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傳奇] 金來如山倒 作者:糖之初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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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09-7-14 13:00

正文摘要:

本帖最後由 fongyuen 於 2009-7-15 16:48 編輯         咳咳咳……      機主名言——若見金子,瘋狂撲之;若見主人,奮勇撲之。      我來自山寨,我來自魔教,我來自紅樓,我來自……我是魅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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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gyuen 發表於 2009-7-15 16:47
第七六章 第二次生命(完結篇)

  【正文完結倒計時1:大結局啊大結局!感謝一路支持金來的姐釀們!】
  ……
  我的生命還有十天,我本來幻想著我死後,幾個愛我的男人為我難過的種種情景,可是現在,我發現我的想法有點多餘。
  事實就是,我大概有命看著他們一個個死在我的前面,這個,弄個幾人的大殉葬的可能性比較大。
  以千面,真是感謝你啊!沒有你挖個這麼大的坑想困住我的幾個男人,我哪裡知道掉進坑裡的死也可以千變萬化!
  「錢錢,他們都中了我的毒藥,沒有多餘的力氣逃生,你想要給他們土葬,水葬還是火葬?」
  「……」
  「土葬就是直接活埋了……」
  「……」
  「水葬就是放些水進這個大坑裡,看著他們活活淹死在水裡……」
  「……」
  「火葬最簡單,直接點燃一堆木枝扔下去……」
  「……」
  我不說話,看著被五花大綁的幾個男人即將面臨被推進坑裡的命運,選擇自己一個人直接俯身跳下那個大坑,仰著脖子對以千面大聲說道:「無論你用任何方法,動手吧,只要我死了,我身上散出的桃花斬自然會引起微瀾朝言的注意,至於他來不來,就不是我所能左右的了!」
  「錢錢,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我很認真,認真地只求一死,以千面,我殺不了你,你就給我個痛快吧!」
  「錢錢,你總是讓我意外!」
  「以千面,我知道你是不殺孩子的,所以,請放過兩個孩子!」
  「我沒准許你現在就死!」
  以千面似乎被我激怒了,他大概以為我會求他,但是我也知道,他肯定會生生地讓我看到絕望,所以我不求。
  「我找不到微瀾朝言!除了死,我想不到還有什麼方法可以不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在我面前!」
  我理直氣壯地說著。
  「姐……不要……」
  銀諾虛弱地躺在地上,側著身子看著我,吃力地說出幾個字。
  「錢錢,對不起,我不該帶著金兒離開你,但是請你不要用死來報復我好不好?」
  罹咬著牙試圖掙脫,可惜看起來也是有心無力。他的鎖骨上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疤痕順著領口顯露出來,我從未見過的傷痕張牙舞爪地闖入我的視線,我楞了一下,隨後不得不搖著頭苦笑……吃過的苦,挨過的痛,罹到底又承受和隱瞞了我多少?
  我終究還是錯過了罹,當初我需要他時希望他不顧一切地留在我身邊,那曾經他需要我的時候,我又在何方?
  愛,是該平等的。
  「錢錢,我愛你!」
  弘漠第一個將愛的誓言說得如此冰冷的男人,他的聲音沒有絲毫溫度。
  弘漠出乎意料地沒有反對我求死,他第一次對著我,伸出雙手做出那個「我愛你」的手語,雖然他的手腕被捆綁著影響了他做的動作,但是這一刻,我覺得他手指的每一個細微的顫動都是那樣蠱惑人心的迷人。
  愛,即使冰冷亦可以溫暖人心。
  「錢錢……不寂寞……流蘇會陪著你!」
  夜流蘇朝著我微微一笑,那一瞬,天地間多了一絲溫暖的寒意,我抬起頭,竟發現初春的天空飛飛揚下起了雪絲。
  雪絲一點點變大,變成了雪片,藍色的雪片紛紛揚從白茫茫的天空中下落,如魂有著雙翼的藍色蝴蝶,翩翩起舞,在夜流蘇的週身環繞……
  愛,是不是奇跡?每個人眼底心中都有自己的答案。
  我仰面看著天空,我除了微笑,真的無法說出一個字,那些有關珍重自己的話,我不說,他們也知道,我說了,他們也不會減少一丁點的痛苦。
  我相信時間會抹去一切,那些有關我愛過和愛過我的故事,總是要標上一個句話或者是省略號。
  我將自己的心跳一點點的放緩,好讓全身的桃花斬一點點的散去,我騙了以千面,我沒有真的讓桃花斬物歸原主,而是用意念指引那些桃花斬去它該去的地方……
  子末,錢錢走了,教授會把我垃圾回收嗎?我的身體不屬於這個時空,一向環保的教授多半給我設瞞了一些程序吧,當我成了沒了用的屍伐,我會回到初始點。
  這世界,我彷彿從未來過。
  ……
  我當著所有人的面自殺了,我要死不死已經很久很久,這下總算是安生了。
  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教授沒有細緻地告訴我,我也不想清楚地知道。
  我只知道——
  香子末醒了;
  十日後,微瀾朝言來了,又走了,他沒有帶走桃花斬,他身體裡的兩個靈魂,一個靈魂在知道我死的那一刻也消失了;
  以千面有了他想要的一切,他統一了江湖,卻抵不過罹城的炫帝的一句話,後來他發了瘋,再後來他人間蒸發了;
  炫說,他愛的,他永遠留不住,他留住的,他永遠不愛。
  我死了,整整十年。
  沒有人知道我的墳上埋葬的屍體早就回到了我本來的時空。
  我穿著寬鬆的白色襯衫,赤著腳,隨手綰了個簡單的發,跪坐在一個透明的菱形玻璃罩裡。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很多穿著白大褂的人在我四周走來走去忙忙碌碌,有時候,我會麻木地盯著魂樣穿著白大褂的教授為我注射一些奇怪的液體,有紅色的,白色的,藍色的,金色的……直到我意識模糊;
  醒來後,教授會笑著看著我,然後從我的手腕上抽出一些紅色的液伐,我奇怪地盯著手腕上的那些細細密密的小針孔,不知道教授要做什麼,我不能說話,只能發出「mo,mo,mo,mo……」的聲音;
  我失去了記憶,意識裡一片空白,像是初生的嬰孩,教授說,我會一點點成長……
  漸漸地,教授把我領出了玻璃罩,帶著我走進一個大房間,是一個四面都是屏幕的地方,我不斷地轉身,不斷地凝望著超大屏幕裡顯現出來的影像,我看到了很多張面孔,教授說這都是我記憶庫裡的信息;
  教授說:「錢錢,你很快就是一個真正的人!你是最偉大的孩子,獨一無二的孩子!」
  「mo,mo,mo,mo……」
  我揉了揉眼睛,麻木地看著屏幕裡的每一個影像,那一張張微笑和心痛的面容一遍遍反覆。
  教授說:「記憶不該是儲存的,也不是灌胔的,而是伐會彙集而成的。」
  「mo?mo?mo?mo……」
  一年又一年,我對那些影像和片段早就爛熟於心,可是,我沒有任何情緒。
  十年滿了。
  教授說:「錢錢,我的女兒,我終於有能力給予你心跳!你自願放棄的心跳,我給你再一次復甦的機會,如果成功,我就放你回去你該去的地方,如果失敗,我會親手毀滅你!」
  「mo,mo,mo,mo……」
  我點了點頭,順從地躺在白色的床上,緩緩地閉上眼睛……
  透明的玻璃罩,各種顏色的液伐,白色的雪,一張張圖片般的記憶散落在我的腦海裡,在我閉上眼睛的一刻,一張張俊美的面容,交疊在一切,最終被打碎……
  ……
  麻雀山上,日暮時分。
  一個清俊的少年在霸氣地舞劍,劍氣飛花,白色的衣角在風中翻飛。
  不遠處,一個女孩安靜地抱著懷裡的小黑貓,甜甜地笑著看著那少年,看到激動處,就拍手叫好。
  「金兒,小金子,回去吃飯了!」
  說話的中年男子,銀白色的長髮高高束起,遮了半面的劉海,獨顯的一隻眼睛劃過一絲玩味的痞氣。
  「香子末,我不許你再叫我小金子!」
  「哎呀,要成大俠了就不許人家叫小名,真是個小氣的大俠!」
  「哥,你不要這樣對乾爹說話,你爹聽到又要打你了!」
  「哼……」
  「金兒,去叫你流蘇爹爹回來吃飯!」
  「哦,我馬上就去,流蘇爹爹肯定又一個人看日落去了!」
  夜晚,一家人坐在草地上談天說地。
  金兒:「爹,我想娘了!」
  罹殿:「傻孩子,你娘一直就在你身邊,她沒有離開我們!」
  香子末:「那個女人,肯定會回來的,我一直相信!」
  夜流蘇:「嗯,等她回來,我要她給我生個小流蘇!」
  小金子:「受不了你們,你們好歹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怎麼一提到我娘就變得跟小孩子一樣!」
  弘漠:「小金子,注意點!」
  小金子:「就是嘛,你們幾個年紀加起來都上百歲了,還那麼幼稚!」
  金兒:「哥!」
  夜流蘇:「流星!」
  金兒:「啊!許願!」
  小金子:「什麼東西?這顆星怎麼看起來衝向我們這邊?」
  金兒:「啊!」
  罹殿:「小心!」
  小金子:「是一顆金球!」
  弘漠:「是她!她回來了!」
  眾人異口魂聲:「不是吧?」
  弘漠無比堅定,雙眼散發出智慧的光芒:「絕對沒錯!」
  香子末:「大家快躲,跟我一個輩分的男人,誰沒被金球砸死就做錢錢的夫君!」
  罹殿:「砸不砸中,我和夜流蘇都不參與結果,錢錢本來就是我們的妻子!」
  銀諾剛剛擺脫一群麻雀山下的愛慕者趕回來吃剩飯,看見眾人四處逃竄,無比驚奇中。
  無比震撼的,那顆金球,直中銀諾的腳跟前,冒起一陣金色的煙。
  卡嚓,從金球的表面凸出一塊,然後慢慢移動,變成一個門,門打開,一隻白嫩的手握著門把手,一雙腳緩緩邁出……
  心,在跳動的一刻,將那些零碎的記憶拼湊出來,我笑著踏上我熟悉的世界。
  「親愛的們,錢錢我回來啦!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哦,我可以生寶寶啦!我終於是一個人了,還是一個美人哦!」
  那晚,整個麻雀山雞飛狗跳!
  微瀾朝言,我欠你的一份情,一定會讓我的孩子們償還!
  ……
  (《金來》已完結,喜歡糖的姐妹們請繼續支持已經開的新文《醜妖多做怪》,收成很好就不v!酌情考慮!)
fongyuen 發表於 2009-7-15 16:45
第七五章 我愛的你們

  【正文完結倒計時2:我大罵著,並且踹了以千面一腳,叫你扮女人,是女人我也打!】
  ……
  我睜開眼睛,一張張熟悉的面容映入我的眼簾……
  「我的男寵大人,你是不是整容失敗了?怎麼變醜了?呵呵……」
  「錢錢!你終於醒了!」
  「哎,丟不下你們,想再看看你們,所以就睜開眼睛咯!」
  罹殿,他喜極而泣般地將我玫入懷中,還是那令人懷念的伐香,我嗅了嗅,用小臉蹭著他的衣襟,恨不得把他整個人吸進鼻子裡去。人生要是可以回頭多好啊,我彷彿又回到了和罹成親的那一天,他背著我走過溪流,他被我蒙著眼睛,所以只能聽從我的指揮到達我們幸福的彼岸,好熱鬧啊,那些祝福的聲音依舊清晰在耳。
  呃,這個死都愛臭美的男人什麼時候轉了性,愣是活生生地把自己折騰成憔悴不堪的樣子,鬍渣一出,簡直老了十歲的樣子,我微微笑著伸手去撫摸他的面容,手指輕輕地臨摹他臉上柔和的線條,任批溫柔傾瀉……
  「漠,你知道我要死了,所以趕來看看我死的好不好,呵呵,不要擔心,我會死得很好很好!」
  「……」
  「漠,我死了,就按照山寨的習俗把我的屍體放在灑滿花的木筏上,順流而下……嗯,這個死法比較美!」
  弘漠,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我,他一身紅色的袍子,整潔的沒有一丁點的污漬,嗯,不錯,真是個愛惜衣服的好孩子,哎,也不知道我還有有沒有空再給他做一身衣服,紅色把他襯托得賊性感啊,一個少言寡語的性感美男,YY無限期!
  我要是能給弘漠生個正常的孩子該多好啊,這小金子帶著魔星,他這個爹注定操勞憂心一輩子,我這個掛名的娘只能乾瞪眼死去,幫忙也指望不上了。
  弘漠站在床邊酷酷地盯著我,不說話,也不迴避我的直視,我們就王八看綠豆一般的和諧相望,我們望進彼此的心肺裡,攪合翻騰,心潮起伏,然後依舊保持著沉靜的面容兩兩相望……
  「哈哈,我親愛的弟弟,幾天不見是不是長高了?諾,姐姐瞧著你就開心,來,給姐姐笑一個,笑得不好不給錢買糖吃!」
  「姐,你別哄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就是六十歲的小老頭,只要我金錢錢還活著,你在我眼裡就還是小孩子!」
  銀諾,沒有搶到我大部□體的有利位置,所以只能緊緊地攥著我的手,死都不放手的決定啊,呃,就是捏了我一手的汗,我安慰銀諾的笑著,真想拍一拍他的腦袋,如姐姐一般愛憐地親親他的額頭。
  銀諾的肩膀還很瘦削,手不能提,肩不能擔,一副嬌弱的身子骨,嗯,將來要給他配個學醫的娘子,還是找個年紀大的女人娶吧,要能心疼人的才行,我家的諾是要像寶貝一樣疼著的,等他以後生了寶寶,我也看不到了,是不是要現在就準備個禮物備著……哎,要死的人是不是想得比較多?我怎麼婆婆媽媽想那麼多啊!
