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天命相師 作者:鯤鵬聽濤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22 02:29
二千一百九十一 舉足輕重

  雖然再次站在了大銅門之前,也沒有了蛟龍的干擾,但是唐丁卻並沒有找到進入大銅門之內的方法。

  唐丁把白蛇放了出去,讓它尋找進入銅門的方法,根據它之前的說法,自己父親就是藉助了白蛇的能力,才得以進入銅門之內。

  上次,唐丁究竟是怎麼進入的銅門之內,他也不明不白。

  上次,這羣蛟龍可沒有這次那麼友好,唐丁跟蛟龍經過了一番苦鬥,當然那時候唐丁實力跟現在沒法比,那天跟蛟龍的戰鬥,幾乎讓唐丁葬身天池,但是後來不知怎的,唐丁竟然到了銅門之內。

  難道這次想進去,只能依靠這條白蛇?或者是再來跟蛟龍一番搏鬥才行?

  過了足足兩個小時,唐丁有些失望,白蛇並沒有找到隱仙派洞府入口。

  唐丁有種感覺,似乎自己這個隱仙派宗主,名不正言不順一樣,要不然怎麼自己一堂堂隱仙派宗主,竟然連隱仙派的地界都進不去?

  白蛇無功而返,「上仙,對不起,我沒有找到洞府入口,甚至上次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找到的入口。」

  「沒事,你辛苦了,過來暖和暖和吧。」唐丁看到白蛇身體已經有凍僵跡象。

  其實天池水底並不冷,比起來水面上接近零度的溫度,水底可以用暖和來形容,這裏水溫差不多有十度還多一點,雖然對普通人和動物來說也算是寒冷,但是對於可以將身體毛孔閉住的唐丁來說,這裏已經算是暖和了。當然,蛇是變溫動物,它對於外界的溫度感應敏感,這十度的溫度,對於它們來說,已經是相當於人類對於冬天的感覺了。

  白蛇進了避水珠的空間後,沒有了水的持續帶走它的體溫,它才慢慢恢復過來。

  這期間,唐丁也沒閒著,他不斷的在摸索這個大銅門,想找到開啓銅門的機關,不過找了半天,徒勞無功。

  上次唐丁並沒有找到這銅門機關,而是在跟蛟龍的搏鬥中,在唐丁近乎萬念俱灰的情況下,唐丁意外的到了銅門之內。

  不對,一定有自己忽略的地方。

  唐丁那次的經歷,是和宗笑顏一起,難道是笑顏不小心觸發了機關?也不對,上次笑顏只是跟自己在一塊,而且全程受自己保護,自主能動性很小,機關應該不是笑顏開啓的。

  不是笑顏,那還會跟什麼有關?

  唐丁把上次進入銅門之前的細節,仔仔細細的回憶了一遍,包括自己引動煞氣,來對付蛟龍,唐丁還刻意模擬了一番當時使用煞氣對付蛟龍的細節。

  可是,煞氣也開不了銅門。

  看來,唐丁的猜測又錯了,畢竟隱仙派這種超級宗門,怎麼可能會用煞氣開門呢?

  如果不是煞氣,那麼是什麼呢?可是這隱仙派也沒有掌門信物什麼的,那麼要怎麼打開這隱仙派的洞府銅門呢?

  難道是降龍法劍?

  唐丁早就想過這個可能性,不過唐丁很早就把這可能性排除了,因爲唐丁的降龍法劍是他使用頻率最高的物品,唐丁剛剛早已經拿了出來很多次了,上次搏鬥的時候,唐丁也頻繁的使用過降龍法劍,爲什麼當時沒把自己帶入銅門?還有這次,唐丁在下水之時,就已經拔出了降龍法劍,他一直在防備蛟龍的突然襲擊,但是直到蛟龍把自己帶進銅門前的廣場,唐丁的降龍法劍還握在手中。

  如果降龍法劍是進入銅門之內的鑰匙,那麼唐丁應該早就進去了。

  可是如果不是降龍法劍,那麼會是什麼呢?

  唐丁手拿降龍法劍,想喚醒法劍中的青龍之魂,雖然青龍之魂無法跟唐丁溝通,但是唐丁希望看看能不能從青龍那裏得到一些啓示。

  不過就在唐丁使用精神力激發降龍法劍中的青龍之魂的時候,唐丁感覺到銅門之內的某個機關動了,這是唐丁的一種純感覺,雖然唐丁看不到也聽不到這機關啓動的聲音,但是卻能感應到機關開啓的瞬間。

  就在唐丁感應剛起的時候,不知從哪裏射出的一股射線,籠罩住了唐丁,然後緊接著唐丁就出現在銅門之內。

  銅門之內的場景,跟唐丁記憶中的完全一樣,標誌物還是遠處的那盞不怎麼亮的風燈。

  不過這次跟之前那次不同的是,唐丁的儲物戒中有夜明珠,可以用夜明珠來照明。

  唐丁把夜明珠一拿出來,頓時周圍五米的地方,都被照亮了。

  不過周圍五米照亮,卻根本沒什麼用,因爲這裏太過寬闊,五米的方圓,周圍只能看到地面。

  唐丁這次真是不慌不忙,決心好好探查一番這隱仙派祖庭洞府。

  一番探查之後,唐丁終於發現了這銅門的祕密。

  其實也算不上祕密,因爲唐丁並沒有發現銅門的開啓的機關,不過唐丁倒是發現了這個地方,是天池底的一個山洞,只是這個山洞大的離奇,不像普通的山洞。

  按理說,天池底的這個銅門,有十米寬,十米高的樣子,反正非常巨大,但是銅門後的山洞,卻根本不是十米寬十米高,唐丁所處的這裏,寬度足有百米有餘,高度多高,唐丁不知道,因爲夜明珠根本照不到頂,但是左右,唐丁卻可以探查的到。

  唐丁探查銅門寬度的時候,也基本想通了自己是怎麼進來的。

  唐丁進來的方法還是降龍法劍,因爲唐丁在降龍法劍灌注精神力的時候,這洞府之內,感應到了降龍法劍,所以啓動了機關,這機關類似一個傳送陣法,把唐丁給傳送到了銅門之內。

  至於之前唐丁爲什麼使用了降龍法劍沒被傳送,那應該是因爲距離太遠,而銅門內的傳送法陣感應降龍法劍是有範圍的。這也很好理解,如果感應,沒有範圍,那麼在天池外催動降龍法劍,也能把人傳送到這裏來嗎?那當然不可能。

  這也就解釋了爲什麼唐丁數次拿著降龍法劍下水,並且用降龍法劍與蛟龍搏鬥,但是卻並沒有被傳送到銅門之內,直到有一次,唐丁在陣法傳送範圍之內,催動了降龍法劍,才會將之傳送到了銅門內。

  搞清楚了銅門的進入方法,但是卻沒搞清楚銅門出去的方法,因爲唐丁上次跟宗笑顏從這裏出去,也有些稀裏糊塗。

  當時唐丁似乎抓著宗笑顏,然後把手按在銅門上,精神力全力催動之下,默唸出去,結果就出去了。

  唐丁這次再把手放在銅門之上,出去的念頭剛起,唐丁就真的到了銅門之外,避水珠雖然爲唐丁避開了一米的空間,但是唐丁卻是整個人站立的,一瞬間,冰冷的池水迎面撲來,唐丁在一瞬間把身體蜷縮成團,躲進了避水珠被壓縮的空間內。

  與此同時,唐丁瞬間把精神力注入降龍法劍,傳送陣法再次開啓,唐丁又到了銅門之內。

  唐丁這次是真正掌握了銅門進出的方法,其實都是傳送,銅門根本就沒有開啓過,當然了,這麼大的一扇銅門如果真要開啓,那才是災難的開始,整個洞府會被這超大的水壓給沖塌。

  這傳送法陣,用在這裏,簡直太妙了。

  唐丁此時此刻才有一種「主人」的感覺,這裏的隱仙派洞府祖庭,才真正被唐丁所認可。

  唐丁在白蛇的的目瞪口呆下,在一秒鐘之內,實現了銅門的往返進出。

  「上仙,你找到進入銅門的方法了?」

  唐丁點點頭,「走吧,咱們繼續往裏走。」

  唐丁在無形之間,給了白蛇一種威壓,畢竟能夠自由進入銅門很困難,先不說外面守護銅門的那二十多條蛟龍無法進入,上次自己和這位上仙的父親,也是進出的稀裏糊塗,但是現在這位是真的找到了進出的方法。

  反正不管怎麼樣,這一對父子,還真不是一般人,都先後找到了這裏不說,而且都找到了進出的法子。

  不管是外面逡巡的蛟龍,或者是從這裏封閉的嚴實看來,這個根本沒有什麼人來,甚至白蛇都懷疑這對父子是唯一來過這裏的人。

  唐丁跟白蛇往遠處的微弱燈光走去。

  唐丁此刻再走通向大殿的這條路,他坦然了許多,因爲唐丁已經知道這座大殿沒有危險,不光沒有危險,而且這座大殿之內,還有道教祕典《道德經》,甚至還有隱仙派六位大能的塑像,哦,如果算上自己那尊,應該是七位。

  在潛意識中,唐丁一直沒把自己跟這隱仙派的六位大能並列,所以,他的潛意識中一直在這大殿的塑像記爲六座,因爲他感覺自己無法與六位並列。

  這次再入大殿,大殿之中再次燈火通明,就好像這裏的油燈被人安裝了定時開關一樣。

  上次來,唐丁心繫他和宗笑顏的安危,只是走馬觀花的看了一遍,這次他終於可以細細打量這大殿,還有這大殿中的一切了。

  大殿之中,正中間的是道教的祖師爺,開創道教一脈,寫下鴻篇鉅著《道德經》的老子。

  老子的影響力,坐隱仙派第一把交椅,沒人敢質疑。

  在老子的兩側,各有兩排塑像,共六人,分坐在六把椅子上。

  但是奇怪的是,這大殿竟然有一把空椅子,這把空椅子在老子的下方,位置還要高於這有塑像的六人。

  這坐椅子的六人也有一定次序,是按照年代排序。

  老子下,左排第一位,是文始先生,尹喜。尹喜是老子的徒弟,也是繼承老子衣鉢的傳人。一開始老子並沒有創立宗門的打算,是尹喜將隱仙派組建起來,並且尊老子爲宗門始祖。當然了,老子也的確能夠擔得起這個稱號。

  尹喜之後,隱仙派沉寂了一段時間,後來隱仙派再度崛起是緣於一個人,北宋時期的麻衣道人,李和。

  從尹喜到李和,這期間隱仙派沉寂了千餘年,千餘年,隱仙派一直隱祕的發展,並沒有出現過太過出類拔萃的人物。

  麻衣道人李和,以相術入道,讓隱仙派的道法傳承,另闢蹊徑。根據唐丁的猜測,應該是隱仙派斷代的一千多年,隱仙派的傳承斷代了,不論是修習的法門,還是典籍,都沒人能夠繼承,畢竟能夠真正參透《道德經》的人,畢竟是少數,而要從道德經中悟出道法的人,則更是鳳毛麟角。

  李和不一樣,他看過道德經,他並沒有從道德經的本源上理解,而是以相術的方式來解讀道德經,悟出了道德經的真諦。

  但是或許是沉寂的太久了,就會迎來一個持續的爆發。隱仙派也正是從麻衣道人開始,又重新領袖道門。

  麻衣道人的徒弟,陳摶,又是一位超卓人物。陳摶號稱陳摶老祖,他由相術入手,把隱仙派的道法又迴歸到本源。

  道法的本源就是天地自然,陳摶真是把道法修煉到了極致的一個人,從他的壽命就可以看出來,陳摶真是悟到了道的真意。

  世人都傳言陳摶老祖睡夢中悟道,活了五百年。

  時至今日,很多人都認爲關於陳摶的傳說都是胡說八道,但是在唐丁看來,這完全有可能。如果把道法修煉到了極致,的確可以超脫人生的生死,而陳摶的修煉方式「睡」,正是暗合天地自然的道理。

  睡,即是休養生息,是氣血暗藏,迴歸自然,以睡悟道,那才是真正的高人。

  在這三人之後,是一張椅子上坐了兩個人,魏伯陽和賈德升,賈德升是道法的集大成者,而魏伯陽是丹道的集大成者,兩人之所以坐在一起,是因爲兩人是師兄弟,同是隱仙派的當代宗主,在隱仙派的發展中有舉足輕重的作用。

  兩人的存在,豐富了隱仙派的道法技能,隱仙派的很多具體的道術,還有煉丹法都是這兩人所創。

  也是,老子是始祖,尹喜開創隱仙派,後來隱仙派就斷代了,再後來,麻衣道人「不務正業」,玩的是相術,而陳摶老祖雖然道法通神,但是他只顧自己修煉,沒想到把隱仙派道法傳承後世,這個任務就落在了魏伯陽和賈德升兩人身上。

  這也是爲什麼這兩人在普通人眼中的名氣不大,但是卻能夠跟麻衣道這、陳摶老祖並列一排的原因,最簡單的例子是唐丁的降龍法劍,就是出自這兩人之手。

  不但是降龍法劍,還有很多具體道法修煉方式,都是這兩人共同創造,這也是爲什麼這兩人會成爲隱仙派舉足輕重的人物的原因。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22 02:29
二千一百九十二 走火入魔

  在魏伯陽和賈德升的第六把椅子之後,又是一位隱仙派的超卓大能,邋遢道人張三丰。

  張三丰開創了武當一脈,但是武當並不是像武俠小說中說的那樣,是一個門派,武當只是個山名,張三丰在武當山紫霄宮修行,開創了內家拳之先河,而張三丰本人也是隱仙派武學一脈最爲出名的一代宗師,也是道教歷史上歷代君王最爲推崇的人物之一。

  對,隱仙派注重修行之道,老子提出了《道德經》總綱,爲隱仙派的創立奠定了基礎,尹喜則正式建立了隱仙派,後面的麻衣道人,以相術入道,陳摶老祖,由睡入道,賈德升和魏伯陽,一人修丹道,一人修道法,創立了隱仙派的各種道術,而到了張三丰這代,由武入道。

  可以說,隱仙派的這些超卓人物,無一不是驚才絕豔之輩,雖然他們傳承的都是隱仙派的道統,但是實際上各人有各人的絕活,每個人都能自己獨闢蹊徑,在道術一脈上創新,並發展。

  或許正因爲這樣,隱仙派才能從無規律的粗放發展,發展到現在仍舊沒有斷絕了傳承,不光如此,隱仙派還在古武和修道界,有著赫赫威名。

  從北宋的麻衣道人開始,到明末清初的張三丰,可以說這段時間隱仙派的名聲一直如日中天,而從張三丰之後,隱仙派又開始沉寂了六七百年,到了唐丁這代,才有了再次崛起的趨勢。

  看了這些,唐丁腦中浮現了一絲慚愧,自己何德何能能夠跟這些流傳萬古的大能們相提並論?前輩們人人都有拿得出手的東西,能夠萬古流芳,可是唐丁自己卻沒什麼獨創的東西,唐丁慚愧。

  這第七張椅子上的人,是一個跟唐丁非常相像的人,雖然上面並沒有名字,容貌也不是絕對一樣,但是重要的是神似,在唐丁第一眼看到這雕像,就知道這就是自己。

  隱仙派的道法的基礎是望氣術,所以唐丁才十分確信這就是自己。

  其餘的雕像上有名字,唯獨自己的像上沒有名字,難道前人的相術中把自己樣子都算出來了,但是名字卻沒有算出來?

  這就產生了一個疑問,這製作雕像的人,到底是誰?在隱仙派中,相術高超的人,首推麻衣道人,他以相術入道,相術出神入化,難道是麻衣道人把這些人的像都留在了這裏?

  可是如果是麻衣道人留的這些人像,那麼別的都有名字,爲何自己的沒有名字?

