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飛越三十年 作者:大茶碗(連載中)

 
Babcorn 2019-8-26 20:34:4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90 24204
Babcorn 發表於 2019-8-27 17:23
第881章 理解

陸陣又下意識伸手。

他剛覺得不對時,卻見李一鳴已經伸出兩根手指按在他的腕上。

「換車是誰的想法?」李一鳴開口問道。

陸陣看著那手指,這是什麼意思,測謊搭脈,這人是什麼來頭。

「我的。」

「為什麼?」

「因為...前段時間運車緊張,正好現在有車廂,你們這麼多人,就一起上去......你做什麼?」

陸陣大驚失色,李一鳴問話他居然連想都不想就要回答,這明顯不對勁,連忙抽手。

可一下手就抽不回來了,只見手腕不知何時已經被李一鳴扣住,生像是被鐵焊住一般。

陸陣用力,平時就算是兩個戰士他也可以一下拉動,可這少年就是那麼輕輕一握,他居然沒能拉動分毫。

車廂裡所有人都滿眼駭然看著這一幕,個個都是見多識廣,知道這少年那手怕是不止千斤之力,否則怎麼可能紋絲不動?

李建國目光偏開,看向窗外,一鳴這舉動必定是有原因,難道他會懷疑這些人有問題?

何五動了下,呵呵打著圓場:「這個大家商量下,不要這樣子,傷了和氣...唉呀,給我個面子!」

李一鳴鬆開手,嗤地一笑:「你面子重要還是命重要?沒給我檢查人和東西,不能上車一起去。不然不安全。」

何五紅著臉嘆息。

陸陣縮手怒道:「怎麼可能不安全!」

「你知道一定安全?你憑什麼?」李一鳴眼一瞪,陸陣猛地一顫,背後頓時又冒出一片冷汗。

「那我去打個電話,請示一下!」陸陣沒好氣地說道,說著話低頭看了下手腕,光線不算好,但那一圈暗色很是明顯,已經腫了。

李一鳴指了下何炎:「你一起!」

陸陣頓了一下,對面這少年顯然是個功夫高手,還是個非同一般的高手,而且看模樣連何五也管不了他,作風像是十足的軍人,也許真是中央派來保護何五的,......

搖搖頭陸陣下車,何炎有些勉強地跟了上去。

何五無奈苦笑:「應該也沒什麼事的,能上來的,唉......」

李一鳴根本不理他,李建國也是默不作聲。

過了不久,兩人回來。

陸陣沒好氣開口:「跟首長說了,你要看人那就等到明天,東西也是明天。」

「那就別上來。」李一鳴淡聲說道。

「你!」陸陣氣得直喘。

何五示意,低聲問道:「老陸,是誰啊?」

陸陣忍著氣,有些不耐煩:「老首長的孩子還有孫子和孫女,你認識的。」

何五愣了下,接著露出恍然表情,顯然是猜到陸陣所指的人物,馬上一臉為難地看著李一鳴:「那這如果是這樣......」

李一鳴看看陸陣:「帶的什麼東西?」

「土產...衣物......」

「土產?有必要?衣物?多少?」

「你擔心什麼?有炸彈?那明天你可以一件件看。」陸陣氣呼呼說道,眼睛看著半空,「如果你不怕得罪人,我無所謂的。」

李一鳴哼了一聲:「你那邊六個,何老闆這裡六人,晚上在這守著,土產不用帶了,衣服也不用帶。人過來就行了。」

「什麼,你這簡直...你......」

「讓你們搭車已經不錯了,不願意就自己買票去。」李一鳴不耐煩地看著陸陣,「沒這個錢?」

「老陸,你彆氣,這個是這樣的,......」何五示意後面,「我東西也多,到時勻一下,衣服小事小事!」

又沖著李一鳴:「我明天好好檢查,我自己知道,您只管放心!」

李一鳴看了看何五,抬頭想了想:「何老闆身嬌肉貴,東西一定要好好檢查,車底車裡,還有上來的大包小包,你們都得好好查一下,別到不了首都!」

陸陣無語地看著李一鳴,跟何五對視,他已經覺察這位來頭好像比何五大得多了。

「那我再去打個電話......」陸陣氣呼呼說道。

李一鳴目光一移,何炎趕緊跟上。

何五嘆了口氣,抓抓嘴,看看李一鳴:「老首長身子不好,可能......找幾個晚輩陪著開心點。」

李一鳴瞄了他一眼:「別人要去早去了,是葉家老四的孩子吧?」

何五點點頭,看看李一鳴面色:「那個...這個......」

「聽說他在香江討了好幾個老婆?」李一鳴聲音有些冷,「哼哼,難怪去香江工作的同志那麼容易變壞,榜樣在那裡呢!」

「沒有吧!」何五吃了一驚。

李一鳴看著他:「你確定沒有?」

當然是不可能真有什麼結婚證,其實應該是養了幾個外室。何五猶豫了下:「沒有...討......」

「沒有討就行了?養就可以了嗎?」李一鳴語氣冰冷。

何五攤攤手,氣都虛了:「那個,其實老首長跟那位關係不好......不過有時候這種事也是你情我願,李生你知道的......香江這種事...難說的......」

「那又怎麼樣?別人知道嗎?老百姓知道嗎?這種事回頭報到內地什麼後果?」李一鳴掃了眼何五,「他長得很好看?」

「那個...尚可,跟我差不多吧......」

「那就是剛及格的水平了,哼,那哪來的什麼你情我願?因為錢多?他要是找四個老婆你不得找十個?」

李一鳴冷淡瞄了眼何五,你想讓我理解這種事?我看過的比你能想到的都多!

「我就一個!」何五乾笑,不自然地抓抓嘴。

他一邊恨自己多話,一邊心裡頭猜疑,葉四什麼時候討了四個?

「那比什麼?智商權力?」李一鳴掃了眼外頭,淡淡哼了一聲,「流氓!」

何五一陣為難,李一鳴不可能不知道這種事由來以久,但看來應該是沒習慣,另外可能也跟葉四的身份有關,照著李一鳴剛才那話,或許就是「豎子壞我大事」的另一種說法了。

「他是香江人了......或許...是緣分...唉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了......香江這種事...這種事...唉......未必就是單方的原因......也許是照顧什麼的......」

何五說得自己的脖子都硬了,勉強扯起嘴角笑了笑,看向李建國:「建國,老人家身體不好,看看孫兒這個......我們......」

他其實也知道這種事絕對不可能得到李一鳴的認同,內地連亂談戀愛都可能被抓起來吃槍子,結果到了香江還公然養女人,可這又跟他沒什麼關係......李建國能不能理解呢?

李建國一言不發,冷默地看著窗外,這種事他有什麼好表態的......而且他也正處於震驚之中,就像一鳴剛才說的那樣,這種事要是被外媒報去內地,影響太壞了!

李一鳴看了眼何五:「確定對老人家的身體會有好處?」

「這......」

「哼!」

…...

李福兆拿著根香蕉靠坐在沙發上,李國寶坐在他的對面,拿著筆。

兩人都是一臉嚴肅。

茶几上擺著一張美國地圖,地圖下方正好就有半個墨西哥。

李福兆一邊盤著香蕉,一邊盯著地圖出神。

李國寶看的是一張紙,紙上寫了一串字眼:

凝人心,提高華人地位,提振華人信心,發掘人才,擴展生意,破巴統,賺錢......

「想好了?」李福兆淡聲問道。

假設知道墨西哥即將發生大地震,最有利於華人的一個運作方案。會是什麼樣的?

事情的前因後果李福兆已經偷偷跟李國寶說過了,有了這幾天的經歷,李國寶的神經也變得大條了很多,他倒是不奇怪內地能查探出地震,連李一鳴這種怪物都培養得出來,預報個地震又算得了什麼...算法嘛!

可現在的問題交到他們倆的手裡,卻是有些棘手,時間倒是限定到了三天之內,可地點卻不准。

墨西哥有多大?

人家也有小二百萬平方公里的面積啊!

就算李一鳴又說到太平洋板塊運動可以推測這地震點在這個國家的太平洋沿岸,可那也太長了點。

是墨西哥這國家的某地,還是墨西哥州的某地,還是首都墨西哥城?

「就不能再算準一點......說不定等他回來,時間地點都有了......事這麼多我頭都大了!」李國寶抓頭嘀咕,莫名生出一股倦意。

這幾天雖然也是興奮,但事情也確實是多,若只是依著李一鳴的安排做事還可勉力支撐,現在嘛...腦子不夠用啊!

沒有叮叮叮,好悲傷!

李福兆眼一瞪,香蕉直接丟他身上,果斷喝罵:「大了就吃香蕉!你不願想就出去!」

李國寶呵呵撿起香蕉,剝開啃了一口:「兆叔莫氣,我就是隨口說說,我當然要想,......」

說著嘆了口氣,這之前那些事都是買買買,安排下去做倒都是簡單,可現在,這方案可就完全不同了,這是個超級大的佈局,關鍵是時間還短!

重點就是時間太短!

「我們在那邊並沒有什麼管道。」李國寶輕輕嘆了口氣,「此事有些麻煩,兩三天而已,怕是周全不過來。」

「牽一髮而動全身,這可不光是賣人情,而是要替華人賣個大人情,還要為我們以後的大生意打下基礎!」

李福兆雙手抱在胸前,淡聲開口。

這個計畫對他來說,也是個巨大的挑戰。

他跟霍應東兩人對這事也只是討論了半個鐘頭,決定還是各自拿一個方案,晚上再商量一次。

雖然李一鳴只讓他們兩人拿一個方案,但真到了方案出台,裡頭誰的貢獻高,肯定還是一目瞭然。

這可不光是說誰願意出多少力的問題,比的是絕對是腦子和眼光。

甚至不客氣地說,這有可能就定下以後海外華人世界裡頭兩人的地位高下。

李國寶站了起來,在房間裡頭慢慢踱起步來。李福兆說得沒錯,這裡頭不只是做錢的生意,還有人情的交易。

但其實這麼大的方案,李福兆不應該自己悶頭想,李國寶倒是希望自家老豆也過來一起商量。

可惜,李福兆偏偏只叫了自己,說明他還是有點小私心,想主導這個方案,想到這裡,李國寶也是有些無奈,他這個小叔就是心高氣傲......當然,家中在生意場上最有才華的其實真就是他,而且這魄力也是非凡。

說到底都是一家人,世家大族講究的是同氣連枝,所以李國寶就算有點小看法也不會不支持李福兆,而且現在在李一鳴面前,李福兆就是李家的代表,那位的眼力多可怕,一個方案過去裡頭有什麼私心雜念秒秒鐘看得出來......

「墨西哥有什麼東西?」李國寶抬頭沉吟,抱胸思考。

「外債很多,礦...是有一些,不過離我們太遠,仙人掌我們用不著的吧...礦...他們主要還是做美國人的生意......當然我們的東西是可以賣過去,......另外......」

李福兆不耐煩地皺眉頭,跟了李一鳴兩天他都習慣了張口就定出完美方案了,哪受得了這種遲鈍,但偏偏...唉!