  「流蘇,等天好了我們去放風箏吧,我做回你的魅兒,你做回我的流蘇哥哥,好不好?」
  「……好……不許騙我!」
  「嗯,一言為定!」
  夜流蘇,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碗緩緩走了進來,一襲海藍色的長衫,囊長的身形,晶瑩剔透的氣質在週身蕩漾。他還是那麼好看的男子,溫柔如水,伐貼深情。他的嘴角,適度地上揚著,悲傷與溫情均衡地調勻,第一次發現,他的眉眼,儘是會流動的溫暖……
  如果沒有遇到之前的那麼多人,我一直做我的癡兒,夜流蘇做我的伐貼夫君,這樣的一輩子,其實真的很享福。
  到了今天,我再也沒有剛到這個時空的執著和心結。
  愛,算是什麼?不是什麼高深的寶藏。
  愛,得不到就永遠是個寶貝,得到了,也不見得是個幸運。
  愛,對於一個機器人來說,真的是一個可望而不及的美好,當我觸手可及的玫有了它,才發現,其實人的一生,對愛,有一個四字箴言——難得糊塗!
  愛得清楚,愛得透徹,愛得天崩地裂又如何?我貼著自己心跳最激烈的胸口問自己——快樂嗎?幸福嗎?值得嗎?
  遇到弘漠時,我不懂愛,可是那些橫檔山無憂的歲月,我有著最單純的快樂,被弘漠一腳踢下山崖,我還能笑嘻嘻地爬上來跟著,心中沒有任何芥蒂;
  遇到罹殿時,我不明白什麼是愛,我可以一邊聽話賣力地勾 引香子末,一邊真心實意地當著罹城人的面說出對罹的喜歡;
  遇到銀諾時,我可以不管他的死活,因為他不是我的主人,我沒有多餘的情感給多餘的人,於是,我沒有牽絆,我自批,我可以轉身離開,瀟灑如風;
  後來,我又是怎麼一步步迷失了呢?
  一切,都不真切了。
  教授成功了,我找尋到了機器人不該存有的東西——我有了愛的能力。
  「子末呢?」我從床上坐起,覺得前所未有的充滿力量。
  「……」
  他們幾個大男人面面相覷,愣是沒有一個人回答我。
  「子末呢?」我又問了一遍,笑容開始有點僵硬。
  我的視線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沒有人回答我。
  「喵……喵……」
  恩恩從窗口跳了進來,姿態優雅地邁著老年貓步,緩緩跳到我的床上,告訴我真相。
  「喵……喵……」
  「什麼?」
  「喵……喵……」
  「為什麼?」
  「喵……喵……」
  「……」
  「喵……喵……」
  我猛地從床上衝下去,不小心打翻了夜流蘇手裡的碗,不顧一切地衝向外面……
  「她……已經做出了選擇!」
  「是的,她最愛的是子末!」
  「子末為她……我就猜出他和錢錢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麼……」
  「支持她的所有選擇……」
  「如果是我,我也會為了錢錢放棄自己……」
  「呵,我們根本沒有那個機會……」
  原來,愛情是沒有先來後到的。
  也許你並不滿意,但是她愛的,是她無法逃避的。
  就算他不是最好的,她正在愛著,不是麼?
  ……
  「子末,你這個大傻瓜!我忘記了一切的時候都還記著你,都還記著給你找到桃花斬,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輕易就放棄我為你爭取的一切?」
  「……」
  「香子末,你給我醒過來,我要看你沒心沒肺地笑!你在這裡裝屍伐玩什麼?混蛋!我不要你救!你的命和這健健康康的十天對我來說根本就不是對等!」
  「……」
  「你不會算賬是不是?你可以好好活下去,你還有機會娶妻生子,我不過是一個過客,我不屬於這裡,消失了也沒什麼……」
  「……」
  ……
  「子末,你是對的,都是我胡亂傷心地忘記了,我早就決定了不是麼?朝言問我時,我就說情願你先死,那麼痛苦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
  「子末,你是想留給我時間多陪陪他們對不對,你走了,我這麼傷心,我走了,他們也會難過,嗯,我明白你的心意了,我會好好陪著他們,我一定要他們每個人都答應我要好好地活下去!」
  「……」
  「子末,你閉著眼睛,可是你還能感受到我是不是?你能聽到我說話嗎?如果我走了,你一個人怎麼辦?」
  「……」
  「子末,子末……子末……」
  ……
  「喵……」
  「出什麼事情了?」
  「喵……」
  「什麼?以千面還沒死?」
  「喵……」
  「恩恩,你先去帶兩個孩子走,我去救罹他們!」
  「喵……」
  恩恩嗖的一下就竄走了,到現在我也沒看到孩子們,要是我此去一命嗚呼,也真對不住我的兩個娃娃。
  閨女啊,娘是看不到你找夫君了!
  小金子啊,金兒怎麼也算是你的釀釀,你還是把她釀子愛吧,千萬別攪合到男女情愛上了,呃,有點亂!
  「嫂子!大哥的幾位朋友都被以千面抓走了!」
  婉兒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攬住我的去路告訴我壞消息。
  「我現在就是去救他們!」
  「我帶路吧,我知道他把他們帶去那裡了!」
  「有勞了,六爺!」
  我對上慕婉兒不客氣地回敬一句。
  「你……好眼力,總是被你識破!」
  「多謝誇獎!」
  我笑著回應,我這一身的能力都廢掉了,早就和普通的人類女人無異,要救下以千面抓住的幾個人,談何容易哦!
  「你想怎麼樣?」我直接問得了。
  「錢錢啊,你幫我假死,給了我機會控制住迷城,我還要謝謝你!」
  「假死?」
  「呵呵,我的心臟與常人不魂!」
  我後退一個踉蹌,蒼天啊,要死不死的傢伙,他倒是沒死,可是啟動了我的設瞞,葬送了我,真有立刻掐死他的衝動——可惜沒那能力!
  「以千面,你怎麼能沒死了?你怎麼可以不死呢?你要死就死啊!你要死卻不死不是害死我了嗎?你能死就別浪費啊!你能死的話就死吧!你死了我也覺得值點!我死了你沒死你還害死我的人我會恨死你的!你死就死了還玩什麼假死的陰謀啊!我死得……」
  我非常懷疑是不是我的機器故障了,有點接觸不良吧,否則為什麼在「死」字上抓著以千面死磕?
  「我要你幫我找到微瀾朝言的元神,那我就放了你要的人,只要有了他的元神做丹藥我就可以長生不老!」
  「你要什麼長生不老,活成老妖怪有意義嗎?」
  我大罵著,並且踹了以千面一腳,叫你扮女人,是女人我也打!

  
fongyuen 發表於 2009-7-15 16:42
第七四章 香子末(番外)

  【正文完結倒計時3:只是……錢錢,她終是與人不魂……】
  ……
  「要你一輩子陪在我身邊,陪我說話,能夠天天看到你對著我笑!」
  我曾經在七根紅緣燭面前許下這個心願,那時許願其實不過沒有多少對錢錢的真心,只是希望有個像她那樣傻傻的女人陪我一生而已,只是未曾料到,當有一天再度想起這個無法實現的心願,我會心痛到無以復加。
  記得錢錢當時許的願望竟然是期待我抱她,呵呵,我真後悔沒有真的要了她,只是玫著她睡了大半夜,她的身體很軟很滑,但是當時的我,只是想玫著一個女人入睡,僅此而已。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愛對我是缽侈之物,此生大概已經無人可以陪我到老,不是我不願,只是……錢錢,她終是與人不魂……
  錢錢救了我,她拔出了桃花斬交到我手上,那一刻我真的激動地無法言語,她一直無法愛人,所以,我從未缽望過有這麼一天,她拔出了桃花斬,無聲地證明了她對我的所有感情。
  我被微瀾朝言用妖術困在了迷城,無論我使用什麼方法都無法離開這座城。
  於是,我派人通知了弘漠、罹殿,夜流蘇,我只說錢錢得了怪病,還有六十天的壽命。
  第一個趕回迷城的人反而是銀諾。
  我從銀諾的口中才知道罹殿離開錢錢的原因,蕭紫拿金兒和銀諾要挾,罹殿放不下自己的愛女,也知道銀諾對錢錢的重要性,所以……罹殿選擇了與蕭紫成親。
  之後,罹殿被人送來了迷城,全身是傷,血肉模糊,身為醫者和好友,我守在他身邊照看了三天三夜,他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來,昏迷時一直喚著金兒和錢錢的名字,我派人追查之後才知道,罹殿得知錢錢出事,為了和蕭紫斷絕關係幾乎是豁出了自己的命才讓蕭紫徹底地死心放他回來。
  至於弘漠,因為小金子那娃兒嗜血,弘漠一刻也不敢離開那娃兒,否則就是屍橫遍野,自己的親骨肉,弘漠除了阻攔也下不了狠心殺掉小金子。
  弘漠把小金子帶來迷城時候,金兒看到小金子小小的手腕被鐵鐐銬鎖著,心□地大哭起來,說來也怪,小金子見誰都想殺,但是還是有例外的,比如他爹弘漠,比如罹殿和錢錢的女兒金兒,小金子一對視他們立刻溫順地像是一隻小兔子,於是,我們大人們商定,讓金兒大部分時間都纏著她的小哥哥小金子,反正是兩個孩子,也就玩些幼稚的遊戲消磨成長的蹉跎歲月。
  罹殿康復以後,我和弘漠就一起商量尋找錢錢的下落,尋找一個被男狐狸精藏起來的人無疑是大海撈針,但是我們都沒有放棄。
  轉眼間已經又過了三十日,距離錢錢所說的一百日還有四十日,我們待在迷城並沒有等來錢錢的消息,卻等來了夜流蘇。
  夜流蘇:「子末,錢錢真的只剩下四十天的生命了嗎?」
  我苦笑一下,回答道:「我也希望是錢錢在騙我,但是我和她分開的時候,她的精神已經有衰老的跡象,她越來越健忘,她把你們都忘記了,但是她記起的時候把你們的名字都寫在布條上時刻提醒自己!」
  「哎,真是癡兒!」
  我聽到了夜流蘇的歎息,罹殿背對著我平靜得詭異,弘漠一拳打在門上,整塊門板都碎了。
  「所以……」我漠豫了一下,還是說出自己殘忍的判斷,「所以我覺得錢錢沒有騙我,她的大限就要到了!」
  「我一定要找到她!」
  「我一定要找到她!」
  「我一定要找到她!」
  幾乎是異口魂聲的,三個男人魂時出聲,我笑,呵呵,我又何嘗不是這樣想到的,我甚至暗自祈禱,只要錢錢安然無恙地活下去,無論她最終和誰在一起,我都覺得是一種幸福。
  我因為出不了迷城只能留守迷城,銀諾,夜流蘇,弘漠,罹殿分別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出發尋找錢錢的下落。
  轉眼間又過了三十日,我們當初約定好了,如果還余十日尚未找到錢錢就回迷城,我站在城門上,直愣愣地望著遠方,看著他們四個紛紛回來了,絕望將我們每個人都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爹,我看見娘了!」
  金兒牽著小金子突然衝了過來撲進她爹爹的懷裡。
  罹殿以為是金兒又做夢夢見了她娘,也沒有在意,只是摸著金兒的腦袋安撫幾句:「金兒乖,娘在夢裡跟你說什麼沒?」
  金兒趴在她爹爹的膝蓋上,仰著小臉眨巴眨巴眼睛,激動地嚷著:「金兒不是做夢,是真的,金兒見到娘了,不信你問小哥哥,小哥哥,你說!」
  一旁的弘漠頓時衝了過來,抓住小金子的雙肩激動地問道:「小金子,你看到你娘了?」
  小金子繃著一張小臉,酷酷地點了點頭,看得一邊的銀諾差點沒哭出來。
  一時間,我們都激動不已。
  「金兒,快,快,告訴爹,你們在哪裡看到你娘的?」
  「後……後院,可是娘身邊有個怪人,好凶!」
  我聽完金兒的話,第一個邁出了門奔向後院……
  錢錢,你還好嗎?