  唐丁仔細觀察這些雕像,發現了一個細節,這些雕刻了名字的雕像的字跡雖然都瀟灑飄逸,但是卻略有不同。這說明這些字,並不是一個人刻上去的。

  唐丁再看,發現之前自己看的並不準確,不是這些字都不一樣,而是這些字從麻衣道人往後的,都不一樣。

  而從老子到尹喜,再到麻衣道人,這三人像上的字跡都一模一樣,應該是同一人所書寫。

  而從陳摶老祖,到後面的魏伯陽、賈德升,還有張三丰,自己都略有不同,有的偏陽剛,有的偏飄逸,尤其是魏伯陽和賈德升兩人,他們因爲坐了一個椅子,字也都寫在了一起,對比特別明顯,明顯是兩個人所書寫。

  看到這些字的特點,唐丁弄懂了一直以來自己糾結的這雕像的製作者到底是誰的問題。

  這雕像的製作者,應該就是麻衣道者。麻衣道者,運用其神鬼莫測的相法,推演出了隱仙派的一些中興大能們的樣子,給他們做了雕像,並且把自己之前的先輩們,都刻上了名字。

  這些後來的人,麻衣道者沒有刻名字,是他們自己刻上去的,從這些人不同的筆跡上就能看出這一點。

  至於說爲什麼麻衣道者會把這些人造像?唐丁就不得而知了。

  唐丁看到自己的雕像,在猶豫著是否把自己的名字,也刻上去?

  畢竟自己現在也有幸成爲隱仙派一員,而且還是相當重要的一員,自己有這個自信把名字加上嗎?

  猶豫再三,唐丁最終還是沒有動手,不過他看到了位於這六張椅子前,老子位下的那張空椅子,唐丁的注意力被這第八張椅子給吸引住了。

  爲什麼這麼會出現一張沒坐人的空椅子?

  難道是這張椅子上的人,並沒有死,或者死而復生?

  也不對,雖然唐丁不確定這個世界上是否有人能夠長生不死,但是他卻知道如果這世界有人能長生不死,那麼一定會在隱仙派中的這幾位先輩中發生。

  不過既然這些人有可能會長生不死,那麼這空椅子應該就不會就一張。

  如果這裏的一切,都是麻衣道者弄出來的,那麼麻衣道者極有可能會留一張空椅子是爲了紀念誰?

  紀念誰呢?唐丁腦中浮現出了另一個人古今超卓的人物,鬼谷先生。

  鬼谷先生據說也是老子的弟子,跟尹喜一樣,但是不同的是尹喜繼承了老子的道統,開創了隱仙派一脈,而鬼谷子卻並沒有遵循老子的老路,而是以道入雜,由道法開始,在軍事、政治、縱橫,相術等等方面,遍地開花,可以說鬼谷子已經幻化爲一個傳奇,把道家在開創之初,就推向了極致。

  但是或許因爲鬼谷子太過驚才絕豔,所以在他之後,鬼谷一脈就陷入沉寂,而且這一沉寂就沉寂了幾千年之久。

  鬼谷子雖然自創一脈,但是歸根結底來說,鬼谷子還是老子的徒弟,如果把老子尊爲隱仙派的祖師爺,那麼鬼谷子理所應當成爲隱仙派的一員,只不過這一員卻是個稍稍走了岔路的一員。

  因爲鬼谷子是老子最早的弟子,也是成就最高的弟子,而尹喜不過是老子的關門弟子,在輩分上來說,鬼谷子是高於尹喜的。這從椅子的排序上就能看出來。

  麻衣道者把一張空椅子給鬼谷子留著,這說明鬼谷子的驚人成就和驚世地位。

  但是爲什麼只有椅子沒有像?那是因爲鬼谷子沒有正式接受隱仙派的道統。但是在隱仙派的後人看來,鬼谷子如果不算隱仙派中人,最起碼也算是半個隱仙派中人了。

  想通了這些關鍵,唐丁感覺豁然開朗,原來自己一直不孤單。

  對了,白蛇呢?

  唐丁四周一看,卻發現白蛇正蜷縮在大殿正中的那部老子手書在石板上的《道德經》上,似乎這靈氣的滋養,讓它十分的舒坦。

  對,就是這部《道德經》。

  通過這部道德經,唐丁才把自己的精神力和內氣凝聚成一體的先天一炁。

  這部道德經中的靈氣,浩瀚如煙海,即便唐丁當初吸納了不少靈氣,但是這裏面的靈氣絲毫未減少。想用道德經中的靈氣,來滋養自己,這好辦,只要靠近就好,但是靠近了,也只不過是一樣普通的靈石一樣的功效。如果想要吸收這道德經中的靈氣,根本沒有那麼容易,這道德經就如一道設置了精密防禦的銀行保險庫,只能通過打開通道才能進入,想要渾水摸魚吸收裏面的靈氣,根本沒有這個可能。

  因此,即便這白蛇躺在了豐富靈氣的石板上,它也只能稍稍受到靈氣的滋養,但是想吸收,卻是根本不可能的。

  只有用「鑰匙」,打開這精密的「防盜門」,才能進到寶庫。

  白蛇似乎注意到了唐丁的目光,它趕緊從石板上下來,「我就是想看看這石板還在不在?」

  唐丁並沒有責怪白蛇的意思,能夠進入到這裏來,也是它的機緣。尤其是三十年前,跟著父親來過這裏一次,這次又跟著自己來了,這說明它的機緣不淺。

  「當年令尊大人,並沒有拿走這塊石板。」

  當年唐丁父親唐振東來到這裏時,沒有拿走那部老子手書的《道德經》,按照白蛇的說法,他是準備拿走,但是卻放下了。

  唐丁之前沒想明白父親怎麼會把東西留下?但是唐丁現在有些懂了,父親應該是把東西留給了自己。

  唐丁大膽的推理一下當年的事。

  當年,唐振東來到這隱仙派祖庭洞府,看到了這些雕像,應該也看到了那位長的酷似自己的人。

  唐丁跟父親長相很相像,所以,那尊雕像跟父親應該也很像,如果常人來看,當然是這樣。只是父親並不是常人,他應該看出了這人不是自己。

  或許父親想的跟自己一樣,他也想到了鬼谷門和隱仙派的關係,想到了鬼谷先生跟隱仙派的淵源,而這尊酷似自己的雕像,也不是自己。那麼會是誰呢?唐振東或許會想到自己的孩子,或許不會,但是不管怎麼樣,就算是鬼谷門和隱仙派的這層關係,他也不應該拿走這石板,更何況,唐振東本來也是能掐會算的相術高人,他應該算到了自己兒子跟隱仙派的不解之緣,所以,極有可能把這塊石板留下,是爲了給唐丁。

  後來的事,果然唐丁從這塊石板中吸取了靈氣,跟精神力和內勁,合而爲一,成就了他的先天一炁。

  唐丁的先天一炁,是他從這裏回去的緣由,而且先天一炁也奠定了唐丁日後成就築基境的基礎。

  築基境可不是那麼好成就的,多少化勁高手,一生都築基無望。

  唐丁不光是築基,而且正在衝擊金丹。

  上次唐丁來這裏,是他築基之前,而這次來這裏,唐丁是在自己凝聚金丹之前,這是否預示著自己能夠成功凝聚金丹?

  想到這裏,唐丁感覺自己應該衝擊一次金丹境試一試。

  雖然唐丁感覺自己已經到了築基境的巔峯,到了觸摸金丹境的邊緣,但是卻一次也沒有嘗試過。

  唐丁之前見過張珺婕衝擊金丹後,氣血不暢暈死過去的場景,也知道她數度衝擊金丹境,都無功而返。

  唐丁想衝擊,一直沒找到機會。在這之前,唐丁一直東奔西走,忙的一塌糊塗。不忙了後,又面臨所羅門王的生死威脅,唐丁不可能安心的衝擊金丹境。

  唐丁這次跟姚依蘭一起回老家,除了準備讓姚依蘭父母接受自己之外,還有尋找機會衝擊金丹境的心思。

  這隱仙派祖庭洞府,有隱仙派列位先祖在前,又足夠安靜,是唐丁衝擊金丹境最好的所在。

  唐丁盤膝坐下,把心中的一切念頭,全部排空。

  很快,唐丁就入了定,感覺自己整個人彷彿懸浮在空中。

  緊接著唐丁就開始感受身體中的每一絲先天一炁,對,每一絲。要把每一絲先天一炁都找到,然後讓它們涓流匯聚成小流,小流匯聚成大流,大流併成洪流,然後全部歸納進自己的丹田,在丹田中,把這些先天一炁,全部壓縮,再壓縮,最後,匯聚成丹。

  這就是凝聚金丹的方法。

  這方法說起來簡單,但是真正做起來,卻困難異常。

  對於內氣不夠的人來說,他無論怎麼小流彙集大流,也無法凝聚金丹,因爲真氣的數量不夠,絕大多數的衝擊金丹的築基者,都是這種情況。對於真氣數量夠了,但是經脈不夠寬的人來說,根本無法容納下匯聚的這洪流,容易造成經脈阻塞,就像張珺婕昏倒那樣。

  對於真氣數量夠了,經脈也夠寬闊的人來說,他們衝擊金丹境也絕不是一帆風順的,因爲很有可能他們的丹田不夠強悍,因爲凝聚的內氣要壓縮成丹,必須要丹田足夠強悍,能夠容納海量真氣的融入,還要應付凝聚金丹過程中真氣一次又一次的衝擊,這對丹田要求很高。

  最後,以虛無的氣,化爲實質的丹,這才有可能化爲現實。

  唐丁的真氣跟普通人的真氣不一樣,他的真氣已經凝聚爲先天一炁,比普通真氣更精純,所以在唐丁凝聚金丹的過程中,雖然真氣數量不夠,但是因爲先天一炁是高精純的真氣,所以這一關唐丁是過了。

  還是因爲先天一炁的精純,普通高手衝擊金丹境需要的經脈寬度,唐丁也夠了,這一關也過了。

  但是在最後凝聚金丹的最後階段,需要的丹田堅韌強度極高,而就在這一點上,唐丁忽視了,所以,在先天一炁第二次凝聚壓縮成金丹的過程中,唐丁的丹田就發生了情況,功虧一簣。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22 02:29
二千一百九十三 前因今果

  全身聚集而來的先天一炁,沿著唐丁的任脈而下,再到督脈,中途還有零星的先天一炁趕過來匯聚,直到九個小週天之後,唐丁才開始第一次衝擊金丹境。

  金丹境,是要在丹田把氣凝聚成丹,由氣聚丹,這是個極其艱難的過程,在平常人的心目中,這根本就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但是在修道人求道的過程中,做的就是把不可能變爲可能。

  先天一炁是最返璞歸真的真氣,比一般修道人的真氣要純粹的多,本身就非常精煉,但是即便這樣,要凝聚成丹,也不容易。

  唐丁第一次的嘗試,失敗了。

  因爲唐丁在把這運行了九個小週天的先天一炁,全部注入丹田之後,沒有用意念封住這進出丹田的通道。

  這就好比一個水管往密閉的水池注水,開始時候,當然順利,但是一旦這個水池的壓力達到一定程度,大過這注水的水壓,這水管就不是注水,而是放水了。

  唐丁第一次衝擊金丹境,沒有控制好丹田的容積,讓丹田的「氣壓」過大,在丹田還沒注滿的時候,先天一炁就逃逸了出去。

  裏外相沖的先天一炁,在丹田部位打亂了節奏,打破了唐丁第一次凝聚金丹的進程。

  第一次凝聚金丹失敗,這內外相沖的先天一炁,讓唐丁花了半個小時才完全理順好。不過好在這次衝擊,有驚無險。

  爲了防止精神力的不足,唐丁取出兩塊靈石,吸納了其中的靈氣,補充了剛剛損耗的先天一炁,然後又休息了一個小時,這才決定第二次衝擊金丹境。

  有了第一次的衝擊的失敗,他總結了一些經驗。就是在往丹田注入先天一炁的時候,分一部分精神力,操控這進來的先天一炁不外泄,這樣才能夠讓丹田保持足夠的壓力,因爲在由氣聚丹的過程中,必須讓氣的壓力達到最大,然後才有可能將氣凝聚成丹。

  唐丁再度讓先天一炁在體內運行九個周天,凝聚了全身的先天一炁,開始第二次衝擊金丹境。

  在丹田內容納的先天一炁達到了一定數量後,唐丁又分出一絲精神力,阻止這丹田內已經充滿的先天一炁逃逸。

  不過隨著丹田內先天一炁的增多,唐丁分出的精神力已經不夠用了,只能繼續分出更多的精神力,操控著先天一炁不外泄。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維持先天一炁留在丹田所需要的精神力,就越來越多。與此同時,那催動先天一炁進入丹田的精神力,就開始持續減弱。

  如果不是唐丁的精神力比一般築基期高手強悍的多,根本就無法分別操控這兩股強大的精神力。

  而在這個過程中,不斷聚集的先天一炁將唐丁的丹田被撐大了一倍,才得以容納這驟然增多的先天一炁。

  不過唐丁才第二次衝擊金丹境,這被撐大的丹田,他又不敢放任丹田被持續的撐大,所以只能再分出一部分精神力,來照顧被撐開的丹田。

  就在這時,危險發生了,因爲唐丁的丹田內容納的先天一炁已經夠大了,幾乎容納了身體內的全部先天一炁,只有少部分還在體外,而唐丁需要用精神力困住的先天一炁已經足夠多,這部分精神力他抽不出來,只能抽調一些指揮先天一炁注入丹田的精神力,但是這部分精神力本身就已經很弱了,唐丁把精神力分兵三路,就算是唐丁強大的精神力,也不足以支撐,很快他丹田中的精神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那就是先天一炁的入口。

  那些準備進入丹田的部分先天一炁,被丹田出來的強大先天一炁一衝,瞬間就潰不成軍,並形成了一個宣泄的出口,已經不是唐丁用精神力就能控制的了,就像決堤的大壩,大壩在沒決堤之前,或許可以通過加固來實現,但是一旦決堤,那衝擊力,根本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封堵。

  從丹田出去的精神力,衝向唐丁並不怎麼寬敞的經脈,一下就把唐丁給衝暈。

  丹田要比經脈寬多了,容積也大多了,如果只是正常運行,經脈可以接受丹田出去的真氣,但是丹田決口,經脈的寬度就不夠了,唐丁被自己強大的先天一炁給衝的暈了過去。

  唐丁在昏迷之前,自己腦中飛快閃過一絲念頭:自己這症狀,跟之前衝擊金丹境的蜀山劍派張珺婕差不多,自己也走火入魔了。

  不過那時候張珺婕走火入魔時候,唐丁恰好路過,唐丁救了張珺婕,但是此刻唐丁暈倒,又有誰來救自己?

