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大道 作者:骷髏煙 (已停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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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11-8-7 00:06

正文摘要:

【小說書名】:十萬大道 【小說作者】:骷髏煙 【作者簡介】:無 【其他作品】:妖獸震天、道門仙葫、極點癲狂、夢師傳奇、惡魔力量 【內容簡介】:八域之洲,人類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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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9981 發表於 2011-8-18 11:42
滇域兆【際會篇】 第三百三十七章 法藏

   
    月上中天,映照的水渠波光粼粼,秦乞用陶罐盛了水,便向回走去。

    短短一截路,秦乞想了很多,秦乞在想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真正的忠信仁義。

    白若蘭隱忍三十載,仍不忘舊朝,毅然復辟,這是對宗朝的忠。但究竟是真想興宗,還是自己的野心作祟?

    父親臨死之前將自己托付給白若蘭,白若蘭撫養自己十六年,這是對朋友的信。但這十六年白若蘭不過是將自己當做一件兵器在養罷了。若不是劉雲清身死,自己永遠也不會知道。

    秦乞喟歎一聲,施仁於天下,行義於江湖,然後可成事。這是白若蘭教自己的,想必他自己也是如此做的。但秦乞知道一切都不過是假仁假義罷了。

    天下並無真正的忠信仁義,每個人都掙扎在利益交織的大網之中,到死都解脫不開。

    所以這個世界根本無人可信,至少對於秦乞如此。

    「水打來了。」秦乞將陶罐放在那女子腳邊,知道接下來自己不方便留在這裡,便向小坡另一邊走去。

    「幫我敷藥。」那女子似乎毫無顧忌,將衣襟一角拉開,露出晶瑩剔透的香肩,但此時的肩頭卻是一片血污。

    「這,這——」沒想到這女子竟不避嫌,秦乞停下腳步,瞬間不知所措起來。

    那女子從腰帶中摳出一包藥粉,然後遞給愕然的秦乞。

    那女子見秦乞如此窘態,登時失笑起來,「虧你還熟讀經典,難道沒讀過『革囊盛血,紅粉骷髏,一切色相,緣皆是空。』嗎?」

    紅粉骷髏?秦乞如醍醐灌頂,登時出了一身冷汗,這女子說的不錯,萬法唯識,萬識為心。所見所聞皆是虛無,一切在人心。

    「受教了。」秦乞接過油紙包,然後站在那女子背後,正準備將紙包中的金瘡藥灑在傷口上,卻聽那女子道:「且慢,待我將傷口血漬清洗乾淨了。」

    那女子用棉布沾著水,很快便將血污除盡。秦乞搭眼看去,肩頭只是被利刃蹭破了些皮肉並不打緊,但傷口內側卻烏黑一片,顯然是風壓入體形成的瘀血。

    「幫我把瘀血放出來。」那女子又遞給秦乞一柄小巧的匕首,然後端坐在地上,不再言語。

    也只有這麼辦了,秦乞將藥包先收進懷裡,然後左手將傷口的皮肉翻開,藉著皎潔的月光,右手提著匕首輕輕將傷割開。

    只聽那女子渾身一震,嚶嚀一聲,顯然這一割甚是痛疼。秦乞第一次替人開刀,難免笨手笨腳,連忙對那女子賠罪。

    秦乞見黑血已經流的差不多了,便用棉布拭淨,撒上金瘡藥,然後用棉布纏紮好,弄完這許多,秦乞總算鬆了口氣,一抹臉頰已是大汗淋漓。

    「我是滇牧州佛國城法藏聖僧的弟子,冰心,此去滇牧州便由我一路護送。」冰心將衣襟整理好,兩人坐在小坡頂上,望著東天,那裡朝霞縈繞,天要亮了。

    「法藏,法藏的弟子?」也不能怪秦乞大驚小怪,只是事情實在有點難以理解,尤其對釋教頗為熟悉的秦乞來說。

    現今天下有五大宗師,道教有二,儒教有二,釋教只有一位,就是冰心的師父,法藏聖僧。

    五大宗師之所以被尊為宗師,不外乎兩點,一則是盛名在外,二則武技超群。

    儒教暫且表過不提,後文自會詳述。就說釋道兩教這三位宗師。

    邪龍山一戰,刑天劍殺白倫梵,一戰成名,其又身為天命教首座,且被帝君尊為國師。

    易雲子曾為星宿之將,帝宗大戰立功無數,又是隱派傳人,八域無人不敬。

    雖然他們盛名不負,但實力自也要相稱,自古以來為大宗師者必須修成五行功法之一,才會被世人所承認,不然就算盛名再響亮也是無用。所以刑天有水極功,易雲子有火雲功。

    那麼再來說說法藏,宗朝末年法藏已是佛國城的大法師,執掌釋教。

    在帝宗大戰時,滇牧州保持中立,當時八域所有釋教門徒皆逃難至滇牧州避禍。在帝朝乾坤已定之後,滇牧州這才開城投誠,並獻上佛國城三寶。

    法藏德高望重,盛名在外,釋教信徒又遍佈八域,是時天下方定,為了安撫民心,於是帝君便親自冊封法藏為大宗師。

    那時候法藏鑽研佛法,對於武技只是略通,距離大宗師的境界還相差老大一截。

    自古大宗師都是世人尊奉,而法藏卻成為了第一個由帝王冊封的大宗師,這頂大帽子自然壓迫的法藏喘不過氣來,於是法藏便閉關十年,苦心修武,也算法藏天縱奇才,竟在短短十年間精通釋教三大秘技,且修成了五行功法之一的土元功,成為名副其實的大宗師。

    對於法藏秦乞只知道這些,但是接下來秦乞從佛女冰心口中聽的秘辛卻又會令他大驚小怪起來。

    「這些事情是師父要我告訴你的,他說你竟以接光明王衣缽便應該知道。」冰心看了秦乞一眼,雙眼露出一絲疑惑,也許她並不覺得秦乞有何出眾之處。

    秦乞沉默,每段歷史背後都有一段秘辛,所以他只是靜靜聽著。

    「釋教興盛於光明朝,釋教認為光明王是光明王如來轉世,而光明王如來就是三世佛之一的燃燈古佛的化身。」

    「所以釋教派出武技最強的七十八位弟子作為護法,終日不離光明王左右,自光明王一統八域,建立大業期間,在連年的征戰中這七十八位護法已經剩下四十人了。」

    「接下來又經歷了三族混戰和南冥迷蹤,剩下的四十護法只剩下一人,這位護法就是法弘,雖然光明王失蹤,但是光明朝還在,所以法弘繼續作為護法守護著光明王之孫光耀王。」

    「法弘一生中只收了一個弟子叫法永,法弘死後,法永傳師父衣缽守護光耀王。光耀王死後,法永繼續守護光耀王之子光照王。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也都知道,南冥鬼船帶來了三本奇書和一封光明王的遺詔。」

    「佛智以三本奇書為基修煉至大圓滿境界,執掌元道宗。也不知為何法永得知此時後,便不再守護帝王,而是成為了佛智的護法。佛智收佛燈為弟子,法永便收法綿為弟子,在二人百年之後,法綿便成為了佛燈的弟子——」

    「千年來便是如此一代代傳承了下來,而法藏就是當世的元道宗護法。不,確切說應該是傳承者的護法。」冰心緩緩道。

    「即使如此,那你可知道佛燈與佛光如何能跨越千年成為師徒呢?」這個疑問已經成為秦乞最想知道的秘辛之一了。前文也說過,佛燈是光明朝初期的人,而佛光是宗朝末年的人,這二人應該八竿子都打不著才對,竟能成為一對師徒,真是不可思議。

    「這個問題我也不甚清楚,我只知道我們的職責是護衛傳承者。」冰心道。

    「這個我知道,元道宗分為兩派,一派是以海淵的正統派,一派是佛光的傳承派。」秦乞笑道。

    「現在傳承派又多了一人,就是你。而今年這個佛會也可以說就是為你所開。」冰心提醒道。

    「你說什麼?」冰心這句話令秦乞登時受寵若驚。
tt9981 發表於 2011-8-18 11:39
滇域兆【際會篇】 第三百三十六章 初顯神威

   
    「姑娘,姑娘你沒事吧?」秦乞推著獨輪車在一條羊腸小道上狂奔。

    車上的女子右手抓著一團棉布緊緊按在左肩傷口上,但血水還是不斷湧出,被風壓所割破的傷口不是那麼容易能止住血的。

    「他們不會追來了,就在前面那小坡停下來吧。」女子虛弱道。

    秦乞這一路狂奔也早已氣喘噓噓,便在小坡旁停了下來。

    「扶我下來,幫我打些水來,我要清洗一下傷口。」女子說起話來頤指氣使,似乎不將秦乞放在眼裡。

    秦乞最不待見這種盛氣凌人的樣子,但這女子畢竟是為了救自己而受傷的,也不好發作,便低著頭從車上撿出了一個陶罐,向不遠處的水渠走去。

    走在田埂上,秦乞腦海中不斷回憶著方纔的混戰。白若蘭竟會差人在這裡設伏,也就是說自己的行蹤早在其掌握之中。

    白若蘭是害死了劉雲清,但他也收養了秦乞十六年,對秦乞來說也算有再生之恩,所以秦乞只是憤然離開其掌控,並沒有加害於他。

    這十六年來,白若蘭在秦乞身上做了無數試驗,令秦乞痛不欲生,但秦乞卻並不怪他,畢竟這是父親的主意。

    本以為一生都不會再見,但白若蘭卻並不想放過秦乞,因為秦乞在他眼裡是一件威力強大的人形兵器,是白軍扭轉乾坤的王牌。

    秦乞歎了口氣,白爺已經死了,十六年前那個令人敬仰的白爺已經死了。現在的白爺擁兵自重,坐鎮半州,儼然已為一方霸主,什麼狗屁復辟大業,解民倒懸那都不過是借口。

    半個時辰前,南武城郊外。

    兔肉烤的皮焦肉黃,香氣四溢,四人閒聊了一會便大快朵頤起來。

    也許是小時候當過乞丐的緣故,秦乞吃起飯來雖然不至於狼吞虎嚥,但速度極快。

    吃完了兔肉,滿嘴油膩,秦乞便提著陶罐去不遠處的水渠裡打水。

    秦乞離開不久,梁莊和曹元明便從一側樹林中竄了出來,他們見篝火旁圍坐著三人其中卻不見秦乞,認為秦乞身在茅屋裡,便無聲無息的將那三人擊暈,掩藏在茅草叢裡。

    正待這二人準備潛入屋內,卻聽背後一聲嬌叱,佛女冰心卻是及時趕到了。

    二人雖驚不亂,合身一撞闖進茅屋,茅屋徒有四壁,一眼望盡,哪裡瞅見秦乞半分影子。

    佛女冰心見這二人空手而出,不由送了口氣,看來秦乞並不在茅屋裡。

    佛女冰心盯著梁莊一聲冷哼,揚首大聲道:「秦乞聽好,萬萬不可現身,那二人是來捉你的,我與海淵相識,前來救你。」

    秦乞打水回來見茅屋的土牆上人影閃動,當下留了神,藏進茅屋邊的茅草叢裡。

    火光映照下,那張可怖的鬼臉令秦乞心中一震,這鬼臉大漢他自然認得是梁莊,一瞬間秦乞便明白發生了何事?