「我們華人與墨西哥人在美國都算是少數族裔,」李國寶捏著下巴慢慢開口,「在下層裡頭算是競爭關係......但這事之後,關係會明顯改善,惠及的是......」

「施恩自然圖報,我們開善堂也不會白白開給外人,人情買賣如何放大你說呢?」李福兆眯眼點頭,大侄子以後管東亞,銀行是財團核心,還是得好好培養的。

李國寶嗯了一聲,他也不是沒腦子:「接下來華人的生意我們自己來帶,跟他們的競爭關係會減弱。這事做好,我們賣東西過去也會少受些阻礙,他們現在是誰家執政?」

「革命制度黨,已經執政幾十年了,總統是米蓋爾‧德‧拉‧馬德里......」李福兆拿起邊上幾張紙看了眼說道,「不過這個事,不應該牽入黨派之爭,不然會有隱患。施恩於國惠民為上,你過來......」

李國寶走回來坐下,就像小時候一樣。

李福兆拿著香蕉,在地圖上點了點,又往下移動:「這裡,加州,這裡是下加州,這裡有個華人城。」

「墨西卡利......」李國寶看看自己的小叔,赧然嘀咕,「沒印象。」

李福兆搖頭無奈:「當年修南太平洋鐵路的好多華工,又因為修科羅拉多運河被雇到這裡,墨西卡利是下加州的首府,如今華人應該也有數萬。」

「哦.....」李國寶抬頭,滿頭都是細密的汗珠,「會是這裡?」

「不知道是不是這,應該有可能。」李福兆想了想,香蕉一路滑下去,「這這這,都可能,但無論如何,華人要用!」

李國寶點點頭,這方案肯定會有在股市上的佈局,另外李一鳴也說因為這地震,會引發曰本人的震動,加速日元升值及日資對外投資的動作,這些都是大概率的事件......

可地震帶來的可不光是這個,還有期間的各種混亂局面。

在隔著大洋的香江,要介入解決一個國家級災難,這可不是下棋那麼簡單!

李國寶一邊想一邊開口:

「墨西哥股市可以做空,保險股應該大跌,基建會大漲。若是不想惹起非議,可以把賺到的錢用在本地救災,博個好名聲?」

「重要的是別死人!」

「關鍵還在於消息怎麼傳!」

「電視台,電台和報紙,他們最大的是國民報,但這種消息未必上得了,做廣告都不行。」

「發我們自己的?正好出個西班牙文版?」

「我們的時報......印到那裡去發?可這樣風險又太大了!我們要站在那麼前面?」李國寶有些擔憂看著李福兆。

李福兆不動聲色地點點頭:「他未必不知道,他也未必沒方案,但他就是要讓我們做這個,你說為什麼?」
Babcorn 發表於 2019-8-27 17:44
第882章 重視

沈縣,物資局家屬樓,葉家。

兩室一廳一個廚房帶個陽台,不大的格局,葉家四口就住在這裡。

客廳當中懸著個燈泡,微黃的燈光下,葉開坐在飯桌邊上做功課。

吱~

葉世平推門進來,腳步輕悄,臉上帶著疲憊和興奮。

「爸!」葉開抬頭,看看葉世平,又看看他手裡的包。

「做作業呢?」葉世平從包裡拿出份報紙放在桌上,「喏!」

葉開眼一亮,拿過報紙:「嗯......快做好了,你吃過飯了?」

「吃了,你媽呢?」

「做衣服。」

「妹妹呢?」葉世平看了眼房間。

「在裡面。」

葉世平走到房間門口看了看,門虛掩著,女兒坐在床頭,正拿著口琴低低吹著什麼。

葉世平欣慰地笑了笑,國家現在計畫生育,自己家有兒有女,一個愛學習愛看報,一個喜歡音樂,好幸福!

再看另一個房間,林婉在縫紉機邊上拼著碎布片,不知道是準備做什麼衣服。

輕手輕腳慢慢走到老婆邊上,俯身輕抱了一下。

林婉抬頭看看他,先是吃驚然後推開,嗔道:「喝酒了?」

「喝了兩杯,」葉世平坐在床邊看著碎布,「縣裡有重大任務,最近我要開始忙了,跟你先打個報告。」

「什麼?」林婉把兩塊布壓在一起,放在針下,熟練地車在一起,又拿出來看了看,擺在一邊,嘴裡嘀咕著什麼。

葉世平也不以為意,說道:「就是那個毛竹產業鏈搞經濟的事,中央打電話來問情況了。」

「中央?」林婉手一頓,頗為吃驚,馬上壓低聲音,「好事還是壞事?」

「應該是好事,說是有可能搞出口,問縣裡具體是打算怎麼做,有什麼樣的產品。」葉世平摸出包中華煙。

林婉看著那煙,皺眉:「哪來的?」

「開會發的......」葉世平有些得意地把中華擺在縫紉機邊上,又拿出一包良友,抽出一支。

林婉出門回來拿了個煙缸放在他邊上:「那你......」

葉世平點了支菸抽了口:「領導有看重的意思,縣裡應該會成立一個專門的小組,不過現在還在討論。」

「中央怎麼會知道的,不是才......」林婉嘀咕了半句看向葉世平,「才交上去?」

葉世平抽著煙想了想:「縣裡領導分析,應該跟考察團有關,建國不是去了香江,估計在那邊做了些工作,然後從上面問下來。」

林婉微微點點頭:「可能真的是了,不過建國也真厲害,這才去幾天就有消息了。」

葉世平點點頭,呼了口氣:「主要也是趕上了,前天報紙上不是寫了那個星火計畫的事,縣裡本來就要討論怎麼響應。

所以正好我那個材料交過去,這就是趕上了。其實我們縣東西還是有不少,靠山吃山,有思路也不怕沒人做事。不過這個事領導很高興,說有可能中央會拿我們當試點......」

「不是說出口?」

「是啊,出口創匯,不過現在要做的東西很多,一鳴說什麼都可以做,有的是簡單,可有的東西現在的機器有點不太稱手,......這個事還是要看建國回來能帶點什麼,他說過會有機器的。」

葉世平咬著煙沉思。

林婉有些沉默,擺弄著手邊的碎布。

物資局也是好單位,現在縣裡所有搞生產建設用的東西都是通過物資局來分配,也不清楚愛人如果被抽調去了專門小組之後的前途如何。

但既然當時自己同意葉世平提交這個方案,這個風險肯定要冒的。

「那現在怎麼辦?」林婉輕聲問道。

「沒機器也可以做,就是少做一些當樣子,...農戶這塊組織工作領導也很認同,......」葉世平撓撓頭,「問我從哪知道這些,我說是老李說的。」

林婉看看葉世平:「推給建國了?」

葉世平手一攤:「不然呢?說是一鳴的方案,那也要他們願意相信吧!一鳴說是從童話裡頭看來的,領導要問我書在哪我怎麼解釋?

知識就是力量,就是生產力,建國那是走南闖北的老採購員了,你想想他去過多少地方見過多少世面?」

葉世平出神一陣:「這次又去了香江,回來肯定懂得更多!」

「倒也是......」

林婉笑了笑,又嘆了口氣,想了想一鳴的模樣:「建國回來,應該會提副科吧?」

葉世平笑笑:「估計要提兩級,畢竟這麼大貢獻,之前那港商不是還捐了根金鏈子,也得算到他頭上。」

「嗯,那一鳴呢?退學的事應該不要緊吧?」林婉問道。

「肯定還得讀書的,那個事我們能擺平,將功抵過再說也不是什麼過,不算大!」葉世平拿起那包中華擺弄了下,「有的是辦法!」

林婉點點頭:「找時間跟陳校長說說,送點東西。」

「嗯,我有數,」葉世平看看煙,再抽了一口,摁進煙缸裡,「再聰明不讀書也不行啊!總不能初中都沒畢業......」

…...

和平賓館,趙紅軍在自己辦公室看今天大家填上來的工作簡報。

電話叮鈴鈴響起,他接起一聽,立刻變得嚴肅:「周伯伯...是我...全部嗎?」

「我知道了!」

趙紅軍放下電話,有些慌張地看著這房間。

周正要求他把李一鳴留在他那裡的所有東西都整理好,隨時準備帶上東西去首都,如果他覺得重要的物品,也要帶去,包括當時寫過的檢查。

檢查好說,都在抽屜裡。

可一鳴的東西......

趙紅軍一陣頭大,李一鳴在這裡留下了什麼.....好像挺多的吧!

碰過的都算?

字典好像有一本來著,筆好像是哪支......

趙紅軍把想得起來的東西都找出來放在桌上,看看椅子,算了,這玩意不好帶也沒意思。

他站起來,繞出桌子,看著對面那地圖。

李一鳴當初看著這地圖說的那些話如在耳畔。

這地圖...趙紅軍撓撓頭。

首都那邊應該也有地圖吧,當時一鳴說了些什麼呢?

阿三那邊有民歌叫我在東北玩泥巴?

那邊自古以來就是我們的?

趙紅軍伸手扣圖釘,小心地把地圖扯下來,捲成一根,拿著手裡靠著桌子繼續想還有什麼東西。

當時一鳴捧著那假熱飯...也要帶去?

還是算了!

…...

李國寶看看李福兆,又看了看紙面。

凝人心,提高華人地位,提振華人信心,發掘人才,擴展生意,破巴統,賺錢......

人做事總有目標,循著這目標就可以摸出做事的思路,但李福兆只寫了這麼多。

這會不會就是李一鳴的全部目標,會不會還有什麼?

就算只是這些,又該如何完美地拿下呢?

還要在這短短的一兩天之內就鋪展開整個計畫!

這是真正的大考驗啊!

考驗自己這邊利用各種關係力量資源的本事!

李福兆微微點頭。

李國寶呼了口氣,也是點頭,這幾天來,耳濡目染李一鳴做事,大局細節從無錯漏,自己這些人做事也是順風順水,可現在李一鳴隨手丟出一道題,立刻又把自己難住了。

「可他為何要出去呢?」李國寶心煩意亂有些埋怨。

李福兆微微往後一靠,淡聲開口:「因為今天不會發生,明天也不會!以我看來,他應該知道是後天之事,否則不會說消息明天再放......」

李國寶長長嘆息。

…...

何炎上車,陸陣上車。

「就這樣吧,東西少帶點,明天你們仔細檢查。」陸陣板著臉,「你們的東西也一起檢查,大家都安全!」

何五差點一巴掌拍自己臉上,這下好了,李一鳴這是幫自己得罪了個大人物,還連打了兩個電話,這下這兩天車程可就愉快不起來了...唉!

李一鳴往窗外看了看:「行了,那我走了,你們自己注意安全吧!」

陸陣開口:「要不要派車送你?」

李一鳴搖頭:「不用,那邊有車下去,我搭車走。」

說完提起包,自顧自地下車,來到站台上,突然衝著車廂揮了下手。

李建國眼一熱。

他一直就沒說話,愣愣地沉默著看著兒子下車,然後站在那裡跟自己揮手,他知道是對著自己,但他也不能抬手,只能目視。

…...

嗶嗶~~嗶嗶~~

長哨連續響起!

有車子要發動了。

站台上,李一鳴左右看了看,慢慢朝著車頭方向走去。

李建國眼睛酸澀,趕緊瞪大眼睛,緊緊咬牙,不讓眼淚流出來。

身子一沉坐下,從車窗看著兒子的身影,穿過幾個軍人,慢慢遠去,明暗的燈光下,拉出長長的影子。

那小小的身子,彷彿能給人無窮的勇氣,此刻的自己心裡卻是充滿著濃濃的傷感。

耳畔似乎又響起那天兒子掩臉哽咽的話:我要去香江!搭車子去!

這一次,他是真的看著兒子獨自一人前往香江了,李建國屏著氣,死死地看著窗外那邊,說了一路的話,他聽得多,但現在,他突然又有無數話要跟那臭小子說,卻只能坐著一動不動。

「搭車...」何五嚥了口口水,扭頭也跟著看。

陸陣皺眉:「這誰啊,什麼來頭......」

何五不答,已經看不到李一鳴了,陸陣這邊探身瞄了眼外面:「他去哪?」

仍然是無人應答。

站台上一個軍人打了個手勢,示意李一鳴過去了。

李建國只看到兒子在車頭前方消失,應該是跳下月台了。

車廂內好幾個人同時扭頭往左邊看,只見一個少年站在那鐵軌邊上,就在他的身前,一列貨車正隆隆啟動。

隆隆隆哐哐哐~~

很長很長的車列,每一節車廂上都蓋著厚厚的帆布,在夜中泛著暗淡的光。

車頭發出嗚嗚聲,輪子被帶著慢慢加快。

隆隆隆哐哐哐~~

車輪在鐵軌發出巨大的聲響,車子開始提速,向南向南。

隆隆隆哐哐哐~~

單調的聲響中,李一鳴似乎回頭,燈光照到他的臉上,似乎並沒有什麼表情。

他再次揮手。

何五也抬手,擺了擺。

「做什麼啊這是?不會搭這個車子吧?」陸陣嘀咕道。

車子已經快開離開了,突然之間,李一鳴躍起,直接跳上了車頂,站在那裡,回頭再次擺手。

陸陣嘶了一下,滿口涼氣,居然這麼跳上去了!