  而且唐丁在暈倒的時候,還有個最大的問題是他的精神力已經分散開,並沒有合爲一處,所以唐丁引以爲傲的神魂,也就失去了精神力的支撐,神魂也跟唐丁一起陷入昏迷。

  這才是修道者全力衝擊更高境界的最危險關頭。但是這種情況,又沒法保留支撐神魂必備的精神力,保留了,就無法衝關,這是個無解的難題。

  如果唐丁走火入魔的時候在外面,或許還能有人來救自己,但是自己卻在這無人能進入的天池底,隱仙派的祖庭洞府,自己這次太過託大了。

  唐丁在昏迷之中,嘆道:我命休矣。

  唐丁在昏迷之中,身體因爲先天一炁的急劇運行,身體火熱。

  唐丁那隨著身體一起昏迷的神魂,隱隱約約感覺一絲冰冰涼涼,在自己身體外遊走。

  這絲冰涼的感覺,只能持續幾分鐘,帶走了身體的部分熱量,自己身體又陷入了火熱。接著過了一段時間,這種冰冰涼涼的感覺又出現了,又帶走了身體的部分熱量。

  這種冰冰涼涼的感覺反覆出現,也不知道出現了多少次,唐丁因爲走火入魔了而被封閉的精神力,又有部分重新恢復了過來,唐丁的神魂才甦醒了過來。

  神魂甦醒的唐丁,這才發現一陣陣讓自己感覺到涼意的來源,竟然是自己帶來的那條白蛇。

  部分精神力支撐的唐丁神魂,並沒有恢復神魂的能力。所以唐丁神魂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白蛇一次次的幫自己降溫,又一次次的恢復冰涼,再去幫自己降溫。

  正因爲有了白蛇的幫助,唐丁的神魂逐漸恢復了能力,蔽塞的經脈也開始逐漸開始疏通,唐丁神魂也能慢慢開始疏通自己的經脈。

  這個時候,唐丁的神魂就像是指揮交通堵塞的交警,有了交警的現場管理,堵塞的交通逐漸恢復。

  唐丁的身體也在逐漸恢復當中。

  對於自己帶來的這白蛇,說實話,唐丁一直沒當回事,在這一路,白蛇沒幫上什麼忙,讓它找大銅門的入口,它也沒找到。自己帶它進來了之後,白蛇也沒有什麼存在感。

  直到剛剛唐丁走火入魔時,白蛇救了自己的命,唐丁才感覺世事真是無法預料。前世因種今世果。

  第二次衝擊金丹境失敗,唐丁感嘆到劫後餘生,自己有些太過魯莽了。

  每一位修道者衝擊境界之時,其實都是最危險的關頭,如果在有實力的名門大派,都是需要有專門的人給護法的,就是爲了防備出現這種情況。

  「謝謝你救了我。」唐丁第一次鄭重其事的摸了摸白蛇的頭。

  白蛇張張嘴,吐了吐芯子,唐丁知道白蛇的意思:「不用謝,如果要謝,那我需要謝你的地方更多,當年令尊帶我來這裏,今天,你又帶了我過來,讓我有幸得窺仙書。」

  「這是我跟你的機緣。」唐丁也不再言謝,然後他盛情邀請白蛇,加入隱仙派,「我有個提議,希望你能夠入我隱仙派?」

  白蛇再度高興的吐吐芯子。

  唐丁知道它的意思,它樂意這麼做。

  人都希望能夠修煉,動物也一樣。不同的是,人修煉的目的各不相同,有人希望長生,有人希望出人頭地,還有人確實是因爲萬念俱灰。而動物的修煉目的則相對單一,它們的目的就是爲了長壽,突破生命的桎梏。

  白蛇已經有幸接觸到了《道德經》中的靈氣,踏入了修煉之門,它也感受到了修煉的好處,再加上子女慘死,它也產生了萬念俱灰的感覺,似乎只有修煉才是自己的唯一目標。

  隱仙派又有新成員加入,宗門又壯大了一分。

  這才是唐丁這次入洞府祖庭的真正收穫。

  「走吧,咱們出去吧,希望以後還能有機會再來。」唐丁說著就要招呼白蛇出去,但是目光落在自己的那尊無名塑像上。

  無名,並不是真的無名,只是沒有寫而已,唐丁之前還在猶豫是否把自己名字加上去。

  這尊塑像,唐丁確信這就是自己,自己既然有機會被麻衣道者塑金身,端坐祖庭,這說明自己絕對不是個無名之輩。

  麻衣道者,由相入道,鐵口直斷,一字千鈞。

  他讓自己坐在這裏,那麼自己就有坐在這裏的理由。

  唐丁決定了在這裏加上自己的名字和道號,或許以後沒這個機會了。

  這並不是唐丁悲觀,更不是他厭世,而是唐丁如果自己要入瑤池仙境,恐怕這裏他還真沒有機會再來了。

  唐丁祭出降龍法劍,在這座塑像上飛快的雕了六個字:鯤鵬道人,唐丁。

  唐丁的書法深得天地自然望氣術的真諦,六個字寫的龍飛鳳舞,氣勢磅礴,一如唐丁完成組建的隱仙派一閣六院的弘大氣勢。

  完成了把自己名字入祖庭的過程,唐丁感覺自己冥冥之中氣勢大漲,似乎自己跟以前不一樣了。

  之前,唐丁其實也足夠自信,行走在生死邊緣,無懼生死,做事大刀闊斧,立志改革,是一位有強大人格魅力的人。在這之前,也有不少人,對唐丁下過評語,有過極高的評價,什麼腳踏七星,什麼帝王之尊,但是唐丁一直沒有把這種評價跟自己完全重合,也就是說唐丁對這種評價感覺自己略有不配。

  但是在唐丁把自己名字刻上祖庭的時候,唐丁感覺自己憑空之中,增加了無形的信心,這是得到了隱仙派千古大賢們的認可,更重要的是,自己也認可了自己。

  唐丁氣度的變化,白蛇是感覺最明顯的,雖然它只是個動物,但是動物卻對氣有著更爲敏感的觸覺,更何況這氣勢的變化都發生在自己的關注下。

  名字刻上祖庭之後,唐丁的目光又落在那部老子手書道德經的石板上。

  唐丁在猶豫是否把這東西帶走?如果說之前,唐丁把東西帶走,或許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但是現在,唐丁可以說是隱仙派的當世宗主,而且還是有卓著成就的宗主,他拿走石板,可以說名正言順。

  這部石板之中,有著浩瀚如煙海的海量靈氣,就算唐丁拼命吸收,恐怕也吸收不完。如果擁有這些靈氣,那麼唐丁再次衝擊金丹境,或者以後再衝擊更高的境界,會更有把握。

  唐丁伸出的手,都按在了石板上,但是卻突然想到當年父親要拿走石板的一幕:父親也本想拿走石板,但是最終卻放棄了,他看到了自己將來入主隱仙派,希望把這石板留給自己。

  那麼自己怎麼能拿走石板呢?自己還有後代,應該說是隱仙派自己不是最後一任宗主,還會有新的宗主,那麼自己把石板拿走了,新宗主怎麼辦?

  祖庭的東西,最好還是留在祖庭的好。

  人不能太自私,也不能太自我。

  唐丁的手撫摸在石板上,感受這石板內的浩瀚靈氣,也在臨走前吸收一些這裏面的靈氣。

  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不拿走這塊石板,唐丁此刻的心情非常平靜,吸收靈氣的時候,有了一個之前從沒有注意到的驚人發現:

  唐丁發現這石板中的浩瀚靈氣,竟然很雜。

  或者用雜來說並不準確,是這個石板中含有多種屬性相同,但是互不統屬的靈氣。互不統屬,說明這些靈氣來源不一。

  按照唐丁之前的判斷,他一直認爲這石板中的靈氣,是祖師爺老子所留,但是這其中有股最龐大的靈氣,最久遠,也最浩瀚,那應該是老子所留,除此之外,還有幾股同源卻不同流的靈氣。

  難道這些靈氣,來自不同人?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22 02:29
二千一百九十四 半步金丹

  《道德經》又被稱爲《道德真經》,很多人認爲《道德經》不過是一本書,但是實際上我們今天的人根本沒有人見過真正的《道德經》,我們現世流傳的《道德經》只是曹魏時期的王弼所注的註釋本。

  《道德經》絕非只是一本普通的哲學書籍,而是一本無所不包的「萬經之王」。

  例如,老子只用了十三個字,就闡述了世界和道的本源: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然後又用了十三個字概括了修道的真諦和方法:人法天,天法地,地法道,道法自然。

  《道德經》雖然只有五千字,但是這五千字有多深奧?從先秦以來,光是研究《道德經》衍生的著作,就有三千多部,其中取得巨大成就的不下於一千種。可以說很多人只要真正理解了《道德經》中的一段話,就可以取得某方面的驚人成就。

  而這些人所看到的並非是老子的原著,真正的《道德經》,幾乎沒人看過,後來便被供奉於這天池底的洞天福地之內。

  放在隱仙派洞府之內的老子書寫《道德經》,並不只是一部書,而是一個陣法,一個可以吸納天地靈氣的陣法,一直緩慢卻持續的吸收著自然的靈氣。

  而這股靈氣是由《道德經》的書寫者老子李耳的靈氣所引發,天地靈氣經過了《道德經》內暗藏陣法的整合,所以兩種靈氣系出同源,如出一轍。

  但是唐丁細細感受,這石板中的靈氣並非只有這一種,還有一些弱小的靈氣。當然,這個弱小只是相比較《道德經》的弘大說的。

  難道這石板中的靈氣並非來自一處?

  這是怎麼回事?

  首先這塊石板,絕對不是一塊普通的石板,是本身就帶有靈氣的,這是無疑的。但是就算再有靈氣的石板,也不可能靈氣充裕到這個程度。

  所以,這石板中的靈氣,主要來源還是人。

  老子把自己對天、地、自然規律的理解,都刻在這塊石板上,所以這塊石板也就成了一個濃縮的天地,暗合了大自然的發展規律,所以石板也在不斷的吸收了自然的靈氣,這股靈氣最爲龐大,是老子所爲,也是唐丁能夠感受到石板中那超級強大的靈氣來源。

  但是在這股龐大的靈氣之外,還有幾股不起眼,但是卻依舊存在的靈氣,這些靈氣不同於老子陣法帶來的那樣浩瀚、龐大,但是仔細感受卻不容忽視。

  如果唐丁所料不錯,這些「雜亂」靈氣,應該是進入這裏的歷代隱仙派宗主所留的。

  至於說爲什麼這些宗主會把自己的氣息留在這裏,那麼唐丁就不好猜測了,這或許是某種神祕的儀式,或幾位宗主想要表達爲隱仙派奉獻的心意。

  不過,不管是儀式還是心意,唐丁這個剛剛在祖庭留下了道號的隱仙派正式宗主,就不好不表示一下。

  唐丁把先天一炁,嘗試著注入石板中。

  這石板中的靈氣浩瀚、充裕,唐丁的先天一炁想要進入其中,竟有些困難。不過爲了完成自己宗主的「使命」,唐丁還是極力的催動先天一炁,進入石板。

  唐丁的精神力強大,所以,他催動真氣注入石板,雖然速度不快,但是過程還算是順利,結果也算是好的。

  不過,唐丁很快發現了新的問題,那就是自己注入的先天一炁,竟然在石板內循環了一圈,既然又回來了。

  還是從唐丁注入先天一炁的手掌處回來了,不過跟原來不是一個通道。

  唐丁來不及多想,因爲先天一炁又回來了,他只能接收。

  唐丁有種感覺,似乎這返回來的先天一炁,更爲精純、凝練。

  於是,就形成了一個局面,這邊唐丁輸送,真氣在石板循環一週,又返了回來。

  先天一炁在石板走了一圈,把真氣中的「雜質」都剔除了出去,然後又盡數回來了。

  直到唐丁體內所有的先天一炁都走了這一圈後,都回到了唐丁的體內,這個過程才最後結束。

  結束後,唐丁發現自己體內的先天一炁數量雖然減少了一些,但是質量卻明顯提高。就好像原本就精煉的先天一炁,再度被提純了一樣,把原本的雜質,都剔除了出去。

  原來這部《道德經》,竟然還兼具提純真氣的法門。

  提純真氣,有什麼好處?當然有好處。

  這就相當於普通部隊和特種部隊的區別,每一股留下的真氣,都是精兵,而踢出去的不是不聽話的老兵,就是素質一般的普通兵,精兵組成的特種部隊,可以令行禁止,指哪打哪,不完成任務誓不罷休。

  唐丁的先天一炁,本身就是真氣中的精兵,而此次提純後的先天一炁,更是精兵中選的尖子,雖然數量有所減少,但是整體的反應速度更快,指揮更通達順暢,發揮出來的攻擊力也會更強大。

  唐丁有些恍然大悟。

  原來自己對隱仙派的要旨的理解,一直有偏差,隱仙派並不只是躲起來修仙,不是隱藏,而是要放開,要在適當的時候出世入世。

  先天一炁更加凝練後的唐丁,又有了衝擊金丹境的想法了。

  唐丁行事,總是出人意表。

  似乎今天兩次失敗的衝擊經歷,幾乎讓他橫屍當場,並沒有對唐丁造成影響,唐丁又有了躍躍欲試的想法。

  想做就做。

  唐丁繼續凝聚身體內的先天一炁,果然經過提純後的先天一炁,比之前操控要順暢的多,唐丁只運行了三個小週天,身體內的所有先天一炁,都已經集合完畢。

  再一聲令下,集合後的先天一炁,開始往丹田內匯聚。

  這次唐丁刻意控制了聚集的速度,讓先天一炁有序集合。

  果然,提煉後的真氣,比之前要好控制的多。之前唐丁的精神力需要分兵三路,分別控制約束,精神力捉襟見肘。但是此刻還是控制這三路,不過唐丁的精神力有大半還猶有餘力。

  這一次,無驚無險的把所有的真氣都收納進了丹田,而容納了所有真氣的丹田,也不過脹大了一倍半不到。

  這就是精兵的好處。

  唐丁現在只耗費了六分之一的精神力,就完成了真氣聚集丹田的過程,然後又用五分之一精神力,維持了真氣的不外泄。然後唐丁開始用這剩下的絕大部分精神力,指揮丹田,開始壓縮真氣,凝聚金丹。

  將氣壓縮成丹,這是一個說起來簡單,但是實際卻異常艱難的過程。

  雖然這過程艱難,但是唐丁卻並沒有退縮,他一次次的將真氣壓縮,再壓縮。

  直到這真氣成爲接近實體的程度,唐丁這才感覺到自己精神力已經空空如也,再也提不起半分。

  連唐丁都感覺到自己只差了一點點,就可以成就金丹境。

  不過唐丁的精神力後繼乏力,無以爲繼。

  最後不得不半途而廢。

  唐丁頹然的倒在地上,就差一點,唐丁就可以凝聚金丹。

  唐丁凝聚金丹失敗,嚇的一旁一直緊張觀看的白蛇,急忙遊了過來,查看唐丁的情況。不過這次唐丁並沒有昏迷,也沒有喪失神智,只是損耗過大,躺著更加省力而已。

  「上仙,你沒事嗎?」白蛇問道。

  「沒事,就是脫力了而已。」

  「那你成功了嗎?」

  「沒有,差一點點。」連唐丁自己都不無惋惜。

  唐丁休息了一天,才恢復過來一些精神力,這是他刻意沒有藉助靈氣的幫助,希望依靠自己本身的恢復能力恢復。

  這次差點凝聚金丹成功,唐丁有兩個驚喜發現:一是自己的恢復能力又有了顯著增強。二是唐丁發現自己的丹田,竟然在緩慢運動。

  其實,動的不是丹田,而是丹田之中的先天一炁。

  先天一炁會動,這很正常,因爲先天一炁本來就是隨著精神力的調動,要移動的。

  但是唐丁丹田的先天一炁,卻並沒有經過唐丁精神力的控制,而自己在緩慢旋轉。

  唐丁再仔細查看了一下,這次自己雖然沒有凝聚成金丹,但是丹田卻跟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唐丁的丹田是儲存先天一炁的地方,他精神力一起,丹田內的先天一炁就會被調動,但是現在唐丁即便不調動,丹田內的先天一炁也在緩慢的轉動。

  以前,唐丁的丹田是一團先天一炁,這一團先天一炁的濃度沒有任何區別,但是現在不一樣,唐丁的丹田中間,是一團濃度很高的先天一炁,而四周的濃度稍低,就像是圍繞著中心旋轉的星雲,星雲中間濃,四周稀薄,而這團星雲卻在緩慢旋轉之中。

  旋轉有什麼好處?當然有好處,首先身體靜,內氣動,這才是真正暗合了天地之間的至理:世間沒有絕對靜止的物體,外表靜,內在動。這也正是太極的道理,靜和動是相輔相成的,動靜相合。其次,丹田內氣不斷的旋轉運動,這說明內氣無時無刻不在自我調整,就像比賽前的運動員一樣,隨時隨地保持著最好的狀態,又像一支隨時在待命的軍隊。最後,這支在待命的軍隊,邊待命,邊招兵,不斷擴充著軍備。

  唐丁隨手一揮,感覺自己勁力更通暢,可以想象,一旦唐丁完全恢復,實力必將大進。

  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半步金丹」的境界了吧!