    便在此時秦乞聽到了佛女冰心的警告,便縮了縮身子,用茅草將自己掩護好,以靜待變。

    三人中秦乞只識得梁莊,至於曹元明和佛女冰心皆是第一次照面。秦乞躲在草叢裡,見那女子身形挺拔修長,遠遠看去英挺不凡,似乎是一位練家子。

    那女子與梁莊走到近處,似乎正在交談什麼,但是聲音很小,秦乞根本聽不清楚,只是看到一會兒梁莊搖頭,一會兒那女子搖頭。

    秦乞心中也在思量,這女子雖然自稱與海淵相識,但卻從未聽海淵說起過。

    秦乞知道梁莊的目的,但卻不認為那女子就是真的來救自己的,說不定她是李復庭派來的殺手,專門來刺殺自己的。

    不待秦乞細想,只見梁莊身邊那大漢一聲咒罵,揮刀便向女子劈來,亂戰就此開始。

    刀光劍影中三人騰挪跳竄,你來我往,打得不亦樂乎。梁莊的厲害秦乞是親眼見識過的,但沒想到那女子空手對敵竟然也不落下風,才走了四五個回合,梁莊身邊那大漢便一聲慘叫倒地不起。

    這下便成了二人獨鬥,那女子招式大開大合,剛猛至極,但卻自有一股獨屬於女子的陰柔。看在秦乞眼裡,那女子殺人的武技倒成了優美的舞蹈。

    梁莊軟劍詭異莫名且功法深厚,女子雖然厲害,但終究沒有武器之利,所以守多攻少。

    秦乞見這二人鬥得難解難分,便想趁機逃跑,便在此時那女子一聲慘叫,肩頭卻是中了梁莊一劍,登時滾倒在地。

    秦乞歎了口氣,那女子到底是不敵啊,秦乞見梁莊拖著軟劍向那女子走去,心中一陣緊張,怕梁莊將那女子殺了。

    管那女子是什麼人,先救了再說,總之不能讓梁莊殺了。無奈之下,秦乞一聲大喝,從茅草叢中鑽了出來。

    那女子一見秦乞,先是一愣,隨即厲聲叱道:「誰讓你出來的,還不快逃。」

    那女子掙扎站起身來,擋在梁莊身前,衣袍已經被鮮血盡染。

    梁莊看到秦乞卻頗為鎮定,只是淡淡說了句,「秦乞,回家吧,白爺很想你,劉雲清的死純屬意外,你父與我們皆是舊識,我們如何會害你。」

    秦乞低頭沉默。

    那女子對著梁莊咒罵一句,不顧傷勢合身衝了上去,兩人又鬥作一團。

    梁莊一面和那女子周旋,一面不斷說服著秦乞。

    秦乞見那女子苦苦支撐,卻不退縮半步,這才相信那女子是真的來救自己的,不然不會如此拚命。

    秦乞救人心切,也不管那許多,當下收斂心神,期望可以進入冥想,因為只有在冥想中,秦乞才能感知三多佛花,才能激發元力。

    秦乞雖然元力浩沛,但畢竟才化形不久,對於元力的掌控還不能隨心所欲。

    自化形後,這是秦乞第一次施展元力應敵,秦乞只感覺到右臂一陣灼燒,然後便聽梁莊驚訝一聲,手中軟劍脫手落地。

    右臂的胎紋是烈火焚燒的地湧金蓮,所以可以幻化火神通。梁莊定是被虛無的大火灼痛了手掌,這才將軟劍丟開。

    梁莊雖然棄劍,但其功法深厚,那女子如今流血氣虛還是敵不過。

    秦乞又感到左臂一陣麻痺,知道元力又發動了,便向梁莊瞧去,只見梁莊如腳底抹油,搖搖晃晃,不斷跌倒在地。

    那女子似乎知道是秦乞在幫她,趁勢衝上前去將那梁莊狠狠揍了一頓,梁莊雖然服食了血明子,但在秦乞浩沛的元力面前卻如無物,只能保持一線清明而已。

    還好那女子因失血過多昏厥在地,梁莊才不至於被打死。秦乞將那女子抱上獨輪車,便一路狂奔逃離了茅屋。
tt9981 發表於 2011-8-18 11:36
滇域兆【際會篇】 第三百三十五章 小洪拳

    釋教秘技有三,其中小擒拿和小洪拳皆是以暗勁入道,小擒拿以旋勁為主,小洪拳則以剛勁為主。小洪拳共修五法,分別是手足身眼步。每法又可再分細微,應敵之時五法如輪轉,變換無窮,敵人往往疲於應付,算是暗勁之境最厲害的武學了。

    適才佛女冰心以一擊之力連破吳老三的軟劍和周德的纏絲手,所用的便是大手掌,此乃小洪拳救命手法之一。

    「我們中計了,那二人趁機遁走去劫秦乞去啦。」三人正鬥得難解難分,只聽樹林中傳來一聲呼喝。

    「先生莫急,我去截他們。」佛女冰心一記推掌將周吳二人拂開,輕易掙脫纏鬥,幾個縱身竄出樹林,向海淵奔去。

    「臭丫頭,休走!」

    「那裡走得!」周吳二人聯手都不敵一女子,兩人也算是風壓初期高手,今夜竟被羞辱至此,二人眼看著佔了上風沒想到卻被其輕易掙脫,這如何使得。周吳二人捨命來追,定要將其殺死不可。

    「冰心,救得秦乞後不用候我,可自去也,七月再見。」海淵額角月牙胎記紅光一閃,攔住自樹林中衝出來的周吳二人,對佛女冰心囑咐道。

    佛女冰心略微沉吟,點頭道:「先生小心,冰心定不負所托。」佛女冰心說完便向田埂另一邊疾奔而去。

    「這,這怎麼可能?」吳老三低著頭,神色驚慌,望著如灌了鉛水的雙腿,任自己如何用力就是邁不動半步。

    「一刻鐘還未到,血明子效力應該還在才對,為何他仍能突破我們的識海?」吳老三轉動著僵硬的脖頸,向身側周德看去。

    「梁都尉說過,人的識海無時無刻不在散發微弱的能量,血明子為屏,遇強力則強阻,遇弱力則弱阻,這傢伙定是利用這一點以弱力潛入我們識海。」周德臉色醬紫,但卻無法挪動半步。

    海淵額頭月牙胎記紅光閃滅,看其臉色也是一片煞白,似乎耗費了極大的心神。海淵從衣袖中摸出一柄牛角匕首,搖搖晃晃向二人走來。

    「莫要驚慌,看他也是苦苦抵挨,待他到了近前,我們怒發起來,定可破其術,然後一舉將其拿下。」周德汗珠滾落,臉色蒼白道。

    「老周所言正合我意,都尉曾說識海無時無刻不在變化,心境清明可緩,情緒激昂可蕩,如今我們所受束縛薄弱則可蕩之。」吳老三氣喘吁吁道。

    秦百川不愧為宗朝第一藥師,竟研製出血明子這種逆天之藥,雖然血明子反噬兇猛,但卻可以強化人的識海。

    當年血明子出世後,並沒有得到元道宗正統的重視,他們不相信人的識海可以通過藥物強化。那時候李復庭正在帝都為了仕途奔波,海淵和冰河正遊歷天下尋找三祖傳人。

    而佛光卻親自去了一趟閩牧州找到已經奄奄一息的秦百川,然後討了幾顆血明子。

    經過親身服用,血明子驚人的效力令佛光震驚不已,急忙找到海淵和冰河,並對其言:「元道一途難以大成的原因是因為識海能量的孱弱,識海能量皆是天生所得,後天很難精進。而血明子卻有勃發識海能量的效力,這對於元道術者來說無異於脫胎換骨。」

    聽了佛光的話,海淵和冰河這才對血明子重視起來,借助血明子效力,二人合力突破了橫力之境。

    但同時他們也知道血明子狂暴的反噬,但對於元道術者來說總體上是利大於弊。

    但當時佛光只討了幾顆而已,於是海淵和冰河便又去了一趟閩牧州,卻得知秦百川已經去世,血明子煉製之法已經失傳了。

    直到秦乞入道後,二人才知道秦百川臨死前將血明子煉製之法傳給了白若蘭。

    血明子之於元道術者無異靈丹妙藥,但落入旁人之手只能用暴殄天物來形容了,這是海淵和冰河的觀點,其實不然,無論是誰只要服食了血明子都會遭到反噬,病發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前些日子為了秦乞的事情,海淵曾找過白若蘭,為了爭奪秦乞,白若蘭開出的價碼對於元道術者來說是極其誘人的,沒錯,就是用血明子的煉製之法交換秦乞。

    但秦乞乃預言中的三祖,是振興元道宗的希望所在,海淵和冰河苦苦追尋數十年就是為此,如何肯妥協。

    但海淵沒有想到的是,白若蘭為了對付自己,竟不惜令手下服食血明子。

    為了束縛這二人,海淵不得不耗費八成的元力以抵抗血明子,海淵要殺人何時親自動過手,但這次不同了,對方只是手腳被束縛,若如此僵持下去,自己定會力竭昏厥。

    海淵五覺漸失,雙腿便似陷入泥澤中,每走一步都吃力非常。

    這場不見血腥的角逐拼的是心志,三人都是一般煎熬,誰也不好過。

    周吳二人見海淵走的近了,兩人交換了眼神,深吸口氣,只為一怒衝冠。

    海淵似乎到了極限,前衝兩步,提刀便想身側的周德心口刺去。

    周德神色一峻,猛地一聲大喝,其聲如雷,驚的海淵身形一滯,便在匕首刺入心口的一瞬間,周德雙臂終於擺脫束縛,及時格擋開來.而周德也因為力竭而虛脫倒地。

    一擊不中,海淵手腕翻轉再次向周德脖頸劃來,便在此時,吳老三一聲暴喝,揮拳捶來,海淵只覺後背一痛,急忙向後閃開。

    如今後繼無力,海淵沒有把握能擊敗這二人,便隱入樹林遁走了。這海淵說打就打,說跑就跑,毫無武者風範。

    吳老三將周德救醒,兩人略微休息了會,心中俱是一陣後怕,若方才掙脫不開,豈不被海淵的匕首刺了個對穿。

    如今一刻鐘已過,血明子效力消散,反噬如潮,二人皆感覺到一陣斧劈刀砍般的頭痛。

    二人不敢在這樹林久留,互相攙扶著向田埂外走去。

    茅屋一燈如豆,屋前篝火熊熊,周吳二人見梁莊與曹元明靠在土牆上,火光映照下,竟渾身浴血,奄奄一息。

    周吳二人皆是一驚,梁莊武技不凡,除過五大宗師外,也算一等一的高手,怎麼會受如此重傷。

    兩人急忙走了過來,周德問道:「梁都尉,發生了何時?你們怎會傷成這樣?」

    「沒用了,沒用了。」梁莊咯出一口鮮血,掙扎著站了起來。

    「什麼沒用了?」吳老三急忙攙扶著梁莊坐在篝火前。血明子失效後,反噬之力會令人腹內幽寒,渾身發抖。

    周德也將昏迷不醒的曹元明拖了過來。

    「白爺說秦乞元力浩沛,儼然元道術者之首,所以設伏之前,我特意多吃了幾顆血明子,期望能抵禦住秦乞的元力,沒想到啊,竟然如此不堪一擊,被整個吞噬。」

    梁莊苦笑,「沒用了,沒用了,就算沒有海淵向阻,我們也絕捉不住秦乞。」

    「當初在城地暗道時白爺說的是對的,秦乞一出神便應該餵他——」吳老三抱怨道。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我們還是回去再做商議吧。」血明子反噬之力倏忽來去,梁莊拍了拍腦殼,裂痛不復發作,這才站了起來,四人離開了這裡。
tt9981 發表於 2011-8-18 11:32
滇域兆【際會篇】 第三百三十四章 菩薩掌

