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驚仙 作者:蘭帝魅晨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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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11-6-14 15:47

正文摘要:

相關書籍的封面 【作者簡介】:蘭帝魅晨,男,廣東 - 深圳,起點作家。   筆名:蘭帝魅晨   性別:男   年齡:29 (已婚)   職業:商人    現居住省市:廣東省深圳市   他關注的作家:魏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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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自由 發表於 2017-8-13 22:08
2011年12月10日蘭帝魅晨

驚仙終於結束了。

想不到能夠寫到結局。

其實今年我的生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也許有書友有記得吧,年初的時候,我的qq簽名改了個一夜回到解放前。當時很多書友關問,我沒有回答。因為那時候,我仍然覺得,蘭帝魅晨和生活中的我是兩個人。蘭帝魅晨原本也是我寄托在網上的、做一個盡情書寫內心真實想表達的一切的希望。

但現在,已經不可能了。

生活中有很多理由促使我們壓抑自己的真實,為了適應。

我本希望蘭帝魅晨一直能夠風輕雲淡。

不過,猶如簽名上的那三個,奢望吧……

今年結婚前,生活情況因故,在驟然間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還沒到結婚時,物質上就接近於一窮二白了,而且還陷身在焦頭爛額的麻煩之中。

直到十月份,事情總算劃上了句號。不幸之中的大幸吧,總算平安的渡過了一劫。

這期間時常奔走於解決麻煩的事情裡,那時候實在不知道這本書還能夠寫多久。而且,物質上也不再如過去般豐足、無憂。恰恰結婚了,還有了孩子。大概再有十八天,孩子降生於世。而我,在今天驚仙結局之後,才能為孩子考慮名字的大事。

算來,不是個好父親。算來,結婚至今也不是個好丈夫。

這樣的時節,我仍然不肯放下驚仙。妻子未曾說過什麼,但每每思及,都自覺太過自私。

蘭帝魅晨確確實實占用了生活中的、我的時間和精力。

過去一個人時,只需要對自己的時間負責,現在我的時間變成了四份,我只擁有對時間四分之一的支配權。一份應該留給父母,一份屬於妻子,一份用於對孩子的照顧和引導教育。

過去沒有物質壓力。

所以真想墮落每個月稿酬千把塊,無所謂,不在乎。

暫命名每個月稿酬百多塊,無所謂,不在乎。

機械末日每個月稿酬兩百多塊,無所謂,不在乎。

王因為前幾本上架的無收益而不能上架,沒有稿酬也無所謂,不在乎。

情與血每個月稿酬三百多,仍然無所謂,不在乎。

驚仙的稿酬千把塊,最初無所謂,不在乎。但從結婚後,就變成了負擔和累贅。可是在設定之初就把攤子鋪的太大,及時對今年的生活情況而言已經變成了負擔和累贅,在太監和無論如何堅持寫完之間,我還是很自私的選擇了後者。

我是自私的,因為在寫作的過程中感到寧靜,因為蘭帝魅晨本是掙脫了一切束縛,還原最真實的自己,那必然能夠給我帶來特別的寧靜。

兩個月以前,一直打算在驚仙結束後就封筆了,無論是否暫時的,都覺得必須封筆了。

輾轉大半年,最終還是沒有找尋到新的出路。

妻子有一天問我,每天花費那麼多時間,睡覺時間都用上了寫小說,又不為錢,為什麼能寫六年呢?

我誤解其意,回答說這本結局後不再寫了。

妻子卻說,她不是抱怨不滿的意思。只是覺得,既然寫了那麼久,既然現在還沒有辦法找到合適的出路。寫小說不是也能賺錢嗎?為什麼你不願意試試寫能賺錢的小說?

我從不對商業小說嗤之以鼻,但在我看來,為錢寫小說是沒意思的事情。因為投入和收獲不成比例。六年以來,都是因為物質無憂所以能夠保持對網絡小說收入不以為然的。

我覺得為賺錢寫小說,人不會得到寧靜,投入和收獲的不成比例,也無法視之為一門生意投資。

但妻子說的對,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情況,我暫時找不到別的出路可走。

但我仍然搖頭。因為我清楚自己,如果只為賺錢、還是明明認為投入和收獲不對等的事情賺錢,我一定堅持不下去,因為從理智上就否定了堅持下去的價值不存在。利益分析上是如此,精神享受上更是一片空白。這樣的事情我肯定堅持不了。

後來妻子問我,這六年來到底想寫的是什麼,寫的這些,有沒有讓自己滿足。

我當然知道答案。

妻子再沒有討論此事,依舊如往常般,沒有因此心存不快。

後來的一段日子,我仍舊在找尋出路。

沒有結果。

坐吃山空至今,還是一座本來就倒塌了的,低矮如坡的山,空的自然更快。

孩子出生後,估摸著最多一年兩年,就無論如何是必須要有收入而不能一味支出的了,否則就只有一口飯吃,別的什麼都不能想了。

我自己知道,封筆我是不願意也不甘心的。

渾沌紀元系列的最後一本就還沒有寫完,這是最初就決定必須要完成的系列。一擔擱下了碼字的事情,何年何月還能再拾起,根本是無法估計的事了。

於是我想,寫自己想寫的,而又能賺錢的小說吧。

自己知道,這當然是很難的事情了。寫小說的人很多,能達到這種程度的,沒有多少。為賺錢強忍著惡心寫作者自己都反胃小說的不少,只求精神充實滿足不在乎能否賺錢的作者不少。寫的自己精神充實滿足又能賺錢的真沒有多少。

但少也總是有的。偶然而生的就更多了。

但要達到這種境界水平,長期如此,那就真正是鳳毛麟角了。

自己知道沒有這種天賦的,所以六年來也從不做這種念想,沒憂慮,更沒有人力強為之追求這種境界水平的動力。

這麼思索著,倒是覺得眼下是有了強為追求這種境界水平的動力了。

對妻子說了。

妻子倒顯得歡喜,說本來也既不願意這麼看著找不著出路坐吃山空,感情上也不願強要我不寫。更知道我這人根本不受別人要求而改變,做什麼、決定什麼別人的話都只當作參考,根本不會說什麼就做什麼,決定的事情也沒人能改,軟硬手段都無動於衷。看的明白了,她也就從不抱強要我不寫的念想。

於是就這麼決定了。

於是也就決定了,驚仙結束後,要把這些對書友們說出來。算是說明吧,尤其是對多年看我拙作的老書友們,更覺得必須做這麼一番說明。

我給自己定了個時間。

驚仙之後的小說,每一本都是以既追求自己想寫,又必須能夠帶來金錢收益的書了。所以,如果沒有覺得合適的商業價值,那就會果斷結局了再寫一本。如果有合適的金錢收益,但如果寫著寫著發現只剩商業價值了,那我也會寫不下去,到時一定也會迅速結尾,否則勉強繼續,也肯定是要太監的。

到了給自己定的期間時,還沒有能夠寫出一本達到或接近所追求的境界水平的書,也就封筆了,因為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在這方面達不到那種境界水平,再寫也無謂。

最後,慣例說說下一本的打算。

孩子出生的預產期是月底,出生後還有的忙,據說初生三個月培育孩子的智力、體能、視覺、聽覺之類頗為重要,也就成了要做的事情。

其次,我雖然寫了六年的網絡小說吧,但對於商業流小說,根本就沒有關心留意過。真正是個一無所知的菜鳥,就想在培育孩子期間的閑暇學習補充商業流小說的寫法。

因此,預計下一本書,大約在三個月後才能動筆了。

這期間,也許會寫些隨筆之類,如果書友們感興趣,請關注。
今夜自由 發表於 2017-8-13 22:03

後記

後記:

神魂星系解放後的第三個月。

七月帶著神魂樹賜予的神魂國,拍動屬於她的,彩蝶般美麗的光翼飛出了神魂星系,飛向神魂星系之外,浩瀚的宇宙。

她帶著希望。

神魂樹說,與步驚仙靈魂的感應沒有消失。

虛妄天地破滅的時候,辛德文明試圖帶走所有能夠帶走的、裝載了神魂族人靈魂的信息撤退。

但沒有多少成功逃出了神魂星系。

步驚仙的靈魂當時也在其中。

神魂樹告訴七月,只要找到步驚仙的靈魂,放進生命之神魂種子生產出來的神魂樹的果實內,他就能夠得到重生。

於是七月帶著希望啟程。

盡管不知道終點在哪裡,盡管不知道要找尋多久,但不管多久,無論多久,千萬年也好,億萬年也罷,她都會找下去,直到找到為止。

這是她的意志,她的意願,她的自由。

她要找到步驚仙的靈魂,還要找到拜星的、少元的、趙氏兄妹的、以及更多失落的、和被帶走更多的神魂族的靈魂……

“步哥哥,七月要自由。找到你的靈魂,就是七月現在要的、自由的意志……”

《全文完》
今夜自由 發表於 2017-8-13 22:01

第十七章 永恒的創始者 第十四節 永恒的創始者(結局篇下)


凌落擠過人群時,正聽見北君說話道“你們不必如此。公投的決議沒有錯,我個人的意願也不能夠凌駕於公投之上。我只能以放逐的形勢獨自追尋自我的意願自由,如果我是正確的,在結果出現的時候,公投的決議會因此更改;如果我是錯的,那麼,為此付出任何代價,也是追尋自我意願結果所應當承擔的代價。”


凌落牽著天籟公主,擠過人群時,看清了狀況。


北君懸停在一面白色的光幕之前,那面光幕上,出現了許多裂痕,仿佛很快就要粉碎、爆散開來。


鄭凜然緊緊抱著北君,仿佛有些害怕。


拜星背對北君,在他身旁,雙腳踩在黑龍曌的尾巴上。


趙天和趙姬也各自按著腰上的寶劍,戰在黑龍曌的身體上,背對北君。


鬼見愁的神情顯得十分痛苦、寫滿掙扎。


碧蓮感同身受的看著自己的丈夫,嘴唇幾番欲張,卻都沒有能夠說出話來。她無從相勸,也不知道該如何相勸。


少元在北君身旁,也騎坐在黑龍武魂頭頂上,但他看起來好像什麼也沒有想。


情勢分明。


拜星、趙氏兄妹、少元、鄭凜然都打定了主意幫助北君。


鬼見愁十分痛苦,還沒有做出決定。


拜月卻站在神魂軍那一邊,但十分沉默,既沒有勸阻北君,也沒有勸阻拜星。


舞菲停在中央,看著神魂軍、又看看北君。


終於還是開口相勸道“左岸,神魂國有今天不容易,沒有人比你更明白這其中的艱辛。每一個神魂國人都相信這片虛妄的天地之後就是通往真實的道路。但是,現在你這麼做,天地災變,不是在走向毀滅嗎?你說粉碎了這裡,就能夠得到解救的力量,可是,這裡粉碎的同時,大家也都已經死了。為什麼不能夠等一等,等到想出萬全之策再破天呢?”