  半步金丹,距離真正的金丹境,只差了半步。

  雖然衝擊金丹境失敗,但是唐丁卻感悟到原來金丹境並不只是凝聚、累積並突破,還需要分享和給予,還有循序漸進。

  如果唐丁沒有想要貢獻一份自己的先天一炁,注入到《道德經》石板中,那麼他的先天一炁就不會被精煉提純,那麼半步金丹的境界,恐怕他還要不知道多久才能達到。

  成就了半步金丹,真正的金丹境還會遠嗎?

  看來,隱仙派的先師門果然沒有一個是吃素的,他們竟然想到了用這種方式來幫助後輩突破。

  如果一個人私心太重,那麼他遇到了充滿靈氣的《道德經》,只會想著索取,而不會奉獻,誰又會想到這充滿靈氣的石板,竟然要往裏注入真氣,才會把自己的真氣凝練呢?

  還有一點,唐丁也現在才發現。

  這部鐫刻在石板上的《道德經》,正是依據了這特定的環境,才會讓《道德經》內隱藏的吸納靈氣的陣法發揮作用。如果把這石板拿走,或許用不了多長時間,這石板的靈氣就會消散殆盡。

  唐丁的這個判斷是因爲他發現了這石板下面的櫃體上佈置的巧妙陣法,因爲這陣法佈置的太過巧妙,以致於唐丁差點忽略。

  「對了,以後你別叫我上仙,我就是一個普通人,當不起上仙的稱呼,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或者道號。」唐丁跟白蛇說道。

  「那不大好吧,我也不能叫你道號,我也算是入了隱仙派之門,乾脆叫你宗主吧。」

  「也行,隨你。」

  唐丁這趟的天池洞府之行,可以說是收穫滿滿,除了差一點就進入的金丹境有些遺憾之外,其餘都非常圓滿。

  唐丁跟白蛇從洞府中出來,跟守護這裏的蛟龍告別,畢竟人家護送自己下來過,也算是認識了自己,或者說它們認識自己手中的降龍法劍,或者是懾於法劍中的青龍之魂。

  出了天池,天池外,正下著雪,唐丁找到自己下水前放的手機,手機早沒電了。

  唐丁不知不覺間進入天池已經三天多了,再加上來回的路途,唐丁已經在這裏耗費了五天的時間,五天沒有跟姚依蘭通過話了,恐怕她得著急了。

  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個地方,給姚依蘭打個電話。

  唐丁帶著白蛇下山,沿路正好看到景區的一間管理員小屋,一看,人家上鎖了,這個天氣,景區早已經關閉,不接待遊客了,景區管理員也可以休息下了。

  唐丁擰掉銅鎖,進了小屋,一看有電,趕緊拿出手機充上。

  這裏不光有電,還有米麪糧油和臘肉、血腸,在屋內角落裏還堆了四五顆白菜,油鹽醬醋一樣不缺。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22 02:30
二千一百九十五 老君背劍

  先蒸了一鍋米飯,又切了半塊白菜,三根血腸,再切了一斤豬肉,放鍋裏燉上。

  時間不長,香噴噴的米飯就好了,菜也準備出鍋了。

  唐丁剛把一大盆菜,還有半盆米飯端上來,門被推開了,一個老人出現在了門口。

  老人手裏還提著一桶燒酒,看到屋裏的唐丁,就是一愣,不過一愣之後,他並沒有發怒,更沒有趕人,而是熱絡的招呼他,「正好餓了,能一起吃嗎?我帶的酒,一起喝一盅。」

  老人沒趕人,唐丁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自己做飯的材料都是人家的,現在人家又招呼自己喝酒,「我是進山來玩的,渴了,也餓了,尋思來找點吃的。」

  「沒事,沒事,我還得感謝你做了飯,來吧,都是東北爺們,不會計較這些的。」

  「老人家,叨擾了,不過我並不是東北的,但是媳婦卻是東北的。」唐丁可不想打著老鄉的旗號騙吃騙喝。

  「一樣,其實我也不是純正的東北人。」老人爽朗的笑道,「來吧,一起喝一杯。」

  「那多謝了,不過我還有個朋友。」

  老人哈哈一笑,「有朋友就喊過來,大家一起。」

  「我這朋友有點特殊。」唐丁一招手,一直躲在柴火堆裏的白蛇,露出頭來。

  老人看到這一米多長的白蛇,只是一愣,不過並沒有害怕,相反還饒有興趣的看著這白蛇。

  唐丁從盆裏翻出兩塊煮熟了的肉,正準備扔給白蛇,就見白蛇搖搖頭,從牆角的一個小洞鑽了進去,時間不長,逮住了兩隻肥碩的老鼠:這才是它的美食。

  老人看到這一幕,也很驚奇。他驚奇的不是白蛇捉鼠,而是白蛇竟然能聽懂唐丁的話。

  「這是你養的?」老人要給唐丁倒酒,被唐丁搶過來,先給老人倒了一碗,然後給自己倒上。

  唐丁看到老人的手掌並不完整,一個足有雞蛋大的圓形缺口,讓老人的手掌缺了大半,僅剩下的兩個指頭,大拇指和食指。

  老人並沒有自己手部的殘疾而刻意隱藏,唐丁也什麼都沒問。

  「不是養的,算是剛認識的朋友吧。」唐丁跟白蛇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雖然白蛇入了隱仙派,但是唐丁仍將它視作朋友。

  老人咧嘴一笑,「小夥子,你的朋友真多。」

  唐丁謙虛的搖頭,「老人家的這個性格,朋友也肯定不會少。」

  「說實話,我的朋友並不多,有誰願意跟我這個看山的老頭子交朋友呢?」

  「有的時候,未必人人都識得真豪傑。」

  唐丁的話,讓老人一笑,「小夥子你真是會夸人。」

  「我從不夸人,這個世界也沒有多少人值得我誇讚。」

  聽了唐丁的話,老人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來,來,咱們喝酒,小夥子,景區封山了,你怎麼還來?」

  「我到天池找一件東西。」

  「天池找東西可不易,需要我幫忙嗎?」

  「謝謝老人家,不需要。」

  「東西找到了嗎?」

  「找到了。」

  這又是一段無頭無尾的對話,說完,兩人又開始喝酒。

  「敢問老人家尊姓大名?」

  「畢雲。」

  「老人家在這裏多少年了?」

  「那時間可有點長,我都好記不起來了,五六十年是有了。」老人畢雲仔細想了想,含糊其辭的說道。

  「老人家,能給我講講當年你殺鬼子的事蹟嗎?」

  畢雲露出回憶的目光,不過持續了一會兒,才驚訝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打過鬼子?」

  「難道老人家的手不是被三八大蓋打的嗎?」唐丁的目光落在了老人殘缺的手掌上。

  「現在的年輕人知道三八大蓋的不多了。」

  「我也聽過一位跟老人家同名同姓的人,正好喝酒,我先跟老人家講講我家鄉的這位畢雲的故事?」

  「嗯,正好喝酒,聽聽也好。」

  其實,唐丁的家鄉是真的有個叫畢雲的人,那是唐丁小時候,他的爺爺還活著,爺爺跟他講的。

  在唐丁小時候,那時候的娛樂很匱乏,聽爺爺講故事,是他最快樂的事。這個故事,已經深入唐丁的內心、倒背如流。

  唐丁的家是在煙城,不過唐丁爺爺的老家卻是在臨近煙城的煙威鄉下。

  在煙威一帶,廣泛流傳著一位道長殺鬼子的故事,他就是抗日英雄小老道——畢雲。

  小老道畢雲,道號碧雲,煙威神道口村人。畢雲從小父母雙亡,七歲時就被賣到七夼廟,後又在天后宮當道士。因爲他在宮中年紀最小,所以人們都叫他小老道。

  當時天后宮的住持早年是義和團的拳師,義和團失敗後才出家當了道士,從此不問世事。住持武功高強,爲人急公好義,畢雲來到天后宮後深得住持的喜歡,於是住持從小就教他讀書習武,練就了一身好功夫。

  十八歲時,碧雲道長已經長成了一個小夥子。個子雖然不高,人長得也很精瘦,但是雙手非常有力。他經常在後院裏劈柴,用的還是一把鈍刀,這把鈍刀早已經沒有了刀刃,但是在畢雲手中卻能輕易的將粗壯的圓木劈開。

  畢雲還擅長輕功,那時候的煙威還有城牆,他能在城牆上如履平地,兩三步就竄了上去,人們都說他會飛檐走壁。

  一九三八年初,碧雲道長二十歲那年,天后宮的住持病逝,年紀輕輕的畢雲就成爲了天后宮的新住持。不久之後,日寇大舉進佔了煙威衛。一天上午,一夥鬼子兵闖進了天后宮,硬說一位抗日戰士逃進了觀裏。但鬼子翻遍了整個天后宮也沒有任何結果,於是惱羞成怒的鬼子將他吊在一棵柏樹上拷打。

  鬼子伍長將一根柏樹枝砍下,狠狠地抽打在碧雲道長的身上。他被打得皮開肉綻,但他始終不說一句話。事實上,碧雲道長的確將一名八路軍交通員藏在了天后宮的地窖裏,爲了救這名受傷的交通員,他必須忍住毒打。

  最終,鬼子沒能抓到這位八路軍。碧雲道長將八路軍傷兵化裝成一個道士,幫他混出城去。送走了這名八路軍戰士後,他開始尋機報仇雪恨,讓鬼子血債血償。他將一把菜刀劈斷打磨成了一把鋒利的匕首,匕首藏在袖子之中,隨時尋機殺敵。

  一天晚上,在煙威南面的大石硼處,碧雲道長跟蹤了2個出來找花姑娘的鬼子兵。當鬼子走到一處人煙較少的地方時,他衝上前去一拳打翻了一個鬼子兵,這一拳打斷了鬼子的肋骨,趁這名鬼子倒地的瞬間,他迅速拔出匕首捅倒了另外一名鬼子。

  碧雲道長殺了這兩個鬼子後,將鬼子的三八大蓋一腳斷爲兩截,隨後又將鬼子的腦袋割下丟到了城門外的荒地上。入夜之後,野狼野狗將鬼子的腦袋叼走,日軍去找尋鬼子的屍體時,都不敢進入野狼窩裏去找。

  除掉這兩個鬼子兵後,碧雲道長又來到了日軍在煙威衛城門附近的一個據點。這個據點裏的鬼子就是當初毒打他的鬼子。畢雲每天都來據點附近溜達觀察日軍動向,終於讓他抓住了機會。

  一天下午,鬼子軍伍長帶著兩個鬼子兵去城外的僞軍一處據點視察。鬼子當時認爲煙威衛已經是他們的天下,於是想趁返回時到附近村子去禍害一番。碧雲道長得到鬼子出動的消息後,埋伏在鬼子途經的路上,一個個誘殺了鬼子。

  在解決鬼子伍長時,這名狡猾的鬼子察覺到了危險,提前騎車逃跑,但是被碧雲道長一路追趕,最後兩人終於短兵相接,於是鬼子頭拔刀衝過來。碧雲道長身法一閃,迅速出現到鬼子身邊,一腳將他踢倒,再一拳打在他的胸口。鬼子吃了一拳,嘴裏吐出鮮血來。但鬼子拼命掙扎,雙方開始纏鬥起來。最後,碧雲道長將鬼子狠狠壓在身下,伸手捏緊鬼子的喉嚨將鬼子的喉管生生扯斷,解決了這名鬼子頭。

  事後,畢雲才知道,這名鬼子頭竟然是日本武道的高手。

  依靠潛伏伏擊的方法,碧雲道長連殺了十幾名鬼子後,天后宮再也不能回去了,因爲鬼子已經懷疑了他,正在大肆尋找反日分子。

  碧雲道長離開天后宮以後,先是投到了國軍鄭維屏部,後來在當初他救的那個八路軍交通員的幫助下又加入了八路軍煙威區大隊,被編入了特工隊。

  一九四一年,碧雲道長因爲殺敵勇猛升任大隊長。次年,他光榮地加入了組織,從一名道士成爲了一名抗日誌士。又一年冬,日軍「拉網掃蕩」,他率區中隊撤至煙威邊區一帶反「掃蕩」,先後在溝於家、鄧南莊衝出敵人數道封鎖線,轉移到西夏埠村時,卻不料遭到了鬼子主力軍隊的包圍。

  戰鬥打響後,碧雲道長帶領二十幾名戰士抗擊數倍於己的敵人,掩護其它戰友突圍。在戰鬥中,畢雲心臟中彈,不幸犧牲。

  碧雲道長犧牲時只有二十五歲,因爲他殺的鬼子兵太多,所以鬼子將他的屍體給帶了回去,對他的屍體進行了侮辱,在他的頭上插了二十多刀。

  後來他的遺體被特工隊的戰友們搶了回來,安葬在天福山陵園。

  這個故事有點長,爺爺講的比唐丁說的還精彩萬分,那時候一講就要半上午,但是唐丁卻百聽不厭。可以說小老道畢雲,是唐丁兒時的偶像,是唐丁最早的愛國和修道的啓蒙。

  唐丁講完故事,畢雲臉上一副回憶往事的神色,唐丁問道,「我想知道那被安葬在天福山陵園的碧雲道長,最後怎麼來了東北?」

  畢雲並沒有說話,唐丁繼續說道,「這是我兒時的一個執念,碧雲道長也是我的偶像,我一直希望他老人家還活著。」

  「有些陳年往事,我自己都快忘記了。」

  「有些事,忘記了也沒什麼不好,不過歷史總需要有人銘記,」唐丁端起碗,跟畢雲老人碰了一下,「如果老人有難言之隱,那」

  畢雲搖搖頭,掀開衣服,露出自己的左胸上的一塊如茶杯大小的一個圓疤,「因爲他的心臟跟常人生的不一樣,他的心臟在右邊。」

  「哦,我明白了,當時鬼子拉回去的屍體,並非是碧雲道長本人的。」

  唐丁解開了自己的疑惑,畢雲突然眼中金光一閃,盯著唐丁看,「你怎麼知道當時畢雲被打中了心臟?」

  「我爺爺跟我說的。」

  「你爺爺叫什麼名字?」畢雲急忙問道。

  「唐志倫。」

  「小倫子?」畢雲眼中有些溼潤,「小倫子呢,他還好吧?」

  「我爺爺已經去世二十年了。」

  「二十年?小倫子,哎。」畢雲長出一口氣,端起碗,把滿碗的酒灑在地上,然後又給自己倒上,「我跟你爺爺是戰友,他一直負責跟我們特工隊聯絡,他一直要求加入我們,可是我們特工隊,做的都是危險任務,他那時候還太小,怎麼能夠讓他加入?最後我們被包圍那次,小倫子卻正好給我們送信,也被困住了,當時我被打中心臟的時候,小倫子就在我身邊。」

  畢雲雖然心臟在右邊,但是當時因爲被子彈擊中左胸,疼的暈了過去。軍情緊急,大家都認爲畢雲已經犧牲,就努力突圍,最後還真被他們幾人突圍了出去,這其中就包括唐丁的爺爺唐志倫。

  後來,畢雲醒來,忍著劇痛,躲到了茅草堆裏隱藏了自己。

  再後來,畢雲傷好後,準備回去,但是卻聽說畢雲已經被評爲烈士,而且跟他一起參加特工隊的戰友,幾乎沒有人生還,他自責之餘,有些心灰意冷。再加上他不願意邀功,也想投入到最艱苦的抗日前線,於是,他喬裝來到了東北,繼續在這裏抗日。

  畢雲把上次爲包圍的責任,歸咎於自己領導無方,所以他以後的抗日活動都是自己獨自進行,並沒有參加大部隊。

  解放戰爭,畢雲沒有參加,因爲他不想參加一場自己人打自己的戰爭。後來流浪過一段時間的畢雲,就來到這長白山,做起了看山人。

  最讓唐丁心生感動的不是遇到了爺爺的戰友,也不是遇到了自己的兒時偶像,而是畢雲的那種行爲:盛世天下佛門昌,道家深山獨自藏,亂世菩薩不問事,老君背劍救滄桑。

  亂世佛門,總是關門避禍,盛世卻廣傳香火,大肆斂財。

  道家,在盛世都是隱居深山修行,但是亂世卻會毅然投入救世的大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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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千一百九十六 道門寶藏

