中央軍的獨立團還要風光的多。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53
第327章 一篇悲傷的戰地日記(上)(月底第5更)

    自從柳雪原的戰地日記連載開始,全國各地的報童都成了當地的寵兒,他們再也不用滿街跑著去賣報,大聲喊著今天的報紙真正好,甚至都不用像第一天第二天那樣大聲吆喝著關於抗日前線的消息。

    只要他們背著挎包的身影一出現,他們就會被人團團圍住,上百份報紙一搶而空,速度快的甚至讓報童都來不及數錢,但往往只有多的沒有少的。

    可以說,中國北方的這場戰爭,讓媒體產業火的一逼,堪比後世的互聯網。

    就算買不起報紙的最底端民眾,也會圍在有報紙的人的身邊,聽他們讀關於來自前線的消息。前方戰事順利,他們歡呼,前方將士傷亡慘重,他們落淚。

    從未有這樣一場戰爭,牽動著四萬萬國人的心,在他們的心中,那個小小的羅文裕戰場,就是一場國戰。

    因為,那裡是帶給他們一場又一場勝利的奇蹟之軍,他們每天都在期盼著奇蹟繼續發生。每個人都有夢想,貧窮的華夏民眾也不例外,他們除了需要填飽肚皮,最渴望的就是聽到前線痛擊日寇的消息。

    那種代入感,就和八十年後屌絲做夢都想逆襲沒什麼區別。

    不過,今天的報紙出來之後,熟悉的歡呼聲沒有了,每個人臉上都異常沉重。

    北京城的郊外。

    一個剛扛完一摞大包,微寒的春風中只穿了個短褂,晶瑩的汗珠順著健壯的肌肉肆意流淌的中年漢子拿著一個硬梆梆的饃饃就著大碗涼水蹲在台階邊上吭哧吭哧正吃的高興,突然見到穿著大褂青衣小帽的管事急匆匆的從面前走過。

    忙起身把饃饃和水往身邊一放,手在身上擦了擦,臉上堆起了笑容,湊上前去問道:“張管事,不知道今天的報紙上又寫了啥?您能不能給額們說說?”

    周圍幾個壯勞力也把眼光投了過來,雖然沒有這個壯漢這麼急切,但也豎起了耳朵,顯然,他們也很關注。

    “吃完飯好好幹你們的活兒,前方打仗和你們有屁的關係。”張管事卻意外臉色陰沉的劈頭蓋臉的將湊過來笑臉相迎的壯漢熊了一句。

    壯漢一臉愕然,卻依舊沒有移開,臉上繼續堆著謙卑的笑:“別啊,張管事,可別這麼說,我們弟兄們若是聽到打鬼子打的好,幹活兒也有勁不是?夥計們,你們說是不是?”

    周圍幾個壯勞力紛紛頭如搗蒜,給自己夥計幫腔的同時,也表達著他們想聽報紙的意願,柳記者的故事寫得實在是太精彩了,每天不聽一聽殺鬼子的消息,幹活兒都不得勁。

    “哎,今天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啊!”張管事長嘆一聲,“算了,既然你們想聽那就給你們唸唸吧!聽完了趕緊去幹你們的活兒,你們裝的,可是要送到前線的物資,可不敢馬虎。”

    這話說的壯漢渾身一緊,眼睛裡更顯出急迫:“那能呢?張管事你趕緊念。”

    “也不知道你們天天那裡來的那麼大的精神頭兒,聽好了。”張管事拿起手中的報紙,眼睛左右一瞅,有眼力勁兒的忙搬來一把竹椅,往下一坐,便開始念了起來。

    今天是羅文裕作戰的第8天,天色很陰沉,如同我的心一樣。

    是的,在這個夜晚,我要告訴大家一個不幸的消息。就在今天,久攻不下的日寇悍然動用了毒氣彈,一顆顆炮彈在我軍陣地上炸響,卻不是火光和巨大的衝擊波,而是一團團可怖的黃煙,整條寬近十里的羅文裕戰線,就被冒天下之大不韙動用違反國際戰爭條例的日寇動用的毒氣籠罩在煙霧裡。

    深深地戰壕和埋於地下的坑道可以幫我們擋住日寇的槍炮,卻擋不住無孔不入的毒氣。腥臭的毒氣,我只吸入了一口就覺得已經快要死去,那種嘔吐得幾乎能把五臟六腑吐個乾淨的感覺讓人覺得還是盡快死去的好。

    如果不是劉團長早有預案,每個人隨身都必須攜帶一條毛巾和水壺,在關鍵時刻用沾濕了水的毛巾摀住口鼻,我軍數千將士,將無一倖免。

    就算是這樣,猝不及防之下,我軍依舊傷亡慘重,具體的傷亡數字因為是軍事機密不能細說,但我黑鍋頂第29軍所部位於陣地上的第288團三營幾乎喪失戰鬥力,數百將士皆亡於日寇毒手之下。

    我們不必譴責喪心病狂的日寇,他們根本不配接受譴責二字,能回答他們的,依舊是我全軍將士手中的鋼槍,如同劉浪團長所說的那樣,但又一人呼吸尚存,就絕不後退半步。

    劉浪團長也是如此做的。

    發射完毒氣的日寇戴著防毒面具沖上了陣地,這已經是他們在這八天內第三次沖上陣地了,前兩次因為我軍近距離防禦武器要比日寇更多,獨立團的戰士也更英勇,日寇立足未穩就被打退了。

    但這次,我們甚至都無法呼吸,面對這樣戰局,誰能告訴我們,應該怎麼做?

    劉浪團長衝出去了,帶著他的警衛排,衝出了指揮部,衝出了坑道,沖上了山頂陣地。

    他的手上,只有一把刺刀,臉上蒙著一塊濕潤的白布,如果是平時,我一定會開開的玩笑,很像一個打家劫舍的土匪吧!可這時,我只能雙手合十祈禱他能順利歸來。

    無法順暢呼吸的他,如何能和帶著防毒面具的日寇搏鬥?在先天上,日寇就佔據了有利條件。

    但,如同劉團長所說的那樣,決定戰爭勝利的,永遠是人,而不是其他。

    不光是羅文裕主關口,日軍大規模進攻的是整條防線。

    整個羅文裕戰線,第一次沒了激烈的槍炮聲,有的,只是刀刃相拚令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以及,令人牙酸的刀刃破開人體的聲音。

    那種近乎於詭異的平靜,記錄著整個長城防線最大規模的一次白刃戰,亦是最慘烈的一次。

    見劉浪團長身先士卒,陣地上的士兵們都跳起來和日寇拼起命來,甚至,至少有一半士兵扯下自己臉上蒙著的毛巾,就為了呼吸順暢那麼一下,好積攢全身的力氣將槍上的刺刀插入敵人的胸膛。