步驚仙微笑道“我拿不出證據。但是我知道,必須這麼做。”


拜星手持神兵莫邪,掃視一圈包圍她們的神魂軍,深深呼吸了口氣。


“我相信夫君的話,破開虛妄,我們一定能夠在真實中得到重生。所以,今天我也放逐自己,幫助夫君。正因為相信,我不會對試圖阻擾的任何人手下留情。”


原本掙扎著的鬼見愁這時候突然激怒的罵咧道“為什麼就不能等等!非要變成現在這樣!拜星你說相信他,可是他難道就不會衝動?就不會感情用事嗎?他也會!你如果知道,他對飛仙宗的那個臭婆娘七月多次手下留情,就不會以為他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對的,就不會以為他永遠不會感情用事、永遠不會衝動!你說,現在他這麼做,他奶奶的讓我怎麼相信他是對的!看看外面都變成什麼樣了,死了多少人了!我怎麼相信他是對的!”


鬼見愁一通說罷,又沖趙氏兄妹罵咧道“奶奶的,你們兩個也跟著瘋!趙姬你連自己的情人也不管了?只管幫這個一直辜負你!現在還發瘋的混蛋左岸?趙天你也跟著瘋!什麼不管他做什麼你們都會相信,神魂國制是這樣的嗎?你們過去總是最信奉神魂國制,現在呢?為了左岸也不管國策部的決議了!這他媽的算哪門子的信奉!左岸發瘋,我們就應該把他打的不能動了帶回去一頓臭罵,把他罵醒、讓他清醒啊!”


趙天神情冷淡的道“鬼兄弟,我們放逐自己,幫助左岸,沒有違背神魂國制。鬼兄弟說左岸放過七月的事情,我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即使左岸這麼做過,他也一定是對的。”


“對個屁!那個臭婆娘在打仗的時候殺了我們多少神魂國人!都是因為左岸!他如果不被那個臭婆娘的美色所迷,會死那麼多人嗎?你們連這都幫他,我他媽的還有什麼話好說!”


鬼見愁說罷,迅快的拔出腰間的神幻劍,一副無話可說、只想動手的架勢。


鬼見愁沒有帶神兵,其它人也沒有帶。因為她們都知道黑龍曌的力量。


李狂沒有說話,楚高歌也沒有,連鄭飛仙也沒有。


他們都在等,都期盼著能有更多人站到左岸那邊,尤其是拜月。如果拜月也站了過去,那麼,神魂國宗主,就更容易問鼎。


神魂國人最信任、認可的人就是左岸、拜月、拜星。


現在,其中兩個都放逐了自己,變成了眼前神魂國必須戰勝的敵人。


只剩拜月了。


但拜月根本不會站過去。


拜星也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拜月對拜星說,她懷了左岸的孩子,她可以不怕死,但不能讓左岸的血脈甘冒這種風險。


但這是假的。


真正的原因,是拜月無法認可步驚仙此刻做的事情。她也根本沒有幫助他的能力,她的力量,只需要拉卡一個念頭就能夠被奪走,而且一同被奪走的,還有她的靈魂。


拜月為此掙扎過,痛苦過。


最終她覺得,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現在這樣。


她希望步驚仙做的果然是對的,那麼,一切都能夠圓滿。


但如果他是錯的,她也只能帶著傷痛、沉默、沉默、永久的沉默……


“星,爭取時間要看你的月族神功了,少元、趙天、趙姬,你們全力以赴為拜星抵擋近身的攻擊。而這光幕,由我和凜然繼續破壞,相信不需要多久,即可大功告成。”


步驚仙口中這麼說著,拜星她們都答應著。


但其實,拜星她們知道,根本不可能抵擋和支撐多久。


月族神功固然厲害,但卻擋不住近身的攻擊。


對面太多高手,一起攻過來的話,少元三人根本就只能用靈能噴發抵擋、甚至連靈能噴發也未必能夠抵擋片刻。


她們如同是在追尋壯烈的死亡。


鄭凜然抱著步驚仙的頭頸,一雙手用力的撫摸他的臉頰。


“左岸,我很害怕,但是,我願意跟你同生共死、我願意……”


她的手順著步驚仙的臉頰朝上,直至、觸碰到武魂印記時,驟然發力……


步驚仙在拜星她們來到時,就收了功,一直說話到現在。


這是天賜良機,鄭凜然心中無比欣喜。


但同時,她也感到痛苦。她知道這一指下去,這個男人就跟自己永別了。


想到過往在一起纏綿的種種,以及她對他寄托的那些真實的情感,她的心,狠狠被刺痛著。


然而,痛苦歸痛苦,痛苦卻不會改變她的選擇。她不是個為了感情不顧一切的女人,從來不是!


鄭凜然這一指按下去時,成功的喜悅險些讓她大笑。


但下一刻,她的表情卻變的無比僵硬。


她的手指在按下去的時候,步驚仙微微偏頭。


就是那麼微微一片,她這一指就沒有能夠點中應點的穴道。


北靈山封穴術的第一指,落空了……


“不可能!”


鄭凜然驚恐的看著面前的那張臉,無法接受失敗的結果。她沒有徒勞的試圖再點,因為她只有偷襲才能夠成功。


“是巧合吧?是巧合吧?”


鄭凜然失聲的、語氣急促的追問著。


她希望這是巧合,她不相信面前的人早有防備,她不能接受那種徹底的失敗,盡管都是失敗。


步驚仙一言不發的抓著她的手腕,使力,將鄭凜然甩飛了出去。


鄭凜然的身體徑直飛撞向天籟公主,原本步驚仙相信天籟公主與她交情深厚,自然會接住的。不料天籟公主卻在鄭凜然被甩飛過去時,旋身避開,任由鄭凜然撞在她身後一個飛仙宗弟子身上。


鄭凜然被扶住時,猶自在喃喃自語的問著“是巧合吧,是巧合吧……”


她已經一無所有,在拉卡眼裡,也喪失了價值。她很清楚失敗之後就是這樣,但她堅信事情一定能夠成功。


可是,她失敗了。


鄭飛仙從鄭凜然懷裡取出漆黑之牙,握在手中,冷冷看著她一眼,寒聲道“蠢物,不可救藥!本尊當日本意不計較你自私往鄭都的事情,不料你反而以為本尊騙你回去,畏罪逃走。今日落得如此下場,真正是自作自受!”


鄭飛仙罵罷,附耳鄭凜然,束音成線的說了一句話。


“本尊原本一直不忍心告訴你,北君左岸就是昔日被你偷襲墜崖而未死的、為師不惜一切為你決定的未婚夫——北靈老人的三弟子,步驚仙!為師早知他的能力卓越,才不惜一切要你嫁他,為你尋好一聲的伴侶、助力。而你卻自作聰明,結果卻又懵懂無知的與他茍且廝混,今日還以為他會愚蠢的第二次被你暗算?凜然啊凜然,你這般的人,簡直是天下最荒唐可笑之人,我若是你,真不知道有何顏面示人……”


“啊——啊……”鄭凜然抱著頭,聲嘶力竭的喊叫著,喊叫著,驚恐不安、失常失態的看著周圍的每一個人,突然奪路而逃,撞到出去的巖洞中擠滿的神魂軍,一路瘋喊、瘋跑……


鄭飛仙的臉上沒有任何憐憫之情,只有不屑一顧的冷笑。


她舉起漆黑之牙,遙指步驚仙。


“李狂,動手吧!”


李狂與鄭飛仙同時催功,張開了黑色與金色閃電充斥的、與步驚仙一樣的能量力量。


而步驚仙也同時催功,張開了能量力場,同時口中喝令道“攻擊光幕!”


是的,這才是他真正的打算。


剛才的安排,只是虛言。


從鄭凜然在天空找到他開始,他就心存疑慮,就推測鄭凜然受了指使。


否則,鄭凜然本該找不到在天之頂的他。


鄭凜然那番說詞看似合理,實則不合理。


她太聰明,又不夠聰明。她試圖利用感情打動他,卻沒有想到,他了解她的性情。


她會在走投無路時投靠他,但絕不是因為感情,那種時候,會是灰心喪氣的、全無精神的萎靡模樣。而不會充滿對未來的激情。


那時候步驚仙猜測拉卡的目的,對鄭凜然提供的信息加以整理之後,認為可以暫時罷手。因為要攻擊天之頂,他隨時可以,光翼讓他在天空之中,無人可以追趕、無人可以阻擋他破天。