  道家亂世救世,救的不是這個世界,而是受苦的世人。

  這一點在碧雲道長身上表現的特別明顯。他抗擊的是侵略者,而絕不會參與自己人打自己人的無聊遊戲。

  這才是唐丁感覺畢雲志向高潔、值得敬重的原因。

  其實從第一眼,唐丁就看出畢雲不是個普通人,因爲他身上有著特殊的氣質。他身體殘疾,但是卻處變不驚,一條大蛇就在眼前,卻沒半點畏懼。這些都是一般人做不到的,身體殘疾的人,總會對自己的殘疾遮遮掩掩。一般人遇到危險,第一反應就是害怕。

  但是碧雲道長這些都沒有。

  「你爺爺後來參加了八路軍嗎?」

  「嗯,參加了淮海戰役,不過那些事他都不怎麼說,最愛說的就是碧雲道長的事蹟。」

  「哦,他沒留在部隊嗎?」

  「沒有,淮海戰役他被炸斷了一條腿,仗沒打完就回家了,不過他還是讓我爸參了軍,也算是繼承了他的念想了。」

  「哎。」畢雲嘆了口氣,唐丁知道他這是嘆爺爺受了傷,而且還是在那幾場不該有的戰役中受了傷。

  「老道長,來,喝酒。」唐丁舉起碗,跟碧雲道長喝了一碗。

  「對了,你來這天池找什麼?那水裏可千萬別進去。」

  「老道長,你真的是在這裏看山的嗎?」唐丁看著碧雲道長的眼睛。

  碧雲道長回望唐丁,眼中坦蕩,「是看山,主要還是看水。」

  「看水?」

  「對,看這天池水,這也是我不讓你進水的原因,當然了,冬天也沒人會下天池。不過咱們都不是外人,我必須警告你,夏天也不能下去,無論什麼時候,都別下天池。」

  「難道這些年,都沒人下過天池?」

  「有,前幾年我還聽說有人下了天池,不過我去找了一圈,沒找到人,聽說是個年輕人。」碧雲道長盯著唐丁的眼睛說道。

  「那之前還有人下去過嗎?」

  「有,三十年前有一位,他是真正下過天池的,他帶著妻子,一起來的天池,我們也在這個小屋喝過酒,我曾勸過他,天池危險,但是他執意要下去。」

  「後來呢?」

  「後來的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這三十年再也沒有見過他。你應該是來找他的吧?」碧雲道長目光灼灼的看著唐丁。

  「是,我一直在找他。」

  「找到了嗎?」

  「沒有。」

  「聽我一句勸,這天池下沒有你要找的人。」

  「哪有什麼?水怪?還是蛟龍?」

  聽到唐丁的話,碧雲道長一愣,「你知道水裏有蛟龍?」

  很多人都傳說天池有水怪,也曾有人拍攝過模糊的影子,但是能明確說出水中有蛟龍的卻是不多,至少碧雲道長這些年,沒見過一個。

  「我不光知道水裏的蛟龍,還知道水底還有個大銅門。」

  唐丁的話,讓碧雲道長詫異萬分,「你,是你父親跟你說的嗎?」

  「我長這麼大,根本就沒見過他,說實話,前兩次來這裏,我就是爲了找他。」

  「那你這次來?」

  「我這次來,不是找他,而是要看看大銅門裏面的大殿。」

  「你是爲道門的寶藏而來的?」

  碧雲道長的說法,讓唐丁驚奇:道門的寶藏?

  「什麼道門寶藏?」唐丁十分不解,問道。

  「你知道蛟龍和大銅門,卻不知道道門寶藏?」碧雲道長也不解。

  唐丁搖頭,「我真的沒聽說過什麼道門寶藏。」

  碧雲道長看唐丁不像是說謊的樣子,他想了想,還是決定跟唐丁和盤托出,畢竟唐丁不是外人,而且他似乎也知道其中的有些事,不過在此之前,碧雲道長還有些事需要問清楚,「我先問問你是怎麼知道大銅門的?又是怎麼知道大銅門外有蛟龍的?」

  「很簡單,因爲我見過蛟龍,也看到過大銅門。」

  唐丁的一句話,讓碧雲道長感覺不可思議,「你下過天池?天池底下真有大銅門?」

  唐丁點頭,「有,大銅門,蛟龍也有,差不多有二十條吧,大的足有八米多長。」

  「你果然是道緣深厚,從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感覺跟你有緣,但是沒想到不光咱們有緣,沒想到你跟道門還有這麼深的緣分。」碧雲道長眼中放光,沒有什麼比自己遇到有深厚道緣的年輕人,更讓他興奮的了。

  「這天池底二百多米深,你是怎麼進去的?」

  「就這麼游進去。」

  「沒有潛水護具,直接下水?」

  唐丁點點頭。

  「不可能,水壓會把人直接壓垮的。」

  「我或許是個例外。」

  雖然唐丁的話,碧雲道長聽的不明不白,「那這水下真是道門寶藏嗎?你打開過大銅門嗎?」

  「道門寶藏?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什麼是道門寶藏。」

  碧雲道長臉上有微微的失望,「道門寶藏是道門的一個祕密,是個從沒有人探究過的祕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過來,說道門有一處藏著無盡寶藏的地方,傳說這個地方有兩扇巨大無比的銅門,銅門外還有蛟龍守護。傳說只要進了這個地方,道門無盡的寶藏,可以任你攫取。」

  「碧雲道長是從什麼地方聽說的?」

  「我是從我師父,天后宮的住持那裏聽說的,師父他老人家從哪聽說的,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這傳說都是一代代這麼流傳下來的。」

  「所以,碧雲道長才在解放後,特意打聽了這個道門寶藏的傳說,然後才不辭辛苦,無怨無悔的過來看守道門寶藏的?」唐丁反應極快,他聽到了這個道門的傳說,然後又看到畢雲守在這裏,甘守清貧,馬上意識到碧雲道長留在這裏,並非偶然。

  碧雲道長一笑,「誰讓我老頭子沒事幹,又是一個已死之人。既然已經入了道門,那就爲道門做點事吧。」

  原來碧雲道長真的是守護隱仙派祖庭的,哦,應該說碧雲道長守護的是「道門寶藏」。不過唐丁口中的隱仙派祖庭所在,確實就是道門寶藏,雖然這裏並沒有什麼真的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藏,但是如果把老子留下的道門聖典《道德經》看做寶藏,那也對,對於修道者而言,《道德經》的確是取之不盡的寶藏。就算唐丁已經是築基境的超級高手,這座寶藏仍舊能給唐丁提供讓他突破境界的神奇能量。

  把隱仙派的祖庭,比作道門寶藏,真是太貼切了。

  「對了,小唐,我還沒問你是什麼人?你應該不是普通人吧?」碧雲道長問道。

  「其實我也算是道門中人。」

  「哦?真的嗎?那可太好了,幸好我剛剛沒提讓你跟我一起修道的想法,敢情你早已經入了道門。不知道小唐,你在哪裏修行?你的道號是?」

  「我道號鯤鵬。」

  「鯤鵬?九天鯤鵬,好大氣的道號,單看這個道號,就知道你師父對你寄予厚望。對了,你現在哪座道觀修行?」

  「其實我並沒有常住的道觀,也不在道觀修行。不過我修行的宗門叫隱仙派。」

  「隱仙派?你是隱仙派?」碧雲道長驚問道。

  「嗯。」

  「那不過五,哦,不,是龍虎道長是你的什麼人?」

  「正是家師。」

  碧雲道長有些驚喜之色,「原來你竟然是龍虎道長的徒弟,怪不得,怪不得,我在解放後,曾經跟龍虎道長有過一面之緣,龍虎道長有經天緯地之才,通曉古今之能,聽他一席話,我感覺自己這麼多年都枉爲人。」

  聽到碧雲道長跟師父還有舊,唐丁是驚喜交加。唐丁知道師父的爲人,也知道師父當年的一些經歷。當年,大概是解放前的那一段時間,師父步伐走遍大江南北,悲天憫人,救災民於疾苦,同時也是爲隱仙派尋找可造之材。就是在那個時候,師父把兩個最有可能統一中原的黨派的偉人都遇到過,還分別給他們批了命。

  可以說,早在百年前,師父就已經算準了今天中國的局面,還親自給太祖的祖上選了那塊虎歇坪的嫦娥奔月寶穴。

  可以說,當年的龍虎道人,是一個傳奇,不過世人知道他道號的卻不多,大部分只知道他行走江湖用的一個外號,不過五。

  「真沒想到道長竟然跟家師有舊?」

  碧雲道長有些慚愧,「說不上有舊,我那時候是把龍虎道長當做偶像來崇拜的,如此說來,咱們也算是同輩中人,不如咱們結拜爲兄弟怎麼樣?」

  碧雲道長的話,石破天驚,讓唐丁驚了又驚,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你比我爺爺還大,就算你跟我爺爺平輩論交,那也是我的長輩。」

  「不,不,不是這麼回事,當年我也曾想拜龍虎道長爲師,但是道長嫌我資質魯鈍,卻不收我。這麼算來,咱們算是同輩。」

  碧雲道長堅持跟唐丁平輩論交,不過唐丁哪能允許一個比自己爺爺還大的人,跟自己平輩論交?更別說結拜了。他堅辭不受。

  不過在碧雲道長的堅持下,唐丁才勉強的同意不以長輩之禮對待碧雲道長。

  今天,唐丁和碧雲道長兩人的這個交情聊的無比投機,不論是從碧雲道長從軍的經歷,還是跟爺爺的交情,還有他後來跟師父龍虎道人交往的經歷,都讓兩人的關係拉的更近。

  「對了,我還沒來得及問,龍虎道長還好吧?」碧雲道長小心翼翼的問道。畢竟當年碧雲見到龍虎道人的時候,龍虎道人已經是中年人,這又過去了七十年,就算問好,碧雲道長都問的很小心,生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還好,師父他老人家一切安好。」

  「你能不能帶我去見見他老人家?我都記不清有多少年沒見到道長他老人家了。」

  「嗯,可以,我過些天就會回去,拜望師父。」

  「太好了。」碧雲道長的激動溢於言表,不過突然他神色一黯,「我是真的想去看看龍虎道長,聆聽他教誨,不過我擔心我這一走,這道門寶藏無人守護,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把看守、守護這道門寶藏看做自己餘生最重要的事。」

  「辛苦道長了。」

  「不辛苦,只是」

  「碧雲道長有話儘管直說。」

  碧雲道長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下定了決心,「我想在有生之年,能夠見一見這道門寶藏,也不枉我守護它一生的執念了。」

  「這個?我或許可以幫上道長的忙。」

  碧雲道長神色一喜,「真的?那可太少了,如果能見一見這道門寶藏,我就算死也能瞑目了。」

  對於守候這隱仙派祖庭五十多年的一位老道長,唐丁實在是沒法拒絕這個請求,更何況這老道長是自己兒時的偶像,跟自己爺爺是戰友,又是師父的故人。

  如果這道門寶藏不是隱仙派祖庭,或許唐丁並不會帶碧雲道長進去,因爲這大銅門內是隱仙派的產業,而唐丁又是當代宗主,所以,他能做這個主。

  「需要準備些什麼嗎?比如潛水設備或者武器什麼的?」

  唐丁搖頭,「不用。」

  「那咱們什麼時候下去?」碧雲道長興奮問道。

  「現在去吧。」

  「現在去?」碧雲道長看了看外面已經西斜的落日,「現在不太晚了嗎?天要黑了。」

  「黑不黑沒關係,反正到了水下,白天也是黑的。早點走吧,我回來還有事。」

  唐丁的催促,讓碧雲道長臉上呈現出一絲猶豫之色,不過很快他眼中亮光一閃,「那好吧,那就現在出發,不過我要先換件衣服,畢竟能夠進入道門寶藏是我的榮幸,不沐浴更衣,起碼也要換身新衣服。」

  碧雲道長突然囉嗦起來,不過唐丁並沒有在意,因爲他手機充了電,要跟姚依蘭打個電話,並且告訴她自己這幾天就回去。

  唐丁打完電話,又跟玄女谷的行慕柳報了個平安,碧雲道長才穿好一身新道服,出來了。

  這次唐丁讓白蛇就在這房子裏等著,自己跟碧雲道長一起下去,本來就是帶碧雲道長還願去的,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出來。

  唐丁把事情想的有些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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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千一百九十七 摒棄前嫌

  從碧雲道長看山的小屋出來,雪越下越大了,這個時候下天池?碧雲道長感覺心裏沒底。

  碧雲道長看守道門寶藏這麼多年,他不是沒有下過天池,只是從來沒有在這個天氣下過天池。

  其實碧雲道長一開始並沒有探道門寶藏的想法,他是一心一意的守候著傳說中的道門的這座寶藏,直到三十年前,碧雲道長見到了唐振東,跟他暢聊之後,他才起了一探道門寶藏的想法。

  其實,碧雲道長不止一次下過天池,從一開始的赤手下水,發現能潛入的深度太淺,那次碧雲道長只潛了十級米,就被迫上岸。到後來又藉助潛水設備潛水,這次潛的深,但是仍舊沒有遇到傳說中的蛟龍。

  再後來,碧雲道長專門弄來一臺簡易的潛水釜,那次,碧雲道長真的見到了傳說中的蛟龍,而且還有兩條蛟龍透過潛水釜的玻璃,跟碧雲道長對視。碧雲道長大驚失色之下,急忙打開潛水釜的上浮功能,落荒而逃。但是因爲這隻潛水釜製作簡單,是閹割的版本,在上浮的關鍵時刻,竟然掉了鏈子,上浮功能失敗,如果只是失敗還好,那也可以懸浮在水中。主要是潛水釜開始漏水,竟然開始緩慢下沉。

  碧雲道長左思右想,決定棄釜逃生。

  那次是碧雲道長距離蛟龍最近的一次,兩條蛟龍的一條回去報信,只有一條圍著潛水釜打轉,碧雲道長打開艙門,藉助他提前備好的魚叉槍,射中蛟龍,躲過一劫。

  從龍口逃生,碧雲道長直呼自己命大。從那之後的十年,碧雲道長再也沒有生過下探天池底的想法。

  如果不是唐丁的到來,碧雲道長真的就想這麼守著這座寶藏終老。

  不過一旦有機會可以見識這座寶藏,碧雲道長當然想看一看。

  只是碧雲道長並不知道唐丁會怎麼下水?難道他就準備這麼游下去嗎?