    這是無疑使一場驚心動魄的白刃戰,被數名戰士保護著在遠方觀看的我只恨我為女子之身無法跟隨於劉浪團長身後殺敵,我只能用手中的筆來記錄戰士們英勇的身影。

    我看到了那個在第一天晚上冷酷地擊殺了十二名日寇,卻在歸來時抱著班長的身軀嚎啕大哭像個孩子一樣的年輕戰士的身影,他很英俊,如果在城市裡,他應該是大家閨秀們最理想夫婿的人選。

    而在這個殘酷的現場,他卻更像一隻孤狼,我親眼看見,兩名敵人一左一右向他撲來,他卻不閃不避,硬用肩膀承受了一把刺刀的刺殺,雪亮的三八刺刀在他的背後滴著鮮血閃著寒光,但他卻用他右手的軍刺刺穿了另一名日寇的喉嚨,然後再掉轉槍托一下將帶著防毒面具捨不得鬆開手中步槍的日寇的頭顱砸了個稀爛。

    如果在平時,見生肉都會噁心的我肯定會吐的昏天黑地,但此刻,我竟然覺得,那顆紅色夾雜著白色以及黑色的頭顱,是獻給英勇戰士最美的鮮花。

    我還看到了一名中尉,他肩膀上並沒有軍銜,但我聽過戰士喊他連長,那是一個很和氣的人,雖然沒有採訪過他,但他對每個人都很和氣的笑,我甚至還感覺到他曾經偷看我,在路過我身旁的時候,偷瞄過我的胸部。

    這沒有什麼好羞澀的,如果時光能夠倒回,我甚至願意嫁給他讓他看個夠,因為,他是多麼年輕啊!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53
第328章 一篇悲傷的戰地日記(下)(月底第6更)

    年輕的中尉剛一腳踹翻了一名刺向己方戰友的日寇,就被兩名躺在地上裝死的鬼子給偷襲了。

    多麼卑劣的伎倆,但卻如此有效。

    敵人刺刀的寒光閃痛了我的眼睛,但我卻只能瞪大著雙眼用滿眼的淚花祈禱。兩柄鋒利的刺刀幾乎是同時捅進了年輕中尉的兩肋,年輕中尉身形猛然一頓,單手持著手槍連開兩槍先將面前衝過的一名日寇打翻,然後猛然掉轉槍口冷酷地扣下了手槍扳機,但我卻聽不見槍響。

    那一刻我寧願是我的耳朵出了問題,但是,沒有奇蹟,他的配槍裡居然沒子彈了!那兩名鬼子兵頓時便得意地獰笑起來,手中刺刀一頓翻絞,就將年輕中尉的腹部橫著剖了開來。青灰色的腸子還有內臟頓時就從剌開的豁口嘩喇喇地淌了下來。

    我知道我寫得很殘忍,殘忍到我寫下這段文字時,我顫抖的手幾乎握不住筆。但是,我希望我筆下殘忍的文字是為了記錄,記錄我軍將士的英勇不屈,更是為了告訴所有中國人,施於我軍將士身上的殘忍,我華夏軍民終將有一天會以彼之道還治彼身,我柳雪原在這一刻向蒼天起誓,我所嫁之夫婿,必為殺敵無算之勇士,我之後代,必世世代代視日寇為仇寇,直到這個宇宙的終結。

    年輕中尉嘴裡也在噴出鮮血,但是我卻感覺他向我看了一眼,看到了我哭紅的眼睛,他突然間張開滿是鮮血的嘴縱聲狂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有鮮血從他的嘴角緩緩溢出,倏忽之間,他的手伸向腰間,那裡掛著數顆手雷,兩顆冒著青煙的手雷瞬間刺痛了我的雙眼,也應該冰冷了兩個還在獰笑著的鬼子的心。

    “小鬼子們,跟爺爺一塊上路吧,哈哈哈……轟轟!”這是年輕中尉留給這個世界最後的聲音。

    兩團耀眼的紅光轟然綻放,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年輕中尉還有那兩名鬼子步兵頓時間就被狠狠地掀飛空中,重新落地之後便再沒什麼動靜了。

    年輕中尉斬殺了四名日寇,成為了英雄,但我,卻再也看不到他白淨的臉龐和感應到偷瞄我的眼光了。

    沖上陣地的鬼子兵終於退卻了,他們狼狽逃竄的身影和先前氣勢洶洶相比顯得那麼可悲,他們曾經引以為傲的拼刺術在我獨立團戰士悍不畏死的反擊下不堪一擊。

    要知道,他們足有500人,而羅文裕關口主陣地,卻只有400人,而據戰後清點,日寇遺屍在我軍陣地上的,足有280人,我軍,則當場陣亡130餘人。

    雖然悲痛,但從戰損比上,我們依然可以說,這又是一次大勝,沒有憑藉裝備,沒有憑藉什麼地勢之利,在這場純粹戰鬥意志的比拚中,獨立團再次證明了他們精銳之名。

    不過這次卻沒人歡呼,所有的士兵悲痛欲絕,在數名士兵的狂呼聲中,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個從來都是沉穩的指揮著戰事,無論戰局多麼危急都不為所動的,那個被獨立團士兵們譽為獨立團戰鬥力最高能以一低十的,那個在我眼中像一頭最雄壯的牯牛一個膝撞就將小鬼子像小雞一樣宰殺的寬大身影,渾身是血的被數名驚慌失措的士兵抬著,向坑道野戰醫院一路狂奔。

    也許是我看錯了吧!我這樣安慰自己,可遲大奎副團長帶著哭音的狂吼聲讓我的心徹底沉入了谷底,一柄折斷了的三八式刺刀在陽光下閃著寒光就那樣刺在他的胸前,徹底擊碎了我的僥倖。

    直到我發稿的時候,劉團長依舊還在獨立團野戰醫院搶救,野戰醫院所在坑道已經戒嚴,連我也不能獲知劉團長最新的情況,和他在一起被搶救的還有團參謀長俞獻誠,獨立團在這一戰手刃日寇數百,但他們卻失去了級別最高的兩位指揮官。

    請所有人和我一起為在生死線上和死神賽跑的二位英雄祈禱,他們不能倒下,他們還要率領著獨立團為我華夏民族在我們祖先建立的抵禦外寇的古老防線上阻擊日寇,他們,是我們華夏大地上最堅強的脊樑。

    柳雪原這篇戰地日記幾乎佔滿了報紙的兩個篇幅,張管事念的也是深情並茂,唸到動情時還時不時拿衣角拭去眼角的淚花。

    但卻並沒有人笑話他一個大男人如此矯情,那幫處於社會最底層扛包工們眼裡閃動的淚花也說明了一切。雖然不懂什麼叫愛國家愛民族,但數萬國軍在前線抗擊日寇,不讓日寇進中國來欺負中國人的道理,他們都懂。

