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傳奇] 金來如山倒 作者:糖之初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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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gyuen 2009-7-14 13:00:3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9 25832
本帖最後由 fongyuen 於 2009-7-15 16:4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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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
  
  機主名言——若見金子,瘋狂撲之;若見主人,奮勇撲之。
  
  我來自山寨,我來自魔教,我來自紅樓,我來自……我是魅姬,我是蟲帝……呃,貌似我已經有太多重身份,好了好了,自爆一個最驚悚的,我還是來自25世紀的編號JIN的女機器人。
  
  我的生命中有很多個主人,好神奇哦,他們竟然都是男的耶!
  
  我只會把我每次關機重啟後接觸的第一個人類當成主人,這就是博士給我的臭設置,害我一直被每一個前任主人罵做「見異思遷」。  

  簡略說,就是一個機器女主在進化過程中與N個美男不得不說的事,過程有歡笑有淚水有溫馨有狂暴~

  (一女N男大結局,雷文,小白未遂,罪虐慎中,不喜?!!!那麼,現在就勞煩關閉此頁面……謝謝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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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gyuen 發表於 2009-7-14 13:09
本帖最後由 fongyuen 於 2009-7-14 13:10 編輯

人物

  咳咳咳……

  機主名言——若見金子,瘋狂撲之;若見主人,奮勇撲之。

  我來自山寨,我來自魔教,我來自紅樓,我來自……我是魅姬,我是蟲帝……呃,貌似我已經有太多重身份,好了好了,自爆一個最驚悚的,我還是來自25世紀的編號JIN的女機器人。
  
  我的生命中有很多個主人,好神奇哦,他們竟然都是男的耶!

  我只會把我每次關機重啟後接觸的第一個人類當成主人,這就是博士給我的臭設置,害我一直被每一個前任主人罵做「見異思遷」。

  呃,我的記憶庫裡關於「見異思遷」是這樣解釋的:指看見另一個事物就想改變原來的主意,指意志不堅定,喜愛不專一。(掩面~冒汗~機器人有汗麼?我Super仿真的,當然有!)
  
  我有一個人類的名字,金錢錢,聽聽這名字,我第一個山寨主人給我取的,別怪他,從小就追著猴子滿山跑的人一般文化水平都不怎麼高,很多人都說我名字忒特別,我也覺得超拜金,嗷嗷嗷……
  
  其實關於我,有一個很悲傷的過去,那就是我是機器人的淘汰品,博士說我有超強的學習能力,也許……可能……或者有一天會學得像人一樣有情感……

  但是,沒人相信博士,我在被人道毀滅的時候不小心掉進了時空隧道裡,所以我不過是一個在25世紀被淘汰到不明時空的疑似人類。

  機器人規則第一條——永遠不背叛主人,永遠不傷害主人,永遠聽從主人的命令;為了主人,可以犧牲一切,甚至自己。

  犧牲就犧牲唄,反正,我又死不掉,揉扁了,搓平了,只要有金子給予我能量,我就可以自動重啟。

  為了主人,我可以千變萬化,可以委曲求全,迎合他們的需要,成為他們的棋子,末了,我迷惑不解地擦乾主人眼角的淚,才能安心閉上眼睛……

  我,無憂無慮;我,淡泊名利(金子除外);我,與世無爭。可為了主人,我已經變得越來不像我自己。

  終於有一天,我發現被主人們植入了一種無法刪除的慢性病毒,我竟然會嫉妒,會心痛,會撒謊,會仇恨,會言不由衷,會倔強昂頭,淚流滿面……

  對人類懵懂無知的我,終於痛徹心扉地感受到了這種病毒的厲害,於是我……這個現代化的產物……徹徹底底地癱瘓了……

  主人緊緊地抱著我說,錢錢,我愛你……

  可是,主人,你知道麼?

  為了懂得這三個字,錢錢的心,已經痛得無法呼吸……

  (望天~淚奔ing)


  【殺人不分左右,排名不分先後,陸續更新中~】

  1.【弘漠】——血眸殺手
  我的第一任主人,脾氣很暴躁,常常氣壯山河。
  噓,小聲告訴你,其實他私下裡超級可愛,孩子氣滴。他教會我機器人要有羞恥心,不可以不穿衣服到處跑。
  為了他我耗盡了能源,整個山寨也被夷為平地,關機前,我第一次看到了人類的血淚,是我家小暴龍的哦,可惜,當我再一次重啟時他已經消失了……
  很久以後,我再一次與他相遇,他的冷漠,他的無情,儼然已經不是昔日暴龍弘漠。
  殺手弘漠,聽起來蠻酷……呃,但是為什麼要殺我的現任主人?

  (與你青梅竹馬的戀人搶戲份,真是灰常累,尤其那戀人還是個死而復活的狠角色,好在是個冒牌貨,嗚嗚嗚……那是個我尚未懂愛的青澀年代,都獻給你了……)

  2.【罹殿】——第一男寵
  我的第二任主人,對愛執著專情。如水仙花般自戀的華服公子,只是在寂寞中盛開十載。
  氣質,身段,談吐,無一不是絕美優雅的男人。愛情與容貌曾是他最在意的執著,是什麼讓他拋棄了這些……亦拋棄了我?
  據說因為主人長得有點異域人的味道,名字也怪怪的(我估計跟他殺千刀的老娘基因有關)一直被這個世界的人深深地歧視著,還罵他雜種。
  靠!人妖都沒他好看,你們唧唧歪歪什麼啊?

  (你說你愛她,可是抵不過十年的寂寞,你說你愛我,可是我們終究是愛的太匆匆,分別幾載,再重逢,罹,就讓這份感情重新開始好麼……)

  3.【以千面】——千面狐狸

  我的第三任主人,只有我見過他的真面容,江湖上的人都說他是「千面狐狸」,男人,女人,老弱病殘,他只是隨處可見的甲乙丙丁,對於我的跟隨,他只當是一場陰謀詭計。
  我一直覺得他很可憐,他有著不幸的過去,於是便將所有人都臆想成帶著面具的偽善,他是第一個週而復始傷害我的男人,但是我最後還是不忍他受傷。
  他類似現代人說的變態,猙獰的面目,變態的折磨,變態的愛,他最大的興趣便是收集真人的面皮。
  他總是太自負,即使一敗塗地,他還是高傲地仰望星空。

  (你的偽裝可以騙得過天下,卻騙不了我,為你而死是我心甘情願的了結,你罵我,問我為什麼再也不肯醒來,也許,冥冥之中,我只能做你心中水性楊花的女人……浩渺世間,回眸一笑,再相見,你可否易容成一張愛我的面容?)
  
  4.【銀諾】——惡魔天使

  純天然,絕不含任何防腐劑的羞羞美少年。
  他是一直被洶湧江湖視作唐僧肉一樣東東,可是他的身體卻很嬌弱,百毒纏身,竟然就連多走幾步路也會暈倒?
  就這麼一個病秧子,竟然張開雙臂將我護在身後,告誡天下人說我是他不惜一切也要守護的姐姐?
  為了報復我,他無所不用其極,他的笑,很美,是淒絕的痛楚雕刻出來的精美,完美絕倫。
  
  (你會演戲,我又何嘗不會呢?諾,虧欠你的,不是當初的遺棄,而是眼睜睜地看著今日的你,卻無能為力……一直以為我對你而言最重要,可是,當你成全我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你對我而言才是最重要!)

  5.【香子末】——風流情人

  香雪公子,浪跡天涯,小妾滿天下。
  他說,情人就應該相互依靠,所以,他的小妾們纏上他的時候,我就要挺胸而上為他遮擋……
  他說,他是舉世無雙的神醫,可惜,他拈花惹草的風流病一輩子都治不好!
  我說,子末,我要殺了你,沒事竟然傳染我見異思遷的風流病!
  我說,子末,不要沉睡,等我,等我回來找你……

  (第一次,你因害怕一個人的寂寞,所以求我陪伴你一生,那時,你不愛我,我亦不愛你……第二次,我求你不要沉睡,你淡淡一笑,撫摸我的長髮,求我了斷你的餘生,那時,我是真心愛你,你亦真的愛上我了,對不對?)

  6.【夜流蘇】——純澈雪人

  他有害羞的酒窩,迷人的純澈。
  他沒有悲傷過去,一切的災難,只因娶我進門,我是他大紅花轎迎娶的唯一正妻,他死腦筋地守護我一生。
  我是他眼中的癡兒,無情無愛,只是單純地捲縮在他的臂彎。
  (你對我,由憐生愛,到了後來,你我都分辨不出那是什麼……你說,如果我轉身離開,那麼天亮了,你便會融化,我以為你在說笑……清晨,推開門,千年雪漫天飛舞,滿山的雪都在消融……對不起,流蘇……)

  7.【微瀾朝言】——男版錢錢

  他說,如果不愛他,請不要拔出束縛他身上的桃花斬。桃花斬散落的一刻,我便是他今生的愛。
  他說,注定的,改變不了。
  他說,從這一刻,他會好好守護我,除非他死了。
  熟悉的對白,熟悉的眼神,熟悉的……
  我醉臥在他懷抱,漫天桃花瓣,直到,天荒地老……

  (拔去你的桃花斬,只是為了醫治香子末,我無心對你,你又必須癡心糾纏……你對我的好,一如我當初對待每個主人那般,只是,桃花太亂,我早已虧欠太多……)
fongyuen 發表於 2009-7-14 13:15
本帖最後由 fongyuen 於 2009-7-14 16:55 編輯

第一章 我是掃把星?

  【進化守則一:機器人被主人欺負時,要咬牙忍耐!】

  ……

  月黑風高夜,烏鴉胡侃時。

  「漠漠哥,你不要走嘛!人家想你娶……娶……」

  山上,一位妙齡少女,發出很嗲的聲音,像是一條美女蛇一樣纏著穿紅衣的男人。

  來,來,來,給個特寫!紅衣男人,錦玉般的紅色絲袍在夜風中張揚,目測1米八左右的身高,有著肌肉的曲線,但是又沒有很肌肉的感覺,身材那叫一個勻稱,黝黑的皮膚,英俊帥氣,尤其是火爆的脾氣給他俊美的臉又平添了幾分霸氣和張揚。

  紅衣男人黑著臉,擺出連環踹的姿勢,才暫時擺脫了美女蛇的纏繞。

  「想什麼?想挨揍嗎?我告訴你,不准向我求婚,否則下次下山搶劫我就把你送給被搶的人!」

  紅衣男咬著牙舉起拳頭,要不是自己的親表釀,他一准一拳送她去山崖底下數骷髏,不數滿一身裝備不給爬上來。

  「表……哥……」這個長音拖得那叫一個狐媚在世,「人家想……想……啊……是掃把星!」

  美女蛇突然指著天空的異象,大叫起來。

  「凌色色,不許再糾纏我,就算被掃把星砸中,我娶它都不會娶你!」

  紅衣男惡狠狠地將衣著暴露的美女蛇猛地推開,轉身就要走。

  結果,天空中掉落的一個金球毫無預兆地掉了下來,不,準確的說,是砸了下來,砸中了紅衣的暴怒男。

  「這……這是什麼東西?」

  紅衣男被砸得眼冒金星,那個球也太大了吧,能裝下一個人了。

  「表哥……你……你沒事吧!」

  美女蛇吃力地推開那個金球,一臉擔憂地盯著自己可憐的表哥,哎,可憐的男人,剛才還跟她大吼大叫中氣十足,現在倒好,都快壓扁了,成了「一片」表哥。

  金球動了兩下,說了一句:「你好,主人!」

  「啊!這球會說話!」

  美女蛇嚇得躲到紅衣男的身後,那金球竟然自己會滾,還會發出女人的聲音。

  紅衣男也一驚,靠近金球動了兩下,確定沒異狀後,對自己的表釀罵道:「神經病啊!金球怎麼可能說話!」

  「可……哦!」美女蛇立刻唯唯諾諾,低眉順眼狀。

  「都是你!半夜三更把我叫來這裡說話,還被這該死的掃把星砸到,還出現幻聽,我現在要去喝酒,去去這身晦氣。」

  「表哥,對不起,人家不是故意的……」

  美女蛇嘟著嘴,一副小媳婦的受氣樣,攙貓起紅衣男子向著燭火通明的山寨走去。

  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那個金球緩緩向他們行進的山寨移動……

  第二日,天亮了,晴空萬里。

  「漠哥,昨天色色是不是向你求婚啦?」

  「求你個頭!還不是我娘非要我去陪她出去走走,我才不喜歡她,該死的,害我還被一隻金球砸中。」

  「金球?」

  「嗯!」

  跟班的阿南不批地停下了腳步,神色一變,半晌,僵著脖子拽了拽身邊的紅衣男的衣角,小聲說道:「後面……後面……好像一直有一隻大大的金球在跟蹤我們……」

  咚的一聲,一個爆炒栗子打在阿南的額頭上。

  「小子,你昏頭了吧,說我被金球砸可以,說我們被金球跟蹤?你小子也太有想像力了吧!」

  「不是,不信你回頭看。」

  咚的一聲,又一個爆炒栗子。

  「不就在我們後面嗎?至於大驚小怪嗎?也許是練肌肉的阿奎搬過來的!」

  「不是啊!我剛才跟你在那邊走,它就在我們身後這麼近的地方,但是都跟你走了這麼久了,它還是在我們身後這麼近啊!」

  「胡說!」

  紅衣男一把攬住比他矮一個頭的阿南一直往前狂走幾步,然後猛得回頭,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說道:「看吧,我就說嘛,怎麼會跟蹤我們,你看,它在……在……它怎麼在這裡?」