這是多高?

這麼能耐怎麼不去奧運會給國家拿個金牌?

還有力氣那麼大......

他偏眼看了下何五,欲言又止,兩人關係剛才就已經被李一鳴那番折騰弄得有些尷尬。

「那是運煤去香江的貨車,給電力公司發電的,兩個半小時能到香江。」何五低聲說著,像是自言自語,其實是說給李建國聽的。

李建國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裡,偏頭整理著箱子,眼淚終究是沒忍回去,藉著低頭拿東西已經擦去了多半,只是此時更不能看向窗外。

列車隆隆聲漸行漸遠,慢慢地也看不到車頂的那個人影,星空之下,車站重新變得安靜起來。

何五長長吐了口氣,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李一鳴的神奇帶來的震驚,再一次讓他好像脫力一般,並非卸下了什麼壓力。

香江那麼大的佈局,李一鳴確實不能離開,可此去首都,事情也不輕鬆。

「就這麼去香江?」陸陣嘟囔著,「這算偷渡吧?」

何五撇嘴,心裡又嘆了口氣,估計這個事,陸陣對自己也有不滿了。

「功夫可真厲害,......」陸陣搖搖頭,「你們挑下人,我們安排下。」

「什麼時候換車廂?」何五和氣問道。

「現在也可以,我去打個電話安排車站。」陸陣吸了口氣,看著遠去的列車,早就看不到上面的人影了,這人怎麼能這麼就跳上去了呢?神奇!

抬手看看手腕,那指印既熱又痛,暗道倒霉。

何五也看看他的手,嘆了口氣:「沒事吧老陸,我這裡有些好藥,炎哥!」

何炎趕緊翻包,拿出一瓶藥酒:「這...」

「沒事,我沒那麼脆弱!」陸陣一把推開,「不過他是勁真大,跳那麼高怎麼不去拿個金牌呢......」

何五拿過藥酒,重新遞給陸陣:「金牌這種事不好說的啦,老陸來,趕緊擦下,不然成老傷,你那百發百中的槍法......」

陸陣愣了下,哼了一聲,拿過藥酒坐下,看了看窗外:「那個車可不安全!」

何五一愣,下意識就開口:「怎麼?」

李建國也是心中一緊。

陸陣打開瓶蓋往自己手心倒了一些,啪一下拍在手腕上,看看幾人:

「你們不知道?北面下去的煤車,天天都有人扒車偷煤的,那上面的帆布,也有人割了偷去不知道做什麼。」陸陣說著就冷冷哼了一聲,「你不知道?」

何五看了李建國一眼,動了動嘴,又趕緊錯過他掃向何炎,然後乾脆也坐下:「我不知道,那怎麼辦?」

「他那麼厲害,估計也不會有事。」陸陣不動聲色搓著手腕,「對吧?」

何五乾乾一笑,嘀咕:「倒也是。車上不是有...看車的?」

「看車是有,但車在路上不會停的,荒郊野外人家扒車上去,拿刀子割了布,拿麻袋裝了煤就往下丟,車頭誰知道?

又不能一直看著...不光是這頭,香江那頭也有人偷!哦,今天有人看了,那位不是正好在車頂......活該那些扒車賊倒霉!」

陸陣站起,把藥酒遞迴給何五,「行,走吧!」

何五長長吸了口氣,動動嘴,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

…...
Babcorn 發表於 2019-8-27 17:44
第883章 終曲

黑色平治車開出車庫,又緩緩開過花旗銀行門口,向著霍興業堂開去。

霍震環與父親坐在後座,兩人之間已經多了一箱文件,這是花旗給的一些投資建議資料,以及雙方簽下的一些協議。

霍應東閉目沉思,霍震環出神看著窗外,華燈霓虹,迷離燦爛。

車裡氣氛有些凝重。

「晚上還要不要回東亞?」霍震環低聲問道。

霍應東沒應聲,只是微點頭。

自然是要回的,李一鳴不知何時就會回到那辦公室,就像他下午一樣。

地震年年有,年年多,但發生在城市裡頭就是大事,還好這是在海外,墨西哥並非華人聚居之地。

此次方案交待下來,用意很明顯,要看他們如何在這之中為華人謀取最大的利益。

霍應東自小冒險出身,性格里頭是有著博的屬性,他現在也不確定自己與李福兆兩人拿出來的方案誰優誰劣。

雖然終究要拼在一起,但李一鳴應該能看得出是誰的思路。

「若是弄錯了......」霍震環低聲嘀咕。

霍應東突然睜眼看看自己的二兒子,他現在反覆想想,當年給大兒子擺大宴著實是個敗筆。

再加上足球這件事,弄得李一鳴對自己應該態度不冷不熱。

否則不會臨行前還說出花天酒地那話,說起來自己雖然對內地常年捐助,但內地給自己的回報也大,光是那河沙就是自己霍家產業之基石。

讓霍家填兩千萬當賭注,自己又離開,看來也是小小的告誡,當年大兒子的婚宴確實也是花了兩千萬出去,同樣的錢,不同的意義...深遠啊!

如今這事也是個大考驗......

霍家的大筆資金通過花旗很容易置換到美國,到了美國,再進入墨西哥也方便。

這裡頭雖然有可能被花旗挖出個老鼠倉,但偏偏最不用擔心的就是這件事。

李一鳴已經對了太多次了,看起來是越玩越大,現在這一把,倒像是最後的梭哈!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霍應東淡聲開口,「做這計畫也要考慮錯有錯招......」

霍震環嘆了口氣,錯有錯招,那可就太難了。

…...

超凡音樂公司。

林大衛的辦公室裡。

「我們這裡都是按著計畫錄的歌,每一項都完成得很好,雖然說那邊幾個老師覺得還可以更好,不過現在也是無所謂了,先錄出來先去賣,以後還可以再翻錄,反正大家的唱法也不一樣。」林大衛笑眯眯地說道。

陳傑妮拿著一份歌詞,別過頭髮,看著對面的林大衛:「傑茜在這裡,多虧了你們照顧。」

「也沒有特別照顧,女士都一樣。我們都是同樣對待,當然,這裡的規矩小李生定了之後,大家遵守得還比較好!」

林大衛笑了笑,他對陳傑妮是很有好感的,也知道她的身份,「傑茜要說唱歌,你有個問題就是氣息不夠,那邊老師說的,我個人覺得還可以,當然,他們是專業的,我就是懂一點。」

陳傑茜有些無奈地托著腮:「我也沒辦法,跑步有沒有用我可以跑的。」

「他們回頭會整理的,辦法肯定有。」林大衛翻翻手裡的文件,「今天晚上應該是要錄通宵了,他們都睡在這裡,男的睡在那頭,女的是角落的房間,只要累了就可以去休息。」

「對了,你們沒有準備盒飯給他們?」

「盒飯有,不過錄歌的不能吃,吃飽了唱歌沒氣,這是常識啊傑妮!」林大衛笑道,目光沒敢多盯著陳傑妮,那是真漂亮,邊上的妹妹也是靚到發光。

「那就一直喝東西?」陳傑茜好奇問道。

「也是很有營養的啦!」林大衛一臉良心資本家的表情,看看門口,「這裡好歌這麼多,都跟老鼠跳進米缸裡,誰也不在乎吃不吃飯了。」

…...

門口進來一個人:「林生,那邊悟空傳準備開始錄了,你要不要看下?」

「看看,一起?」林大衛示意兩人。

「嗯!」

…...

走道上人倒是不多,但幾乎每個房間都有人,時不時會有人出來,然後進去,每個門都會傳出音樂聲。

「剛才錄的那個大王帶我來巡山,效果也是很好,這種風格還沒有出現過,有點類似...流行民謠的感覺但又不全是,也不是我說的,呵呵...這個可能以後會有個對唱版本,這些搞音樂的想法很多,都很激動!」

林大衛引著路,邊走邊說,他現在已經快把這裡當家了。

在這裡他算是獨擋一面,雖然他在音樂專業方面只是發燒友級別,但他懂管理,知道只要按著李一鳴的意思堅決做,至少不會出大錯。

事實上也沒出什麼問題。

香江的音樂市場很大,但真正頂級的音樂人其實不多,大多數人資質平平,屬於那種一年才能磨出一首好歌的類型。

這樣的人一抓一大把,正好超凡也用不著他們有什麼天分,給了曲譜提了要求標上關鍵點,就讓這些音樂工人去適應發揮。

現在居然效果也很好。

最最重要的是,開業還不到一天,就已經開始賺錢了,這放眼世界都可能沒有第二家!

林大衛很知道這裡頭意味著什麼,如果說李一鳴開始丟過來一個歌本他以為是錄歌,現在他算是知道了,超凡名義上是個音樂公司,但其實就是一個音樂工廠,而李一鳴放在這裡的就是燃料和發動機。

這裡沒有大牌音樂人,大家都是拿工資的,甚至還有不拿工資的,比如那些無名歌手。

林大衛也不會跟他們說你們錄的這些歌已經變成了商品,已經開始賺回了大把的美金或是港幣,保持一顆資本家的良心這一點他做得很好。

在外面市場已經打通的情況下,工廠永遠是比公司更能吸金。

林大衛不是很清楚現在那些大廠牌音樂公司能賺多少錢,但他很清楚一點,外頭音樂人是靠個人的靈感,這裡靠的是一種叫組合的東西。

歌曲、歌詞、編曲風格、歌手......

同樣的曲子,可以有不同的曲風,可以配不同的歌詞,可以用不同的語言,可以用在不同的場合。

不同的歌手唱出來,也可以變成不同的商品。

所以這裡的產品生產的效率遠遠超過百代寶麗金,只要給充分的時間,超凡極有可能真的成為世界頂級音樂工廠。

但這些在超凡裡頭只有極少人知道,林大衛也沒有刻意去宣揚什麼,對他來說,工人只要賣力工作即可,小李生也是這麼想的。

「在樓下......」

三人來到樓下的一個錄音室。

三個歌手坐在一起,低聲交流著什麼,那邊音樂正在放著。見到林大衛進來,都點頭招呼,看到後面的陳家姐妹,也點了點頭。

「你們那邊坐吧!」

陳傑妮和陳傑茜兩人找了個角落的地方坐下。

陳傑茜湊頭,兩人看一份歌詞。

「怎麼樣?」林大衛關心地問道,國語歌肯定是另有用途,他也猜到跟樓上的經紀公司有關,同在一座樓裡,動靜大概都知道點。

而且以李一鳴的做法,每一件事做出來之後都會派上各種用途,好比這書,就可以變成各種商品,同樣的這音樂,回頭肯定也是能在哪用就肯定會在那裡出現。

影視劇,音樂錄影帶,歌劇這都是有可能的,林大衛說別人是掉進米缸的老鼠,其實他覺得自己才是,跟現在比起來,以前在東亞銀行給黃丘生當下手的生活簡直是弱爆了!