    不斷從東三省逃回來的人們用聲淚俱下描述著東三省日本治下老百姓的慘狀,所有的收成都會被日寇搶走,留下的只是勉強餬口的口糧,甚至沒人敢生孩子,生怕再多一張嘴就會被餓死。

    聽到這一切的壯漢面露悲慼,終於,轉過身,拿上台階上放著的半塊饃饃拎著掛在樹枝上的裌襖,大踏步地朝門外走去。

    “哎,劉津佐,你去哪兒去?”張管事一呆,繼而朝壯漢怒吼道。

    這個從陝西來的傢伙雖然能吃,但幹活兒可是一把好手,一個人能頂兩個人用。

    “額要找額兄弟去。”壯漢回過頭認真的說道。見所有人茫然不解,便又加了一句:“本來獨立團潼關挑兵是選中額的,但額兄弟說額是長兄,讓額養老娘,他頂額的名字去了,現在額兄弟被日本人圍了,額得去救他。”

    “劉津佐,你說什麼?你兄弟在獨立團?中央軍那個獨立團?正在和小鬼子干仗的那個獨立團?你可莫瞎忽悠,冒認軍屬要殺頭的。”張管事眼睛猛地睜大,不可置信的問道。

    “就是,他們部隊開拔的時候,苟家大小姐給額們潼關有在哪兒當兵的家裡都來信了,說是要去北方打鬼子,額娘放心不下額兄弟,讓額過來看著,額就扒火車來北平了。額叫劉津佐,額兄弟叫劉津佑,誰敢說額冒認?”壯漢道。“對了,張管事,額這半個月的工錢額也不要了,你給夥計們買點兒酒喝。”

    說完,壯漢扭頭就走。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53
第329章 劉團座的老丈人(月底第7更)

    “哎!等等,等等。”張管事一個箭步沖上前去,拉住了壯漢的胳膊。

    “咋,工錢都不要了,還不讓額走?”壯漢的眉頭皺了起來。

    “可不是那個意思,劉津佐兄弟,你是獨立團勇士的哥,誰敢不讓你走,現在說起獨立團,那可是這個。”張管事一臉讚賞地著豎起大拇指。

    “我是說,大兄弟你知道去哪兒找獨立團不?”

    “簡單,往北,順著山走,哪兒打仗我去哪兒,我能找到我兄弟的。”壯漢傲然道。

    “大兄弟,像你這樣找,仗早就打完了。你知道咱們這車馬行是誰的產業不?”張管事卻是一臉苦笑,這位陝西漢子的方法倒真是一招兒。

    “不知道。”壯漢搖搖頭。

    “我們東家姓紀。”見壯漢一臉茫然,張管事只得說得再詳細點兒,“東家的獨生閨女叫紀雁雪,也在獨立團任職,再給你說得清楚點兒,獨立團劉團長可馬上就是我們東家的東床快婿,就是女婿,懂了吧!”

    劉津佐的一張大嘴張的幾乎可以吞個鴨蛋,他沒想到自己隨便在北平郊外找了一個車馬行抗大包混個肚兒圓就能找到獨立團團長的老丈人家裡。

    “那敢情好啊!那東家肯定知道獨立團在哪兒,給額畫張地圖唄!”劉津佐很快冷靜下來,臉上露出一絲興奮。

    “我說大兄弟,我都說這麼明白了,你還要什麼地圖啊!”張管事苦著一張臉,他算看出來了,這位是個腦袋不拐彎的直漢子,只得耐心的繼續說道:“先前讓你們裝的幾大車物資你以為是干嘛的?那就是我們東家怕小姐他們打日本小鬼子吃虧,專門給獨立團送的。”

    看看四周,一臉神秘的湊到劉津佐耳邊低聲道:“都是東家花大力氣從別處購買的緊俏貨,可不敢讓別人知道了。正愁找不到合適的人選跟車押送,大兄弟你是獨立團家屬,可不是最好的人選嗎?”

    “那好啊!這活兒交給我了。”劉津佐大喜。“對了,張管事能不能給我搞桿槍,只要有槍,驢日的誰敢打這批貨注意,額就打爆他的腦袋。”

    “你還會兒玩槍?”

    “額可是潼關一帶最有名的獵人,打狼的眼睛,我說打左,就不會打到右。”劉津佐一拍胸脯。

    “大兄弟,哥幾個商量了一下,找你兄弟的事兒我們幾個也去,你們陝西爺們兒在前線打鬼子是條漢子,我們北平人也不能當孬種。去前線了咱們不會打槍但也會幫著搬搬東西,惹急了也敢拿著大刀片子跟狗日的拼了。”這時候一幫幫著抗包的壯勞力們也紛紛圍攏過來,紛紛要求道。

    “哈哈,好,有此兒郎,我中華民國何懼區區小島之倭寇。”門口傳來一陣大笑。

    穿著粗布棉袍完全都沒有個民國CEO模樣的紀連榮面露欣慰的站在門口,任誰也不知道,先前看完報紙的紀老闆可是一臉的愁苦。

    說來也是,誰閨女在前線和日本人打生打死,當爹的不得操碎了心?尤其是看到報紙上那個死胖子已經胸口插了把刺刀危在旦夕的當口。

    雖然不喜歡那個一聲不響就勾搭走自己女兒的死胖子,但架不住女兒喜歡啊!想想閨女那脾氣,萬一死胖子完蛋了,她是鐵定要提著槍去給死胖子報仇的,一想到這兒,紀老闆的心那,那是哇哇的苦啊!

