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大唐紈絝 作者:柳一條 (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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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11-9-28 20:58

正文摘要:

【作者概要】:柳一條,男,河南 - 周口,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歷史 > 架空歷史 【內容簡介】:   當杜荷知道自己已經穿越到大唐貞觀年間,   並成為了杜如晦小兒子的時候,   杜如晦已經病入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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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ychen64 發表於 2012-12-25 09:14
第151章 束發

貞觀四年六月,酷暑。


別的地方杜荷不知,但是他所在的杜陵地界,尤其是這兩日,天氣卻是熱得厲害。


不管是屋內還是屋外,全都跟個冒著熱氣的蒸籠一般,憋悶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以往的一些常用避暑、消暑的方法也好似全都失去了效用,涼茶、冰粥、瓷枕,或飲或食或用,都只能得片刻清涼,清涼過后,迎來的又是一陣漫長難耐的悶熱。


這樣惡劣的酷暑天氣,若不是杜荷現在體內的靈魂已經換成了后世在農村經歷過更為嚴熱酷暑折磨、有著一些抗熱體驗與堅毅意志的話,依著之前沒受過罪的杜二少的秉性,怕是早就忍受不住地大呼小叫起來,斷是不會如現在的杜荷這般,任憑酷暑襲身,我自巋然不動,仍是平心靜氣地端坐在書房之中認真讀書了。


“行了,你們兩個也別扇了,全都下去歇了吧。”


將手中的書冊放下,杜荷輕向著身后的兩個小丫頭擺了擺手,輕聲吩咐著。


扇來扇去,全都是一片溫熱,反倒不如不扇。


“是,少爺”


聽到杜荷的吩咐,清荷、紫竹對視一眼,同時停下手中的長扇,齊聲應了一句,之后緩步退出。


給他們家少爺扇了這般許久,其實兩個小丫頭也早已是汗流浹背、面色潮紅,聽到他們少爺的這聲吩咐,兩人也是頓有解脫之感,心中直道他們少爺體恤。


“呼”


待兩個丫頭出去并關好房門之后,杜荷不由長出了口氣,輕拭了下頭上的汗水,看了下已經完全貼在身上的薄衫,一刻也不愿再待,直接起身解開腰帶,眨眼的功夫就已脫得清潔溜溜,全身上下,只留一條貼身短褲遮羞。


“說心靜自然涼,全都是屁話,這么大熱的天兒,誰能真個靜得下來?說到底,還是光著膀子比較痛快清爽”


“聽說內氣練到了極致,不僅身強體健,且還可以自調體溫,能夠寒暑不侵,也不知是真是假,日后見了陶夫子,定然要向他請教一番。”


想著,杜荷體內的氣息暗運,將之調至身體各處,竟一下覺得整個身心都很是通透,心靜,身涼,感覺周圍也都沒再那般酷熱難耐了。


“果然,修習內氣還是有些效用的。”


杜荷滿意點頭,雖然沒有達到傳說中那種寒暑不侵的境界,但是能讓他在這種悶熱的天氣中感受到一絲清涼也算是頂不了,要,以前在鄉下時,遇到這般酷暑天氣,便是天天光著膀子,也斷是不會如現在這般身涼心靜。


心靜則神安,沒有一點困意的杜荷又復坐回原位,拿起桌上的書冊接著翻閱起來。


“少爺”


書冊還沒翻過一頁,門外便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之聲,之后杜荒的喚聲也隨之而來,不過沒有聽到杜荷的吩咐,杜荒也沒敢僭越竟直進來。


“杜荒?”聽出是杜荒的聲音,抬頭朝門口看了一眼,杜荷淡聲說道進來吧。”


“少爺”進來一禮,杜荒躬身向他們家少爺稟道門外有宋禮少爺處送來的請帖一份,說是要著請少爺去‘望天閣’吃酒。”


說完,杜荒上前兩步,將手中的請帖遞于杜荷手中,對于他們家少爺現在光著膀子的不雅形象熟視無睹,很顯然,以往的這個時候,原來的那個杜荷也必是沒少這麼幹過。


隨手將請貼放於桌面,杜荷抬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輕聲向杜荒問了一句這個時候出去吃酒,可有由頭?”


“回少爺話,”杜荒恭聲回道聽送貼的宋堅說,一是為慶賀此次縣試幾位少爺共同中舉,二則是今日也恰好是宋禮少爺束發為髻的大好日子,是以才特意請少爺同賀。”


言罷,杜荒似想起,又隨聲加了一句,道隨請的還有姚懷遠、許佑山以及上官云鷹三位少爺。”


“嗯。”杜荷點頭表示知曉,之后又惑聲向杜荒問道現下的束發之禮,都是在晚上舉行嗎?”


“少爺誤會了,”知曉他們家少爺前事忘了大半,這些常禮性的不知也是正常,所以杜荒不以有疑,躬身向杜荷解釋道束發之禮一般都是在祖祠中由家中長輩親持,是以白日里大半宋少爺當是都在聆聽家中長輩的訓誡,只有晚些時才有的宴請平素親近的摯友親朋。”


“哦。”杜荷豁然點頭,原來古之束發竟還有如此一說。


“少爺,咱們去嗎?”

“去,為何不去?”聽到杜荒的詢問,杜荷定聲回復,的生日聚會,且又有請貼正式相邀,焉有不去之禮?以前李松松他們幾個過生日的時候,哪一次能少得了?


“只是這賀禮卻是不能馬虎。”杜荷頓聲說道。


蹭吃蹭喝雖然不會有人說,但是彼此之間的面子上終歸是不太好看,哪怕是寫上一副字畫,或是掂上一瓶濁酒,也總比兩手空空來得好看。更何況現在的杜荷已不似前世那般寒酸,一件賀禮而已,還難不到他。


“前番少爺去長安時,不是順手從程老將軍那里得來了兩塊上等歙硯嗎?”見他們家少爺在思量賀禮的事,杜荒輕聲在旁提醒道宋少爺是讀書之人,想來必會喜歡,少爺不妨割愛送出一塊。”


“歙硯嘛,確實是好,真正的文人墨客當是沒有不喜之說,只是宋青山這廝嘛,”杜荷輕笑著說道卻不是一個純粹的讀書之人,在我看來,送給他一方龍尾硯,還遠不如送他一把寶劍更合他的心意。”


“上次時程叔父不是還送了幾把可以防身的利器么,一會兒你去選一把出來帶上。”


雖然以宋青山的出身,手中亦是不可能會沒有一把稱手的好兵器,但是杜荷還是決定以兵器為禮,一表心意。因為杜荷,就好像貪財的人永遠不會嫌的錢多一樣,習武之人亦是永遠不會嫌棄手中的利器太多,只要是真正的好兵器,宋青山就不會沒有不喜之理。


“是,少爺,小人這就去。”應了一聲,杜荒轉身出得書房。


見杜荒出去,杜荷將案上的書冊稍作整理便起身回到的臥房換上一身干凈的短褂薄衫,待杜荒提著裝著兵器的禮盒之后,這才起身出府,一路向城中的‘望天閣’走去。


因為臨近,所以主仆兩人并沒有騎馬乘車,一如平素上學一般,步行而往。


府外暮色已深,只是這酷暑之中仍是沒有半點清涼,杜荒提著燈籠走在前面引路,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已是滿面汗津,身上的薄衫都開始貼皮粘連,感覺甚是難受。


“咦?”抬手擦汗的空當,杜荒側臉抬頭看了他們家少爺一眼,赫然,素來最是怕熱的他們家少爺,竟還如方出府時那般云淡風輕,閑庭信步,面上一絲汗跡也無,不由詫聲向杜荷問道少爺不覺得這天氣很是悶熱么?”


“盛夏酷暑,焉有不熱之理?”杜荷手中的折扇輕搖,杜荒為何會有如此一問,遂輕聲道只是方才為御外熱,我便暗運內息相抵,不想幾個周天下來,竟還頗有奇效,雖不至暑意全消,但卻再不似之前那般難耐了。”


說著,杜荷扭頭看了杜荒一眼,頗有些探究意味地輕聲向杜荒說道你前幾天不就已然內息小成了么,也不妨一試,或有奇效也未可知。”


“行走之中運行內息御暑?”杜荒聞言,面色不由一白,這種事情也只有他們家少爺這種在睡覺時都還能練功的變態才能做得出來。


“少爺還是饒了我吧。”認命似地繼續挑著燈籠向前走動,杜荒嘴里小聲嘟囔著就小人所練出的那點內氣,若真如少爺所說調至全身御暑的話,怕是不到半刻就會消得精光,小人可不想因得片刻清涼而搞得數個時辰都精神不振。”


“少爺的這種避暑方法,也就只有像是少爺這種在坐、立、行、走之中都可隨時運功調息恢復內氣的奇才方可用得。”杜荒有點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地輕聲說道似小人這般,只有打坐才可入定調息的尋常之人,體內的那點內息,根本就經不起那般時刻調度的損耗。”


“嗯,有理。”杜荷輕點了點頭,之前倒是真沒想過這種損耗之類的狀況,就如杜荒所說,沒有足夠的內息打底,沒有類似他這種可以隨時隨地入定調息的能力,尋常人還真是禁不起這種消耗。


不過,陶老夫子養了幾十年的內氣,功力深厚,當是不會在意這種日常避暑祛寒的損耗。


現在想想,從三月末到六月初,從晚春到現在的盛夏,陶老爺子身上好像一直都穿著同一款式的長袖衣衫,哪怕是五六月里酷熱難耐之時,也沒見他挽袖赤膊失過儀態。


以前以為他是為人師表,不想在人前失了威儀,現在想想,這老爺子,怕是早就已經練到寒暑不侵的地步了吧?無不少字


正思量間,杜荒的聲音從旁邊響起少爺,咱們到了。”


lowai2 發表於 2012-2-29 13:20
本帖最後由 lowai2 於 2012-2-29 13:24 編輯

第150章 紅袖添香


杜如晦叫杜荷過去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對杜荷這次縣試所取得的成績稍稍褒獎了幾句”不過褒獎之中也是嚴戒的話語奚多”唯恐自己這個小兒子會因此而驕傲自滿”再復之前長安時的紈绔驕縱之態。


這是為人父母者的通病。哪怕是自己的孩子表現得再好”自己的心里便是再開心自豪”表面上也不會過多表露。


對于夫人給杜荷挑選的兩個貼身丫頭之事。杜如晦雖不贊成”但也沒有極力地反對”用杜夫人的話來說”這算是給荷兒通過縣試并取得頭甲解元的特別獎賞。要知道”這么早就給杜荷配備暖房丫頭”在以前杜荷還只會在長安城里胡作非為時”那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哪怕是杜荷之前曾不止一次地鬧著向杜夫人討要。


但是現在”便是杜荷不提”杜夫人也自主地給選了兩個送來”說是兒子讀書辛苦”身邊沒有兩個貼心的丫環侍候著打理生活瑣事”夏無涼風”冬無暖被”若是杜荒有事出門”跟前連個端茶硯墨的貼心人都沒有”又怎么能安心讀書?