在後來,得到咕嚕仙果的確認之後,他才明白,拉卡固然指使了鄭凜然,但提供的信息也是切實的,正因為切實,他才不得不被迫來到天地本源之地,甘冒莫大的危險。


他知道鄭凜然不是個為了感情不顧一切的人,她跟拜星根本不一樣。


為了他而與神魂國對立,那絕不是鄭凜然會做的事情。


鄭凜然會在什麼時候動手,步驚仙心裡早有考慮。


關鍵的時刻到來,他必須給鄭凜然下手的機會,然後消除身畔的隱患。


看著鄭凜然發瘋失常的離開,他暗暗唏噓長嘆。


她本是他,曾經滿懷幻想以為擁有的妻子。


他從來沒有打算報復鄭凜然。


因此,即使在她暗算偷襲,也沒有打算殺她,因為殺她沒有意義,她的力量根本不能阻礙破天。破天之後的新世界,或許還有可能讓她幡然醒悟。


鄭飛仙對鄭凜然說了什麼,步驚仙大概能夠猜到。他無從阻止,只能在心裡唏噓感嘆。


可是連感嘆,也只有短短一瞬。


因為戰斗開始了。


他們根本不可能抵擋圍攻,能做的,只是竭盡全力的攻擊即將破毀的白色光幕而已。


他的能量力場此刻已經不需要擔心會否過度消耗精神力,既能夠作為延緩圍攻傷害的盾,又能夠同時對白色光幕施以持續不斷的攻擊。


拜星她們需要做的也是攻擊,極盡所有力量對白色光幕發動攻擊。


試圖掙扎抵抗根本是無謂的,能否破毀白色光幕,就是一切。


凌落揚起雙手,凝聚起十五劍的力量。


連續十三道劍氣飛射向黑色閃電的能量場,緊跟著是光華璀璨的第十四劍、第十五劍。


巨大的光劍刺入黑色能量力場,幾乎能夠刺到步驚仙的時候,才被黑色閃電的能量場粉碎。


然而,又十三道劍氣自凌落手中飛射出去,緊跟著的是第十四劍、第十五劍。


這一次,第十五劍距離步驚仙的身體更近了一點。


李狂與鄭飛仙的能量場,直接撞向步驚仙的能量場。


沒有任何花巧的對撞、對拼。


兩股力量,緩緩吞沒步驚仙的能量力場。


神魂軍無數的劍氣、攻擊、紛紛飛射步驚仙的能量力場,讓他的負荷迅速攀升……


劍聖王大毫不留情的進攻著,他的信念不是左岸,而是神魂意志。他不會為了左岸而背棄神魂國,此時此刻,他沒有任何的猶豫、沒有任何遲疑。


舞菲也在進攻,最初出手有些遲疑,但很快就變的堅定。


既然相信做出的決定是對自己而言正確的決定,那就不需要遲疑。


她曾經相信的是左岸,但她從不迷信左岸。所以,現在她相信神魂意志,相信在戰爭中投降、改過自新的父親。


步驚仙的黑色閃電能量力場無法阻擋鄭飛仙與李狂、以及舞菲、劍聖王大、鬼見愁的天靈力量進攻,逐步縮小、縮小,直到靈能噴發的彩光在他身上亮起。


拜星哭泣著,卻不敢回頭。


因為在她想回頭的時候,步驚仙已經在叫喊。


“攻擊光幕!毀滅它,毀滅它——”


拜月沒有動手,懸浮立著,靜靜的看著。


沒有人說她什麼,因為其它人都在全力以赴的進攻、阻止左岸的瘋狂。


她看著步驚仙背後的拜星,突然覺得她自己如此的渺小,又如此的可憐。過去她總覺得拜星缺乏智謀。但此刻,她卻非常羨慕拜星。羨慕她能夠如此不顧一切。拜月忍不住的在想,如果換了拜星是她現在的處境,也一定會不顧一切的幫助步驚仙,一定如此。


她看著,心在泣血,但她的冷靜卻又不斷的告訴她,她上去也無法改變什麼。


天地本源之地的中心腹地,擠滿了神魂國的所有武修高手。


一個穿著長袍的人,擠過一重又一重的人群。


有人注意到時,也沒有詢問是誰就急忙叫其它人讓路。


因為神眼中,這個人的修為很高,修為高的去裡面,阻止破天,這是必然的事情。


這個穿著紅色神魂袍的人,十分容易的就穿過了人群,進入了激戰中的地帶。


然後又在神魂軍們攻擊的氣勁中,毫發無傷的飛過去,駐足在能夠看見北君的、天籟公主的身旁。


周圍的人都在不顧一切的攻擊,沒有人注意到她,包括天籟公主。


白色的光幕上裂痕越來越多,北君在內、拜星、趙氏兄妹、少元等人個個身上都亮起了靈能噴發的彩光。


神魂軍的高手們瘋狂的進攻著,唯恐耽擱哪怕一個瞬間,唯恐一個瞬間的耽擱就讓白色光幕被毀滅。


天籟公主身旁的,穿著紅色神魂袍的人靜靜看著,數著北君失去的靈的數目。


趙姬倒下了,她的靈能耗盡,又被李狂和鄭飛仙交合在一起的能量場瞬間殺傷了能量。


緊隨著,趙天也倒下了。


趙天倒下的時候,一條身影從人群中飛衝了過去,撞進三個人的閃電能量場裡頭,帶著靈能噴發的彩光,一刻不停的飛向趙天,頂著無數神魂軍攻擊的氣勁。


她抱著趙天,望著他笑。


趙天明明已死,眸子裡一點生氣也沒有了。


但她卻對著他笑著,也不理會她自己身上亮起的、靈能噴發的彩光。


“師妹!”


凌落呼喊。


但越緋毫不理會。


鄭國與神魂軍停戰後,越緋就離開了。


她不願意成為神魂國人。


連凌落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她不願意成為神魂國人,但她在離開鄭國後,去見了神魂國的人——趙天。


她今天來了,神魂國的高手眾多,沒有人在意混雜在其中一起過來的越緋。


越緋沒有修煉神魂意志訣,因為她恨北君,也就不願修煉北君的武功。也是因為如此,在戰爭的時候,她的力量已經淪為平庸。


今天她來了,看著趙天為了北君不顧一切的付出。


直到他倒下,她才飛撲過來。


直到趙天倒下後,越緋才覺得,在離開鄭國後,她會去找趙天,會在趙天那裡做客生活。不是因為她沒有了別的朋友。


而是因為,她本來已經了無生趣。


但趙天倒下的那一刻,越緋才明白,這一刻之前她不是真的了無生趣,這一刻開始,她才知道什麼叫做了無生趣。


所以她飛出來,抱著趙天的屍體。因為她已經不想再活下去,也不想再顧忌這樣的舉動會被人怎麼說自己。她只想抱著趙天的屍體,陪他死。


凌落呼喊,越緋沒有理會。


他只能暗自長嘆,越緋的舉動已經說明了一切,他本就連勸阻的必要都沒有。


靈能噴發的彩光持續閃亮著,一旦消逝就立即又亮起。


步驚仙已經完全沒有抵抗之力,如果他運用光翼的能力飛閃,也許還能衝出巖洞逃生。


但他不能、也不會這麼做。


白色的光幕已經布滿了裂痕,也許下一個瞬間、下一個瞬間就能夠擊破。


此刻罷手,光幕必然會迅速復原、恢復如初。下一次他將更沒有可能毀滅它。


“左岸,我快死了。”


少元喊叫說著,但他對白色光幕的攻擊卻沒有停止。


他和拜星都被步驚仙的能量力場包圍著,但也同樣被李狂和鄭飛仙的能量力場包圍著,因此與步驚仙一樣,靈不斷的消耗著。


但其它人的攻擊,卻無法穿透能量場攻擊到他們。


除非步驚仙靈能耗盡倒下。


“我們會一起倒下。”步驚仙微笑回答者,旋即又問“你最怕死,為什麼拼著死也要幫我?”


少元的回答讓步驚仙十分震驚,因為他真的未曾想到,也根本沒有想到少元原來是一個偽裝起來時連他也不能識破的人。


“因為你是我師父。”


少元回答的很快,聲音卻不高,十分平淡,沒有什麼激烈的情緒。


“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怎麼知道的?”


“啊?太久了啊,忘了。反正跟你一起打仗沒多久就知道了。”少元說罷,靜了片刻,突然又道“哦,我想起來了。有次我們一起打仗,埋伏的時候在泥濘地裡,看你全身被稀泥粘了一層的時候就認出來了。啊——左岸,我快死了啊!啊,左岸,你女人拜星死了。”


不必少元說,清楚拜星靈比他和少元少兩層的步驚仙也知道,拜星已經到了極限。


在拜星倒下時,從她手中放出來的、施展的、最後一次的、十五劍的光華也飛射撞上了白色光幕。


黑龍曌吼叫著,額頭亮起的金光操縱著被拜星倒下後仍舊**的莫邪,繼續釋放者十五劍的劍氣。


拜星直到倒下,也沒有說過一個字。


她不願讓步驚仙分神,她自己也不願意分神,盡管她有一肚子的話想說。但她知道不能說。她知道唯一要做的,是毀滅白色光幕。如果光幕毀滅了,她相信,還有很多說話的機會。她相信這不是終點。


盡管她覺得她們來不及毀滅白色光幕,但她仍然願意相信,步驚仙會創造奇跡。


似乎來得及,似乎還來得及毀滅白色光幕。


妖鞭王飛身撞入能量場,立身在白色光幕之前。


舞動的光鞭、攔住了少元的攻擊,阻隔了步驚仙能量場對光幕的殺傷力。


最後一次靈能噴發的彩光自步驚仙和少元身上亮起。


白色光幕布滿裂痕、搖搖欲墜,幾乎就要粉碎了。


但還沒有。


“左岸,來不及啊。我們來不及了。我們馬上就要死了。”


少元說著,語氣裡沒有遺憾,好像在說,我們該吃飯了一樣平淡。


是的,來不及。


差了一點,就差一點,可是,就是差了一點點。


“你的終點和我當年一樣,就在這裡,安息吧——”


李狂說著,語氣冷酷,但神情,卻帶著惋惜。


靈能噴發的彩光即將消逝,消逝的那一刻,也就是步驚仙與少元身死、倒下的那一刻。


步驚仙全力以赴的催動著能量力場,但是,他清楚,確實來不及,靈能噴發的彩光即將消逝了。


他不由自主的仰面望著頭上。


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滋味。


他說不出。


似乎不甘,似乎悲哀,似乎又想大笑。


他輕輕閉上了雙眼,準備迎接死亡。


就在這一刻,就在這一刻。


他腦海中,突然浮現了一張臟兮兮的小臉,那張臉上,有許多泥塵、油膩混合的污穢。


‘七月,你想不想要自由?離開奴隸莊園,就能夠得到自由……’


“七月,你想不想要自由?毀滅了這裡,破開了虛妄,就能夠得到自由——”


七月,你想不想要自由?離開奴隸莊園,就能夠得到自由……


七月,你想不想要自由?毀滅了這裡,破開了虛妄,就能夠得到自由——


靈能噴發的彩光消逝,步驚仙和少元,一併失去了生機。


緊張的戰斗結束了。


每個人都輕鬆的收功,把兵器收入鞘中。


拜月的臉上,滑落兩行清淚……


天籟公主的臉上,爬滿了淚水……


凌落看著她,神情裡透出不解的疑惑。


天籟公主身旁的,穿著紅色神魂袍的人,臉上也爬滿了熱淚。


紅色的袍帽地下,響起了一把聲音。


好像是在回答步驚仙臨死前的那句話。


“步哥哥,我要自由。”


紅豆化身的不死火鳳,驟然現身,占據了大片空域。


這一刻,不知道多少張臉上,寫著錯愕。


血紅的‘十方天地唯我獨尊’八個大字,同一時間出現在白色的光幕上,紅色的光柱、夾雜自紅豆頭頂上紅袍的身影釋放開的、彩色閃電的能量力場,與唯我獨尊式的能量一起擴散、爆發、綻放……


白色的光幕在清脆的聲響中,爆散、碎飛……


一張又一張的臉上,寫著驚恐、透出失措。


爆散的白色光幕的碎片,每一片都一樣大小,紛飛散飛,漸漸都亮起或相同、或不同的柔光。


那些碎片,分別飛撞進每一個人的身體。


天地本源之地的黑色礁石構築的巖洞,在這一刻仿佛也變成了不存在之物,絲毫不能夠阻擋那些爆散紛飛的碎片,讓碎片絲毫不受阻礙的輕易穿過。


那些發光的碎片,紛紛飛射,飛出天地本源之地之外。


天地間,一片災害的景象,大地在下一刻仿佛就會爆炸開來,天空在下一刻仿佛就要粉碎了紛紛墜落下來。


然而,這一刻卻仿佛停止了下來。


只有發光的碎片在飛動。


每一片都飛射進不同的人的身體裡面。


一對又一對發光的羽翼在一個又一個人的背後張開。


一團又一團顏色或相同或不同的光芒,在一個又一個人的額頭眉心處綻放光芒。


大地爆炸了,天空變成了無數的碎片。


天與地之間的一切,都在大地的爆炸中化成了粉碎。


然而,許許多多的神魂族卻都在天與地之間。


他們額頭的光亮形成一圈光罩,保護著他們不受傷害,他們背後的光翼帶著他們朝著破碎後的、漆黑的天空飛翔。


無數的聲音齊齊呼叫、吶喊著。


戰意昂揚!