    他這個當爹的又不是將軍,只是手頭上有點兒錢,別處幫不了,那就只能幫著籌措點兒軍用物資。紀連榮是個商人,商人最敏銳的就是觀察力,僅去了一趟他就知道獨立團不缺吃穿,不缺吃穿可他們面對的是數以萬計的日軍,那彈藥肯定是不夠的。

    於是紀連榮花了近一週的時間,從晉地的閻老西兒哪兒收羅炮彈,對,就是炮彈,無論哪種型號的,也不管是迫擊炮還是仿日軍41式山炮炮彈,紀連榮位於太原的分號都是大把現大洋撒出去求購。

    一個商號,大量私下收購炮彈的事兒,當時還嚇了太原哪位著名的幾面派一跳,派人一查,好傢伙,敢情是在長城和小日本打的熱火朝天的中央軍獨立團團長劉浪的准老丈人要幫女兒女婿。

    要說中國近代史上那個軍閥最滑頭,那真的非那個人稱太原王的老閻莫屬,不說這位在各路軍閥大戰中遊走江湖總能找到最粗的腿抱住,就是在未來的抗日戰場上,這位背靠著光頭校長厚著臉皮從中央拿軍餉,這邊又和紅色部隊眉來眼去,那邊還和日本人勾勾搭搭宛如一個發了春的小媳婦兒。

    而且,你還不能說他啥,人家畢竟沒徹底投了日寇還在堅持和日寇作戰,而且他主政山西之日,把山西的經濟、工業等建設弄得相對於全國的滿目蒼夷來說還很富庶平靜,算是國民政府統治下的中國難得的一抹亮色。

    這樣的一個小算盤撥的賊精的一個人,那裡會去得罪一個炙手可熱的中央軍上校?用他的話說,不如留一個善緣,他大手一揮,不僅很快就讓商號湊夠了各類炮彈,晉軍還專門派了一個連把幾大車炮彈給護送到了北平。

    當然,錢是不會少的,整整八萬大洋,一顆炮彈十塊大洋,閻老西兒也狠狠地掙了一把。

    紀大老闆這邊費心扒肝的替女兒和準女婿這兒準備好了八千發炮彈,就看到了今天這個令他鬱悶不已的消息。

    不過,站在門邊聽著劉津佐和十數名幫工勇於去前線的自告奮勇,紀老闆的心情多少好了些。至少,這幕情形讓他覺得,女兒女婿所做的事是有意義的,他紀連榮與有榮焉。

    人,都需要有認同感,哪怕是貴如紀連榮也不例外。

    “各位壯士受獨立團將士所感欲北上抗日,我紀連榮雖不能附驥其上,但紀某可以承諾,諸位之父母親長,紀氏將奉養終老。”紀連榮肅容道。

    劉津佐和幫工們對望一眼,不由大是疑惑,這位穿著普通的中年人誰啊!這麼大口氣說話。

    “諸位兄弟,這位就是我們紀氏車馬行的東家紀老闆。”還是張管事有眼力勁兒,知道這幫傢伙是不認識東家,忙衝出來介紹。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恐怕也只有紀老闆才有這麼大的口氣,在這兒幫工的人都知道,這個位於北平郊外的車馬行可只是紀氏其中的一個小產業而已。紀老闆還有幾個紡織廠,養活他們這十幾個人的雙親家人自然是沒什麼問題。

    “謝東家。”劉津佐和幫工們自然是齊齊鞠躬表示感謝。

    這一刻,他們竟然感覺,傳說中的巨富和他們竟然是站在一起的。

    這就是人性的光輝,社會地位的差異並不重要。位於社會最底層的幫工們做出的選擇將他們送上了讓很多人都仰望的人生舞台,“*******”這句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而劉津佐也沒想到,紀老闆是如此牛叉,跟隨他去找兄弟的北平“義勇軍”竟然高達數百人。

    不僅他配上了槍,每個以前不是幫工就是廚子馬伕的“義勇軍”們也都背上了槍,雖然他們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連一槍都沒開過。而且,還都是清一水的國軍制式步槍漢陽造。

    紀老闆自從上次在羅文裕關口演了一出“搶女未成反多了個上校女婿”,現在在北平城也大小是個名人,足夠的錢一給出去,別說幾百桿破漢陽造,就是他想買機槍,恐怕都有駐軍敢買給他。人家紀老闆分明是要弄槍支援他女兒女婿,能賺錢,還能為那邊正在和小鬼子干的如火如荼的獨立團出份力,憑啥不干?

    紀老闆為了自己的閨女也算是操碎了心。

    自然,自己號稱潼關最強獵人的劉津佐就這樣成了這幫菜鳥“義勇軍”的首領。浩浩蕩蕩帶著幾大車炮彈朝羅文裕開去。

    PS:推薦三本軍事組朋友的書:《抗戰之血染山河》160萬字了,已肥;《暗戰》諜戰大作,作者筆法很老辣;《紅色文藝兵》題材很新穎,書友們可以看看。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53
第330章 日寇的喜與悲(月底第8更)

    與此同時,第八師團指揮部裡。

    因8天來戰事受挫許久沒看到各位將佐笑模樣的指揮部裡首次聽到了笑聲,不止一個人,是很多人。

    他們都在為昨天的戰果而歡欣鼓舞。

    雖然昨天的戰鬥依舊是失利,羅文裕戰線上一次慘烈的白刃戰,他們竟然敗給了沒有防毒面具的中國軍隊。為了攻堅,他們一口氣出動了10個步兵中隊,最後竟然還是失敗了,能撤回來的不足千人,足足有一半的帝國戰士永遠的留在了中國人的陣地上。

    防守黑鍋頂的第29軍就不說了,喜歡拿著大刀砍人的那幫傢伙純粹是一群瘋子,就算是身上被捅了一刺刀,也要用大刀砍下對手的頭,對於和一群瘋子的戰鬥,輸了也沒啥可說的。

    但是,獨立團那邊,可是紮紮實實的拼刺對決,可依然敗了,敗的還很徹底。

    這對於一向認為自己拼刺術和戰鬥意志天下無雙的日軍來說,本應該覺得是無比的羞辱。

    如果是關東軍司令官武藤信義大將看到自己的這幫屬下們在打了如此恥辱的一戰之後還能如此談笑風生的面對,一定會拿機槍集體將這幫沒有帝國榮譽感的貨們給突突了。

    可是,不僅第11旅團旅團長松田國三在笑,損失最為慘重的第16旅團長長川原侃也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的第16旅團打了個什麼大勝仗。

    要知道,羅文裕打了八天,悲催的無數次都想拔刀剖腹自盡向天皇陛下盡忠卻又無數次被人“攔”回來的長川原侃現在手下還能戰鬥的兵已經不足一個大隊了,其餘的,不是被裝在小匣子裡就是躺在傷兵營裡。

    就連臉皮最厚的李壽山都不知道這個只能被稱之為第16大隊長的長川原侃為何還能笑得如此歡暢。

    長川原侃當然得笑,雖然他硬是被打成了個大隊長,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因為,就在剛才,鼴鼠已經傳來信息,支那人那支可惡的獨立團的更可惡的團長幾乎已經被幹掉了,被他的16旅團幹掉的。

    昨天沖上羅文裕主陣地的500日軍,正是他長川原侃的麾下,那是他可以聚集的最後500精銳老兵,他們果然不負眾望,幹掉了那個惡魔一樣的傢伙,那個讓長川原侃做夢都想把咒死的傢伙。