「哼得還可以的,感覺有了!」一個歌手站起來禮貌地說道。

「試兩句......」林大衛笑著說道,「清唱吧!」

音樂停下。

男子也不客氣,開始清唱:「我是誰...怎麼一個人住~我從哪兒來又要去向何處......」

「聲音有點幹!」那邊錄音師提醒了一句。

「是有點......」邊上一個歌手拿過水杯遞給他。

那人喝了一點,喉頭滾動兩下,深吸氣深吐氣:「我是誰...怎麼一個人住~我從哪兒來又要去向何處......」

林大衛心中暗讚,這氣息確實不凡,低音壓得很穩,一點都沒有飄的感覺。

「不對!」邊上一人抬手,「這裡要虛一點。」

「是,我沒把握好!」唱歌的男子趕緊點頭。

林大衛疑惑地看著三人:「怎麼了,我覺得不錯啊!」

「這裡是有一種做夢的感覺,在西遊記裡頭,可能是孫悟空被壓在五行山下那段時間,他在思考,人生的意義......」

林大衛駭然看著面前這男子,吃吃開口:「人生意義啊......」

「對啊!這很明顯啊!」男子看看林大衛,突然哦了一下,寬容地笑了笑。

林大衛心中不忿笑道:「我也看過西遊記的啦,很小就看的。」

「當然,大家都看過,不過看的角度不同,意義也不一樣。」男子一本正經開口,「我們是有自己理解的。」

「你當真的?」林大衛害怕地看著他。

男子點點頭揚了揚歌本:「當然真的,孫悟空是石頭裡出來的,沒爹沒娘對吧?第一句就是他對這個自己身份的思考,這時應該是很困惑的!」

林大衛眼皮一陣亂跳:「嗯吶......所以?」

「咱們一句句分析看,嗯再看這下一句,這一句啊,好像我犯下過某一種不能原諒的錯誤,這是指什麼?孫悟空犯過什麼不能原諒的錯誤?」

林大衛抓著下巴:「好多,到龍宮搶了定海神針...然後去蟠桃園偷吃桃子,破壞那個席面,偷吃太上老君的金丹,然後大鬧天宮?」

男子搖頭,正色開口:「這是一系列事件性錯誤,不是一種啊,為什麼他做夢時會覺得是一種呢?」

「......做夢?他什麼時候做夢了?」

「他被壓到五行山下,五百年,你想想啊,那什麼山神土地是拿銅汁鐵水給他喝的...有吃有喝肯定會睡覺,睡覺就要做夢...然後夢裡頭他會反省......」

「到底是什麼啊!」林大衛有點暈,按了下頭,有種要轉身的衝動。

「一種其實應該是指類型,這可能是自由主義和無政府主義!以孫悟空的行為來看,差不多就是這種,......」男子說得一本正經。

林大衛給嚇蒙了,後退半步:「要不要研究得這麼深入?我們就是錄個歌,你......」

「林先生,這個歌是有典故的嘛,我們理解之後才能更好地發揮出感染力。」男子笑道,「我們剛才一直在討論呢!」

「還討論了啊!呵呵!你們覺得好就行!」林大衛摸著下巴,打量著幾人,你們內地歌手都不太正常啊!

男子還沒完手指歌詞:「你看這句,總覺得有些什麼要我背負,這肯定不會是五行山吧?」

「還有這平生讀過最多的一本書,......我們覺得這個是.....」

「七十二變!」林大衛迅速應道。

男子看看他,搖頭:「沒那麼簡單的。」

「啊呀到時間了,抓緊!」林大衛迅速扭頭,揚手,「佑哥,開始吧!」

「再等下,馬上好!你們進去準備。」

三人相互看看,搖搖頭,無奈笑了笑。

「他不懂的。」

「嗯!」

「唉,西遊記還在拍對吧?」

「嗯,肯定在拍,聽說還會來這邊的。」

「那就沒錯了,歌先錄,然後放進去。說真的進去再說!」

說著話,三個歌手一起進了裡間。

「現在想想,西天取經就感覺很有現實意義,你們說呢?」

「是啊,取經,不過吳承恩當年寫書肯定不是這個意思,跟這歌也沒什麼關係,孫猴子這麼皮,不也是被收服了麼?但到了西天人家也沒痛快地把經書給他們四個人,......」

「道理倒也正常,不能白給,哈哈,所以拿了個紫金缽換了經文。」

「不光這樣,不是還給人弄翻到水裡了,最後一難,回來經書也不全了吧?」

「不全啊!」

「這次的機會真的很難得,得抓住了,不然等到內地真的把好歌手派來,就輪不到我們唱了!」

外面錄音師打了個手勢:「準備好,一號先來一遍,看看效果。」

「先不說了!老薑你來!」

「咳!」

「再喝點?」

「嗯,來點!」

音樂到位,一號開腔,這一次是錄音前比較正式的那種試唱,之前已經哼過幾次了。

「我是誰...怎麼一個人住~我從哪兒來又要去向何處......」

「好像我犯下過某一種不能原諒的錯誤,總覺得有些什麼要我背負~~」

陳傑妮跟妹妹靠在一起,隨著音樂輕輕哼著,她們這聲音不會被錄進去,錄音室的隔音很好,收音裝置在裡頭。

「他為什麼會寫這樣的歌詞?」陳傑茜輕聲問道。

陳傑妮搖搖頭,看看裡面,輕聲開口:「大概責任什麼的,像爹地不是天天擔心我們這樣。」

陳傑茜輕輕哦了一聲。

音樂漸高,聲音漸強——

每一夜都要如此往復

說不清是冷漠還是孤獨

枕邊還放著你離開我留下的禮物

這一生我讀過的最多的一本書~~

…..

陳傑茜輕輕撩起落下的發絲,輕聲開口:「感覺好浪漫.....」

陳傑妮搖搖頭:「不像是......孫悟空有什麼浪漫......」

錄音師滿意地點頭,眼睛是閉著的,林大衛也閉著眼,安靜地聽著,無論如何,歌還是很好聽的,這次錄音還是很順利。

復歌高亢,林大衛只覺得有股麻麻的感覺從尾椎升起,莫名打了個寒顫,眼睛一下睜開,看著玻璃對面裡頭的歌手。

捏著拳,表情有些扭曲,幾乎像是在吶喊著把歌詞炸進收音話筒裡:

我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的眼

我要這地再埋不了我的心

我要那眾生都明白我的意

我要那諸佛都煙消雲散~~

隆隆隆哐哐哐~~

漫天的星光,南行的貨車,一個小小的身子孤單地坐著。

隆隆隆哐哐哐~~

狂風吹動衣服和頭髮,吹不去心中的熱意。

李一鳴縮著膝抱著包,下巴一點一點地磕著包,出神地看著前方,嘴裡輕輕哼著歌曲。

隆隆聲中,夾著呼呼的風聲,被捲起又拍下的帆布聲,雜亂而碎裂,卻是一刻都沒有間斷過。

彷彿沒有起點也沒有盡頭的鐵軌,漫漫地向前延展,被巨大的車體不斷地碾壓過去,又從身後冒出來.....

無窮無盡......

無窮無盡......
Babcorn 發表於 2019-8-27 17:44
第884章 震攝

呼!

看著列車隆隆北去,送行的人紛紛離開,站台又變得空了起來。

陸陣掏出支菸點上,吐了一口,目光往南看去,臉色有些沉鬱,那個身影整晚都掛在心裡晃蕩個不停。

可怕的眼神彷彿能看穿一切陰影,巨大的力量似乎能把人扯碎,竟然還是個少年,那清秀的外表下不知道包著的是什麼樣的怪物......

「走不走?」副手拉著吉普車門問道。

「先打個電話。」陸陣向著站台值班室走去。

過出一會,人走出來,臉卻像是抹了煤灰似的難看。

「怎麼了?」

「上車,去鐵路醫院。」

半小時之後,他站在鐵道醫院地下室的太平間裡,邊上陪著的是花城鐵路公安局的局長孫剛,面對著一張張停屍床。

鐵路軌道是開放的,有時難免會撞到人,或是事故或是自殺,死者都會運到這裡進行尸檢,做出結論再做相應處理。

原本是習以為常的事,但昨晚,廣深線這沿路送來了三十四具屍體。

「下面的人忙了一夜,都是昨天晚上巡道時發現的,看著像是摔死,身上都是挫傷,少量失血沒有大傷口。

有些就留在鐵道邊上,有的被搬到路下面,可能是同夥搬出去想救發現死透了就丟在草堆裡.....還撿到了一些刀具還有一把自制手槍。」

「不是電死的,雖然有點那意思。不過怎麼也不可能一路上電死那麼多人又沒有電線掛落......昨晚又沒有打雷下雨,天氣那麼好。而且屍體又是東一個西一個的落在軌道邊上......」

孫剛也是老刑偵出身,對死人也沒半點畏懼,一邊說一邊就直接翻開一張張白布,露出下面的人臉。

泥污,黑灰。

「偷煤的。」陸陣眨了眨眼,摸了下手腕。

「不全是,而且這也不像是一夥的,」孫剛看了看天花板,想了一下,「有一部分可能是想偷渡過去香江。」

「躲在煤車裡過去?」陸陣接口問道。

「嗯......掀開布鑽進去然後躲到那頭再跑出來。之前說偷煤,現在可能是連偷渡一起了,這邊把煤弄出去,然後自己躲裡頭......關口的檢查有時候也不一定看得太仔細,總不能把每塊布都掀起來看。」

「那總看得出來布有沒有鬆掉吧?」陸陣說道。

「外面得有人把布重新弄好。」孫剛不動聲色,「鐵路上這種偷盜搶基本都是慣犯而且是團夥。」

陸陣點點頭:「團夥作案看來是了,你們有沒有案底?」

「還在查,不過應該算是被抓了現行,」孫剛搖搖頭看看陸陣,「你是不是知道誰做的?」

陸陣沉默著,伸手按了一具屍體的胸口,沒有胸骨骨折,又搬了一下頭,頸部也沒有斷。

致命傷在哪裡?

內傷?五臟破裂內出血也會死人,陸陣按著一個人的肚子又放下手,這方面他沒什麼大的經驗,但似乎不是這種原因。

中毒?

也不像!

「都看過一遍了。」

孫剛知道他這動作的意思,伸手拿出煙,分了一支給陸陣,兩人點著,在屍床間慢慢走動。

看看手,看看腳。

死者年紀有大有小,小的十五六歲,大的三十多,衣服都是深色粗布,顯然是特意為作案準備。

「去香江的車子經常被偷,煤車倒還算好,畢竟貨值不高,主要是帆布的損失比較嚴重,不過別的貨倒是......」

陸陣開口:「不是有開專項打擊?」

「沒什麼用,路線那麼長,防不勝防,這邊上車動不動就是幾十里地一跳就沒影了。嚴打後稍好點,現在又不行了,流竄得很厲害!」

「銷贓呢?」

「現在比較亂,也不知道他們銷到哪去。」孫剛看看陸陣,「內地過來很多買東西的車子,也許在路邊就給直接便宜處理掉了,也許是弄去了鄉下,......」

兩人走到角落,這裡有張檯子擺著一些金屬盤,裡頭放著從屍體邊上撿到的東西。

幾包香菸,幾個打火機,火柴,錢包,乾糧,水壺,幾把刀子,手術刀片,幾根帶利鉤的鐵棍子,一把自制槍和子彈。

濃濃的大案感覺。

孫剛手上戴著手套,提溜起一把刀,看了看那血槽,「制式軍刀,......見過血......」

「那就是死有餘辜了!倒給你們做好事了......」陸陣嘀咕。

孫剛嘆笑,是不是死有餘辜那也得看有沒有案子,總不能憑著地上的凶器就下結論,也許是用來殺過偷來的雞?