一對又一對的光翼,穿過了黑暗,飛入了光明。


神魂母星中,布滿了密密麻麻突破了黑暗,回到了真實的神魂人。


他們齊齊呼喊著。


參天的神魂樹周身流動的、柔和的彩光漸漸變亮。


纏繞、攀附在神魂樹上的那些金屬管被拽斷,被融化。


人形的機器被轟成了粉碎。


神魂母星上所有的辛德文明和人類文明的人,都在撤退、奔逃,卻沒有一個能夠活著飛出神魂母星。


當神魂母星上所有荒蕪的土壤中都迅速生長出咕嚕果樹時,天與地中吹動的風,也添上了夢幻般美麗的、淡淡的彩色。


一對又一對的、發光的羽翼帶著神魂人們飛出神魂母星,四面八方的飛向周圍的其它星球。


一顆又一顆灰色的星球陸續亮起了柔和的、夢幻般美麗的彩光。


神魂不滅的呼喊聲,到處叫響……


當神魂星系內的辛德文明和人類文明都被消滅殆盡,一時恢復了如初的模樣。


十三個神魂族系,在神魂母星的神魂樹下,擺放了一座雕像。


他們稱那座雕像叫做——永恒的創始者神魂黑龍族步驚仙。


神魂族知道自由還只是暫時的,與辛德文明和人類文明的戰斗才剛剛開始。守護神魂星系的自由與平等需要流血,需要漫長的戰爭。但是,沒有人懼怕。當突破了虛妄,回到真實時,他們都感受到了神魂意志的力量。


來自於神魂樹的感應。


他們得知了歷史,得知了神魂意志,得知了經歷的真相。


無論要戰斗多久,無論要流多少血。


神魂族都不會低頭,都不會放棄守護神魂星系的自由與平等。


神魂意志不侵略別人,也絕不允許被侵略。神魂意志不統治他人,也絕不允許被統治。神魂意志追求不斷的進化,卻絕不追求用毀滅別人的方式幫助自身的進化。


神魂意志永遠不會動搖,因為——神魂不滅!

本帖最後由 今夜自由 於 2017-8-13 23:41 編輯

今夜自由 發表於 2017-8-13 21:41

第十七章 永恒的創始者 第十三節 永恒的創始者(結局篇上)

步驚仙早知會如此,飛閃過去,將她一把抱在懷裡,帶著飛停到湖中央那面白色的光幕前。

“你怎麼來了這裡?”

鄭凜然不由撇嘴撒嬌道“你自我放逐,為什麼不叫上我?我早就說過,不管你要做什麼,我都一定會陪著你、幫助你。我也自我放逐了,一個人來這裡,足足找了三天才找到這裡。為的就是想幫你,可是你卻連走不事先告訴我一聲!你說,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

說道最後,鄭凜然神情慍怒。

步驚仙不由曬然失笑道“正是不願你受累才忍心不說。”末了,又望著光幕笑道“其實你來不來都一樣,事情茫無頭緒,根本無從解決。其實我也只是不甘心,既然沒有任何線索,當然也不能貿然行事。”

說罷,步驚仙又問道“拜星知道我離開,必然不安寧吧?還有落公主,只怕讓人覺得比拜星更頭疼。”

鄭凜然淡淡然道“就記得她們!拜月勸住了拜星,落公主倒十分安靜,她說相信你一定能夠證明自己的堅持是正確的,所以不擔心。”

鄭凜然說罷,打量了面前的白色光幕一陣,笑盈盈的問步驚仙道“有發現嗎?”

“沒有。”

“那你還不快求我?”鄭凜然說著,眸子裡透出得意又頑皮的神態。儼然是在說,她有步驚仙想知道的線索。

步驚仙自然看出來了,卻故意反問道“喔?凜然倒是說說,我為何要求你?”

“我好不容易才教舞菲從李狂口中打聽出天地本源的秘密,你說該不該求我告訴你呢?”

鄭凜然說著,顯得更得意,神態更頑皮。

步驚仙失笑著作禮道“如此,懇請凜然指點迷津。”

鄭凜然這才娓娓道來。

說她勸服舞菲套問李狂,李狂最愛舞菲這個女兒,對她簡直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才得知了天地本源的秘密。

“……李狂當年,每次練功時都以神魂意志祈福之禮試圖感應神魂意志的力量。破天之前,總是能感覺到一把冥冥之中呼喚他的聲音,那把聲音就是來自天地本源這裡。開始他並不知道,後來得到這裡的地圖,來了之後,才明白過來。那把聲音告訴他說,只要毀了這面光幕,虛妄天地即可破滅,神魂意志的力量會讓神魂族回到自由的天地。李狂因此才捨棄一統大業,一心破天出去,那時理所當然就會成為神魂族的帝王,被所有人信服膜拜。”

步驚仙不予置評,只是沉默。

鄭凜然又道“李狂還對舞菲說,面對光幕,做神魂意志舊祈福姿態,就能夠感應到神魂意志指引的聲音,他當初就是來到這裡,才知道的。你說,我辛苦打探到的這些消息,有沒有用?”

步驚仙笑道“那還要試過了才知道,凜然稍待片刻。”

說罷,步驚仙便以神魂山的祈福姿態,拜禮於白色光幕之前,放開了心神直往白色光幕之中。

當他的意識與白色光幕接觸的瞬間,腦海中驟然見到神魂星系主星上的那顆參天巨大的神魂樹。

樹上結了十二種顏色的、一顆顆碩大的果實。

樹身到處纏繞著金屬的、伸縮的管子。那些管子每隔一些距離,就有一根金屬圓錐形的東西探出,對著樹飛快的旋動、轉動。

神魂樹的周圍,懸飛著許許多多辛德文明的鋼鐵類人形的機器。那些機器射出各種顏色的光束射落在神魂樹上。

然而,神魂樹表流動著柔和的、彩色的光。

仿佛能夠隔絕所有的傷害。

樹上結的無數碩大的果實卻沒有樹本身的神奇力量似得,所有的果實都被挖開了大小不一的洞。

那裡面,本該有黑光球中看到的、被放進去的神魂族的幼童。

但現在,裡面卻什麼也沒有。

神魂樹的枝葉搖動著,猶如步驚仙最近每晚在夢中所見的那樣搖動著。

他不是聽到,也不是看到。自然而然的就那麼明白到樹傳達的意思,比夢中更清楚、更明白。

‘擊毀阻礙,虛妄破滅,神魂意志的力量會保護你們回到自由的天地,擊退侵略,解除禁錮,虛幻的死亡將在真實中得到重生……’

流動著柔和、朦朧彩光的神魂樹的枝葉一直那麼、緩緩的搖動著,步驚仙明明白白的領會到神魂樹所傳遞的意思,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的不斷重復著、告訴著他。

當步驚仙睜開眼睛時,面前是鄭凜然含笑的臉。

“怎麼樣呢?”

“我想,前路就在這裡。”

步驚仙對著面前的白色光幕,放出黑龍曌。

“不必壓抑你的激怒,用盡一切力量,粉碎阻擋。”

黑龍曌怒吼著、飛撞白色光幕。

步驚仙邊自對著白色光幕連連出拳攻擊,邊自回應鄭凜然道“凜然,陪我一起摧毀這面阻擋神魂族回到真實的障礙之門!我們必須爭取時間,竭盡全力、爭取在神魂軍前來阻撓之前破毀了它!”

鄭凜然忙答應著飛近到光門之前,卻沒有立即動手,反而疑惑狀追問道“已經得到解救力量了嗎?”

“是的。”

“但是,就這麼攻擊這白光幕不是會引起大地災變嗎?神魂國人不是會因此遇難嗎?”

“不破毀了光門,就無法得到解救的力量。虛妄天地的死亡,在破毀光門之後,都將得到重生。我很肯定,剛才所見到的,不是辛德文明制造的幻象,那確實是神魂樹,那種熟悉、那種感應力,只會是神魂樹!”

步驚仙見鄭凜然還沒有動手,不由催促道“凜然不要只顧說這些,全力以赴攻擊這光幕。”

鄭凜然這才朝光幕打了一掌,旋即又失笑道“我的力量這麼孱弱,多少掌才抵得上你一拳的殺傷力呢。”

“多一份力總是好的,凜然,時間不多,片刻不能耽擱。”

鄭凜然這才全力以赴的攻擊那白色的光幕,怕繼續拖延會讓步驚仙起疑,心裡只盼神魂軍來的快一些。

鄭凜然見步驚仙只是用拳攻擊,恐怕神魂軍到達的時候她沒有時機行動,便慫恿道“如此多慢。你何不施展龍吼黑電能量場呢?”

鄭凜然知道,施展那種能量場的時候,步驚仙自身的能量、精神力都用於維持能量場,攻擊破壞性比尋常方式強大百千倍,是一種以攻為攻、以攻為防的招式,吸納的是鄭飛仙的能量場、十方天地唯我獨尊式、神訣風雷暴能量場以及龍吼聲波沖擊的綜合作用展現。

任何敵人在不具備更強的、類似的招式支撐下,都不可能突入能量場中央傷害到他本身。

但是,如果能量場中有友軍,那麼,這個友軍會因為他有意識的操縱而免於受到傷害。

但如果這個友軍是鄭凜然,那時候她如果用漆黑之牙攻擊,將會輕而易舉的就能夠刺穿北君的身體。

因為北君在能量場狀態時,自身抵抗傷害的能力接近於零!