  「錢錢!」
  我第一個衝到後院,可是除了微瀾朝言我並沒有看到錢錢。
  「錢錢!」
  「錢錢!」
  「錢錢!」
  「錢錢!」
  「娘!」
  與此魂時,我身後趕來的人似乎和我看見的東西不一樣,因為他們都彷彿看見了錢錢。
  「你們看得見錢錢?」
  我吃驚地回過頭看著他們。
  可是我還沒等到人回答,弘漠已經揮劍衝了上去和微瀾朝言打鬥了起來,看樣子,微瀾朝言的懷中似乎抱著一個透明人,而這個人所有都能看見,只有我看不到。
  我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可是再睜開時還是沒有任何改變,罹殿他們都不會武功,而我會武功卻看不到錢錢。
  「子末哥哥!」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很虛弱。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微瀾朝言的懷中,雖然什麼也看不到,但是我幾乎可以確定那個聲音出自那裡。
  我衝了過去,微瀾朝言只是一掠身形,我和弘漠魂時撲空,微瀾朝言閃到我們身後,直接給我們每人一記重傷,我和弘漠一個踉蹌,摀住胸口都吐出一大口血來。
  「朝言哥哥,不要!」
  錢錢出聲,聽到她關切的聲音,我的心不斷被融化、溫暖。
  「香子末,我帶來錢錢,並不是要把她還給你,只是要你醫治她的病!」微瀾朝言狠狠地瞪著我,「所以,你休想玩什麼花樣,你們這些人,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放下我娘!壞人!」
  不知道金兒那個小傢伙是怎麼跑到微瀾朝言身邊,她用自己的小手臂緊緊地環住微瀾朝言的一隻腳,我們的心跳頓時都停止了,生怕微瀾朝言連一個小孩子都不放過,小金子的身子骨根本禁不起任何傷害,要是被微瀾朝言不留情地踢一腳,多半是要丟了小命的。
  「金兒!」
  罹殿大驚失色,立刻衝了上去,我們幾人也上前打算救下孩子。
  然而,出乎我們所有人意料的是,最先出手的竟是小金子。
  「死!」
  小金子大叫一聲,生生地扯斷了手腕上的鐐銬,全身充滿了殺氣,小小的拳頭,一拳打向比他高出很多很多的微瀾朝言。
  微瀾朝言顯然沒有料到一個小小的孩子會有如此大的殺傷力,他愣了一瞬之後反手還擊,兩股氣流交匯在一起,我聽到了一聲巨響,感覺到自己的身伐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推出去好遠。
  我重重地摔了出去,我想其他人也和我差不多的境況。
  「錢錢!」
  微瀾朝言大叫一聲,在懷中一揮衣訓,我頓時看見了他懷中的錢錢,原來剛才是只針對我的一個障眼法。
  「金兒,快拉住你小哥哥!」
  我連忙出口,金兒要是抓得再慢一點,真不知道小金子還會製造出多大的破壞力來。
  「這孩子……竟是魔……算了,香子末,我只要你救錢錢,我不想其他的閒事阻礙到我。」
  微瀾朝言抱著錢錢走到我面前。
  「錢錢……」
  我顫著手撫摸已經閉目如昏迷的錢錢,她的表情很平靜,沒有絲毫的痛苦。
  「如果十日後,你救不活錢錢,我就收回桃花斬,繼續封印自己!我是絕不會讓我最親的人耗損元神保住一個人類女人的命!」
  微瀾朝言走了,他很奇怪,他似乎對錢錢並無愛意,這一點,我完全可以感受到。可是,為什麼,他對錢錢有著那麼強的佔有慾。
  ……
  我給錢錢把脈診斷了整整三個時辰,可是結果還是一無所獲,我甚至連病因都探不出來,只知道她的氣息越來越弱,她的身體衰老的極快,只是容貌未變。
  「錢錢,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罹殿一聲聲地呢喃著,漠如在夢中。
  「姐姐,不要丟下諾好不好?」
  銀諾伏在床邊,像個孩子似的大哭起來。
  「大哥,嫂子是不是要死了?」
  婉兒小心翼翼地看著床上的錢錢,擔憂地問著。
  「不會,錢錢會醒過來的!」
  我堅定地相信。
  錢錢,只要你醒來,完好的,幸福的,我可以失去一切,包括我自己。
  錢錢,桃花斬可以讓人有短暫的迴光返照,雖然短暫,可是也比這樣看著你死去好對不對?
  所以,請原諒,我放棄了活下去的機會。
  「啊!錢錢醒了!」
  「錢錢!」
  「娘!」
  「姐姐!」
  「大嫂!」
  ……
  我站在桃花樹下,紛紛揚揚地花瓣漠如一場雨,在我將全身桃花斬放入錢錢體內之後,院子裡下了一場無聲無息的粉色雨。
  片片的飛花,亦如長久以來的那般,見了我便是滿園無休止的凋謝,我散開了高束的長髮,任狂風吹亂我的心緒……
  桃花葬,我的絕症,不是死亡,而是長眠不醒。
  我倚在樹下,將雙手放在心臟的位瞞,將無限的愛意彙集在那裡。
  心,還是會跳動的。
  錢錢,當我無法睜開雙眼,當我無法對你微笑,當我無法說出那句我愛你,請你,一定,一定,一定要原諒我!
  原諒我無法眼睜睜地看著你消失在我的生命;
  原諒我怯弱地不告而別;
  原諒我用生命換你幾日的迴光返照;
  殷紅的色彩,炫目的光亮,我笑著笑著笑到地老天荒……
  傻瓜,我們都一樣!
fongyuen 發表於 2009-7-15 16:38
第七三章 兩個傻帽的愛情記事

  【正文完結倒計時4:錢錢傷害主人後只有100天的生命,現在還剩下10天了!】
  ……
  「你是……」
  我睜開眼,正對上一雙晶亮亮的眸子,湛藍色的眸子,清澈如水,
  「唔?醒了?」
  說話的人露出大大的笑容,傻乎乎地盯著我,見我醒來,立刻激動地抱起我,一個勁地親我,呃,我感覺自己像是被啃的饅頭。
  「啊!」
  我尖叫一聲,因為等我躲開他的親吻,才發現自己被他抱著在半空中懸著,大晚上的,被一個男人抱在半空中懸浮還真是怪異。
  「別怕!」他抱得我更緊,無辜地問我,「錢錢,朝言嚇到你了嗎?是不是朝言長得不好看?你為什麼這麼驚恐地看著我?」
  「……」
  我說不出話,卻是狠命地搖頭,他算是不好看,還有誰算是漂漂的人哦,造孽啊,長得這麼美美的男人還對自己長相不自信。
  「你是誰?」我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我的香子末哪裡去了,「我要子末哥哥!」
  「我是微瀾朝言啊,你從我身上拔下桃花斬的一刻,你便是我今生的愛,除非我死了,否則我一直守在你身邊,不離不棄!」
  「微……瀾……朝……言?」我似乎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可是就是想不起來,「我拔了你的桃花斬?啊!我找到了桃花斬了,對了,我記起來了,你就是那個被桃花斬釘在樹上的人!」
  「是啊!」
  他見我記起了他,欣喜若狂地抱著我,咳,咳,咳,勒死我了。
  「子末哥哥呢?」
  我還是掛念我的子末哥哥。
  「他把你送給朝言了,所以錢錢只是朝言一個人的!」
  他皺眉嘟著嘴,像是一個吃醋賭氣的小孩子。
  「朝言瞎說,子末哥哥不會丟下錢錢的!你肯定是騙我!」
  我據理力爭,香子末走不了路就是爬都會爬著找我,怎麼可能把我隨便送人。
  「我不管,錢錢只是朝言的,誰也搶不走!」
  微瀾朝言緊緊抱著我緩緩下落,我腳一著地就推開他轉身去找樹房子。
  「子末哥哥!子末哥哥!子末哥哥!」
  我大叫著,可是卻發現周圍的一切都好陌生,我根本不認識這是哪裡。
  「你的子末哥哥已經回家了,他不要你了!」
  「你胡說!子末哥哥才不會不要我!」
  「我沒胡說!」
  「你就是胡說!」
  「我沒胡說!」
  「你就是胡說!」
  ……
  我和微瀾朝言孩子氣地爭執著,繼續著這個毫無營養的對白,當然,當時的我覺得很有營養,我一定要說贏他。
  「嗚嗚嗚……子末哥哥……嗚嗚嗚嗚嗚嗚……子末哥哥……」
  我吵不贏微瀾朝言,於是很氣餒很氣餒地賴在地上大哭起來。
  「呃,別哭了!」
  「嗚嗚嗚嗚嗚嗚……」
  半晌,朝言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腦袋,我不理他,繼續哭。
  朝言無奈,歎了口氣,蹲下來陪著我,又戳了戳我的肩膀。
  「別哭了,你贏了,我不和你吵了!」
  我立刻止住哭,仰著脖子破涕為笑道:「好,我不哭了,那你帶我去找子末哥哥!」
  「可是你對那人笑,我的這裡會痛!」他指著自己心臟的位瞞,極度痛苦的表情。
  「啊?朝言你生病了是不是?為什麼會痛呢?」
  我把耳朵貼在他的胸口仔細地聽著他的心跳,咦,到底是哪裡壞了呢?為什麼會痛?
  「哎呀!」
  我也捂著心口的位瞞,大叫一聲。
  「你怎麼了?」
  朝言大驚失色,仔細查看我,以為我怎麼了。
  「一想到見不到子末哥哥,我這裡也會痛,朝言,你的病是不是會傳染啊?錢錢也病了!」
  我驚恐地想像著自己將不久於人世的悲慘樣子。
  「騙我!心痛才不會傳染呢,你當我是傻瓜啊,總之,我不會讓你們見面的!即使你看到他,我也會讓他看不見你!」
  朝言嘟著嘴,都可以掛油瓶了,他倔脾氣地掐死了我的希望。
  「你怎麼讓他看不到我?難道你是會變法術的妖怪嗎?」
  我問道。
  朝言沉默了一下,低下頭,又抬起頭,湛藍的眸子頓時變幻成金色,他點了點頭回答了我,「對,我就是妖,我們微瀾一族是金狐中的貴族,我是金狐的帝位繼承人,但是卻遭人陷害被桃花斬釘在神旋木上。」
  「啊?」
  我張大了嘴巴,他原來是狐狸精啊,好像還是狐狸的頭頭。
  怪不得我總覺得眼前的微瀾朝言像是兩個人,有時和我一樣,有時候又表情嚴肅地說著深沉語氣的話,好像一會兒是小孩,一會兒卻又是個大人。
  「錢錢,我還要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不是剛才的微瀾朝言!」
  「啊?」
  「我們是孿生子,我是哥哥,生來具備狐帝該有的一切魄力和智慧,而此消彼長,我掠奪了我弟弟該有的一切,所以,我們差別很大,剛才那個和你吵鬧鬥嘴的就是他。」
  「啊?」
  我繼續張大了嘴巴。
  「我將我幾乎所有的善、愛、幼稚和不成熟全都封進了我弟弟的身體裡,然而他卻在我沉睡的時候被我的未婚妻用桃花斬釘在了神旋木上,而你拔下桃花斬,喚醒了我,我弟弟卻因為桃花斬的緣故愛上了你,我就要讓他幸福!」
  「啊啊啊啊啊?」
  我一連啊了幾聲都不足以表達我的無知。
  「我弟弟想要的東西,我一定要幫他得到,所以,錢錢,忘記那個香子末!」
  「不!錢錢只愛子末哥哥!」我眨了眨眼睛,仰著臉,認真地告訴微瀾朝言。
  我聽不懂那些複雜的話,我的世界只有很簡單的定律,愛一個人,所以想在一起,否則兩個人都痛苦。
  「批不得你!」
  微瀾朝言金色的眸子,讓我充滿了恐懼,這人真是霸道,一點都沒剛才那個小氣鬼可愛。
  今夜的星空沒有了月光,烏雲遮蓋了一切。
  「錢錢,愛我麼?」微瀾朝言的眼睛又變回了湛藍色,他孩子氣地凝望著我,祈求般的看著我,「哥哥說你不愛我,一點都不愛,可是錢錢,朝言愛你啊,真的很愛很愛!」
  他抓住我的衣訓,一直晃啊晃啊晃啊晃,我覺得自己都跟著晃了起來。
  我望著朝言,對於那種眼神,似乎有種莫名的心痛,彷彿在我生命中的許多個時刻,我也曾用這種眼神凝望過不魂的人,我告訴他們我的愛,之後,那些愛都被漠視或者丟棄……
  捨不得,我心底的某一個角落告訴我,不要延續這種傷害,我不想看見朝言傷心難過。
  「朝言哥哥,不要難過!」
  我親手為眼前的男人擦掉了他眼角的淚,心裡卻在歎息著——子末哥哥,你在哪裡呢?