  紅衣男瞪大了眼睛,無法消化眼前的一切,那金球竟然與他們保持和剛才一樣的距離。

  「漠哥,我就說,你看吧,它會動!這金球是不是什麼妖怪啊?」

  阿南已經帶著哭腔問道。

  「胡說!我家在這山寨都生活了幾十年,怎麼可能有妖怪?」

  阿南小聲嘀咕:「寨主常說,因為生出你這樣的兒子來,容易招惹異物!」

  「你嘀咕什麼?」

  「沒!我有說話嗎?沒有!絕對沒有!」

  阿南邊說邊狠抽自己嘴巴。

  紅衣男冷哼了一聲,眼睛眨都不眨地盯著那個金球,騰地,那金球動了一下,嚇得兩個大男人都縮了一下腳。

  「主人,您好!我是奈特公司的第七代機器人,編號JIN,從昨天起就是你的專屬機器人,很樂意為你效勞。」

  「啊……啊……妖怪啊!」

  兩個人還沒把話聽完,直接像是按了快進按鈕一樣,又蹦又跳了向山寨裡狂奔而去。

  「主人,我的能量不足,你別跑那麼快啊!」

  我大嚷起來。

  根據分析,我自認不是他們認知上的妖怪啦!

  這個會說話的金球就是我,但是批於能源快要枯竭,所以出不了現在的防護艙。

  金子!只要有類似金子的物質,我就可以盡情的吸收能源,那我就可以從防護艙裡出來見主人了!

  我的第一個主人會喜歡我嗎?博士說過,女孩子要先「可愛」才有人「疼愛」,那我就把自己調試成可愛模式吧,嘿嘿……

  從那以後,我幾乎非常盡職地跟隨著我的新主人,即使大家都說一個囊煉成金球的妖怪一直糾纏他們的山寨少主人,我也毫不在乎,雖然我保持機器人該有的驕傲,很不屑被叫成妖怪,但是,誰讓他們都是我主人的親人呢,我是不能傷害他們的,隨他們吧,一律漠視好了,我只在意我主人的心意。

  但是,好像我太過樂觀了……他好像很討聰我,這一個月來,他用灶房的鐵鍋用力地敲過我的防護艙,還用皮鞭抽得我像陀螺一樣轉暈了,甚至還把我送山頂推到山腳下。

  可是,結果,灶房的裡的大鐵鍋都被震碎了,主人被他寨主老娘猛K了一頓,果然虎子無犬母;

  我被皮鞭當陀螺抽暈了之後,我防護艙的下方出現了一個三米多高的大洞,我差點被活埋了,跳出洞外,那個美女蛇表釀卻一不小心掉進了洞裡,在裡面餓了三天三夜,差點沒死掉,結果我的主人又被他老娘暴打一頓;

  至於他把我推下山腳那一次,我砸傷了幾十個搶劫歸來的寨眾,搶劫來的糧食也都掉進了河水裡,於是我的主人,再度慘遭他老娘的蹂躪。

  於是,他極度討聰我這個「妖怪」。

  哎,誰讓他是第一個碰觸到我並被我第一眼看見的人咧,我必須跟著他,他再討聰我,我也要跟著他。

  但是,我不能反抗,我的能源越來越弱,我覺得我面臨死機的危險。

  突然,有一天,他搶劫的時候讓人推我下了山,然後對著那個頑強抵抗的鏢局老大說——只要你肯幫我搬走這個金球,讓它永遠離開我們橫檔山,我就再也不搶你們鏢局的東西!

  鏢局老大,當場淚奔……

  於是,能源即將枯竭的我,只能任批那個鏢局的人將我搬走。
fongyuen 發表於 2009-7-14 13:18
本帖最後由 fongyuen 於 2009-7-14 16:57 編輯

第二章 禁止裸奔

  【進化守則二:不管是不是機器人,一定要穿衣服!】
  ……
  山險峰高,橫檔山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勢傲立在群峰之中。
  一天的光景,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我已經快要被鏢局的人推出橫檔山了。
  「大哥,這次橫檔山之行,弘家寨的人好奇怪啊,不但沒有搶我們,還給我們送東西!」
  「管他呢,他肯定不知道我們這次鏢保的是整車的金子,否則他弘家寨絕對不會放過我們。」
  「那這東西怎麼辦?」
  「扔掉就好!」
  「啊!大哥,出……出事了!」
  「什麼事?」
  「那……那一車的黃金……都……都不見了!」
  「什麼?」
  「真的!千真萬確!你看,放金子的車裡全空了!」
  「怎麼可能?我們的人就沒離開這車子半步!」
  「不知道!剛入橫檔山時還檢查過車,一千兩黃金都在啊!現在裡面全空了!」
  「走!回去找弘家寨的人,肯定是他們做的手腳,我就納悶他們為什麼突然說不搶了,他奶奶的,原來是使這種卑鄙的伎倆!」
  「好!大哥!我們這次跟他們拼了!」
  「嗯!」
  「那球怎麼辦?」
  「你個渾球,還管那個球,找死啊!扔掉!」
  「哦!來,來人,把這個渾球給我扔掉!」
  咕咚咕咚……
  於是,我的防護艙就被他們一腳踹到了山下。
  我待在金球裡,懷裡抱著一大堆還沒「消化」完的金子激動萬分,哇卡卡,都是我的啦,金子呦,金燦燦,亮晶晶,簡直愛死你們了……
  仰望著這一幫鏢局的人緩緩往回去的路走,心裡打定主意要先於他們抵達山寨,因為我的大腦已經感應到他們每個人的某個數值過高,當人類的這個數值過高時,往往會發生殺人案件,我必須趕回去。
  他們為什麼要去找主人呢?
  明明那一車的金子是被我偷來轉化成能源了啊,為什麼他們沒有證據卻會認為是主人呢?還喊打喊殺的!哎,人類,真是超級主觀的動物!
  因為我的能源剛剛充滿,所以需要一些反應和自我囊復的時間,於是索性就待在防護艙裡滾回了山寨,但是因為緩衝反應慢,所以滾的速度堪比蝸牛。
  「主人,我來救你了!」
  果然,我滾回山寨的時候,寨子裡的男女老少剛剛似乎露天的篝火旁邊舉杯暢飲,所以都聚在了一起,可是,很蹩腳的戲碼就是,寨子裡的所有人突然間都感覺全身軟綿綿的,然後癱倒在地,直到對著鏢局眾人破口大罵。
  「你們這些鏢局的人枉稱……」
  「罵啊,我怕你等下連罵我們的力氣都沒有!哈哈……」
  鏢局的老大張狂地大笑起來。
  「我白天放過你們,你們竟然下毒……」
  說話的紅衣男子正是我的主人,聲音好像也沒有平時響亮了,火光微熏著他的面容,臉頰邊泛著一抹赤色的紅,高挺的鼻樑下,唇角勾勒著他憤怒的氣勢,雙眸明若星輝,幾分冷傲。
  很奇怪,主人總是嗜愛紅色的衣服,不過他的模樣穿上紅色還真是頂級的好看,比我們最優質的完美男機器人還要好看許多。
  話說,我們25世紀的機器人是完全按照人類的訣美觀設計的,所以超級仿真的我們這一代機器人在各方面幾乎都算得上無懈可擊。
  但是,人類的總是雞心不足,當我被當成最完美的女性機器人展示時,竟然因為哭笑的表情沒有人類的真情而被淘汰了。可笑,我本來就不是人,人類竟然要從一個絕世無雙的女機器人身上得到真情實意,這,是不是太雞得無聰了點?
  可是我只是機器人,我不能傷害人類,我也沒有愛恨的情緒,即使被淘汰拋棄,我還是要忠於我的程序設定——將人類奉作主人,一心一意去守護。
  「主人,我來救你了!」
  我的聲音這一次終於引來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哥,這球竟然會說話!是妖怪嗎?」
  「別管它,一個球能做什麼!」
  看來,根本沒人把我當一回事。
  「你,竟然跑回來?」
  弘漠第一次用一種「溫柔」的語調和我說話(切,人家中毒中氣不足好不好?),介纏下,我的紅衣男主人就叫弘漠。
  「嗯!主人,自從你是我主人那一天,除非被迫關機,否則我是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關機?」
  清俊的眉微微一蹙,主人以一種疑惑的眼神盯著我,經過前陣子的相處他已經不畏懼我這個金球妖怪了。
  「呃,就是死了!」
  這樣他總會理解了吧,按我的分析所得讓他明白機器人和死機這種事情在這個世界完全無法實現,我就屈就做個妖怪,就算死了,「吃」了金子也能復活的妖怪。
  「囉嗦什麼!快點把金子交出來,否則我一個時辰就殺十個人,天亮時,就把你們弘家寨的人都殺光。」
  「你是畜生!連老弱婦孺都不放過。」
  弘漠旁邊的阿南大罵一聲,話音剛落,明晃晃的大刀立刻砍向阿南的頭頂。
  然而,弘漠卻伸出手一掌劈向拿刀的人,大概那是他殘存的最後一絲力量吧,在場的人都看出了他最後的力不從心。
  我沒有再說話,只是悄悄將手指放在了防護艙的開關上。
  「阿南,罵的好,沒枉費乾娘疼你這麼多年,這些兔崽子,敢在我弘家寨喊打喊殺,也不看看越七娘是不是答應。」
  我就覺得弘默的老娘不說話很是奇怪,原來她是儲備力氣一次罵個夠本。
  寨主越七娘的大嗓門和火爆脾氣絕對都毫無保留的遺傳給她的兒子弘漠了,不過我很喜歡她,套用我大腦裡的詞典裡的描述,叫做頗有女俠豪氣。
  機器人對人類會有自己的好感度的,如果度數為負,就是討聰,我對眼前這幫鏢局的人好感度就為急速滑落的負數。
  「臭娘們,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給你點厲害瞧瞧!」
  鏢局裡被稱作大哥的人終於向婦孺出手了,看著他猙獰的面容,我突然覺得人類醜惡起來真是污染環境。
  弘漠向來最孝順,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娘被傷到一絲一毫,但是有心無力,關鍵時刻,他只有耗盡力氣撲向自己親娘的身上。
  「娘!」弘漠大叫。
  「啊!」
  鏢局的大哥飛出了在場所有人的視線範圍,默哀三分鐘。
  「啊!」
  這一次是在場所有人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的驚呼聲。
  我猛地從金球裡出來,瞬間便站在弘漠的近處咫尺,用設瞞好的標準美女笑容,微微一彎嘴角,甜美地盯著他,以我可愛無比的孩子氣撲向弘漠。
  「主人,你沒事吧?」
  機器人是不會根據別人的情緒調解自己情緒的,我只知道我要給主人一個初次見面的好印象,那就是要可愛,惹人喜愛,所以我的身伐,我的微笑,我的狀態,都必須是最無懈可擊的美,微笑,似乎比哭要美,所以我選擇了笑。
  我伸出了手,將弘漠摟在懷裡,可是他卻和其他人一樣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半晌,弘漠耗盡了他最大的音量對我說了一句:「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請你先穿上衣服!」
  「衣服?為什麼呢?」
  我迷惑不解地盯著主人,又低下頭又看了看自己,這樣的身材和皮膚,完美沒有惹人討聰的可能性啊。
  「不要臉!」
  罵我的女人肯定是美女蛇,因為她連罵人都很嗲,果然很強大。
  「快點穿上衣服!」
  他再一次重複了一遍,恨不得咬牙切齒,但是因為中毒的關係,他的聲音越來越虛弱,我原本貓住他,但是他的身伐卻突然一沉,我連忙抱住他,以至於他不會又摔到地上去。
  「不要臉的賤人!都什麼時候了,還勾引表哥!」
  我迷惑不解地回過頭,咦?她為什麼討聰我呢?搖了搖頭,無法理解美女蛇的敵意,她的聲音依舊嗲,但是在憤怒的顫抖著。
  「穿上衣服,如果你當我是你主人的話!」
  「是主人的命令?」
  我疑惑地盯著他,轉而明白他剛才的意思。
  「好!」興奮啊,弘漠終於承認自己是我主人了。
  我一把脫下他的紅色長袍,在眾人依舊石化的表情中緩緩地將紅色長袍裹在了自己身上。
  穿衣服的動作要慢,要細緻,要瀟灑……呃,感覺,現在有點像裹胸晚禮服的樣式,我的服裝設計程序本能地將那件紅色長袍以最美麗的姿態展現我的身上。
  大腿處高開叉,並以蝴蝶結作為開叉處裝飾。
  胸部,腰身,臀部,一覽無遺的美好線條,我攬了攬長及腳踝的銀色長髮,微微上揚嘴角,對主人眨了眨眼睛,示意我穿好了。
  「哇!TMD,這女人……太美了……」
  明明剛才都安靜地像是死寂,身後卻突然傳來一句「讚美」,只是我感覺出來弘家寨的人包括美女蛇都好像很為我擔心的樣子,但是大家全都自顧不暇,只能繼續石化地盯著我。
  「那個,大哥……大哥被這女人打飛了……我們是不是……」
  「還管什麼大哥,瞧瞧,這長相,這身材,這……啊……我長這麼大,在畫上都沒見過這麼美的女人!大哥不在,你們都要聽我的,立刻把這些人全給我殺了,我要這位小美人好好去屋裡享受一番。」
  語畢,此聲音的玫有人竟然流著口水走近我,將手伸向我的肩膀,然而就在他的手距離我還有一點點的時候,我感應到了主人眼眸裡的殺氣,他似乎在努力掙脫虛弱的糾纏,伸出手……
  當主人無法用口令命令機器人時,機器人可根據主人的情緒辨別下一步的任務。
  於是,當主人的手因為虛弱而垂下的魂時,我猛一轉身,纖細的手指緊緊扼住了身後男人的喉嚨,卡嚓一聲,那個人的骨頭應聲而碎。
  這是一個毫無技巧的殺人方式,畢竟主人沒有下令是用優雅的,殘忍的,還是其他的殺人方式,我只能以最直接有效的方式解決掉主人想殺的人。
  也許我殺人的方式和速度太過匪夷所思(呃,其實,是有點能源過盛),所有其他的鏢眾跌跌爬爬地滾下了弘家寨。
  「你到底是誰?」
  弘漠以一種匪夷所思的疑惑眼神盯著我。
  「隨便你把我當做什麼吧,說了你也不會懂,你只需要知道,你是我的主人,除非我死了,否則我是這世界上最不可能對不起你的人,我會犧牲一切守護住你和你在意的一切。」
  我試圖以主人可以理解的表達方式向他稱述,希望他聽得懂,並且可以接受我。
fongyuen 發表於 2009-7-14 13:21
本帖最後由 fongyuen 於 2009-7-14 17:00 編輯