“拳迅快,加上曌,對光幕的傷害比能量場效果相仿。再者能量場十分耗費精神力,如今白色光幕還看不出來能夠承受多久的攻擊,如果精神力耗盡的時候白色光幕仍舊沒有破毀,那時將會無力為繼。”

鄭凜然不甚明白,但暗覺他也不會捨棄更快的辦法而用慢的手段,只當果真如此。便只能暗自計較別的行動時機。

天地本源之地的白色光幕遭受接連不斷的、迅快的攻擊。

大地上、海上不斷發生可怕的災變。

海嘯的千丈巨浪撲上陸地,淹沒了連綿的山林。

不斷爆發的火山熔巖噴射上千丈之高,墜落大地上時,淹沒了城池、樹林、土地。

震動的大地裂開,鴻溝讓原本一步之遙的距離變成百里、千里的相隔。

極北之地的冰雪融化成水,讓海水越漲越高、淹沒的陸地越來越多。

一些冷的地方,突然寒水,無數的生靈在驟變的氣溫中死亡。

一些熱的地方,熱泉突然凍結,大地頃刻間全被冰封,成了幾千里的冰封寒地。

搖動著、連接天與地般高的黑色龍卷風吞沒著過處的一切。

神魂國都的咕嚕仙果們亮起光幕,把神魂國都為中心的、萬里土地全覆蓋其中。

外面的災變,便止於光幕之外。

然而,光幕以外的地方,到處都有災變,到處都有慘遭不幸的神魂國人……

緊急的情勢讓神魂國人迅速做出應對的辦法。

所有人都明白到,這一切,是因為一個人造成的。

神魂國所有能飛的人的武魂都帶滿了人,飛向天地本源之地。

那些還在修行的、戰爭時本是鄭、楚的高手,甚至是殺戮神魂軍許多的高手,都被引往天地本源。

阻止了左岸,將成為修行入道者意志的證明。

北靈山,還沒有受到災變的影響。

但凌落和天籟公主,卻通過咕嚕果收到了國策部的緊急決議。

天籟公主望著凌落,她想勸阻,但又覺得不能勸阻。北君做的是對、是錯?這一刻她突然不能夠肯定了。如果是對的,為什麼會造成這樣的災變,如果是錯的,他為什麼要做?如果是錯的,她難道能夠勸凌落放逐了自己去相助北君?

‘等等吧……’她對自己這麼說。等等吧,等見到北君的時候,再說吧。

她被凌落的白龍帶著,飛移天地本源之地。

白龍的能力,已被神魂國的咕嚕仙魂所得。

因此,凌落到達天地本源之地時,不是最快的。

伴隨國策部的決議通知的,還有深入巖洞的路線。

凌落見到北君的時候,已經有幾個人比他更早來了。

拜月、拜星、趙姬、趙天、鬼見愁、舞菲、劍聖王大、少元、李狂、妖鞭王、楚高歌、白靈、白鈴、山林劍聖、毒龍劍客、鄭飛仙及飛仙宗的四季長老、小飛仙,還有其它一些高手。

天地本源之地的中心地帶的白色光湖上,已經懸飛著、擠滿了人。

凌落擠過了人群。

因為其它人都為他讓路。

國策部的決議中,凌落本是主要阻止北君的戰斗力,自然被安排在前面。
今夜自由 發表於 2017-8-13 21:36

第十七章 永恒的創始者 第十二節 一線間(十二)


李夫人說著,望著步驚仙笑笑。


“如果試圖違背,一定會被公投撤職。連你這個創造者都不能夠凌駕於神魂國制的自由和平等之上,後來者就更沒有可能了。拉卡應該看得到這些,她要做的只是扼殺破天的可能。只要能把神魂族繼續留在這片虛妄天地,即使仙界失去對這裡的控制,那麼也能夠通過從旁觀察,得到辛德文明所需要的,爭取到足夠的時間。當有一天辛德文明擁有神魂族的力量時,神魂族就不存在反抗的能力了。”


步驚仙沒有做聲,這些本也是他的想法。


他實在沒有辦法讓自己等待,尤其是無止境的等待,更因為等待原本也是拉卡期望的目的。放逐自己,前往天地本源之地當然拉卡希望的另一個結果,但那個結果,還有扭轉局面、粉碎拉卡陰謀的可能。


而等待,則根本沒有可能。


步驚仙舉壇,邀七月同飲。


末了,他問“你打算在這裡呆多久?”


“誰知道呢,也許一直呆在這裡吧。沒有鄭國了,也沒有師門的束縛了。我終於能夠這麼自由自在的過了。也不想想念什麼人,也不期望什麼。不如,乾脆我幫你破天吧?也許,破天之後,新的世界會找到溫暖,會有新的開始。”


七月笑著、說著。


步驚仙也笑著,搖頭。


他想說不需要,因為他不想把她帶進那種危險之中。


但他卻突然被這話觸動了靈感,頓時怔怔思索起來。


七月見狀,輕推了他一把。


“我說幫你。”


步驚仙回過神。突然想起當年在奴隸莊園時,他第一個勸說的人就是七月。當時他問七月,想不想要自由。


“不。”


李夫人失笑插話道“你也不必什麼事情都自己扛著,七月反正無事可做。難道你以為讓她永遠帶著極北之地會是很幸福快樂的事情?現在有你時常來陪她,她尚且不會感到孤獨。如果你破天失敗了,她在這片虛妄的天地中,真正變成了沒有任何人可以牽掛,可以等待和期望的孤魂野鬼。”


步驚仙不由失笑道“李夫人你這話,說的好像要慫恿七月陪我冒險,萬一失敗,不是多添一條孤魂野鬼了麼?”


“就算失敗,那也很壯烈,很凄美。”李夫人說著,好像玩笑,但下一句話,又像是認真。“再說了,我可聽七月說過了,你們曾經就抱在一起,懷帶壯烈凄美的,同生共死的情意。”


李夫人說罷,十分認真的注視著步驚仙,一語雙關的,步驚仙才明白的說道“這麼多年了,你們兩個兩情相悅,真正是彼此欣賞對方到了極點的。拜氏姐妹雖然辛苦,卻畢竟和你可以相處、相見。你最辜負的人,本來就是七月吧。”


步驚仙沒有做聲。


沉默著。


突然站起來要了幾壇酒。


“凌落和天籟十分期待你新釀造的這些冰雪咕嚕酒。”


七月綁了幾壇給他。


步驚仙臨走之際,微笑道“不如這樣吧,如果我沒能夠在神魂國趕到天地本源之地時就找到解救的力量,不如你也過去。只是靜靜的看著,如果,如果真的需要你的幫助才能夠成功時,我會來得及告訴你,至於到時候你是否願意選擇相信,由你決定。”


“好啊,反正我也閑著。”七月笑著答應,好像一點也不在乎那時候是一種怎樣的危險情景。


七月沒有送他。


李夫人見狀,輕嘆道“他這次走,就會去天地本源之地了,你也不送他?”


一封書信被李夫人拿著,揚起,晃動著。封面寫著一行字‘自我放逐之請’。也不知道步驚仙是什麼時候遞給她的。


“他忍心走,我忍心不送。”


七月笑著,說著。眸子裡流動的彩光,一如往常般柔和平靜。


李夫人便不再說什麼,自顧將一件上古遺物放入黑光球。雖然她知道不可能查探到天地本源之地隱藏的秘密,但她仍舊在做這種工作,因為這是她的志向。神魂國內許多志願者,也在航行的途中,目的地就是極北之地,他們如李夫人一樣,希望在極北之地通過黑光球了解更多渴望了解的歷史。


步驚仙將七月釀造的酒放在了北靈山的廣場上,沒有去尋凌落與天籟公主。


放下酒後,他就立即飛閃離去,直往天地本源之地。


他必須爭取時間,李夫人不會立即把自我放逐申請轉交到神魂國都。


他如果能夠在被打擾之前找尋到解救的力量,那將是最完美的結局。


大海之中。


大片灰色的迷霧,覆蓋了整座島嶼。


妖劍師帶領的鑄造志願者仍舊停留在島上,但至今為止,他們還沒有找尋到能夠煉化島上黑礁石的辦法。哪怕建造起來比在神魂國更大、溫度更高的熔爐,但也無法讓黑礁石溶化。時間久了,仍舊不願放棄留在島上的人就少了。


戰爭開始時,他們又都參與戰事,戰事之後,有些人死在了戰場上,還在這裡的人就更少了。


沒有了鬼見愁的神吸取迷霧,島上視野不清,但妖劍師卻仍然堅持留在島上。


步驚仙沒有打擾他們,徑自飛近島中央的巖洞。


黑龍曌在前方帶路,如上一次般,一路把他領到最深處。


還是那片流動白光的湖,湖面上,那面白色的光幕依舊。


步驚仙探索多日,甚至讓黑龍曌嘗試下水,又在其它洞穴中穿梭尋找,直到把地下所有的巖洞都走遍,才不得不承認,這裡確實沒有其它值得在意的事物。


最後,他和黑龍曌又回到原地。


他看著白色光幕,愁眉不展。


‘這裡既然如同天之頂,為何又存在呢?辛德文明唯恐神魂族沒有機會粉碎虛妄天地故意創造這樣的地方?還是這地方,並非辛德文明創造,而是神魂樹?李夫人說此地形成必定不超過三百年。而相較於其它諸多事物的歷史,這裡未免太短……’


步驚仙思考著,推敲著。


黑龍曌突然扭頭,望著進來此地的那個巖洞。


步驚仙本以為神魂軍這麼快就來了,回頭看時,才發現來的只有一個人。


“左岸!”