杜如晦之前對此事默而不聞”不過在杜夫人確實將人挑好并送去了杜荷的房里之后”杜如晦卻是不能再默不出聲”所以便趁此機會為杜荷下了嚴訓”不到束發之年”不得亂行男女之事”若是讓他發現”他必究之。


到時”輕則收回兩個丫環”至此永不配用。重則對杜荷家法從事”


五十大板是怎么也少不了的。


對于老爹的威脅”杜荷分毫沒放在心上”畢竟這種事情他原本就沒有想過。又怎會去故意去犯?束發十五”距今也不過兩年而已”兩年的時間罷了”這點定力杜荷還是有的。對杜荷來說”便是十五歲也算不得是成年人”有些事情”不該做的最好還是不要太早去碰。


“行了”你這便去吧。”嘮了一會兒明顯有些神乏的杜如晦輕擺手將杜荷打發出去”雖然經過這段時間的精心調理”杜如晦的身子確是好了許多”平素也能出去走動走動”竄竄門訪訪友看上去已無甚大礙。但是杜如晦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原來的底子太薄”這些年又忙于朝政太過勞累。對身子所造成的創傷遠不是這幾個月就能調理得好的。


荷站起身來。并沒有立即離去。抬頭看著老爹顯得有些蒼白的臉色輕聲提意道:“昨天我去書院拜訪陶儼伯父”向他請氣功療病的可能。卻聽他提及爹之前好像拒絕過陶伯父用內氣為爹調理身子的建議”不知這……”


自昨天從陶儼嘴里聽說了這件事情之后”這個問題一直壓在了杜荷心中好久陶儼夫子所修蹲內氣最適養生。若是由他過來以內氣為引”以草藥為基”老爹能提前個兩年三年好轉也未可知。


照理來說有著這么一個可以加速自己病情好轉的機會”老爹應該不會拒絕才是”可是為何他卻偏偏沒有同意?


是有難言之隱還是老爹壓根就不想提前恢復?


“陶儼兄告訴你了?”聽到杜荷問起這個問題”杜如晦神色一頓”


將起的身子又復坐下”同時伸手示意杜荷也坐在旁邊。


“孩兒擔心父親身子加之又同陶伯父修習了一段《抱樸子》”所幸身體里面已經蘊養出了一絲的內氣”杜荷依勢坐下”輕聲回道:“有感于內氣對身子所帶來的益處”便突發奇想”若是用內氣來調理父親的身體”或是會對您的病癥有很大的好處。是以”孩兒就直接去了書院向陶伯父求證。”


“內氣能夠療傷”確是不假,之前為父也曾聽過甚至見過不少。”


杜如晦神色溫潤地看著眼前這個一心想著為自己醫病的兒子”輕聲說道:“可是為父這是病非傷”便是能夠調理”效用當也有所限。”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想來德11并沒有告知于你。”杜如晦溫聲說道:“那就是內氣療傷雖然極好”但是對施術之人的身子根基卻是極有損害”為父不能因為自己的身子而壞了德11兄數十年的修行。”


“呃?竟還有此事?”杜荷一愣”顯是沒有想到氣功療病竟還有如此說法?怎么在后世的時候從來都沒聽人說起過?若是真的話”后世的那些氣功大師開門做生意”豈不是時刻都在虧損著自己的根基?他們真的會有那么偉大”肯犧牲他一個”幸福千萬人?杜荷表示懷疑。


“為父雖然不曾修習過內氣”但是這些年見過的內氣高手卻也不在少數。這里面的門道多少也知曉一些。”杜如晦輕聲說道:“事實上”


在你失憶之前”承蒙皇上恩寵”也曾找過幾個養氣練氣的高手過來為老夫調理過”不過都是收效甚為,最后赤是不了了之。”


,“哦。


”。杜荷輕點了點頭”心下多少有些恍然”氣功療功雖傷根基,但是對于一個國家的首腦來說”找出幾個愿意自損根基的高手倒也算不得是什么難事”只是”這個方法對老爹的病癥沒有多大效用的消息不禁讓杜荷有些失落。


“你陶伯父高義”愿意用自己所蘊養幾十年的內氣一試”雖然《抱樸子》頗為神奇”并不會真的讓他傷筋動骨”但是為父卻是不想因為自己一己之私”而讓摯友冒險。,。


“要知道”不管是什么功法”練氣的本質就是蘊養自身”不管什么時候。拿自己所蘊養出來的生命精氣去調理他人的身本”對練氣者本身都有著極大的損耗。,。說著”杜如晦低頭看了杜荷一眼”輕聲說道:,“所以”日后這件事情”切莫再要提起。,。


,“知道了”爹。,。悶悶地輕點了點頭。不過在心里”杜荷卻想著要加緊修練”待他日自己內氣有成”親自出手為老爹調理”哪怕會因此而功力盡廢也在所不惜。


對于內功這種東西”杜荷雖然渴望”但是那要分跟什么東西相比”


若是與老爹的身體健康相比起來,杜荷愿意全部舍棄。


而且”照之前陶夫子所言”《抱樸子》乃是道家養生奇術”所蘊養出的內氣最宜調理身體血脈筋骨,所謂氣強骨壯則病祜”若是用之來調理老爹的身子”必有奇效”所以”哪怕是只有一分的效用”杜荷也不會放棄。


至于陶儼老爺子”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既然知道了”那么請他出來為老爹氣療的事情那是再不用去想。雖然損人利己的事情杜荷以前沒少去做”但是對于真正的自己人”杜荷自認還是下不去手的。


,“還有”。似想到了什么。杜如晦猛地睜開半閉的雙眼”盯看著杜荷道:“這兩個月哪都不許去”乖乖地給為父呆在杜陵自修課業。


以后每日百時”我都會對你進行考較”通不過的話”當天晚上不許吃飯”。


雖然杜荷此次確實是取得了一些不錯的成績”但是畢竟改邪歸正的時日不長”很多東西積累不足。杜如晦也想趁著自己現在閑暇”多多督促教導”好將這十余年來虧空的那些時間給兒子都補過來。


“這個”就不勞煩爹您費心了吧?孩兒覺得萬事還是以爹的身體為重。,。杜荷多少有些僥幸地想要為自己開脫。


,“我的身體我心中自有計量”。看出杜荷的小心思”杜如晦臉面一板”淡聲說道:,“若是你能安心學業”并且學有所成”我的這身病痛。說不得能夠不藥而愈也不一定。,。


“那也用不著一天考較一次吧?,。杜荷盡量地想要給自己爭取到一些可用的空暇”輕聲建議道:,“不若改為七日一次?這樣”孩兒能夠多學些東西”而爹也不必每日勞累。且考較的時候也多了些可以考較的東西不是?,。


“七日一次?,。杜如晦聞言”不禁輕點了點頭。定聲說道:,“那就這么定了”日后每過七日”為父都會讓杜荒將你叫到這書房之中”若是給你出的題目每次都能通過”為父可不干涉你七日內的所有舉動。”。


,“一言為定”。杜荷眼前一亮”沒想到老爹竟是如此地開明。一語道破自己想要七日一次的真實用意。


“行了”下去吧。,。目的達到”杜如晦沖著杜荷輕擺了擺手。將其打發下去:,“接下來幾日的課業”稍后我會讓杜荒給你送去”記得七日后的考較。,。


“知道了”爹。,。杜荷起身”躬身一禮之后”恭敬地退出房門。


出了書房”去給杜夫人見過禮后”杜荷又一路溜達著回了自己的小院兒。看到清荷與紫竹兩個小丫頭正在院子中拿著笤帚打掃”看著后面被她們打掃過的地方幾是一塵不染”敝開的房間里面更是被歸置得整整齊齊。整個房間”整個小院兒。感覺都變得清新了不少”杜荷不禁滿意地輕點了點頭。


屋里有兩個貼心的小丫頭感覺就是不同。以前只有杜荒那小子在跟前伺候的時候”那小子哪里會有這般細心?不是找別的下人幫忙”就是自己隨意擺弄糊弄兩下”哪有現在的這兩個小丫頭盡心盡力?


想想以后”在自己讀書習字之時”身邊都會有兩個清香秀麗且又手腳勤快的小美女作陪相伴”杜荷心中便變得多少有些愜意”忽然想起了后世的一厥詩詞。不由輕聲吟出:綠衣捧硯催題卷”紅袖添香伴,
lowai2 發表於 2012-2-29 13:14
149章清荷紫竹

幾個人聚在一起,推杯換zan,一晌貪歡。

醉熏著將宋青山三人送走之后,杜荷直接一頭倒趴在床前,呼呼大睡起來,直到第二日的清早才緩緩醒過神兒來。


“少爺!”見杜荷有轉醒的跡象,兩個如黃鶯般清脆甜美的聲間在杜荷的床頭響起,之后一陣輕手輕腳的忙活,杜荷但覺著額頭一片清涼,卻是一塊蘸了清水的毛巾被敷在額前,讓杜荷宿醉之后的難受勐暫時一緩。


輕嗯了一聲,杜荷動了動身子,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入眼的是兩個身著紗裙的水靈小姑娘,現正俏生生地躬立在床頭,一臉緊張外加恭敬地看著躺在床上的自己。


,“少爺!”見杜荷睜開眼睛,兩個小姑娘齊齊躬身施禮。


,“嗯”杜荷撐床靠坐起身子,上下打窶著兩個小丫頭,輕聲詢道:“你們兩個是?”


,“回少爺話”其中一個長得稍高一些的小姑娘躬身一禮,脆聲回道:,“我們是夫人指派過來的貼身丫環,奴婢叫清荷,奴婢旁邊的這位妹妹叫紫竹,夫人說從今往后就由奴婢二人侍候少爺在府里的一切生活起居。”


荷恍然地輕點了點頭,沒想到昨天剛聽杜荒說起個由頭,今天老娘就將人給指派了過來。


兩個長相清秀,年歲相仿,皆是十三四歲花骨朵一般剛剛開始發育的小丫頭放在房里,難道老娘就不怕自己這個兒子會犯什么作風上的錯誤?還是說,這兩個小丫頭就是老娘派過來給自己暖房的?杜荷心中有些意動,不是說古代的大家少爺都有這個福利么,想來這就輪到自己了吧?


只是可惜看著眼前這兩個水靈靈的小丫頭,杜荷輕聲嘆道,自己的年歲太小,還不宜行男女之事,且陶儼老爺子也有說過,《抱樸子》沒有練就小成境界,精元尚未穩固之前,實是不宜破身,以免精無流失此生再無成為絕頂高手之望。


所以,對于從小看著金庸古龍小說長大心中有著一無成為絕頂高手武俠夢的杜荷來說,現階段,只能忍了。


,“奴婢侍候少爺起榻!”見杜荷坐起身來,并沒有對新來的兩個丫環有什么不滿或是故意刁難的意思清荷與紫竹同時輕松了口氣一個拿著衣衫,一個拿著鞋襪,同時上前躬身向杜荷請示。


,荷又是一聲輕嗯,從上輩子到這輩子,頭一次受到這般周道體貼又充滿香艷味道的待遇,自是不會客氣,遂大刺刺地坐在那里,任由兩個小丫頭或是彎身或是下蹲地為自己穿戴衣衫鞋秣。


感覺很是舒心。


,“清荷,還有紫竹?”半天沒有言語,看兩個小丫頭顯得多少有些緊張,杜荷淡笑著看著兩人輕聲詢問。


“奴婢清荷!”個高些,性格開朗些的小姑娘微躬了躬身子輕聲回了一句,之后,繼續細心地為杜荷穿系著衣服。


,“奴婢紫竹!”蹲在地上為杜荷穿鞋子的小姑娘紅著小臉兒輕聲向他們家少爺表明著自己的身份,看得出,這個叫做紫竹的小丫頭,是一個比較內向比較容易害羞的小姑娘。


,荷輕聲點頭看了兩人一眼,接聲問道:“什么地方的人?幾時進的府里?”


因為老爹辭官,從長安回來時府里的下人遣散了大半,只有十幾個奴仆在旁邊侍候而老娘身邊的丫環總共也就那么幾個,像是清荷與紫竹這樣小年歲的杜荷從來都沒見過,所以,杜荷認定這倆丫頭定是后來進的府里,故此才會有此一問。


,“回少爺話”薄衫穿好,前后細整著衣上殘存著的褶皺,清荷一如即往地率先回話,脆聲道:“奴婢是杜陵本地出身,蒙夫人不棄,前天剛進的府里。”


,“哦”杜荷點頭表示明白,繼而扭頭看向紫竹,輕聲問道:,“紫竹,你呢?可也是杜陵本地出身?”