    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長川原侃在聽到師團長宣佈的那個消息之後,心裡泛起的第一個念頭。整整八天,一想到要和獨立團對陣,長川原侃少將就睡不著覺,那幾乎就意味著他的麾下又要少數百人。可他總共只有六千多人,他這個旅團長還能再當幾天?這是長川原侃少將每天愁得睡不著覺的原因之一。

    現在,沒了那個惡魔,終於不用在面對這個噩夢了。

    “師團長閣下,支那人的報紙在今早也登出了劉浪身負重傷尚在搶救的消息,這,我們必須得謹慎,免得被其戰術欺騙,那個中國人的狡猾,在座的諸位可都是領教過的。”第八師團參謀長谷部照倍謹慎的建議道。

    “嗯,谷君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劉浪極其狡詐,這個消息我們不能全信,但是,鼴鼠傳來的消息還是有八成可信度的,長川君麾下的勇士們在撤退的時候也是親眼看見帝國戰士曾經將刺刀刺進此人的胸膛,不是嗎?”西義一點點頭,雖竭力保持鎮定,但嘴角露出的笑意,還是掩飾不住。

    “當然,刺殺敵團長的是我第16旅團第6大隊第13中隊第8小隊小隊長柳生俊輔少尉,只可惜柳生少尉在刺入這一刀之後就被困獸猶鬥的敵團長用一根鐵條……當場殉職了。否則,我將請師團長閣下親自為他掛上勛章。”長川原侃忙接著西義一的話往下說道。

    看著他悲痛的為屬下表功,大部分人嘴角抽動,這位赤果果的為自己表功的嘴臉,也太,昭然若揭了。

    “喲西,柳生少尉的功勞我將上報司令部,他的火化葬禮我將會親自參加,我不會讓帝國勇士就這樣投入天照大神的懷抱的,他將帶著巨大的榮譽。”西義一近幾天來用少有的用極為和善的語氣對長川原侃“大隊長”說道,甚至還點了點頭。

    “哈依。”長川原侃欣喜不已的低頭鞠躬。

    谷部照倍暗嘆一口氣,他明白剛才自己的建議算是白說了,西義一中將這會兒已經被幾乎擊斃獨立團團長的巨大喜訊給沖昏頭腦。雖然一個敵軍的小小上校相當於大佐一樣的角色的生死竟然就能讓一個帝國堂堂中將如此關注極為可笑,但易地而處,谷部照倍反而很能體會師團長閣下這種心情。

    可能只有經歷過這場戰役的人才能深刻的體會到那種近乎於絕望的無奈,對面的中國守軍簡直就像是一顆煮不熟嚼不爛的鐵豌豆,每次都像是要崩潰,但每次卻都又奇蹟般的抗下來,而與此同時,帝國的士兵卻一天天在減少。兩萬五千的帝國皇軍加上奉天獨立旅,直到昨天夜間,還能參與戰鬥的,竟然已經不足一萬七千人。更可怕的是,尚有近萬人是各類輔助兵種。

    當這個數字出現的時候,谷部照倍差點兒從椅子上跳起來,這幾乎是比第四旅團集體玉碎更慘重的失敗,傷亡率高達百分之四十,若不是帝國皇軍作戰意志堅定,這場仗已經完全沒法打下去了,他們要做的不是再攻擊中國人的陣地,而是想著如何帶著數千不停哀嚎的傷兵們撤退。

    中國人,可還有十幾萬大軍在長城以南呢。

    負責古北口作戰的第6師團一部雖然打垮了支那人中央軍三個師,但卻被陸續趕來的支那人四個雜牌師堵到了密雲。支那人的戰鬥意志雖然不強,但那畢竟也是好幾萬人那,第6師團想繞擊羅文裕、喜峰口側後方的戰術意圖在短期內顯然是不可能實現的。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個獨立團小小上校團長,如果不是他的存在,他們早已踏過長城,兵鋒只指中國人平津重鎮,迫使中國政府在帝國早已擬好的停戰協議上籤字,承認帝國對熱河全省的佔領,為日後全面佔領這個富饒的國家做最後的準備。

    這樣的一個人被擊斃,無疑,對於已經快撓破頭皮的西義一來說就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失去了領導者,曾經可怕的中國人將不會那麼可怕,擊敗他們,恐怕也就是最近一兩天的事。

    恐怕也只有這樣,西義一中將的位置才會得到保留,谷部照倍很清楚,如此慘重的傷亡,如果還不能獲得最後的勝利,西義一中將無論如何也不會在第八師團呆下去了,最好的結局恐怕也是提前退出現役。這對每一個渴望著建功立業的將領來說,無疑都是極為殘酷的。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53
第331章 詐死(月底第9更,風月求訂閱月票打賞)

    西義一和自己麾下的將佐們在指揮部裡彈冠相慶,只差讓人擺上清酒喊上營中所攜的軍用婦女胡天胡地一番了。

    好在西義一還有幾分清醒,知道在沒徹底攻下羅文裕關口前,他這個損失慘重的中將師團長的位置可還是不穩的。

    一眾日軍將佐又在指揮部裡嘰哇了半天,也不知定下了什麼對策,反正都是一臉欣榮的離開了。

    如果,他們的目光能穿透山體,看到獨立團位於坑道里,眼下戒備森嚴的野戰醫院,他們恐怕就笑不出來了。

    他們已經認為就算不死未來也要完蛋的劉浪劉胖子這會兒正盤膝坐病床上,雖然胸前包裹著一層白色的繃帶,但看他臉上的紅潤和爽朗的笑聲,那像柳雪原所說的,是一個重傷垂死的病人。

    “咳咳,劉老弟,你玩的這一出可是差點兒沒把老哥我嚇死啊!早知如此,老哥我早就應該來,也不用白白擔心一個晚上了。”祁光遠一臉心有餘悸的苦笑道。

    早在昨天他在團部接到劉浪重傷的消息,差點兒沒嚇個魂飛魄散,仗打了整八天,祁光遠也算是徹底對這個中央軍小老弟服了氣。不服氣不行,如果沒有劉浪獨立團的幫助,他們這兩個團四五千號人就是全丟這兒也是支持不了四五天的。

    劉浪2000來人防守三處陣地,竟然還抽了一個整連來支援黑鍋頂,每到戰事最關鍵的時刻,總是這個連隊挺身而出將潮水一般攻上來的日寇打退,雖然他們裝備的新式機槍還有充足的可怕的子彈是很大的原因,但在祁光遠這種老軍伍眼裡,獨立團最可怕的不是裝備,而是戰鬥意志。

