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血鋒芒》 作者: 無境界(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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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11-12-25 10:48

正文摘要:

本帖最後由 ya014025 於 2011-12-25 18:39 編輯 內容簡介:   在血腥、殘酷、狡詐的世界倖存   在難以計數的搏殺中勝出   他是被死神拋棄、被時間遺忘的生命   現在,在他視野中的是個龍和異族橫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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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8 19:44
異血鋒芒 第二卷 奎爾丹攻略 第十章 臉皮算什麼
               


    「任何人不得接近此帳十米之內!」向衛兵下達了命令,李云撩簾進入自己的營帳。

    已在帳中的女人正在四下打量居家擺設,聽見動靜,轉頭見是李云,緩緩的解開風斗篷的排扣,然後揭下臉上的面紗,正是美豔的王后希嘉·艾露巴夏。

    「我以為弗烈特會帶軍隊親自來討伐呢!除了背後偷襲的場合外,這位被人稱頌的賢明君王似乎只會派女人出來說事!」李云毫不客氣的揶揄道。

    「你還是那麼囂張!該怎麼稱呼呢?安迪文,還是克扎南薩?」希嘉到是很隨意,拎著斗篷走到李云的行軍床邊摁了摁,然後一屁股坐了下去。

    「搞什麼?那是我的床!一上來就表演色誘嗎?」李云走到床對面的桌邊,拉開帳裡唯一的椅子,輕輕的坐了下來。他現在不比從前,沒有氣息感應的能力的身體要遲鈍的多,對上劍聖這樣的人物當然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王后馬上回敬了一句限制級的話,「就算跟你睡一晚,又能發生什麼事呢?」

    李云也不氣惱,「嗯!像往常一樣,你又說對了。宮廷法師對耐色瑞爾王室忠心耿耿,從參與過這身體製作的幾個領議那裡得到第一手資料,並不困難。但正因為此,才讓我感到奇怪。弗烈特腦袋裡裝的是糨糊嗎?我見過給臉不要臉的,沒見過比他更不要臉的。宮廷法師提供的情報中沒有提及對這身體戰鬥力的推測評估?還是為了金幣,弗烈特非得做殺雞取卵的蠢事?」

    「不許你這樣侮辱他,弗烈特是耐色瑞爾的王!你靠侮辱國王發洩怒氣有意義嗎?」希嘉慍怒道。

    「侮辱?切!我只是在說事實。我們的出現給你們帶來了多少收益?給耐斯邁,給耐色瑞爾帶來多少收益?還不知足,非要趕盡殺絕,你們不覺得自己貪婪無恥的有點過嗎?王 後 陛 下!」李云繼續嘲諷的說。

    「比起疆土不保,財富又算的了什麼?你以為我們不清楚拉娜只是你擺在台前的傀儡?樹立威望,擴大影響力,以巨大財富的誘惑為武器,用不了幾年,聖女拉娜的名字恐怕就家喻戶曉了,有強大的經濟做後盾,再登高一呼,聖女該改口叫女王了吧!」希嘉針鋒相對。

    「你們的想像力可真豐富,如果當初能公正的判處薩頓極刑,事情早結束了。現在反來控訴拉娜實力過於強大,早幹什麼了?去年要求你們公正對待帕塔瑞克伯爵猝死事件時,你們是怎麼答覆的?」

    「不是想像力豐富,是你的能量太過巨大。文治武功,還有那些聞所未聞的產品,以你的實力,隨便找片地方都可以建立國家了。現在卻屈居人下,在耐色瑞爾搞出這麼大的動作,並且擺明不願意接受任何束縛,你讓國王怎麼想?

    那些特殊的可成長的白骨不死,那些可以成為靈魂載體的毒藤魔人和養殖體,還有超越時代的戰爭武器製造工藝和軍隊理論知識……有你這樣的人存在,有你這樣的人在那發展經濟,招募兵馬,哪個國王能睡的好覺?