“奴婢是隨清荷姐姐一同進的府里”紫竹低著腦袋,紅著小臉諾諾地輕聲回道:,“至于是哪里出身,奴婢也不知曉,打記事起奴婢就不知自己的爹娘是誰,這兩年又是兗州又是幽州的被人賣來賣去,半個月前才到的杜陵。”


說完,紫竹小心地抬頭看了杜荷一眼,見她的這位新主子并不似前幾個那般兇惡,小丫頭的心緒這才稍稍安撫了一些。


紫竹知道,樣貌姣好,出身低賤的自己,年幼時或還好些,沒有人會對一個青澀不堪的小姑娘起什么歹念,但是一待自己的身子長成,運氣好的話會成為某家大戶少爺人暖房丫頭,這氣差的話則會淪為旁人的玩物,甚琺會被賣并不能清樓妓館之中以出賣皮肉過活。


所以,現在的紫竹很是慶幸,慶幸自己在十四歲即將成人的當口,被杜家夫人看中招進了府里,而且看著眼前這個二少爺也很是和善,渾身上下沒有那種大家少爺所有的紈绔勁兒,站在他的身邊,紫竹會有一種莫名的心安,這種感覺,很舒服。


果然,每一個出身卑賤的人物背后,都有一段令人辛酸的往事。


聽完紫竹的過往經歷,杜荷不由輕聲一嘆,深看了眼前的兩個丫頭一眼,雖然清荷并沒有說她為何會賣身進府為奴,但是杜荷猜也能猜得到,但凡家中能有一口飯吃,沒有哪個父母會愿意讓自己的子女賣到大戶人家為奴為婢的。


“好了,去給我打些水來。”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作糾纏,穿戴整齊之后,杜荷輕聲向紫竹吩咐了一句,將其支出取水。而后”感覺好似少了些什么,又扭頭向還在屋里打掃的清荷問道:“杜荒呢?來前兒你們可曾見到他了?”


以往像是這種穿衣打水的事情,一向都是由杜荒這個貼身書僮來做的,現在陡一換人,杜荷還真是有些不太習慣。


“回少爺話”清荷躬身回道:,“杜荒管事一早兒就過來了,現正在外側廂房候著,少爺若是有什么吩咐,奴婢這就去叫他過來。”


,“不用了”開口叫住正要往外走的清荷,杜荷輕搖了搖頭,道:,“還是待我洗漱完之后再去叫他過來吧。”


“是,少爺。”乘乖地應了一聲,清荷又返轉回來,繼續開始收拾床被,擦拭桌椅。


片刻,紫竹將清水打來,浸濕毛巾之后恭恭敬敬地給杜荷遞了過來。


“少爺”趁著杜荷擦臉的功夫,紫竹脆聲在一旁輕稟道:,“方才老爺那邊傳過話來,說是一會兒讓少爺過去書房一趟,老爺有事交待。


,“哦,知道了。”擦凈臉面,隨手將毛巾遞給紫竹,杜荷輕點了點頭。


縣試通過,并一舉奪魁,若不是昨天陪宋青山幾個喝得有些過了,老爹也不至于會一直待到個天才喚自己過去。


,“一會兒收拾完就去歇著吧,我這里沒有太多的規矩,以后呆在這里,只要將你們該做的事情做好就走了。”出門之前,杜荷不忘輕聲向房里新來的兩個小丫頭吩咐了一句。


,“是,少爺!”齊應一聲,清荷與紫竹躬身將杜荷送出房門。


待杜荷走遠,兩個小丫頭又復回到房里,安安靜靜地站在窗前,細聽著他們家少爺還有在外面候著的杜荒管事的腳步走遠,這才彼此對視一眼,齊齊長松了口氣。


,“走了。”年長些的清荷率先開口。


,腆的紫竹忙不迭地點著腦袋,小喘著氣息。


,“還好”清荷抬手輕拍著自己的小胸脯,脆聲說道:,“少爺看起來并不似傳聞中的那么可怕,說起話來感覺好溫和,沒有一點盛氣凌人的樣子。”


,“怎么,少爺他的名聲不好嗎清荷姐姐?”聽出清荷的話外之音,紫竹眨著兩只大眼,怔怔地看著清荷。


“我也不太清楚”清荷有些不確定地輕聲說道:“之前好像聽人說起少爺曾是“長安四害,什么的,而且回到了杜陵之后,還打過幾次官司呢。原本聽說要過來侍候的是杜二少爺,我還有些害怕呢,沒想到少爺看起來并不是他們說的那般窮兇極惡。”


,“嗯”紫竹重重地點著腦袋,輕聲說道:,“少爺是個好人!他沒有像紫竹的前幾個主人那樣,一上來就動手動腳相方設法地想占人家的便宜。”


,“嗯”清荷依聲附言:,“看來咱們的運氣不錯,遇到了一個不錯的東家。”


“聽說”話音方落,清荷又接聲向紫竹說道:,“前天的縣試,少爺中了頭甲頭名,是咱們杜陵今年的解元公呢,說不定來年長安科舉也能一舉奪魁呢。”


“解元?”紫竹驚訝地張開嘴巴,眼神中蘊藏著一絲崇拜的味道,沒想到他們家少爺竟是如此地厲害,解元呀,縣試頭名,那得多大的學問才能考得到啊?


“是啊”清荷握起小拳頭,信聲說道:“所以,跟在少爺這個未來的進士甚至是朝廷官員的身邊,也是咱們的福份呢!”


,“嗯嗯。”紫竹再次用力地點了點腦袋。。,
lowai2 發表於 2012-2-21 14:02
第148章 涼屋
杜陵縣,杜氏老宅。

看著正在院中的涼蔭底下隨意潑墨練著字體的二少爺,杜荒邊在一邊硯著松墨,邊輕聲向他們家少爺提醒道:“少爺,今天好像是縣試開榜的日,您看咱們是不是也要過去看看?”


難得有這么光明正大可以出去游玩的借口,杜荒很難理解他們家少爺為什么直到現在都還沒有一點兒想要出去的意思,難道真的要在這里練上一天的字么?少爺不會覺得憋悶得慌么?


“不用。”手中的筆墨不停,杜荷仍彎著腰身,寫著自己想寫出的字跡,滿意地點著腦袋,嘴里淡聲向杜荒說道:“現在過去,鐵定是人山人海,反正榜單貼在那里又不止一天,何必非要今日去湊那個熱鬧?”


“少爺說得是。”應了一聲,之后杜荒又小聲向杜荷說道:“看上爺現在這般不慌不忙的樣,想是今科縣試定有十足把握吧?”


“十足倒不敢說。”許是寫得有些累了,杜荷放下á筆,悠然地坐在旁邊的椅上,端起桌上的涼茶細飲了一口,淡聲說道:“不過,若是這次的主考還有副考不特意難為的話,十有,還是能過的。”


一次基礎的考試而已,對杜荷來說并算不得什么大事,如果馬萬里那個小胡說話算話的話,此次中榜的名單中,必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其實。”說著,杜荷扭頭看了杜荒一眼,頗有些可惜地輕聲說道:“今科縣試,你也應當參加試一下的,憑你這顆聰明過人的小腦袋瓜兒,再加上本少爺的佳學習方法,便是拿下今科三甲,也不是什么難事。”


“少爺這話說得人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得到他們家少爺這般夸贊,杜荒的小臉上一臉的得意,躬身站在他們家少爺的身邊大表忠心:“少爺您是知道的,小人素來都是xn無大志,這輩大的愿望就是跟在少爺的身邊,成為少爺的貼身管家,為少爺鞍前馬后,鞠躬盡瘁,死而后矣,又哪敢再奢望走什么科舉,入什么仕途?”


“哦?是真心話?先前我就說了,如果你是擔心身份問題,我可以代你向爹求情,還你一個自由身,要知道,當初收你入府時,其實并沒有簽訂什么賣身契約,嚴格說起來,你并算不得是為杜府的奴仆。”


院外的樹木之上傳來蟬聲陣陣,院里面亦是一陣微風舌起,感受著這片刻間的涼爽之意,杜荷將手中的茶碗兒放下,淡看了杜荒一眼,想要知道這小是不是在故意拍馬屁來敷衍自己。


“小人所說,自然是肺臟之言!”杜荒一臉信誓旦旦,看著他們家少爺說道:“小人雖然出身卑微,可也是一懂得知恩圖報之人,自打五年前小人從老爺手里接過老爺遞來的那叮)饅頭開始,小人就已經是杜府的仆人了,這一點,小人至死都不會忘記。”


怕他們家少爺誤會他之前的種種動機,杜荒接聲解說道:“之前無論是習文還是學武,小人都是只想要多掌握一些東西,將來好多幫幫少爺而已,絕對沒有想過要脫離杜府,出任仕途的心思,還望少爺明鑒!”


“你這小!”看著杜荒一本正經與信誓旦旦,杜荷不禁輕笑著微搖了搖頭,默然不語,心中思道: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忠仆了吧?


“少爺。”過了好一會兒,見他們家少爺再沒了言語,杜荒再次湊上前來,輕聲向杜荷說道:“縣試過后,天入暑期,學堂那邊也會歇停月余避暑休整,不知這月余的閑暇,少爺可有什么打算?”


“打半能有什么打算?”茶水喝足,杜荷從椅上站起身來,伸腰擴腿活動了一陣,回頭看了杜荒一眼,輕聲向杜荒說道:“往年這個時候,咱們都是怎么過的?”


前世的時候,天一入暑期,杜荷就再少有出én,沒條件的時候一天沖八次涼,恨不得每天都泡在水里,有條件的時候就躲在空調間里,每天泡在網上,店里面的事情也多少是電話安排。


不過現在是在唐朝,空調什么的想都不要去想,所以,杜荷也很好奇古人是如何避暑的,尤其是像自己家里這種高én大戶書香én弟,會不會也像自己前世一無所有時,每天沖涼數次,睡覺時亦是拿個蒲扇不停地扇來扇去?


&én皇上厚賜,在城東處賜下了一座涼屋以供驅暑,平素無事之時少爺都會過去乘涼玩耍,興致來時還會跳進后面的河中暢游,或是捉魚,或是采蓮,倒也不甚無聊。”杜荒小聲回道:“不過今年情境有些不同,涼屋咱們怕是過不去了,少爺若是想玩,書院后的那條硯河好是一個不錯的去處。”


“涼屋?那是什么東西?”沒有在意杜荒后面的話語,杜荷值是被杜荒口中所說可以避暑的涼屋給吸了了注意,不由輕聲詢問。


知道他們家少爺之前因為受罰忘了不少東西,所以見杜荷似并不知涼屋為何物,杜荒也沒覺著意外,而是耐心細致地向他們家少爺講解道:“是工部一件劉姓的大人想出的避暑良方,以水車為基,以流水為源,將河水徐徐送至屋頂,再沿檐而下,形成水簾再復歸河里,介時屋內暑氣盡消,清涼宜人。”


“只是涼屋的造價太高,整座長安城,也就不過五處而已,除了咱們杜府這處因為老爺病重而被皇上特賜之外,其余四處皆在皇宮之內。”杜荒輕聲回稟道:“現下老爺辭官歸鄉,想來那處涼屋也已被朝廷收回。”


“造價高?”杜荷不置可否地輕搖了搖頭,知道這其中怕不僅是造價的問題。


長安城里的有錢人不知凡幾,就照之前皇上對老爹的那些賞賜來看,區區一千余貫而已,就成了大唐建國以來厚重的一次賞賜,由此就可看出,皇上的手中也是沒有余錢,所以,杜荷猜測,涼屋的造價,便是高也必高不到哪里去。


既然不是造價的問題,那涼屋之所以沒有流傳開來的原因無外乎有兩個,要么是技術沒有外傳,要么涼屋已被視為皇家御用之物,非皇親不得私用。


找個機會得去打聽打聽,只要不是皇家御用,怎么也得為老爹老媽在杜陵也修上一處作為夏日避暑之用。


“怎么,少爺也想造一個?”見杜荷心有所動,若有所思,杜荒輕聲在一邊說道:“少爺若是有這個心思,小人這就去招集人手督建,反正咱們現在也不缺銀錢,便是破上他一千兩千貫的,大抵也能造得出來。