  碧雲道長感覺不可思議。

  「下水設備呢?」碧雲道長問道。

  「設備?」唐丁一愣,「沒有什麼設備,就這麼直接下。」

  「直接下?」碧雲道長看著這越積越厚的雪,暗暗擔心。

  「來吧,拿著這個。」唐丁把避水珠塞到了碧雲道長手中,自己取出了玄元控水旗。上次唐丁並沒有用這面玄元控水旗,一來他有避水珠,可以湊合著用,二來他還在提防著跟水底的蛟龍搏鬥,而操控玄元控水旗是需要部分精神力的,那樣沒法全力應戰。

  但是這次無所謂了,唐丁已經跟蛟龍們混熟,蛟龍不但不會傷害他,而且還會爲他開路。即便分出部分精神力,那也無所謂了。

  碧雲道長撫摸手中的避水珠,他雖然沒見過避水珠,但是卻也知道這是個寶貝,「這是?」

  「避水珠。可以把水撐開,不過隨著下潛的深度增加,排水的體積會越來越小,總之,在池底,需要道長蜷縮身體。」

  「世間真有如此寶貝?好,好,沒問題。」碧雲道長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如此寶貝,他有些激動,還有些不敢置信,「行,咱們走吧。」

  碧雲道長當先跳入淺水中,但是碧雲道長的腳並沒有入水,而是踩在了實地上,這水果然在碧雲道長身邊排開。碧雲道長驚訝不已。

  「小唐,你不一起下來嗎?咱們這就下水吧。」

  唐丁也跟碧雲道長並排一起,兩人往水下而去,這避水珠剛進水時,可以容納兩個成年人。

  但是隨著入水的深入,水壓的逐漸增大,避水珠形成的避水空間在逐漸縮小,到兩人需要微微彎腰,才能避開池水的侵襲的時候,唐丁一抖玄元控水旗,給兩人再次支撐起一個足夠容納兩人的空間來。

  碧雲道長見唐丁隨手拿出的這兩樣寶貝,再次驚訝萬分。

  碧雲道長心裏有種感覺:這兩樣寶貝,應該都是唐丁從道門寶藏中拿出來的。

  「你這寶貝都是放在那的,我看你什麼都沒帶?」在這法器撐開的空間中,是不耽誤說話的。

  「這個嘛,我偶然的機會得到了一件可以儲物的法器,就是我的指環。」唐丁對於自己兒時的偶像碧雲老道長,根本就沒藏著掖著,有一說一。

  「還有這種寶貝?真的讓我大開眼界。」此時的碧雲道長就如同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聽什麼都稀奇,都感覺不可思議。

  不過碧雲道長的不可思議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被兩條逡遊的蛟龍給打斷。

  這兩條蛟龍是負責天池最外層的巡邏任務的,它們發現唐丁和碧雲道長,馬上就迎了上來。

  「這就是守護道門寶藏的蛟龍。」碧雲道長低聲跟唐丁說道,「千萬別惹它們。」

  碧雲道長這是第二次面對面的見蛟龍,饒是他平時膽子很大,但是此刻也嚇的大氣不敢出。

  這是因爲碧雲道長以前跟這些蛟龍交過手,而且他還用魚叉射傷過其中的一條,只是不知道那條被自己射傷的蛟龍死沒死。

  就在碧雲道長還沒握上別在後腰的匕首時,這兩條蛟龍已經衝了過來,碧雲道長驚了一驚,果然蛟龍認出了自己,它們是來尋仇的。

  碧雲道長剛拔出了匕首,這兩條蛟龍已經衝到了唐丁用玄元控水旗撐開的空間裏,唐丁也伸手摸上了它們的大腦袋,似乎它們被唐丁摸的還很受用。

  這一幕,再次讓碧雲道長大跌眼鏡: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看著兩條蛟龍似乎是討好唐丁的樣子。

  碧雲道長在心裏對唐丁的評價,又高了幾分:這龍虎道人的徒弟,就是有手段,竟然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跟這守護道門寶藏的蛟龍,交上了朋友。

  這兩條蛟龍在水中游動,爲唐丁兩人劈開水的阻力,邊幫著唐丁往下下潛,邊呼喚它們的同伴。

  蛟龍在水中有獨特的傳遞信號的方式,時間不長,十幾條蛟龍陸續趕到,都幫著唐丁他們往下潛。

  因爲唐丁用玄元控水旗撐起的這個空間是純空氣的,隨著下潛深度的增加,這空間所受到的浮力就越大,就越難往下下潛。

  唐丁第一次進天池,沒有蛟龍的幫助,是他攀著洞壁,一步一步下去的。上一次,有了蛟龍們的幫忙,下的非常順利。這一次,蛟龍們又來幫忙。

  突然,一條蛟龍不動了,它貼在水牆外,直勾勾的看著碧雲道長。

  碧雲道長雖然不確定,但是他隱約能猜到是這條蛟龍應該就是當年被自己用魚叉槍射傷的那條,它認出了自己。

  碧雲道長把已經鬆開的匕首,重新握上,隨時準備跟它拼命一搏。

  這條蛟龍的奇怪舉動,其它蛟龍也察覺到了,紛紛用它們自己的語言詢問怎麼回事?

  這條蛟龍也通過它的方式,向夥伴們說明碧雲道長就是二十年前那個射傷過自己的人類。

  聽到碧雲道長所作所爲,其餘蛟龍們都很憤慨,蛟龍們把兩人圍了起來。

  唐丁早已經察覺到這羣蛟龍的怒意,也知道它們的怒意並不是向自己,不過碧雲道長是自己爺爺的戰友,是自己兒時的偶像,還義務守護了隱仙派的祖庭這麼多年,唐丁自然不能讓這羣蛟龍攻擊碧雲道長。

  一旦這羣蛟龍向碧雲道長攻擊,那麼局面勢必向自己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這位道長是我的朋友,請問你們爲什麼要對他擺出攻擊的架勢?」唐丁開始跟蛟龍們交涉。

  蛟龍們的交流簡單直接,唐丁也只是得到了一個信息:曾經碧雲道長傷過其中的一條蛟龍。

  唐丁有讀心術,跟這羣蛟龍們溝通自然沒問題。況且這羣蛟龍也沒把他當做對手,儘管唐丁之前也曾跟蛟龍們有過驚天一戰,但是唐丁自己都不明白,爲什麼蛟龍們會原諒了自己?

  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唐丁不能讓這羣蛟龍們傷害碧雲道長。

  「以前傷過是以前,但是我可以保證,從今往後,他不會再傷害你們,如果你們還是不依不饒,那麼對不起,我們將血戰到底。」

  唐丁把碧雲道長擋在了身後,擺出一副你們要是傷害了他,我就必須跟你們拼命的架勢。

  蛟龍們大概是看唐丁的意志太堅決,而且唐丁抽出的降龍法劍,戰意太昂揚,這羣蛟龍在互相商量之後,也退縮了。

  也是,唐丁上次傷了它們更多,有兩條還差點傷重不治,但是它們不一樣跟唐丁化敵爲友?這次的問題,遠沒有那次的大,而且又有唐丁堅持,這羣蛟龍最終也妥協了。

  這羣蛟龍的妥協,有兩個原因,一是唐丁手中蘊含了青龍之魂的降龍法劍,青龍跟蛟龍雖然都是龍,但是青龍卻是最強大最高貴的龍,是四靈之一,蛟龍跟青龍根本沒有可比性。第二,當然是因爲唐丁的身份。

  唐丁是隱仙派的新主人,是被隱仙派祖庭認可的人,而這羣蛟龍只不過算是隱仙派的祖庭的守護者。

  上次唐丁跟這羣蛟龍大戰,而這羣蛟龍也原諒了他,是因爲唐丁在戰後,才被隱仙派祖庭選中,進入了傳送陣法之內,之前,可以說不知者不怪。

  其實,這羣蛟龍能夠成爲隱仙派祖庭守護者,事情有些複雜。當年隱仙派的一位大能,機緣巧合之下救了這羣蛟龍的祖先,並給它找了這天池休養生息,這才有了這羣蛟龍家族的繁盛局面。

  蛟龍,跟龍一樣,繁育後代並不容易,這也是龍在今天幾近消亡的原因,如果沒有合適的地方,龍很難孕育它們的後代,就像青龍一樣,雖然生有九子,但是卻沒一條是龍。

  這就好比男女基因一樣,只有龍生了龍,才會完整的傳承龍的基因,如果生的並不是龍,那麼它們就無法傳承龍基因。

  現在生物學不也是這樣嗎?只要生的兒子,哪怕往上數上幾百代,這男子體內的Y染色體,跟祖先的Y染色體所含基因都完全一樣。但是生的是女的就不一樣,女的就沒法傳承Y染色體,再往下用不了幾代,父母帶給她的基因信息就面目全非,再也找不到了。

  蛟龍們感恩隱仙派大能爲它們帶來的美好生活,所以這個蛟龍家族內部也有誓言:永不與隱仙派爲敵,誓死守候隱仙派的祖庭。

  當然了,守候了天池底的隱仙派祖庭,就是守候它們自己的家園。

  看蛟龍們偃旗息鼓,不再與自己爲敵,碧雲道長心裏的一塊大石,才告放下。

  蛟龍們繼續輔助兩人下潛,直到唐丁和碧雲道長再次站到了這兩扇巨大的銅門之外。

  此刻,碧雲道長心中的激動,無以復加。

  自己曾經無數次幻想這道門寶藏的樣子,不知道這銅門的傳說,是否真有其事,但是現在,他終於確定了這傳說不止是傳說,都是真實的。

  道門寶藏,真的有兩扇巨大無比的銅門,外面也真的有蛟龍守護。

  「這銅門要怎麼開啓?一旦開啓,豈不是這天池水會倒灌進寶藏之中?」碧雲道長在驚訝過後,心中也開始思考如何進入的問題,只是這問題他想了數種方法,都不現實。

  「呵呵,不會的,因爲這銅門根本不會開啓。」

  唐丁跟碧雲道長做了解釋。

  「可是不開啓,怎麼進去?」碧雲道長的話音剛落,就發現自己跟唐丁不在原地了,但是他手中仍舊拿著那顆避水珠。

  這是一個跟剛剛池底不一樣的空間,但是周圍卻沒有水。

  是的,唐丁再次觸發了傳送法陣,唐丁和碧雲道長兩人,被傳送到了祖庭之內。

  「這裏是哪裏?難道我們已經進來了?」碧雲道長一頭霧水。

  「這是一個傳送法陣,根本不需要開啓銅門就能進入其中,當然了,銅門的設計者,也沒有把這銅門設計成開啓的方式。或許這銅門只是一種象徵意義而已。」

  唐丁的解釋,碧雲道長並沒有聽在耳中,因爲他還沒有從眼前的震撼中回過神來,他對自己已經進入到了傳說中的道門寶藏,感到有些恍惚。

  恍惚之後,碧雲道長心中涌現了一個最大的疑問:道門寶藏中的寶藏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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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千一百九十八 人心易變

  「這究竟是什麼地方?真的是天池底,銅門內?」碧雲道長看著眼前無邊的黑暗,彷彿有種墜入地獄之門的感覺,只有避水珠發出的光,才稍稍驅散了周圍的一點黑暗。

  雖然唐丁已經回答過碧雲道長這個問題,但是他仍舊不放心的又問了一遍。

  唐丁點頭後,碧雲道長看到了遠處的那一點燭光,彷彿鬼火,「那裏是什麼?」

  「那裏應該就是你說的道門寶藏所在了。」

  「真的?那咱們趕緊去看看吧。」

  碧雲道長拉著唐丁,前往遠處的大殿。

  這段距離並不近,唐丁雖然已經走了數次,但是也只是去往大殿,並沒有去往別的地方,哪怕直到現在,唐丁都不知道這一路上經過的地方的樣子。

  而碧雲道長不一樣,或許是因爲他已經看守這道門寶藏幾十年,對這寶藏內的情形,是左思右想,卻不得其門而入。但是現在碧雲道長有機緣到了這裏,自然對這裏分外好奇,不斷的借著避水珠的光芒,四處觀瞧。

  兩人走到大殿前,碧雲道長第一次見到這雄偉的大殿,已經急不可耐的走了進去,他太想看一看這魂牽夢繞的道門寶藏了。

  進入大殿之後的碧雲道長,大失所望,這大殿跟他想象中的寶藏完全不一樣,進入這裏最先注意的應該就是大殿內的這八尊雕像,還有八把椅子,但是碧雲道長似乎著眼點並不在這裏,他光想著看寶藏去了。

  「這就是道門的寶藏?」碧雲道長四周沒看到寶藏,有些失望,「這跟我想象中的道門寶藏不一樣。」

  唐丁也無可奈何的點點頭。

  如果真要把這裏說成是寶藏,那麼的確有些名不副實。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部《道德經》,卻足可以成爲寶藏。

  碧雲道長並沒有細看這幾尊塑像,而是先把大殿逛了個一圈,發現這裏並沒有什麼寶藏,不由有些灰心失望。

  不管是誰,來到本來寄予厚望的所謂寶藏,一看,什麼都沒有,自然會大失所望。

  「我真的不明白,這裏爲什麼會叫做道門寶藏?」碧雲道長不解問道。

  「如果以我的理解,這裏被稱爲道門寶藏的原因,應該是因爲這部《道德真經》。」唐丁把刻有道德經的石板,指給碧雲道長看。

  碧雲道長其實已經見過了這塊石板,雖然他覺得這塊石板有些不一樣,但是因爲他並不會望氣之術,所以看不到這石板中蘊含的海量靈氣。

  總之,在碧雲道長的眼中,這個大殿,完全跟自己想象中的道門寶藏不同。

  看到沒有寶藏,碧雲道長才開始觀察這大殿內的雕像,「這是我們道教的祖師爺,我先給祖師爺磕個頭。」

  「這是麻衣道人,這是陳摶老祖,還有三豐真人。」

  碧雲道長挨個給這些道門的前輩施禮,神態非常恭敬,「咦,這個,這個小唐,這個人怎麼這麼像你呢?」

  碧雲道長終於看到了這個酷似唐丁的人。

  「鯤鵬真人,咦,道號也一樣,小唐,這人的道號也跟你一樣,」碧雲道長說到這裏,突然意識到不對勁,「小唐,這人不會真的是你吧?怎麼沒你恩師龍虎道長呢?」

  碧雲道長這麼一說,唐丁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這上面原本沒刻名字,是自己刻上去的,更何況自己也沒想到要提一提師父的名號。如果自己沒刻上去,那麼自己還能辯解一下這只是長得像而已,但是已經刻上的名字,唐丁無從狡辯,「這,這個,我?」

  唐丁的態度有些扭捏,看似不符合他一代宗主的身份,但是實際上也好理解,畢竟唐丁把碧雲道長看做跟爺爺一輩的長輩,而且碧雲道長又是唐丁小時候的偶像。所以唐丁此刻的扭捏,實則是不好意思。

  「我知道了,這一定是你自己給自己弄的像,是吧?你真頑皮。」碧雲道長終於想到了一個最合理的理由。

  雖然碧雲道長能看出唐丁深藏不露,但是碧雲道長一直守在這裏,古武界的事,他幾乎接觸不到,根本不知道唐丁在古武圈闖下的赫赫威名。

  另外,碧雲道長是認識唐丁師父不過五的,更知道化名不過五的龍虎道長,有經天緯地之才,那麼既然龍虎道長這裏厲害,都無緣坐在這裏,那麼作爲徒弟的唐丁,怎麼可能有實力坐在這其中?

  既然碧雲道長願意這麼想,那唐丁也鬆了一口氣,至少不用自己費盡力氣去解釋了。

  碧雲道長在這開著唐丁的玩笑,並且讓他給自己師父也做個雕像,也好青史留名,「不對,把塑像放在這裏也很難青史留名,因爲這裏根本沒人能進來,所以,也根本不會有人看到。」

  「小唐,謝謝你,帶我到這裏來,見識了我守護一生的道門寶藏,雖然跟自己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樣,但是也算夙願得償,以後就算死,也有跟人聊天的資本了。」碧雲道長此時完全想開了,雖然這裏沒有寶藏,但是自己總算在入土前,親眼看了一眼寶藏的真容,這就夠了。

  「爲了自己完成了這個夙願,咱們得慶祝一下,小唐,來,咱們必須得喝一杯。」碧雲道長取出了酒,招呼唐丁一起坐下。

  兩人坐的位置,正好在那塊刻了道德經的石板上,此時石板正好成了兩人的「桌子」。「碧雲道長,你怎麼還帶的酒?」

  「哈哈,這是我提前預備好的,我知道要下天池,就靈機一動把剩下的半壺酒給拿過來了。你是不知道,這十一月份的天池,能凍死個人,喝酒能禦寒。」碧雲道長笑著說道。

  「好,那就喝兩杯。」之前在碧雲道長的小屋,已經喝了不少,唐丁也有些醉意。

  再說之前,算是在碧雲道長家裏做客,這次來到隱仙派祖庭,也算是在唐丁家裏做客。之前在人家家裏喝,現在人家來了自己家,人家想喝酒,自己能拒絕嗎?