    現在又多了來去無蹤的暗殺屬下,一個不高興,全族上下,雞犬不留,連奧瑞德親王,連國王的寵妃你都能殺,這不是**裸的威脅這是什麼?你這麼強悍霸道,你來當耐色瑞爾的國王好了,又是管家又是黑暗魔導的客串的累不累?折磨我們幹什麼?直接把耐斯邁上層屠光不是更簡單?」說到最後,希嘉倒像個孩子賭氣般在那喊。

    李云心中大罵真他瞄剋星,每次遇到這女人,都能被她胡攪蠻纏的歪理搞的又是氣又是笑。

    「照你這意思,強悍還有錯了!哦,我就該自我封印成魔法學徒,被你們海扁仍舊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你們就能活蹦亂跳的背後捅刀子,我就得死守聖騎士守則一個人挑你們一群?」李云啐道。

    「強悍沒有錯,但你的擴張太具威脅性了,尤其是那層出不窮的花樣、非人的能力,短短一年,多少人心被你蠱惑?那些貴族,為了美食,為了些瓷器、玻璃,大把大把的給你送著錢還歌功頌德,他們全然忘了人類的世界如沙上的城堡,難以計數的異族在時刻覬覦著耐色瑞爾國土的肥沃和人民的富庶。

    我承認,人有貪圖享樂,不思進去的惰性,但這並不能說明你是清白的,你在推波助瀾,你在從中牟利,你在壯大自己的同時挖空大多數貴族們的口袋。

    一旦異族進攻,一旦戰火燃燒,你讓貴族們拿什麼籌掉糧草,整備軍隊?那些一碰就碎的瓷器和玻璃能保的住我們的項上人頭?耐色瑞爾根本沒有富有的沉迷於奢侈享受中的實力,王室更不可能獨自負擔戰爭,難道,你要國王到時候每天站在你家門口等你點頭撥款撥糧撥軍隊、仰人鼻息?

    你有體會過別人將自己家裡的東西一件件拿走,卻只能眼睜睜看著痛苦嗎?或者說國王有什麼辦法能約束你稍稍高抬貴手?也許你會說,弗烈特既然賢明,就應該從如何讓耐色瑞爾創造更多的金幣下手,而不是死死的盯著貴族口袋裡的那些錢。弗烈特沒能讓貴族們拿錢出來富足整個國家並且富足自己那是他沒本事。

    可是,能力卓絕的大師,弗烈特是國王,貴族是他的基石,他不能像玩骨牌那樣推dao了重新來擺,他只能小心翼翼的一塊塊抽換。他更不可能像閣下那樣先將人打個半死,然後說,啊,你跟我混吧,有吃有喝的,而且我也不經常打人,只不過如果犯錯就殺了你全家。

    弗烈特陰險,弗烈特貪婪,弗烈特再不好,我覺得你也沒什麼資格去數落他,因為你現在財富上的成就是踩在他的肩膀上獲得的。如果你三十年前來耐色瑞爾,跟你鬥的絕不是王室,而是議院手控大權、守財奴一般的貴族們。如果你五十年前來耐色瑞爾,沒人會對你的瓷器、玻璃多看一眼,因為那時天天有人餓死,異族幾乎在耐色瑞爾全境內殺人劫掠,包括貴族每天都只吃兩頓飯。

    從貧窮到富庶,弗烈特如果不夠出色,耐色瑞爾今天就不是你所看到的樣子。民眾們愛戴他,是因為他結束了動盪,有了飯吃,貴族們擁戴他,是因為他維護了他們的利益,讓他們的口袋鼓了起來。

    你呢?你恨不得榨乾所有貴族們的口袋。除了讓阿羅佐、格林希爾和你所代表的安文斯卡變的更加無法駕馭,除了少數的幾個家族能搭上你賺錢的快車,有幾個能從中獲得實在好處的?

    你搞拍賣,你故意限量出貨牟取高利那是你的本事,但摘了別人種的花還擺出一副要毀花圃的架勢,還口出不遜難道不是一種惡劣?

    還有耐斯邁地下的那個怪物,之前,我曾經下幽暗地域探查過,險些喪生,我知道那是一個怎樣恐怖的生物。但你仍活著,我就知道,那怪物已經完了,那一域幽暗世界的真正主宰者已經換了主人。

    為了確認,我派人偽裝商人跟那些地底生物交易了幾次,他們明顯變的聰明圓滑了很多,並且交易的物資也跟以前大不相同。我又下了一次幽暗地域,遍佈的陷阱,優良的裝備,已經初具規模的群體配合作戰……這都是被完全統治並經過整頓管理的最好證明,那些本來就強悍的地底生物戰力為此直接提升了三個檔次,而且還在迅速增加。說不準哪天王城地下開個洞,它們就能蜂擁殺出。難道還要我多說?」