“這個不急。”杜荷輕搖了搖頭,并沒有直接應允,這個世上比他們杜氏有錢的人多了去了,相信只要有心,能夠建出涼屋的人家戶也不在少數,在沒有確切的消息之前,杜荷不想做這個出頭之鳥。


“是,少爺。”低頭應了一聲,杜荒接聲說道:“這兩日大管家正在籌措購買夏日御暑之物,長扇、瓷枕、蓮、甘草這些常用祜暑之物皆已備齊,頭前兒還聽夫人提起,說是要給少爺這里挑選擇兩個勤懂事的丫頭過來給為少爺扇風納涼,想來這兩日就能過來。”


“扇風的丫頭?”杜荷輕點了點頭,還是老娘心疼兒,諸事都替自己想得這般地周到。


“是啊少爺。”杜荒不以為怪地輕聲回道:“夫人說少爺的年歲也不小了,身邊也該有一兩個貼心的丫環侍候著了,旁人家的公少爺,類如程二少,還有房二他們,似少爺這般大的年紀時,房里也都開始有丫環傍著,咱們杜氏雖說不如以往,可是卻是如何也不能虧待了少爺。”


到杜荒的口述,杜荷的心頭不禁又是一暖。


人生在世,什么重要?不同的人會給出不同的答案,或吃喝玩樂,或愛恨情仇,對于上一世曾痛失父母且飽償了人間世故冷暖的杜荷來說,沒有什么會比親情重,沒有什么會比父母的一聲關懷問候讓他覺著窩心愉憂。


所以,杜荷長出了口氣,心中對自己說道,盡自己所有,去守護好這個家,守護好自己的父母兄弟吧!


“少爺!少爺大喜啊,少爺!”正當杜荷站在樹蔭下心生感懷的時候,大管家杜,一路小跑著從前院奔來,邊跑邊高聲向杜荷報喜道:“少爺高中,三甲居!少爺!您中解元啦少爺!”


聽得此信,杜荷并沒有表現出什么過于驚喜的表情,仍是一昏老神在在之態,倒是杜荷身邊的杜荒聽得官家來報喜,不禁亦是面現喜色,慌忙沖著他們家少爺躬身拱手道喜道:“恭喜少爺!”


,“叔這是哪得的消息,可做得準?”待杜,走到近前,杜荷淡聲問道。


“回少爺話。”杜,滿帶笑意地躬身回道:“小人奉了夫人的差遣,特意過去縣衙瞧看,少爺確是位居三甲頭名。還有,少爺在書院的同窗宋公、姚公、許公三位也都榜上有名,現全都過來府上求見少爺,此刻正在前廳候著呢。”。
kevin1217 發表於 2012-2-18 12:45
第147章解元

    接下來的兩天,縣試的情況一如馬萬里之前所料,剩下的幾科考試根本就沒有難住杜陵太多的考生,幾乎每一科的考試,都會有近半的考生會在開考前的半個時辰交卷,這裡面,當然也包括杜荷這廝。

    雖然試卷一上交就由當場的考官給上布加封,沒有人看得到卷邊上的名姓籍貫,主考還有批閱試卷的官員根本就不會知道自己手中所閱考卷是出自何人之手,但是,經監視杜荷的考官回報,馬萬里還是能得到一些可用的信息。

    每場都提前交卷,每卷都答覆得嚴謹工整,更重要的是,從始至終,都沒有發現杜荷有分毫作弊的行為發生。

    這倒是讓馬萬里覺得很是意外,雖然之前在長安時也聽說過一些杜荷到達杜陵之後的些許改變,但是,馬萬里怎麼也沒想到,以前在長安時的那個頑劣草包,竟能在短短的三四個月內有著如此驚人的變化。

    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前兩年杜荷在長安廝混的時候,馬萬里自也是沒少遇見,畢竟,作為京都的長安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是城裡的那些紈褲大家,讓他們覺著有臉面夠奢華吃喝玩樂的地方總共也就那麼幾處,彼此遇見幾次,那是再正常不過。

    那時候的杜荷在馬萬里的眼中,那就是一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廢物,無才,無智,更無德,如果不是仗著他老子杜如晦的僕射身份,這小子,便是去要飯,也指定是一個會餓死的命。

    所以,那時候的馬萬里,打心眼兒裡瞧不上杜荷這樣的貨色,故而也嚴令著自己的兒子不得與杜荷交往過密,免得最後也會變成杜荷一個德行,這也是馬得草與杜荷不熟的一個原因。

    但是現在,在經過了杜陵縣的這一系列的變故之後,馬萬里卻是不得不對杜荷刮目相看了。

    尤其是當他從一些考生口中得知了在底下的這些私塾書院當中所流行著的一本名為精要》的書冊是造成此次縣試成績大舉反常的罪魁禍首之後,對精要》的編寫者,杜荷這個年僅十三歲的小小少年郎,馬萬里心中更是生起了無限的忌憚之意。

    僅杜陵一縣經此一試就有數百人能夠中舉,而這些人中在來年的省試之中哪怕是只有十分之一甚至是百分之一能夠通過,那麼細算下來,那也是一個不小的人脈資源啊。

    同樣是為讀書之人,同樣是通過科考取得功名,馬萬里自是甚為瞭解眾多考生心中所想,能夠幫著自己通過縣試,再過省試,一步登天,日後若是見到精要》的作者本人,哪怕是不會感恩戴德地淚流涕下,那也斷是會對杜荷銘記於心。

    讀書知禮,尊師重道。

    能從精要》之中領悟讀書應試之道,杜荷對這些書生來說,說是半個老師也不為過。所以,待這些考生學有所成之時,必會對杜荷心存感激,日後杜荷若入官場,這些人必會是一呼百應。

    這,就是關係。這,就是人脈。

    官場裡面最重要的兩樣東西,在杜荷還沒有入官場之前,就已經提前得到了。

    坐在縣衙官坻的廂房之中,看著由杜陵縣令王勝前親自送過來的一厚沓已經拆了封的試卷,馬萬里不由一聲長歎,輕聲向王勝前問道:「王大人,直接告訴本官,到底有多少考生通過了縣試也就是了,至於這些試卷,到現在,已經沒有必要再去審閱了。」

    「回大人話,」王勝前躬身回道:「今科杜陵一縣,中舉者有四百六三人,是往年的數十倍之多,亦是我大唐開國以來,杜陵縣內中舉考生最多的一次。」

    中舉的人數多些,對於一縣之令來說,本來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是現在,王勝前卻有一種想要嚎啕大哭的感覺。

    九百餘考生,過半通過縣試,簡直就是駭人聽聞,這要是上報上去,他這個杜陵縣與主考馬萬里還指不定會落個什麼下場呢。

    「四百六十三?」馬萬里心中一窒,不由又是一聲長歎,不過在知曉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馬萬里並沒有似王勝前那般悲觀。輕捋著下巴上的那兩撇小胡,馬萬里輕聲向王勝前說道:「可已定下?」

    「回大人話,」王勝前輕聲稟道:「大半已然定好,只是這前三甲,還需由大人來親自定奪,成績最優的前十位考生已經在錄,請大人過目。」

    說著,王勝前又從懷中掏出一份名錄遞上。

    「嗯,」主考定三甲,那是一概的規矩,所以馬萬里輕點了點頭,伸手將名錄接過,低頭看了眼還空著的前十個名次,以及另外一份名錄上的十個人名,低頭暗自思量。

    「崔賢,趙晨中,劉旺祖,趙鈺晟……杜荷,許佑山。」

    十個人的名字依次躍入眼簾,馬萬里神色明顯一愣,嘴裡不由出聲問道:「怎麼,這杜荷也進了前十之中?」

    「是的,大人。」見馬萬里向自己看來,王勝前忙聲解說道:「大人放心,一切都入正規,下官並未插手分毫,這個杜荷,確是自己中了頭十名,下官先前也沒想到,他竟還有這般真才實學。」

    「哦,老夫倒是糊塗了,」馬萬里輕拍了下桌面,豁聲說道:「能夠寫出精要》這種東西的人,怎麼可能連縣試的前十都不能入?」

    一精要》,能夠幫著全縣數百一舉通過縣試,作為這本書冊的編寫者,杜荷又怎麼可能會連一個小小的縣試都不能通過呢?

    馬萬里輕聲自嘲,說到底,還是自己一直轉不過彎兒來,始終都在以老眼光看人,始終都還覺著那杜荷還是長安時的那個無學無術的紈褲子弟。

    「不知這前三甲的名次,大人心中可已有了人選?」見馬萬里沉吟半天沒有言語,王勝前不由輕聲上前詢問。

    「此次縣試過後,杜荷此子,必會名聲大振!」沒有回答王勝前的問話,馬萬里輕聲自語道:「若是老夫猜得不錯,今年的這次縣試,除了杜陵之外,鄰近的其他幾個轄縣,也必是中舉之人猛增,此番異常必會引起左司乃至整個朝堂的關注,到時亦是必會嚴令徹查,而杜荷,也就會在這個時候適時浮出水面,名滿京兆。」

    王勝前一愣,看了眼擺放在桌面上的那精要》,輕聲向馬萬里問道:「大人的意思是,杜荷會憑藉著這精要》造成的轟動,引起上差,甚至於皇上的注意?」

    「你以為呢?」馬萬里理所當然地回問了一句。科場之上發生了這般嚴重的狀況,甚至能夠影響到整個大唐未來數十年的人才取向,若是皇上對此仍是不聞不問,那皇上也就不會被稱之為千古明君了。

    「那大人的意思是,」王勝前輕聲說道:「要點這個杜荷為頭名解元?」

    出不出名的,王勝前倒不怎麼在乎,不過若是杜荷也能像他老子一樣,能夠在幾年之內飛黃騰達,王勝前倒是不在意再跟他們杜氏攀些親戚。

    「既然已經選擇了要與之和好,」馬萬里提起毛筆,在留白的最上方寫上了杜荷的名字,嘴裡淡聲說道:「那麼,再給他一份人情又有何妨?!」

    「是,大人!」見馬萬里已然下定決心,王勝前也知趣地沒再接著勸說,應了一聲之後,又接請馬萬里定下下面幾人的名次。

    「崔賢,好像是清河崔氏的旁支,當居第二。」馬萬里又提筆寫下了崔賢的名字,之後再次提筆,輕聲說道:「還有這個趙鈺晟,是戶部趙大人的子侄,可為第三。」

    寫完頭三名,馬萬里便沒了什麼興致,將手中的毛筆輕放,衝著王勝前輕擺了擺手,道:「至於後面的幾個,你們看著安排就是了,不必再來請示本官。」

    「是,大人!」王勝前規矩地應了一聲,之後抱起試卷還有名錄退出房間。

    隔日,一張長約十米,寬約一米的長方紅紙條幅被縣衙裡的衙役給張貼在衙外的放榜之處,紅幅上密密麻麻地寫了數百人的名字,讓一直在外面候著的考生心中驚喜連連。

    與往年只有巴掌大點兒的相比,今年的這塊兒巨大的長方條幅,無疑是在述說著他們都有可能的中舉機會。

    「中了!中了!哈哈哈,沒想到本少爺也有中舉的這一天,哇哈哈哈……」

    在中找到自己名字的考生全都有些得意忘形地哈哈大笑,其中,以宋青山與姚懷遠二人笑得最有特點,一會本少爺,一會老子地不停叫囂。不過,圍觀的人群中,並沒有一人對他們指責取笑,科舉不易,難得中舉,歡喜之下有一二失態,也可以理解。