  「喝酒,沒杯怎麼喝?」唐丁看碧雲道長只有半壺酒,總不能你一口,我一口,這也不大衛生。

  碧雲道長見唐丁同意喝酒,很高興,但是唐丁跟他要杯,他有些不好意思,「杯,我可沒帶,再說了我帶酒就是爲了禦寒,當時也沒想到咱們會在這裏喝酒。」

  客人在自己家喝酒,本來沒杯就不對,更何況人家客人自己準備的酒,難道還能讓客人自己準備杯?

  唐丁突然靈機一動,「酒杯,我來想辦法。」

  唐丁從儲物戒中取出降龍法劍和一塊拳頭大小的翡翠靈石。

  唐丁直接以劍劈開翡翠,然後又在碧雲道長的驚訝中,用降龍法劍挖空了翡翠,把翡翠做成了酒杯。

  以翡翠做酒杯,唐丁真是好創意。雖然唐丁不是第一個以翡翠製作成酒杯的人,但是他卻是現場用翡翠刻酒杯的人。

  而且,還是暴殄天物的那種雕刻。

  唐丁現在對力道的控制,對降龍法劍的使用,早就無比純熟,因此這一隻酒杯的製作,也充分發揮了唐丁的實力,挖空,削圓,打磨的過程是省了,那是因爲唐丁降龍法劍力道控制的恰到好處,酒杯本身就無比圓滑,根本用不著打磨。

  這隻酒杯被唐丁製作的精美無匹,晶瑩剔透,絲毫不遜於那些機械製作出來的玻璃品。

  一旁的碧雲道長都看呆了,一直到唐丁把這隻自制的帝王綠翡翠的酒杯放在他眼前,他還沒回過神來。

  這材料,這刀工,如果不是碧雲道長親眼看到唐丁是現場製作,那麼他一定會認爲這件雕工精良的的翡翠酒杯是出自頂級的蘇派雕刻工匠之手。

  就在碧雲道長翻來覆去把帝王綠酒杯看了一遍的工夫,唐丁的第二隻酒杯也已經雕刻完成。

  這兩隻酒杯,不論是杯口開口大小,深度,樣式,都是一模一樣,它們都綠的發亮,因爲這本就是一塊透光度非常好的玻璃種帝王綠。大殿的光透過酒杯,能看到那令人迷醉的豔綠。

  「這酒杯,我都不忍心用。」碧雲道長看著這一對酒杯,發出嘖嘖的稱讚聲。

  誰見到這兩件寶物,也不會捨得用的。這酒杯,首先看的是其價值,然後是工藝,最後的最後才是其實用性。

  不過唐丁完全不在意這些,在他的眼中,這就是兩隻喝酒的酒杯。那些被唐丁雕刻而捨棄的帝王綠碎料,在唐丁的眼中,跟石頭無異。

  「酒杯就是喝酒的器具。」

  唐丁這麼說,碧雲道長才把酒給唐丁倒上,然後又給自己滿上。

  稠厚的酒液,裝在這帝王綠翡翠酒杯中,酒液也變成了濃郁的綠色,如果不是知道這裏面是酒,甚至會讓人懷疑這是一塊未完工的半成品酒杯。

  「好杯,真的是好杯。」碧雲道長喝完酒,仍舊拿著杯,左看右看。

  「好酒,果然是好酒。」唐丁喝完讚道。

  兩人哈哈大笑。

  其實兩人喝的又何止是好酒,用的何止是好杯?兩人用的最「奢侈」的東西,是兩人的酒桌。

  兩人的酒桌是那塊蘊含了無盡靈氣的老子手書的《道德經》石板。

  雖然兩人以世人眼中的那塊絕世寶物《道德經》作爲酒桌,看起來有些驚世駭俗,但是唐丁並沒有那麼迂腐,他不是那種唯寶物至上的人,唐丁更注重的人的體驗,只要感覺對了就行。

  「對了,小唐,我能看看你剛剛刻翡翠的劍嗎?」

  唐丁把降龍法劍遞過去,碧雲道長翻來覆去的看了,「這不就是一把普通的木劍嗎?怎麼可能刻動石頭?」

  「刻石頭用的是心,而不是劍。」

  唐丁的話,很有哲理,碧雲道長想了想,若有所悟。

  「這劍和翡翠就是從你說的那儲物戒中取出來的嗎?」碧雲道長問道。

  「嗯,這儲物戒幫了我很多忙。」唐丁倒是沒誇張,儲物戒在唐丁最初訪冥界,下地府的時候,的確起到不少關鍵作用,那時候唐丁的精神力還不夠強,無法帶降龍法劍這類陽氣太重的法器進入,只能依靠儲物戒。

  「說實話,這道門寶藏的確跟我想的不大一樣,我都有些失望,這裏根本就沒什麼寶藏。」碧雲道長守護的道門寶藏已經成爲自己的執念。

  「這裏是真的有寶藏。」唐丁已經有些醉意了。

  「哦,在哪?」

  「在我們心裏,道門的寶藏其實就是我們修道人的精神家園。」

  唐丁的話,讓碧雲道長嗤之以鼻,「你知道我想看的不是精神寶藏。」

  「實物寶藏也有。」

  「哦,在哪?」

  「就在我們桌上。」唐丁敲了敲桌子。

  「你是說這杯子?」

  在碧雲道長的想象中,唐丁早就來過這裏。而這裏的道門寶藏,早已經都讓唐丁給搬空了。

  具體搬哪去了?不用問,肯定在他的儲物戒中。這儲物戒就是碧雲道長眼中的「寶藏」。

  「不是杯子,是這道德經。」唐丁是真的把道德經看做自己修道路上的寶藏。

  「對,對,道德經就是我們修道者的精神家園。」

  碧雲道長又跟唐丁討論了一通修道的問題,唐丁勝在見地,而碧雲道長勝在經驗。

  不知不覺,半壺酒,快要見底了,最後一杯,碧雲道長爲唐丁斟滿,突然唐丁感覺肚子一陣難忍的劇痛,唐丁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以唐丁的實力,他對疼痛的忍耐力,已經達到了恐怖的程度,但是卻抵擋不了此刻的腹部疼痛,這種疼痛似乎並不是肚子本身,而且自己的神魂也感受到了這陣疼痛。

  有人說有種疼是疼到了骨子裏,但是唐丁的這種痛是痛到了靈魂裏。

  唐丁看到碧雲道長並沒有絲毫疼痛的感覺,「碧雲道長,你沒事嗎?」

  碧雲道長用自己的殘缺手掌,捋著稀疏的鬍鬚,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是你對我下的手?爲什麼?」唐丁此刻也反應過來,自己身上的疼痛不是偶然。

  「爲什麼?當然是爲了道門寶藏,道門寶藏是整個道門的財富,我不能讓你自己都把道門寶藏據爲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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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千一百九十九 隱患消除

  唐丁想坐起來,運功衝散碧雲道長給自己下的藥效,但是他努力了一番,卻是徒勞。

  連動都動不了,更別說反抗了。

  「我說你就別白費力氣了,我並不是給你下的藥。」

  「你究竟給我下的什麼?」

  「薩滿術聽說過嗎?最古老的薩滿術,你根本無法破解。不信我給你試試看?」碧雲道長手舞足蹈起來,與此同時唐丁的肚子裏也彷彿有個人在手舞足蹈,就像是吞了孫悟空的鐵扇公主,這一番折騰,唐丁額頭的汗刷刷的下。

  「好了,現在我問你答,可以嗎?」碧雲道長又恢復了之前和藹的小老頭模樣。

  唐丁只能點點頭。

  「好,我現在問你,你的儲物戒的開啓方法?」碧雲道長早就懷疑唐丁把整個道門的寶藏都藏了起來,雖然不一定在這儲物戒當中,但是這儲物戒卻是他必須要察看的。

  唐丁把儲物戒的開啓方法,告訴了碧雲道長。

  碧雲道長打開儲物戒的空間一看,哇塞,這裏面的東西讓他簡直挑花了眼,之前他愛不釋手的那一對唐丁剛剛雕琢而成的帝王綠酒杯,在眼前的寶物中,根本毫不起眼。這裏不光又未雕琢的玉石和翡翠的籽料,還有許多的光彩耀眼的珠寶,這些有大部分都是所羅門王還是國王時候收集的,放在了儲物戒中,後來都便宜了唐丁。

  當然了,這裏面的寶貝,唐丁也攢了不少,不過比起所羅門王積攢的來說,那是小巫見大巫。

  正因爲見慣了這些寶貝,所以,唐丁現在對珠寶早已經免疫,看到珠寶就跟看到石頭一樣。

  這些寶貝已經讓碧雲道長有理由相信,這就是道門寶藏。

  「我說這裏怎麼什麼都沒有,這應該就是真正的道門寶藏吧?」唐丁的行爲,讓碧雲道長有些髮指,自己守護了這麼多年的寶藏,竟然不知道何時被人攫取了去,還什麼都沒剩下。

  唐丁不說話的樣子,在碧雲道長眼中,彷彿是「認罪伏法」了一樣。

  碧雲道長把玩著唐丁那把削出酒杯的降龍法劍,「這把劍究竟有什麼稀奇?竟然能夠削鐵如泥?」

  碧雲道長剛剛試了試,這把降龍法劍在他手中,就如同廢銅爛鐵,別說削鐵如泥了,就連木頭都砍不動。

  唐丁明知道碧雲道長在問自己,他卻閉口不言。

  碧雲道長見唐丁「死不開口」,於是又手舞足蹈的施展了一段薩滿術,唐丁再次被折騰的奄奄一息,「怎麼樣,還是不說?」

  「這是一把只能用祕術開啓的法劍,因爲劍上面有獨特的陣法,陣法是有開啓方法的。」

  「那你快說。」碧雲道長有些急不可耐的問道。

  爲了防止碧雲道長再次施展薩滿術,唐丁只能把「開啓」法劍的陣法,告訴了他。

  開啓陣法後的降龍法劍,果然削鐵如泥,碧雲道長試過之後大喜過望,自己得了一件寶貝,哦,不對,是兩件。儲物戒還有降龍法劍。

  有了這兩件寶貝,碧雲道長感覺自己收穫滿滿,至於唐丁一開始丟給他,被他當做絕世珍寶的避水珠,此刻已經不起眼了。

  碧雲道長感覺自己似乎還遺忘了一件事,「還有這道門寶藏的出去方法,怎麼出去?」

  唐丁可能是被薩滿術折磨怕了,這次沒用碧雲道長跳舞,就主動「交代」,「好吧,我說,只要你這樣這樣,就能夠出去。」

  「真的嗎?」

  「不信的話,你可以去試試。」

  碧雲道長雖然嘴上這麼問,但是其實他心裏已經相信了唐丁的話。因爲唐丁被自己的薩滿術折磨的夠嗆,他已經沒力氣撒謊了,還有他之前的儲物戒和降龍法劍的開啓方法,都毫無保留的告訴了自己,他沒必要在這個問題上撒謊。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那件可以避水的袍子,要怎麼用?」

  唐丁又是一股腦的把用法,告訴了碧雲道長。

  碧雲道長眉開眼笑,至此,他終於完整的得到了道門寶藏中的全部寶貝。

  「小子,對不起了,你也別怪我心狠,你必須死。」碧雲道長明白,如果自己此時不殺唐丁,那麼唐丁出去後,勢必會殺他,自己搶了他這麼多寶貝,已經是不死不休的關係,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唐丁臉上並沒有求饒、乞求之色,眼神平淡,就這麼看著碧雲道長。

  碧雲道長被他看的發滲,「你果然是不過五的好徒弟,有幾分他的風采。好了,念在你送給我這麼多寶貝的份上,我讓你做個明白鬼,你有問題就問吧。」

  「你跟我師父恐怕不止是認識這麼簡單吧?如果我沒猜錯,你們之間有過仇怨是吧?」唐丁平靜問道。

  「對,你猜的沒錯。不過不是我跟你師父有仇,是我師父跟你師父有仇,當年,不過五行來我天后宮,搶走了道門寶藏的藏寶地,不過幸好我師父機智,把藏寶圖一分爲二,所以你師父只搶走了一半。」

  「那你去拜師也是假的了?」

  「當然,你以爲我會拜一個奪走我天后觀寶物的人爲師嗎?我那只是試探他,不過沒想到不過五竟然不上當。如果當年他真收了我爲徒,那麼他得知真相後,會不會彆氣死?」碧雲道長哈哈大笑。

  「那你曾經的參軍經歷是怎麼回事?你難道不是真心參軍抗戰?」唐丁有些不敢置信,自己一個童年的偶像,竟然是這樣的人。

  「怎麼說呢,也算是真心參軍吧,畢竟當年小鬼子凌辱過我,這個仇必須得報。另外我參軍還有個想法,就是升官,只有升了官,才能夠替師父報仇,因爲我知道不過五道術驚人,名頭甚響,只憑我自己,根本無法報仇,只能升官,以官壓人。但是後來那次重傷之後,我驚訝的發現自己走錯路了,參軍是一條荊棘密佈的險路,稍有不慎,就會命喪黃泉,而積累的所謂軍功,很有可能自己無福消受,趁著那次受傷,我就遠遁中原,想著先找不過五,拜他爲師,然後找機會報仇,但是不過五雖然見到了,但是他卻沒收我,我就只能循著師父留下的半張地圖,還有隻字片語,找到了這道門寶藏的所在,看看自己有沒有機會找到寶藏。」

  碧雲道長並沒有用唐丁再問,他話匣子已經打開,必須把這件事說完。因爲這件事在他心裏隱忍的太久了,如果不說出來,恐怕會給自己憋壞。

  「其實咱們倆個還真是有緣的很,你爺爺跟我是戰友,你也算是我的晚輩了,我也見過你父親,也一起喝過酒。如果不是因爲你師父是不過五,如果不是因爲我從你這裏拿走了道門寶藏,說不定我還真會放過你。」

  「關於我父親,當年還有什麼經歷是你沒說的嗎?」

  「我想想啊,其實我應該感謝你父親,我在這長白山天池找道門寶藏,找了好多年了,但是一直不確定寶藏位置,是你父親幫我確定了位置,他告訴我寶藏就在天池底下,我當時還以爲他跟我說笑,不相信,但是後來你父親真的下了水,從道門寶藏那裏去了一趟回來,並且帶回來了一塊玉佩和一張地圖,哦,不對,是張美人畫像,他告訴我這張畫像其實就是張地圖,不過具體卻沒說是什麼地圖,我也就當地圖聽了,因爲我知道他應該不會騙我。」

  「你不是說他出來的時候,你沒見到他嗎?」

  「我怎麼可能沒見到他,當時你媽怕冷,就在我的小屋裏呆著,我給她生了旺旺的柴火,然後我陪著你爸去的天池,不過我在天池外等他,當時他也是帶著一條小白蛇,對了,你那條白蛇,應該就是三十年前那條吧?」

  「當年我一直無法確定道門寶藏位置,直到你父親幫我確定後,我才知道我一直尋找的道門寶藏就在天池底下。從那之後,我一直想方設法進入天池,我試過很多次,都失敗了,還跟天池中的蛟龍搏鬥過,這羣守護這道門寶藏的畜生,還真不好對付,也記仇,剛剛你也看到了如果不是你,那羣畜生真要生撕了我。」說到這裏,碧雲道長終於想到了一點,「對了,你是怎麼跟這羣畜生交朋友的?」

  「它們認識這降龍法劍的氣息,你拿著降龍法劍,它們也會跟你交朋友的。」

  唐丁的話,碧雲道長將信將疑,但是信的成分佔多數,因爲唐丁已經告訴了他很多祕密,也不在乎這一個。

  「好吧,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沒了。」

  「如果沒有,說出你的遺言,我這就送你上路。」碧雲道長拿著降龍法劍直指唐丁的胸口,隨時準備一劍結果了他。

  「希望爺爺的在天之靈不會怪我。」

  「小倫子?如果他知道我殺了他孫子,恐怕他會怪我的,不過我不能給自己留下這麼多大的禍患,所以,只能委屈你了。」碧雲道長說著就要動手,默唸唐丁剛剛教給他的使用口訣,手中的降龍法劍直刺唐丁胸口。