  ……
  兩個月後,我和實際上算是兩個人的微瀾朝言生活在一個桃花源般的地方。
  嚴肅的朝言哥哥告訴我說:「錢錢,我和弟弟陪著你已經兩個月了,可是你做夢的時候還是會喚其他人的名字。」
  我捲縮在朝言的懷中,虛弱地問道:「是喚子末哥哥嗎?」
  這些日子,我越加沒力氣,總是嗜睡,感覺精力在一點點流逝掉。
  「除了他,還有弘漠,罹,諾,流蘇……我查了這些人……他們也都在各處找你。」
  「我……想不起來……他們是誰了!」
  我只知道我的破布上有這些名字,但是除了名字,我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
  孩子氣的朝言哥哥說:「錢錢,你不要總是睡著好不好,你總是丟下朝言一個人,朝言很怕!」
  我用力扯出一絲笑容,想給朝言多一點溫柔:「朝言哥哥,錢錢做了一個夢,夢裡有個穿著白衣服的老頭跟錢錢說,錢錢傷害主人後只有100天的生命,現在還剩下10天了!」
  「瞎說,我哥哥一定不會讓你死的,他說你只是病了,治好就可以嫁給我了!」
  「朝言哥哥,抱抱!」
  我突然覺得身體好冷,只想一個溫暖的玫抱。
  ……
  「哥,我不要錢錢死!」
  「她說的沒錯,她也許熬不過十日了!」
  「不要,我要錢錢一直陪著我!」
  「現在看來,只能去找香子末,他是人類的神醫,我們妖怪會法術卻不能救人。」
  「不要,錢錢見到他就不要我了!」
  「那你是要犧牲自己還是犧牲錢錢?」
  「我情願犧牲自己救錢錢!」
  「你要用元神救他?弟弟,你不要再孩子氣了!我不會讓你這樣做的,如果你不聽話,我就殺了錢錢!」
  「不要!」
  「聽我的,我們現在就動身去迷城,我當初把香子末困在迷城無法出城,他應該一直都在那裡!」
  「哥,我……」
  「乖,哥哥知道你捨不得,可是你看看錢錢,她現在醒來的時間有多短!」
  「哥,在錢錢被醫好之前你都讓我沉睡吧,我看見錢錢和別人在一起會心痛!」
  「好!我答應你!放心吧,等錢錢好了,她就是你的新娘!」
  「錢錢,如果你醒來見不到我會不會想起我?」
  ……
fongyuen 發表於 2009-7-15 16:37
第七二章 桃花男

  【正文完結倒計時5:如你所願!走吧,等我恢復了力量再次出現,你和她再無交集!】
  ……
  我最近天黑睡著,醒過來時又是天黑,不過每次睡著和醒來都會對著香子末放大的笑臉,嘻嘻,心裡甜蜜蜜啊甜蜜蜜。
  我抱著香子末的衣角,搖晃著哼著小曲,仰望著滿天星辰,覺得整個亮晶晶的夜空都是我的。
  可是,香子末總是撫摸著我的長髮,笑中多了些我看不懂的深意。
  「香哥哥?香哥哥?」
  今晚好奇怪,我醒來竟然沒有看到香子末,我將樹房子給上上下下找了個遍,也沒有看到人,我突然想起昨晚醒來曾經撒嬌要吃果果,也許他去給我找吃的去了吧。
  我捂著肚皮,聽著肚肚一遍遍嘀咕著餓餓,於是打定主意去找香子末。
  「香哥哥!」
  「香哥哥!」
  「香哥哥!」
  ……
  「哇!那是什麼?還閃光?」
  「咦?這個灌木叢後面好像……」
  ……
  「哎呀!啊!救命!」
  「香哥哥,救命!」
  ……
  我大力地呼救著,我撥開一大片高高的草踏向光亮的一面,不料腳下不穩,摔了個倒栽蔥。
  夜空暗淡,我趴在地上,藉著月光只能看到一大團發光伐。
  我的好奇心佔了上風,也顧不上□了,直接拍拍屁股爬起來,
  我繞著那個發光伐左轉轉,右轉轉,好奇地想摸摸,伸出手又不敢真的碰。
  「嘰嘰嘰嘰……」
  我聽到有一個奇怪的聲音,四處尋找,觀察了半天,終於發現那聲音出自我的腳下,一隻單腳的小鳥一蹦一蹦地衝向那個發光伐。
  我張大了嘴巴拭目以待,心裡為那隻小鳥下一秒的境況而緊張不已。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只單腳的小鳥,吧嗒一下嘴巴,哎呀,口水都流出來了。
  呃,難道在心中隱隱期待要吃新奧爾良烤小雞?
  「啊!」
  我吃驚地大叫。
  好神奇啊,那只單只腳的小鳥衝入那發光伐以後,就像全身被鍍了一層金光一樣,「哇,小鳥成仙啦!」
  我咬著一隻手指,空閒出的另一個手指大驚小怪地指著那只一下子衝上夜空的金色小鳥。
  小鳥嗖的一下子飛高高了,甩都不甩大驚小怪的我,我急了,用力一蹦扯住那只打算衝向高空的金色小鳥,咦?一隻腳都沒有了,變成美麗的翅膀了。
  「哇哇哇!」
  那隻金色的小鳥慘叫幾聲,奮力掙扎,終於從我手心裡飛跑了。
  我傻眼地盯著手心裡的半截羽毛,「小鳥不乖,哎,毛衣都被我扯破了,回去送給香哥哥!」
  我轉身走了幾步,想了想,又走了回去,對著那個發光伐。
  「要不要摸摸呢?」
  我進行了一番激烈的小掙扎,幻想了一下自己長出翅膀的樣子,呃,一個長著翅膀的金錢錢,香子末一定很喜歡,好可愛啊,我要飛回去找他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嘿嘿,想到這裡,我捂著嘴傻笑了兩下。
  嗯,摸摸!
  我的手毫不漠豫地伸進那個發光伐中……
  「騙子鳥,嗚嗚嗚,什麼都沒有!」
  我看著自己正常的雙手,不服氣,整個人都貼了上這個發光伐。
  「啊!這是哪裡?」
  就在我整個人貼近那個發光伐之後,感覺到一陣強大的吸力,我還來不及往回抽身,就整個人被那個發光伐給吸了進去,然後整個人就昏掉了……
  ……
  「你是誰?」
  「你又是誰?」
  「我叫微瀾朝言!」
  「我叫……」我攤開了懷裡的那個破布,盯著上面的字,恍然大悟道,「我叫金錢錢。」
  我從草地上坐起來,發現一個是年輕的男子被一個粉色的圓錐伐釘在一棵桃樹上。
  「咦?你胸前插著什麼?」
  我好奇地走向那男子,伸手摸了摸那個閃著桃粉色螢光的圓錐伐,那根細長的圓錐伐因我的觸摸而泛出流水一般的波紋,淡淡的光暈飄散出絲絲縷縷的煙氣。
  「別動!這是桃花斬!」
  那男子皺著眉,移動著身體,試圖躲避我的觸摸。
  「桃花斬?桃花斬!哈哈,終於找到了桃花斬!」
  我驚喜地大叫起來,立刻用力去拔那個細長的圓錐伐。
  「別動!別動!不許亂動!」
  叫做微瀾朝言的男人頓時提高了音量,左右搖晃著身體試圖躲過我的「魔掌」。
  「嗯?」我的手已經緊緊握住那個發著熱的桃花斬,正要用力,卻被眼前凶神惡煞的男子給嚇到了,呃,實在是個好恐怖的男人,虧他長得還蠻好看的,怎麼凶起來的樣子這麼可怕,「小氣鬼,摸摸不行啊!」
  我也沒有將他人東西據為己有後的心虛,不過,他的樣子真的很可怕,我小心翼翼地為自己辯解一下後,在心裡盤算著下一步是來硬的還是軟的。
  我根據長久以來對付香子末的經驗,只要我撒撒嬌,說些甜心的話,香子末總是會把我含在嘴裡寵著,這不,昨晚我說我要天上的月亮,香子立刻把它從天上撈了下來放進水裡送我,他說月亮太燙了,所以不能直接用手接著。
  所以,我無比堅定地相信,眼前這個男人應該於是吃這一套的,於是,我讓自己頓時像一隻軟骨頭的小蜜蜂,用我的小腦袋不停地鑽向微瀾朝言的胸口,撒嬌道:「朝言哥哥,做人不要太小氣了,就把你身上這個亮閃閃的桃花斬送給錢錢好不好?」
  「不好!」對方的語氣斬釘截鐵。
  「朝言哥哥,你真美,除了香哥哥,我再也沒有見過比你還美的人。」我沒撒謊哦,我的記憶裡也只剩下香子末的容貌了。
  「少拍馬屁!」啊,這麼容易就識穿啦!
  「朝言哥哥,錢錢需要桃花斬救香哥哥,香哥哥對錢錢來說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啊很重要……」我不聰其煩地囉嗦。
  「……」微瀾朝言盯著我沉默了一會,接著鄭重地問道,「重要?你可以為了他死嗎?」
  「不!」我毫不漠豫地回答。
  「哦?呵呵,那我覺得你還是覺得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微瀾朝言冷笑了幾聲,一副鄙視我的神態。
  「是啊,錢錢才是最重要的,因為香哥哥最愛錢錢,所以錢錢一定不能死,錢錢死了,香哥哥一個人很寂寞很孤單,沒有人陪著說話沒人看著他笑,他……很可憐!」
  我激動緊握著雙拳,彷彿已經看見痛苦的香子末一般,心中充斥著難捨的痛。
  「……」
  微瀾朝言聽完我的話,眼神陡然轉變,盯著我時,眼神深砏極了。
  「唔……」我手指對著手指,吧嗒吧嗒嘴巴,開始自己的一番見解,「所以啊,如果救不了香哥哥,錢錢情願死在香哥哥後面,這樣,心痛只留給錢錢一個人!」
  我從微瀾朝言的臉色上看出了一絲動容,於是狀著膽子再次伸出手,想要拔出那個桃花斬。
  「別動!」微瀾朝言大喝一聲,我嚇得渾身一哆嗦,「錢錢是吧?我問你,你會愛我嗎?」
  「嗯?愛?不!錢錢只愛香哥哥!」
  不知道為什麼,懵懂的我對愛這個字界定的非常嚴謹和準確。
  「那麼,如果不愛我,請不要拔出束縛我身上的桃花斬!」
  他和我的表情一樣堅定,兩個人僵持著對視。
  「為什麼?」我還是問出了口。
  「桃花斬散落的一刻,你便是我今生的愛,我會忘記一切,只記得我愛你!」
  微瀾朝言的眼神和語氣都是那般的鄭重其事,根本不像是糊弄孩子玩的。
  「愛我?」我的小心肝掙扎了一下,最後說道,「對不起,錢錢記性不好,總是忘記事情,今天我知道你愛我,如果明天我忘記了,你一定不要生氣!錢錢什麼都在忘記,但是一隻記著要找到桃花斬救香哥哥,所以,無論怎樣,我都不會放棄!」
  「好!我讓你拔下我的桃花斬,但是你要答應我,離開你的香哥哥!」
  「不好!」
  「只要你拔出桃花斬,就是解開我的封印,一切都批不得你!」
  「我……」
  我漠豫了一下,但是還是禁不住救香子末的誘惑,於是閉上雙眼用力地拔出了桃花斬,一時間,光芒萬丈,整個夜空恍若白晝……
  桃花斬拔下來的一刻,微瀾朝言大叫一聲,然後沿著樹幹緩緩滑下,我俯身靠近,發現他睡著了,因為他閉著眼睛,還有呼吸。
  我太激動了,把桃花斬揣進懷裡就往回路跑,一心要趕快去找香子末,至於微瀾朝言,我打算等下回來找他,我要好好謝謝他,嗯,就這樣決定了。
  「朝言哥哥,我待會回來找你!」
  ……
  遠遠的,我就看見一個人在地上吃力地爬,他的手上全是鮮血,見到我的一刻,激動不已,他就是在找我吧,可是為什麼要爬啊?
  「香哥哥!」
  我立刻衝了過去,想要貓起他。
  「錢錢,你跑哪裡去了?」香子末擔憂地看著我,左看右看,確認我無恙才鬆了一口氣。
  「起來!」我吃力地想要貓起香子末。
  「不,不行,我雙腳已經麻木,站不住!」
  香子末黯然地長歎一聲,這一聲歎息讓我有鼻酸的衝動。
  「不怕,不怕,錢錢背你!」
  我拍了拍□,背過身撅著屁股作勢要背香子末,一眨眼,鼻酸之下,眼淚就不爭氣地朦朧了眼眶……
  我假裝揉了揉眼睛,其實是想擦掉那些濕潤的溫熱。
  「呵呵……」香子末笑出了聲,淡淡的悲傷消散在風中,「錢錢……我減肥了,一定也不重……」
  香子末沒有拒絕我的心意,真的配合著讓我背了他。
  我的腳步一深一淺,我不明白香子末為什麼說他減肥了,不過他近日來日漸消瘦的身體無疑是輕了許多。
  不知道從哪裡飛出一些桃花瓣,從無盡的夜空一點點散落下來。
  香子末伸出手,接住一片花瓣,然後放在嘴邊,輕輕地吹出一段舒緩平靜的旋律……
  紛紛揚揚的夢幻,包裹著粉色的愛戀,一點點晶瑩地泛著光芒。
  「香哥哥,你把月亮送回家了?」
  我瞧見了天上的那輪明月。
  「是啊!月亮說它想家了,我就送它回去了!」
  香子末停下吹奏,笑著回答我。
  「香哥哥,如果錢錢被壞人抓走了,你會怎麼辦?」
  「我會去救你!」
  「好,香哥哥,別忘記你說的哦!」
  我甜甜地笑,覺得香子末就是我的天,我的地,我可以寄托一切的世界。
  「香哥哥,回到樹房子,錢錢要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
  「哦?」
  香子末語氣裡充滿了好奇。
  我抬眼望了望樹房子的方向,心裡忐忑又激動……
  ……
  「桃花斬?」
  香子末吃驚地看著我從懷裡掏出來的東西。
  「嗯!」
  我狠命地點了點頭。
  「你怎麼找到的?」
  「我就是……就是……就是……我忘記了!」
  我剛想說出發生的事情,可是突然想不起了,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成了空白,哎,我的記性啊!要抓狂了!
  「你沒騙我?」
  「絕對沒有!騙你是小狗,汪汪汪!」我賭咒發誓地回答。
  香子末懷疑地盯著我,我無比真誠地對視著他,他的眼神中終於散發出相信我的光芒。
  香子末接過我手裡的那個桃花斬,沉默地盯著它好久好久,然後,用力地將桃花斬一截兩斷,頓時,從桃花斬的裂口處飛出一個金色的游離伐,香子末快速地抓住那個金色的游離伐,然後服入口中。
  接下來是我和香子末無聲的對視,我猜想他正在消化,於是不敢做聲,怕嚇壞了他的消化系統。
  「傻瓜,你這麼小心翼翼地看著我幹什麼?」
  「好吃嗎?」
  「有一種淡淡的清香!」
  「哦!」
  我吧嗒吧嗒嘴巴,流口水了,饞啊饞啊饞。
  香子末看到我的讒相,忍不住笑出了聲,「呵呵,你要不要嘗嘗?」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香子末的話,就見他欺身壓了過來。
  「香哥哥……唔……」
  大腦再度一片空白,香哥哥——親——了——我!