    月明星稀,密林晚風娑影。

    海淵額角月牙形胎記紅光一閃,忽的臉色微變,向後退了半步。

    「怎麼了,先生?」佛女冰心見海淵異狀急問道。

    「我的元力竟無法探入他們識海,被彈了回來。」海淵額頭沁出汗珠,驚愕道。

    「這怎麼可能?憑先生的修為——」

    「難道他們吃了血明子?」海淵打斷冰心的話,雙眉緊皺。

    海淵的話聽得冰心也是微微一震,「血明子雖然可以強化識海,但卻只有一刻鐘效力,先生暫且後退,待我來應付他們。」

    ※※※※※※

   「佛女冰心師從法藏聖僧,練得一身好武藝,更是精通釋教三大秘技之一的小洪拳,你們不可小覷了她。」梁莊告誡諸人。

    「釋教三大秘技十分厲害,咱曾有幸見識過秘技之一小擒拿,在其手上走不過十個回合,梁都尉說的極是,大家不可輕敵。」周德沉聲道。

    曹元明與劉雲清同事多年,雖然知道劉雲清武技了得,但卻不知其所習練的正是周德口中的小擒拿。

    除了秘技小擒拿,劉雲清將一身本領皆教授給了曹元明,也算曹元明資質上佳,如今已是暗勁中期高手,自保是沒有問題的。

    「不如這樣,我與周德將他們拖住,都尉和曹元明伺機去劫秦乞如何?」吳老三乃隱鋒營元老,也是使軟劍的好手,其武技與周德相當,皆是風壓初期高手。

    「血明子效力只有一刻鐘,在效力消散之前,無論如何都要逃脫這裡。」梁莊憂心忡忡道。

    「既然要按規矩來,那麼便二對二如何?」吳老三與周德挺身而出,向對面的黑袍客迎了上去。梁莊與曹元明隱在樹影中,只待亂戰一起,便折身遁去。

    「錯了,不是二對二,是我一人敵你們四人,你們還不配先生動手。」佛女冰心語氣倨傲,不將諸人放在眼裡。

    「小妮子,別仗著好漢不打女人在這裡撒嬌,你周爺爺可不是什麼好漢。」周德冷哼一聲。

    吳老三不多廢話,抽出軟劍便甩手向佛女冰心當胸刺去。只聽空氣中「絲絲」微響,這一劍卻是滿蓄風壓,中者非死即傷。

    佛女冰心嬌叱一聲,雙腿向後淌開,腰身如蛇扭動。周德站在場外看的滿眼虛影,心中不由一驚,這身法竟然如此魅惑,令人虛實難辨。

    但吳老三隻是冷哼一聲,手腕翻轉處,抖落無數劍光,竟是以虛敵虛的招式。

    本來佛女冰心想待對方劍招衰老,然後搶身攻上一舉將其殺死。但沒想到對方竟然變攻為守,以進為退,卻是先自己一手。

    佛女冰心性情暴烈,被吳老三精妙的劍法激的尖嘯一聲,強勢出擊。

    只見其左足前踏,炸起一地泥屑,腰身旋扭中雙臂探出,雙手如刀登時剪開漫天劍影,只聽一聲金鐵相擊,吳老三蹬蹬蹬急退三步,左臂護住握劍的手腕,只見衣袖裡淋淋瀝瀝滴落出血水。

    「無恙?」周德提刀護住吳老三,急問道。

    「那小妮子,身法詭異莫名,方才一時大意被其突破劍網,手腕中了一擊手刀,幸好筋骨未傷,無甚大礙。」

    見吳老三無恙,周德鬆了口氣,忙撕扯下一片布褸,揭開吳老三衣袖,正準備包紮傷口,卻又不由瞧得一怔。

    「怎麼了?」吳老三問道。

    「看這傷口細如劍刎,那小妮子方才使的定是釋教絕學觀音掌。」周德雖然未入釋門,但也曾受過高僧點化,對釋教武學頗為熟悉。

    觀音掌也叫斬魔劍,以手刃代刀劍,煉至極處金鐵可破。

    包紮完傷口,周德將陌刀棄之地上,上前一步對佛女冰心道:「我雖不是釋教門徒,但一身武技也得高僧點化,今日便以纏絲手與姑娘切磋一番。」

    周德扎開馬步,渾身肌肉鼓動,直撐得衣袍欲裂。只要對方不會小擒拿,那麼自己的纏絲手便有很大的勝算。

    佛女冰心輕咦了一聲,卻是沒有說話,只見其將罩身黑袍揭下,露出了裡面的淺綠勁裝。

    月光映照下,只見這佛女冰心卻也是一位英氣不凡的女子。

    烏黑長髮隨意用青帶束在腦後,飄逸出塵。一雙細長眉毛斜插入鬢,英氣逼人。劍眉下是一雙流光溢彩的杏眼,頗顯稜角分明的瓜子臉更是精緻小巧,再加上高挑的傲人身材直教人看的癡了。

    便是周德也是不由一怔,問了一句傻話,「你是,你是佛女冰心?」

    周德沒有想到令自己厭惡無比的佛女冰心竟然是如此一位出眾的女子。

    「皆傳言佛女冰心武貌雙絕,看來傳言非虛啊。」吳老三抖了抖手腕,從後面走了上來,與周德並肩一處。

    「這佛女冰心既是宗師之徒,又是融通釋教武學,十分難以對付,不如我們聯手敵之。」吳老三湊到周德耳邊道。

    吳老三口中的宗師就是法藏聖僧。

    「對方雖強,但終究是個弱女子,如此不大好吧?」周德皺眉。

    「有甚不好,若我們不製造些混亂,都尉如何趁機遁走去劫秦乞,別忘了我們此行的任務。」吳老三道。

    周德歎了口氣,沒再言語,如見時間緊迫也顧不得這些了。畢竟佛女冰心身後還有一個更可怕的敵人。

    「一起來吧,反正你們也只有一刻鐘而已,臨死之前不如痛痛快快打一場。」佛女冰心微笑,臉頰兩側顯出淺淺酒窩。

    吳老三大喝一聲,搶攻而出,軟劍繃得筆直,直取對方面門。

    周德知道吳老三不是對方對手,淌步而前,腰肢扭動中發出卡卡爆響,雙爪如電探出,直取對方中路。

    佛女冰心見這二人攻勢狠毒,不敢硬撼其鋒芒,側步滑開向樹林中竄去。

    一時三人斗作一團,樹林中爆出陣陣悶響。

    吳老三的軟劍刁鑽弔詭,令人防不勝防,佛女冰心不敢大意,以菩薩掌嚴密防範。

    本來吳老三的軟劍是敵不過佛女冰心的菩薩掌的,但如今有周德近身纏鬥,使其只得嚴守而不敢輕攻,此消彼長,佛女冰心竟被軟劍刺傷多處。

    佛女冰心愈戰愈怒,一手刀斬在軟劍上,卻不料軟劍如蛇般竟纏住其臂膀,只待吳老三手腕一抖,這條臂膀便會被劍鋒削掉。

    周德見吳老三一招得逞,當下也不再虛打,電爪一探抓住佛女冰心另一條臂膀,只要周德灌注旋勁,這條臂膀便會骨骼盡碎。

    佛女冰心登時大驚,忙嬌叱一聲,只見其週身衣袍鼓蕩,聽得一聲悶響,吳老三被震退三四步,而手中軟劍竟然碎成數截。而周德也不好過,雙手麻痛無比,一時竟失去了知覺。

    「這就是小洪拳?」兩人驚駭。
tt9981 發表於 2011-8-18 11:28
滇域兆【際會篇】 第三百三十三章 設伏

    一直到日落月升,天色昏黑之際,佃戶們才陸續乘舟進城,一時之間喧聲四起,城樓水塔上籠燈火把通明,城衛更是挨個嚴查過往船隻。

    「老叔,你們快回去吧,若是遲了些等城門閉了,豈不誤了你們的事情。」秦乞坐在田埂邊,用茅草搓著腿上的泥垢。

    「進城也不過混一頓飯食,不進也罷。」老漢將農具盡數堆放到車上,卻是沒有進城的意思。

    「老爹說得對,今夜我們且住在郊野茅屋中,打些野味豈不自由快活。」青壯推著獨輪車,向田埂外走去。

    「這怎麼行,你們若不去簽到,少一頓飯事小,若是被懷疑為細作就不妥了?」秦乞勸道。

    「小兄弟還不知道吧,這數千頃水田都是官莊的,我們身契可都在官府存著,他們不怕我們逃跑,更不怕我們是細作。」劉叔笑道,但笑聲中滿是苦澀。

    是啊,這些人在官府眼中都是透明的,稍有異狀便會被清查出來,他們雖然貧賤,卻不呆傻。

    「小兄弟,看你談吐不凡,不去拜入儒門,卻自願做那牙紀?」劉叔問道。

    秦乞苦笑了一聲,要如何回答呢,拜入儒門,祖上三代都要清白,我乃宗朝亂黨之後,如何進得了儒門。

    「我自幼跟隨師父在馬市做事,雖然也讀了些典籍,但卻不喜儒學,獨愛釋典,所以也就這般渾渾噩噩過來了。」秦乞打了個哈哈道。

    「唉,你說這儒學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說它好吧,當朝巨奸李復庭殘害忠良。說它不好吧,一代大儒范居中,卻為民眾所愛戴。」劉叔喟歎道。

    「凡善惡在人心而不再經典,三教雖然義理不同,但都是教人向善之學,各個時期民眾之所以對三教褒貶不一,蓋**善惡類聚之故。」秦乞不知道他們是否聽得明白,但是秦乞知道他們只是希望太平安康。

    眾人漸走漸遠,很快消失在夜色中的田埂裡。

    樹林,茅屋,篝火,火光掩映處圍坐著四人,篝火上烤著兔肉。

    「前些日子白軍攻入南武郡,兵臨城下,南武城三面被圍,一入夜這郊野密密麻麻一片火光,隱約可見無數營帳安紮在這裡,本以為不出五日白軍便會攻城,誰知竟被都護府擊退了。」老漢感慨道,竟顯得有些可惜。

    每每提到白軍,秦乞便如同吃了蒼蠅般難受,心中憋悶不已,秦乞恨不得聽到白軍兵敗,白若蘭身死的消息。但實際情況卻是白軍在越域民眾心中頗受歡迎,也許這正是難以盡除白軍的原因吧。

    夜色蒼茫,秦乞傾聽著民眾的心聲,心中漸感沉重,天下何時才能真正的安康太平?

    ※※※※※※

    與此同時,幾里外的密林,雙方對峙,兩位黑袍客對峙四位斗笠客。

    「秦乞已是我宗之人,你們應該知道元道宗的規矩。」渾身罩著黑袍的海淵冷聲道,月光照耀下,可以清晰看到黑袍上反射著金光的慈悲之眼。

    「為了文殊師利體,秦百川盡嘗百毒,不惜自化精血煉製血明子,白若蘭更是花費數十年功夫才尋到八駿圖殘片,如今秦乞入道了,你們說要走就要走了,這未免太霸道了吧。」梁莊揭開斗笠,露出可怖的鬼臉。

    「秦乞入道那是造化之功,想必你們也知道三祖的預言吧。」

    「狗屁預言,你們這些這傢伙就會裝神弄鬼,站著說話不腰疼,若這預言真的靈驗,你們何不在十六年前就將秦乞要走,有本事你們自己去煉化文殊師利體。」吳老三抽出腰刀,上前一步,大罵不止。

    「休得胡言,造化之功豈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能明白的。」海淵身旁的黑袍客踏前一步,厲聲喝道,聲音尖細卻是女聲。

    梁莊輕咦了一聲,「你可就是傳言中的佛女冰心?」

    女黑袍客沉默,算是默認了。

    「我管你什麼造化之功,還是造屁之功,想拿這些狗屁糊弄你爺爺,沒門。」周德見這女子凶悍,登時暴怒起來,若不是吳老三攔著只怕便一刀砍了過去。

    「既然大家都為秦乞而來,那麼便按規矩來吧。」曹元明見周德和吳老三皆抽出了腰刀,「鏗」的一聲也提刀在手,三人將兩個黑袍客圍了起來。

    一方是海淵,卻不見了冰河,換成了一個神秘女子。

    而另一方相比大家多少都有些印象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他們雙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且為大家慢慢道來。