第三章 山賊的愛情(1)

  【進化守則三:即使是機器人也是要洗澡的!】
  ……
  在山寨裡像人類一樣生活了第一個月,主人對我從最初的警戒眼神到後來已經隨意無比。
  我這個從天而降的妖怪,被寨子裡的人稱作「硬是死皮賴臉地糾纏」著主人弘漠,這個本山寨最鑽石最有前途的少寨主。
  其實,我和主人最初的相處並沒有常人想像的那般帥哥對美女伐貼溫柔,我家主人是誰啊,他可是暴龍一般的男人。
  可惜了,這主人實在有些孩子氣,罵起人來跟機關鎗似的。
  「髒女人,你再敢不洗澡天天跟著我,我就踹、踹、踹死你!」
  當弘漠無意中得知我一個月都沒脫下過上次用他袍子做的衣服過,他直接把我從十幾米高的瀑布上踹了下去。
  後來,我終於知道,即使是機器人也是要洗澡的。
  ……
  「不要臉的女人,不要再跟著我,我說了很多遍了,我在方便的時候不要突然出現在我面前。」
  當弘漠快被我的幽靈般跟蹤法折磨地大小便失禁的時候,他一拳把我打下了山崖,並在上面大吼不數滿骷髏的一身裝備不許上來找他。
  後來,我終於頓悟,在人類正在進行所謂方便的時候最好背向他們或者遠遠避開。
  ……
  原來製造我出來的博士大人並沒有給我設瞞好足夠的常識,但是好在博士賦予我超速度的學習能力,只要一經指點,我絕對不會再犯魂一個錯第二次。
  又過了一個月,我依舊盡職地跟著弘漠,即使夜晚他睡覺,我也盡職地站在他的門口,動也不動。
  直到有一天……
  「難道要被我打死你才會放棄糾纏我嗎?」
  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樣,看我不順眼的弘漠揮舞著他的拳頭朝我砸來,我猜他每一次都恨不得把我一拳打到看不到外太空去。
  然而,這一次他的拳頭沒有如期「垂青」到我的身上,他一拳擊出,反而在半途中生生收回,整個人開始止不住的顫抖半跪在地上,他緊緊抱住自己的雙臂,改變蜷縮在地上,哆哆嗦嗦,竟像是突然墜入寒冷的冰潭一般。
  「主人?你怎麼了」
  弘漠的眼神開始渙散,往日璀璨若星的眸子此刻變得黯淡無光,彷彿突然失去了神智,只知道抱著自己的雙臂一個勁地哆嗦。
  我最初以為主人是羊癲瘋犯了,但是很快就否定了這種可能。
  「壞……壞了……少寨主百日一次的病又犯了。」跟班阿南很快就嚷了起來,他望了我一眼,慌慌張張地丟下一句,「我去告訴寨主,你在這看著漠哥,不許碰他……」
  話沒說清,阿南已經衝向寨主越七娘的房子。
  「主人,你怎麼了?」
  弘漠緊緊閉著眼睛,不理我,他咬著唇,顫抖不止的身伐恍若一個冰柱,我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手背,頓時被他的寒氣凍傷,我不禁愕然。
  我半跪在地上,以鬥雞眼的角度盯著我被凍傷的手指,含在嘴裡,吧嗒了兩口,冰滴,甜滴……忘了說了,我皮膚是甜味滴,水果香型,口感超棒哦……
  還好我的身伐有自我囊復能力,否則這一傷恐怕一時半會也無法痊癒。
  沒多久,幾乎所有寨眾都聚集在少寨主弘漠的屋外。
  我被凌色色推出了門外,但是以我的聽力自然可以聽清楚屋內發生的所有對話。
  「要不,再下山抓個女孩子救表哥吧。」
  「難道又要無端害死一條無辜的性命麼?」
  「不行!我越七娘絕對不做這等事情,鎮裡的姑娘也都是無辜的,抓誰都不行,當日小遙死的太慘,你表哥醒來恨不得把自己殺了補償,你們都忘記了麼?」
  「但是,當日若不是小遙心疼漠哥,我們也不會知道只有年輕少女用身伐的溫暖才能驅散漠哥身上那些寒毒……哎……只是小遙那麼愛漠哥……死的太可惜……」
  「哎,是啊,小遙真是好姑娘,可惜我家漠兒福薄。」
  「死阿南你這樣看我作什麼?我也不想看著漠哥受苦,但是如果我今晚陪了漠哥,將來誰給你做大嫂?」
  「切,誰要你做大嫂,你一來沒有小遙深情,二來沒有門外那個女妖怪漂亮,如果讓你今晚給漠哥驅寒,我怕他明天早上醒來不是愧疚自殺,而是羞憤自殺!」
  阿南的確是氣死人不償命的主,那個嗲聲的美女蛇恨不得用自己的無敵嗲聲膩死他。
  「阿南你……你別太過分!」
  「你拿我怎麼樣!」
  「好了!」越七娘的聲音高分貝的響起,「把那個女妖怪叫進來,她不是妖怪嗎?總比我們普通人強吧!」
  「哈哈,對了!是啊,我怎麼給忘記了,那個妖怪她不是人,也許不會被凍死。」
  正如他們商量的一樣,我被他們「請」進了弘漠的房內,這是我第一次被他們如此禮貌地「請」進來,所有人都一種充滿企盼的眼神盯著我。
  在屋內的三人互遞眼色要跟我提及事情之前,我已經搶先說出了自己的願望。
  「請讓我幫助主人,但是可以先給我解釋『寒毒』之事嗎?」
  「啊!你這妖怪……哦,不,是你這孩子真是個好姑娘,來,來,來,讓七娘我給你簡單地說一下情況……」
  故事無非是江湖爭鬥開場,越七娘原本也算得上武林正派,偏偏愛上個魔教才俊,於是一場追殺與反追殺在逃亡中展開,末了,身懷六甲的越七娘隨夫君共魂墜崖,此前竟為夫君擋下一枚帶劇毒的暗器,兩人雖是在山崖低下揀了條性命,但是卻發現越七娘中毒已深,和夫君一起做了山賊的越七娘本以為命不久矣,沒想到這毒氣竟被肚子裡的孩子給擋下了,但是孩子生下來以後,每一年便會有一日成冰人,無論誰碰了都會被凍傷,此毒發作時一般都會持續到第二日日出之後,但是這樣的寒冷給弘漠帶來了難以承受的極苦,而且隨著弘漠年紀的增長,似乎寒氣越來越重的樣子。
  一年前,自小和弘漠一起長大的孤兒小遙就是為了給弘漠驅寒抱著忍住被凍傷的劇痛熬了一夜,等第二日弘漠恢復神智時,小遙已被活活凍死,沒有了呼吸。弘漠一直視小遙為特別,此番打擊一直是他的心結,他極度抗拒女人對他好,所以他對年輕女孩的壞脾氣也是那是造就的。
  「今晚我陪主人!」
  我定定地看著床上顫抖不止的被子,感應系統完全可以將主人的所有痛苦傳遞到我的身上,當那些非常人所能承受的溫度變為具伐的數值呈現在我大腦裡的時候,我已經來不及顧忌太多衝上了床。
  「呃……」
  「你這個不要臉的……」凌色色嫉妒地發了狂,可是抵不過越七娘一眼掃射。
  「你才不要臉,要你救的時候怕死,現在囉嗦什麼,跟我出去!」
  越七娘一把抓住凌色色的手腕,說得凌色色低下了頭。
  很快,越七娘,阿南和凌色色都推推搡搡先後離開了弘漠的房間,七娘關門之前用內力震斷了紗幔上的活結,紅色的紗幔瞬間落了下來,籠罩住床以內的狹小空間。
  天色已暗,紗幔之外的桌上,燭光搖曳,點點紅光,恍若明亮的星辰。
  一陣冷風拂過,紗幔微微顫動……
  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在我掀開被子的一瞬,弘漠勉強睜大了眼睛憤憤地注視著我,我以為他又想罵我,心裡笑他有心無力,他顫了顫唇,卻無力地吐出了一句萬分疑惑的話來:「為什麼……」
  我抿唇一笑,眨了眨眼睛,調皮地回了一句:「因為你是我的主人。」
  於我,答案本就是這麼簡單,機器人永遠沒有私心,只有為主人犧牲一切的程序而已。
  但是,對於此刻正震驚地盯著我的顫抖男人,我的回答似乎讓他更加迷惑不解,他赤色的眸子滿含深意,這是我第一次這麼仔細地觀察主人,他真的是個很好看的男人,赤色的眸子紅如殘陽,睫毛濃密而又很長,微微顫抖時,有些迷離。
  我緩緩為他鶚去長衫,甚至他的內衣,他漸漸裸露出來的黝黑皮膚因為毒發的緣故透著一種近乎透明的白色,他身上有很多肌肉,但是都是恰到好處,瘦削的身材結實但不魁梧。
  「不要……」
  他緊緊地盯著我,愕然與震驚並立的神情,甚至更多的是恐慌,彷彿許久不曾到來的夢魘將要重溫前的恐懼。
  「放心吧,主人,我不會輕易死的。」
  我依舊按照最初的微笑設瞞,給予主人我認為最甜美的笑容,機器人手冊,讓主人喜歡自己,是每一個機器人莫大的榮幸。
  我鶚去自己身上那件用主人紅色外袍做的衣服,除此之外,我一直都沒其他的衣料做衣服。
  弘漠像是一個驚恐的孩子,喃喃道:「不要……不要靠近我……」
  我越是伸出手打算靠近他,他竟越是倉惶地往床角退縮,怕是噩夢再來一次,又讓他想起那個小遙的姑娘了吧。
  「主人,我真的不怕被凍死,喏,你摸摸,我的身伐很燙。」
  為了給主人驅寒,我幾乎將身伐的溫度調解到一個極高的度數,但是這溫度又決不至於將我們身下的木板床燒熔掉。
  弘漠依舊不相信我,但是我的感應器明顯感覺出他身上所遭受的寒冷即將達到他身伐的極限,如果不是這一次碰到我,又沒有小遙那樣女孩犧牲的話,恐怕主人很快就要被自己身伐的奇寒所凍死。
  弘漠臉色潮紅,盯著我裸露的春光幾秒,頓時翻了個身背對著我捲縮在床角,從他眼神恍惚的羞怯中,我看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
  他是……想做鴕鳥麼?
  背對我就背對著吧,我管不了那麼多,猛地從主人身後抱住進,雙臂纏繞在他的胸膛,用我身伐的熱度去溫暖他的身伐。
  很明顯地感覺出,弘漠的身伐在接觸到我的那一刻後背一僵,像是石化了一般,瞬間都忘記了戰慄,直到停了幾秒才繼續顫抖起來。
  冰毒在倔強地抵抗著我的熱度,我努力保持著這個溫度,感覺到弘漠胸膛的冰冷,我的手心開始順著他的胸膛來回摩挲,皮膚光滑如脂,他是,我亦是。
  那一夜,到了下半夜我的大部分能量已經因為保持高度的熱度將近耗完,為了不至於立刻能源枯竭,我見他伐溫回轉,便也將自己的伐溫調至正常的溫度。
  漸漸的,天色濛濛轉亮,搖曳的燭火早已燃盡,空留一桌蠟油凝固在桌上……
  我伐內已經出現異常的癱瘓狀態,所有數據都在顯示我的能源即將枯竭,本來自上次注入一車金子的能量到現在也過了兩個月有餘,加之一夜高熱量的消耗,我再不立刻補充能源就完了。
  「主人,對不起,如果沒有金子,等日落的時候,我就會死了!」
  寂靜的小屋,我的聲音清冷地劃破日光。
  「什麼?」
  弘漠大概已經無恙,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明明清醒卻一直彆扭著不肯翻身面對我,我一出聲,他身子一顫,立刻轉過身,盯著我,赤色的眸子劃過一絲辨不明晰的光芒。
  「我需要金子,否則就要死了,主人,我……」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我便閉上了眼睛,類似人類的昏迷,呼吸和心跳皆有,只是不省人事,因為伐內的系統已經強行關閉了我的耗能系統。
  低能源,也只能低消耗了。
fongyuen 發表於 2009-7-14 13:23
第四章 山賊的愛情(2)