  但是法劍卻在唐丁胸前停住,刺不進去半分。

  碧雲道長似乎不相信,再次默唸了一遍口訣,又往前刺了刺,依舊刺不進去。

  「你敢騙我?」碧雲道長怒不可抑,繼續跳起了手舞足蹈的薩滿舞。

  但是這一次,不論碧雲道長怎麼跳舞,唐丁依舊一動不動,他中的薩滿術,似乎已經完全不存在。

  「你竟然解了我種在你體內的薩滿術?」碧雲道長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幕。

  唐丁在碧雲道長的注視下,站了起來,「薩滿術是巫術的一種,歸根結底用的還是精神力操控的法門,雖然我一時中了招,但是要解開你這薩滿術,對我來說輕而易舉。」

  「不可能,教給我這薩滿種神術的薩滿老巫師告訴我,種神術無人能解。」

  「哈哈,無人能解?這句話本身就有問題,自古以來,不論什麼術法,有種就有解,有破就有立,沒有任何一種術法是解不開的,最多只是暫時解不開,而且你在這裏向我種下薩滿術,就算是祖師爺都看不過眼。」

  唐丁說的沒錯,碧雲道長在隱仙派的祖庭,當著這麼多祖師爺的面,對自己施術,自己中了招,丟的可是整個隱仙派的臉。

  「有你之前跟我說的各種開啓方式,都是騙我的吧?可是我剛剛明明打開了儲物戒,也試驗了降龍法劍真的是鋒利無比?」

  「因爲你所用的開啓方法,是我在一旁幫忙。」

  「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碧雲道長有些奇怪。

  「你再仔細看看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

  「這裏是道門寶藏所在地,就算你也是道門一員,可是我也是,就算你是不過五的徒弟,那麼咱們也算是一輩,難道你還壓我一頭不成?」碧雲道長看到了那個刻著鯤鵬道人的雕像,隱隱的感覺唐丁說的似乎是真的。

  「我還真壓你一頭,在這裏,我就是主人。這裏是我隱仙派祖庭所在地,當然了,你如果非要喊這裏是道門寶藏所在地,那麼也對,不過道門寶藏並不是你在儲物戒中所見到的那些,那些東西或許在世俗眼中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但是在這裏,你是有眼不識金鑲玉,錯把寶貝當桌子。」

  碧雲道長想反抗,一拳打向唐丁,但是被唐丁一拳擊倒在地,他手中緊握的儲物戒也被他揚飛。

  唐丁伸手接過落下的儲物戒,一指剛剛兩人喝酒的石板,那裏刻著《道德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這裏最重要的寶貝就是這塊石板,這石板上的道德經,才是最大的道門寶藏。」

  「那你到底是什麼人,難道這雕像不是你自己刻的?是原來就有的?」碧雲道長似乎想明白了,誰會這麼費心費力做這種不討好的事?

  「看來你也明白沒人會做這種無聊的事,好了,謝謝你幫我了卻兒時的一個夢,也解了我一個疑惑,也順道爲我隱仙派消除了一個一直窺伺的隱患,如果看在我爺爺跟你的關係,也幫過我母親生火取暖,我本不應該殺你,但是你對我隱仙派祖庭的威脅太重了,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如果你能活著,算你命大。」

  「什麼機會?」

  「跟那隻你傷過的蛟龍搏鬥,如果你能勝它,那麼你就可以活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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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千二百 岳母1行

  唐丁把碧雲道長從隱仙派祖庭帶了出來,特意爲他開闢了一個戰場。

  用玄元控水旗爲他營造了一個無水的空間,以唐丁現在的精神力來說,要做到這點,是輕而易舉。

  碧雲道長當然知道自己跟蛟龍搏鬥毫無勝算,他想反擊唐丁,但是碧雲道長不過是還沒入化勁的暗勁實力,跟唐丁的半步金丹比起來,那簡直是天壤之別。

  就算唐丁分出了部分精神力操控法旗,但是就算是只有一半精神力的唐丁,仍舊可以輕易的逼退碧雲道長。

  碧雲道長在唐丁的面前,根本就毫無反抗之力,就像面對老鷹的小雞一樣。

  那條曾經被碧雲道長傷過的蛟龍,此刻也進入了法旗開闢的無水空間。

  碧雲道長的暗勁實力,其實不弱,而且脫離了水的束縛,可以說是在以他最擅長的方式,跟蛟龍在搏鬥。

  只是碧雲道長沒有趁手的兵器,他只有一把匕首,一把普通的匕首,想要傷到蛟龍卻有些困難。

  當年,雖然唐丁也在暗勁時候跟蛟龍鬥過,但是唐丁的精神力強大,而且還有法器傍身,玄元控水旗還有降龍法劍,這兩樣東西,都是道門法寶,尤其是降龍法劍,就連蛟龍都抵擋不了。

  碧雲道長在這蛟龍面前還能閃躲一會兒,但是在蛟龍身上的攻擊,卻沒有任何效果。暗勁,根本傷不了蛟龍皮糙肉厚的身體。

  最後,碧雲道長體力下降的厲害,終於被蛟龍找到了機會,死死的纏住。

  蛟龍,雖然也有龍名,但是本質上卻是蛇,它的身體纏繞碧雲道長越來越緊,直到把他筋骨攪碎。

  其實,這是一場完全沒有懸念的戰鬥,以碧雲道長被蛟龍攪碎而告終,當然了這也是唐丁的打算。

  跟這羣蛟龍告別後,唐丁出了天池,不過此時已經是深夜,唐丁回到碧雲道長的小屋,跟白蛇會合後,連夜下山。

  以唐丁的實力,都可以陸地飛行,雪夜下山,自然沒有什麼問題,最大的問題是辨明方向。

  唐丁連夜趕路,終於在第二天下午,趕回了白山姚依蘭的家中。

  不過回去的時候,姚家竟然房門大鎖。

  唐丁打了姚依蘭電話,一問得知,她帶著秦諾涵,正陪著母親,還有小姨,交接長白山大酒店的最後手續。

  唐丁也在隨後打車趕到了長白山大酒店,這座酒店已經基本上屬於唐丁了,哦,其實名字寫的是姚母,肖曉華。

  這次的股權轉讓,市政府特事特辦,各部門一路綠燈,以最簡化的手續,促進高杉資本看中的項目,儘快在本市落地,這也是爲了當地的招商引資工作考慮。

  在這五天時間內,所有的需要簽字的部門、分管領導,都不敢耽誤,所以才能這麼快完成手續,剛剛完成了轉讓的所有手續,姚母也將整個項目的尾款,委託了銀行進行了支付。當然了,這麼一大筆錢,銀行也不能馬上到賬,等完全到賬後,才算是交易完成,當然了剩下的股份變更的手續,那就簡單了,畢竟之前的各種手續齊全,變更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這期間,是卞小青一直負責很多具體工作,包括各政府部門的對接,跟姚母的聯繫,總之卞小青是出了大力的。

  唐丁本以爲在自己回返前,手續是辦不好的,但是沒想到這才五天工夫,手續已經算是完成。

  手續完成,唐丁在考慮一個問題,就要邀請岳父岳母,前往玄女谷,畢竟這是唐丁來前的打算。

  唐丁把這事跟姚母一說,姚母有些猶豫。

  畢竟都是一家人,自己沒去過女婿家,現在去看看,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姚母有些不放心剛剛轉手而來的這個大酒店,她還沒來得及跟財務訓話,自己要想控制酒店,只需要抓兩樣就行,財務和人事。

  人事,有卞小青來管比較合適,因爲她還是酒店的總經理,幫忙打理整個酒店的事務,必須手中要有權,才能鎮得住下面的人。

  而姚母身爲公司最大股東,必須掌握財務狀況,把錢抓在手中,才能不被忽悠。

  姚母的心思,唐丁完全明白,只是水至清則無魚,既然要用人,那就放心大膽的用。沒必要防著,再說了卞小青也有公司的股份,她現在也是億萬富翁,不至於貪圖一點小錢。

  唐丁這麼一說,姚母才放下心來。

  既然人家唐丁花了好幾個億買的酒店,人家自己都不擔心,自己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再說了唐丁還在自己這裏放了好幾千萬,自己怕什麼?

  姚母在跟酒店現任總經理卞小青的接觸中,卞小青也旁敲側擊的跟她打聽過唐丁跟高杉資本的關係。

  但是姚母這個事並不清楚,不過卞小青的猜測,也或多或少的跟姚母說過,姚母也把整件事想了想,覺得卞小青的猜測有道理:自己這個女婿唐丁,很有可能就是高杉資本這個投資界大公司的幕後老闆。

  姚母現在對唐丁的看法,絕對不是一個拐騙了女兒的「窮學生」,一個窮學生,怎麼可能隨意出手之間,買下了這麼大一家酒店?

  現在是以經濟實力衡量男人的時代,哪怕姚母把自己想的與衆不同,但是仍舊不能脫離這個俗套。

  姚母現在心態放的很平,她已經把自己看做了唐丁部分財產的管理者。

  於是卞小青讓人幫助訂票,買票,確定了行程,唯一麻煩的是白蛇。人可以訂票,可是蛇的票怎麼訂?這個問題也是卞小青給解決的,她以寵物託運的方式,把白蛇做了託運,這也算是酒店的服務項目之一了。

  姚母答應到唐丁那裏看一看還有個原因:她也希望多瞭解瞭解女兒嫁的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騙子早就已經可以排除了,因爲騙子可拿不出好幾個億,還把這好幾個億寫了別人的名字。

  其實,姚母的這些想法,唐丁也基本可以猜到。

  事實上,唐丁所做的這一切,也都是爲這一天在應對。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把丈母孃變成了自己的員工,自己成了丈母孃的老闆。

  唐丁在這邊訂好票後,就給遠在玄女谷的行慕柳發了消息,說了下回程的日期還有這邊的情況,讓行慕柳準備輛車,好在機場接人。

  唐丁,和秦諾涵,還有姚依蘭、姚東昇、肖曉華這一家三口,一行五人,在西安國際機場下了飛機。

  因爲這一路走的急,姚東昇還是跟單位請了假,才有了這次的行程,所以東西帶的也少,姚東昇和肖曉華還帶了幾件換洗衣服,而唐丁除了那件託運的「寵物」白蛇,什麼也沒帶。

  下了飛機,在旅客通道盡頭,唐丁隔了一百多米,就看到了接機的行慕柳和宗笑顏。

  唐丁之前之所以把接機特意告訴了行慕柳,就是讓她做些準備,看看怎麼跟自己這個「丈母孃」交差,大概世界上每一個丈母孃都不想看到女兒嫁的男人,竟然是個朝三暮四的負心漢吧?

  關於這件事,唐丁除了把丈母孃變成員工外,再也沒有好的辦法,既然沒有辦法,索性把問題都拋給行慕柳,讓她去想辦法去了,反正這次跟姚依蘭回家,請姚依蘭父母來一趟的想法,是行慕柳想出來的。

  唐丁這並不是不負責任,而是實在是不知道如何應對。不過唐丁也看到了自己跟姚依蘭回去,她臉上露出的歡喜笑容,跟之前姚依蘭懷孕嘔吐時候的愁苦狀態,明顯不一樣。

  可憐唐丁一個已經踏入半步金丹的超級高手,也在這種家長裏短的事情中,無力應對。

  唐丁不管了,剩下的就看行慕柳安排了。

  唐丁見到了行慕柳和宗笑顏,還沒等他上去給兩位愛妻一人一個擁抱,行慕柳已經主動的伸出了手,握住了唐丁的手,「唐總,好。」

  「這是鬧哪出?」唐丁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強行按上了唐總的標籤。

  「這位是唐總的岳父岳母吧?叔叔阿姨,你們好。」行慕柳熱絡的跟姚東昇和肖曉華握了手。

  姚東昇和肖曉華有些發愣,他們已經年紀不小,見過的人也多,但是像行慕柳和宗笑顏這樣出色的美女,他們確實是沒有見過。

  這樣的美女,一般公司還真請不到。除非是特別有實力的公司,諸如世界五百強啊,或者是特別有前途的公司,才會有這樣的美女來應聘。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梧桐樹才能引來金鳳凰吧。

  如果按照這個來看,那麼自己這個女婿公司的實力肯定很強。

  女婿?這兩個字在肖曉華心中一閃,馬上意識到了危險。

  行慕柳的氣質,宗笑顏的美貌,都在自己女兒之上,有這樣的兩個美女,伴在自己女婿身旁,自己能放心嗎?自己女兒在他們眼中,已經是非常出色了,但是在這兩女面前,卻完敗。就算他們不想承認,但是事實擺在眼前。

  自己女兒姚依蘭,如果要跟這兩人競爭,拿什麼跟人家競爭?肖曉華想到了一個問題。

  這兩個女人,真的太出色了。她們真的只是唐丁手底下的員工嗎?可是什麼樣的公司會找這麼兩位出色的美女員工?

  就算這樣的美女員工不主動勾引老闆,那麼老闆整天面對這樣兩位絕色佳人,難道他會不動心?

  想到此處,肖曉華心中的危機感更甚,她有種感覺,這兩女跟唐丁關係肯定不會那麼簡單。

  接到了姚依蘭父母后,行慕柳帶著大家來到停車場,在停車場有輛商務艙,肖曉華看到商務艙上下來跟自己熱情打招呼的鳳菲菲和木雪,肖曉華的心再次沒忍住的砰砰直跳。

  鳳菲菲和木雪,雖然比起之前的宗笑顏和行慕柳略有不如,但是也都是萬里挑一的絕世美女,最起碼也是跟自己女兒姚依蘭不相上下的級別,這麼多的美女,都圍繞在唐丁的周圍,他能抵擋住這種誘惑嗎?

  雖然坐上了車,但是這一路,肖曉華的心裏感覺還坐在飛機上,始終放不下去。

  不過這四位美女的態度,卻讓肖曉華非常舒服,因爲她們對自己非常熱情,挽著自己胳膊,親熱的叫著阿姨。

  車在半路停了,停在了一家酒店門口,原來這是行慕柳定好的酒店,給姚依蘭父母接風洗塵。

  酒桌上,姚母肖曉華看出了一些端倪,雖然來接自己的四女,都刻意的避免跟唐丁有過多的交流,但是這種避免顯得太過刻意,如果是員工,那麼巴結老闆、奉承老闆來來不及,怎麼會對老闆敬而遠之?

  上車時,肖曉華也問過女兒,這四女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女兒姚依蘭並沒有正面回答,總是顧左右而言它,這讓肖曉華疑心頓起。

  再加上不跟唐丁說話的刻意,讓姚母感覺這其中一定有事。

  飯局中,趁著姚母和姚東昇上衛生間的時候,唐丁跟行慕柳也交流起來,「你這樣會不會太刻意?叔叔和阿姨肯定有所懷疑了。」

  行慕柳一笑,「就是讓他們懷疑,畢竟我們的目的是讓她接受事實,如果她一直不懷疑,難不成我們還要一直演戲不成?放心吧,這事我自有安排。」

  事實上,姚母和姚東昇上的衛生間,其實也是藉機交流下彼此的看法。

  「老姚,我覺得咱女婿跟屋裏的那四女關係不一般。」

  姚東昇其實也看出一些不對勁,不過他可不敢把事情往那種地方猜,因爲這不大可能,「我覺得不能吧,畢竟咱們女兒也在,而且看起來女兒跟她們關係都很好的樣子,咱們女兒又不傻,如果知道她們要破壞自己婚姻,她能置之不理嗎?」

  姚母點點頭,「按理說不能,咱們都看出問題了,依蘭不可能看不出來。我覺得咱們這趟真是來對了,如果不來,恐怕還有更多的事要把咱倆矇在鼓裏,我覺得這趟必須幫女兒掃平障礙,要不然咱們在東北也待的不安心。」

  姚東昇其實內心裏並不認可姚母的話,他感覺事情不可能這麼出格,因爲唐丁絕對不是個出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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