    如果不是祁光遠親眼所見,他也無法相信還有在拼刺術上完全勝過日軍的國軍。第29軍為何在拼刺時棄用攻擊範圍更廣的長槍而用大刀,其實也是無奈之舉,國內的長槍從長度到質量都不如日軍的三八大蓋,從先天上就不足,而大刀一是有刀術可以研習,二是日本人迷信的武士道精神裡面有一個重要的內容就是腦袋不許掉下來,否則他的靈魂不能回歸自己的神社,所以見到最喜歡砍腦袋的大刀心裡就先怯了三分,但饒是如此,手持大刀的29軍也頂多只能跟小鬼子拚個2比1甚至3比1的戰損比,可不是說就能佔據優勢。

    但獨立團支援過來的那個連卻是真真切切的用一個連在白刃戰中打退了日寇一個中隊,日寇被刺殺於陣地上五十多人,但人家只陣亡十來個,而且就這那個連長還把幾個排長罵的狗血噴頭。

    可以說,獨立團真真切切用強悍的戰鬥力把祁光遠給征服了,從心理上也徹底默認了那個嘴上還沒長毛的小子是整個羅文裕關口最高指揮官的地位。

    可這戰鬥打到最苦的時候,最高指揮官竟然沒了,關口要是失守,可是關係著現在他們兩個團還剩下的兩千多號人的性命,這祁光遠不急得上火才怪了。

    本來準備馬上就過來探望,哪知獨立團那邊僅剩下的團副遲大奎竟然選擇了拒絕,不過他的話也很有道理,劉浪還在昏迷中正在組織搶救,看不看都那樣,但陣地必須不能丟,以防止日軍趁機偷襲。

    好不容易熬到了早上,等獨立團那邊鬆了口,祁光遠留下同樣一夜未眠的董升堂在團指揮部堅守,自己則急不可耐的跑來了,結果卻發現,他心裡念叨了無數遍的某胖子,正坐在病床上和他那位還未下聘的美女未婚妻敘家常呢!若不是他來,看那郎情妾意的樣子,天知道還會發生點兒其他啥故事。

    臥槽,祁光遠當時很有種想拔出槍把這對“狗男女”崩了的意思,不帶這樣逗人的。

    “嘿嘿,祁團長是不是從來沒有想過會如此思念一個人啊!而且還不是嫂子,是個英俊無匹帥氣無雙的胖子。”劉浪輕輕一笑,笑得很賤。

    “這……”祁光遠一呆,這天沒法聊啊!繼而搖頭苦笑:“好像還的確如此,只不過要把胖子前面那兩個形容詞給去掉。”

    “哈哈,祁老哥,你太不會聊天了。”劉浪哈哈大笑。

    也不知道誰不會聊天,祁光遠暗自腹誹,不過臉上卻是浮起如釋重負的微笑,道:“你這詐死是準備陰小日本的?”

    “必須的,這一招我想了好幾天了,可算是等了個好機會,否則,就憑那幾個小鬼子,能碰我一根毫毛?”劉浪順手拍了拍胸脯,不料拍到了傷口,一陣齜牙咧嘴。

    “你看你這人,知道哪兒有傷還往哪兒摸。”紀雁雪把劉浪的手打開,嗔怪道。

    “祁團長你別聽他在哪兒吹,他就是太大意被小鬼子抽冷子來了一刀,要不是皮粗肉厚,那還能這樣跟您這兒吹牛皮。”

    “長官要不是為我擋刀,以他的本事那會被小鬼子戳到。”遲大奎在一旁悶聲悶氣的說道。其實也是變相的解釋了一下劉浪挨刀的過程。

    抽冷子的小鬼子本意是要拿刺刀戳背對著他的遲大奎,電光火石之間,劉浪也沒別的辦法,只得勉力側移數步,用胸口擋了那一刺刀。

    不管是擋刀,還是不小心,但終歸是被來了一刀?這皮得厚到啥地步?祁光遠倒吸一口涼氣,胸口被插了一刀還能這麼生龍活虎的,該不會是迴光返照吧!

    “嘿嘿,老哥你別擔心,昨天我穿的衣服厚,而且我還口袋裡還裝了這個。”看祁光遠臉色又凝重起來了,劉浪只得實話實說,從口袋裡拿了個ZIPOO打火機出來,鋼製的火機殼上一道深達數毫米的刀痕清晰可見。

    說來劉浪還真是要感謝這個成立於1932年的美國公司,鍍鉻銅質外殼真的是夠結實,阻擋了百分之九十三八式刺刀鋒刃的力量,從打火機外殼滑過的刀刃再刺向他肌肉的時候頂多還剩下一成力量,被劉浪結實的胸肌一夾,最多也插進一寸,看著血湧如泉,其實不過是皮外傷而已。

    恐怕在現場知道這個結果的,除了劉浪自己,就只有那名被長川原侃稱頌的柳生少尉知道了,如果他有機會活著,一定會告訴自己的長官們,他的鋒刃被一個奇怪的東西給擋住了,那個胖子是裝的。可惜,他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就被劉浪用三棱軍刺給貫穿了喉嚨。

    是的,在看到日軍已經在退卻的時候,劉浪臨機一動,甚至都沒給遲大奎打招呼,立馬眼睛一閉,仰天而倒。當然,在倒下之前,劉浪特意掰斷了三八刺刀,否則那樣一桿長槍就這樣戳胸口上真的是太危險了,萬一那個貨一不小心碰一下呢!

    劉浪可不想詐死變真死。

    “原來如此啊!”祁光遠恍然大悟,眼裡閃過一絲異彩,道:“老弟你這是又打上了小鬼子的主意了啊!計將安出?”

    “哈哈,什麼都瞞不過老哥你啊!”劉浪笑著從病床上跳下。

    手一伸,紀雁雪將一旁放著的一卷地圖打開,劉浪在其中的一處地點上點了點,“我看上這兒了。”

    祁光遠倒吸一口涼氣。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53
第332章 特種作戰開整(月底第10更,風月求訂閱月票打賞)

    “老弟,慎重啊!這裡必然有日軍重兵把守,我們這點兒人馬去了,可是……”祁光遠忙勸道。

    劉浪所指的地點,祁光遠哪能不知道?

    這些天,第八師團的各部駐點早已被獨立團特種大隊的隊員摸了個通透,雖然不太清楚什麼叫特種大隊,但祁光遠對那十幾名穿著奇特的偵察兵們的本事還是很欽佩的。

    在打完第四旅團等待第八師團進攻的空閒日子,他特意致電劉浪要求那名給唐永明報信的獨立團偵察兵給自己送戰報,而且,是不能驚動其他人的狀況下。與此同時,他加強了團部周圍的警戒。

    結果,那個叫牛二的傢伙硬是在他團部附近的山上潛伏了近8個小時,等到一個所有警衛都鬆懈的機會,打暈了一個,換上第29軍的軍服,潛進了坑道。把祁大團長氣得把警衛排長關了半天禁閉。

    這樣恐怖的傢伙,他們弄來的情報那會有錯?