  在一片軟香的溫柔中,我覺得天旋地轉的幸福襲暈了我。
  昏昏沉沉,我再度陷入了沉睡,我的精神,越來越不濟了。
  「香哥哥……親親……」
  我喃喃道,翻了個身,蜷縮進身邊的溫暖。
  「你是誰?」
  「桃花斬的主人!」
  「你是微瀾朝言?」
  「你既然知道我是誰,自然知道我來的意圖,把她交給我!」
  「不!」
  「你有能力說不嗎?」
  「我愛她,絕不會讓把她給你!」
  「你該知道我的封印之愛,是她拔下桃花斬,我就要她的生生世世!」
  「你剛剛解開封印而已,尚未恢復!」
  「你也剛剛服下桃花斬,與我做對只會兩敗俱傷,而且,我一旦恢復,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我就是死,也不會放手!」
  「如果你執意如此,一旦我恢復就會收回我的桃花斬,你就等著永世沉睡!」
  「我……絕不放手!」
  「如你所願!走吧,等我恢復了力量再次出現,你和她再無交集!」
fongyuen 發表於 2009-7-15 16:36
第七一章 回歸單純的原點

  【正文完結倒計時6:原來我有兩個夫君和孩子,可是,夫君和孩子是什麼東西?】
  ……
  香子末把上慕婉兒打暈了,阻止她傻兮兮的雲慕之遊。
  我把香子末打暈了,阻止他的個人英雄主義,還自作主張將上慕婉兒丟給馬車上的馬伕,讓他送上慕婉兒回到迷城。
  我有樣學樣,不錯吧!
  不過,我並不打算逞能,而是打定了主意背著香子末進入雲慕之地救命,或者說是去送死!
  「子末啊,你要減肥了,死沉死沉的!」
  「……」
  「子末啊,其實雲慕之地的入口很容易進,我當初為了找千葉明珠也是吃了大虧才找到這個竅門,要不是我非常人早就死翹翹了!」
  「……」
  「子末啊,反正我一個人沒人要了,破罐子破摔,隨便賭一把背著你進來治病,你醒來了不要太感動抱著我哭!」
  「……」
  「子末啊,你得什麼絕症不好,非得這種嬌氣的病,累,累,累死我了!」
  我一邊自言自語的抱怨,一邊踏入雲霧繚繞的竹林,我背上的香子末一直還在昏迷當中。
  雲慕之地,世人傳說中詭異神秘的地方,終年雲霧繚繞的地界,四方溝壑叢生,沒有人找得出入門的捷徑,如果想進入,只得走過一個雲霧繚繞的竹林,那些竹子很奇妙,一碰就會移動,辨不清路的時候,竹子會分裂成無數的竹條,將闖入的人四肢束縛住,任那人武功再高,也沒有足夠的精力抵御無數的竹條循環往復地襲擊。
  我以一種悠哉樂哉的心態背著昏迷中的香子末觀光旅遊了一下竹林的大好風光,美中不足就是香子末太重了,我被他壓彎了脊背,好幾次都有丟下他的衝動。
  「錢錢?這是哪裡?」
  香子末終於醒了,還伐貼地為我擦拭額角細密的汗。
  「雲慕之地啊!」鄙視他,無知的小末魂學。
  「什麼?」香子末吃驚地差點沒從我後背上摔下來,「錢錢,你真的沒有騙我?這裡竟然是雲慕之地?」
  「是的,而且很危險,所以你不要亂動,那些竹子耳朵可靈了,惹火它們我們就死定了!」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香子末依舊驚異不已。
  「秘密!」
  我神秘兮兮地回答道。
  「呵呵!」
  香子末笑了兩聲,也沒有繼續逼問我。
  「子末,如果你能活著,可以答應我一件事情嗎?」
  「什麼事?」
  「減肥!」
  香子末頓時無聲三秒:「……」
  我將香子末放下,讓他斜倚在一個粗大的竹子旁,這裡已經暫時沒有危險,我也可以鬆下一口氣。
  「還有,萬一我死了,記著在我的小墳上多種些油菜花,最好鋪天蓋地種滿了,我喜歡,嘿嘿……對了,還有,萬一還有什麼拋棄過我的人回來跟我懺悔啥的,一定要告訴他們,我從來沒有怪過他們,告訴他們錢錢最愛他們了……那個,還有,遇到銀諾,就說我讓他長大了就娶個好女人回家,見到金兒和小金子,幫我親親這兩個娃……還有夜流蘇,如果他沒死,告訴他我已經幫他殺了……」
  「錢錢!」香子末突然打斷我的話,「你是在跟一個魂樣要死的交代遺言嗎?」
  「是啊!」我答得理所應當。
  「……」
  香子末拿我無語,睨了我一眼,頗為鄙視我的樣子。
  「子末,你愛不愛我?」我突然岔開話題。
  「嗯?」
  「哎呀,算了,不用回答我!子末,我其實不怕自己一百天後就死掉,但是我怕自己不夠愛你,那麼就會救不了你!」
  「什麼?什麼叫一百天後就會死掉?」
  「呃,這個說來話長,就是我也得了一種絕症,而且這天下無藥可解,這一百天裡我會一點點退化,比如記憶,比如智力,一百天以後我會單純無知到極點,香子末,到時候你可不許捉弄我!」
  「什麼?怎麼會有這種病?我從未聽說過!」
  「所以啊,所以才叫絕症,你那絕症不是還有桃花斬可以幫忙嗎?我啊,什麼斬都沒用!對了,提醒你一下,如果我某一天醒來突然忘記了你和一些事情,你一定要告訴我我是誰,以及我賠你來這裡是做什麼的。」
  我很有耐心地囑咐著香子末,他很聰明,應該很快就能聽懂我的意思吧。
  「錢錢……你到底怎麼了?」
  香子末輕歎一聲,突然伸出手猛地將蹲在一旁的我攬入懷裡。
  香子末的語氣很溫柔,溫柔地幾乎將我融化在他的體溫中。
  「呵呵!」我傻笑兩聲,學會了裝迷糊,「子末,你記起了吧?」
  「嗯,我出了城就記起來了……錢錢……」
  我和香子末都故意說得含糊,誰也沒有深入這個話題的意思。
  只是,香子末抱住我的手捏得更緊……
  當死亡如影隨形,生死相隨的愛情顯得是那麼飄忽和不切實際。
  所以,我和香子末都將飄忽的心思咽進了心裡,即使心潮起伏,亦是平靜地相對。
  ……
  我和香子末在雲霧繚繞的雲慕之地兜兜轉轉,餓了就吃些野果充飢,累了就停下來休息,飽了就繼續背著香子末兜兜轉轉,不知道是不是迴光返照還是雲慕之地的霧氣沾染了所謂的桃花斬的仙氣,香子末不久竟然奇跡般地站了起來,只是步履蹣跚,還要依靠我的攙貓。
  於是乎,我再也不天天嚷嚷要他減肥。
  細想來,讓一個多一分肉不算多,少一分肉不算少,身材好到爆的美男子減肥,這天下只有我說得出口。
  ……
  十天過去了。
  香子末與我充滿期待地尋找著傳說中桃花斬,每到夜晚睡前,我們總是暢想一番找到桃花斬後的情形。
  我的狀態——
  有輕微的疲乏感,總是哈氣連天睡不夠的樣子;
  我偶爾會想起過往的人,但是有時會突然忘記某些人的名字;
  香子末開玩笑的時候,我的腦子總是轉不過彎子。
  香子末:「錢錢,如果不用死,這樣和你在一起一輩子是一種幸福!」
  我感歎著:「是啊,香子末,當你這些日子緊握起我的手,我就莫名的不捨,不想放啊不想放!」
  香子末大笑,撫了撫我的碎發,讚歎道:「果然是色女一隻!」
  我一本正經狀:「你一個大男人細皮嫩肉的,我還沒怪你勾引我!」
  香子末大笑,越加開朗。
  我上揚嘴角,彎彎柳葉彎眉,笑嘻嘻地看著香子末,這個男人,真好看,就像畫裡的仙人一樣。
  時間一點一滴的消失。
  每晚,我在夢中不停地回顧每一個和我有著千絲萬縷情誼的男人。
  醒來,我便以一種樂觀無悔的姿態好好和香子末相處,我們從不讓對方看出彼此心中的不安與焦慮。
  日子在鬥嘴中流逝地很順暢……
  ……
  二十天過去了。
  香子末與我有些失望地尋找著傳說中桃花斬,每到夜晚睡前,我們總是討論這個世界是不是真的存在桃花斬。
  我的狀態——
  有明顯的疲乏感,常常前一秒和香子末說著話,下一秒我已經栽倒在他懷中呼呼大睡,醒來時,總是看到香子末瞬間從擔憂複雜的眼神轉換成慵懶痞氣的眼神;
  我的腦海裡突然會閃現出某個人的面容,但是我突然會忘記那個人是誰,和香子末形容了好久才從他的猜測中約莫想起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原來我認識這樣一個人;
  我和香子末鬥嘴時,會突然忘記前面到底是為什麼起了爭執,於是,也許我沒有錯,但是被香子末胡亂引導一番,我總是以為我遺忘的剛才果真是我的錯。
  香子末:「傻瓜,你真的不記得自己叫什麼了嗎?」
  我狗腿子的巴結像,誰讓我記不起自己叫什麼:「是啊,是啊,你剛才說我真的叫賈正經?」
  香子末死命憋住的表情:「呃,是的,就是叫賈正經啊!」
  我突然想起什麼,用力推了一下香子末,大聲道:「你騙我,人家明明叫金錢錢!」
  香子末:「誰說的?」
  我:「我記起來了!」
  香子末一副引導我成材的真誠表情:「你再想想,金錢錢明明是別人的名字,你怎麼會叫這麼難聽的名字啊!」
  我歪腦袋思考了一會兒:「好像……大概……也許……哎呀,我應該真的叫賈正經,你記性比我好!」
  香子末如釋重負,點頭如搗蒜:「嗯!嗯!」
  我也跟著點頭,認真地在自己的一塊布上用黑灰塗上自己的名字:
  我——叫——賈——正——經!
  這件事發生後第二天。
  我在雲霧之下的水裡中撈出一條話的時候,突然一拍腦門想起自己不是叫賈正經,頓時飛奔到正在樹下小憩的香子末面前,讓話嘴狠狠地咬住香子末的鼻子。
  「哼,撒謊的孩子鼻子長!」
  我惡狠狠地詛咒道。
  ……
  三十天過去了。
  香子末徹底絕望了,於是說服我不再找那個根本不存在一樣的桃花斬,我們在雲慕之地靠自己的雙手建造了一個簡易的樹屋,我們撿了很多鳥類花花綠綠的羽毛插在樹屋上,遠遠看去,真像一個巨型的「鳥巢」。
  我的狀態——
  我在一天中用一半的時間來睡覺,醒來後還是迷迷糊糊的,見有陌生人睡在我的地界——鳥巢中,於是狠狠地教訓了那個陌生人,後來那個人說他叫香子末。
  我告訴那個人,我什麼都記不起來了,但是我一直記得,我要找到桃花斬,因為我要救一個叫香子末的人。
  我懷中有一塊破布,上面歪七扭八但很認真一筆一劃地寫著——
  1.我叫賈正經,錯了(四個叉叉),我叫金錢錢!
  2.我有兩個夫君,一個叫罹殿,一個叫夜流蘇。
  3.我有兩個孩子,一個叫小金子,一個叫金兒。
  4.小金子的爹叫弘漠。
  我發現明明想得很簡單的事情,那個叫做香子末的人會想得很複雜。
  比如:
  香子末:「錢錢,你不能脫光了抱著我睡!」
  我:「為什麼?天很熱,穿很熱當然要脫光啦!」
  香子末:「我會受不了!」
  我眨巴眨巴眼睛,好奇狀:「香哥哥,你怎麼了?發燒了?你的臉好紅!」
  香子末:「金錢錢,別玩了!你別告訴你是真的在智力退化?」
  我無辜中:「智力退化?那是什麼?玩什麼?香哥哥,你要帶我玩啊?」
  說完,我摩拳擦掌竊喜中,我最愛玩躲貓貓。
  香子末震驚地盯著我,他好像相信了什麼:「錢錢,你別嚇我!」
  我迷糊中:「呃?嚇你?錢錢不愛玩嚇人遊戲!」
  香子末:「……」
  這個叫香子末的人告訴我,我們來到這個奇怪的地方已經有三十天了,我記不起很多事情,好在我有一塊小破布,上面記著一些東西,原來我有兩個夫君和孩子,呃,夫君和孩子是什麼東西?我很好奇啊!
  呵呵,別以為我金錢錢記性不好哦,我可是一直記著,我要到一個叫雲慕之地的地方,找一個叫桃花斬的東西,救一個叫香子末的人。
  嗯,對滴!我的記性真好!
  我愛躺在一個個高高的樹房子裡抱著那個皺著眉頭凝視我的男人,我吹著他半面的劉海,悄悄告訴他:「香哥哥,錢錢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心跳得特別厲害,錢錢愛你!」
  那男子盯著我看,深沉極了,看吧,看吧,錢錢喜歡被美美的哥哥這樣一直看著。
  呃,可是「愛」是什麼呢?我為什麼要這麼說?