    「咦?杜老二呢?」歡喜之餘,瞧見頭名赫然寫著杜荷的名字,宋青山不由環身四顧,並高聲向姚懷遠二人叫嚷。

    「一直都沒見他過來,」看到自己的名字竟然位居第七,許佑山一臉笑意地接聲說道:「二少不會是忘了今日是放榜之期了吧?」

    「走,去杜府瞧瞧!」宋青山一聲高呼,遂帶著許、姚二人向城東杜氏老宅所在的方向走去。
lowai2 發表於 2012-2-13 22:07
第146章縣試


貞觀四年,六月初二,宜祭祀、出行、交易、浩畜棚棲。天因卯時末刻為吉,所以今年的縣試就以六月初三這一日的卯時末刻為始。


杜陵是個小縣,雖然靠近京畿,人口不少,但是能夠讀得起書的寒門子弟卻并不甚多,尤其是在連年的征戰之后,能夠過來縣城參加縣試的子弟就更是寥寥。


所以,今年杜陵本地參加縣試的學子還不足千余,而在這些學子之中,僅是寒山書院中的適齡學子就占據子一半。


開場之前,馬萬里命人將所有的學子都集于一處,依著慣例強調了下考場紀律與作弊的懲罰之后,便命在場把守的衙役挨個檢查考生的衣著用具,謹防有舞弊之事發生,而他與昏考王勝前則率先進入考場靜候。


考場是縣衙針對每年縣試所專設之地,位于縣城之西的一片開闊之處,無事時充作縣庫,堆積擺放一些雜物,臨縣試之前會有專人打掃收拾,整理齊當。畢竟這縣試并不是每年都有,而且既使有也就三兩天的功夫,平素不為人所重視,所以這處考場多少顯得有些破敗。


因為要趕在卯時末刻,也就是上午的七點左右開考,所以天不亮近千學子就趕集似地聚攏在了這里,等到主考說完開場白,衙役挨個檢查完全,所有的學子都入了考場之后,已是一個時辰之后的事情了。


這時,天光大亮,氣溫還未回升,正是一天之中最為適宜舒爽之時。


馬萬里正身坐在主考屋內,等到卯時不刻一至,便直接開聲命人封門,一聲“開考”之后,所有在場的官員全都行動起來,給考生分發試卷。


杜荷像是受了特別的關照,進場時被人給特意安排在了一個不甚打眼兒的角落位置,除了分發試卷之時,監考的官員很少會轉到他的身邊。


接過試卷之后,杜荷并沒有直接答題,而是神色淡然地抬頭朝著四圍打量了一遍,兩個監考官員,一前一后,來回走動,兩雙眼睛炯炯有神地監視著考場中的每一位考生,唯獨他杜荷這里,好似被他們給直接遺忘了一般,從始至終,連看都不看一眼。


是故意引誘自己作弊的陷阱?還是馬萬里真心的特別關照?


想了片刻,杜荷搖頭輕笑,管他安的什么心思,自己只要安心答題也就走了,反正自己從來都沒有過想要靠作弊通過考試的打算。


想到此,杜荷開始低頭閱卷,今天考的是經義,都是一些基礎性的東西,并不甚難,很多東西甚至不用思考,答案就隨之而出,所以,一張卷面,杜荷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已填答完畢。


而這個時候,已有不少考生開始起身交卷,看得出,今天的這場考試,并沒有難住太多的人,想來今年,能夠通過縣試的考生,當不在少數吧?


收拾好東西,杜荷也起身交卷,施然走出考場。


因為考試的時間還未結束,外間的大門尚閉,所以提前出了考場的考生現都在考場前的院落集聚,認識的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爭相討論著方才卷上的試題,相互印證著自己方才所答的題目是否正確。


,“杜少!”杜荷方一出來,就看到宋青山還有姚懷遠他們三個在不停地向自己招手招呼。杜荷輕聲一笑,抬步緩向三人所在的方位走去。


,“看三位仁兄全是一昏胸有成竹之態””及到三人近前,杜荷淡笑著拱手說道:,“想來方才應試,必是得心應手,十拿九穩了?”


,“托福!托福!”許估山一臉得意地拱手向杜荷說道:,“全是托了杜少那冊“讀書精要”的福,不然的話,本少爺今科縣試怕是又要慘淡收場了!”


,“估山兄說得是極””宋青山接聲說道:,“若不是靠著賢弟的提攜,似我等之前在乙辰那般胡鬧,便是再過個一年兩載,也別想似今日這般提前答完試題,更別提什么通過縣試了。”


姚懷遠與許估山同時點頭附言,看向杜荷的眼神之中滿是感激之意。他們都知道,若不是因為杜荷,就憑他們三人以前的資質,最多也就是混到甲院,等年齡到了被書院趕出的下場,這輩子怕是都別想通過縣試,更別說日后的長安科舉了。


但是現在,因為杜荷的意外出現,一切都有了可能,最少,今科的杜陵縣試,幾個人全都是信心十足。除此之外,三人心中還隱隱有了一絲念想,也許,可能,在來年的春闈之中他們也能有幸占據一席之地呢。


,“幾位仁兄言重了”見三人如此,杜荷拱手輕言道:,“諸位能得今日之果,全是諸位平素認真積累所致,所謂一分耕耘一分收獲,其中功勞……小弟可是愧不敢受。”


另一邊,主考馬萬里所在的房間里。


馬萬里看著桌面上越堆越多的試卷,滿面詫異,不禁輕聲向身邊的昏主考官王勝前問道:,“王大人,現在是什么時辰?”


,“回大人話”抬頭看了看外面的圭表,王勝前躬身向馬萬里回道:,“現在已是辰時三刻,距離開考已過了半個多時辰,再過小半個時辰,這第一科就該結束了。”


,“才半個時辰?”伸手輕拍了拍桌上已被封了名姓的試卷,惑聲說道:,“不應該啊,往年甚至走到考核結束時還有大半沒有做完,提前交卷者更是寥寥無幾,怎么今年卻是這般反常燦”


一個縣區,有那么一個兩個成績好些會提前交卷的考生并不奇怪,可是這杜陵縣這一次也太過奇怪了些吧,怎么一下就蹦出了這么多提前交卷的學生?


王勝前一愣,輕聲在一旁邊插言道:,“大人多慮了吧,數百學子之中,有個一些自知縣試無望,自暴自棄胡亂答題交卷的考生也不算奇怪,反正只要他們不去舞弊違規,就隨他們去也就走了,何必為他們這些混混兒耗費心神?”


交不交卷的王勝前倒是不怎么在意,他只盼著這場縣試能夠快些安然地過去,千萬別出了什么意外才好。至于縣試的成績,通過的多了固然能給他這個縣令長些臉面,不過通過得少了對他來說也無所謂,反正自己是初來乍到,便是再壞,也牽扯不到自己的頭上。


,“是不是胡亂答題,難道本官還看不出來嗎?”馬萬里不滿地抬頭瞥看了王勝前一眼,抬手指著桌上的一摞試卷淡聲說道:,“這上面所有的試卷,全都答題工整,卷面整潔,而且所給出的答案更是少有錯漏之處,在本官看來,這數百份試卷之中,足有一半都能完全通過。”


馬萬里手指輕點著桌面,嘴里不停地輕聲說道:,“僅是一個小小的杜陵縣,在不足千人的生源之中,竟會有數百人通過縣試考得舉人功名,你不覺得這里面透著幾許怪異么?”


,“這?”王勝前神色一愣,不解地探聲向馬萬里問道:,“馬大人,難道通過縣試的考生多點兒,不是什么好事嗎?”


,“通過的考生的多一些自然是再好不過的大喜事””馬萬里輕聲向王勝前提點道:,“可是與往年的僅有數十人中舉的縣試相比起來,今年這數百眾怕也是太多了些吧?難道王大人都不覺著這其中有什么反常之處?”


說著,馬萬里重聲向王勝前道:,“老夫為官數年,主持的縣試也不止是一次兩次了,可是這一次有數百人中舉的情形,這可還是頭一次見。相信不管是在前朝,還是在大唐開國之后,這都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情景。”


,“若是日后縣試開榜”馬萬里輕聲說道:,“中舉人數確如老夫所想,一下有數百人眾,王大人,你覺得外人會信嗎?”


以往,若大的一個京兆府每年的縣試豐舉的人數甚至還不足千人,且這近千舉人里面還有大半京城中的官學子弟以及一些大家戶的公子少爺,但是現在,就僅僅一個小小的杜陵縣,照著這第一科的成績,通過者就足有三四百人,這怎能讓馬萬里不驚詫莫名?


要知道這縣試雖有四場,但是其中難度卻是不相上下,能夠順利考過第一科,那么接下的那三科也就不在話下,所以,馬萬里管中窺豹,大致地也就推算出了今科杜陵縣試的中舉情況,由此,才會覺著心下有些不安。


,“大人的意思是”似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王勝前輕擦了下額前的冷汗,顫聲向馬萬里說道:,“若是今科的成績真如大人所料想的一般,上面兒的那些上差會認為杜陵有舞弊之嫌,繼而會追究咱們監考不利之責?”


,“十有。”馬萬里手指輕敲著桌面,定聲自語。


,“那,咱們該怎么辦?”聽馬萬里說得這般篤定,王勝前也不由開始著急起來:,“要不,馬大人,咱們審卷的時候嚴格一些,多刷下一部分?”


,“瞎胡鬧!”聽到王勝前的這個餿主意,馬萬里不由一聲冷哼:,“這種作為若是被人發現,亦是殺頭的罪過,你不想活了可也別拉上本官!”


,“可,那到底該怎么辦啊?!”王勝前的臉色慘白,失了主意。


馬萬里淡聲說道:,“清者自清,只要咱們做好本份,嚴防舞弊之事,到時候便是真有上差徹查,咱也不懼!”
lowai2 發表於 2012-2-13 22:04
第145章謀劃


杜陵府衙。

烈日炎炎。


后衙縣令老爺的官坻之中,王勝前低眉順眼地彎著腰身在他的老上司馬萬里的跟前作陪。


一張方桌,六葷兩素,酒水若干,雞鴨魚肉一應俱全,對于杜陵這種小地方的家戶來說,酒菜可謂豐盛。


因為有些事情需要密談,席間并沒有讓下人們在旁邊侍候,所以斟茶倒水這種小事就全都由王勝前親自代勞,提起桌上的酒壺彎身為馬萬里斟倒了一杯清酒,王勝前恭聲向馬萬里問道:“聽說大人初到縣城,就直接去了杜氏老宅拜會,不知大人這是……?”


不是說兩家本有仇隙,看不對眼兒么?怎么馬大人一來就先去了杜府?王勝前些想不明白,面對著一個將自己兒子送到邊疆發配,為徭為役生死未卜的原兇,馬萬里怎么還能這么心平氣和地以禮相待?


“低頭認錯,賠禮道歉。”馬萬里猛灌了一口酒水,很是干脆地出聲答復。之后,斜眼看了王勝前一眼,見王勝前一臉惑然不解,遂淡聲向其問道:“怎么,是不是覺得老夫窩囊,連為自己兒子出頭的勇氣都沒有半分?”


聽馬萬里如此問起,王勝前慌忙低頭言道:“下官不敢!”


“嘴上說是不敢,但是你心里卻是這么想的,可對?”馬萬里撇嘴輕嗤了一聲,淡聲向王勝前問道。


“下官不敢!”王勝前神色有些慌亂地忙聲解釋道:“大人行事自然有大人的道理,下官只是一時愚鈍,有些想不通而已,下官絕不敢對大人有絲毫不敬,大人明察。”


冷瞥了王勝前一眼,知道此人是個什么樣的貨色,馬萬里一聲冷哼:“哼!諒你也沒那個膽子!”