    那裡,分明是日軍重炮大隊的臨時駐地,而且,那裡可是有一個大隊近千的步兵在駐守。

    “嘿嘿,西義一現在這會兒恐怕正想著怎麼趁著我傷重欲死的機會一舉攻破羅文裕呢?當他全力進攻的時候,防守自然會鬆懈,更何況,西義一中將閣下很快就會知道什麼叫特種作戰。”劉浪傲然一笑。

    見劉浪的表情,祁光遠知道他決心已定,否則也不會冒著軍心動搖的危險詐死來騙日本人了,道:“那俞參謀長呢?他情況如何?”

    一個團長裝死也就罷了,祁光遠很難相信這兩位同時來這一套,那就有些太誇張了,都孔明在世呢?

    “獻誠啊!”劉浪的臉色沉重下來,“他是被小鬼子從遠處打冷槍挨了一下,不過還好,沒傷到要害,子彈已經取出來了,這會兒在隔壁修養,問題不是很大,但短期內是上不了戰場了。”

    “那需要我288、289兩團做什麼?我們還有2400人,至少可以抽出1000人來配合你作戰。”祁光遠說這個話的時候雖然有些沉痛,但臉上的表情亦全是堅定。

    第29軍這種不隸屬於中央軍有些類似於軍閥的地方軍,在編制上可要比中央軍靈活的多,為了增強自己的實力,第29軍擁有兵力高達6萬人,團級編制也比劉浪的1500人編制的獨立團大的多,2個團本來擁有兵力5000餘人,八天下來,總兵力竟然只剩下一個團了,傷亡率高達百分之五十,祁光遠又怎麼可能不心痛?

    現在就聽劉浪這麼一說,就還要從僅剩2400人抽出近一半人支持劉浪實施的那個看似不可能的行動,這其中的信任,劉浪想不領情都難。

    劉浪心下感動,但卻搖了搖頭,道:“老哥的心意我領了,但日軍現在保持平靜,下午的進攻就會越瘋狂,第29軍的兄弟們要做的,就是繼續死守陣地,無論付出多大的傷亡,必須死戰不退,就是換,也得換的讓日寇膽寒,讓他們抽調兵力,那個時候,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好,那我現在就回去坐鎮團部,你放心,有我祁光遠在,日軍休想過我黑鍋頂一步,我288、289兩團最後2400人已經做好殺身成仁之準備。”祁光遠也是個爽快人,舉手沖劉浪行了個告別的軍禮,轉身就走。

    舉手回禮,目送著祁光遠離開,劉浪目光冷然,下令道:“遲大奎,命令凌洪他們按照原定命令開始行動,我要讓日寇知道,什麼才叫疼。”……

    莫小貓和陳大發已經在一座小山上潛伏了超過二十四個小時,那裡,距離駐紮在山谷裡的日軍第八炮兵聯隊只有500米,甚至,距離他們最近的一門炮,不過200米。

    不用瞄準鏡,他們幾乎都能看得清日軍不停忙碌的身影和不時響起的哇哇亂叫的聲音,已經懂了不少日語的莫小貓知道那是他們在下達命令,短暫的平靜即將被打破,新的一輪炮擊即將開始。

    莫小貓將裹著枯樹葉的槍口瞄準向遠方,800米外,是第八炮兵聯隊的指揮部,二十四個小時的時間,莫小貓已經瞄準過那名掛著大佐軍銜不時走出指揮部遙望十里外戰場的日軍軍官至少十次。

    換句話說,只要他扣動扳機,最少有七八次機會能將那個毫無防範之心的炮兵聯隊長狙殺。

    可是莫小貓並沒有那樣做,長官曾經說過,狙殺一個重要目標固然重要,但戰略更重要,所有的軍事行動都得為戰略服務。在沒有接到行動開始命令之前,他們這個二人狙擊小組所要做的,就是潛伏。

    一直到收到命令,無論是撤退還是攻擊,他們都必須聽從命令。

    他們趴伏在灌木叢裡已經二十四個小時,日寇的巡邏隊至少從他們身前不過五米的地方走過四次。掛著偽裝網插滿樹枝的迷彩服完全欺騙了日軍的眼睛,他們做夢也沒想到這個世界上會有人企圖在800米外的距離看上了他們的聯隊長,至少在中國沒有。

    莫小貓用眼角的餘光掃過自己身側三米,那裡是他的火力支援陳大個子的藏身地。滿臉抹滿油彩將腦袋縮到灌木叢下的陳大發藏的很仔細,如果不是莫小貓知道他在哪兒,根本不知道那從灌木叢中竟然藏著一個身高達1.95米的壯漢。

    似乎感應到莫小貓的目光,陳運發睜開眼,蜷縮著的手沖莫小貓打了個安全的手勢,就繼續閉上了眼睛。

    就連莫小貓也不得不佩服這位的堅韌,從昨天到現在,這位1.95米的大個頭兒除了在夜晚來臨之際活動手指保持關節的靈活,竟然就彷彿沒怎麼動過,就像一頭冬眠的熊。

    其實,莫小貓知道,他動過,只不過緩慢的幅度堪比一隻蝸牛,除非有人將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十分鐘,否則你根本不知道那個像一根枯枝爛木一樣的大個頭兒動過。

    他動,不是因為堅持不住,而是要去除關節和肌肉的僵硬,為隨時可以發動的攻擊做準備。每一絲肌肉的僵硬都可能會讓槍膛裡的子彈出現不可預料的偏差。

    陳運發的天賦,就是拿到後世,也能達到優秀的標準。

    突然,莫小貓睜大了眼睛。

    天空中突兀地升起了一個紅色物體,在山風的吹拂中,冉冉升起,直入高空,方圓十里都可以看到。

    莫小貓知道,那是一盞以紅色蒙皮做成的孔明燈,華夏老祖宗智慧的傑作。

    孔明燈上有兩個大字“開干”,若不是莫小貓有瞄準鏡,自然是看不清的,當然,就算是鬼子眼神好看到了,那也是白看。

    只有特種兵們知道,那個紅色代表的只有一個意思:開火,干死小鬼子,找最大個打,打疼他們。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53
第333章 唱歌不好聽也挨揍(月底第11更 )

