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酬豐厚，免費飛遍全世界！在空中執行神秘工作⋯

隨著行動網路的普及，現今世界已經很少有職業不為人知，就算有，可能也很快會有人拍個影片介紹一番。於是剩下的，就只有那些需要遵守嚴格保密條例的職業了。例如美國在60年代設立的職位，「Air Marshal」，空警。


（正接受訓練的空警）

顧名思義，空警主要在天上活動，照顧飛機內的安全，但他們打扮得跟普通乘客別無二致，除非機上有人鬧事，否則你永遠都不會知道坐你旁邊那個人是不是秘密空警….這嚴格的保密條例來自空警的歷史。六、七十年代時，美國客機常遭到劫持，最頻繁的要數1961年，5月1號~8月3號這短短三個月時間內，遭劫的客機竟達到四架之多….時任總統甘迺迪痛定思痛，決定成立空警部門。


（甘迺迪）

由於劫機這種事往往跟恐怖主義連結在一起，此時的空警多少帶著點「隨時準備犧牲的秘密特工」的色彩，具體人數、名單全部保密，只有少數高層才有資格查看。直到2001年，舉世矚目的911事件發生，美國對待恐怖主義的態度變得堅決無比，直接成立國土安全部這一實權部門，空警也跟著被轉進該部，此時老空警的檔案被一一解封，人們才震驚地發現，原來現役空警只有33位…

這哪夠用？當時的美國大手一揮，決定擴招。到今年，空警的規模已經來到「數千」，具體數字仍然屬於國家機密。這次《華盛頓郵報》跟空警部門在大西洋城的訓練基地合作，向世人掀開這份神祕工作的一角。


（訓練基地的管理員和教練）

上圖最中間這位是麥可拉弗蘭斯（Michael LaFrance），放到電影裡，這副光頭、灰白鬍子、滿身刺青的形象足以充當黑幫打手，但現實中，他是該訓練基地的主管空警。據拉弗蘭斯透露，空警會全副武裝，臥底在飛機、火車和渡輪上，後兩者都還好，飛機壓力最大，畢竟那是個「塞滿陌生人的高空鐵罐頭」。為此，訓練基地裡添置了假飛機和假機艙：


（假飛機）


（假機艙）

空警會在這些設施裡學習觀察技術、槍法、法律、調查、體能、緊急包紮、飛機戰術、主動威脅等等，簡直無物不包。聽起來就已經很困難，但實際上想吃這份苦，也是有很高的門檻的。申請者必須是21~36歲的美國公民，需要學士學位或三年相關工作經驗。藥物測試、犯罪信用背景都要乾淨。這些一一都通過了，還要進行面試，做一系列心理、身體評估、測謊儀測試、體能評估…據拉弗朗斯透露，即便如此，想來的人還是特別多，然而他們基本上只招那些曾經在軍隊、執法部門或政府工作過的人…


（拉弗蘭斯正在教怎麼使用飛機滑梯）

然而等申請人通過重重艱難險阻，進來之後也未必滿意，因為要學的東西特別多，教練們採用了一些……極端做法。新生在畢業前必須穿著特定的深色西裝，可以從外套看出他們的訓練到哪個階段。此外，每個班級還都配有一桿小旗，如果班上的某個人犯錯了，例如遲到，教官就會用橡皮筋把旗子綁上，作為某種「恥辱的象徵」 …接下來一周，這整個班級都要「帶著恥辱」訓練。


（訓練基地內部）

拉弗蘭斯這些教官認為，此舉傳達了一個訊息：「一旦你成為空警，你就是團隊的一員，如果隊友搞砸，你們整個團隊就全砸了。」但在外界看來，這就很有搞虐待、PUA的意思了。在2016~2018財年，空警部門的員工向TSA民權部門發起230起歧視投訴，包括各種酗酒、濫用槍支、工作引起的健康問題…….促使國會發起調查。


（政府報告當中提到的230起投訴）

《華盛頓郵報》也聯絡空警部門尋求評論，但對方根本沒回。可能在他們眼裡，這種方式是必要的？這一點從他們的訓練要求也能看出來──他們對槍法的要求在美國所有執法機構內是最高的。事實上，這裡畢業的學員，隨便一個拿出來都足夠給其他執法機構當槍械教練。想想也是，萬一在高空遇到恐怖分子，他們能依靠的也就是手上的槍，不准不行…


（教練正在射擊場示範）

不過，大多時候他們的槍法沒什麼用武之地，他們更多還是在處理機上酗酒、鬧事的乘客，此時最大的挑戰竟然是給人在狹窄的飛機過道內戴手銬……一位教練甚至表示：「在過道裡戴手銬非常困難，這是我們要討論的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訓練用的模擬手銬）

將眾多競爭者比下去後，訓練的重點之一竟然落到「怎麼銬手銬」上，感覺還有點滑稽……

話說回來，經歷這些困難的訓練也不是沒有回報的。以薪資來說，空警的起薪就是每年6萬美元（約新台幣187萬）.作為對比，美國同儕的年薪大約在3.8萬美元（20~24歲）和5.3萬美元（25~34歲）之間，反正都沒有空警高…


（年齡層劃分的美國平均工資）

此外，空警的直屬部門其實是美國運輸局，算是交通部門。身為員工，他們可以免費搭乘所有美國航空公司的航班，就算飛機不是在美國起飛也一樣。

更別提他們每天的工作就是在世界各地飛來飛去，有位叫博阿滕（Regina W. Boateng）的空警甚至表示，她當初就是衝著能滿世界飛才應聘的這份工作：「我當時只聽到他（招募她的人）說'飛遍世界'，其他聲音全被我自動隱藏，當時我就想，'趕緊給我報名吧'。」


（博阿滕）

在飛機上，他們可以看電影、閱讀、小睡和吃飯，就跟一般乘客一樣，唯一的禁令就是不准喝酒。他們永遠不單獨行動，而是以小隊形式出行，至於小隊有幾個人…​​保密。有時他們會告訴空服員自己的真實身份，有時則不會，總之暴露與否全憑他們自己決斷。

萬一有人問起來他們要去哪，最好的一句話就是「我去參加葬禮」，這樣就可以堵上絕大部分人的嘴…就算飛機上真的有人鬧事，他們也可以「先斬後奏」，將人控制住而不必暴露自己的身份。普通的警察可能需要報自己的警號之類的，他們不用…


（正在練習制服歹徒的學員）

反過來說，這些好處不是沒有代價：他們不能透露任何自己的飛行故事，沒有名字、沒有IG動態、沒有吹牛的權利，無法證明自己真的飛遍全世界。事實上，《郵報》這次甚至沒有拍到任何學員的正臉，只有少數教官得以出鏡，大概是因為他們不用在飛機一線上執勤。


（郵報特意將所有人的臉都截掉了）

記者曾問過拉弗蘭斯，他到底都去過哪，他回答：「我只能說我無處不在，整個歐洲，遍布亞洲，全世界。沒有具體細節了。」

接著記者試圖旁敲側擊，問​​博阿滕能不能分享下自己有多少本護照，她也很警戒：「不能，女士。」好吧，看來免費飛來飛去的代價，就是得憋著不說，任何光鮮亮麗，背後都有它的代價！

想要也要有本事才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