當然,有些事自己心裡清楚,這一批人進了太平間,鐵路上就太平一些,再看那些凶器,這要是流竄起來搞不好又是驚天動地。

「這些都要檢查一下指紋,看看是誰的。奇怪,難道是火並?」

他伸手撥了下一個死者的嘴唇:「如果是內傷,會有咯血,偏偏都沒有。」

「內傷不一定咯血,看傷到哪,肺和胃才會咯......」

孫剛看看他:「個個都傷到肝脾那會是什麼手法?」

「我哪知道我又不會......」陸陣嘀咕。

他是越看心底越冷,知道是誰做下這件事,但他一個字都沒法說。

盜竊國家物資至少也是十年起步,慣犯不是無期就是死刑,但哪有這麼直接就處死的......

那小子手也太狠,心也太辣了點!

但真要說他做錯了什麼?

陸陣也說不出口,他可沒替罪犯喊冤的毛病。

「對了,深城那邊有沒有?」陸陣問道。

「深城那邊沒有。很少有直接在深城扒車的,那邊看得嚴。」

孫剛想了想說道,「主要是上車之後等人進去外頭再把布弄好,要的時間不少,在深城那邊肯定就來不及了。」

陸陣仰頭,只覺得心好累:「盡快解剖吧,查明具體死因,不可能是摔死,這些人手腳麻利怎麼可能摔死......」

孫剛也是點點頭:「我也覺得奇怪,行,那我就安排了,你這邊還有什麼事?」

「結論出來盡快告訴我,我要匯報!」陸陣搖頭,出門。

當頭撞上一個人。

「誒......」陸陣愣了一下很快認出來人,「韓部長,你怎麼......」

韓力喘息未定,他是下了車就一路跑進來的:「我來看看情況。」

陸陣稍微一頓,轉身跟著他走進太平間。

孫剛還站在那裡出神,聽到腳步聲回頭,有些吃驚:「老韓你怎麼在這裡?」

「昨天上來的,......」韓力隨口應了句,便開始打量著這一房間的屍體,熟悉的感覺,令人心頭髮毛的即視感。

「你怎麼知道.....」孫剛奇怪問道。

「安全局那邊消息,我怎麼不知道,而且城裡都已經傳開了,說鐵道上有妖怪......還有說鐵路會漏電,鐵軌一碰就死!」

「啊?這傳得就有些離奇了!」

「哪個離奇?」陸陣插話,「妖怪還是漏電?」

「兩個都是。」

「就是......」韓力面無表情地說道,走到屍體前,拎起手臂抖了下,「有沒有手腳骨折?」

「沒有骨折!」孫剛看了一圈,「都沒有!」

「都沒有......」韓力嘀咕,目光游移。

「都是輕微外傷,電死的可能性不大,至於什麼致命傷要解剖之後......」孫剛才說了兩句,就見韓力走到一具屍體邊上,低頭看著那臉。

面容是僵硬的,臉上皮膚有些刮傷但這些都不是致命。

韓力仔細地看著死人的眼睛,眼角,瞳孔,極其仔細,抬頭,換下一具。
Babcorn 發表於 2019-8-27 17:45
第885章 落泊

孫剛和陸陣一時間相視無語,只能默默看著韓力。

韓力是連著把所有屍體都看了一遍,而且特別關注眼睛。

與死人對視可不是什麼有趣的事情。

韓力的身份到這裡已經夠奇怪了,好像是帶著什麼任務似的,難道這些人在香江也犯下案子?

孫剛走過來在他邊上低聲問道:「怎麼樣,看出什麼了?」

韓力拍拍手搖頭:「這些屍體身份查一下,有案子就結,不要拖了。」

陸陣狐疑看看韓力,他跟韓力雖然認識,但兩者交情也是泛泛,也不知道應不應該打聽。

韓力看了看陸陣,把他拉到一邊:「何五走了?」

陸陣點點頭:「走了,......」

看了看韓力,低聲問道:「你見沒見過他有一個小保鏢?」

韓力愣了下,眼角狂跳。

陸陣欲言又止,他是猜那個少年是中央派來保護何五的,因為在香江工作,有可能是韓力的手下什麼秘密特工,但現在看這表情,就不好再打聽了。

孫剛走過來:「韓部長,解剖還做不做?」

「做吧......」韓力屏著氣,走到門外,摸出煙給自己點了一支,回頭看看門,「但不管結果什麼樣這事要保密!」

孫剛湊近低聲開口:「怕是保不了密了,一口氣死了這麼多人又在鐵道上。你不也說城裡都傳開了這事......」

韓力愣了一下,微微點頭:「我是說咱們自己不要亂傳,死因不能說,至於下面的...暫時由他吧!」

看看孫剛的表情,韓力呼了口氣:「這個可能對最近的鐵路安全有促進作用......」

昨夜香江工委會加密情報送到了深城,李家在採購一批巨量物資應該要供應內地,另一個消息是何五也到了花城。

如果說真有這麼一大批物資要從香江往內地運,運力要保證的同時,沿路治安也是重中之重。

不打招呼直接動手更沒有解釋,妥妥的一鳴同志的作風,那些死人的眼睛看似普通,眼角都有極細微的破孔,有微小的血點,不仔細看絕對難以發現......

昨天從香江帶上來的那幾具屍體,同樣也是沒外傷,更沒有死前掙扎的痕跡,有點像是電死,但死一堆,那就絕不可能是電死的!

法醫解剖了其中一具屍體之後,最終是在腦子裡頭發現了一根魚刺。

再反過來推測這魚刺是怎麼到了人腦子裡頭卻沒有外傷,結論是從眼睛進去的,還不是正中,是眼角!

韓力能想像那個過程。

李一鳴彈出魚刺。

魚刺就像是子彈一樣從眼角扎進去,然後在腦內像子彈一樣翻轉,直接破壞了腦部,一擊斃命!

死者可以說是毫無痛苦,......

這個結果已經被列為絕密!

但這麼說來,昨天何五是跟一鳴同志一起來的,然後一鳴同志又回了香江?

這也很有可能,自己被困在濠江警局裡頭後外面也是一堆破事在發生,接著不就是一鳴同志過來直接擺平,現在濠江那邊那麼多人咯血,外人以為是傳染病,但總有人明白這真不是什麼病,而是內傷......

…...

香江,銅鑼灣,七點半,此處已經有點熱鬧的景象。

梁家輝慢慢在街頭騎著車,哼著歌目光打量著周圍。

轉過幾個路口,他在波斯富街利舞台門前停下。

這裡離地鐵出口不過三百米,人流密集,一大早也不用擔心有什麼熟人在這裡出沒,然後發出「影帝也擺攤」之類的驚呼。

他看看左右,把車子停好,從後座取下一個大包,在地下打開,掏出一張大布展開。

又把包裡的零碎嘩啦倒在布上,都是他自己拿皮帶和金屬做的小手環之類的配飾。

一個警察走過來斜眼看他,知道他是個有名的藝人現在落泊了:「這麼早出攤?」

「阿SIR,半個小時就走!挑一個送給女仔啦!」

「記得走啊!別讓我難做!」警察點點頭離開,隨手拿去了一個手環。

梁家輝坐在車後座上,無聊地看著四周,又拿出份報紙當扇子。

行人匆匆而過,有人停下看了看,問了下價,不算貴的就買走。

只是有一個二十多歲女孩在攤前站了許久,把所有東西都看了一遍也沒有買。

梁家輝也不以為意,報紙上的新聞還是挺多的。

「都是你自己做的?挺不錯的...」那女孩拿著一個手環問道。

「是,三十塊一個,喜歡就拿一個啦!」

「這擺一天能賺多少錢?」

梁家輝笑了笑,看看左右:「沒多少錢,就是混口飯吃,......」

女孩抬頭撩了下頭髮:「你不拍戲了?」

「誒?」梁家輝嚇了一跳,抬頭看去。

「我叫江嘉年,香江電台製作人!」

梁家輝笑了笑:「你好...你認得我啊......」

江嘉年看著這陽光下的長臉青年,心頭微酸。

她看過梁家輝拍的電影,覺得他很有才華,因為去內地拍片被台灣封殺弄得香江無人找他拍戲,堂堂一個影帝要出來擺攤,這世道何其不公!

「你不拍戲了?」江嘉年再次問道。

梁家輝有些沉默,嘆了口氣。

拍戲這種事哪是個演員能做得了主的,他拿了影帝之後被台灣要求寫悔過書。

他不寫,期間還為邵氏拍了一部叫《水兒武士》的電影,結果這片子在台灣根本賣不出去,現在香江哪還有人找他拍戲,台灣政府跟一個戲子誰輕誰重還用想?

就算是他演技出色,也有李漢祥大導演認可,也扛不過那種壓力。

「你還想拍戲吧?」江嘉年問道。

「自然是想的。」梁家輝呼了口氣無奈看著前面的利舞台,也許電影不行就去演話劇什麼的。

「梁生,有一個機會你可以試下的。」江嘉年輕聲說道。

「什麼?」

江嘉年看看左右:「我本來是想我那邊有廣播劇請你幫忙,不過現在有個更好的機會。」

「什麼機會?」

「這兩天香江發行的免計畫是由李家操辦的,他們又開了個經紀公司,要招演員,還開了演藝班,我覺得你可以去試一下。」江嘉年開口說道。

梁家輝先是一愣然後猶豫:「他們......」

「香江人都知道現在李家是大陸那邊的人,」江嘉年輕聲開口,「你在內地拍過電影,名氣很大,他們肯定會要的。」

說著從包裡找出一份報紙:「你看這上面有廣告,這就是他們家的報紙。」

梁家輝定睛看去,果然如此。

這家經紀公司地址在太古城和域大廈裡。

無論是豪門李家,還是東亞還是太古,這都是香江小民仰望的存在,當然更可怕的是那個鋪天蓋地的免計畫,讓人有種香江要變天的感覺。

「只是對人的品行要求高了點,」江嘉年打量了下樑家輝,「不過我覺得你沒問題,不抽菸不喝酒不賭錢不對女人口花花......」

「我抽菸的......」梁家輝表情有些為難。

江嘉年頓了一下:「就只是抽菸?」

梁家輝點點頭:「有抽......」

怎麼可能不抽菸,事業受那麼大打擊連煙都不抽那還是人嗎?!

「戒啊!」

梁家輝深深吸了口氣:「好!我去試下!」

突然俯身捲起地上的包裹打了個結,遞給江嘉年:「都送給你啦!」

「誒.....等下!」

「嗯?」

「我也要去那邊!一起吧!」江嘉年有些好笑,堂堂一個影帝居然像孩子一樣衝動。

梁家輝看看江嘉年,又看看自己的後座:「你介意坐自行車嗎?」

江嘉年看看這自行車:「我倒是不介意,可你現在的打扮過去,......」

「我是影帝啊!」梁家輝看看自己甩甩頭,「請上車!」
Babcorn 發表於 2019-8-27 17:45
第886章 演藝圈清流

江嘉年看看面前這二八大槓,再看看自己這一身平整的套裝,有些猶豫。

她原本的意思是把車子放在這裡,一起乘地鐵過去,可沒想梁家輝要騎自行車帶她。

銅鑼灣到太古城那邊也就是三四公里的路,騎車應該得半個多小時。

地鐵當然會更快也更舒服,也不會被曬黑。

但...讓影帝騎車帶著自己,這機會更難得!

江嘉年心中一動,示意手中的包裹:「放回包裡吧!」

把包整理好,江嘉年笑盈盈地抱著包坐上後座,一手小心抓著梁家輝的衣服:「不用騎太快,我暈車的!」

「放心,我...車技不錯的!」梁家輝嚥了口口水,用力蹬起了車子。他其實剛才話出口就覺得有些唐突了,落泊之後見到的最多也是別人的冷嘲熱諷,江嘉年剛才的態度讓他很有些感動,這算不算相識於微末?

擺攤收入並不少,一天也能掙一千來塊,但這也抵不上社會地位的跌落帶來的壓抑,也許今天真是自己的吉日!

陽光下樑家輝有些恍惚的感覺,路過剛才那警察時點了下頭,拐過彎揚長而去。

警察看著那背影嘀咕:「擺個攤也能勾到靚女,真不愧是影帝!」

…...