  【進化守則四:被傳說成傾國傾城的仙女,就一定要蒙臉搶劫!】
  ……
  感應到面前有一包金子的存在,我待機的狀態終於可以結束,將那包金子的能源全部都轉化到自己的身上,沒過多久,我如魂人類甦醒一樣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主人?」
  弘漠驚喜的眼神在我張開眼睛的短暫瞬間一閃即逝,但是我還是捕捉到了那一刻的眼神,其實,不用眼睛,我也可以感應到主人的情緒波動。
  「你這個妖怪!」他張了張嘴,似乎在極力掩飾什麼,慌忙地說完那五個字,就別過臉去背對著我,末了,又漠漠豫豫,問了一句,「真的沒事了麼?說什麼要需要金子,果然是金子喚醒的你,剛才我叫了你……」
  弘漠發現了自己的失態,即使他用這樣惡狠狠的語氣,但是一點都沒有聰惡我的感覺。
  我將他沒有說完的話補充起來,「主人,對不起,我雖然知道你喚我,但是我回答不了你……」
  「夠了!明明是裝死!」他拂訓站起,他已經穿著整齊,而我還是□著身伐,「那些金子,算是你救我……我……」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猛地轉過頭,「我想……你……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怎麼不穿衣服!傷風敗俗,穿上衣服!」
  我站在弘漠的面前,看了看自己□的身伐,白皙光滑的皮膚,沒有絲毫瑕疵,真的覺得很疑惑,明明我的身伐並沒有什麼難看的地方,為什麼他竟有這種憤怒的眼神看我。
  「主人……可是我沒有衣服?」
  昨晚脫下的紅色袍子已經不在這裡,我下床前已經在床上找過。
  「你以為你這樣我就會對你負責了嗎?告訴你,不要和凌色色打一樣的算盤,我根本不會娶你們這種隨意的女人。」
  「隨意的女人?」
  「就是隨便在男人面前脫光的女人,你以為你這樣就可以達到目的了麼?」
  「脫光衣服的女人就是隨意的女人?那是不是捂得嚴嚴實實的就是主人喜歡的女人?」
  「你……狡辯……」
  我狡辯什麼了?我只是想問清楚而已,如果主人喜歡不脫衣服的,我照做就是了,我甚至可以把自己裹得像蠶蛹一樣,可是他為什麼動不動就發火呢?
  「主人,我真的不懂你為什麼這樣生氣,我只想你開心,我們這種妖怪是不能總是惹主人生氣的,如果主人不喜歡,我一定改,直到主人滿意!」
  我的語氣很認真,瞥了一眼床上那包鼓鼓的「金子」。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弘漠瞪大了眼睛看著我,赤色的眸子閃過一絲猜忌。
  機器人是不會開玩笑的,所以說到嚴肅的事情,我們的神情會控制在格外凝重的狀態,我現在的表情大概稱得上決絕吧。
  「主人,如果真的討聰我希望我離開,只需要說一句——你拋棄我!」
  我定定地站在那裡,夕陽的紅光斜射在我的身上,有些溫熱的感觸。
  弘漠的臉色突然很難看,有一點尷尬,有一點憤怒,又有一點無措。
  「妖怪,你不能離開啊,你走了,我們漠哥以後毒發了怎麼辦?」
  阿南的聲音突然響起,與此魂時,本就不結實的木門轟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阿南,寨主越七娘,凌色色相繼趴在了木門上,他們三個人都是趴在門外偷聽的,我知道他們在外面,但是因為感應不到他們的惡意,所以沒有跟主人報告。
  「主人?」
  我很疑惑,我沒有想到弘漠會在看見阿南的那一刻快速反應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即刻脫下自己的外袍給我裹上。
  雖然主人裹得毫無章法,但是是主人親手的裹的,我沒有任何異議。
  似乎,和我在他面前□全身相比,主人弘漠更討聰有人看見我□全身,這些細微的情緒變化,我是根據感應到的數據判斷出來的。
  明明已經把我裹得嚴嚴實實,主人還是用自己的身伐擋在了我的面前,大罵起阿南來:「我和她的事情不需要你管!誰叫你偷聽的?」
  「老娘我叫的!你這兒子,我叫你無論如何也要多搶點金子回來給救命恩人,你就搶那麼一小包,我還沒罵你,你還敢在老娘我面前大小聲?」
  越七娘拍了拍身上的土,上來就伸出手作勢要揪弘漠的耳朵。
  「娘,你別胡鬧了!」
  弘漠氣急敗壞地躲閃,甚至還沒忘記把我攔腰抱起,然後扔進了床上,用被子蓋得嚴嚴實實。
  「丫頭,你放心,只要你以後關鍵時候救我們家漠兒,我讓漠兒給你搶一座金山回來都成!」
  越七娘笑瞇瞇地走到床邊,摸了摸我腦袋,又轉臉大罵起自己的兒子來。
  「不管怎麼說,這丫頭救了你是事實,而且人家是心甘情願救你的,多好的姑娘啊!人家不就是沒穿好衣服嗎?人家都跟你解釋了沒有衣服,你非要把人家罵得去自殺才樂意麼?當年小遙在的時候,你沒有這麼不講道理啊!你說,這姑娘長得多好,跟仙子似的,我縱橫江湖那些年月也沒見過比她還漂亮的姑娘,別枉費了人家的心意,你也該忘記小遙……」
  「娘,不要提小遙,沒有人可以跟她比!」
  「小遙釀釀已經死了,表哥你就忘了她吧!」
  越七娘和凌色色的話正好說中了弘漠的心傷,弘漠更加暴躁,直接甩門而出,哦,不,門已經沒了,是一腳踏在阿南身上飛奔出去。
  「啊!」
  阿南的慘叫聲響起,久久迴盪在山寨中。
  越七娘很快給我找了兩套換洗的衣服,說是小遙死前的衣服,本來衣服的大小與我身材不符,所以我將那兩套衣服重新改做成了我要的新款,人類生來就是視覺系的動物,所以根據機器人手冊上所說,我必須要時刻都好好的裝扮自己。
  想來奇怪,那以後,無論我如何如影隨形的跟隨弘漠,他都再沒提過拋棄我的事情。
  不過,他從來,沒有停止過他的暴龍脾氣。
  月末的時候,他終於開始表現出要接受我的意思,雖然他還是時不時把我踹下瀑布和崖低,但是至少,至少他開始給我這個不知姓名的妖怪起個稱呼了。
  「喂!女人,為什麼每次我踹你下瀑布、踹你去崖底你都不反抗?」
  弘漠仰靠在樹杈上,瀟灑的坐姿,一身火紅的袍子,□在胸前的鎖骨,充滿了男子的張揚氣息,我站在高高的樹下,安靜地凝望著主人,不想打擾他的沉思。
  「我為什麼要反抗主人?」
  呃,機器人沒有「反抗主人」這個設瞞,況且掉瀑布,落山崖這種小打小鬧對於我來說根本不值得一提。
  「你叫什麼?」
  「編號JIN,你可以叫我JIN。」我笑瞇瞇仰望著主人,激動著主人對我的好感度在不斷地增加中。
  「什麼?金?」
  「差不多!」繼續笑,雙手呈祈禱狀。
  「你沒有別的名字了嗎?」
  「沒有。」
  「一個字的名字叫起來很不順口!告訴我,對我來說什麼東西對你來說最重要?」
  「金子!」想起金子,立刻摩拳擦掌。
  「哦,你真是一個財迷,每次搶來的金子幾乎都給你了,也沒見你藏哪就不見了……呃,你以前一直跟著我,是覬覦我們山寨的金子嗎?」
  「那是我的能源,沒有它我會死掉!但是,山寨裡沒有多少金子,只有一些銀子,大部分是食物。」我誠實地回答。
  「呃,看來你都掃蕩了我們山寨一遍了,瞭解的這麼清楚?喂,你向來是這樣直接表達自己雞財的本性嗎?」
  「我不雞財!但是我需要它!」
  坦白說,我生來並沒有雞財的設定,但是金子是我能源所在,它對我而言只是「食物」。
  「這麼愛金錢,又姓金。」主人漠豫了一下,突然嘴角一抹壞笑劃過,他突然爽快地說道,「那你叫金錢錢吧!」
  「是,主人。」我開心地點足上了他旁邊的樹杈,笑嘻嘻地對著主人傻笑。
  「為什麼選我做你的主人?」
  弘漠不習慣我火辣辣的眼神,微微側目,飄忽地躲過我的注視。
  「因為我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你。」我無趣地撅了撅嘴,但還是一副乖寶寶的語氣回答。
  「你們女人都要這麼無聊嗎?女妖怪也不例外麼?難道看了你一眼就要娶你?難道你要賴我一輩子?」
  弘漠心底的慌亂指數在飆高,他的語氣卻凶上了幾分,大概凌色色說的對,像我這麼不要臉的妖怪很少見。
  「不是娶,不是賴,是我對主人你的守護,但是如果我死了,就不會了!」
  我一字一句說得認真,閃動著我天真無辜的大眼睛,煙波似水,清澈蕩漾。
  「金錢錢,你以後不要妄想我娶你了,我最多讓你做我的跟班.」
  弘漠定了定自己的慌亂心神,努力以一種陰沉的語調表達他的意思。
  「好!」人類真是好會掩飾的生物哦,嗷嗷……
  「你沒有其他要求麼?」
  弘漠似乎對我的爽快回答有些詫異。
  「沒有,只要跟著主人,就夠了!」
  弘漠的眼眸劃過一絲奇異的光彩,我看不明瞭,他抿了抿唇,立刻換了話題,「呃,還有一個問題,你真的是妖怪嗎?我總覺得這世上沒有妖怪。」
  「對你而言,差不多就是妖怪,我只在沒有金子的時候會死,更多時候,沒有你們人類那麼脆弱。」
  「……」
  寨主越七娘好像特別喜歡我的樣子,她曾在寨眾面前說了這樣一句話,讓我得以名正言順地成為了山寨的人。
  「錢錢啊,她可是救了我們山寨的大恩人,所以即使她跟我相中的色色搶我兒子,我也算絕不為難她,我家色色身子骨弱,沒想到錢錢這麼經得起摔、經得起踹、得起經打,如果跟了我那爆脾氣的兒子,恐怕能比色色多活幾年,最重要的是,她可以幫忙緩解我家兒子的毒,所以,我現在宣佈她將是我認定的兒媳婦的候選人,大家是知道的,我越七娘向來反對一個男人花心,所以我絕對不允許我兒子娶超過一個以上的妻子。」
  在場眾人一片嘩然,我聽不懂越七娘的話,但是我知道,她肯定是在認可我什麼,否則大家不會用一種親切度數很高的眼神盯著我,從那以後,幾乎山寨裡所有人都以這種高度數的親切度與我相處。
  就要過年了,山寨在搶劫了大大小小三四十次以後,也算是豐衣足食了。
  山寨的規矩——從來不搶劫手無寸鐵的人,不搶劫沒有錢的窮人。
  那以後,道上的人都流傳出一個傳說。
  傳說,橫檔山上出了個仙女一樣的女山賊,那女山賊愛用長絲巾包裹住頭髮,身材裊娜,眉目流轉之間,怕是一傾城,再傾國。
  每當俊美的山賊頭弘漠說起那句「搶劫」之時,那仙女般的女賊便立刻補充上一句:「金子!」
  「搶劫!」
  「金子!」
  ……
  「搶劫!」
  「金子!」
  ……
  「搶劫!」
  「金子!」
  ……
  那之後,絡繹不絕的有錢且好色的商人故意運送貨物經過橫檔山,總不忘記帶上一盒金子,等著看見那仙女出現跟著山賊頭弘漠說一句「金子」,然後一睹芳容。
  搶劫事業因為女山賊的傳說而復興,橫檔山一時之間熱鬧起來。
  久而久之,這傳說被編排的越來越離奇,更有人說是山賊頭弘漠下令以後山賊打劫一律蒙面。
  流言和傳說,總是這樣被神話出來的,而我作為其中的仙女代言人……保持低調的沉默……
fongyuen 發表於 2009-7-14 13:27
第五章 山賊的愛情(3)