聽到這句話,王勝前才算是長松了口氣,討好似地起身又為馬萬里斟倒了一杯酒水之后,借機輕聲問道:“大人知道,下官于杜氏可謂是已成水火不融之勢,小女夕夕還有下官府上的那五萬余貫的財物,全都是敗杜氏二子之手沒了蹤影,所以,對于杜氏一族,尤其是那個杜荷,下官心中怨念頗深,恨不得能浸其皮啃其骨,最見不得他們有什么好。”


“而大人您,”說著,王勝前小心地打量了下馬萬里的面色,輕聲說道:“貴公子現在還在趕往西北的路上,此去路途遙遠,哪怕是大人有所安排,這一路的風塵之苦卻也是免不了的,所以,下官實在是想不明白,面對著這樣一個仇敵,大人您怎么還要給他們好臉子看?”


完全沒有必要也完全沒有道理嘛!王勝前自認自己就做不到馬萬里這般去討好自己的仇家,所以,自來到杜陵赴任之后,杜陵縣的所有鄉申大戶,王勝前都有依禮送去拜貼,唯獨杜氏一脈,哪怕是有一個國公爺坐鎮,王勝前也沒給過他們半點好看的臉色。


若不是苦于沒有證據,或是說暗查時牽扯出來的一些人物讓他不敢招惹,王勝前說不定早就帶人將杜荷給一舉拿下了,又怎么忍氣吞聲地忍到現在?


“知道上次我兒得草身陷牢獄,老夫為何沒有出手幫襯,而是直接自省己身,主動到左丞大人那里認錯并請罰最后得了一個停職留用的下場么?”從王勝前的手中奪過酒壺,馬萬里自斟自飲了一杯,自語說道:“你覺得老夫是一個忍心看著自己兒子身陷牢獄甚至于會性命不保而無動于衷的狠心之人么?”


“馬大人愛子心切,平素對小公子更是疼愛有加,下官一直都看在眼里。”王勝前小拍了一記馬屁,接聲探問道:“只是,不知大人您前次卻是為何?”


這也是王勝前一直都想不通的問題,馬萬里是為左司員外郎,官居六品,聽起來雖然不大,但是身在統御六部的左司衙門之中,便是六部的侍郎甚至于尚書見到當面,也都是客客氣氣地不敢無禮,按理來說,當是不會怕了一個辭退在家的杜如晦才是。


可是為何在事發當時,馬萬里這個左司員外郎卻偏偏選擇了妥協認錯呢?


若是說理虧在先什么的,沒當官之前王勝前或是還會覺得有理,也會十分贊同那個什么‘有理行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的說法。


但是現在,自踏入官場并在這個圈子里廝混了十余年之后,王勝前已經看了個透徹,什么道理冤情什么的,那就是個屁,自古官字兩個口,只要你的官階足夠,黑的也是白的,清的也是濁的,畢竟這天底下,有很多道理,確是可以說不清楚的。


所以,對于馬萬里的妥協服軟,王勝前才會覺得萬分地不理解,他很想知道,這里面到底還隱藏著哪些隱密,是不是杜如晦那廝手中還握著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殺手锏?若是真有的話,日后再有什么針對杜氏的行事是不是要特別避開一些,免得一招不慎觸了什么霉頭?


“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看出王勝前的心思,馬萬里不以為意地輕搖了搖頭,道:“主要還是杜氏父子的運氣不錯,正好遇上了太子殿下主審此案,而太子殿下又想借此將勢力伸到左司吏部,所以,為了遏制太子殿下,或者說是為了給太子殿下提個醒,皇上給本官下了一道密旨,至此,才有了后來老夫主動認錯之事。”


“皇上都插手了?”王勝前很配合地露出一臉地驚詫意外之色,不過心里面對馬萬里的這個說法卻是有些不以為然,覺得馬萬里這定是為了自己的臉面故意胡扯出了這些子虛烏有的東西,皇上那是什么人物?別說你只是一個小小的左司員外郎,你就是左司郎中,甚至是再大一些的左丞右丞,皇上也不定會甩你一下,還說什么下了密旨,蒙誰呢?


不過馬萬里所說的太子之事倒像是不假,吏部是為六部之首,又掌管著各部具體官員的任命是宜,太子眼紅想要插手倒也不算新鮮。馬萬里之所以會在前次的案件當中選擇避讓,多就是攝于太子殿下的雄威,不敢與太子正面碰撞。


不然的話,被太子殿下揪著小辮兒,而后再以馬萬里為突破口一舉將勢力左司吏部,最后被發配到邊疆服役的可就不止是馬得草一人了。


至于杜如晦父子,王勝前已在心里認同了馬萬里的說法,只是運氣使然,正好碰上太子殿下過來杜陵,并主審了這樁案子而已。


若不是有太子殿下從中插手,直接或是間接地遏制住了長安楊氏,還有杜陵王家以及眼前的這個馬萬里,使得他們做起事來縮手縮腳,受人掣肘,現在的杜荷,怕就是早已被幾家給聯合著送上斷頭臺了。


見王勝前在一陣驚詫之后,神色之中忍不住又露出了一片放松之意,馬萬里的嘴解不禁露出一絲隱笑,接聲嘆道:“若非如此,縱是拼上這條老命不要,老夫也絕不會讓得草我兒身受那般大的苦楚。”


“既然如此,那大人您此次過來杜陵主考縣試,不是正好可以一報前仇,讓杜荷那小子絕了科考之想,為何還要對杜氏父子如此好言相待呢?”王勝前恍然點頭,隨后又不解探聲詢問。


“無他,唯避嫌耳!”馬萬里輕撫胡須,淡聲回應。


“若為避嫌,不理不睬也就是了,”王勝前道:“大人又何必非要抹開臉面,登門致歉呢?”


避嫌的話還好理解,可是這低三下四地登門道歉,就沒那個必要了吧?


“不止是道歉,”馬萬里定聲說道:“這次老夫特意過來杜陵擔任主考,就是為了確保杜荷那廝能夠穩當通過縣試,并借此與之撇開之前的恩怨。”


“雖然如此作為并不定能夠搏得杜氏父子的好感,”馬萬里淡聲說道:“但是,至少可以讓外人看到老夫的心胸氣度,日后若是杜荷再遭遇到什么不測,當也不會再有人會想到老夫的身上。”


“呃?”


“這樣豈不是太便宜了杜荷那廝?”聽了第一句話,王勝前有點傻眼兒,原本他還想著要與眼前這位兵合一處共同找杜荷的麻煩,不想人卻是為幫杜荷而來。


不過在聽到馬萬里的第二句說明之后,王勝前也開始有點兒明白馬萬里此舉的用意,無非就是表里一套暗里一套,在當之前先立上一塊貞潔的牌坊,而后再頂著貞潔之名,好行娼婊之事,這種做法在官場上是屬常見,并不足怪。


只是馬萬里想要幫著杜荷過了縣試,王勝前多少有些心中不甘,僅是對付一個乳臭未干毛頭小子而已,有必要整得這么麻煩么?


而且,待杜荷取了舉人,有了正式的功名在身,對付起來豈不是更加地麻煩?馬萬里是為左司官員自然不懼,但是自己身為杜陵縣令,卻是不好再明目張膽地去壓報復于他了。


“捧得越高,摔的時候自然也就會越疼。”馬萬里淡看了王勝前一眼,輕聲說道:“只是希望王大人到時莫要壞了老夫的謀劃,縱使你想要找杜氏的麻煩,也請王大人等到過了此次的縣試,待老夫與杜荷了卻了之前的因果再說。”


“大人且放安心,下官省得。”王勝前躬身應了一聲。


聽到王勝前的依聲回應,看著窗外被烈日曬得耷拉著腦袋的無神枝葉,馬萬里撫須輕笑。
lowai2 發表於 2012-2-13 21:57
第144章補償


案子已經完結,恩怨已經一筆勾消,杜某也不會因此再記恨于誰。


杜荷這話說得很漂亮,不過馬萬里在一旁聽著卻是覺得異常刺耳,看他們杜氏父子眼前對自己的冷漠態度,傻子才會相信你們心中沒有一點怨念與記恨。


所以,馬萬里仍是賠著笑意溫聲向杜荷說道:“老夫知道,前次的事情確是犬子做得有些不大地道,賢侄就是心中有所憤懣也是理所應當,老夫這次過來,就是誠心來向賢侄賠罪來了,還望賢侄能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犬半這么一回。”


“馬大人言重了”見馬萬里神色如常”笑得仍是那么溫和,話語仍是那般誠懇,若不是事先就對此人已是有所了解,杜荷還真會以為眼前這個小胡子就是一個與人為善的馬大善人”還真會相信這廝是誠心要來解開彼此的間隙。


但是現在,看著馬萬里在這里的表現越是溫和,越是誠懇,越是低姿小態,越是隱忍不發,杜荷越是覺著身心皆寒,越是覺著馬萬里此人的可怕。


還是那句話,一只沉默寡言的狗,可遠比一條只知道到處亂嚎的狼要可怕得多。在杜荷鋒心里,這個馬萬里絕對就是那種平素一聲不吭,但是該下口的時候絕對會一口咬下并死不松口的老狗。


口蜜腹劍,說得太概就是這種人吧?


杜荷的面上亦是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看著馬萬里亦是頗為誠懇地開聲說道:“小子方才所言,確是真心實意,案子完結,而貴公子也已受到該有之懲罰”這件事情”在小子心里,早已是煙消云散,若不是馬大人今日提起,1卜子也斷是不會再想起此事。”


聽了杜荷此言,一直在暗中觀察看戲的杜如晦不著痕跡地輕點了點頭,心中頗為舒暢地端起桌上的茶碗長飲一口,很顯然,杜荷此番表現”已入了老爺子的法眼,老爺子很是滿意。


“賢侄真是大度,老夫佩服!”不管杜荷說得是真是假,不過話已經趕到了這個地步”馬萬里也只能將之當作真話來聽”拱手向杜荷一禮道:“老夫在此”代犬子謝過賢侄了!”


“馬大人客氣!”杜荷輕輕拱手回禮,嘴里虛聲客套。


“老夫可不只是嘴而已””馬萬里的面上泛笑,扭頭看了上首的杜如晦一眼,又轉過頭來,和聲向杜荷說道:“今次過來杜陵,除了賠罪,老夫亦是想要對賢侄做些補償,以示心誠。”


“哦?”杜荷沒有搭言,只是抬起腦袋”眨著兩只大眼巴巴地看著馬萬里”不知道這廝會拿出什么樣的補償,如果可能的話”杜荷倒是不介意多占一次便宜。


“想來國公爺還有杜荷賢侄已經聽說過老夫此來杜陵具體是為何事。”馬萬里輕聲說道:“賠罪為私,主考為公,而老夫所說的補償,就在后日的縣試之上。”


“嗯?”杜如晦的老臉一黑”定看了馬萬里一眼,不過最終還是沒有插口詢問”只是將目光挪向了幼子杜荷那里。


“馬大人此言是為何意?!”見到老爹黑臉,杜荷亦是面色一整,斂去之前客套虛偽的笑意,無比正派與清高地看著馬萬里”道:“難道馬大人是想要讓杜某在縣試中作弊不成?!”“還是”杜荷接著冷聲說道:“馬大人覺得荷無真才實學,僅憑自身”斷是不能通過縣試?如果這就是馬大人口中所說的補償的話”那馬大人的好意,荷心領了,馬大人好走,荷就不送了!”


杜荷直接下了逐客令。


雖然考場作弊這種事情,杜荷早在前世的時候就已是司空見慣,而且他自己也是沒少經歷,但是在古時科舉這種重則殺頭,輕則下獄的重大考試中還玩這一套,杜荷自認自己的腦子還沒有壞掉,斷是不會愚蠢到因為一場小小的縣試而枉送了自己的性命。


更何況,主考還是這么一位口蜜腹劍隨時都可能會出賣自己的仇家,一點安全保障都沒有,傻子才會以身犯險。


“國公大人誤會了!杜荷賢侄也誤會了!”看到杜氏父子兩人的表現,馬萬里連忙擺手搖頭,開聲說道:“老夫可是專朝廷命官,焉能知法犯法?況且這科舉舞弊可是殺頭重罪,老夫也沒那個膽子去碰觸。”“哦?”杜荷狐疑地看向馬萬里,淡聲問道:“既如此,那不知馬大人之前所提的補償,是為何意?小子愚鈍”還望馬大人不吝賜教!”