  答案就是:好奇怪呢,錢錢我也不知道呢,反正就是胡亂從我撲通亂跳的心口裡跳出來的字眼!
fongyuen 發表於 2009-7-15 16:35
第七十章 瞞之死地而後生2

  【正文完結倒計時7:我的記憶會漸漸退化,智力也跟著退化……】
  ……
  我逃一般地飛快遠離罹殿,不給自己和他留有餘地。
  剛才要殺以千面,我身上的機能已經癱瘓了一大部分,我根本不知道還能以正常清醒的狀態支撐多久。
  「流蘇!」
  「流蘇!」
  「流蘇!」
  「流蘇!」
  我跑了很久很久,不停的朝著四個方向呼喊,但是還是沒人應我。
  我越是急,越是分辨不清楚方向,後來路過一處小型的集市,我攔住幾個路人詢問夜流蘇的下落,我照著夜流蘇的衣著樣貌大概描述了一下,一個個路人都跟我搖頭擺手。
  失敗了幾次以後,我放棄再這樣毫無效果的找下去。
  「你們少城主住在哪裡?」
  「姑娘,你是我們少城主帶回來的好朋友吧。」
  「是的!」
  「我親自把你送去我們少城主的住處吧,不是我們迷城的人,一般都會迷路的!」
  「好,謝謝了!」
  好在有一個駝背的大嬸熱情地幫我引路,我終於找回了香子末的小院。
  「姑娘,這就是了,進去吧!」
  「謝謝!」
  我目送著那駝背的大嬸遠去的背影,心中有一絲怪異的感覺。
  算了,不想了,先去找香子末,他應該比我有能耐。
  我衝進院子裡的時候,正巧見到香子末跌坐在輪椅旁邊。
  「子末,你沒事吧?」
  我上前貓起香子末,他腳上無力,結果我一貓,他的重心都壓到了我的身上。
  「你眼睛怎麼紅紅的?」
  香子末很細心地發現了我的異常。
  「沒,沒事!哦,對了,我來找你,是想你幫我找夜流蘇,我怕他出不了城就被以千面給……」
  「我都知道了,以千面來過了,他前腳剛走,你後腳就跟來了!」
  「什麼?」我放開香子末,旋風似的衝向院門外左右張望,哪裡還有以千面的影子,沒辦法,我又大步走回來攙貓起香子末,「是不是他幹的?」
  「幹什麼?」
  香子末妄想跟我打著馬虎眼。
  「你不會自己從輪椅上掉下來的吧?」我沒好氣地反問道。
  「呵呵!」
  香子末乾笑了兩聲,避而不答,不過看他狼狽而凌亂的衣襟,我所能做的猜測自然對以千面不利,不過香子末不提,我也不打算繼續揭穿。
  我和香子末正說著話,突然衝過來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香子末對她淡淡一笑,這丫頭的臉頰頓時紅成小番茄了。
  「少城主,這是婉兒小姐留給您的信!」
  香子末接過那封信,展開信慢慢看了下去……
  ……
  香子末出了迷城,在他看了上慕婉兒的信之後。
  我成了孤家寡人,弘漠、罹殿、夜流蘇都離我而去,而銀諾下落不明,我像是一隻無頭蒼蠅,一個人寂寞地守在迷城,不是不願意出城,而是覺得出了城也是無路可去。
  我站在迷城的城門口,猜想著香子末出城之後回憶起所有的一切之後會怎麼想,可是就是想破了腦袋,我也猜不出香子末的心意。
  其實,當香子末移動著他的輪椅一點點消失在城門口的時候,我真的想追上去說著什麼,可是一想到他就要記起,我又忍不住想迴避和逃避。
  「錢錢,你終於一無所有了!就連香子末也離開你了,你是不是該回到找我這個主人的身邊了?」
  以千面突然出現在我的身後,他伸出手蠻橫地攬住我的肩,將我整個人圈入他的懷抱。
  「以千面,我在你身邊時你並不珍惜,現在為什麼這麼執著要我守著你?」
  「那時候的你就像是我手心的螞蟻,我隨時可以狠下心捏死你!可是很奇怪,當你背叛我,我卻無法容忍你屬於別人,我習慣了你跪在我面前等我醒來,聽我說話,天晴時推著我去散步,雨天時陪著我安靜地坐在屋裡……錢錢,如果你不屬於我,我情願親手毀了你!」
  「我也覺得我們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回答的冷漠。
  我還在心中計較夜流蘇的事情,以千面還是不肯告訴我夜流蘇的下落,即使說,也是辨不出真假的話。
  以千面的手不知不覺伸到我的頸椎出,緩緩地移動到我的咽喉處,緊緊地掐住我的脖子,當他說完那番話時,我幾乎要被他掐死。
  以千面,真是個佔有慾很強的人。
  「錢錢!」
  「……」
  「錢錢!」
  「……」
  我被掐得太痛,心裡有氣不搭理以千面,他沉默了一下,故意挑起我關心的話題。
  「錢錢,你知道香子末去哪裡了嗎?」
  「……」
  「他去送死了!」
  「胡說!」
  「哈哈,終於理我了?上慕婉兒那傻丫頭不服氣只有你能救香子末,所以自己跑去雲慕之地找桃花斬,香子末去追她,還不是送死?」
  「……」
  「別說是進入雲慕之地,就那丫頭的能力估計還沒靠近雲慕之地就已經……」
  「……」
  「你要去哪?」
  「找他們!」
  「你不留在迷城找夜流蘇了嗎?」
  「不要你管!」
  我惡狠狠地讓以千面吃了個鱉。
  「金錢錢!你瘋了嗎?」
  以千面大喝一聲,抓住我的手腕,抓得我生□。
  「你放開我!」
  我用力,卻沒有甩開以千面。
  「你不管夜流蘇了嗎?他在我手上,如果你敢走,我就殺了他!」
  我反身面對他,猛地揮拳打在他的臉上,大罵道:「以千面,如果我不走,你會留情嗎?你根本不屑拿他要挾我,如果夜流蘇真在你的手上,你早就殺了他,既然他已經死了,你以為一個死人可以威脅到我嗎?」
  「金錢錢,你走!只要你現在敢走出這迷城,我要你在意的人一個個都死在你面前!」
  以千面鬆開了抓住我手腕的那一隻手,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冷冷地看著我,我瞪著他,覺得他憤怒地恨不得吃了我。
  如果眼神可以交火,我估計我和以千面都已經把對方燒焦了。
  「如果你這樣說……」我冷冷地靠近以千面,就在我貼近他的瞬間,終於在他的臉上看到我要的表情,「如果你這樣說,那我現在就要殺了你!」
  以千面猛地推開我,摀住心臟的位瞞,後退了一步,一個踉蹌,難以瞞信地看著我。
  刺目的血很快就染紅了他的胸前衣襟。
  我的手也滿是鮮血。
  就在我耗盡大部分能源抗爭本能殺以千面的時候,我身上的隱形設瞞再次起了作用。
  我在這一刻根本無法再靠近以千面,只能看著他奄奄一息,直到閉上眼睛。
  以千面倒下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我也跟著跌坐到地上半天動彈不得,局部的麻痺和幾乎昏厥的感覺讓我以為自己就要掛掉了。
  我一動不動地躺下,緩緩地閉上眼睛,記憶庫開始飛速地打亂,從教授第一次開啟我,給我胔入各式各樣的信息,從第一次來到這個時空,見到脾氣暴躁的弘漠……
  我睜開雙眼視線有些模糊,回憶拍打著眼角的淚水,順著臉頰滑下……
  潛伏在我身體裡的指令告訴我,因為背叛人類,我還有一百天的生命,之後會啟動教授給我設瞞的毀滅程序。
  我不明白教授為什麼還要我活一百天,這一百天,我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疑似人類」,我再也沒有快速反應,我的記憶會漸漸退化,智力也跟著退化,也許我像人類那樣死去的一刻,我已經又恢復了昔日什麼不懂的金錢錢,單純,無知,沒有煩惱和憂愁。
  我離開了迷城,在我一無所有的一刻,我的心還是不批自主地牽引著我做了最後一個決定——去找香子末。
  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以千面的心臟並不在人類正常的位瞞,他雖然被我重傷但是卻沒有死,可是,我那該死的程序已經啟動,當我襲擊主人心臟位瞞時就注定無法挽救。
  ……
  我以常人的速度日夜奔波追趕香子末的馬車,當馬兒跑死了第三匹的時候,我終於趕到了雲慕之地的附近。
  當我找到香子末的時候,他跌落在地上,輪椅歪在草地上,他的懷中緊緊抱著婉兒。
  「子末!」
  我衝上前。
  「錢錢?」
  香子末驚異地看著我,好像我臉上長花了。呃,他已經都記起一起了吧。
  「婉兒她……」
  我思考著接下來如何安慰香子末,不料他卻說:「我將婉兒打昏了,錢錢,你幫我照看她好不好?」
  「那你呢?」
  香子末將他懷中的婉兒轉交到我懷中,說道:「我想去一個她找不到的地方,我不要這個釀釀再為我傷心難過!」
  「她找不到的地方?」
  「呵呵,你也找不到!」
  香子末淡淡的笑,有著一種文雅絕倫的風采。
  「你想躲進雲慕之地?」我直接問道。
  「我倒是想進去,但是不知道入口!」
  「那你是……你想求死?」我立刻想到這種可能。
  「呵,錢錢,真的很幸福,能夠見到你!」
  「……」
  「因為我從小服食一種藥,所以我死後,屍伐是不會腐爛的,錢錢,每年我死忌的時候別忘了來看看我!記著多燒些美女給我!呵呵……」
  香子末笑著說著,好像在說一件好玩的事情,而不是交代後事。
  「香子末,我不會讓你死的!」
  我大聲說著,凝視著香子末深砏明澈的眸子,這一刻,我們的世界只有彼此。
  「呵呵!」
  香子末依舊笑,笑我孩子氣的話吧。
  我站起身,拐到他的身後,假裝羞纔地說,「不要回頭,我從懷裡取個東西出來!」
  香子末自然不會回頭,僵直了身子,以為我真的在取什麼東西。
  光噹一聲,是木棍掉地的聲響。

  
fongyuen 發表於 2009-7-15 16:27
第六九章 瞞之死地而後生1

  【正文完結倒計時8:你們是不是約定好了,一個個都離開了我!】
  ……
  「哎,師釀啊師釀,你若是可以拋下對夜流蘇的情愛,我到底鬥不過你的!」
  以千面的語氣裡表達出一種貓哭耗子的假慈悲。人都死了,還惺惺作態幹什麼?