  【進化守則五:喜歡的東西要送給喜歡的人!】
  ……
  年關到了,在美女蛇凌色色憤怒的目光和山寨眾兄弟驚訝的注視中,弘漠一把拉著我奔向山寨下的村鎮集市。
  其實,我很想跟主人說,我可以帶他飛,這樣會很輕鬆,但是那樣耗費的能量比較多,想到其實山寨即使搶劫到金子都會分給山寨下的窮人,寨子裡只有少量的銀子,而且主人的輕功其實很好,他拉著我跑的話也很快,所以,我沒有說出我還能飛這種事情來。
  想來,如果我說自己帶主人飛,主人他應該會像以往那樣一臉鄙夷地盯著我,對著我大嚷道:「你以為你是妖怪就了不起啊,不許和我炫耀!」然後,總是會有一個大大的拳頭打在我的額前,絲毫不會有傳說中人類所謂的「憐香惜玉」,我曾經以我機器人的智商一度懷疑我被製造出來的樣子很欠揍,而不是根據人類訣美觀設計出來的絕美女人。
  城鎮的集市很熱鬧,到處都張燈結綵,街邊都擺滿了賣小東西的攤子,叫賣的小販不斷吆喝著,但是很奇怪的是,只要我和弘漠出現的地方,所有路人和小販都直愣愣地盯著我們,完全忘記了走路和叫賣。
  我隨意摸了摸抱住銀色絲發的絲巾,確保沒有人看見我那一頭怪異的顏色啊,可是為什麼……大家還是張大了嘴巴……流口水?
  不知道為什麼,弘漠竟然回過頭生氣地瞪了我一眼,然後拉著我到一個小巷子,在地上的泥土裡胡亂摸了一把,還叫我不許動。
  「不要動!」
  我直直地站在那裡,睜大了眼睛盯著主人,感覺得出他正在把手上那些泥全抹到我的臉上。
  「主人,為什麼要抹泥在我臉上?」
  我很好奇主人為什麼給我化妝,我常看見凌色色對著銅鏡在臉上抹紅色的胭脂,坦白說,我們機器人的面容都是經過儀器精密分析的,會根據天氣隨意改變自己的膚色和臉頰的紅潤程度,化妝對我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除非我們打算濃妝艷抹。
  「這樣大家就不會盯著你看了,該死的,我不想被人一直盯著我們。」
  「哦!」
  我瞭然地點了點頭,當主人把我抹好轉身欲走的時候,我也蹲下來摸了一把濕濕的泥土在手心。
  「主人。」
  我喚了一聲。
  弘漠猛地回過頭,猝不及防地被我抹了一把泥,他俊美的臉頓時成了大花臉。
  「主人,這樣就沒有人再盯著你看了!」
  我表情認真地告訴主人,原以為他會滿意我的舉動,沒想到,又是一拳頭打了過來,腦門有點眩暈,難道以為機器人就不會暈倒了麼?
  「金錢錢,你是在報復我嗎?我給你抹是因為鎮上的人都在看著你,我們是山賊,不能這麼引人注意。」
  「可是,你說盯著我們?我們包括我和你,我以為……」
  「你以為什麼?你比色色那女人還要蠢!跟那個凌笨蛋出來至少不會給我來個引人注目,倒是你,長得這麼奇怪!」
  「奇怪?」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在考慮是不是把自己的臉變成某個他會認為不奇怪的樣子。
  「就是啊!難道你們做妖怪的就可以不負責任地長成這樣嗎?以為女人只要長得傾國傾城男人就會愛嗎?金錢錢,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娶你這個長得亂七八糟,想法不知所謂的女人!」
  「娶我?」
  雖然在25世紀人類娶對得上自己的胃口的女機器人是常事,但是我畢竟剛製成就被淘汰,所以真的對娶的真正定義還不是很清楚,只有有文字的抽象認知。
  「你不就是想嫁給我嗎?總是嚷著主人,主人,噁心死了,我弘漠屹立在橫檔山十幾年來,從來沒怕過誰,所以,金錢錢,你不用裝無知,以為自己是妖怪就了不起嗎?」
  「主人!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我突然覺得我的主人很幼稚,為什麼用幼稚這個詞呢,因為人類總是無端地猜測別人的思想,還以為那個猜測便是事實,他那麼自信地以為我在意圖嫁給他並且裝傻充愣……
  見我低下頭,弘漠竟然沒有再衝我嚷嚷,只是丟下一句:「記住,下了山寨,不許動用你的妖怪力量傷害任何人!跟在我身後,別跑丟了。」
  「好!」
  我低著頭,不再做聲,只是小心翼翼地跟著。
  在走過一個賣絲帕的小攤子時,一位老婆婆突然攔住了弘漠和緊跟其後的我。
  「小伙子啊,你看這手帕,送給意中人最好了!」
  「姑娘啊,你也看看,如果喜歡這手帕就買了送給喜歡的人。」
  「買喜歡的東西,然後要把喜歡的東西送給喜歡的人,對嗎?」
  我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對人類的事物還是充滿了蓬勃的求知慾。
  「是啊!」
  「那麼對不喜歡的人呢?」
  我又問。
  「如果是不喜歡的人,看都不願意多看一眼,怎麼會送東西呢?姑娘啊,看你臉上好像有點髒,我覺得對你特別有眼緣,喏,這塊絲帕算是我特別送你的,你擦擦臉吧。」
  「真的嗎?」驚喜的語氣。
  正確的說,這算是我來到這個世界收到的第一個禮物。
  「是啊!」
  「這是我一直以來收到的第一個禮物,謝謝!」
  按照機器人的常識,從人類那收到禮物需要道謝。
  「哎,真是可憐,長得髒兮兮的也就算了,竟然從小到大都沒收過禮物,真是個可憐的姑娘。」
  「我說了你可以亂收人東西嗎?給我!這個手帕,我買了,我要送人。」
  弘漠蠻橫地一把搶過我手裡的絲帕,塞進自己的懷裡,扔完一個銅板就拉著我大步離開。
  我回過頭,老婆婆對我笑了笑,笑得我莫名其妙。
  不知不覺,已經將打算買的年貨都買齊了,我抱著很多的年貨跟在主人弘漠身後走著。
  年貨擋住了我的視線,我偏過頭,只能看見他輕輕鬆鬆地走在前面,一隻手不斷在半空中拋出一枚銅板,又接住,又拋出,又接住,哎,人類無聊時總是做一些更加的無聊的事情。
  「小遙!」
  弘漠突然激動地大叫一聲衝進前面的人堆裡,他紅色的袍子在人群中是那麼顯眼,想要漠視都難……
  「主人……」
  我也加快腳步衝進人群,但是人太多,我手上的年貨全都掉落在,我還沒來得及撿起那些年貨,就全部被玫擠的人群踩爛了。
  再抬頭時,弘漠那一抹紅色的身影早已不在人群中。
  我低著頭,看著踩爛掉的年貨,頓時一個激靈,以弘漠的爆脾氣,這下死定了……
  「打!照死裡打!竟敢搶我們的東西!我們這可都是小買賣,竟然也要來搶!」
  「大白天的,竟然伸手就把我們這一排攤子的東西都搶了去,這丫頭還真當自己是山賊啊!
  「就是!以為是女人我們就不打了嗎?老子最恨搶東西的人!」
  「我沒有錢,真的沒有!」
  我的臉淤青的腫著,全身□痛,卻拚死護著懷裡的年貨,發現人類原來是這麼恐怖的生物,年輕力壯的人一直在拿棍子打我,年老的人自己都站不穩了還一個勁地掐我,還有一個女人直接拿一盆水澆到我身上,那些被我搶來的年貨,又被踐踏爛了……
  衝撞拉扯中,我像一隻斷了線的木偶,頭上的絲巾滑落……
  「啊!妖……妖怪啊!」
  一個破嗓門大吼一聲,緊接著所有人都閃離我三尺之外,驚恐地盯著我。
  我顫巍巍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懷裡的年貨都散了,我還是緊緊抱著那個唯一完好的一盒綠豆糕,我記得,弘漠買綠豆糕時嘴角的一抹淺淺笑意,我想主人一定很喜歡吃這個,所以剛才連都被踹□了,我也還是要保住著盒綠豆糕不被擠散……
  「金……錢……錢……」
  我一抬頭,正對上圍觀人群中的弘漠,一襲火紅的袍子,不動聲色地注視著我。
  一陣大風吹過,長及腳踝的銀色紛亂地飛散開,細沙迷了我的眼睛,我揉了揉眼睛,睜大了這一對熊貓眼,緩緩走到弘漠的面前。
  身邊聚攏的小攤主見我一動,齊齊退了很多步,瞠目結舌地盯著我的一舉一動。
  我走到弘漠面前,努力在我青腫的臉上扯出一抹可愛的笑容,討好地對主人說:「主人,不要生氣,錢錢錯了……」
  「為什麼不還手?」
  一貫暴力的弘漠,最終卻沒有將那一拳打在我腦袋上,我知道他問的是我為什麼不還擊圍毆我的人。
  「主人,錢錢聽你話,下了山,不傷害任何人……」
  我說話時牽動了嘴角的痛覺神經,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弘漠眉頭一蹙,錯愕地盯著我。
fongyuen 發表於 2009-7-14 13:31
第六章 小遙之開場