    在閩牧州地下暗道,秦乞與白若蘭決裂,這對於白軍來說無疑是重大的損失。

    但當時起事在即,白軍只得先逃出閩牧州與海歸殘部匯合,等在越牧州站穩腳跟後,這才遣派暗探追查秦乞下落。

    在十三所時秦乞行蹤已被白軍知曉,但礙於暗地裡有海淵和冰河守護,一直無從下手。

    白軍知悉秦乞要趕去滇牧州參加七月佛會,所以便以逸待勞在越牧州設下埋伏,靜待秦乞落網。

    梁莊曾是五合營風麾都尉,麾下隱鋒營本就是宗朝一支暗部,以收集情報,刺殺敵將聞名。所以這次設伏非梁莊莫屬。

    周德本就與吳老三交好,但卻不知其真實的身份竟然是宗朝餘黨,這次周德入獄,得吳老三營救,所以才歸附白軍。

    曹元明本是劉雲清同事,在松江郡大王縣任職,范居中一死,松江郡造反,曹元明便是其中的活躍分子,其加入白軍也不足為奇,但是曹元明現在還不知道劉雲清身死,若是讓他知道劉雲清是白軍首領殺死的,不知會作何反應。

    這次設伏,以梁莊為首,周德因武技高強被選入,曹元明因對地形熟悉被選入,吳老三本就是隱鋒營元老,這就是他們四人出現在這裡的前因。

    海淵與冰河在十三所救了秦乞和朗還珠,冰河將朗還珠還給杜飛後,因另有事情所以先二人一步趕往滇牧州去了。

    海淵傳授秦乞《光明覺》,並告知秦乞靜心修煉。

    自己先一步趕到與白軍周旋,但白若蘭又豈會將數十年的心血拱手相讓。無奈之下海淵便相邀了佛女冰心助陣,準備擊退伏兵,護送秦乞過境。這就是他們二人出現在這裡的前因。

    至於佛女冰心是誰?以後自會詳述,暫且表過不提。
tt9981 發表於 2011-8-18 11:24
滇域兆【際會篇】 第三百三十二章 白軍

    南武城郊外是一望無際的水澤沃野,入眼皆是棋盤格子般縱橫交錯的田埂,足有上千頃水田。

    馳道到了這裡就斷了,水田外圍被珠江水渠環繞,渠闊水深,足可泛舟。

    難怪越王與賀魁有偏安一隅的想法,這越牧州南有南冥珠海為障,北有燕行山脈為屏,既有便捷交通,又有扼守險要。

    但實則並非如此,若將八域比作棋盤,越牧州處於四邊之下位,所謂四邊之地乃兵家必爭之地,如今朗齊烈虎狼在望,豈會由得他們如此安逸下去。

    秦乞搖了搖頭,加快了腳步,除過通讀佛典,秦乞對於兵法也頗為精通,這也許是無形中受到其父親的影響了吧,怎麼說秦乞的父親也是五合營的元老。

    「不打啦,不打啦,終於不打啦。」南武城門九座水門大開其三,無數舟船順著河渠使出城來。

    田埂上一時之間繁鬧至極,到處都是人影攢動,搭眼看去好不熱鬧。

    秦乞不知出了什麼變故,心中一驚急忙躲進田埂下的茅草叢裡。

    「賀將軍厲害啊,一舉將白軍趕出了南武郡。」一位裸著腔子的青壯道。

    「你知道個屁,賀將軍若真是厲害,何不將白軍一舉殲滅,或趕回南冥?」身旁穿麻葛的老漢扣著鼻屎不屑道。

    這二人坐在田埂上,將農具丟在一旁,胡侃起來,躲在其腳下草叢裡的秦乞不知狀況,所以只是屏息聽著,沒敢亂動。

    秦乞知道他們口中的白軍就是宗朝亂黨,這越牧州百姓本就貧苦,越王不得民心,這般稱呼可見他們對亂黨並不厭惡。

    「白軍自稱三十萬大軍,又有閩牧州器械糧草供應,短時之內自然不能盡除了。」青壯解釋道。

    「白軍雖令咱州動盪不安,但並沒有做過對不起咱州百姓之事,比起那狠毒的越王來說要好得多,不然松江郡也不會反出了。」老漢歎息一聲。

    「老爹,你可不得亂說啊,如今正是緊要時候,若是把咱當做奸細抓了那就虧大了。」青壯繼續道:「范大人為民請命,死的確實冤屈,但松江郡接連造反,如今又依附白軍,到時白軍一破,還不知越王要如何處置松江郡哩。」

    「無知小兒,白軍起兵時自稱三十萬,如今加上半域百姓,只怕六十萬都擋不住,一年半載如何破得?」老漢吐了口濃痰,「我還真希望白軍將這南武郡佔了,你沒看到松江郡百姓如今有田同耕,有飯同食,有錢同使,比之前不知過的好多少倍。哪像我們這些佃戶還要為了一餐半食沒黑沒夜的勞苦。」

    「老爹你真誆我無知啊,哪一朝開始不都是口號喊得響亮,等將我們百姓利用完了就該剝削了,那種短命福享不得啊。」青壯笑道。

    老漢沉默。

    「說道松江郡,他們還真是做了幾件大快人心之事,頂替范大人的那個周剝皮你知道他死的多慘嗎?」青壯笑道:「白軍佔了松江郡後,那周剝皮被民眾抓住剁成了肉醬,將那臭如**的爛肉餵了狗,沒想到連狗都不吃,最後民眾逼著周剝皮的那個賤婆子硬是吃光了那幾十斤的爛肉。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啊。」

    「那周剝皮罪有應得,若是我便不那麼快整死他,先點天燈,然後一刀刀割死他。」老漢氣憤道。

    「老爹,您都這把年紀了,還以為自己是當年那個宰豬的屠夫啊。」青壯笑道。

    「別提當年的事,若不是當時你剛出生,我早就提著尖角刀宰了那個劉跛子了。」

    「老叔啊,你們還來得真早啊。」一個中年男子推著獨輪車,氣喘吁吁跑了過來。

    「快去幫幫你叔。」老漢對青壯道。

    「劉叔啊,你領個秧苗怎麼如此慢,我們都等了小半個時辰了,別家地都插了大半了。」青壯抱怨道。

    「那狗東西,竟然要我們上稅!」劉叔沉著臉罵道:「媽的,我們給他們起早貪黑的幹活,要收我們租稅,如今領個秧苗還要我們上稅,真是一群狗東西,若等到白軍打過來,定要那群狗東西和周剝皮一個下場。」

    「別說了,幹活吧,如今已經過了時辰了,不知還能不能做得完。」老漢看了眼劉叔臉上的鞭痕,不再言語。

    秦乞見他們要下田埂來,知道藏不下去了,便咳嗽一聲,從草叢裡走了出來。

    三人見水田里忽的走出一個泥人,皆是一驚。

    秦乞見這三人神情惶恐,手中握著鐵耙將自己圍了起來,生怕產生誤會,急忙退後一步,打了個揖道:「老叔,我是閩牧州來的青衣牙紀,想進南武城置辦些事情,方才突然見水門大開,衝出無數舟船,以為是兵禍便躲在這裡,請老叔莫要誤會了,小子不是有意驚嚇你們的。」

    白若蘭曾是閩牧州南明馬市的賽伯樂,秦乞曾以青衣牙紀的身份在南明馬市畫馬,所以也不算說謊。

    「牙紀,哪裡的牙紀?」老叔放下了鐵耙道。

    「南明馬市的牙紀。」

    「聽說白軍首領白若蘭曾經是南明馬市的賽伯樂。」那青壯口無遮攔,小聲嘟囔道。

    老漢趕忙將青壯訓斥了一番,然後扣著鼻屎對秦乞道:「哈哈,沒事了,小兄弟自便吧。」

    秦乞有做了一揖,然後繞過田埂向南武城走去,秦乞抬頭望去見南武城水道前舟卒巡查,守衛嚴密,知道自己是進不去的,想到這裡秦乞又轉過身來,對著下到水田中的老漢道:「老叔,敢問這南武城如今是州府兵管轄還是都護府管轄?」

    老漢抬起頭,對秦乞招了招手,待秦乞走進才小聲道:「自然是都護府管轄了,若不是都護府發兵將白軍趕回松江郡,我們如何能出城種田。」

    老漢沉吟了一會,又道:「不滿小兄弟,這南武城雖然解除兵禍,但城防嚴密,連我們這等佃戶都發放了通牌,外州人想要進城不易啊,前幾日就有滇牧州來的商人被當做奸細扣押。」

    「那商人其實並非奸細,只不過城防將軍看上了那商人的珠寶,故意嫁禍的。」青壯插嘴道。

    「你知道個屁,趕緊幹你的活,少多嘴。」老漢訓斥道。

    「這位小兄弟,我勸你還是原路返回吧。」劉叔見秦乞沉吟不語,又道:「如果你有貨就好辦,只需買通門衛就行了。」

    「得多少錢?」秦乞笑道。

    「少說也得十兩銀子吧,如今想要進城的都是富有的商客,他們正迫不及待要將貨物轉運呢,這十兩貨還是前兩日的行情,現在說不定得二三十兩吧。」

    都說賀魁和朗齊烈齊名,但如今看來至少在治兵這一塊賀魁要遜些了,府下養的儘是些貪財謀利之兵,如今正是緊要關頭,城務之防當嚴密防範,沒想到這群門衛竟然利用職責之便隨意搜刮錢財,若真放進去了細作,後果不堪設想啊。

    一說到錢,秦乞只有撓撓頭,然後坐在田埂上發呆。當乞丐那會兒,雖然不至於餓死,但總是吃了今日沒了下日,過的狼狽不堪。

    遇到沈懷仁後,溫飽有了接濟,秦乞搬回到石屋,但除了父親留下來的書籍外,可謂家徒四壁。

    被白若蘭收養後,秦乞才算有些銀兩,但秦乞從來視錢財如糞土,如今身上除了這件破爛青袍,那裡還有多餘的物件。

    「我出來匆忙,哪裡帶得許多錢財,既是如此再另作打算吧。」秦乞將褲腿挽起,抓了把秧苗跳進了水田里,對老漢道:「反正也進不去城,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幫你們插秧吧。」

    「那敢情好,小兄弟要是另作打算還是趁早安排吧,這豈不要耽誤你的事?」老漢不解道。

    秦乞只是笑了笑,也不多言,彎下腰就開始勞作起來,秦乞自然不著急,暗中還有海淵和冰河兩人呢,進城事宜自然有他們安排,秦乞只需再次等候便是。

    「前些年博物侯不是造了耬車,當時帝君還詔令凡水田十里必備一座,怎麼看大家都是這般徒手辛勞?」秦乞問道。

    「那耬車是備了,但是卻要租稅啊,我們這些貧苦佃戶如何租賃得起?」老漢自嘲道。

    「這些年越王橫徵暴斂,朝廷許多利民的政策都被其加上了徵稅,連畜力都被徵收了跟別提耬車了。可歎博物侯一心為民生操勞,卻被這些可惡的蛀蟲趁了虛。」劉叔大罵不止。

    博物侯入獄的消息已經八域皆知,一說到博物侯這些農人更是唏噓不已,皆替博物侯喊冤。

    現在已是五月中旬,早在半月之前,博物侯已飲鳩自盡,這是真相。除過當事人無人再知,也許過不了幾日博物侯病逝獄中的謊言就會傳的滿天飛。

    帝都飛報各域的傳使帶著噩耗也快到了吧。博物侯貴為三侯之一,其大葬之日七王連同各域都護府,折衝府將軍都會去弔唁吧,這是後話。

    說到博物侯,便說到了范居中,說到了兩人的友誼,說到了博物侯曾為南冥海妖之事暗訪越牧州之事。

    「南冥海妖到底是怎麼回事?」秦乞一個月前曾在十三所親眼目睹過那蛇怪,所以對此事很感興趣。

    「開始大伙都以為是騙人的玩意,以為是遠遁南冥的白軍散佈的謠言,」老漢搖了搖頭,「直到真出了事,大伙才相信,那是真的海妖,是從南冥另一邊過來的海妖。」

    「松江郡轄下的大王縣靠近海邊,謠言早先便是自那裡流傳出來的,那裡出了十幾起海妖吃人的事件,當時博物侯好像還親自視察過一回,那老頭叫什麼名字來著?」老漢轉首問青壯道。