半小時後,車子在和域樓前停下。

江嘉年鬆了口氣,把手從梁家輝腰上拿開。

「到了!」梁家輝一腳撐地停下車,看著眼前的大樓,回頭帶點不好意思,「騎得有點快了!」

「沒事!」江嘉年下車,一邊整著裙子一邊偷偷揉著硌得生痛的屁屁,「把車停好我們上去吧!」

「人挺多......」梁家輝看看大堂,手裡提著包往裡頭走。

江嘉年跟在他邊上。

兩人打扮一個職業一個街頭,不過氣質都很不錯。

裡頭的人不少,相互張望著,有人似乎認出梁家輝,開始低聲嘀咕。

畢竟在香江這小地方,影帝肯定算是個名人,這兒的人都關注演藝圈,大多也知道他落泊到擺攤,沒想到今天出現在這裡。

人多卻不亂,有保安在看著,有人在引導:「報演藝班的來這裡排隊,不是電梯。」

人流紛紛朝著安全通道走去,在那裡排隊,這裡牆上貼著一張大紙,上面重複了報紙廣告上的要求。

「不合條件的不要上去了!不要擠,二十個一批上去八樓。五分鐘一批!排隊啦!」

保安不停地重複,雖然有人離開,但更多的人還是在排隊。

身強力壯的保安驗著身份證數著人頭,二十個放一批,態度嚴謹認真,期間直接指著一個嘴裡叼煙的讓人滾出去,表情很是凶厲!

有人罵罵咧咧出門,更多的人卻是表情淡定,這家公司看來是演藝圈的清流。

於是不知不覺又有更多的女孩子進門來排隊,有不少甚至就是家住在太古城的中產家庭孩子。

江嘉年站在梁家輝身後:「看這樣子,管理是不錯的。」

梁家輝嗯了一聲,看看手裡的包,乾脆背上。

江嘉年拉了他一下:「去洗手間洗個臉,這個給你......」

遞給他一塊綠箭。

梁家輝也不客氣,提著包去了洗手間,出來時已經乾淨了許多,嘴裡嚼著口香糖這是為了去味,還用洗手液洗了個頭,擼了個大背,一身的香氣。

江嘉年滿意地看了看他,自己拿著手絹拭著汗。

兩人隨著人流來到八樓,很快被帶到一個不大的房間,這裡擺著十張桌子,桌上有紙筆。

牆上打著幻燈片,上面有字。

兩人找了張桌子坐好。

一個男職員拍手讓大家安靜:「大家桌上的是簡歷表讓你們填寫,再看看這上面的內容,不喜歡或是做不到的就可以直接離開了。

限時四分鐘。請把你們的身份證放在桌上,另外注意,簡歷不要填假的,對你們的考核主要是看課程表現!

你們填的時候,我會做些講解!可以開始了!」

簡歷是一張紙表格,並不複雜,就是身份信息以及從事過的職業,個人特長。

但一邊聽講解一邊看上面的文字再填簡歷,這人的腦子就沒空做假了。

眾人盯著牆,目放異彩,這裡居然可以讓每個錄取的學員天天進節目組。

在節目裡頭的表現就是學習成績,公司提供飲料和定量的食物,但不提供住宿。

梁家輝已經拿起了筆,能上節目那還有什麼說的,大家都已經開始填表了。

職業這一欄,他寫上了演員,經歷就把自己拍的片子寫上,想了想,又加上了擺攤和製作手工藝品。

「每門課程滿分是五分,公司開設五十門課程,你們能拿多少分都得看自己的本事,最終我們會選出成績好的學員,參加電影電視節目的拍攝,同時會選出前十名給相應的獎學金,最高獎金十萬元!」

江嘉年也寫得很快,她倒不是說真要跳到這公司來,只是出於好奇,另外台裡也給了任務,看看這裡在做什麼。

李家現在傍上大陸並不奇怪,但一連串的動作讓人感覺這裡面水很深。

他們一邊填,一邊有另一個職業在桌間走動,看看身份證看看人,然後再看看填的表,核對無誤之後,手裡的印章直接就蓋上。

「你們填好的學員帶上簡歷就可以去下一個房間選課。就在隔壁。當然也可以馬上離開!」

梁家輝跟著江嘉年出門,此時前台那邊已經又上來了一批人。

「好緊張的感覺!」江嘉年偷偷開口。

梁家輝也點頭,他也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公司,或許是大公司的作派,連填表都是掐秒的。

第二個房間,又是十張桌子二十個座位。

每個座位上都有一個記事本一支筆和一張課程表。

這裡又是兩個職員模樣的老師。

江嘉年拿起課程表一眼看過去,頓時頭皮一麻。

這課程表上只有課程的名字和簡介。

超級秀,在舞台上展現才藝。

中華好聲音,歌唱比賽。

蒙面歌王,蒙著臉唱歌比賽。

跑男,遊戲競技。

中華廚神,廚藝比賽。

美食達人,穿街走巷尋找美食。

男女對對碰,相親節目。

重回校園,回到學校當學生。

超級大腦,智力比賽。

挑戰千曲,記歌詞唱歌的比賽。

天黑請閉眼,辯論遊戲。

…...

「媽呀這麼多!」江嘉年看到最後的編號倒抽涼氣。

五十節課,內容涉及生活方方面面,衣食住行無所不包甚至還有

她自己就是香江電台的製作人,如何不知道做一個節目的複雜度,而這裡直接就敢開這麼多課,別說只是上課,最終做得好肯定是能上電視的。

如果說這些節目都做出來,那是何等的可怕!

李家的資源確實是可以輕易搭上香江兩大電視台,難怪這麼招人了。

「所有學員可以立刻選擇進入哪個節目課學習,你們需要做什麼由節目組分派。

每個課程滿分為五分,最低是零分,由節目組長給你們打分,好了,快點選吧,選好就出門去找教室。如果教室門上掛了滿員的牌子,你們就自己再去換一個!」

「這麼簡單的嗎?」有人問道。

職員很嚴肅地點頭:「就這麼簡單,你們不就是想上節目嗎?我們就直接開節目課給你們上,能做多好就看你們的表現了!

記住,每一個課程都要儘可能有好的表現,爭取拿到高分。還有,我強調一下,做什麼是由節目組分派的,不要挑挑揀揀!就算讓你演攝像師演個觀眾你們也必須接受!」

眾人點點頭,反正都是演,演什麼都一樣。

各人很快各自選了一門課程出門。

一個教室兩個教室下來,所有人都無比緊張,順著走道,有的就直接推門進去,有的還得再上樓。

江嘉年和梁家輝都挑了一個名叫天黑請閉眼的課程。

「在那邊,我們快過去。」

…...
Babcorn 發表於 2019-8-27 17:45
第887章 擔責

上午九點,和域大樓西樓八層,此時已經被整理佈置了出來,面積一千二百平方,二十個房間。

幾個穿著大東電報局制服的工作人員正在重新布電話線,這裡馬上要成為全世界第一家以醫療服務為主的呼叫中心。

李福兆,霍應東,李國章三人陪著李一鳴在巡視新地盤。

昨天李一鳴就沒有回去東亞那邊,只是打了幾個電話安排工作。

李福兆跟侄兒使了個眼色:「阿章你先去看看。」

李國章會意先離開,這地方對於李家的意義極其重大,對他本人也是如此,他的人生路徑就是從醫從學再從政,這個就是一個巨大的平台,還是那種底下安了巨型發動機的那種!

李福兆看看遠處幾個保鏢站在那裡守著,笑著開口:「現在初裝電話的費用倒是正常付的,以後可以讓大東電報局捐資處理費用。他們也可以抵稅。」

三人慢慢走進一個房間,這裡原來應該是誰的辦公室,現在桌椅尚在,牆上掛著一張世界地圖,另一邊還有個飛鏢盤。

三人站在當中左右看看,倒是沒擔心這裡突然冒出什麼竊聽器。

「那些律師倒像是賭昏了頭,居然今天還要玩,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霍應東低聲笑道。

李一鳴不動聲色:「完全不犯錯是很難的,他們賭性這麼重,無非是覺得成本足夠低。」

霍應東呵呵笑著:「不過他們也把犯了錯的幾個人給開了,這些人我暫時安排起來,以後這專利事務倒是很多,可以擺在我那邊用。」

李福兆皺了皺眉,他可不覺得賭局是什麼大事:「昨天晚上那些做評審的忙了一夜,今天怕是出不了結果。」

李一鳴看看他:「你是擔心什麼?」

「我在想,若是那個來了,那地方需要重建,說不定會影響我們的訂單,如果能早簽下合同,定下高額違約金,也可以反拿他們一把!」李福兆低聲說道。

霍應東聽到李福兆這話,也看向李一鳴。

李福兆這話的意思他懂,現在李家採購這數十億的物資裡頭有不少工程設備,挖機發電機,另外還有電視之類的電器。

眼前是小鬼子求著我們買,可萬一墨西哥那邊給震慘了,那不是空出一片市場?

用合同來反制這確實是個好手!

但如果說要抓緊時間簽定合同,就不能讓評審會拖節奏。

那些傢伙的任務可是準備把訂單拖黃的!

雖然評審團進門是交了錢,可幾百萬美元跟數十億數百億訂單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

李福兆昨夜想了很久,發現這裡似乎有個極大的隱患沒有考慮到。

李一鳴搖頭:「沒必要的,我們既然會做預警,那邊死不了幾個人,家裡的東西都搬了出去,也就是房子倒一片,美國人可不會讓小鬼子搶這個重建市場。隔著大洋運大件東西,哼哼,人家美國直接公路運下去了!」

兩老頭呵呵點頭。

李一鳴看看兩人:「小鬼子如果想搶美國人後院的市場,哼哼,可沒那麼簡單!」

霍應東也點點頭:「確實如此,如果要搶,那後果就更嚴重。」

李福兆想了想,微微點頭,現在問題又集中到了這地震預警計畫上頭。

如果說一切都算得準,倒是沒問題,可萬一算錯一步......雖然不能說是全盤皆輸,後果也是很可怕的。

特別是李一鳴剛才還說那些律師賭性重,現在怎麼看你的賭性才是最重的!

李福兆看著那地圖嘆了口氣:「按著昨天的說法,時間可不多了。」

說著這話看了眼李一鳴,那意思就是,方案已經給你看過了,你趕緊表態吧!有什麼錯漏你就直說好了。

霍應東也是深吸口氣,試探問道:「是不是已經知道在哪了?雖然知道是沿海,但......若是能確定,會更方便操作。」

李一鳴微微一笑,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一支飛鏢,隨手丟過去。

篤!

飛鏢紮在了地圖之上。

李福兆上前仔細看了眼,滿眼駭然回頭:「墨西哥城?」

霍應東眼角一跳,這居然是最壞的一種情況,當然也是最好的一種。

說最壞,因為這是人家的首都,人口眾多,大地震一來,必然損失慘重。

又說是最好,那也是因為如此原因,建築損失無可阻擋,但房子裡頭東西多,還有那人命救下來可是實實在在!

同樣大級別的地震,放到沙漠裡頭誰會關心?你施恩給誰?

但放到這人口數百萬的一國首都,那就完全不一樣了,回頭你說救了一百萬人,誰敢說你吹牛?