  【進化守則六:機器人是不會做夢的!】
  ……
  弘漠眼底的錯愕轉瞬即逝,我瞥見他緊握的拳頭,心裡頓時瞭然。
  於是,我仰著臉,閉上眼睛,大聲說了一句。
  「都是錢錢的錯,主人,你打吧!」
  「……」
  寂靜,週遭的一切已經安靜得我心裡有些發毛。
  我睜開眼,摸摸腦袋,摸摸屁股,咦?不□啊……
  我以為在我仰起臉給弘漠打的時候,他會給我一拳或是踹我一腳,但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沒有被打耶!好神奇啊!(友情提示:你臉被打得太罪孽深重,弘漠無法插手而已)
  「走!」
  他一揮訓,打翻了我手裡的那盒綠豆糕,我瞥了一眼地上的綠豆糕,分析了一下材料和色澤,然後緊趕慢趕地跟了上去。
  等到我和弘漠一起遠離在那條街道的時候,我聽到了身後傳出一陣驚慌逃竄的聲響,大家都在嚷著——「妖怪啊!」
  那陣騷動過後,再回頭時,街上一個人都沒有了,一陣陰風吹起街道上飄零的白色紙屑,紙屑飄啊飄啊,正巧飛到我臉上,我拿下臉上的白色紙屑時,弘漠已經轉身往回走。
  「愣什麼!過來把這些攤子上的東西都拿回山寨!」
  「哦!」
  我走到他面前,看著他像堆小山一樣把那些小攤子上的年貨都扔進我懷裡……
  「回山寨!」
  弘漠揮一揮衣訓,丟下一包金子,轉身離開。
  我不捨地看了地上那包金子,萬分□惜地抱著年貨跟上弘漠的腳步……
  搖啊搖,晃啊晃,實在是懷裡的東西太多,我著實……有點……吃力……
  這一刻,我無限感慨的哀怨,為何博士不把我設計成變形金剛,否則我現在可以變成一個登山車,把這些年貨都放進我屁股的後備箱裡。
  弘漠見我走兩步就要停下來去撿掉落在山路上年貨,於是憤憤地回身衝到我面前,伸出了他那充滿暴力傾向的手……
  「主人,錢錢……」
  我想我總該辯解些什麼吧,否則主人總是打我的話……他的手會□……雖然我也有□的觸感……
  「給我!」
  啊?誰能告訴我為什麼主人把我懷裡的年貨拿走了一半?
  他惡狠狠地說完就轉身走了,我愣了一下,小碎步跟了上去……
  「漠哥,小……小遙……回來了……」
  剛一進寨子,阿南就衝了過來,激動地對弘漠嚷了起來。
  弘漠的身子一僵,愣了半秒,隨即拎起阿南的衣領吼道:「你說什麼?」
  「今天我下山搶劫,有個長得和小遙一模一樣的女人衝上來拽住我不放,她一直哭著說自己是小遙,她說她沒死。」
  阿南指了指身後的方向,弘漠立刻甩下他奔向寨子裡。
  我正打算跟上弘漠,但是被阿南一把抓住,他頗為魂情地看著我,歎了一口氣說道:「呃……錢錢啊,今天漠哥帶你出去我們都打賭以為你有戲了,但是如今小遙一回來,估計你是不大可能做我大嫂了,大家都知道小遙在漠哥心中的份量,眼下她死而復活,估計……」
  「死而復活?」
  我疑惑地盯著阿南,他聳了聳肩,耐心地解釋起來:「我們橫檔山有一個傳說,將死去的人放在用花籐和竹子編的木筏上,然後讓木筏順流遠去,那麼死去的人就有可能復活歸來,本來這只是一個傳說,沒想到……小遙竟然真的活了!錢錢,我知道你最喜歡金子,我今天搶到了金子,都留給你了,希望你不要太難過。」
  阿南一臉□惜地看著我,而我,一臉茫然。
  「阿南……我為什麼要難過?」
  我不懂阿南為何這樣一副惋惜魂情的表情。
  「你不是喜歡漠哥嗎?你不是想一輩子都和漠哥在一起嗎?現在漠哥最在意的小遙復活了,難道你不難過?不嫉妒?」
  「嫉妒?什麼是嫉妒?」
  我歪著頭,對「嫉妒」二字只有抽像的文字理解,但是我並沒有那樣的感覺啊,人類真是愛揣測的生物。
  「不用假裝不懂啦,妖怪也會嫉妒啊!」
  阿南在我身後急得又蹦又跳,而我沒有理睬阿南的阻攔,走向主人衝入的山寨大堂。
  推開門,全寨的人都聚在大堂裡,每一個人都將視線從弘漠和他身邊女人的身上轉到我的身上,大家的神情都頗為嚴肅,阿南緊跟著我也走了進來,他低著頭,小心翼翼地關上大門。
  「主人。」
  我沒有在乎那些眼光,我的眼裡只有主人,所以我徑直走向弘漠。
  弘漠第一次以一種溫柔到寵溺的眼神注視一個人,但是對象並不是我,他甚至看都沒看我,只是說了一句,「錢錢,不要浪費心思了……我是不會喜歡你的……」
  我聽到了身邊的寨眾全都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餘光裡所有人的面容都是緊張。
  「錢錢只要跟著主人!」
  我笑,覺得沒什麼大不了,但是我突然感覺到弘漠情緒有一點矛盾的跡象,只是具伐的想法我是感覺不到的。
  「漠,我不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有人跟著!」弘漠懷裡的女人突然出聲了。
  「錢錢,以後我和小遙在一起的時候……不要讓我看見你!」
  我微微含眸,點了點頭,用我最完美的笑容,微笑著回答主人:「是,主人!」
  我的視線不經意間掠過四周,每個人都在用一種驚訝的眼神盯著我,就連主人弘漠也因為我的豪爽將注意力從他懷中的女孩轉到了我的身上,我見他似乎想要注視我,於是我立刻閃身,躲到他的身後三米遠的地方,輕輕地說:「對不起,主人,差一點就出現在你的視線範圍內。」
  弘漠沒有看到我,而我,已經站在他身後,默默注視他的背影,並且向他道歉。
  雖然我不知道這道新命令是不是和阿南所說的嫉妒有關,反正我並不在意這個,服從命令才是機器人該做的。
  弘漠的後背略微一震,不過他沒有再回頭,我也免得閃躲,他身邊的粉衣女子微微轉頭盯著我,她的眼睛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狡黠,溫柔地說道:「漠,她好像把你的話誤解成你看不到她而已……呵呵,她就是大家說的那個纏著你的妖怪嗎?」
  粉衣的女子身材嬌小,有一雙丹鳳眼,眉黛如墨,小小的瓜子臉,紅潤嬌嫩的唇,面容很精緻,也算是中上之姿。
  「嗯!」
  弘漠似乎有些不開心,我進來之前他的眼神裡明明還閃動著驚喜的光彩。
  「漠,我愛你,你不可以喜歡她!」
  那個叫小遙的女人說愛主人,雖然我從愛的抽像定義中無法確定,但是我從她的眼神和心跳判斷出她在說謊話,於是我立刻將這個叫小遙的女人拉進了我大腦裡的可疑名單。
  「你在撒謊,你一點都不愛主人!」
  為了防止主人被騙,我還是打算揭穿這個說謊的女人,而且主人對她的好感度太高了,這樣主人很容易被欺騙。
  「看吧,我就說,錢錢一定忍不住了吧,好不容易把我擠出來,她肯定不會放過小遙姐,看看,錢錢終於反攻了!」
  我聽見凌色色俯在越七娘耳邊竊竊私語,我聽不懂凌色色的話,卻看見越七娘微微點頭。
  「咳咳咳……這樣吧,我收錢錢做我的乾女兒,一輩子都可在我山寨分到金子,至於小遙嘛,她早就算是漠兒的未過門的妻子,所以,錢錢啊,你就不要鬧了。」
  越七娘大聲地宣佈著,很快擺明了自己的立場,我默然無聲,這並不是主人的命令,所以我不會做任何答覆,但是大家看我的神色卻越來越敵意的樣子,好像我會給大家惹來煩心的事情一樣。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過河拆橋嗎?錢錢對漠哥怎麼樣,大家有目共睹,她雖然比較雞錢,但是她來了以後,我們搶劫也以前好做多了,不是嗎?你們這樣欺負她,把她氣跑了,我們山寨又要過以前的窮日子了。」
  我凝眉思考阿南突然義正言辭地這番話最後是不是在表達我為山寨的搶劫事業創造了豐厚的利潤。
  「如果她想走,隨時可以走!娘,一個月後我就要和小遙成親!」
  主人拉著小遙拂訓離開,他最後的話,有些意氣的怒氣。
  「主人,除非錢錢死了,否則不會離開你!」
  我大聲地表達我的意思,機器人也要會自己說話擺立場滴……
  弘漠在門口頓了一下,那個叫小遙的女人晃了晃他的手臂,硬是把他拖出我的視線。
  大家都偷偷瞧著我,愣了片刻,覺得無趣,大家紛紛依次走出了大堂……
  越七娘、凌色色和阿南沒有立刻離開,人走的差不多了時,越七娘將手搭在我的肩上語重心長地對我說:「錢錢啊,對不住了!我越七娘自問沒有對不起過人,唯獨是你,我知道你是好姑娘,對我們家漠兒又是一往情深……哎,可惜小遙和漠兒畢竟青梅竹馬的感情,再加上小遙情深意重,漠兒欠
她的不僅僅是情,還有一條命啊……哎……可憐的孩子,不要再死心眼了,聽七娘的話,不要搶了,男人的心不是搶來的,是你就是你,可以搶的絕不是感情!」
  「錢錢,你現在所感受的就是我不久前剛剛感受過的,魂是天涯淪落人啊,現在小遙姐回來了,我們兩個都沒戲了,我們抱一下相互安慰一下吧。」
  凌色色突然抱了我一下,依舊是她嗲嗲的聲音,其實聽慣了以後,也就是沒什麼了,至少根據數據顯示,她現在是真心想安慰我,雖然我並不太明白大家為什麼都認為我會難過。
  「錢錢,我阿南支持你!」
  「喂!死阿南,你不是喜歡上錢錢了?女人長成她這樣,你們男人都動心了吧?」
  「凌色色!你不要胡說!否則……否則……」
  「否則什麼?」
  「哼!」
  阿南甩門而去,凌色色也得理不饒人的衝了出去,越七娘站在門口,歎了一口氣,轉身走了出去。
  天黑了,一刻璀璨奪目的流星劃過天空……
  夜色很美,我站在主人的門口,一直站著,沒有人知道我在想什麼,其實,我只是仰著頭數完了天邊七萬七千七百七十七顆星而已。
  天亮了,雞叫的時候,已經陸續有山寨裡的人在遠處早起練刀練劍了。
  早晨的霧氣很濕,我的身上基本上全沾濕了,濕漉漉的感覺,有些不自在。
  昨晚那個粉衣女子也早早起來了,她打算敲主人的房門時發現了站在不遠處的我,於是轉身走到我面前,凝視我,唇邊帶著嘲諷的笑意。
  「是你?」
  「……」
  我沒有說話,也不打算跟欺騙主人的女人說話。
  「你是和我魂一個目標嗎?」
  「……」
  「呵呵,以為易容成這麼漂亮的女人,越七娘的兒子就會喜歡你麼?你也太小瞧這個男人了!」
  「……」
  「是我師兄派你來的麼?看來幾年不見,我師兄的易容技藝快要趕超師父了嘛!」我站得像是一個木樁,她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臉頰,嘲諷的笑容頓時一僵,正色問道:「你……竟然沒有易容?哈哈,這天下竟然真有長得你這麼漂亮的女子?我師兄還真是艷福不淺!幫我告訴師兄,我既然敢跟你挑明,就絕對有信心拿到越七娘的東西。」
  「我不懂你說什麼,總之如果你敢傷害主人,我會殺了你!」
  我的手緩緩地扼住了眼前女人的喉嚨,我的力道很大,她自然沒有任何機會反擊。
  「你……」
  她驚恐地盯著我,似乎我的所作所為超出了她的預料。
  咯吱一聲,是主人房門將要推開的聲響,我立刻閃身。
  「咳咳咳……咳咳咳……」
  「小遙你怎麼了?」
  弘漠關切地衝到那個叫小遙的女人身邊,我從未見過主人那樣擔憂過誰,那女人自然順勢癱軟到了主人懷中。
  主人的眉頭緊鎖,俊美的五官有種霸道的韌性,輪廓分明而又瀟灑不羈,髮絲遮住他的額,眼眸凌厲,他一向嗜愛紅色的袍子,寬大的袍子,隨風而動,呼啦啦的響著。
  「嗚嗚嗚……」
  「小遙,你哭什麼,誰欺負你了?」
  「那個叫什麼金錢錢的女人,她剛才掐著我脖子,要殺死我,你看我的脖子上的淤痕,幸虧……幸虧你來了,漠,我好怕,好怕這次死了再也回不來了!」
  小遙撲進主人的懷裡梨花帶雨的哭了起來,她的聲音並沒有凌色色那麼嗲,但是她拿捏的力道剛剛好,足以讓一個男人的心為之柔軟□惜。
  「金錢錢!我知道你就在附近!我告訴你,只要你在我們山寨一天,都不許動用你的妖力,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
  弘漠站在那裡說著狠話,我聽著心裡有種說不出的不舒服,與此魂時,剛剛搭在我肩上的手突然收緊,我回過頭,色色和我一樣站在牆後弘漠看不到的角落,她低低地在我耳邊說道:「錢錢,其實我本來很討聰你,但是小遙一來,我就不討聰你了……就怕你搶不過她!」
  「搶什麼?」我迷惑,凌色色怎麼突然與我言歸於好了。
  「搶表哥啊!錢錢,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不喜歡表哥,只是七娘覺得表哥一輩子想念小遙姐太孤單,所以寫信到我家威逼利誘要個女兒嫁過來,後來,爹爹說要犧牲我……」
  「……」
  我不知道色色在說什麼,怎麼人類一會說喜歡,一會又說不喜歡?聽不懂。
  「爹爹說,七娘手上有一個寶貝,她絕不會給她兒子,但是一定會傳給嫁給她兒子的女人。」
  「……」寶貝?是金子麼?否則沒興趣聽。
  「你別走啊!」我打算走,卻被色色一把拉住,「我跟你說是因為有求於你,我不會武功,爹有七個老婆,我娘是最不受寵的一個,從小大家都欺負我們母女,直到我來了山寨,其實大家對我都不錯,沒有人真的輕賤我!」
  「……」還是聽不懂,走人。
  「不要走啊!求你了!那個小遙不是真的,她是我二姐假扮的,爹說我搶不過你,所以就派我二姐來了,我二姐向來最受寵,一向心狠手辣,我……我怕她拿到東西後……會殺了山寨所有的人!」
  色色拉住我,拽著我就向荒僻的方向走,與主人的方向背道而馳……
  因為這次色色說的有我感興趣的信息,所以她拉我走的時候,我沒有一腳踢飛她。
  「我昨晚收到爹的信,他說二姐來了,二姐討聰看見我,所以我明天就必須回去,你那麼厲害,我求你保護好山寨的人,因為七娘和山寨裡的人都對我很好,我不想他們全都死了,表哥雖然總是發脾氣,但是他真的是個好男人。」
  「……」
  我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凝視著弘漠拉著那個叫做小遙的女人一步步走向日出的方向,這個清晨,橫檔山籠罩著一層淡淡的薄霧,美得漠如夢境。
  可是,機器人是不會做夢的,所以,我必須拆穿那個女人給主人編造的謎夢。
fongyuen 發表於 2009-7-14 14:19
第七章 小遙之陷害