    「陳福良。」

    「對,就是這個名字,這老頭很是了不起,雖然被海妖咬死,但也將海妖刺傷了,聽說那海妖流出的血是綠色的毒液。」

    老漢繼續道:「後來又聽說,已經有一部分海妖登岸了,就隱藏在燕行山脈裡,你過來的時候也聽聞過十三所的事情了吧?」

    秦乞沒敢說自己曾遭遇了海妖,只是點了點頭。

    「十三所幾個月前就被潛藏在荒山中的海妖偷襲了,那驛所的驛長還挺猛,將海妖擊退了,然後回州報告此事,本以為越王會集結軍隊進山剿怪,還咱州一個太平,誰知那越王竟然不相信此事,竟將那驛長關進了大牢。」老頭氣憤道。

    「最後聽說那驛長被白軍救出了地牢,現在成了白軍的人。」劉叔插嘴道。

    秦乞有些納悶,竟然海妖是真的,越王怎麼可能不相信此事呢?親睹海妖的驛長被越王關押,呈報此事的博物侯被帝君關押,這其中到底何秘辛?海妖之事令秦乞有些摸不著頭腦。

    「那南冥海濱現在還有沒有海妖出沒?」秦乞問道。

    「不清楚,如今咱州正值戰亂,那裡還顧得了海妖之事。」老漢苦笑,「大伙都將海妖當做奇怪來侃的。」

    「這位小哥,你可能不知道吧,方纔我老爹提到的那個陳福良,他的孫子陳普文竟然是宗徽帝的曾孫。」青壯道。

    「什麼?」秦乞吃了一驚,宗徽帝是宗朝的末代皇帝,在帝宗大戰期間,宗徽帝連同他的三個兒子都死於戰亂,沒想到其竟然還有後代潛隱在民間。

    「陳普文?如此說來,這陳普文並非陳福良親孫,而是代養?」秦乞問道。

    「這就不清楚了,反正白軍已經將封陳普文為宗文帝了。」

    此言一出秦乞如遭雷殛,以白若蘭之智,怎麼會做出這等蠢事呢?

    若只以餘黨的名義作亂,或可成事。但若以宗文帝的名義起事,帝君定會暴怒,白軍便會成為眾矢之的,各域都會遣軍前來討伐。

    「白軍是以什麼名義起事的?」秦乞急問道。

    「白軍也沒打復辟的名號,只說要還越牧州民眾一個安樂之所,要推翻越王**。」劉叔道。

    「那你們怎麼會知道白軍封陳普文宗文帝之事?」劉叔的話才想白若蘭的行事作風。

    「我們也是聽旁人說的,誰知道真假,反正越牧州人人都知道了。」劉叔搖了搖頭,繼續勞作起來。

    秦乞心中一沉,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賀魁,這人竟然能與朗齊烈齊名,豈會是平庸之輩,這消息定時賀魁派細作散播的,目的就是要讓帝君對此事引起重視,然後借助各域兵力一舉將白軍剷除。

    也難怪賀魁大費周折如此行事,高高在上的帝君連蠢蠢欲動的北元都不屑一顧,又豈會將小股的叛亂放在眼裡。

    但這些與自己何干,秦乞歎了口氣。我在父親,在白若蘭,不,在整個白軍中只不過一個人形兵器罷了,這一切自己都可以不計較,但劉大哥確死於白若蘭之手。
tt9981 發表於 2011-8-18 11:11
本帖最後由 tt9981 於 2011-8-18 11:13 編輯

滇域兆【際會篇】 第三百三十一章 化形

    山霧瀰漫,當第一縷陽光打在身上時,秦乞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

    秦乞面露微笑,仍沉浸在那奇妙瞬間,當頭頂依次盛開曼陀羅花,佛指黃蘭,地湧金蓮的時候,那三頭水龍終於低伏在自己腳邊,化作三顆精水,滲入佛花中。

    身在地獄時,每當闖關結束,秦乞頭頂便會盛開一朵佛花,佛花並無神通,乃感應佛法而生。

    佛法則為一切法,這就是光明王想要告訴自己的嗎?

    秦乞沒想到在最後時刻自己竟然能一舉突破窒礙,成功化形。沒錯,秦乞所化之形便是三朵佛花。

    秦乞脫掉衣衫,只見身上顯出了三塊胎紋,胸口是曼陀羅花,左臂是佛指黃蘭,右臂是地湧金蓮。

    果然化形成功了,海淵曾說化形成功後,身體便會出現胎紋。海淵是額角的半月胎記,冰河是眉心的紅痣。

    秦乞如今不用進入冥想,只需閉上眼睛便可依稀看到懸浮在識海中的三朵佛花。

    三朵佛花成品自排列,上面是紫霧纏繞的曼陀羅花,是有再生神通的水龍所化,現在秦乞知道其實那水龍並非真有再生神通,只不過能令自己產生幻覺罷了。

    左邊是霹靂雷鳴的佛指金蘭,是由吐電神通的水龍所化。右邊是烈焰焚燒的地湧金蓮,是由噴火神通的水龍所化。

    化形之後便是幻形,但秦乞已經沒有時間在靜修了,更何況幻形要訣在於悟心明性,如今的自己根本靜不下心來,一會想起朗還珠,一會想起被追殺,一會又想起七月佛會。

    海淵來去倏忽,秦乞還來不及問十三所的蛇怪是怎麼回事海淵已經離開了。

    每每想起此事,秦乞總是頭痛欲裂,早些年腦疾發作時,秦乞眼前總是血霧瀰漫,血幕是荒蕪廢墟的景象,在如此淒涼令人絕望的背景下,秦乞總能瞥見一些怪物的背影,其中便有人首蛇身的怪物,也就是說秦乞在幻覺中曾見過蛇怪。

    秦乞撓了撓打結的蓬髮,聞了聞發臭的身體,穿好衣服走出了映月洞,真想快些見到佛光,好解開心中諸多疑問,但為什麼海淵卻讓我去見六百年前的佛智呢?

    秦乞努力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走到小溪旁,將衣褲盡數褪掉,然後合身跳入溪水裡,洗起晨光浴來。

    秦乞盤膝坐在水中,試了幾次想要發動元力,但卻沒有一次成功。秦乞有些鬱悶,自己費盡心機才解開光明王設下的禪機,好不容將識海能量化形,但依然不能隨心發動,這要是遇到危險那豈不還是廢人一個?

    秦乞胡亂擦洗一番便濕身穿上衣褲,走出了荒山。

    正所謂「山中五無甲子,寒盡不知年」對於心懷塵世之人在深山中待的愈久,心中便愈是急躁,恨不能飛遁而出,而現在秦乞的心情便是如此。

    秦乞最後望了一眼已成廢墟的十三所,然後沿著馳道向越牧州趕去。

    走了兩三個時辰,秦乞已是飢渴難耐,正想折入馳道旁的樹林,打點野味,忽聞樹林中兩聲嘶鳴,一晃便闖出一紅一黃兩匹駿馬。

    秦乞心中一喜,沒想到還能碰到這兩個傢伙,沒錯,這兩匹駿馬就是之前自十三所與秦乞和朗還珠分開的赤騮馬和黑驪馬。

    這兩個傢伙看見了秦乞自也興奮,但秦乞高興之餘卻點多了一份感慨,如今亂世當道,妖怪橫行,這兩匹馬卻是自由自在好叫人羨慕啊。

    赤騮馬性情溫順,將脖頸不斷蹭著秦乞手臂以示友好,而黑驪馬顯得孤傲許多,噴了個響鼻,對著秦乞呲牙裂嘴像似在嘲笑般。

    秦乞雖然不通馬言,但也明白黑驪馬是責怪當日不隨它們離開蛇窟,才遭此災禍。

    黑驪馬一聲嘶鳴,然後掉頭向樹林竄去。秦乞只覺衣袍一緊,卻見赤騮馬咬著自己衣袖將自己想樹林中拉去。

    秦乞不知這兩個鬼靈精怪的傢伙想要幹什麼,心中好奇便隨著他們進了樹林。

    樹林前是一條清澈的小溪,黑驪馬對著乞嘶叫兩聲,然後馬蹄在小溪旁不斷輕刨著什麼。

    待秦乞走進一看,卻是有些哭笑不得,馬蹄之下是三隻底朝天的小烏龜。

    秦乞想起了當日與朗還珠在樹林中熬製龜湯的情景,這兩個傢伙就是被香湯吸引過來。看來這兩個傢伙對龜湯情有獨鍾,令秦乞驚奇的是這兩個傢伙是如何捉到烏龜的?

    秦乞不由大笑起來,「若沒有遇見我,難不成你們要活吞了這烏龜嗎?別急別急,我這就熬製了來給你們吃。」

    篝火熊熊,秦乞用隨身攜帶的匕首砍了幾截空竹,在空竹中添了溪水,加了幾味野草,最後再將烏龜放了進去,在篝火上熬煮了一個多時辰,只見竹筒中飄出陣陣水霧,香氣四溢。

    聞香流涎,兩馬登時雀躍起來,熬製好了龜湯,秦乞破開兩顆竹子,然後將龜湯倒入其中,兩馬不顧湯水滾燙,大快朵頤起來。

    秦乞搖了搖手中的竹筒,苦笑道:「你們喝湯,我吃肉,也算物盡其用了。」

    一人二馬吃飽喝足,秦乞騎上赤騮馬沿著馳道飛馳而前,身側黑驪馬緊緊相隨。

    ※※※※※※

    帝滅宗朝時越牧州只餘子城一座,後來不僅重修了這座子城,還修建了東、西兩城,這座子城被稱為越王城。

    越王城沿襲宗城遺址修築,越秀山與白雲山皆屬燕行一系,在宗朝時兩山牽連被鑿平,於是越王城北靠白雲山,南接越秀山,成為越牧州名副其實的王中城。

    越王城東為衙署區,西為商業區,北為越王宮。臨海松江郡直屬其所轄,乃越牧州之治所。

    東城被稱為南武城,城周回不到十里,緊附越王城之東,因中城無郭而修,主要為官捨區。東南南武郡直屬其所轄,乃越牧州之海防。

    越王城以西商客雲集乃繁華之所,故修西城,西城被稱為番禹城。西城周回十三里,比南武城大些,城內三族雜居,巨商大賈,豪宅林立,乃巨富之郭。西北番禹郡直屬其所轄,乃越牧州之兵防。

    這就是越牧州三城三郡的格局。

    因為沒有馬牌和憑引,秦乞不能在驛所補充馬糧和留宿休整。秦乞渙散慣了,覺得這樣更自由自在,跑累了便停下休息一會,跑餓了便折進樹林打點野味。

    如此行了十多日,秦乞才趕到越牧州界內,眼看著城郭在望,但秦乞卻猶豫了起來,秦乞實在不願闖入這個是非之地。

    這幾日的奔途上秦乞遇到了很多難民,毫無疑問他們都是越牧州的百姓,他們不敢行走在馳道上,怕被沿道巡查的各所驛卒抓到,所以他們總是晝伏夜出,隱蔽在沿道的樹林荒嶺裡。

    秦乞與幾批難民打過交道,得知越牧州如今一城兩郡已經淪陷,越王正遣使分往滇、閩、帝都征援,但卻始終得不到回音。

    從難民口中秦乞大概猜測出了當時的經過。冶城一戰後白若蘭與壽霸合兵一處,再加上子城的兵力和冶城數千匠師,少說也有九萬餘眾。他們通過城地暗道將子城的糧食和冶城的器械人員盡數運往越牧州。