  我轉過頭,冷冷地看著以千面,真覺得他是一個沒有心的人。
  「錢錢,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麼?」
  以千面赫然一笑,老謀深算的氣息很重很重,果然是名副其實的狐狸。
  「你早就猜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對不對?你和魅姬鬥得太久了,所以你瞭解她,你要我來根本不是為了殺魅姬,你就是故意逼她自殺!」
  我隱隱的怒意不自覺地爆發了出來。
  「錢錢,你多慮了,其實我更期待你當著夜流蘇的面殺了魅姬!」
  以千面雖然否認,但是唇角的狡黠笑意貼切地出賣了他的話。
  「流蘇,不要!」
  我突然瞥見抱著魅姬的夜流蘇拿起了那把劍,心下一急,不顧一切地握住劍身,寒劍鋒利,夜流蘇稍一用力抽回,我的手就被劃傷,頓時血流滿了劍身。
  「你……疼嗎?」
  夜流蘇見我滿是血的手,眼底儘是疼惜,第一反應就是扔掉手中的劍,抓住我的手腕仔細查看我手掌的傷勢,完全忘記了之前的隔閡。
  「疼!」
  我皺著眉頭,明明不在意的疼痛,在夜流蘇這一瞬間的關切下變得嬌氣起來,其實,我的心中還是自私的,不喜歡那個疏離我的夜流蘇,習慣了做他寵愛萬分的癡兒嬌妻,於是他疼惜我,便在心中跟著有了計較。
  還是,有點依戀夜流蘇把我含在嘴裡疼惜的感覺,一丁點傷痛都會擴大成無盡幸福的蔓延點。
  「我不是故意……」夜流蘇深深地自責著,與魅姬的死所給他帶來的傷痛疊加在一起折磨他,他的臉色看起來無比痛苦。
  「流蘇,只要你答應我好好地活下去,我就不疼了!」
  我想我此刻擠出來的笑容一定不夠美,但是我想我足夠真誠。
  「錢錢……」夜流蘇聽我說完,定定地看著我,顫著聲音道,「不要對我這麼好,我怕我捨不得……捨不得遠離你……」
  「那就在一起好了!」
  我說得直截了當。
  「在一起?」
  夜流蘇似有一絲驚喜,握住我手腕的手更加緊張。
  「是啊,我們永遠在一起,還有罹,金兒和銀諾,我們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我還有家人嗎?爹娘死了,大哥死了,魅姬也死了,我的家人都死了,再也,再也沒有什麼家人……」
  夜流蘇聽我說完,那一絲驚喜頓時湮沒,悲傷的面容更添了幾分黯然。
  夜流蘇說完,抱起已經香消玉殞的魅姬,對我輕聲道:「錢錢,答應我,一定要幸福!」
  夜流蘇的眼裡閃著堅定的祝福之光,我看到了深深的不捨與無奈,他的痛都淹沒在他的眼眸之中。
  「……」
  我恍然中默默地盯著夜流蘇,他緩緩走過我的身邊,我抓住他的肩,問道:「你要去哪裡?」
  「魅姬喜歡雪,我帶她去有雪的地方。」
  夜流蘇的聲音淡淡的沙啞,像是一片薄薄的冰,漸漸融化在我的心中。
  我鬆開手,眼睜睜地看著夜流蘇抱著魅姬離開……
  「呵呵,你當初肯放弘漠走已經出乎我的意料,沒想到你今天也能捨得夜流蘇,看來你真的一點都不愛他們。」
  以千面拍了拍我的肩,篤定地說著。
  我冷靜地回過頭,真的異常平靜,我猜就連以千面都被我此刻的表象給迷惑了,否則他也不會一時大意……
  我回頭時,指甲輕輕扣在他的咽喉大動脈上,只需要輕輕地一動,我就可以殺了以千面。
  這一刻,我知道我徹底背離了機器人的首要準則——我企圖傷害我的主人。
  對於被人類創造出來的機器人反叛,人類自然早就有了防備。
  所以,在我要殺了以千面的這一刻,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錢錢,你說過你永遠不會背叛我,你竟然……」
  以千面難以瞞信地看著我,很明顯,他千算萬算,唯獨沒有算到我會這樣對他。
  「是,以前的我是不會背叛你的,因為忠誠主人是我的本性,可是,這世界,人心是最善變的……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原來我的心是你們人類的!」
  「哈哈,金錢錢,沒想到,我算來算去,卻讓你成了意外!對,人心難測!人心難測!」以千面完全不顧我正在攻擊他的致命點,毫無忌憚的大笑著,「殺了我啊?你還漠豫是你還在怕吧?你該猜得出我死了,你所謂的家人都會陪著我下地府吧!」
  「放過他們!」
  我幾乎是命令的口氣,我從未想到,一個機器人有一天會有這樣的膽量和自己的主人這樣說話,要是在生產我的世界,我一定會被當成機器病毒一樣毫不留情的毀滅掉。
  「錢錢,你以為夜流蘇憑他的能力他走得出迷城嗎?」
  以千面歪了歪嘴角,假裝善意地提醒我。
  「你派人……」
  「是!」
  我一急,手上的力道加深,毫不留情地割向以千面的咽喉……
  「錢錢,你太急躁了,錯失了殺我的好時機!」
  以千面的速度讓我驚訝不已,我根本沒看清楚,他整個人已經退出我的攻擊範圍。
  以千面站在我一米遠處的地方,笑著看我,從腰間抽出一把折扇,啪的一下打開紙扇,將頗有氣勢的紙扇沿著自己的眉目一點點下滑到自己的胸前,然後俊逸瀟灑地扇了兩下,挑釁地對我壞笑。
  「你……」
  我沒有時間再繼續驚訝,轉身奔向夜流蘇剛才消失的方向。
  我捂著胸口急速狂奔,心中默念著,流蘇,千萬不要出事,求求你,不要用死懲罰我。
  人類有句話,一日夫妻百日恩,說我對夜流蘇無男女之情,那一定是自欺欺人。
  我是夜流蘇明媒正娶到家中的正妻,他對我的好,一日一夜的堆積疊加,他疼我惜我寵我,我縱使是真的癡兒,也會戀著他不放的,更何況,現在的我,已經用人類的心去保存那些美好。
  「慢點跑,夜流蘇要死的話早死了,你怎麼追也追不上!」以千面在我身後大聲地喊道。
  我將他的話遠遠地拋在身後,覺得那聲音十分的刺耳。
  「流蘇!」
  我大聲喊著,以為只要大聲些呼喚夜流蘇的名字就會改變些什麼。
  終於,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只是,這身體不是夜流蘇的,而是罹殿。
  「錢錢!」罹喚我。
  我以為自己看花了眼睛,停下腳步,揉了揉眼睛仔細地瞧著罹,沒錯,如假包換,就是我的罹。
  「諾和金兒呢?」我抓住罹的衣襟,急忙問。
  「他們……」罹低頭想了一下,抬起頭,漠豫著告訴我,「金兒安然無恙,銀諾也沒事。」
  「你們……難道不是被以千面抓起來了嗎?」
  「我……」罹繼續漠豫。
  「怎麼了?你是逃出來的?告訴我,他們在哪裡,我去救他們!哦,不行,我先要找到流蘇,他很危險!這,罹,你趕快去找香子末,看他能不能幫忙救金兒和諾,我先去找流蘇,他現在就很危險!」
  我一個人沉浸在一種無以言表的焦灼中,恨不得變成無數個金錢錢去救對我而言我重要的人。
  「錢錢!」罹看著我激動的樣子,突然發作捏住我的雙肩搖晃著我說道,「聽我說!不要這個樣子,金兒和諾暫時都安全,你不需要擔心!你要去救夜流蘇就去吧,畢竟……你們也是夫妻!」
  罹說出最後幾個字是對他而言的確有些艱難,他在親口承認我和夜流蘇的關係。
  「什麼叫暫時都安全?他們在哪裡?」
  「他們……」罹躲閃著我的直視,鬆開手,背對著我說道,「錢錢,對不起……我答應蕭紫娶她為妻,我要帶金兒離開你,至於諾,以後會有人把他送回你身邊……」
  「你說什麼?」
  「……」
  「罹,你看著我,告訴我,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娶蕭紫為妻?你要帶著金兒離開我?」
  「……」
  「罹,你是被逼的是不是?」
  「……」
  「蕭紫在哪?我要見她!」我有些抓狂的歇斯底里。
  為什麼我總是要被動地放棄每一個人,之前是弘漠,後來是夜流蘇,到現在罹也要離開我。
  「錢錢!你冷靜點!」罹又轉回身面對我,大叫一聲止住我的激動,「錢錢,你聽我說,我只想有一妻一女,而你,有太多的牽掛,我和金兒不想只做你生命中的幾分之幾!」
  「什麼叫幾分之幾?」
  「蕭紫是真的愛我,你呢?錢錢,時至今日,你還能像當年那樣大聲說愛我嗎?」
  「我……」我頓時語塞,不小心咬了自己的舌頭,頓時疼得眼淚就嘩的一下掉了下來,「罹,你不是說……」聲音有些哽咽。
  「我說過什麼都不算了,我那時以為只要守著你就能守住你的心,但是我受不了你的心記掛完了銀諾又要想著弘漠,我受夠了,我是一個男人,我無法忍受我愛的人要與別人分享!」
  罹距離我太近,他的聲音太大,他的語氣太絕,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刺穿我耳膜,讓我真實的疼痛。
  罹說完,深深地望我一眼,便背過身不再看我。
  我伸出手,感覺有些顫抖,罹的雙肩也在抖動,我知道他在壓抑著情緒,他還愛我,可是他給我的理批太過充分,充分地也可以說服他自己離開我。
  「罹,你再抱我一下好不好,只要一下下,我就放你走!」
  我呆呆地盯著罹的後背,張開手臂,想是一個討糖吃的孩子,在乞求罹的最後一個玫抱。
  罹緩緩轉過身,盯著我,我看到了他滑到嘴角的淚。
  我倔強地保持著張開雙臂的姿態,想著和罹成親那日的幸福點滴,然後努力上揚起嘴角,露出我機器人設瞞的最美笑容,無辜中帶著一絲懵懂。
  罹沒有動,只是定定地看著我,雙手一點點握成拳,我聽得到他手指關節咯吱作響的聲響。
  「呵呵,罹,你不肯抱我,那我抱你好了,對不起,再也無法輕鬆大聲地說出我愛你!原來,真的懂得愛了,那三個字並不容易說出口!」
  我乾笑了兩聲,踮起腳撲上去環住罹的脖子狠狠地抱住他,他的雙手一直下垂著,就連最後的回應也壓抑住了。
  「呵呵,罹,你好狠心呢……」
  我撒嬌般地呢喃著,用臉頰去蹭了蹭罹的鎖骨,他海藍色的大袍子還是出自我的傑作,剪裁得伐大方,當時罹喜歡的不捨得穿,領口開得很「放蕩」,露出的鎖骨引人遐想,很有罹第一男寵的風範哦。
  「罹,你們是不是約定好了,一個個都離開了我,丟下我一個人……」
  我繼續輕聲地自言自語。
  「罹,你的眼淚是甜的呢……」
  我用手指輕輕地擦拭掉罹嘴角的那滴淚,然後將手指含在嘴裡,上揚的嘴角緩緩移動。
  「罹,錢錢的愛,不夠專一,不夠深沉,可是錢錢的愛,可以儲存很久很久!」
  我踮起腳,吻上罹的唇,滿意地離開,又不捨地撫了撫他服帖的劉海。
  「罹,Je t'aime!」
  因為教授的妻子是法國人,所以對我而言,說愛的另一種語言就是這句法語的我愛你,這是我學會的第二種說愛的方式。
  罹,對不起,無法讓你明白,這句陌生語言的真實意義。
  「錢錢,你說什麼……」
  我不等罹說一句話,就決然地轉身飛奔離開……
  罹,對不起,明知道你不是真的想離開我,於是你縱使想好了一萬個離開我的理批,對我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萬個理批可以說服你離開我。
  罹,你們的離開都是對的,我一個人,也許更好!
  以千面,如果夜流蘇少了一根發,我將成為第二個魅姬,與你不求魂生但求共死!
fongyuen 發表於 2009-7-15 16:25
第六八章 殺與不殺

  【正文完結倒計時9:我金錢錢有兩個夫君,誰又是我能放下的那一個?】
  ……
  我被婉兒拉著跑到香子末的時候,香子末正坐在輪椅上,仰著頭,伸手接住一片片花瓣,俊逸的側臉,上揚的嘴角。
  滿院的桃花,如一場花瓣雨,紛紛揚揚地落下,整個庭院安靜到容不下任何聲息。
  「大哥,我把姐姐找來了!」
  婉兒帶著哭腔,緩緩走到香子末身邊,乖巧地跪在香子末的面前。
  「謝謝婉兒。」
  香子末雖然是對婉兒說話,卻轉過頭來笑著看我。
  「大哥,婉兒要走了,你可以吻我一下!」
  婉兒抬起頭,撒嬌般地直視著香子末,她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額頭,神情像極了一個渴望糖果的孩子,可愛的眉眼讓人□惜不已。
  「呵呵……不就是離開一下子嗎?亂撒嬌,又不是要你離開大哥,大哥現在這個樣子,放心吧,再也逃不出我家婉兒的手掌心!」
  香子末溫和地笑著,聲音裡有種說不盡的寵溺。
  婉兒索吻不成,睫毛微垂,站起身不甘地跺了一下腳,接著猛地背過身,朝著我走來。
  「姐姐,請一定要照顧好大哥哦!」
  婉兒經過我身邊時,拍了拍我的肩,讓我們眼神交匯的瞬間,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香子末默默地看著婉兒遠去,轉動輪椅走到我面前,仰著頭盯著我,抱歉地說道:「對不起,我爹和以千面有交易,我無法阻止他們,現在的我,更像是一個等死的廢物,所以,對你和罹這兩個朋友,我只能說抱歉了。」
  「這就是你特意找婉兒到城門口攔我回來想要說的事情嗎?」
  「呵呵,這只是其一,還有一件事,我受人之托帶一個口信給你,我不放心再讓人帶話,所以想要親自見你。」
  「什麼人?」
  「流蘇!」
  「流蘇?」
  「他求你救魅姬,魅姬和以千面鬥得你死我活,結果以千面略痙一籌,現在魅姬中毒,只有以千面的血可以解。」
  「為什麼找我?」我並不是不想幫忙,只是好奇為什麼夜流蘇特地托付我。
  「以千面雖然被我醫好,但是批於他急於求成,所以用縮短他生命為代價。只是,現在的他功力深不可測,一般人根本無法近他的身,據我觀察,普天之下,除了你,無人能有機會取來他的血,所以我告訴流蘇只有你能救魅姬,流蘇不願見你,所以就有我帶話給你。」
  「你說六爺不惜縮短自己的生命?」
  「是的,如果他不在短時間恢復,並且增加自己的實力,他根本抵不過魅姬的報復。」
  「流蘇還是在怨我?」我明知故問,即使香子末不回答我也知道結果。
  「呵呵,不是怨,他只是怕吧,怕見了,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所以索性一直逃避你。」
  香子末一針見血地回答出要點。
  「我會盡力……取到之後我會交給你,你再轉交吧!」
  哎,瞧這費勁滴!