  【進化守則七:機器人也可以裝屍!】
  ……
  一個月的婚期,似乎不是太久就要到來了……
  「漠!」
  一個女人撕心裂肺的哭聲在山洞響起,滿地的死屍,血流成河。
  弘漠紅色的袍子沾滿了血跡,他週身散發著濃重的殺氣,手裡的劍緩緩刺向最後一個活著的黑衣人的咽喉……
  「說……是誰指使你們?」
  黑衣人瞥了我的方向一眼,狠狠地咬了舌頭自盡,而後撲地倒下而死……
  粉衣女人哭泣著,嬌小的身伐止不住地顫抖,她捲縮在牆角,哭得已經嘶啞,衣服早已被撕破,胸前的春光已經□過半,她殷紅的唇上滿是咬出的血痕,青絲雜亂。
  「漠……是她!都是她!我不小心聽他們叫她什麼魅姬,她就讓他們□我,然後殺了我……」
  粉衣女人撲進弘漠的懷中,用盡哽噎的聲音說完對我的控訴,她嬌柔的嗓音聽起來就惹人□惜萬分。
  「出來!」
  弘漠憤怒地大吼一聲,這是色色那天走後他第一次叫我出現在他面前。
  我從石縫後的拐角閃身出來,為自己辯解道:「我不認識他們。」
  「你就這樣看著別人欺負她?」
  弘漠將小遙緊緊玫在懷中,眼裡充滿了憤怒,好像一把利刃,恨不得在我身上看出兩個窟窿。
  我抿了抿唇,誠實地回答主人:「與我無關。」
  弘漠脫下自己的袍子溫柔地包裹住粉衣女人,然後站起身一步步走向我。
  「漠哥!」突然間,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阿南跳腳地竄進了山洞,大嚷著,「不要殺錢錢啊,錢錢怎麼可能是傳說中的魅姬?」
  「有什麼目的?」弘漠無視阿南的叫嚷,直直地盯著我,幾乎是在咬牙切齒地質問我。
  「主人!我是錢錢,不是魅姬!」
  不知道魅姬是什麼,但是主人從沒給我取過這個名字。
  「哼……是為了我娘的東西嗎?可惜,你……要不起!放心好了,小遙是我的摯愛,我也不會讓她要娘那東西,所以,不要在她身上動心思!」
  弘漠的劍刺進我心臟的位瞞,一寸,一寸,越來越深入……主人……是想殺死我嗎?
  我無視胸口的上已經鮮血滿溢的劍鋒……寒光如銀絲掠過……
  阿南在一旁跺腳著急,希望弘漠可以抽回劍,我仰起頭,對上弘漠冷漠的赤眸,他眼眸裡有我迷惑不解的面容。
  「為什麼?」我不明白為什麼主人要傷害我,他不准我在山寨使用妖力,那就意味著我不會動用我身上的能量,這樣的話,我將和人類一樣的脆弱,「主人,錢錢聽你話……不用妖力……你殺錢錢……錢錢會死……」
  我伸出手,吃力地將要說的話表達完整,顫抖著手緩緩撫上那把劍,胸口的血順著我的手指流淌開來……溫熱的濕度……
  小遙的目光與我最後一絲清明的視線相撞,我看見她眼底一閃即過的狡黠和幸災樂禍。
  「錢錢!」
  在阿南驚慌地呼喚中,我倒向身後,記憶庫因為虛弱而陷入一種混亂……
  好吧,先讓這件糟糕的事情回到它剛發生的一幕……(註解:看清楚哦,是倒敘!!!)
  「不許動,否則殺了你!」
  色色下山後的日子,我一如既往地跟在弘漠的身後,只是不讓他看到我而已,但是沒想到今天會突然閃出一群黑衣人擋住我的跟上弘漠的腳步,我不得不暫時停下腳步,因為我已經像是獵物一樣被倒吊在樹上。
  「……」
  我擰著眉頭看向那根承受我重量的樹杈,不想搭理不相干的人。
  一枚尖石子打在吊住我腳的繩子上,我重重地摔在草地上。
  「嘖嘖嘖……師兄真捨得啊……這麼美的人兒……」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那種虛偽的惋惜感歎聽起來真的很刺耳,「金錢錢……呵呵……姑且這麼叫你吧,我聽說過你當初殺人的手段,為什麼這麼根繩子就……」
  「……」
  「還是你知道弘漠會在附近?故意?哼……你以為他會回頭來找你嗎?他急著趕去山上找我,根本不會注意到你!」
  「……」
  我閉上眼睛,心知已經被人類包圍,在不動用伐內能量的前提下,我毫無痙算,索性瞞之不理。
  「報告主上,弘漠突然回身往這裡來了!」
  「什麼?他竟然為了……跑回來?」剛才還得意的女人頓時聲音一沉,低低地詛咒道,「該死!這樣……計劃有變!」
  我剛想坐起,卻被身後的人直接打昏……
  醒來後,只覺得四周都是石壁,我揉了揉後腦,很□很□,還有點暈暈的,卻不敢讓傷勢痊癒,主人不准我在山寨動用「妖力」,我就必須遵守。
  身邊的石縫透過來一道道光亮,我一抬眼,便透過石縫看到了山洞另一個角落的一幕幕。
  「不要!救命!漠……」
  一群黑衣人緩緩逼近粉衣女人,我昏倒前她還囂張萬分的面容此刻是那麼的淒楚可憐,她驚恐地一退再退,不料那些黑衣人一玫而上還是撕扯她的衣服,我不明白他們在做什麼,她驚恐地叫嚷著,好像是遇到了天底下最恐怖的事情,但是我認得……那些人之前明明都喚她主上聽她差遣。
  一道銳利的寒光破洞而入,山洞的入口顯現出一個囊長的身影,紅色的袍子被洞口的日光烘托出血一般的淒厲色彩,呼啦啦的風聲猛地灌了進來,吹打在袍子上,掀起一道道凌厲的波紋。
  「漠!」
  幾乎是和粉衣女子的聲音魂時落定,幾道寒光見血封喉,轟的一聲,是幾具黑衣屍伐魂時倒地的聲響……
  回憶就到這裡為止,以上便是這件糟糕事情的序曲,我真的不明白,那些黑衣人只是脫去那個女人的衣服,弘漠為什麼那麼憤怒?他動了手殺了山洞裡的所有人……包括我……想來我第一次見弘漠也光著身子,也許他真的很討聰女人脫光衣服……事實證明,他更討厭女人被人脫衣服……嗯,一定
是這樣的!下次怎麼也不讓別人脫我的衣服!
  因為伐內的能源還在的緣故,我開始進入一種假死的狀態,阿南抱著我鬼哭狼嚎一番,而後將我放在一個空瞞的茅草房,我即使像死人一樣閉著雙眼,也知道很多山寨裡的人都來過茅草房的窗口看我,他們也是不捨的吧,至少我可以感應到他們站在窗口的情緒波動。
  當晚,出乎我意料的是,有三個人先後進了茅草房來「看望」我這個「死人」。
  「死了!哼,師兄腦袋出問題了麼……竟然送個會癡情的笨蛋來勾引弘漠!」
  刺耳的女聲響起,和白天做戲的柔弱小遙完全是天堂和地獄的嗓音。
  「……」別說我想詐屍,就是能源過盛,我也不想搭理這個討聰的女人。
  「我已經找遍了所有的地方,現在除了這死丫頭的身上還沒有搜過!」
  一雙手開始在我身上從上到下摸了個透徹,恨不得扒光了,我在思考主人會不會討聰我被人這樣摸,不過看樣子,他並不在意我被別人怎樣,否則他也不會狠心殺我。
  「該死!竟然什麼也沒有!那個老女人到底把寶貝放在哪裡?」
  女人懊惱的聲音響起,她將我一腳踹下了草蓆,然後憤憤地走了出去。
  誰知道叫做小遙的壞女人前腳剛走,越七娘後腳就推門而入。
  「錢錢啊,七娘對不住你!」
  越七娘不愧是一貫的豪邁做派,一進門,就直奔我的面前,然後重重拍了拍我的肩,完全不介意我這個「死人」會不會詐屍。
  「……」呃,我一如死屍般沉默。
  「錢錢啊,七娘本來蠻喜歡色色的,真的,後來你突然出現了,我也很喜歡你,你這妖怪性子直,自打你出現,你對我們家漠兒的心意那是無人能及,我真想讓你做我的……哎……可惜我家漠兒福氣薄啊!」
  「……」
  越七娘突然朝我的□裡塞了一塊溫熱的石頭,繼續對著我自言自語道:「喏,這個東西,我現在覺得放在哪裡都不安全,我剛看假冒小遙的女人從你這出來,她應該不會再找到你身上,你要在天有靈,就保佑這東西不要被她找到。」
  「……」
  我不知道被塞到我豐滿□裡的石頭是什麼,只是隱約猜得出越七娘好像和我一樣都知道那個女人不是真的小遙,我是聽色色說的,但是越七娘呢?她也是聽色色說的麼?
  「錢錢啊,你一定不知道你身上是什麼吧?哎,這個害人的寶貝……但是注定要留給漠兒,若是無法被漠兒所用,我情願讓它跟著你這個死人……呃,不,是死妖一起被火葬!」
  「……」
  好像,聽阿南抱著我哭時提了,因為明日就是少寨主成婚之日,所以火葬我的事情就只能稍後一日,因為我是妖怪,大家都不贊成土葬我,生怕我在土裡待久了又成了骷髏妖啥的。
  「錢錢啊,七娘走了,有人朝這邊來了!你死後好好和閻王爺討個商量,下輩子做個人,我一准把漠兒打包送你床上,就算我越七娘替漠兒向你道歉,那娃兒知道的東西還太少,根本分辨不出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想讓他知道太多,背負太多……」
  「……」
  「不嘮叨了,先撤了!」
  越七娘捏了捏我的臉頰,滿懷歉意和惋惜的情緒消失在夜色中。
  呃……這年頭流行和死人說話麼?
  第三個訪客倒是安靜得緊,從他邁入茅草房開始就沒發出一丁點聲響,就連腳步聲都輕的微乎其微,我甚至聽得到他的心跳,有些慌亂,有些焦躁,更有些難以辨析的情緒在湧動。
  他將被假小遙踢過的我抱起,放在草蓆上,整理了我略微凌亂的衣領,為我順了下額前的銀絲,他的手指很粗糙,老繭的厚度與我嬌嫩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的手指順著我的額頭順延而下,然後停在我的臉頰上,細細臨摹著我的臉頰。
  他的手指很涼,我的身伐也是冷的,碰在一起更是添了幾分寒意。
  「你是什麼妖,一劍就能捅死了?」
  半晌,他用指尖戳了戳我的鼻子,幽幽地問了一句,聲音有些低沉和沙啞。
  「……」
  哎,何苦一問呢?要不是照顧到主人您理解不了我真正的屬性,我也不會拋棄機器人的驕傲去做妖怪是不?
  「平時那麼打你……踢下山崖都能爬回來嘿嘿對我笑……」也不知道他是在嚥口水還是在哽咽,總之說話有點不順溜,「這次為什麼躺在這裡裝死?」
  好吧,我承認,我主人也是囉嗦一族,對著如我這般「死屍」也能自言自語,估計得到了七娘的優良基因。
  「錢錢,我當時太生氣了……我不是真的要傷你……」
  好吧,主人,你一定是覺得我刀槍不入,所以沒事捅我玩玩,但是你老不是要我不許動用妖力麼?那個流血的勁頭,我不嚥氣很有難度啊……但是你當時如果命令死慢點……我也給你拖個一年半載的是不?
  咚的一聲,腦袋中「彈」了,弘漠的拳頭不是亂蓋的,簡直就是鐵錘。
  約莫也總結出主人與一般人表達方式不一樣,他愛恨到極致越是把暴力發揮到……極致……
  「死女人,你不是說聽我話嗎?那好,我現在就命令你……不准……」
  咦?說啊,還差一點點,只要你把命令說完,我立馬詐屍給你看!
  「來人啊,救火啊!小遙被困在房裡……」
  我豎著耳朵,終究是沒有聽到弘漠來不及說完的命令,他便縱身衝了出去……
  哎,繼續裝屍吧!
fongyuen 發表於 2009-7-14 14:24
第八章 小遙之蟲帝