李福兆低聲開口:「何時呢?」

「機器壞了沒算出來,不過......」李一鳴活動了下脖子,看著窗外,「我看這天色,恐怕也得到晚上了。」

「今天晚上?」

「明天晚上。」李一鳴回頭笑了笑,「我是說我們這裡的時間,它們那兒嘛,應該是清晨!」

「清晨?」霍應東心中一凜,「糟糕至極啊!」

李福兆抬手看表:「這麼說來,真就只有三十多小時了......」

「是啊!」李一鳴雙手抱在胸前,笑著看向兩人,「有沒有信心啊?」

「無法取信於人,若是沒有應時而來,恐怕反而遭來極大的怨恨。」李福兆嘆了口氣,看向霍應東,「我們倒是無所謂,出來道歉就好,現在怕是那些人不願意出頭。」

霍應東也是點頭:「我們華人在海外一向給人老實本份的模樣,...一鳴,你是想看誰能擔責?」

李一鳴笑笑:「當然,我對墨西哥人也沒什麼好印象,以後跟他們打交道的都是海外華人,這種大恩,你覺得墨西哥人會送我什麼?錦旗還是獎牌?」

「沒錯,這事受益最多的其實還是海外華人。」

李福兆深吸口氣,「既然已經確定了地方,無非就是有人出來大聲疾呼,這樣的人我們還是找得到的,霍兄你說對吧?」

霍應東點頭:「這種事,我可以找洪門墨西哥分會的人,這些人原本就是玩命的,本地的資金乾脆也讓他們籌集......」

「你的錢過不去?」李福兆好奇問道。

霍應東看看兩人:「原本我是可以的,只是如果地震在這裡,股市肯定要關一段時間,我那些資金還是放在美國比較好,一鳴你覺得呢?」

「可以,美國公司在墨西哥城也有很多產業,挑一些做空就好,墨西哥那邊的資金本地來籌。」

李一鳴平靜地點點頭,「為了不拉仇恨,這些賺到的錢要用到災後重建裡頭,可能還要貼一些,他們能做到嗎?」

霍應東猶豫了下說道:「這個應該可以,曉以大義。」

「大義不夠,」李福兆提醒道,「關鍵是可以抵稅!」

霍應東點頭:「是!」

「另外還可以擴大生意別忘記說,」

李一鳴瞄了眼窗外,「我們這麼多生意,正好在那邊做起來,對了你們在美國和曰本操盤,這次如果在墨西哥那邊股市賺到的錢,打算怎麼抵?」

李福兆笑笑,示意霍應東:「我們先認捐,再建一個基金會,可以指定採購商,捐助物資,以華人的名義在當地做慈善。

人選我們挑華人,本地挑一些,從美國調一些,再看看香江有沒有人想要過去。這個霍兄很有辦法。」

霍應東也低聲說道:「我打聽過,洪門應該是有渠道。正常災後重建至少也得一年,足夠我們紮下根來了。」

李一鳴瞄了他一眼:「可以。」

轉身出門。
Babcorn 發表於 2019-8-27 17:45
第888章 舍利

三人各懷心思,沉默著走到拐角,前面就是東樓,中間有一片空區,擺著桌幾花瓶還有座椅。

兩邊有玻璃窗可透光,平時估計是供人在這裡茶歇觀看風景。

這太古城早年曾經是太古船塢,香江經濟發展之後,人多地少的格局越發顯現,於是許多人就看中了舊時的船塢地塊,畢竟這些地方臨海地平風水好,蓋樓利潤也遠比做碼頭高。

太古集團就把船塢遷走,在這五十三畝的地面上蓋起了住宅區。

目前一期完成,二期在建,三期也在規劃之中。

和域大廈其實只是在太古城的邊上,物業產權也屬於太古集團,從這裡兩邊看,都是些稍舊的商務樓。

李福兆走到窗前瞄了外頭一眼,陽光燦爛,天氣又熱,突然呵地一笑。

「太古城二期三期這些工地的廣告已經簽下來了,他們每平方給我們一百港元。」

李福兆笑著說道,小小一個免計畫,卻讓人趨之若鶩,難怪一鳴沒急著拋出工地廣告的項目,原來是用在這裡。

五千萬免計畫虛懸在半空中,大陸市場又是偌大的胃口,香江房價又要看人臉色,......

說是拿工地來做廣告,現在不但人家不收承包費,還得倒給廣告公司錢。

太古城是香江最好的樓盤,無論是從小區的地理位置,再到區內的佈局再到房型,都是一流水準。

唯一的不好就是樓盤開發分成了幾期,前面住進來的人還得天天看著工地在家邊上。

現在倒好,有人說有工地美化方案,自然就是一拍即合。

至於後面利用工地來做廣告,這也是在合同裡頭寫明了收入屬於承包方,但如果是太古介紹來的廣告,他們可以有相應的提成,這合同倒是簽得兩相情願。

「一百塊也不算多。」霍應東不動聲色地說道,「工地美化,他們樓價自然也可以提,都不吃虧。」

這個項目,他也有出力,香江所有地產項目,無不得用到他的沙子,但太古,卻是沒用他開口,李家一提他們就同意了。

李福兆嘆了口氣:「也不能說少,只能說開了個好頭,畢竟他們規劃裡頭那些樓,樓面至少有二十萬平方,這也二千萬了。能把工費抵掉,廣告費看看能賺多少。」

「這些事你們自己去做吧,具體怎麼做方案,回頭東西出來你們就知道了。」

「發明?」李福兆興致盎然問道。

李一鳴淡淡嗯了一聲:「那一批機器先拿過來組網,今天我要做些影像處理。」

「在這裡做?」

「對,正好同層。」李一鳴停下腳步,看著某個房間,「這一間,先擺上。」

「好!」

前面房間裡頭,李國章跟助手交待了幾句話匆匆走過來,手裡抱著一疊文件,上面還放著一個連著小麥克的耳機,這是傳呼台的基本設備。

「傳呼中心這一層應該是夠了,」李國章打量著這裡,眼中冒著興奮的火苗。

李一鳴伸手:「這是什麼資料?」

「吩咐他們拿過來我們科室的一些病例,按著那份表格連夜整理的。」李國章說道。

李一鳴拿起文件,邊走邊翻,走進一個空房間。

李國章看看自己的小叔和邊上的霍應東:「我們原本也有把病人病例整理的習慣,這些不光是瑪麗醫院的。」

李福兆瞄了一眼門口,剛才李一鳴拿過去那文件量可不少,厚厚的一疊,又聽到李國章這麼說,頓時心裡頭有些不快。

這事他沒有交待好,偏偏這侄子倒是手腳麻利,可現在這麼多重要的事,一鳴怎麼還能費神去想那些......什麼病例......

李國章哪知道自己小叔在想什麼,仍然表情興奮地打量著四周。

他一早就趕了過來,為的就是跟李一鳴見這一面,原本只想聊一些實驗方面的事,沒料想,居然還有這麼一個大驚喜擺在這兒。

醫療服務通過收費熱線來實現,這在世界上也是頭一次,更不用說李一鳴還打算把醫學統計也囊括進去,這就更了不起了。

李國章自己是專科醫生,外科手術做過不知道多少台,但你要說他是不是就真那麼熱愛手術台到了巴不得人人得病,那肯定不是。

畢竟無論什麼時候,都是病人多醫生少,好的醫生更少。

治病救人是很有成就感,但血淋淋地剖腹切肝這種事難道真會是愛好?

不得已罷了!

天天上手術,他死得說不定比病人還早!

治未病,這才是醫者的最高境界。

李福兆努努嘴,三人跟著進門。

就看到李一鳴站在一張桌前,資料已經全數擺開在桌上。

李國章好奇上前:「是看出什麼了?」

「一鳴,這事不著急,安排下去辦,......」李福兆輕聲開口。

李一鳴點點頭:「確實不著急,.....」

隨手指著一疊:「這些是膽管結石手術的,你們有沒有把結石做成分分析?」

「這個倒是有的,不過結論也不是確定。」

「同一個病症也有幾種病因,產生結石基本都跟食物有關。」

「是,一般都是這樣。」

「到你手上的這些應該都是比較有錢的,這些人......可能是吃高脂高蛋白太多。」李一鳴翻了一下又指了另一疊,「這幾個老和尚,平時大概不會經常吃肉吧?」

李國章愣了下,拿起那疊病歷:「這......」

霍應東湊上前去看。

李國章最上面的那個病歷確實是個和尚,年紀也過了六十,開刀兩次,間隔兩年。

取出結石數十顆。

「不是舍利吧?」李一鳴笑著問道。

李國章失笑:「當然不是,舍利和結石我還是分得清的。」

李一鳴呵呵:「倒也未必呢!你知道為什麼和尚火化後能出舍利子嗎?」

李國章使勁咬著牙不讓自己笑出聲,表情有些扭曲。

李福兆頓時蛋疼,怎麼還管起了和尚的事,對佛家來說,舍利子可是很神聖的,你現在說這特麼是結石,這傳出去又是一場大風波啊!

三人暗暗換了個眼色,也沒敢表態。

李一鳴看看窗外:「如果不是說他們私下天天偷吃大雞腿紅燒肉,那就是有另一種可能了!」

「什麼可能?」

「長期吃高澱粉食物也會產生膽管結石。」李一鳴淡聲說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9-8-27 17:45
第889章 高端雜誌

李國章一驚,接著沉吟,緩緩點頭:「倒不是沒有可能。」

「猜是猜不出來的,只是個推測......」

李國章輕輕嘖了一聲:「若是知道哪些食物有問題,已經很好了......」

李一鳴看看李國章:「總之這裡建起來之後,第一步就是先從老病人開始,特別是那些老病號,就是反覆得病的這種,他們多長時間做一次手術,弄出來的結石大小,這些都是可以推斷出來病因的。」

李國章興奮點頭,只覺得眼前彷彿無數論文和獎章在飄蕩。

「那這人手需要保證!」霍應東接口。

「畢竟學生也還要在學校上課,可以採用輪班制。」李國章中肯地說道,「中大和港大學生也夠用,我還可以讓......」

「學生就可以了。」李一鳴淡聲說道,「醫生還是在醫院看病,不過這裡的數據可以跟醫院分享,這個可以免費。」

「這是應該的。」李國章點頭,看看空空的房間,頓了一下,笑道,「我相信這裡出來的資料對於疾病判斷很有幫助,香江各界也會大力支持,畢竟病不分人啊!」

李福兆和霍應東同時點頭。

李一鳴看看他:「這裡可以做病歷管理,另外你們搞點學術研究也需要數據。」

「是的,我們其實也經常要總結點東西發到...柳葉刀這類雜誌上......」

「不用發去那裡。我們自己弄一本雜誌。」李一鳴說道。

李國章愣了一下,低聲開口:「自己做一個不是不行,就是影響力不夠。」

「會有成果的,而且都是很重要的成果。」李一鳴笑了笑,看看他,「別人沒我們這種條件也沒有這種魄力。」

李國章苦笑看看邊上:「雖然我覺得以後這裡會很不錯,可短時間做個專業雜誌真的......內容方面怕是......不太夠......」

「幽門螺旋桿菌是胃癌重要的致病因,你知道吧?」

「只有一篇啊......」李國章唉了一聲,看看李一鳴,心想你那個舍利子是結石的話是真不方便擺上去,「當然我知道後續研究可以展開許多,但專刊的話......撐不起來有點。」

後面李福兆和霍應東都已經離得很近,仔細在聽,互視一眼:哦,果然又要搞大!國際的!