鄭凜然看見他,急忙飛身出巖洞口,不料身體急速下墜,根本沒有料到離開巖洞後承受的大地吸力驟然多倍增。

今夜自由 發表於 2017-8-13 21:30

第十七章 永恒的創始者 第十一節 一線間(十一)


說話間,凌落信手一揮,將房中的琴隔空吸來,便那麼運勁附於琴下,形成片白雲般的能量氣勁,托著那琴不落下地。


伴隨凌落指動,琴聲便在北靈山頂上悠揚響起。


天籟公主在雪中翩翩起舞,揮動的長袖帶著紛紛飛揚的雪花,婀娜的身姿在雪中隨著飄動的雪花齊動。


如一幅夢幻的夢境般美麗。


天籟公主舞動著,心中卻不能夠平靜。


她想起過去的種種。


北靈山的相遇,皮縣崖邊那轉身的背影。


她恍然大悟,禁不住熱淚盈眶。


北君為何對鄭凜然志在必得甚至凌落憤怒割袍也無動於衷,為何北君捨棄利益將她送回到凌落身邊……


她們被蒙在鼓裡,每一個人都被蒙在鼓裡。


她們都以為步驚仙已經死了,哪怕覺得北君的性情、背影與步驚仙那麼的相似,也從沒有如癡人般瘋想他就是那個已經死了的人。


凌落的琴聲嘎然而止。


他過去,輕輕擁抱著天籟公主,吻去她臉上的熱淚。


“怎麼?”


“突然又想起三師弟了。”天籟公主如是說著。她的熱淚為心中的感動而流。她已經懂的步驚仙改換名姓,始終不提過去的用意,因此也感受到其內心那份對凌落、對七月、還有對她的真摯關心。


“是啊,當年就是在北靈山,三師弟冒著生命威脅救了墜崖的你。”凌落說著,眺望遠空,不由追憶起往昔在這裡,與步驚仙的經歷。


“夫君,你說,如果虛妄的天空破開之後,回到自由的天地了,是不是就能夠見到三師弟了呢?咕嚕仙果說過,破開虛妄之後,靈魂不再被仙界禁錮,就能夠得到解放和自由。”


“也許。可是,逃不過天地毀滅的災難破天,無異於滅殺所有人的生機。”


天籟公主又道“也許,北君會有辦法呢?他創造了這麼多的奇跡,夫君會願意相信他嗎?天籟願意相信他。”


凌落沉默,片刻,微笑,輕輕捧著天籟公主的雙頰。


“我也願意,但正如北君一樣,不會因為意願而無視神魂國制。既然相信自由與平等,就不應該將自我的意願凌駕於這之上。所以我對北君說,如果他要以自我放逐的方式去做,那就快一些,不要等到我們已經成為入道者的時候,而必須為了凡間生命的存亡以敵對的姿態去阻止他。”


天籟公主埋頭在凌落胸前的白袍上,沉默著,靜靜的閉上雙眸。


舞停已久,飛揚的雪花又落下,均勻的覆在廣場上。


不久前的那一串腳印痕跡不在了,只存放在天籟公主的心裡。


她堅信,也願意堅信,虛妄天地破開之後,她和凌落會再見到步驚仙。


一定,一定會。


大雪紛紛揚揚的飄落。


凜冽的寒風呼嘯著狂吹。


極北之地,五指峰中間的地洞中,李夫人還在利用黑光球探索訊息。


步驚仙進入地洞時,李夫人沒有察覺。


李夫人身旁的七月逗弄著紅豆在玩,對他笑了笑。


紅豆一蹦落到步驚仙肩頭。


“咕嚕咕嚕……”


紅豆叫著,伸出舌頭舔著步驚仙額頭的武魂印記。它想把黑龍曌叫出來玩耍,但黑龍曌不理會它。


七月打開了一壇酒,酒香飄散,冰室被香氣充盈。


步驚仙抱著酒壇痛飲一起,笑道“好酒。”


李夫人回頭看了他一眼,無奈的搖頭道“看來不可能通過這些古遺跡找到天地本源的信息。天地本源之地存在的時間應該不會超過三百年,這些珠寶是三百年前,被人從天地本源之地一帶的海島上發現,從黑光球看到的當時海上的情景來看,根本沒有天地本源之地如今的景象。而且我也對你說過,當初李狂所以堅持去那裡,是因為他突然聽見一種呼喚的聲音。”


“我問過師父,他絕口不提。也是必然,師父始終認為破天之後只是重復歷史。即使知道什麼也不會相告。更何況,拉卡的計劃已經把我逼到這種地步,或者沒有期限的擱置破天的事情;或者自我放逐獨自去做而變成神魂國的敵人。”


李夫人不禁失笑道“神魂國制決定了一切事情有所有人做出決定,而現在沒有確切的消息證明如何得到在天地毀滅時能夠解救眾人的力量,也沒有確切證據證明辛德文明在拖延時間。公投也就不可能通過你個人在仙界所知的信息推斷結果。何況,拜月和你一起在仙界看到那些,但她卻沒有如你一樣的信息綜合推斷結果,這就讓事情更無法被公投通過。”


“如果破天是神魂族的毀滅,當然不會有人支持。拜月行事向來穩妥,在仙界看到的那些,以她的性格做出的判斷也就跟我做出的判斷不一樣。可是……”


不等步驚仙說完,李夫人就打斷他道“可是你仍舊要做,因為在你的判斷來看,讓辛德文明拖延出足夠的時間,會對神魂族更不利、甚至會讓破天變的沒有希望。如果你不去做,也許再沒有別人回去做,找尋不到解救的力量,破天就會變成自我毀滅的禁忌,逐漸被封存、直至遺忘。”


步驚仙點頭。


“而且,最近我總是夢到神魂樹。不知道是否我先入為主的錯覺,總覺得它在對我說,去天地本源,那裡有解救的力量。我最近在權衡,假如我真的這麼做了,如果失敗了,神魂國制能否繼續維持。”


七月自顧喝著酒,見步驚仙的一壇酒喝完了,就又開一壇遞過去。


而紅豆則在不斷努力著用它的紅色長舌頭舔步驚仙額頭的武魂印記,它不放棄,它從不放棄要把黑龍曌叫出來玩耍。盡管幾個月的十幾次嘗試中從來沒有成功過。


“在神魂國制的問題上,仙界現在已經輸了。除非未來辛德文明得到跟我們神魂族接近的力量,否則不可能重建。神魂國會一次又一次的摧毀仙界的能量,也不會去相信它。如楚高歌、李狂他們現在所考慮的,也是通過神魂國制的方式,設法表現和爭取信任和認可。但其實我覺得,即使他們當上了宗主,也只能維持神魂國制走下去。”

今夜自由 發表於 2017-8-13 21:26

第十七章 永恒的創始者 第十節 一線間(十)


“將會有多少的死亡和毀滅?不是懼怕,只是,有必要嗎?鄭國如今不復存在,對於鄭國人而言,難逃滅國之恥的心結。然而,神魂國制原本可讓人人得自由、平等。而你,更創前所未有之奇跡,一己之力所創的神魂國,在天下一統後,卻願意力行神魂國制,甘願放開權力。正是有這樣的你,才有神魂國制的實質。鄭國人雖然失去國家,但在神魂國卻得到過去不能得到的、真正的自由與平等,還有天下一統後的,遠離戰爭的平靜。”


凌落注視著步驚仙,認真反問道“鄭國人有反抗神魂國,重建、或者說再建一個神魂國制的鄭國的必要嗎?如果這麼做,反而只會埋下戰爭的禍患。如今神魂族的情形,難道不是如此嗎?何必在意虛妄或真實,何必放不下曾經被侵略的歷史。破開虛妄,回到原本的天地所擁有的自由、平等也不會超越這裡。反而要通過漫長的戰爭才能夠確保穩定長久。為什麼還要破天?”


步驚仙險些被凌落這番話打動,但最終還是沒有。


因為凌落這番話,他曾經問過自己,也得到了答案。


“因為神魂族的自由與平等,不是被圈養在羊圈中所得。也許戰爭漫長,也許戰爭之後甚至可能會發現身在另一處更大的羊圈。但是,只要意識到了,就應該積極的、繼續爭取脫離羊圈獲得真正自由與平等的天地。即使永遠只能身在羊圈,那座羊圈也應該是我們神魂族為自己建造的羊圈,而不是別人為神魂族限定的。只有這樣,我們的自由與平等才能擁有的長久。因為即使我們不變,我們以外的一切也不會因為我們的不變就不變。當有一天驟然發現,我們沒有改變,但我們以外的一切已經改變至羊圈不能讓我們繼續擁有時,就已經晚了。神魂族過去正是如你所說那般生存著,卻被突如其來的侵略帶到這裡,失去了過去的羊圈。這樣的歷史不能夠重復,不能重復就必須得到屬於自己的羊圈。這就是必須的理由。”


“也許你是對的。”凌落說著,微笑。“但我此刻不能贊同。”


“那麼,假如我要破天,而那時你已經成為入道者,就一定會遵循公投的決議,阻止我?”


“是。”


步驚仙毫不意外,失笑道“看來如果我要破天,最好還是在你還不能離開北靈山的時候去做,否則就會雪上加霜,讓事情更難成功。”


這時,天籟公主過來叫他們用餐。


凌落原本不食食物,但食用咕嚕果的肉菜,發現對修為沒有影響,就陪著天籟公主一起吃。


如今的食量,竟然十分驚人。


三個人,一頓飯吃了一個多時辰。


只是酒就喝光了三壇。


次日一早,步驚仙醒來時,見凌落仍舊再睡。


走出去時,看到天籟公主在廚房忙碌,便過去招呼告辭。


天籟公主並不跟他客氣,只叫他閑暇時再來,沒有多餘挽留。


步驚仙徑直離去。


天籟公主目送了片刻,見他遠去之後,就要繼續做早飯的時候,目光不經意的看到廣場上北君離開時留下的一串腳印……


她臉色驟然變了。


她曾經在北靈山呆過,雖然沒有親眼目睹。


但她聽凌落說起、描繪、甚至在不久前,凌落還曾經在廣場走出一串腳印,告訴她是何等模樣。


是的,凌落告訴她,冬天時候,他那個三師弟每次經過北靈山的練武廣場時,留下的腳印痕跡如何與別人都不一樣。


那一串腳印,曲折蜿蜒。


但如果把留下腳印的雪翻開,就會發現,每一腳的腳掌,都必定正好踩著廣場上黑色的、兩寸長寬的磚石上面。


因為那時候步驚仙在廣場走過無數次。因為北靈老人不教授他武功,也沒有人管他,他也沒有自己的起居地方。別人睡覺的時候,他就獨自練功,經脈練的脹痛時,就會在廣場走動,冬天時,天寒冷,那時候步驚仙功力淺,還覺得冷,就靠走動取暖。


而北靈山頂廣場上的石頭共有四種顏色,分別代表四季,四種顏色的石頭排列組合並不規則有序。


步驚仙那時候最喜歡黑色的磚石,閑著無聊走動時,就專門記憶黑色磚石的位置,這麼一趟趟的來回走動,這樣就不會覺得那麼無聊,時間也不會覺得那麼漫長。


時日久了,廣場上所有的黑色磚石的位置都被他準確無誤的記下來了。


無論從廣場任何位置開始走,他的每一腳都必定落在黑色磚石上,沒有任何差錯。


久而久之,步驚仙連平時在廣場經過時,也會自然而然的那麼走。冬天時,因為磚石顏色的不規則排列,就讓他走過留下的腳印變的很特別。


天籟公主緩緩走到廣場,揮袖將腳印下的冰雪震飛,看到的,腳印的腳掌位置,正踩在黑色磚石上面。


第一個腳印如此,第二個、第三個……直至廣場另一頭的最後一個腳印,全都是如此!