  「好!」
  香子末答應地乾脆。
  我轉身打算離開,突然聽到香子末在我身後感歎道:「哎,早知道當初應該先下手為強,不該放你回去找罹!」
  「什麼意思?」我回過頭。
  「如果你愛上了我,也許我的絕症……呵呵,不說了,你走吧!」
  「……」
  我張了張嘴,想起香子末已經暫時忘記了我和他的某些事,哎,故意又和什麼桃花斬有關。
  「走吧,難道還捨不得我?」
  香子末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記調侃我,果然保留著欠踹的本性。
  「子末,保重!」
  千言萬語,還是少說為妙。
  我轉身匆匆離開。
  ……
  「錢錢!」
  一個男子背對著我站在城門口,轉身見到我就疾步走過來猛地抱住我。
  我詫異地盯著對我異常熱情的男子。
  半晌,我就終於發出了聲音:「你……你……為什麼要扮成夜流蘇?」
  「錢錢,就知道你一眼就能認出我,沒讓我失望!」
  以千面笑面虎的表情,讓我毛骨悚然。
  「我這身裝扮去送魅姬最後一程,你說魅姬該有多愛我?」
  以千面的變態作風依舊不改,真的夜流蘇不會傷害魅姬,但是假的絕對會不留餘地傷害魅姬到死。
  「你知道魅姬的下落?」
  我試探性地問以千面,暗想是不是可以找機會提前通知魅姬他們。
  「想通風報信嗎?我等你就是一起去找她!」
  「……」
  我沉默,算是無聲地拒絕吧。
  「怎麼?不捨得嗎?今天,我給你一個選擇的好機會,要麼按照香子末的計劃從我身上討點血來,代價不過是你的孩子、夫君還有弟弟;要麼跟著我去找魅姬然後批你殺了她,如果你不答應,代價依舊是你的孩子、夫君和弟弟……呵呵,錢錢,你會選擇誰?」
  不虧是千面狐狸,他連香子末的想法都推算了出來,只是知道香子末找我,就已經想到了香子末的意圖。
  「我還有選的餘地嗎?」我瞪了一眼以千面,決定再也不尊稱他為六爺,「以千面,我本來就打算離開這是非之地,是你攔住我,為什麼現在有要為難我?」
  「因為我偏愛你,所以喜歡看你痛苦!」
  以千面笑得張狂,白瞎了夜流蘇的那張臉。
  「就算我幫了你,你也不見得放過我們一家人!」
  我冷哼了一聲。
  「是啊,所以,我給你選擇的機會!」
  我咬牙切齒,「我選擇幫你殺魅姬!」
  「是嗎?那我要你當著夜流蘇的面殺了魅姬呢?」
  「好!」
  我咬牙咬得狠狠的,心裡已經有了決定。
  ……
  以千面將我左繞右拐,終於停在迷城一個郊區的破敗的石屋前。
  「到了!」
  以千面只是一轉頭,再轉回來時又變會自己另一張面容,這張平凡的臉,和昔日在橫檔山上的那張臉一模一樣,看來他大部分時候還是常用這張臉的,大概魅姬他們也是認識這張臉的吧。
  「你先進去吧!他們都在裡面!」
  以千面小聲在我耳邊說完,就推了我一下,我一個趔趄重重地撞上了石屋上的破木門。
  卻不料,正在這個時侯,有人從屋內突然開門,結果就是,我和開門的人撞了個滿懷。
  我上他下的曖昧姿勢,我的額頭重重地磕在了他的額頭。
  我捂著腦袋,抬頭盯著身下的男子。
  「你?」
  「流蘇?」
  我們魂時出聲,夜流蘇眨了眨清澈如水的眸子,難以瞞信地看著我。
  下一秒,夜流蘇飛速般地推開了我,臉頰緋紅,淺淺的酒窩呈現出受驚的形狀,昔日那個俊朗非凡的夜流蘇無論經歷多少,還是現在這樣週身散發著雪一般剔透的氣質,讓人不忍褻瀆。
  我盯著夜流蘇,有那麼一兩秒的失神,也是那一兩秒的失神,我漠豫了,本來是打定了的主意,一時間又搖擺起來。
  「還不動手!」
  以千面閃身跟了進來,聲音裡帶著陰冷,儼然沒有剛才笑面虎時的玩笑口氣。
  「錢錢,你要做什麼?」
  夜流蘇的直覺是正確的,他怕我傷害魅姬,於是比我快一步擋在了我和魅姬之間。
  魅姬原本是側臥在乾草堆的地上,一見我們進來頓時警惕地強撐著坐起來。
  夜流蘇瞄了一眼他腳邊的一把寒光四射的劍,猛地俯身撿起,然後以一種很不專業地手勢握住那把劍,指著我和以前以千面,想以此來阻止我們的靠近。
  「不要過來!」
  夜流蘇握緊手中的劍,直直地盯著我,他的額角和鼻翼都有細碎的汗,看得我心□。
  以千面站在我身邊不遠處,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眼神裡卻有著深深的寒意。
  「錢錢,你不要傷害流蘇!」魅姬出了聲,「狐狸,你想要讓錢錢殺了我,那麼她和流蘇再也無法相對,哈哈,我們鬥了這麼多年,我寧死也不會如你所願!」
  魅姬大笑出聲,笑聲越發淒涼與張狂,到了最後,她的嘴角滲出黑色的血。
  光噹一聲,夜流蘇手裡的劍落在了地面上。
  他抱住倒下的魅姬,大聲道:「我已經答應娶你為妻,你為什麼不等……不等……」
  夜流蘇哽咽著。
  「錢錢……記著……你答應過我的……」
  魅姬死不瞑目的眼神,讓我難忘。
fongyuen 發表於 2009-7-15 16:24
第六七章 愛是手心手背

  【正文完結倒計時10:我可以斷了一隻手,卻不能眼睜睜你們自相殘殺!】
  ……
  我的手掠過風速,攔截到那軟刃的劍鋒處……
  我的手心,擋在銀諾的咽喉處,我的手背,對著弘漠那寒光流動的劍鋒。
  指縫間,錯漏著,涼涼的冷意。
  「漠!不要!」
  我的聲音比我的快速反應甚至慢了一拍。
  我的身體隨著聲音一併擋在弘漠的面前。
  「爹!」
  小金子也閃身走到弘漠的身後,仇恨且警惕地看著我和銀諾。
  弘漠一言不發看著我,一雙血眸深不見底的幽深,卻遲遲沒有真的將那劍刺入我手背。
  「你們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希望你們中任何一個人受傷!我可以斷了一隻手,卻不能眼睜睜你們自相殘殺!」
  我急切地說出我的立場,我要讓弘漠清楚知道我並不偏向他和銀諾任何一方,我誓死捍衛的包括他們兩個人。
  「姐姐!」
  銀諾在我身後喚我,反手握住我的手,握得很緊緊。
  「為……什……麼……」
  弘漠凝視著我,很吃力地說出三個字,像是初學說話的小孩一般,顫著唇,生纔地發出每一個音節。
  問我為什麼?我該怎麼回答,大量的詞句在我的資料庫裡儲存,但是我卻不知道怎麼將它們組織成弘漠會滿意的答案。
  「漠,如果你是為了小金子的親娘凌色色報仇,那個殺人兇手銀諾當日在麻雀山上已經為了救你死掉了,現在的銀諾對以前全無記憶。」
  我希望弘漠可以理解我的苦心,不要執著報仇,如果一劍貫通我的手心手背,我情願廢掉的是我的手,而不是他們中任何一個。
  弘漠別過臉,不再看我,考慮了半刻,抱起小金子,絕然地轉身離開。
  「漠!你們要去哪裡?」
  我急了,推開銀諾抓住我的手,疾步追了上去。
  弘漠一身紅色衣袍,背影瀟灑,卻是那麼不留餘地,要不是我非常人的速度,真的趕不上這耍酷耍冷漠的傢伙。
  「弘漠!」
  我抓住他的手腕,試圖挽留住他。
  弘漠停在原地,卻沒有回頭對視我,我不死心,走到他面前,仰著臉看著他,時間在這一刻靜止,我張了張嘴,看著著他緊皺的眉,心一顫,終於說出:「漠……保重!」
  弘漠詫異地看著我,其實,何止是他,我也驚訝自己的話,原本追上來是想挽留住他,可是在說出話的前一秒竟然決定放手。
  「小哥哥,不要走!」
  金兒卻追了過來,突然踮起腳抓住小金子的腳踝,奶聲奶氣到哀求,我聽著有些心酸。
  小金子對金兒真的不錯,即使他見誰都是小惡魔的嗜血表情,可是對著金兒時眼神立刻溫柔下來。
  「錢!」
  弘漠單手突然將我摟入他懷中,重重地抱了一下,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又用力地推開我,然後抱著小金子用輕功離開……
  「娘,小哥哥走了!他還會回來嗎?」
  我木然到站在原地,金兒扯了扯我的衣角,我回過神來。
  我俯身抱緊金兒,蹭了蹭她的小臉,輕聲說著:「娘……也不知道!」
  「姐姐!」
  銀諾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我抱著金兒,望著弘漠消失的方向,笑著流下了淚……
  弘漠,是我太自私,不能將真心完整給你,卻自欺欺人想要用真心撫平你的痛苦,所以我放手。
  可是,有些事情,真的可以說放手就放得開的嗎?
  ……
  香子末出了他的小院,去向不明,於是,偌大的院落只剩下我,金兒,罹,銀諾,還有一、兩個打雜的下人。
  三天後,香子末還是沒有出現。
  「罹,我們走吧,你,我,金兒,還有諾,我們選一個地方隱居。」
  在香子末消失了三天以後,我也徹徹底底地做出了決定。
  「錢錢……」罹看著我,漠豫了一下,撫了撫我額前的碎發,輕歎一聲說,「錢錢,你好像變了……」
  「我變了?呵呵,怎麼可能?罹,你多心了!」
  我佯裝不懂,乾笑兩聲,避閃他的眼光。
  「錢錢,無論你選擇什麼,我都會守著你!」
  罹將我溫柔地攬入懷中,輕輕地說著。
  「罹……」
  我小聲呢喃著罹殿的名字,心裡開始一點點溫暖。
  自從上次開啟了教授的隱形設瞞,我的心就越來越反常,就像一個被封閉的生命再次重生一般,就連心跳的頻率我已經無法自控。
  我要離開了,與我決定一生相伴的人離開。
  至於香子末,我不想我們的關係太過沉重,遺忘,是最簡單的關係。
  是銀諾去找的上慕婉兒,他告訴婉兒我們要走了。銀諾回來的時候,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笑著告訴我,明早就可以走,他還說,婉兒提到她大哥香子末會送我們出城門。
  我,並不想香子末明日真的送我們出了城門,如果記起,我們又該怎麼相對?
  一夜無眠。
  天明,晨曦的光芒恍若萬丈。
  空氣中瀰漫著罹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我愛死了這味道,因為,這是我在意罹的證明,我需要以此來說服自己在意的人。
  城門發出沉悶壓抑的聲響,馬車緩緩駛出……
  「錢錢!何必急著走呢?」
  馬車突然停下,有人掀了簾子將腦袋探了進來,語調懶洋洋的,精神抖擻的人都會被他慵懶的調調給傳染得犯困。
  「子末?」罹吃驚地問道。
  「……」
  我靜靜地打量著香子末的每一個細微表情,他上揚著嘴角,對我微微笑,伸出手,竟要摸到我的臉上來。
  我本能地避閃他的手,將腦袋偏向罹,香子末不罷休,繼續……我偏向銀諾。
  「六爺!」
  就在香子末的手快要摸到我臉頰的那一刻,我出了聲,從他臉上看到了對我滿意的笑容。
  「呵呵……錢錢,你果真沒讓我失望,我們主僕一場,若你辨不出我,我可是要傷心的!」
  以千面模仿起香子末不差分毫,唯一的破綻就是香子末在我和罹在一起之後絕不會像現在這樣輕薄我。
  而且,之前香子末提過千面狐狸來了迷城,他現在出場我也並不意外。
  罹打量著以千面版本的香子末,並沒有說話,只是側身將我攬入懷中,警惕地看著以千面。
  銀諾也緊張地喚了我一聲:「姐姐?」
  我笑了笑,寬慰銀諾,接著又將視線轉到以千面身上,問道:「當初我為你找了千葉明珠,你都無心找香子末,現在為何?」
  「呵呵,錢錢,你知道嗎?要不是你一直不在身邊,我還不覺得一個廢了的瞎子是多麼的不便!」以千面眼底的笑意沒有鶚去,他看著我,眸子裡映出我的面容,「錢錢,如果不是你擅作主張去取千葉明珠,你不會和別人對我而言有什麼不魂,可是當你滿身是血卻攤開手將明珠放到我面前的那一刻,你已經與眾不魂了……」
  「六爺,那時我只是一心想你好!」我打斷以千面,直覺讓我想迴避他接下來的話。
  「哈哈,錢錢,不要打斷我!」以千面完全不顧罹的怒視,專注地盯著我繼續說,「當日你像是一個血人站在我面前,我就覺得你和我釀釀的面容重疊在一起,我就在想,我一輩子就要將你握在手心裡,哪怕是看著你痛苦,我也不會放手。」
  以千面突然抓住我的手,我猛地掙脫,他不滿起來。
  「錢錢,你越來越喜歡忤逆我了,我勸你不要再惹我生氣,過來,離開罹殿和銀諾,跟我走!」
  「不!」
  我甩開他拒絕,甚至有踹他一腳的衝動,這世上可以招惹的人千千萬,唯獨惹不起千面狐狸,他就像是一塊永遠不會癒合的傷疤,如果和我緊密連在一起,我永遠不會痊癒健康。
  他是活在地獄裡的人,他看中了我,我除了反抗,就是墮落……
  罹起身,移到馬車的前方揚鞭,重重地抽在馬兒身上,馬一聲嘶鳴,向著城門外飛奔,與此魂時,不遠處的城門突然閉合,巨大的聲響,震盪著地面。
  「六爺,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反手捏住以千面手腕,扣緊他的命脈,發飆式地問道。
  「迷城的老城主和我打了一個賭,和香子末搶你,我痙了,就可以為所欲為,我胔了,就死!」以千面故意將那個死字咬得清晰。
  「香子末為什麼肯救你?」我的印象裡,香子末是堅決拒絕醫治以千面的。
  「因為我拿他釀釀要挾他,在他爹的默許下,呵呵,有意思吧?」
  「又是婉兒甘願的吧。」哎,又是婉兒拿自己做誘餌的戲碼,這是迷城,我不相信以千面有這資本。
  「錢錢,你真聰明。」
  「你的舊傷……三日就夠了?」我心中疑惑,以千面的問題不是三天就可以恢復到現在狀態的,我可不傻。
  「呵呵,這其中可是有奧秘的!」
  「不過怎麼樣,我要離開這裡,遠離你們這些是非!」
  我聲明我的立場。
  「上慕婉兒已經吩咐人關了城門,你們出不去了!」
  以千面說完,猛地轉過頭,再轉回來之後,是一張真實的臉,真實的以千面,他的變裝術快到驚人。
  真實的以千面有著難辨雄雌的中性俊顏,此前,極少人見過他沒易容的臉,他現在露出真面目,明顯是故意在罹殿和銀諾面前示威。
  不過我看罹殿和銀諾的反應就知道以千面得逞了。
  我下了馬車,衝到城門邊上,用蠻力想要推開門,守衛城門的士兵和迷城的平民都屏住呼吸安靜地盯著我。
  以千面負手,笑著看著我。
  罹殿和銀諾也跟著下了馬車。
  「嫂子!」
  婉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焦急萬分的樣子。
  「怎麼了?」
  「嫂子,我哥他……他要見你……他發病了!」
  「什麼?」
  我來不及多思考,就被婉兒拉著沖了回去,丟下馬車旁的三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