    李云發現在這個女人名下自己的運氣永遠夠差,幽暗地域的劇變就連拉娜他都沒有告之,結果,卻被希嘉從施芬尼反映的『為了生產基地的安全,在地下與怪物一戰。』這麼個消息硬是找到了蛛絲馬跡,查出了這麼多內容。

    「所以,趁我現在虛弱,就想來個斬草除根!」李云接話道。

    「那根本不是我的意思,如果要殺你,我會邀請其他四位劍聖一起發動雷霆攻擊。是國王不聽勸阻,在一些近臣的慫恿下想要用計除掉你,結果,你並沒有進採礦場的那個陷阱。」

    「五位劍聖發動雷霆一擊,承蒙你看的起,如果真是那樣,說不定你就幫弗烈特大忙了。」

    「不,根據我的推測,就算你跟地底怪物那一戰是慘勝,也不應該是只剩靈魂。像你這樣水準的人一定有很多辦法修復身體。所以,如果戰後你是以本體出現的,我或許有一試的價值,而你用的卻是替代品。

    我不相信你會放棄本體而像毒藤魔人那樣選擇靈魂入駐,那麼你很有可能使用的是傳說中的精神映射的方法,而靈魂和本體正在極為隱秘的地方,以極為妥善的方法修復。

    可能是在幽暗地域吧!但不確定,因為我同樣不能確定你的來路,不能保證你沒有其他的真正的老巢之類的據點。這就意味著即使集齊五位劍聖,毀了你現在使用的身體,仍不能算真正的成功。找到正體的可能性十分渺茫,一旦被你察覺或失敗,事情就再無翻轉餘地,那時候,你再多造點可進化的不死,聯合其他國家,耐色瑞爾就真的完了。」

    「不愧為十八歲就成為劍聖的天才,IQ真的是很高的說。再欽佩你推理的同時我不得不承認,你的所謂我踩在弗烈特肩上富了自己,窮了別人的邪說,普通人還真是容易被你矇蔽。沒錯,如果說耐色瑞爾的財富是一棵精心培育的果樹所結的果實,我確實有那麼點搶了果農弗烈特勞動成功的味道,有人在自家院子裡撒野也確實挺難讓人忍受的。但有一點你沒說,我想你是故意的。那就是我所得財富的流向。

    弗烈特氣的不是我從貴族們那裡掠走了財富,而是我攙扶著拉娜扮演了本應該是他扮演的光明善使的角色。弗烈特既然知道貴族是他王權的基石,我想他同樣知道民眾更是最根本的基石。取之於民,用之於民,我讓貴族們的金幣加入了流通,創造了更多的價值。

    我和弗烈特用的方法完全相反,把民眾比喻成溪流,貴族比喻成河川,國王比喻成大江或海洋,弗烈特是想用大江的水通過河川象脈絡一樣滋潤溪流,而我是讓溪流漫溢,然後豐壯江河。這就是民主與**的區別。也許你聽不懂,被時代侷限的思想不明白另一種社會模式這可以理解。」

    「不,我能聽的懂,在拉巴斯大陸已滅亡的文明中,有你說的這類社會模式,接近於原始的平等社會,直到現在仍有些智慧生物以這種社會模式生存。民主就好像吵吵鬧鬧的元老會,在執行效力等方面根本無法和王制、帝制的專權媲美。況且,我不覺得你每天將刀架在別人脖子上是民主的表現!」希嘉眼裡閃爍著智慧的光芒道。

    「哦,二次聖戰之後都一萬多年了,這裡人類的文明是破滅了又重建的,我忽略了這個事實。好了,希嘉,我不想跟你談民主、**誰優誰劣(實際是作者不敢放肆,有《銀英》在那擺著,怕說多了被人噴)我只是借鑑了民主的一些先進理念,而不是純粹的民主。我要說的是,即使是損害利益,我損害的也是耐色瑞爾貴族老爺們的,對民眾而言,我能帶給他們的比你的國王所能給他們的更多。

    我沒有弗烈特的耐心,更沒有那麼多時間,所以我下猛藥,我大刀闊斧,受傷流血也在所不惜。我做好了承受反對派口誅筆伐、刀劍相向的準備,我沒有你們那些道德觀念的束縛,能殺一千個解決問題,我就絕不會殺999。

    你儘管得意,儘管在這裡賣弄聰明,儘管擺出一副高貴端莊的、人畜無害的樣子替你的國王排殺異己、四處遊說。但你要記住,希嘉·艾露巴夏,擋在我面前的就算是神,終有一天我也要他煙消云散。