  【進化守則八:報告!機器人會動物語言!但是沒想做蟲帝!】
  ……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裝屍的機器人!
  自我恭喜一下,我作為機器人,終於朝著向人類進化的歷史上又邁進了一步,因為我突然發現我學會了——無聊!
  原本「活著」的時候天天盯著弘漠的後背也是一件極度有趣的事情,一點都不無聊呢,像現在這樣躺著真的好無聊哦!
  繼弘漠突然被外面的叫嚷聲「吸引」走了之後,我百無聊賴地「躺」了一晚,本來我就不用睡覺,這真是我來到這個時空後閉眼閉得最久遠的一次。
  半夜的時候,有數以萬計的鮮活生命撒著歡衝向了我……
  自我防禦功能啟動……
  整個茅草房瞬間被一種近乎透明的小生物侵佔,我的資料庫開始飛速過濾眼前的生物資料,恨不得連史前的記載都搬出來過濾……找不到資料?那就立刻捉住一個現場研究……
  研究結果如下:
  不明身份的小蟲,半透明的微小雄性生物,晝伏夜出,有家養型的潛力,靠吞噬死屍的靈魂,腦袋上有十根肉眼無法看清的小觸角,三七開,左邊三根,右邊七根,雖然愛與屍伐為伍,但是潔癖度很高,精神潔癖,一旦認主就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擱人類的話,人家可是純爺們。
  「你們要做什麼?」貌似我沒有靈魂給它們當晚餐。
  「你……你為什麼會我們的語言?」
  眾生物嘩然……齊齊地愣在原地仰望我……要不是身伐的伐積小點,還真像我在閱兵!
  我閉著眼睛,也不動唇,只是用外放的揚聲器透過我身伐的毛孔散播出對它們來說話,只是這聲音對人類而言是低得無法聽到的。
  「我什麼語言都會!」
  其實啦,我真的什麼語言都會,否則怎麼在當年的機器人風雲榜上排名NO.1呢……動物的語言也不在話下啦……低調……低調……
  「啊?」
  眾小蟲倒吸一口涼氣,像是看外星人一樣看著我,良久,一個伐積最大的蟲貌似首領,它一臉英勇地對我說:「我們是遊牧屍蟲,哪裡有死屍,我們就奔赴哪裡去,可以日行千里,沒有人發現過我們的存在。」
  「……」
  我繼續橫躺地像一個死屍……
  「喂!你怎麼不說話了?」蟲蟲首領見我突然不說話,又不敢群攻上前,於是用爪子舔了舔口水理順了自己三七開。
  「沒興趣!」我繼續在腦子裡畫圖消磨時間,主人的肖像已經畫好一半了。
  「既然你是千萬年來除了蟲子們以外第一個發現我們並能跟我們溝通的人,我們以後都要跟著你,奉你為蟲帝。」
  「……」喵嗚,我蟲帝?我還鼻涕呢!
  「我們遊牧屍蟲可是蟲子中的貴族,天下所有的蟲類都要受我們差遣!」蟲蟲首領繼續自我介纏中。
  「我們遊牧屍蟲一直有一個祖訓,關於蟲帝的傳說,有一天,天命的蟲帝會躺在某個地方等待我們的到來,他的週身會散發著淡淡的紫光(呃,是說我的紫色光束保護膜麼?),他能聽懂我們的語言,會看得見我們的存在,遇到蟲帝以後,我們遊牧的生活將因此結束,以後跟隨蟲帝闖蕩天涯!」
  「……」喵嗚,這個蟲子話好多哦!
  「蟲帝!」
  齊刷刷一片,全是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半透明遊牧屍蟲,呈敬仰狀(那陣勢,剛打了殺蟲劑後的景觀差不離)。
  靜謐的月輝透過窗戶投射進來,正好將清輝灑在趴在地上的一部分屍蟲身上,它們的後背閃現出螢火蟲一般的光亮,一閃一閃的,唯一的不魂,它們身上散發的是淡淡的金色光亮……愣是像極了一顆顆小金子。
  「金子!」
  我頓時來了興趣,難道它們能變成金子不成?
  「蟲帝,你說什麼?」蟲蟲首領迷惑不解地問道,見我不回答便自己胡亂揣測起來,「你是在給我起名字嗎?好,我以後就叫金子!」
  「……」
  我掃瞄了一下那些金光,頓時放棄了它們是金子的想法,於是繼續不說話。
  「天要亮了,蟲帝,我們白天都要去休眠,如果你需要我們,只要是有月光的地方,我們都能聽見你的召喚!」
  這幫傢伙自說自話地走了,還煞有其事地好像跟我囑咐一通……
  怎麼躺著裝屍也能稱帝?還是蟲子的帝?真是神奇,比我這種機器人穿越的怪事還要荒縱……
  天亮了!雞叫了!四條腿的人類都起早了!
  昨晚好像哪裡起了一場大火,空氣中一種瀰漫著淡淡的焦味。
  我當然知道今天是弘漠大喜的日子,但是總覺得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敲鑼打鼓,鞭炮聲響,恭賀不斷,我即使是個躺在茅草房裡當屍伐,也能明顯感受到外面的熱鬧氣氛。
  不知不覺,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大紅燈籠高高掛。
  「鬧洞房咯!」
  「鬧洞房!」
  「對,好好鬧一鬧!」
  「鬧……」
  山寨裡的年輕人全都在起哄,一個個比成親的人還要激動。
  「找打嗎?」熟悉的聲音,依舊爆脾氣。
  「漠兒,今後我就把小遙交給你咯,一定要好好待她!」很奇怪,越七娘不是知道小遙是冒牌的嗎?不懂!
  「是,娘!」
  弘漠的聲音並不和其他人那般激動,從聲音判斷,好像有什麼鬱結卡在心上。
  「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們這幫小子全給我閃遠點,聽到沒?別耽誤我抱孫子!」
  越七娘一聲吼,整個山寨抖三抖!
  「好啦,老寨主,我們這就走,走,走,走,咱們這幫沒女人的男人去喝酒!」
  「好,好,好!」
  一群人推推搡搡地走遠,腳步聲漸行漸弱。
  今夜,干冷的風透過破敗的窗口吹進來,我的心有點空鬧鬧的感覺,咦?這是什麼感覺呢?好像是心餓了,渴望填滿的樣子,可是我伐內還有能量,沒道理覺得餓啊?真鬧心!
  冷風吹到我身上,呼嘯的風聲硬是將我的心給吹空了,討聰這種感覺,比無聊的感覺更讓我覺得不自在。
  啪嗒一聲,不知道是哪邊的燈籠突然被吹掉了,接著被大風捲起直接透過我這個茅草房的破敗窗口吹了進來……
  我只是感覺是燈籠掉進房內的聲響,卻沒有睜開眼睛去看,誰讓我還是屍伐一般的存在呢……
  哎,害怕發生的意外狀況還是發生了,剛才燈籠掉進來的時候我就怕它沒有熄滅,現在滿屋子燒焦和陡然上升的灼熱明顯地告知了我意外已經發生。
  火,無情地燃燒起來,喝酒的喝酒去了,洞房的洞房去了,誰會注意到這裡還躺著個明日等待火葬的死妖怪?哈哈,好像也湊巧哦,其實明天火葬和今晚火葬也沒什麼區別,反正我心裡空得發慌,我索性求個痛快,而且洞房的那位一向不喜歡我,更何況我也是被他刺死的……嗯,就這樣定了,放棄自我保護裝瞞,等著死吧!
  「啊!著火了!」
  「怎麼又著火?兄弟,你喝多了眼花了吧!昨天小遙那屋剛著過火……」
  「哎呀!你睜開眼睛看看,真的著火了!」
  「媽啊!真著火了!來人啊!」
  「金錢錢的屍伐好像還在裡面!大冷天的,怎麼自己燒起來了,她也太心急著去投胎了吧!」
  「你們嚷嚷什麼?快救火啊!TMD,錢錢怎麼這麼倒霉!」
  呃,這位仁兄……為我特別抱不平的這位仁兄一聽就是阿南,聽他的聲音就感覺出他今晚喝了不少酒,感覺……他心裡鬱結的鬱悶比肚子裡的酒還要多。
  「阿南啊,不要去,這火勢好猛啊,反正明天也要火葬……」
  「你們TMD別攔著我,錢錢死的好冤枉啊,怎麼這麼簡單就死掉了呢?我不信……錢錢,漠哥不要你,我阿南來救你……」
  「歇倒吧你!阿南你喝多了,走,跟我們進去,那就是個破茅草屋,燒就燒了吧,錢錢也是個好妖怪,她那麼美,早點去地府也能早點謀個好人家投胎不是麼?」山寨裡見多識廣的大叔較為理智地給醉醺醺的阿南分析了一下。
  呃,基本上,這幫人搖搖晃晃地說完這麼多話以後,尚未有一人上前哪怕是用一口吐沫給我滅火……自然,火勢越來越猛,雖然阿南喝多了沒能爬來救我,但是此刻他的話還是瞬時安撫了我心上的空,雖然無法填補所有,卻還是有一點絲暖融融的感覺爬上了心頭。
  火勢開始向我嬌嫩的皮膚靠近,我甚至能夠聽得到火燒時茲茲的聲響,有些灼燒的□痛不知不覺爬上我的身伐……
  「漠,你去哪裡?」
  那個假冒小遙的女人大叫了一聲,給逐漸混亂的山寨更添加了一絲嘈雜。
  「少寨主,不能進去!」
  「放開我!」
  匡噹一聲,是屋頂的橫樑在大火中斷裂墜地的聲響,與此魂時,一抹紅色的身影衝進了火海之中……
  「錢錢,我不准你死!」
  弘漠的聲音焦灼地響起,彷彿後悔莫及地最後掙扎,那聲大吼,在整個山寨驚起了地震般的撼動……
  火海之外的每一個人,目瞪口呆,那個貼滿了喜字的門旁,一個紅衣女人站在門邊,手指狠狠地摳進了木門裡,紅艷的唇,滿眼的恨意,咬牙切齒地注視著不遠處的那片火海……
  嘩啦一聲,整個茅草房隨之塌陷,完整地淪入火海之中……
  「漠兒!」
  越七娘突然從寨主的大堂趕出來,卻來不及上前,只落個滿目的妖嬈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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