“一般而言,各地縣試的主考之職,都是由當地縣令擔任主持”如果老夫此次不來杜陵,那杜陵縣的縣試主考必非杜陵縣令莫屬。”馬萬里坐直了身子,扭頭看了如晦與杜荷一眼,淡聲說道:“若是老夫得到的消息不假,現任的杜陵縣王勝前,好像與貴府的關系并不怎么融洽,可對?”


“是又如何?”杜荷不置可否地輕聲反問,心里面也多少猜到了馬萬里此來的真正再意。


“王勝前以前是左司員外郎,是老夫的直接下屬”馬萬里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撫須說道:“對于此人,老夫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無才且少德,當年若不是看在蔡國公的面上,他斷無進入左司之可能”可是現在,此人卻恩將仇報,直接將貴府給當成了仇人來看待,尤其是其女失蹤之后,不知出于何故”王勝前對杜荷賢侄更是恨之入骨。”


說著,馬萬里抬頭輕看了杜荷一眼,見杜荷面色如常,遂接聲說道:“依著老夫對此人的了解”若是他為主考,今科縣試,杜荷賢侄斷是沒有通過之理。這可不是老夫危言聳聽”身為主考,王勝前他確有這個權利。”


“而且”見杜荷仍是不以為意,馬萬里不由稍加重些語氣接聲說道:“只要他在杜陵為縣一天,杜荷賢侄怕是都是通過無望。這一年兩年的還好對付,畢竟賢侄現尚年幼,等得起,但是若是他在杜陵為縣十年八年,賢侄的前程怕就會被他給耽楓了。”


“所以呢?”知道馬萬里必還有后話,杜荷淡聲接口詢問。


“所以,為了制止王勝前這種公報私仇的行為,為了賢侄你的前程無阻”馬萬里誠聲說道:“老夫就特意請命,親自過來杜陵主持縣試,希望能給賢侄一個公平公正的考試機會”也算是老夫為犬子之前對賢侄的冒犯所做出的一種補償。”


果然,杜荷聞言,不由扭頭與老爹對視了一眼,沒想到馬萬里這廝此次過來,確實是為了示好而來。


“馬大人倒是有心了!”一直沒有開口的杜如晦這時不得不出來接過話茬兒,拱手向馬萬里說道:“老夫代犬子謝過馬大人了!”


“國公大人客氣了!”馬萬里慌忙擺手推脫,誠聲說道:“下官方才已經說了,下官此來,主為替小犬賠罪”能夠借機為杜荷賢侄做些事情作為補償,下官心甘情愿。”


“如此,那就有勞馬大人了!”杜如晦輕聲點頭,算是承下了馬萬里的這個人情。畢竟人來都來了,而且還帶著一份想要幫忙的好心好意,總不能再讓人回去不是,要知道這縣試主考的交替,那可不是一句玩笑話就能算了的。


聽到杜如晦的這句話,馬萬里一直懸著的心也總算是放了下來”他知道”他這次過來杜府拜訪的目的算是達到了,至少在表面上,杜氏父子已是原諒了馬得草的過錯,也算是接受了自己此來杜陵所報著的一片好意。


安下心來,又與杜氏父子閑論了片刻,眼見著時近正午,馬萬里也沒好意思賴在杜府蹭飯,以公務繁忙為由起身辭別而去。


杜如晦身體不便,沒有起身相送,杜荷倒是一路將馬萬里給送出了府門之外,目送著他乘車遠去。


“走了?”片刻之后,仍在客廳中端著茶碗兒慢飲的杜如晦,見杜荷從外面送客回來,遂淡聲輕問了一句。


“嗯,走了。”杜荷輕應一聲,走到老爹近旁”隨意在下首坐下,提壺為老爹新添上茶水,之后也給自己斟倒上一碗,端起就是一陣牛飲,這大熱的天兒,口中干的厲害。


抬頭看了兒子一眼,杜如晦淡聲問道:“對馬萬里此來的目的”你怎么看?”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什么好心。”杜荷輕撇了撇嘴,很是果斷地給下了結論。從始至終,他都不相信馬萬里會真個安了什么好心。


“不管他走出于什么心思”杜如晦輕點了點頭,道:“不過就眼下杜陵的形勢來看,他為主考,對你來說”確是利大于弊。至少”


你不用跟王勝前正面碰撞,再怎么說,他也是你大哥的岳父,是你的長輩,如非必要,能夠與之相安無事的話,那自是再好不過。”


“爹說得是!”杜荷隨聲附和,深以為然,雖然王勝前那廝不是什么東西”但他畢竟是夕夕嫂嫂的親生父親,是大哥杜構的老丈人,能不鬧翻的話,杜荷也不會主動去招惹于他。


“至于這個馬萬里”杜如晦不以為意地輕擺了擺手,淡聲說道:“想怎么折騰就隨他折騰去吧,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份,盡力考好縣試就好了。”


“知道了,爹。”杜荷輕輕點頭應聲。
lowai2 發表於 2012-2-13 21:50
第143章賠罪


馬萬里?!”杜荷一愣,反聲向上官云鷹問道:“確定是他?”


馬萬里這個人,因為前眸子的人命官司,杜荷還是有些印象的。


人犯馬得草的老子,正六品的左司員外郎,因為馬得草的事情可謂是已經與他們杜氏結成了死仇,這一次他若為主考,哪里還有他杜二少的好日子過?


而且與現在眼前的這個杜陵縣令王勝前相比起來,這個馬萬里可不是怎么好對付。從上次馬得草的案子當中就可以看的出,這個馬萬里絕對是一個極為隱忍與心思狠辣的角色。


雖然上次的事情確定是有人在暗中提點,但是知道其中的利害是一回事,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深陷牢獄并且最后被發配到邊疆飽受皮冉之苦甚至是性命堪憂又是另外一回事,在兒子性命眼看不保的情況下,馬萬里能夠做到如此果斷決絕,撇開所有不利于自己的細枝末節,足見此人的隱忍功夫有多么厲等了。


一只沉默寡言的狗,可遠比一條只知道到處亂嚎的狼要可怕得多。


尤其是像馬萬里這種理智且又極為隱忍的家伙,從案子結束之后,杜荷在心中對他就多少有著那么一絲的忌憚,同時也在心中思量著日后再回長安,對此人一定要多加防范,說不準哪一天他就會從暗地里穿出來咬自己一口,不得不防。


只是,讓杜荷怎么也想不到的是,還沒等自己回去安,人家就已經主動地找上了門兒來,難道是以前看錯了馬萬里此人?這案子才過去了不到兩個月,大部分人都還沒有完全忘記兩家的仇怨”這個馬萬里怎么就會忍不住跑到杜陵來呢?他安的是什么心思?


本來,依著以往的慣例,縣試的主考官大多都是由當地縣令擔任,但是這次卻是從長安直接空投而來,而且這個馬萬里還是一個堂堂的正六品官員,依著道理,只是一個小小的縣試而已,完全沒有必要讓馬萬里這個左司員外郎特地跑來一趟。


可是現在,人卻偏偏來了,如果說他不是另有居心,打死杜荷他也不信。


所以,在聽到馬萬里是為今科杜陵縣試的主考官的消息之后,杜荷的第一反應就是冤家路窄,這老梆子八成是秋后算帳”特意來找自己麻煩給他兒子報仇來了。


到時候他與王勝前”一個為外援,一個為內應,前后夾擊,韋隘院主也不一定能夠罩的住,自己能不能通過縣試取得舉人功名那可就在兩可之間了。


“小弟得了確切消息”上官云鷹鄭色說道:“馬萬里現在已經在從長安趕至杜陵的路上了,差不多今日午時就能到達杜陵。杜兄若是不信,現在就可派人到縣衙旁邊候著”到時必有收獲,那時杜兄就知小弟現在所講絕非虛言了。”


杜荷輕點了點頭,看著上官云鷹說道:“賢弟所言,為兄自是不會不信,只是一時之間有些奇怪罷了”這個馬萬里,來得有些蹊蹺。”


“杜兄此想小弟亦有同感”上官云鷹接聲說道:“事實上在初聽到這個消息時,小弟也是有些不敢相信,什么時候左司的官員也開始插手地方上的事務了?”


“不過后來一想”上官云鷹道:“馬萬要如此費盡心思的想要來杜陵主持縣試”多半還是沒有真個放下之前其子與杜兄之間的仇隙,他這是來找杜兄的麻煩,是來為馬得草那廝報仇來了,后天縣試的時候”


杜兄可要多加小心了。”


對于馬萬里的來意大家早已是心知肚明,在上官云鷹看來”馬萬里縱使是有意要針對杜荷,也絕不會太過明顯與過分,畢竟之前在其子馬得草的案子上馬萬里就已經選擇了隱忍避讓,這一次,在所有人都知道他與杜氏有隙的情況下,他就更加不會明目張膽的難為杜荷了。


“有勞賢弟如此費心。”杜荷拱手向上官云鷹道謝,淡聲說道:“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管馬萬里此來是何居心,為兄只能以不變應萬變,一切小心行事也就走了。”


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杜荷輕搖著折扇,靜看著外面暖風徐徐,靜聽著樹上知了陣陣。


見杜荷沒了再說下去的興致,上官云鷹也知趣閉嘴,放下手中的折扇,將桌面上的硯墨硯開,靜自提筆練起字來。


有事做的時候,總是會覺得時間過得很快,當杜荷在腦子里面思量著要在戰略上藐視敵人,在戰術上重視敵人的時候,整個上午的課業已是完全結束。


謝絕了宋青山幾人的吃酒邀請之后,杜荷帶著杜荒一路回了府里,他現在急于想要確定,那個馬萬里是不是真的已經到了杜陵。


“少爺,家里好像來客了。”主仆二人回到府門前時,看到停在府門外的一輛豪華馬車,杜荒頗有些驚奇地輕聲向他們家少爺回稟道:“看這馬車的境格與外形,好像還是官車,莫不是有哪個官老爺過來拜訪老爺?”


各種規格的馬車,杜荒之小子當年在長安的時候見得多了,所以只要看上一眼,他基本上就能確定這是哪一種人或是哪一個級別的官員所會乘坐的座駕。


聽到杜荒的回稟,杜荷的面色稍有異動,收回看像馬車的目光,直接抬步進了府門。


“少爺,您回來了?”主仆兩人剛進院中,就見管家杜川從側旁走來與杜荷見禮,躬身向杜荷說道:“老爺方才有了吩咐,說是待少爺回府之后,讓少爺到前廳去走一趟,今日家中來了貴客,老爺說一會兒少爺過去的時候,一定要注意禮節,莫要怠慢了客人。”


“馬萬里?”杜荷淡然點頭,并輕聲向杜川探問了一鄉杜川一愣,不由抬頭看向他們家少爺,訝然道:“少爺您都知道了?”


杜荷無聲點頭,從杜川的表情上就已看出,那個馬萬里還真就找上了門來。


“老爺說過門都是客,不管之前有著什么樣的恩怨,讓少爺都莫要輕易表露出來。”抬頭看了下杜荷的臉色,杜川又輕聲補充了一句,唯恐他們家這個小少爺會年少沖動,失了禮數。


“行了,我知道了。”杜荷輕點了點頭,擺手示意杜川與杜荒退下,上下稍整了下衣衫,沉聲靜氣地淡然向前廳走去。


客廳里,杜如晦與馬萬里翩然在座,慢飲著溫茶,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見杜荷從外間走來,不約而同地都止住了聲音向杜荷這里看來。


躬身向老爹見過禮后,杜荷轉身面向馬萬里,看著眼前這今年約四十,面容微胖,留著兩撇小胡看上去甚為和善的中年漢子,杜荷的面色不改,施施然地拱手一禮,淡聲禮道:“小子杜荷,見過馬大人!”