    而南冥歸來的五百宗朝戰船定然早已做好了接應,他們以三十萬大軍的浩湯之勢自越牧州海濱登陸。

    他們定是混淆在往來商船中,趁其不備以西濱登陸,然後一舉攻下松江郡,以此為據點迅速控制西番城,然後攻破南武軍海防,搶佔了這一城二郡。

    越牧州兵力雖弱,但番禹郡的左雲賀都護府也有精兵十萬,再加上越牧州轄內的四十萬州府兵,總體兵力少說也在五六十萬之眾。

    越牧州都護府的賀魁賀將軍與朗齊烈齊名,被稱為燕行二雲。可見其能力一點也不必朗齊烈差,只不過賀魁懂得明哲保身之道,卻無爭雄天下之心。

    八域七王,越王雖然殘暴,但也將越牧州整治的蒸蒸日上,不然短短一二十年越牧州也不會有中興之勢了,但越王手段卻忒的強硬狠毒,中興之局的背後卻是由無數冤屈白骨堆積起來的。

    連開國老臣范居中他都能狠下毒手,更別說賤如螻蟻的百姓了,越王雖然在越牧州不得民心,但卻一直得到賀魁的擁護。百姓在背後咒罵越王的同時也總是習慣性的帶上賀魁的名字,可見百信對著二人實則以恨入骨髓。

    范居中的死加劇了彼此的矛盾,松江郡也曾發生過幾起造反,但都被以雷霆手段鎮壓下去。

    而白若蘭便是瞅準了這個時機,才會選擇越牧州在復辟,攻佔松江郡時也許百姓根本就沒有反抗吧,或許還夾道歡迎,積極響應,秦乞苦笑。百姓只是一群被利用來利用去的資源而已。

    這次進入越牧州必然要經過南武城,連南武郡都被白若蘭攻佔,只怕這南武城也不好過吧,希望到時不會卡的太嚴,若是城門閉上一兩個月,自己就要錯過七月佛會了。

    五月十三日,晌午,秦乞趕至越牧州南武城東門。

    因越牧州有珠海之水利,所以修築南武城時鑿渠引水,使西南兩牆被水道環繞,開水門九座。西牆水門外有三道水口,水口設塔,氣勢儼然。

    秦乞在一個小山坡上停了下來,這裡是南武城近郊,從此處遠望只見眼前水道蜿蜒,顯城一座。

    這裡有水利之便,此時正是芒種時節,郊野本應是一幅忙碌農作之景象,但秦乞看到的卻是雜草叢生的荒野,顯得淒涼無比。

    越牧州內亂,殃及魚池,百姓哪能安然勞作呢?

    身旁的赤騮馬噴著響鼻,對著秦乞嘶鳴起來。

    秦乞笑了笑,道:「多謝你們送我一程,若是有緣我們還會再見的。」

    黑驪馬抬起馬蹄輕踢著赤騮馬,然後嘶鳴一聲便絕塵而去,赤騮馬回頭看了秦乞兩眼,隨著黑驪馬向燕行山脈奔去。

    只要是無人之地,就是你們的安樂之園,進了燕行山脈要好好保重了。秦乞目送著二馬離開後,這才向南武城走去。
tt9981 發表於 2011-8-18 11:05
本帖最後由 tt9981 於 2011-8-18 11:12 編輯

滇域兆【際會篇】 第三百三十章 屠龍3

    秦乞以海納百川的氣勢將所有雨滴吸引過來,雨滴包裹著他形成了一個透明的水球。

    水球緩慢脹大成形,被秦乞捏造成了人蛇之身的共工形象。

    像一尊巨大的雕塑,但雕塑是水做的,且裡面還懸浮著一人。這般情況像極了神武械,或者說是黃能。

    共工被世人稱為水神,對付這些水龍應該手到擒來才對。這次秦乞十分自信,主動出擊,只見兩條蛇身扭動,共工騰飛而起升上了高空,直直向兀自遊戲的水龍衝去。

    三條水龍沒有托大,也沒有露出不屑之色,而是棄了水珠,哄然四散。

    共工果然是水龍的剋星,才一現身便嚇的水龍逃逸,秦乞信心陡升,操縱著共工向其中一條水龍追逐過去。

    與共工合身的兩條飛蛇,叫做鳴蛇,是傳說中速度最快的動物之一。那條水龍雖然游竄迅捷,但卻始終擺脫不了緊緊尾隨的共工,兩者之間的距離不斷在縮小。

    身後的**愈來愈強烈,一聲龍嘯,水龍拔身而起直衝九重,然後兜頭向共工撞來。

    水龍氣勢凶狠,秦乞心懼不敢與其硬撼,便操縱著共工避讓開來。水龍一撞不中,巨軀盤成一團,昂揚起龍首張開巨口,對著共工射出了一道閃電。

    電光耀目,秦乞不及操縱著共工避開,已然被霹靂轟中。閃電如一柄利劍刺入共工胸膛,然後化作千萬道電絲在共工體內瘋狂游竄。

    這電絲能量驚人,共工水身冒泡沸騰,秦乞躲在其中,當場被殛得渾身麻痺,皮黑肉焦。

    秦乞口冒黑煙,大聲痛吼,渙散的眼神卻漸漸沉靜下來,決不能就此退縮,如果堅持不住便又會被趕出識海,到時就真的前功盡棄了。

    「我連地獄都闖得,身受萬般苦楚也堅持了過來,便你這猶如瘙癢的電絲能奈我何!」秦乞性情本就剛烈,平日心境渙散,若真爆發起來那絕對是拚命的架勢。

    秦乞不顧電絲殛身,操縱著共工向水龍撲將過去。

    水龍這次沒有退縮,一聲長嘯兜頭朝共工撞來,共工雖然電絲披身,但卻更添氣勢,雙臂一軋,牢牢卡住龍首,共工力大無窮,任憑水龍扭擺始終逃脫不了束縛。

    「便讓你見識一下屠龍者的厲害。」秦乞瘋狂咆哮。

    共工雙手抓住珊瑚龍角,翻身騎上龍頭,水龍受制再也無力騰飛,打著旋墜落下來,像一塊綴著白練的鉛石。

    水龍發出一聲驚慌的低吟,然後便是轟然巨響,炸起一地白光。

    共工渾身電絲消散,騰飛而起,腳下是癱作一團的水龍。

    秦乞笑了笑,露出一絲欣慰,總算殺死了一頭。

    不待秦乞喘息,當空罡風壓頂,另一頭水龍破光而出,還不待秦乞動作,一股滔天烈焰滾滾燒來。

    方從雷殛中恢復過來的秦乞如今又陷入了焚天烈焰的燒灼。

    這次秦乞沒有坐以待斃,「我共工乃水神豈會怕了你烈火!」

    只見共工也張開大口,悍然噴出一股激流與烈焰對撞在一起。

    先是爆出一聲震響,然後水霧滔天,在雙方之間蔓延。

    烈焰如萬馬奔騰,氣勢洶湧。激流如槍頭矢流,以靜制動。兩股絕強的能量此消彼長,相持在一起。

    這道激流是秦乞識海中本源的能量,秦乞能夠感受到能量在相持的過程中迅速的流逝。

    其實出現在識海中的秦乞也是本源能量的一部分和流動在識海中的雨滴同源。

    雨滴捏造了共工,這道激流其實消耗的是秦乞,秦乞苦笑了一下,看著漸漸消失的雙腿,知道在這般相持下去,過不了多時自己就會整個消失,然後被逼出識海。

    秦乞驚愕於這水龍的能量竟然如此浩沛,自己整個識海的能量都抵擋不住。

    遇強戰,避其鋒芒,以虛擊之。秦乞果斷放棄了抵抗。

    激流斷絕,共工瞬間被烈焰湮沒,熾烈的高溫中,共工水身開始氣化,秦乞如墜沸水,被煎的皮開肉綻。

    后羿為了屠龍不惜損耗精氣成就射日神弓,祝融為了屠龍不惜**心臟成就打龍火索,共工為了屠龍更是不惜捨棄肉身以成就大威力。

    雖然屠龍英雄都是世人虛構的神話人物,但他們的捨身成仁的大無畏精神卻是真實的,秦乞似乎明白了一些,就算捏造地再惟妙惟肖也是無用,所謂英雄若遺失了英雄的精神,那也只是一具軀殼罷了。

    「共工,就讓我賦予你英雄的精神吧,令屠龍者重新人間,令惡龍再次顫抖!」

    烈焰中,共工被燒灼的殘破不堪,週身開始氣化,終於兩條蛇身消失在霧氣中,共工墜落。

    秦乞口宣佛號,以己之雙腿重塑共工雙蛇之身。共工在烈焰中再次騰飛而已,向水龍衝去。

    烈焰燒灼的更猛烈了,當衝到水龍近前的時候,共工的雙臂終於氣化。秦乞釋然一笑,以己之雙臂重塑共工開山之巨臂。

    雙臂探出,共工衝出火海,牢牢抓住珊瑚龍角,翻身騎上龍背,一頭撞在龍頭上,重擊之下,烈焰戛然而止,水龍轟然墜落。

    秦乞呼出口氣,總算將這傢伙擊落了。

    沒了烈焰炙烤,水霧復又凝結為雨,回聚秦乞週身,共工與秦乞狀態復原,鬥志昂揚。

    毫無懸念,第三頭水龍破光復出,這頭水龍氣勢昂藏,並不急著攻擊,而是俯首低吟起來,其聲渺渺,其聲鏘鏘。

    音波漫過共工水身,傳入秦乞耳中,直聽的秦乞頭腦昏沉,便似要睡著一般。

    突然兩聲長嘯震天價響,將秦乞驚醒,秦乞搭眼看去不由目瞪口呆,那兩頭被自己擊落得水龍竟然復又騰起。

    秦乞費心盡力才敗其二,沒想到到頭來卻是一場空,這第三頭水龍卻有大神通,竟能令死者復生。

    但秦乞也看的明白,那第三頭水龍雖然復活了其餘二龍,但自身也變小了許多,顯然施展神通極為消耗自身能量。

    那三頭水龍相互纏繞,週身霧氣騰騰,也不知在做什麼。

    秦乞操縱著共工落下地來,也不理會頭頂的水龍,閉目沉思起來。這三頭水龍乃光明王元力所化,雖然被自己識海吸收,但卻不為己用。

    想要化形首先要將識海能量融合為一,若自己一味採取激烈手段,到時必定是個兩敗俱傷的局面,自己融合的能量將會大打折扣。

    秦乞歷經劫難才將這三頭水龍吸入識海,若是因為能量互噬而受到損傷那就太不明智了,自然也辜負了光明王的一番苦心。

    難道這水龍也有禪機?秦乞登時冷汗淋漓,唏噓不已,自己行事真是太魯莽了,這水龍能量浩沛,想要吞噬識海本源的能量簡直易如反掌。

    但水龍兩次將自己逼出識海,並沒有喧賓奪主,可見並非心存惡意,只是自己沒能通悟其中禪機而已。

    秦乞仔細回憶著釋教典籍中有關龍的記載,《法華經》中說,「天龍八部,人與非人,皆遙見彼龍女成佛。」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八部眾等都遠遠看見那個龍女成佛了。龍女指的是二十諸天中的第十九天娑竭羅龍王的女兒,龍女八歲時偶聽文殊菩薩在龍宮說《法華經》,豁然開悟,以龍身成佛。

    八部眾僅次於天眾的便是龍眾,在龍眾之下還有以龍為食的迦樓羅眾,但迦樓羅也只能對付普通的毒龍,所以秦乞並沒有捏造迦樓羅來對付水龍,因為秦乞知道水龍至少在龍眾之上,或者更高。

    原來《法華經》也曾度過龍女成佛,如果換做水龍是否能行得通呢?秦乞搖了搖頭繼續回想著有關龍的典籍。

    《雜寶藏經》中也有龍的記載,「——時罽賓國,有一惡龍王,名阿利那。數作災害,惱諸賢聖,國土人民,悉皆患之。時有二千阿羅漢,各盡神力,驅遣此龍,令出國界。其中有百羅漢,以神通動地。又有五百人,放大光明。復有五百人,入禪定經行。諸人各各盡其神力,不能使動。時尊者祇夜多,最後往至到龍池所,三彈指言,龍汝今出去,不得此住。龍即出去。不敢停住——」

    這段**說的便是祇夜多驅惡龍,祗夜多同那兩千羅漢都是阿羅漢身,那兩千羅漢各盡神通,不能令阿利那龍動,而祗夜多只是彈了三指,便驅龍如海,這是何道理?