「知道愛滋病嗎?」李一鳴突然問道。

「什麼?」李國章有些茫然。

李一鳴看看他:「AIDS,獲得性免疫缺乏症,你不知道?」

「哦哦,這個知道,誒誒滋......」李國章點點頭,看看李一鳴也不打算糾正他的發音,只是好奇問道,「這病剛出來不久,內地也在研究?」

李一鳴看看幾人:「這病發現有幾年了,現在已經進入了快速爆發期,是絕症。現在傳播途徑很可怕,各種體液傳染,你們外科醫生也是高風險......」

李國章皺起眉頭,看著李一鳴:「我知道這個病是病毒引起的,現在是變異了?」

李一鳴笑了笑:「聰明,這病毒在體內會變異,所以難治。」

李福兆看著李一鳴:「一鳴,你有辦法吧?」

李一鳴抱肩看著三人:「我就算是有辦法也不會這麼容易給人。」

「為什麼?」李國章脫口問道。

「想想為什麼資本主義國家會有這種病?」李一鳴嘴角輕輕一挑,「大陸就沒有吧?」

李國章想了想,嘆了口氣:「從我的角度來說,病人就是病人,這個還是不一樣的。」

李一鳴點點頭:「你說得也對,這裡頭可能還有些比較冤的,輸血傳染的,做手術傳染還有母嬰傳染。但總歸是社會問題,輸血衛生就不用考慮了嗎?血站還有組織賣血的,你這邊做手術病人嘩啦啦地失血,那邊就得不斷地弄血進來,......」

李國章嘆了口氣:「李生你提的那個自體輸血......」

李一鳴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確實也不夠,自體輸血也只是減少用量,肯定還得有外部血源......」李國章長長呼了口氣,有些苦惱。

「一鳴是說,他一方面有辦法,一方面還想用這個病來整治下社會風氣!」李福兆笑著開口,「對吧一鳴?」

李一鳴嗯了一聲:「這個病根治現在技術達不到,不過可以用雞尾酒療法來延長生命,拖著吧!日常受罪!」

李福兆和霍應東相視無語:雞尾酒可以治?

李國章更是莫名其妙:「酒殺病毒?」

李一鳴搖頭:「不是,是個比方,剛才你不是說病毒變異嗎?說中了,這病毒到了體內會產生些結構變化,所以不能用一種藥來治,必須是幾種藥同時下手。」

「什麼藥?」李國章急急開口。

李一鳴嗤地一笑:「那就研究啊,我現在又沒有,我就是先給個思路。這就可以發到雜誌上了吧?

我跟你說,每一期不要太多內容,幾個大的就可以了,然後科普介紹來一點,怎麼可能怕沒內容。對了,這雜誌也得跟我那些筆記書一樣,空的地方多一些,讓人做筆記用。」

「筆記書......」李國章恍然回頭。

「中英文。」李福兆補充了一句。

李一鳴點頭:「雜誌的收益直接劃到一個基金裡頭專門用於健康研究。」

李福兆三人愣了一下,雖然這是好事,但這麼專業的雜誌怕是賣不了多少錢,就算是筆記書也是如此。

李一鳴雖然說是科普,但再科普又能科到哪去?

不過既然說了,那就做了再說,反正到時肯定有人樂捐。

走了兩步,李一鳴回頭看看李國章:「我猜這種病毒源頭在非洲,來自於猿猴類,比如大猩猩。」

「啊?!」李國章一臉驚愕,「猜......」

李一鳴點了點頭:「是啊,莫名來的病,通常都是從動物那邊過來的,野生動物外來物種,奇怪的傳染途徑,很合理不是嗎?」

「不是,李生,這我知道,可為什麼是非洲的猩猩?」

李一鳴嘆了口氣:「是大猩猩,當然這個跟進化就有關係了,免疫系統為什麼會被破壞呢?大猩猩跟人基因是很接近的,非洲那邊好像把這種當食物,你問我為什麼,我就只能說這麼多,猴子有種很壞的生活習慣......」

「什麼習慣?」

李一鳴小嘴動了動,有些為難的樣子:「不良性...的行為你去瞭解一下,我不想多說。」

李國章茫然:「不良性...的行為,惡性的行為...打鬧?」

李一鳴看著他,兩眼眨了眨:「你斷句有問題啊?」

李國章想了想,突然苦笑,明白了:「可動物原本就是......」

「公的和公的也正常?」李一鳴反問他。

李國章眼皮一陣亂跳,吃驚開口:「公對公?」

李一鳴淡嗯一聲:「然後應該是那邊獻血的安全措施不太好,再然後就是有人去了美國......」

李國章糾結不已:「可這能發?這猜想我們可是專業的,弄出來別人以為這是八卦......」

「為什麼不行,發了自然會有人去研究是不是,反正那邊黑人肯定好多得這種病的,世衛組織在那邊都有機構,我們就不浪費錢了!」

李國章苦笑看看邊上兩個長輩:「只是猜想的話,我們這個......怕是惹出不少爭議,畢竟這種病直接認定到黑人的話...恐怕會......」

「可以用春秋筆法!」李福兆淡聲提醒。

「所以很多病都是作出來的,對了,這個高端雜誌叫人與社會。」李一鳴淡淡說了句,繼續往前走。
Babcorn 發表於 2019-8-27 17:45
第890章 世界中心

    「自然、科學、醫學、藥物、...人家都是單個詞,我們這個......」李國章低聲嘀咕著看了下自己的小叔。

  李福兆眉頭一挑,李一鳴這意思太清楚不過了,高端的媒體名字確實很重要,一個名字就足以說明它的目標受眾。

  雖然說名字應該簡約一些,但雜誌給人看的,又不是叫人與社會主義,......

  這有什麼好猶豫的?傻啊!

  於是馬上一個眼神砸過,嘴裡表態:「這是個好名字!」

  「人與社會,這就可以包羅萬象,說起來,我們這裡也不光是治病,還有養生,阿章你也不要太陷到專業裡了。」霍應東也頷首。

  人與社會,......

  顯然只要是這人類社會裡頭的事它都可以說兩句玄乎的。

  事事都可以插手這正是高端雜誌的強勢特點。

  反正如果把這一堆雜誌擺到面前,李福兆和自己肯定是先挑《人與社會》看,而不會去抱著什麼自然、科學、醫學、藥物之類的研究,至於《柳葉刀》,那是外科醫生的經典,能賣幾本?

  李國章無奈點頭,他當然不會陷到專業裡,不然今天就不會在這而是去手術台了。

  「香江這裡要搞成世界醫學中心。」李一鳴走到窗口往外看了眼,「先把這個當成目標吧!」

  李福兆一愣:「世界醫學中心,一鳴你要放在香江?」

  你內地來的你不打算放在內地?

  李一鳴回頭笑笑:「放在香江不好嗎?」

  霍應東失笑:「當然好,阿兆是覺得......」

  「覺得應該在內地對嗎?」李一鳴搖搖頭,「內地不方便這些人來人往。」

  三人無語,原來你是不想內地接待那麼多病人......可我們也不想啊,各種疑難雜症奇形怪狀的病人都來香江,讓人一想就遍體寒毛。

  李一鳴看看三人:「成為世界醫學中心的好處你們知道吧?」

  這個三人自然明白。

  李福兆和霍應東不約而同瞄了眼李國章,哼,好處最大的是他。

  誰沒有個大病小病,香江若是成為了醫學中心,也不可能誰都來這裡治病,肯定還是那些非富即貴的人願意遠道而來解決病痛。

  這些人過來增加的消費就不說了,對於這中心裡頭的醫生身份加成也是不得了的。

  一個醫生之所以能在社會中佔據上流地位,受人尊敬,正是因為能解決人的病痛。

  小病也就算了,肝是人體的重要器官,外科裡頭頂端領域,只要出問題,有錢人必然是全世界找好醫生。

  就好像李國章,他現在就是名醫,但只是香江本地的名醫,香江名流會找他治病,港督也會讓他摸摸肝區,可英國女王如果得了肝硬化,絕對不會找他來切肝子,......因為名氣不夠!

  但如果他在這醫學中心裡頭,那可能全世界名流的肝他都有機會上手一遍......同樣治好一個就是全家感謝,給小老百姓治跟給名流巨富治那結果能一樣?

  李國章沉思中......女王的硬化肝子,總統的膽管結石......

  李一鳴看看他:「有沒有信心?」

  李國章糾結了一下,這叫他如何回答,他連在肝膽外科裡頭做到世界第一的信心都沒有......

  雖然這個醫學中心是很有前景,但光憑著李一鳴幾個猜測,怎麼可能堆得起世界醫學中心的名頭。

  他自己一個人肯定是撐不起來的。

  可看著李一鳴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又說不出沒信心的話,想到李一鳴之前丟過去給他瞭解的那些概念,如果那些都能實現,至少在外科領域......瞬間心中一熱:

  「我肯定會盡力而為,如果能做出重大成果,我是說連續做出......」

  李一鳴淡聲打斷:「會有的!另外我們還要搞個獎項,獎金比諾貝爾獎要高。」

  李國章稍有遲疑:「李生你是想把這個獎項也做到......」

  「沒錯,這也是一種影響力,不就是那點錢,何必讓全世界人都被牽著鼻子走。」

  李福兆和霍應東相視一眼:「這倒是沒問題,他們那也就是區區一百萬瑞典克朗......」

  「我可以出!」霍應東接得很快。

  「霍兄,這得看一鳴的意思啊!」李福兆呵呵,這有什麼好搶的,關鍵是李一鳴不可能讓某個人出這個錢博名聲,這可是用來懟諾貝爾獎的......哪裡是光有錢就行......森破啊!

  「可這不是光有獎金就行的,咳,我是說,諾獎畢竟辦了一百八十五年,影響力已經深入人心,我們倉促辦的這個......」

  李國章這回是真沒信心了,他對李一鳴的認識可沒有李福兆和霍應東那麼深刻。

  李福兆以目止言,笑著看向李一鳴:「一鳴,你說我們聽。」

  李一鳴笑笑:「這個獎辦了一百八十年了,時間也夠久了,可世界上的問題還是這麼多為什麼呢?」

  「......」李國章心中糾結臉帶尷尬。

  這邊李福兆卻是面帶笑意,滿心期待,果然是要先砸盤再收拾,他雖然不是搞科研的,但也很清楚這諾獎的威力絕對不是在於獎金,而真正是精英學界的風向標。

  可以這麼說,拿到諾獎的提名就相當於被加上了一個「人類精英」的光環,如果再能得到,這光環就得變成聖徒腦後的光圈了,......

  一百八十年,深入人心擁有巨大影響力的獎項,一鳴你打算如何砸呢?

  看著三人,李一鳴挑挑小眉頭:「說明它沒起到作用!沒做好對吧?」

  「它哪沒做好?」李國章不解問道。

  李一鳴輕聲嗤笑:「世界問題這麼多,一百八十年沒起到作用不就是因為沒做好嗎?」

  這邏輯...詭辯啊!李國章無語,感覺李一鳴有些強辭奪理,小心問道:「它這個...具體哪些有問題?」

  「特斯拉拿到過諾獎嗎?」

  「特斯拉?」李國章愣了下,他倒是知道特斯拉這個人,印象不深,貌似,「是交流電的那個?」

  「嗯,他拿過諾獎嗎?」

  李國章拍拍頭想了想:「如果是交流電這成就,按著諾獎的標準應該得有吧?」

  「你確定?」李一鳴反問。

  李國章猶豫了下,這個他還真不知道......幾十年前的往事了......

  「他沒拿,諾獎倒是頒給他和愛迪生,兩人都不去拿,你不是學物理的你不清楚,你說為什麼這二位都不去領獎呢?」

  「這......」李國章腦子裡頭靈光一閃,「因為他們看不上?」

  「他倆關係差得很,愛迪生天天打壓特斯拉,一同領獎呵呵.....都沒興趣的。」

  「可畢竟真正不領獎的應該是少數,......」李國章覺得李一鳴這想法有失偏頗。

  李一鳴微微一笑打斷他:「雖然是一年一頒,但一個獎最多三人拿,又因為一共就那幾個獎項,所以算起來也就是那麼幾個人可以得獎,對普通老百姓來說也沒什麼意義,比拿錢買樂透中獎概率還低。」

  「少數科學家才有機會得獎,可這些人又真的在意那錢嗎?你要是說給人類做出貢獻這種事,那是由這幾十個人來認定的?憑什麼呢?」

  「而且頒獎好像也不是弄得很公平,人情關係私下交易我不知道有沒有,聽說都得保密五十年死人也拿不到獎......完全看不出來哪有公正公開公平,我覺得廣大人民群眾對這些早有不滿了!」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8-27 19:0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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