天籟公主愣呆當場。


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再次浮現出當年皮縣崖邊,在馬上看著步驚仙背影的場景……


不由自主的,想起剛才北君離開時的背影……


北君的背影,天籟公主留意過很多很多次。


因為讓她不由自主的喜歡觀賞。


但天籟公主從沒有把北君跟一個已經離世多年,還是一個如果或者不可能不讓凌落知道的人聯繫在一起想。


但這一刻,她卻驚覺,原來本就是同一個人!


北靈山廣場的磚石顏色有四種,排列根本不規則,如果是湊巧,根本不可能走出這樣。也沒有正常會在覆著冰雪的廣場上不直走離開,而是走的一步斜、一步側移、三步成弧線,七步成半圓等等的奇怪路線。


“天籟——”


凌落從睡夢中醒來,人還沒有站起,口中就已呼喊了起來。


白袖揮動。


廣場上堆積的冰雪,受力量影響,瞬間紛紛揚揚的飄飛滿天。


凌落起身出屋,看見時,不禁笑道“天籟今日大清早竟有如此雪中起舞的雅興,好,我來彈奏,為你助興!”

今夜自由 發表於 2017-8-13 16:07

第十七章 永恒的創始者 第九節 一線間(九)


落公主微微皺著眉頭,思索一陣,“嘻”的笑了聲道“我不懂如何幫你,不如你到北靈山走走,看望凌落,跟他聊聊。”


“凌落也沒有主意。”步驚仙說罷又笑道“也有好幾日沒有去北靈山了,該去探望他們了。你去不去?”


落公主搖了搖頭。


“喔?”


這比較反常,往常落公主都會想去探望天籟公主。


“我去了,忍不住又鬧騰插嘴,讓你跟凌落好好說話的時間都沒有。


等你不煩惱的時候再帶我去吧。”


“好。”


步驚仙站起身,張開黑羽的光翼。


紅光的亮起、消逝中,他已經離開咕嚕林,到達了北靈山頂。


這裡來的多,精神力在這裡已經留下了清晰的印記,不需要通過意識空間找尋和定位就能夠直接飛閃而至。


這季節的北靈山已經覆蓋了一層白雪。


但山頂上的廣場、道路卻很乾凈。


因為凌落每天早晚都會清掃積雪。


山上寒風凜冽。


但凌落卻和天籟公主偎依著、相擁著坐在後山崖邊。


兩個人都很安靜的感受著對方的體溫。


沒有說話。


天籟公主閉著眼睛,好像睡著。


凌落則眺望著遠空,神態平靜。


步驚仙飛落在凌落身旁,坐下,忘了眼天籟公主,便也不做聲的靜靜端坐,眺望遠空。


許久過去。


天籟公主才從熟睡中醒來,發現北君,抱歉的笑了笑。


“你們聊,我去準備晚飯。”


說罷,就徑自去了。


“天籟總說已經適應了現在的生活,只想一直和我在這裡平靜悠閑的度日。但我覺得,神魂國處處是凈土,處處都有寧靜。而這裡,總也吃不到別的酒菜,太苦了她。”


凌落說著,拿起身後的酒壺,斟滿了一杯咕嚕酒,遞給北君。


兩人一起仰頭喝干。


“其實公主性本寧靜,跟你確實相合,我相信,即使要在這裡永遠呆下去,公主也不會厭煩。”


“我也相信。”凌落微笑舉杯,邀他再喝。


“七月還好嗎?”


“她最近釀了三百多壇咕嚕酒,明日應該可以飲用了,說過要送你們幾壇。只是我先來了這裡,還沒有去取。”


七月在當時戰後,沒有到神魂國。


因為她在戰爭中殺死的神魂軍太多,公投必定不會放過他。


她選擇了在極北之地獨自生活,還在那裡成功的栽種了大片的果實都如同冰雪般晶瑩剔透的咕嚕果林。


神魂國制沒有追殺的制度。


如七月這樣的人,也不會被追殺。除非她做了反對、危害神魂國的事情。


神魂國制能夠包容非神魂意志者,但前提是對神魂國不危害、不反對、不影響、不阻礙。


所以,過去鄭、楚的普通民眾會被屠殺,因為他們生產、制造的是軍隊的糧草、兵器、工具。


如七月那樣,沒有歸入神魂國,在沒有人的地方生活的人還有不少。主要都是在戰爭中被神魂軍殺害太多親人的人,他們知道不可能對抗神魂軍,也不願意變成神魂國人,因為心裡還帶著恨。索性就去了荒蠻之地,或成群結伙、或獨自一人的生活著。


凌落又喝干了一杯。


“我知道,我太關心七月。總覺得十分愧對天籟。”凌落說著,步驚仙忍不住接話道“以你的性格,如果這麼想,就一定會對天籟坦白相告,而不願意藏在心裡。”


“呵呵,確如你所料。我確實對天籟坦白了心中對七月那份不由自主的關切和牽掛。”


步驚仙十分好奇的追問道“能否請問天籟說了什麼。”


凌落含笑道“她說,她不能接受我再多一個女子相伴。但她非常能夠理解我對七月的關心和思念。不是因為她一心一意為我考慮。而是因為,她覺得,許多情感不由自主而發,盤旋在心頭。有這樣的情感並不是本身的錯,但如果對這種不應該的情感產生了渴望和奢望,甚至迷失,那才是本身的錯,甚至是不可原諒的過錯。天籟說,她對此有深切的體會。”


步驚仙便不再追問下去。


這句話猶如是說,天籟公主心裡也有如凌落般的情感,而且時日比姿落更久。


步驚仙並不好奇是誰,也不想知道是誰。


天籟公主自小奔走天下,認識的人極多,其中有人讓她不由自主的牽掛,並不奇怪。


“不怕你笑,天籟這話,當時讓我內心如遭錘擊,竟然險些難過的不能自己。但當天籟說了詳細之後,我突然豁然開朗。再沒有絲毫芥蒂。”


步驚仙沒有問,凌落卻自己說了,十分的平靜,似乎確實沒有任何心結。


“天籟曾經被我的三師弟在北靈山拼上性命救助過。那時候,我與天籟多年未見。重逢之時,因為太過緊張,反而太過著意。以致讓自己變的不似原本,相較之下,天籟卻覺得三師弟更沉著冷靜,有勇有謀。後來三師弟又為救我們而葬身懸崖。天籟在那之後,時常做夢都是三師弟的背影。她未曾刻意想,卻從不能忘。然而她未曾有過任何渴望,因為她說,相救之情、傾慕之情,不由自主。如我欽佩平王的心胸,欽慕北君一般,發自內心。但渴望、奢望則是可以控制的情感。她心中,從來只視我為終身唯一的伴侶,自然不可能因為別的情感而對他人產生這般的渴望。相較之下,我曾對七月心存奢望幻想,實在不及天籟的清醒和專注。”


“你們二人,本是天作之合。均有這樣的心胸,實在讓人敬服。”


凌落曬然失笑道“左岸與七月又何嘗不是天作之合?”


“神魂意志理念未曾完全實現,不敢多想。”


凌落不禁搖頭道“你仍然沒有放棄破天?”


“嗯?”步驚仙覺得驚疑,反而覺得凌落這話問的奇怪,他怎麼可能放棄?


“天地虛妄,縱然天地虛妄,縱然神魂族曾被侵略。但如今,神魂族在這裡得到了自由與平等。正所謂周公夢蝶。真實、虛妄分清與否,是否執念?破天之後,明知將會有一場與辛德文明的戰爭、漫長的難以估計終點之期的戰爭。”

今夜自由 發表於 2017-8-13 16:00

第十七章 永恒的創始者 第八節 一線間(八)


“虛妄大地怎麼破開?”


“只有在天地本源之地向神王禱告才能夠打開,強行破開會讓天地毀滅,所有人都會死亡,靈魂都會被禁錮……”


步驚仙轉身,獨自離開。


他徑直去了咕嚕仙果林。


神魂軍早已經進入楚國,楚高歌也來了神魂國都。


一切都發展的十分順利。


天下的確一統了。


鄭國歸入神魂國,平王被公投推選為副宗主。神魂國的人早就知道平王的意願,認為他是入道者。因此公投上,都願意推選他為副宗主。


左庶長因為相助平王,公投認為其即時悔改,沒有遭到責難。


但凌落和天籟公主,卻被暫時安置在北靈山頂,進行為期一年的、入道者修行。


還是因為平王的幫助,以及步驚仙在公投上的堅持,才讓她們二人免卻了罪責。


李狂自稱妖鞭王被其蒙蔽,因此妖鞭王只被公投判決修行入道者意志。


李狂則被公投判決罰勞役一百年。


步驚仙在咕嚕仙果林獨行散布。


他曾經問過咕嚕仙果,得到的答案國策部也知道了。


破天,則天地毀滅。


步驚仙還詢問天地本源是否真有能夠解救的力量,咕嚕仙果說,有,但也許直到天地毀滅了也得不到那種力量。


因此,國策部對於破天的事情,公投的結果是擱置。


想到拉卡剛才的表現,步驚仙已經完全肯定,這就是拉卡計劃的一環。


拉卡要迫使他無法破天,迫使他如果一意孤行則只能前往天地本源之地。


因為他不可能不考慮結果如果要破天,他則必須到天地本源之地尋求那種解救神魂族的力量。


拉卡的話他可以不信,但神魂仙果的話他不會不信。


他如果放棄破天,眼前的局面也許能夠繼續維持。


楚高歌放下了楚王的身份,放下了顏面自尊,從認真修行入道者意志,到被認可為入道者,直至如今被選為國策部的一員。


這本是理所當然,楚高歌擁有楚國全部人的支持,無論做什麼都會很容易。


盡管楚國有不少人變成了真正的入道者,但更多人,對神魂國制其實心懷抵觸,卻偽裝入道。


這樣的情形,只有時間才能夠改變。


但楚高歌的野心,時間未必能夠消磨。


拉卡用盡辦法的讓神魂國人對破天的毀滅結果加深認識。


楚高歌、妖鞭王、鄭飛仙等等,則在偽裝入道,然後利用神魂國制宣傳貿然破天的毀滅性災難結果。


那結果經由了咕嚕仙果證實,神魂國內,人人相信。


步驚仙很明白的意識到神魂國不會破天,不會在沒有得到解救力量的情況下破天。


甚至於,會阻止破天。


咕嚕林中,一條淡黃色的身影,在威風的輕拂中小跑著奔到步驚仙背後,緊接著,撲到他身上,將他緊緊抱著。


“左岸一一”


步驚仙不必回頭就知道是落公主。


天下一統後,落公主就在神魂國都的宗主殿站著直說找左岸。


見面時,她就說“左岸,你說過天下一統了,就娶我。


當時落公主說這句話時,聲音很響亮臉上寫滿歡欣的微笑。


拜月當時瞪著她,但落公主嘴一撇,就不理會她的瞪視。


落公主伸長了脖子,直到能看見步驚仙的半張臉時才停住。


“又再想破天的事情,是嗎?”