    「——時尊者答言,我凡夫以來,受持淨戒,至突擊羅,等心護持,如四重無異。今諸人等,所以不能動此龍者,神力不同,故不能動——」

    這是尊者的解釋,自己以平等無差別的心修持一切法,而那兩千羅漢卻各有不同,有的擅長以神通動地,有的擅長放大光明,有的擅長入禪定經。

    想到這裡,秦乞有些覺悟了,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捏造射日神弓,捏造打龍火索,捏造共工真身,這樣根本打不敗水龍,而應該像祗夜多那樣受持淨戒,等心護持,應感化它們,而不是以武力降伏它們。

    此時霧氣已散,三頭水龍合而為一,幻化成了三頭一身的龍怪,左首口噴烈焰,右首口吐霹靂,中口鏘鏘低吟,這龍怪夾著罡風想秦乞衝殺過來。

    而此時的秦乞早已化開了共工真身,兀自坐在柔光中,低吟《法華經》,企圖以佛法感化這三頭水龍。
tt9981 發表於 2011-8-18 10:58
本帖最後由 tt9981 於 2011-8-18 11:14 編輯

滇域兆【際會篇】 第三百二十九章 屠龍2

    填飽了肚子,秦乞又美美睡了一覺,直到次日傍晚才醒來。

    秦乞在山下的小溪旁胡亂摸了把臉,將昨晚剩下的野豬肉囫圇吞了,便迫不及待地盤膝坐在映月洞中,如今秦乞滿腦子想的都是化形的事情。

    皓月,晚風,進入冥想神話中初代屠龍者的領袖是后羿,一把射日神弓將蒼龍幻化的九個太陽射落下來,解救萬民於水深火熱之中,這個時期被稱為熱荒時代。

    熱荒時代末期,沉寂了若干年的蒼龍再次崛起,它們闖入北極之山,破開了寒門,寒門一開,天下再無熱土,二瀆三脈接連被冰封雪蓋,就連蒼茫四冥也被凍結。八域萬民一片哀號,死傷無數。

    祝融,第二代屠龍者的領袖便在此時出世,他歷經劫難找到東南波母山,深入陽門以血肉凝煉出一條打龍火索。

    既然射日神弓對付不了你們,那麼就用這打龍火索試試。秦乞雙手虛劃,雨水漸漸被捏造成了一條四節骨鞭。

    傳說中為了鍛造出打龍火索,祝融不惜自斷四肢,以血肉筋骨吸收炎流凝練而成。火索即成,祝融便準備離開波母山,去北極山尋找躲藏在寒門中的惡龍。

    但祝融四肢以失,卻是無法移動半步,於是祝融又掏出心臟在炎流中凝練出精火,然後將精火之心放回胸膛。

    精火通過心臟的跳動,游竄全身百骸,祝融竟神奇的再次長出了四肢,不過這四肢卻是精火幻成。當然這是有代價的,當心臟被精火燃燒殆盡,祝融就會**而死。

    最後祝融找到了守護寒門的蒼龍,將其打敗,寒門閉合,大地回暖。祝融的結局自然是**而死,但他的大無畏獻身精神也被時代流傳,成為繼后羿之後第二位屠龍英雄。

    打龍火索,一揮而萬炎激射,濺者**,可如意長短粗細,十分神通。

    秦乞看著手中捏造好的打龍火索,卻猶豫了起來,論威力射日神弓絕對比這打龍火索厲害的多,但射日神弓都奈何不了這水龍,打龍火索又如何呢?

    更何況傳說中的打龍火索是陽門炎流凝煉而成,自己這打龍火索卻全由水做。為什麼元力不能是火形,而非要是水形呢?秦乞似乎有些氣餒,端詳著手中的打龍火索一時不知該怎麼辦。

    三條水龍飛騰在空中搶奪著水珠,遊戲的不亦樂乎。

    大不了再挨上一擊霹靂,秦乞深吸口氣,似乎下定了決心,輕輕將打龍火索甩出,火索便似突然活了起來,變粗變長,如一條巨蟒拖著眼花繚亂的尾跡悄然向三條水龍竄去。

    待三條水龍覺察出危險時,打龍火索已經脹大到與水龍差不多大小,並一舉將三條水龍團團捆縛住。

    見打龍火索得勢,秦乞不由一喜,猛地抓住打龍火索的柄端,然後使出平生之力揮出。

    一揮而萬炎激射,雖然這萬炎是由水形成,但也是氣勢磅礡。但水就是水,三條水龍並沒有**而死,只是被火索纏繞有些驚慌。

    果然沒用,射日神弓一箭可攢出萬道雷霆,就算是太陽也要被其轟碎。但是自己所捏造都是水形,根本就沒有如此威力。

    這打龍火索也是一樣,一切只是形似而已,根本就不具有神器的大威力。

    三條水龍經過短暫的驚慌後,開始了反擊,火索雖然層層捆縛,但卻經不住水龍的掙扎和撕咬,只三兩下火索便盡數崩裂斷開,化作水霧散去。

    其中一條水龍向秦乞俯衝過來,大口一張,便噴出一道洶湧如濤的烈焰。

    此時的秦乞還處於極度失落中,只一下便被滔天烈焰所淹沒,化為飛灰。

    傍晚,小雨濛濛。

    秦乞睜開疲憊的眼睛,從冥想回到現實,秦乞失落的靠在冰涼的巖壁上。

    為什麼水龍能夠**閃電,噴薄烈焰,而自己所捏造的神器卻只是水形,毫無威力可言。都是元力,為什麼會有如此差別?

    秦乞沒有想到化形竟然如此難修,難怪八域元道術者如此之少,果然不是一般人所能通悟的。

    不知海淵當年是如何化形的,海淵說化形以勤修為捷徑,連怎麼修都不知道就算再勤都無用。

    冥想前秦乞又摘了幾顆野果子,如今果子早已腐爛,兩次冥想無功而返,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八九日了,秦乞撓了撓頭,摸了摸早已餓扁的肚腹離開了山洞。

    冒雨摸黑走進樹林中,秦乞需要發洩,也需要食物,更需要冷靜。

    這次秦乞沒有遇到倒霉的野豬,在樹林中瞎走了半個時辰才在一個樹洞裡掏了一窩鳥蛋和兩隻肥胖的鷓鴣。

    秦乞回到映月洞時,小雨漸大,淋淋瀝瀝的下了起來。生了篝火,捂著鷓鴣蛋,烤著鷓鴣肉,秦乞煩惱盡消。

    要是能有壺清酒就好了,秦乞不由喟歎一聲。

    雨水滴落在石槽上發出清泠之聲,秦乞忽的笑了起來,既然沒有酒那麼就掬水而飲吧,只要盡興就好。

    若能將元力術在自己身上,讓自己認為這雨水就是美酒,這樣豈不更盡興?

    秦乞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自己怎麼會想出這麼古怪的念頭,秦乞將吃了一半的鷓鴣放在篝火旁,嘗試著看能不能施展出元力。

    自從地獄歸來後,秦乞只施展過三次元力,第一次是在冶城,第二次是在地下暗巷,第三次是在劉雲清墳前。但那三次都是遇到極大的危機自發施展出來的,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但現在自己應該嘗試著運用元力了,不然面對李復庭的追殺定然難以逃脫,自己身死倒無妨,但是秦乞不希望朗還珠有事。秦乞一生掛念的人不多,除了朗還珠就是沈懷仁,而劉雲清的死對秦乞打擊頗大。

    並不是我不犯人,人就不犯我。所以秦乞開始希望自己變得強大起來,至少可以保護身邊的人無恙。

    雨幕,石洞,篝火,一人一影。

    看似孤獨,但秦乞卻樂在其中,沒有人比秦乞更清楚獨處的樂趣。

    可以望著月亮,整個晚上研究有關月亮的一切。比如一首描寫月亮的詩詞,一則關於月亮的神話傳說。

    可以蹲在地上,整個白日研究有關螞蟻的一切,比如幻想著螞蟻洞就是一個國家,那些外出尋找食物的螞蟻就是一支支四處打仗的軍隊。而你就是這個國家的神靈,它們所有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你可以給它們贈送食物,也可以給它們製造災難。

    秦乞就是如此,如此迷戀獨處的世界,直到朗還珠的出現,讓他有了另外的樂趣,所以秦乞自然要格外珍惜了。

    吃著烤肉,喝著雨水,秦乞竟然真的醉了,且醉如爛泥,秦乞又一次進入了識海。

    熱荒時代的后羿,寒荒時代的祝融,接下來則到了大洪時代。

    在祝融的打龍火索下蒼龍死傷慘重,幾乎滅絕。但屬於蒼龍的時代還沒有完結,祝融去世若干年後,當曾經遭受過的苦難都已經成為久遠的回憶時,蒼龍再次覺醒,這次它們沒有莽撞行事,而是經過周密的計劃,找到了天與地的支柱,那裡就是西北方的不周山,蒼龍破開幽都之門,將不周山攔腰撞斷。

    不周山倒,天空西北傾,日月星辰開始了每天的東昇西落,大地東南陷,大江河流奔騰東流,湧入東冥海域。

    相比前兩次的災難,這次蒼龍打算徹底將八域摧毀,天地傾斜的結果是引發了大洪水,二瀆偏離原先的河道,猶如兩條覺醒的怒龍,在大地上興風作浪。

    所以這個時候,共工,第三代屠龍者的領袖出世了,他並沒有急著鍛造神器去和蒼龍拚命,而是召集百姓開始治理洪水,疏通縱橫交錯的河道,使淤堵的江河得以流動,在共工的努力下,肆虐的大洪水終於消散了,人間復歸平靜。

    但共工的使命並沒有完成,他要尋出躲在幽都之門中的蒼龍,將其殺死,不然這些法力強大的傢伙定會再次給八域帶來災難。

    再去不周山的路上,共工降伏了兩頭飛蛇,並將其收為坐騎。然後共工便衝入了幽都之門,赤手空拳與蒼龍們纏鬥起來。

    共工是天生的戰士,力大無窮,自持武力殺死了數十頭蒼龍,也不知殺了多久,蒼龍一條條被共工雙拳轟落下來,直到眼前只剩下最後一頭。

    這頭龍顯然是蒼龍們的領袖,且法力強大,它施展法術將所有龍屍組合起來,形成了一頭超大無比的死靈龍,這頭龍的模樣也不詳細描述了,大家可以想像無數殘肢斷臂組合在一起的可怖樣子。

    蒼龍領袖操縱這死靈龍與共工展開了激戰,戰鬥持續了三天三夜,最後共工不敵,被蒼龍攔腰咬斷,下半身被吞入龍腹,上半身被飛蛇坐騎救走。

    飛蛇銜著奄奄一息的共工飛到了西方西極山,闖進了閶闔之門。這裡漫山遍野開滿奇花異草,飛蛇將血流不止的共工丟進進了瑤池,又將那些花草泡進了瑤池,這些花草本就奇異,飛蛇希望能治好共工。