“你就是杜荷?”看著眼前這個躬身行禮的半大孩子,馬萬里的眼中精光一閃,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像是想要將杜荷現在的樣子完全印在心里。


“呵呵,果然是一表人才,氣度非凡啊!”看了片刻,馬萬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撫須點頭,嘆聲說道:“跟前些年在長安時的頑劣之態相比,現在的杜荷賢侄著實讓老夫刮目,蔡國公后繼有人亦!”


聽到馬萬里這般夸贊,原本應該站出來說些“馬大人謬贊、客氣,之類的客套話的杜如晦并沒有出聲搭言,老爺子安然地坐在那里,含笑以對,并沒有想要出聲的意思。


見此情形,知道老爹這是想要看自己會如何應對,杜荷心中苦笑一聲,面上淡然拱手回道:“馬大人過獎了,小子無德無能,實當不起馬大人如些夸贊。”


“看得出來,對于前次犬子陷害賢侄一事,賢侄直到現在都還多有怨氣。”見杜氏父子對自己面色冷淡,多有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態,馬萬里不禁收起面上的笑容,苦聲說道:“其實老夫這次過來,就是專程來向賢侄賠罪來了。”


“犬子無狀,經人挑撥出手陷害賢侄,實是老夫平素教子無方,好是現在他已得到應有之懲罰,老夫雖然心痛,但是卻也絕不會為其徇私。”馬萬里一臉悲痛,聲情并茂地開聲說道:“鑒于此事對賢侄所造成的傷害,老夫特來代犬子向賢侄賠罪,不期望犬子的作為能得到賢侄的原諒,只是希望賢侄日后莫要再記恨于他。”


“馬大人言重了,不知令公子是?”杜荷很是客氣地裝著迷糊輕聲向馬萬里問道。


“呃?”馬萬里一愣,隨即又呵呵輕笑起來,淡看了杜荷一眼,輕聲說道:“看來賢侄對老夫仍是多有成見,不過既然賢侄問起,那老夫也不好不答,犬子就是月前與賢侄對薄公堂的馬得草,不知賢侄可還有印象?”


“馬得草?”杜荷作出一副恍然之態,拱手向馬萬里說道:“失敬!失敬!”


“不過,馬大人方才所說的所謂賠罪,小子可承受不起。”說完,杜荷的神色一變,一臉正色地淡然向馬萬里說道:“畢竟之前的案子已經結束,令公子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所以,對于小子來說,這件事情已經完結,更是不會再記恨于誰。”
lowai2 發表於 2012-2-13 21:47
142章冤家路窄

第二天,太子走了,吳王與魏王也走了。


在他們之后,原杜陵縣令張繼初也收拾齊當驅車趕赴長安就任,自此之后,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在杜陵這一畝三分地上,王勝前成了實打實的一把手,至于他日后會不會難為杜氏一族那就不得而之了,不過想來不管是蔡國公還是杜荷那子都不會太過在意。


在太子他們走得第二天,杜如晦夫fù也在管家杜川的侍候下,乘車出了杜陵,在城東三十里處事先約好的地方與王趙氏會合之后一路東去。


三日之后,杜如晦夫fù悠然回返,兩個人從里到外都透著一股子歡喜勁兒,杜如晦一直蒼白的臉上也難得露出了一絲紅潤,看的出此去蒲州,夫fù兩人都很盡興也很滿意。


用杜楚氏的話來說就是,夕夕這個媳fù兒,他們認了,喝了她進的茶,入了他們杜氏的門墻,曰后那就是一家人了。日后待夕夕還有她娘到了登州,與杜構的親事一辦,說不得來年就能抱上一個大胖別乎乎。


二老高興,杜荷自然也不會多說什么,只是讓杜川時常注意些縣衙王勝前的動作,看那老子是不是會有什么過激的舉動。


之后一個多月整個杜陵縣城都很平靜,杜府內外也沒有大事發生,新來的縣令王勝前也一直老老實實地呆在府衙,處理著杜陵縣的一些正常事務,沒有一點想要報復杜氏找杜氏麻煩的意思。


杜荷知道,這當是太子還有張繼初在臨走之前的那些警告起了作用,漸漸的也就不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因為縣試的臨近,這段時間”杜荷還有杜荒這段時間一直都乖乖的按時到書院修習學業,至于堂兄杜傷因為之前已經過了縣試,倒是不用像杜荷他們那般臨時抱佛腳,不過他也沒敢懈怠,畢竟他還要參加來年的省試。


現在戰事初歇,百業待興,正值朝廷用人之際,科舉大試也是一改常規,三年以內都會是一年一試”這對杜傷還有諸多學子來說是一個不錯的機會,不必再像以前那樣,每試都要等上三年,所以,哪怕是準備稍有不足”杜傷也不會錯過這次難得的機會。


時近六月”天氣漸熱,大部分的人都換上了短薄涼快的衣衫,不過即使如此杜荷他們坐在學堂里仍是汗流浹背。


樹上的知了已經開始復蘇,在太陽高升,曬得所有的樹葉都耷拉著腦袋的進修,知了們也開始趴在樹上興奮地“知了一知了一知了”地叫得人心煩。


乙辰學堂內,宋青山、姚懷遠、許估山還有教室里其他十幾位學子全都在埋頭誦讀,時不時地還會嘴角含笑提筆寫上一陣”分毫不覺額上細密的汗珠及后背濕踏人汗衫,用杜荷的話來說,這些人已經入了魔,達到了忘我的境界,用功讀書到如此地步”將來何愁會沒有一番作為?


不過,與宋青山他們這些記誦到癡迷地步的同窗不同,杜荷與上官云鷹皆是一副悠閑自在的模樣,一人拿著一把杜荷找人特制的折扇,悠然地搖來搖去,雖然扇來的仍是熱風,不過卻也比傻呆呆地坐在那里要好上許多。


見杜荷這幾日一日比一日悠閑,好似完全沒將近在眼前的大試放在眼里,上官云鷹輕搖折扇在一邊旁敲側擊道:“后天就要縣試,看杜兄現在的姿態”好似一切都已胸有成竹,不知杜兄此次可有把握拿下解元?”


“云鷹賢弟還不是一樣?”沒有回答上官云鷹的問話”杜荷反聲問道:“縣試臨近,而賢弟卻依然悠然自得,分毫沒將此試放在心上,想來賢弟也已有了十足的把握?”對于上官云鷹,杜荷一直都有些好奇,好似從他到來乙辰學堂之后,就沒見他認真修過學業,每天練練大閑書,日子比他這個杜二少過得還要自在。


而現在,縣試即臨,他還沒事兒人一樣地一如往常,完全沒有宋青山他們那般臨時抱佛腳的緊張心態,莫不是甲院過來的書生全都這般自信?


“杜兄誤會了,家兄說弟年歲尚幼,不宜過早步入官場”上官云鷹淡聲回應道:“所以,今科縣試,弟并不準備參加,現在學堂,也只是為了多讀些書,多增長些見識,多結識一些像是杜兄這樣的青年才俊而已。”


“不參加?”杜荷一愣,不過隨后又似想起了什么,1洗然點頭,不再多問。


上官云鷹點頭肯定,之后見杜荷不再說話,遂再次開聲問道:“杜兄還沒回答之前的問題呢,縣試不比省試,考的是基礎,比的是經義,杜兄雖然詩才不俗,但是詩賦在這縣試之中卻是沒有用武之地不知杜兄可有把握通過縣試并取得解元。”


“或許吧。”杜荷淡淡一笑,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秦。


“讀書精要,是杜兄所作,就連宋禮那種粗人都能用之快速提升學業,想來做為創始之人,杜兄當是更為精進才對。”上官云鷹看著杜荷輕聲說道:“云鷹對杜兄有信心,今朝解元,必非杜兄莫屬。”


“呵呵”杜荷輕笑了笑,拱手向上官云鷹客氣道:“承上官賢弟吉言!”


“今年的縣試,因為杜兄的一冊精要”必會多勝于往年。”上官云鷹道:“經過韋院主這一個多月以來的推波助瀾,將“讀書精要,售往整個大唐境內或是有些難度,但是至少京兆一帶的所有私塾與官學,當是都有遍布,相信現在,僅是京兆一地,杜兄就已是人盡皆知了。”


一本書冊,能夠推動一個城郡的縣試甚至來年的省試成績,杜荷也算得上是前無古人了,而那些最終能夠通過縣試乃至省試的學子,作為“讀書精要,的最終受益者,他們即始不會對杜荷這個原作者感恩戴德,也必會心有好感,這對杜荷來說,不可謂不是一個巨大的收獲。


當然,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而且那些人便是有再大的成就,也不會給杜荷直接帶來什么大的好處與效益。


讓上官云鷹感到無比驚訝與敬佩的是杜荷現在書院的聲名與地位,寒山書院之中,幾乎所有的寒門學子在見到杜荷之后,都會執弟子之禮,完全將杜荷當成了夫子一般的人物來看待,來尊敬。


有時候上官云鷹甚至覺得,現在的寒山書院當中,最德高望重的不是院主韋隘,也不是副院主高仁,而是渣滓班乙辰學堂的杜荷杜二少。


一本“讀書精要”讓多少人看到了成功的希望,讓多少一直止步于縣試,止步于省試的學子再次提起了更進一步的信心。這些東西,是很多夫子都不能給予他們的,但是杜荷,卻通過一的精要”做到了。


所以,書院內那些受益的學子,將杜荷直接看作是自己的半個老師,在見到杜荷的時候持弟子禮,倒也不算奇怪。


“盡是一些虛名而已,實在是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杜荷的嘴角帶笑,難得地謙虛了一次。


精要,的發行出售,已經給杜荷帶了不少于三千貫額外收入,尤其是賣給官學子弟的那些精裝本,更是達到了五百文一冊的地步,實在是讓杜荷在博取了才名的同時,亦是賺了一個盆滿缽滿,由不得杜荷不心生歡喜。


三千貫相比于月前得到的“朝天闕,還有那六萬貫的金、帛賠禮少得有些可憐,但蚊子再那也是肉,要知道,當初老爹從長安回來杜陵時,皇上便是那般大方,也僅只是賜下了不到一千五百貫的財物賞賜而已,相比于皇上當時的賞賜,這三千貫的收入,已經足以讓管家杜川一直都樂得合不攏嘴了。


更何況,這三千貫,僅只是京兆一地這一個月來的收入而已,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讀書精要,的銷售范圍也會日益闊寬,到時候整個大唐境內的所有郡縣,就不止是三千貫那般簡單了。


薄利才能多銷,多銷才能聚利,一本書冊,三文五文十文百文,根本不同人物的需要制作不同質量的紙張包裝,再加上韋隘這個名士親自去朝延報備,沒有寒山書院或是杜荷的允許,沒有幾個書商敢私自刊印,類似于這種獨門生意,相信用不了半年,精要,能帶給杜荷的利潤,絕對能超過萬貫,十萬貫甚至是數十近百萬貫。


聚少成多,一本書或許只有一文兩文的利潤,但是十本百本千甚至是百萬本呢?再說,大唐的學子何止百萬,便是兩人一冊,那也是一個不的市場,足以讓杜荷發上一筆財。


“聽說此次杜陵縣試的主考已經確定”見杜荷有點口是心非地謙虛客套,上官云鷹不以為意地淡聲一笑,接聲向杜荷說道:“主考官并不是初來的那個杜陵縣令,而是由從長安直接過來的考官擔任。”


說完,上官云鷹抬頭看了杜荷一眼,輕聲問道:“杜兄知道這次過來的主考官是何人嗎?”


杜荷惑然搖頭,他還真沒聽說過這件事情。


“馬萬里。”上官云鷹直聲說道:“馬得草的父親,左司員外郎馬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