“沒有辦法不想。”


“可是,大家都不支持,如果你勉強要做,就只能申請暫時外放。你自己也知道,一旦那麼做了,楚高歌他們一定會提議阻止你魯莽破天公投肯定會通過。”


是的,步驚仙很清楚。


公投的決議是必須遵循的,即使步驚仙明明知道如果不破天。神魂國即使統一了天下,也只能在這片虛妄的天地中永遠待下去。


但這是公投的決議,有根有據,決議的本身並沒有錯。他即使是宗主,也必須遵循。如果非要堅持己見,那就只有申請暫時外放,外放之後,則可以不考慮公投決議的獨行其事。


但那樣的結果正是拉卡想要的,那時候,公投會認為他的行為必須阻止。


是的,那時候,神魂國都會阻止他的破天。除非他能夠在神魂軍的阻止之前就找到解救的力量。


落公主那對清明靈動的眸子轉動著,打量了四周,然後才小心翼翼的輕聲問“左岸你不要責備我,我實在忍不住好奇。你有沒有後悔創立神魂國制呢?因為神魂國制,你現在才不能夠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


步驚仙不由曬然失笑。


落公主如此這樣,已經不是第一次。實際上她已經被罰重修入道者意志兩次了。所以能夠有耐心的接受處罰,還全虧拜月。第一次受罰,落公主就生氣的叫喊說不去。還是拜月對她說了一句話,才讓她放棄了任性。


“你既然是左岸的女人,就應該比神魂國任何人更能奉行神魂意志的精神,你連最基本的都做不好,讓左岸有何顏面繼續領宗主之職!”


因為這句話,落公主重修了一次又一次的入道者意志。


此刻還是要問這種不符合入道者精神的話。


“當然不後悔。如果不是因為辛德文明的侵略和控制,現在就不會有這種煩惱。雖然煩惱,但也不會認為是公投的錯誤。雖然破天的計劃擱置,但擱置確實有其理由。”


“但是,你說過,如果拖延的太久,也許辛德文明就有時間抽調戰斗力來這裡。也許神魂樹就會被辛德文明完全控制。”


步驚仙將落公主自後一抱,甩過頭頂,穩穩輕放面前,後者早就對這種動作不感到害怕,反而樂此不倦,所以每次都要從後面抱著步驚仙,就等被他這麼一抱甩過頭頂,輕放面前。


“這些是也許,沒有足夠的證明。但魯莽破天的結果確是能夠證實的必然,公投的結果,沒有錯。”


落公主不由撅嘴反問道“那你為什麼還要煩惱呢?”


步驚仙失笑道“如果我的憂慮也有道理,那麼,我在想,冒頂犧牲自己的危險去驗證,是否應該。並非我太過焦急,而是這麼拖延下去,本身也是拉卡所希望看到的、另一種符和她預期需要的、計謀實現的目的…拖延時間的目的。”

今夜自由 發表於 2017-8-13 11:16

第十七章 永恒的創始者 第七節 一線間(七)


平王看著能量場中劈啪炸響的、能量對碰的光華,只恨不得沖進去助陣,但他更怕反而要北君照顧,變成累贅,就只能看著。


步驚仙與妖鞭王的能量場對拼只持續了半刻鐘,儼然就已分出了勝負。


妖鞭王的光鞭舞動的範圍越來越小,而黑色的閃電能量場卻炸響的越來越密集、越來越迅快。


眼看能量場一步步緊縮、妖鞭王幾乎支撐不住的時候。


一句讓人意想不到的話叫響了起來。


“北君住手,我們知道錯了,甘願領受任何懲處、接受公投處決,誠心悔悟。”


拼斗的妖鞭王和步驚仙不約而同的一起住手,望向說話的人。


表示投降的人,不是別人,是李狂。


步驚仙看著在拜星陪同下過來的師父,心裡非常懷疑。


他率領追道軍反叛,公投的結果幾乎可以斷言,不可能饒恕,因為其對行為對神魂國帶來的傷亡太過嚴重。


李狂會是甘心受死的人嗎?


李狂會是怕死而選擇投降的人嗎?


步驚仙覺得難以置信。他很肯定,李狂的投降隱藏這陰謀,雖然他還不能知道究竟是什麼理由。


拜星歡喜的飛到步驚仙身旁,笑道“夫君,李狂因為仙界的滅亡,幡然醒悟啦。這樣就不必再打無謂的戰斗了。楚高歌剛才也派來使臣,遞上了投降書,說願意接受神魂國制同化,從此追求神魂意志的力量,去楚國之名,成為神魂國的一州屬地。”


“追道軍還有多少人?”


“十三萬。”


“國策部有結果了嗎?”


步驚仙又問。


拜星笑道“姐姐去了,很快應該就有消息。鄭國因為平王的帶領改變了立場,武尊七月就不跟姐姐打了。”


步驚仙心中疑慮更深。


因為在剛才,拜月還在與七月決斗,但這麼一會的工夫,李狂趕過來喊叫投降,楚高歌派使臣來遞交投降書,拜月去了國策部。


他想著,心裡不由對仍舊提著的拉卡產生了猜測和推想。


就在這時,拜月飛趕回來。


“國策部進行了戰事公投,接受李狂和楚高歌迷途知返的投誠。”


“既然這是國策部的公投決議,就立即著手戰後事宜。神魂國與鄭國併國的事情,我請命與鄭王磋商細節,夫人代為轉達國策部。”


拜月不由微笑道“戰事既然結束,戰事狀態也就解除了,夫君是宗主,自然能夠決斷此事。”


拜月說罷,運功高呼道“仙界滅亡,天下一統!楚國投降,鄭願併國。神魂國以神魂意志力量一統天下,神魂意志力量的榮光重照天地。戰時狀態,正式解除囉”


拜月運功的高呼聲音,傳開的範圍內,神魂國人聽見的,全都運功放聲高呼,如此越傳越傳、越傳越遠,直到大地都在這樣的呼喊聲中震動、震動……


拜星聽著大地上一直叫響的呼喊聲,不由喜上眉梢,想到多年的奮斗、戰斗,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她反而覺得太突然、太不可思議。


“夫君,神魂國終於一統天下了,終於一統天下了……”


說時,想起晚霞族眾,拜星又禁不住黯然傷神,只為晚霞族眾不願意放開舊制而唏噓。如果不是那樣,此時此刻,晚霞族眾就能夠和她一樣,放寬了心的回味昔日的辛苦,和此刻願望達成的喜憂。


不要說拜星覺得這一切來的突然。


連鄭凜然都覺得難以置信、不可思議。她無法相信鄭飛仙會讓鄭國投降。但鄭飛仙降了,因為她已經看到,遠處飛過來的、師父的身影。


她不由自主的靠近北君一些,下意識的、害怕面對鄭飛仙。


就在這時候,她聽到拉卡的心語。


‘楚王認為,眼前不能力戰,不如暫降。如此一來反而方便讓凡間所有人都知道北君瘋狂破天舉動會造成的結果,也能非常容易的讓北君走入絕境。在此之前,你不可貿然行動,無論有多少把握,也必須在天地本源之地才能夠行動。


鄭凜然這才恍然明白過來,她再看北君時,發現他沒有理應有的喜憂。


步驚仙並沒有感到喜憂。


因為他覺得此刻正陷入危機、甚至是前所未有的危險之中。


因為他還沒能夠推想出楚高歌、李狂、鄭飛仙、妖鞭王他們內心的意圖,盡管他已經能有把握認為,拉卡是部署這個陰謀的主謀。因為要統合這些人,除了拉卡或許能夠利用仙界的力量達到外,再沒有別的可能。


步驚仙注視著拉卡,後者對他的注視沒有任何退縮的回避。


四目交接的這一刻,步驚仙已經確定了一件事,戰斗還沒有結束。


他望著拉卡。


拉卡的雙腳並著,被不懼火焰焚燒的避火咕嚕樹種的皮搓成的繩索捆綁在十字金屬架下頭,她的雙臂分別被捆綁在金屬架的左右兩端,她的脖子、腰也被捆綁著。


她赤身裸體。


她渾身上下都被火油澆濕,她腳下,堆積著大量的木柴。


她是侵略神魂族的敵人,仙界的守護神,此刻卻陷身於這樣的境地。


無數神魂國人或在地上、或在房屋、樹上、天上,弄著她。


拉卡扭動著身體,仿佛在掙扎。她的臉上表現出極度的恐懼,她的嘴裡在不斷說著求饒的、認錯的話。


步驚仙望著拉卡的眼睛。


拉卡的眼睛裡面透出的也是驚慌、害怕,哀求。


但在步驚仙眼裡,拉卡此刻表露的一切,都是偽裝。


盡管他找不到任何破綻,但他不能相信拉卡會驚懼。


如此的方式對待拉卡,是公投的決議,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拉卡的能量只剩零,但卻無論如何都殺不死。


此刻是公投前最後的審訊,火焰會被點燃多久,將取決於拉卡的表現對公投結果的影響。


拜月主持公投。


將國策部擬定的那些問題,一條條的問出口。


拉卡回答的非常快,猶如不假思索,回答罷了,總會帶著哀求的話。


“我已經知道自己的罪惡了,請求得到你們的寬恕,我願意用一切辦法償還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