    共工在瑤池裡泡了半年,終於清醒過來,但已經成為了一個沒有下半身的廢人。

    沒有盡滅蒼龍令共工耿耿於懷,這是使命所在,竟然自己沒死便應該站起來,再去屠龍,直到八域再也沒有蒼龍為止。

    兩條飛蛇見共工終日悶悶不樂,終有一日,兩條飛蛇趁共工睡著之時,張開血口狠狠咬住了共工傷口,並將共工拖進了瑤池,三個月後,共工破水而出,已與兩條飛蛇合為一體。

    兩條飛蛇忠心護主,不惜犧牲自己化為共工腳力,助共工完成使命。

    共工變成了拖著兩條蛇身的怪物,但也因此變的更強,共工再次踏上不周山,闖入幽都之門,一舉殲滅蒼龍餘孽,成就一段英雄傳說。

    這是神話中最後一位屠龍英雄了,秦乞知道成敗在此一舉。
tt9981 發表於 2011-8-18 10:51
本帖最後由 tt9981 於 2011-8-18 11:15 編輯

滇域兆【際會篇】 第三百二十八章 屠龍1

   
    秦乞不斷告訴自己,在識海中一切皆有可能,要想化形首先便要拋棄現實的觀念,打破常規,讓天馬行空的想像不受限制地自由馳騁。

    秦乞雙手捧天,雨水漸漸在頭頂匯聚起來,不多時便形成了一個水球,雙臂緩慢下垂,秦乞將水球輕放在地上,然後朝著水球吹了口氣,水球在柔光地面上自旋起來,隨著旋轉的加速水球將週遭雨滴盡數吸收,愈聚愈大。秦乞見此法可行,不由鬆了口氣,臉上露出自信的微笑。

    接下來秦乞繞著不斷脹大的水球騰挪跳動,雙手更是虛空亂抓,也不知在做些什麼,空中三條水龍也不理會秦乞,兀自在空中遊戲。

    過了也不知多久,秦乞終於完成了自己的傑作,此時的水球已經脹大的猶如一艘樓船大小,秦乞站在水球邊也只是一個小黑點罷了。

    但如今的水球已經不能稱為水球,應該稱其為巨型水彈。

    為何如此說呢?因為秦乞竟然用水捏造出了一座超巨形鏈球炮,足有幾十艘樓船大小,如此大的事物在現實世界是不可能存在的,就算是青鳥鳳凰那般巨大的神武械在這鏈球炮前也不過是個玩具。

    鏈球炮在第三卷有過描述,其形如剪刀,一條剪刃平躺在地,底盤安裝有三道滾木用來移動位置,另一條剪刃尖端裝有彎鉤,彎鉤上掛著鐵索,鐵索的另一端便是作為炮彈的鏈球,兩條剪刃之間安裝有六道彈簧,以此為動力將鏈球拋射出去。

    若忽略材料不同,眼前這座超巨型鏈球炮與現實世界中的鏈球炮一模一樣。

    「所謂飛龍戲珠,就讓你們追逐著這顆水珠跑吧,若是任隨你們玩鬧下去要等到何時才能化形。」

    秦乞搖了搖頭,然後雙手緊緊攥著梢桿,趁著水龍合身一處猛的一拉梢桿,只聽一聲驚天震響,超巨型鏈球炮被六道壯碩無比的簧機彈開,巨型水珠被彈射到了天空,直直像水龍砸了過去。

    那顆在秦乞看來巨大無比的水珠也抵不過水龍一隻爪子大,三條水龍看到水珠後,顯得十分興奮。果然不出秦乞所料,三條水龍夾纏在一起,競相追逐著水珠游竄起來。

    但它們卻沒有發現一道纖細的水線連在水珠上,而水線另一端抓在秦乞的手中,關鍵時刻秦乞便會控制水珠將水龍吸引過來。

    如此也算初步的控制了水龍,但距離化形還遠遠不夠。

    該如何收服這三個大傢伙,用弓箭射,用繩索捆縛還是用屠龍寶刀將它們盡數斬殺了?

    秦乞不知,他沒有屠龍的經驗,因為龍是顯示世界不可能存在的動物,既然沒有龍,何來屠龍。

    但聰明的秦乞早有想法,現實世界上是沒有,但八域千年歷史,卻是流傳下來不少民間傳說。

    傳說中有龍,也有屠龍者。這則傳說在第二卷中提到過,在帝都卻月城湖心閣的櫞柱上掛著一幅匾額,上面書寫著「七域蒼龍盤柱舞,四冥白虎伏宗朝」這副對聯說得就是這則傳說。

    相傳太古洪荒,七域蒼龍亂舞,四冥白虎嘯天,於是天降一柱,插在七域四冥中心,蒼龍纏柱化為柱紋,白虎伏軀朝拜天柱,一時天下太平,天柱的位置便是帝都這第八域。

    但只是這則傳說的結局,在天降神柱之前,八域萬萬百姓與蒼龍不知抗爭了多少年,所以傳說中記載了許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他們便被稱為屠龍者。

    后羿,第一代屠龍者的領袖,當時蒼龍法力強大,極善變化,竟然幻化出了九個太陽,將八域炙烤的猶如火爐,大地寸草不生,百姓餓殍遍野。

    后羿便是在如此關鍵時刻挺身而出,歷經四十年艱辛,取自八極鐵材鍛造出一把射日神弓。

    關於這八極之說,鄭游聖也曾有過考證,在一篇遊記中曾言,「八域有八極,東北方有方土之山,曰蒼門。東方有東極之山,曰開明之門。

東南方有波母之山,曰陽門。南方有南極之山,曰暑門。西南方有編駒之山,曰白門。西方有西極之山,曰閶闔之門。西北方有不周之山,曰幽都之門。北方有北極之山,曰寒門。」此所謂八極。

    這八極之門分佈八域八方幽深之地,可見后羿為了鍛造這把射日神弓的確歷經了千辛萬苦。

    神弓即成,九日當誅,蒼龍幻化之術從此沒落。

    若能捏造出射日神弓,定能將這三條水龍降伏,但令秦乞犯難的是,這畢竟是虛無的神話,關於射日神弓只有隻言片語的描述,想要將其捏造出來也是有一定的難度的。

    這對普通人來說自然有難度,但對於精通素畫的秦乞來說卻並不算難。只要畫得出,就能捏造得出,那鏈球炮便是如此捏造出來的。

    神弓,取八極熱鐵而成,整張鐵弓渾然一體,連弓弦都是鐵絲,可開萬斤力。

    神箭,取八極寒鐵而成,性極寒可凍海凝湖,性極堅可破天入地,總有千斤重。

    秦乞心中默念著,雙手不斷在空中比劃著,也不知過了多久,秦乞終於將心目中的神日神弓捏造完成了。

    秦乞仔細端詳著手中樸實無華的鐵胎弓,或許應該叫做水胎弓。流暢的弧度,簡潔的裝飾,並沒有想像中的神采,反而顯得有些死板,令人不敢置信這就是傳說中射日的神弓。

    射日神弓只存在於人們的想像中,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形制,但在秦乞心中便是這個樣子。

    秦乞煞有介事的挎上箭筒,然後從射日神弓中抽出三支細長箭矢。

    一箭三珠,秦乞將自己想像成拯救萬民的英雄后羿,想像著自己拉開萬斤力的神弓,然後搭上千斤重的利箭。

    「中!」秦乞暴喝一聲,猛地將三珠連射出去。

    不愧是射日神弓,只見三珠剪開雨幕,刺破白光,帶著強勁無匹的氣勢向三條水龍射去。

    神箭遇風便長,將週遭雨滴盡數吸收,眨眼之間便脹大如巨瀑。

    渾然不覺還在兀自遊戲的水龍毫無懸念的中箭,三條水龍被神箭射中並沒有出現應有的驚慌痛苦,而是顯得很憤怒。

    三條中箭的水龍丟棄了水珠,巨瞳如電,直震攝的秦乞如遭電亟,心中知道大事不妙,本以為這射日神弓定能立功,誰知卻是如斯結果,這三條水龍竟絲毫未損。

    秦乞見三條水龍向自己俯衝過來,嚇得在白光中亂跑,並將週身雨水捏造成大霧以潛藏起來。

    但水龍又豈是好相與的,三龍大口一張,一口吹氣,將大霧吹散開來,一口吸氣,將大霧盡數吸入腹內,一口呼風喚雨,電閃雷鳴。

    一時之間柔和平靜的白光空間變得陰霾詭秘之至。

    秦乞一邊逃竄,一邊鬱悶的抱怨著,這白光空間怎麼說也是自己的識海啊,沒想到現在卻反客為主,自己這個創造者到被逼迫的狼狽不堪,這是何道理?

    秦乞本就孤傲,受不得半分威壓,當下停下腳步,戟指昂首對著三條水龍破口大罵起來。

    方罵了兩句,便覺眼前一道閃光,秦乞愕然倒地,沒想到最後的結局竟然是秦乞被龍口噴出的閃電劈中。

    ※※※※※※

    映月洞,皓月當空。

    盤膝而坐的秦乞幽幽轉醒,識海中經歷的一切仍然歷歷在目,但秦乞知道自己醒來了,自冥想中醒來了。

    在冥想前,秦乞特意在洞中存放了幾顆野果子,但現在果子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了,一般水果頂多能存放個三五日。

    秦乞被自己嚇了一跳,想到時間已經過去了三五日了,一次冥想竟然能這麼久,若不是被閃電劈中,只怕自己就算餓死都不會清醒過來。

    想到這裡,壓抑了三五日的飢餓一併爆發出來,秦乞摸了摸都快前胸貼後背的肚腹苦笑一聲,趕忙起身,有氣無力的想山洞外面的樹林走去,再不吃些東西只怕就要餓暈了。

    剛走進樹林,便看到一頭野豬正心無旁貸的拱著樹根,秦乞看到時,野豬用鼻子已經用鼻子挖掘出了一個數尺深的坑溝。

    秦乞如今已經餓得兩眼冒星,搖搖欲墜了,看著那野豬便似看到烤好的豬肉般口水直流。

    在野豬鍥而不捨的挖掘下,樹根終於被野豬挖了出來,野豬哼哼了兩聲,然後將樹根下的山鼠窩掀開,叼起三隻鼠崽子便要離開。

    秦乞見這傢伙要走,登時急了,也不顧自己體質虛弱猛地自草叢中竄了出來,擋住野豬的去路。

    但秦乞一出來便後悔了,這頭野豬十分鎮定,一雙小眼輕蔑的打量著搖搖晃晃的秦乞,然後聳了聳閃著寒光的獠牙,與秦乞對持起來。

    虎落平陽被犬欺,我秦乞挨餓體虛竟連野豬也囂張起來。秦乞直到這般狀態根本不是野豬的對手,便嘗試著施展元力,希望能令這頭野豬出現幻覺,一頭撞死在樹上。

    正待秦乞恍惚之間,突然爆出一聲悶響,秦乞還以為是有兇猛的野獸來了,嚇得登時清醒過來。

    但結果卻令秦乞大跌眼鏡,這頭野豬竟然真的撞死在了樹上,但這個過程中秦乞並沒有施展元力啊。

    仔細觀察後,秦乞不禁莞爾,這頭野豬也真夠衰的。事情的經過是這樣,這頭野豬趁秦乞不覺,竟然發動突襲,但卻不知怎麼的卻被地上的樹籐絆倒,然後堪堪與秦乞擦身而過一頭撞在秦乞身後的大樹上,當朝脖頸斷裂而死。

    秦乞也顧不得感歎是自己運氣太好了,還是這頭野豬的運氣實在是太差了。秦乞用匕首割了肉便趕回映月洞,燒烤了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