    莫小貓重新緩慢的將眼睛瞄向了瞄準鏡,同時,平靜的呼吸。

    瞄準鏡裡,出現的是800米外的第八炮兵聯隊指揮部。

    二十分鐘後,日軍大佐的身影出現在瞄準鏡裡,十字已經套准了他的頭顱,只要莫小貓扣動扳機,日軍大佐的腦袋就會像一個猛然炸爛的西瓜。

    莫小貓的槍膛裡,是經過劉浪傳授製作的被刻了十字的子彈,被日內瓦條約嚴令禁止的“達姆彈”。

    只可惜,在劉浪的字典裡,並沒有所謂的“國際公約”的存在。在日寇屠殺華夏百姓的時候,國際又在哪裡?兩軍交戰,自然是以最終勝利為目的,別說達姆彈,如果劉浪手裡有原子彈,必定是毫不猶豫地往日本本土丟上幾顆。

    要知道,此時日本本土,就連七八歲的小孩兒都在收集資源為數年後他們全面侵略中國做最後的準備。

    但莫小貓依舊沒有開槍,他在等。

    等日寇的炮響。

    “嗦嘎,命令山田君他們開炮,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離開這兒了。”中生井上望瞭望遠處焦黑一片的山嶺,心情很愉悅的命令道。

    這輪炮擊只是繼續摧毀中國守軍陣地上所存不多的工事,其實在這數天裡,中國人的工事已經被摧毀殆盡,但頑固的中國人總會在夜間努力著又搭建起幾座能威脅帝國士兵生命的火力點。

    不過,他們的能力也僅止於此了,重炮大隊和他麾下的炮兵聯隊根本沒有給他們構築更堅固工事的機會。現在他們建的工事,就連75MM山炮也能輕而易舉的將之摧毀。

    中生井上已經接到命令,由於支那方最高指揮官已經即將斃命,師團將在下午發動總攻。興許,到傍晚他們就可以攻破中國人的陣地,他也將離開這裡,進入中國北方腹地。

    一想到這兒,中生井上小腹升起一團火焰,該死的中國人,已經讓他在這荒天野地裡呆了十來天了,強壯成年男子的慾望被壓抑了太久。支那的花姑娘,在長城的那邊,應該很多吧!

    中生井上的嘴角掠過猙獰的淫邪。

    他並不知道,他下達開炮的命令就是敲響他的喪鐘,這也是中生井上大佐生平最後一次命令。

    莫小貓雖然不知道瞄準鏡中的日軍大佐在樂什麼,而且還笑得那麼令人噁心,但這並不妨礙在他聽到炮聲“隆隆”響起的時候扣動了扳機。

    “呯”莫辛甘納步槍清脆的槍聲在隆隆的炮聲中猶如大潮中的鳥鳴,徹底被淹沒。

    在第八聯隊中生井上大佐身邊的警衛士兵眼中,大佐腦袋上彷彿開了一朵花,一朵血色的花,被刻了十字的莫辛甘納7.62毫米子彈在碰觸到大佐堅硬頭骨的一剎那彈頭就變形裂開,突然增大的受力面因為巨大的動能變成一塊不規則的金屬塊將大佐的半邊腦袋徹底摧毀,從遠方望去,就像一朵絢爛的花,豔麗的紅色中帶著白色的斑點,很美。

    只有在近處的日軍才知道,那種頭部突然被炸爛,而大佐卻還直直站立著的可怖。

    一名距離過近,嘴裡被濺了一嘴腦漿的日軍參謀在呆呆站了數秒之後才醒悟自己嘴裡是什麼東西,當場嘔吐,甚至沒去搶救自己的聯隊長。

    “敵襲。”第八聯隊指揮部頓時亂成一團。

    數名日軍軍官在第一時間撲向腦袋只剩一半爾自不知猶身體挺立的聯隊長,這也是日軍的一個特點,哪怕是長官已死,他們也必須得保護長官的屍體不被奪走。

    莫小貓在開完槍後並沒有撤走,而是快速拉動槍栓迅速將第二顆子彈推上膛。莫辛甘納步槍產生的硝煙很小,鬼子尚在幾百米外,根本無法注意到這裡的淡淡青煙,槍聲也被炮聲所掩蓋,他還至少有開三槍的機會。

    炮聲依舊未停歇,日軍炮兵根本不知道,就在十秒之前,他們的聯隊長已經一命歸西。

    莫小貓堅定的開了第二槍,一個日軍少佐一個趔趄撲倒在地,和他去扶著的聯隊長屍首來了個面對面臥倒。不過日軍少佐很幸運,在他極度噁心之前他的生命已經離他遠去,要不然,大量的嘔吐物都弄到中生大佐殘缺的嘴裡,那可真是太不好看了。

    莫小貓足足開了第四槍,炮兵第八聯隊指揮部包括聯隊長在內的四名佐官的屍體才讓負責警戒的一個步兵小隊驚醒,雖然沒有槍聲也沒有槍口火焰,但長官們中彈的位置已經足以讓這些老兵們找到了莫小貓的方向。

    足足有五十名日軍步兵瘋狂的朝莫小貓兩人的藏身方向而來。

    “大個子,我們該走了。”莫小貓收起槍,舒坦的活動活動全身的筋骨,淡淡的說道。

    800米的距離,等日軍趕到這裡的時候,他們早就跑得連背影都讓他們瞅不見了。

    “嘿嘿,不急,你爽到了,我還沒開張呢,我得讓他們嚇得屁滾尿流才行,否則,一直追過來也麻煩。”陳運發齜著牙一笑。

    將他身下一直壓著的綁滿枯葉的MG42機槍拿出來,細心的將三腳架架好,慢條斯理的將背包中的子彈帶上好,這才眯著眼瞄準已經狂奔到400米開外呈散兵線搜索過來的日軍小隊。

    “沒技術含量。”莫小貓不屑的撇撇嘴。

    陳運發純粹靠火力輸出來殺人,哪能跟他那樣一槍一個相提並論?只是,無論莫小貓有多不服氣,他依舊還是得承認,從殺人的數量來說,他是坐飛機也追不上陳運發的。

    “噠噠噠”希特勒電鋸的威力根本不是人力所能阻擋,一心報仇的日軍小隊被打了個猝不及防。就是他們再有想像力,也無法想到中國人竟然把一挺機槍搬到他們的陣地前沿對著他們掃射。

    陳運發一口氣打出三百多發子彈,所取得的成績是至少有十五名日軍打著旋兒倒在他們自己的陣地上,在他們的周圍,甚至還有幾門大炮在怒吼。

    搜索的日軍小隊都慫了,趴在地上搬出歪把子機槍和陳運發對射,幾個擲彈筒兵也開始瞄準這裡發射榴彈。

    陳運發心有不甘的又沖著200米外還有些不知所措正在打炮的一個炮兵小隊掃射了近百發子彈,日本炮兵被彈雨直接打了滿面桃花開,超過二十名炮兵倒在血泊中。

    大個子早就對這幫傢伙們很不滿了,尤其是晚上唱的那個日本歌,特娘的永遠就是一個調。

    現在,終於發洩了些許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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