    我今天肯低下頭顱,肯如此賣力的為薩蘭諾大陸的人類王國,為耐色瑞爾做各種事,並不是因為你們臉上都盛開著鳶尾花(百合花的一種,花語:聖潔、純真)殺奧瑞德的時候我就知道,我跟弗烈特之間已經有了永遠也無法踰越的鴻溝,如此發展下去,遲早有一天我們會以一方的徹底失敗而告終。但這次來的既然是你,而不是軍隊,那麼就意味著殺親之恨,弗烈特先忍了。

    他能,我也可以,拉娜·安文斯卡不會背棄耐色瑞爾,奎爾丹我們仍去征服,之前的種種允諾也不會改變。但你回去告訴弗烈特,如果再讓我察覺到他搞這類動作,我以最心愛的事物發誓,他的王室和他的貴族基石,將被全部剷除,斬草除根。」

    「那你敢不敢以同樣的理由誓言,保證對耐色瑞爾絕無染指之心?」希嘉一臉嚴正的問,她的眼睛不放過李云每一個細小的眼神變化。

    笑了笑,「有必要嗎?你既然見過耐斯邁幽暗地域的統治者,自然能夠推測出我現在的能力境界和想要做的事。」

    「封神!」希嘉一字一頓的說。

    微一頷首,李云站了起來,「這身體的核心製造技藝就是來自那個統治者提加琉斯,否則,象劍聖一樣強悍的**怎會那麼輕易的誕生?我差的只是一點點時間而已。」(作者:有人在吹牛!)

    「雖然這個理由的高度足夠說明你的需要跟國王之間沒有太多衝突,但我不覺得那是你在耐色瑞爾發展勢力的主要原因。如果需要信仰源的話,拉巴斯世界那些未開化蠻族要遠比有著自己數千載文明和神學文化的人類要更適合。

    幫拉娜·安文斯卡復仇也不會是主要原因,我對你的行事作風有所瞭解,信守承諾這沒錯,但這個特點絕不會成為束縛你行為的繩索。因為你有著魔鬼的思維,同樣的一句承諾可以鑽各種各樣的漏洞。只是幫拉娜的話你不會搞的現在這麼複雜。

    你到底想做什麼?我希望你能告訴我。還有,你剛才提到了聖戰,二次聖戰,人類文明的破滅和重建。對於絕大多數薩蘭諾大陸的人類來說,上古歷史只是一個非常模糊的概念。也許南方最古老的人類國度格羅克那的皇家書院內院有封存的關於這方面的資料,也許有些強大的法師或英雄通過跟上古龍的對話知道一些概念,但我想,所有的這些集中起來也未必有你知道的更清楚。我隱隱覺得,這些秘聞跟你現在的行為有著直接的關聯。

    上次在王城見過一面後,我就覺得你有問題。至少你不是薩蘭諾大陸的人,薩蘭諾大陸的人沒有誰是黑色瞳孔的,而且身體的比例也有所出入。後來,夜鷹匯報了同你們巧遇的情形,鱷皮先生,熊皮先生,我有理由相信你不是這個位面的,而且,在迷霧峽谷遇到的也不是普通的龍,你到底有什麼秘密?」

    「我不認為你有知道那些事情的資格。去年你答應調解國王和拉娜之間矛盾的承諾並沒有做到,我不會和喪失了信譽的人有過多的交涉。頂著劍聖名號的高智商王后,回去跟你的弗烈特五世經營自己的王國去吧!不要有那麼多好奇心,十幾年後,也許用不了那麼久,你自然會知道原因。」

    「你比我想像中的刻薄而缺乏風度。」

    「我如果刻薄,就會以暗殺作為要挾跟你談十字軍的賠償了。我要是沒有風度,就不是替國王去除那十幾個蛀蟲一樣的貴族豪門那麼簡單了。弗烈特不也藉機殺了幾個早已看不順眼的貴族嗎?除了那四座糧倉,他應該開心才對。」

    「你不該殺奧瑞德親王。」

    「公認的野心勃勃的奧瑞德不是……哦,明白了,對台戲!很不錯的方法。」

    「確實不打算將真正的原因告訴我?」

    「任何套著勢力背景的團體或個人都不是我現階段所需要的推心置腹的盟友,有些事情不適合有過多的人知道。」

    「那麼光明教廷呢?今年三月,教廷的神樹園植物重新繁盛起來,大多數人都以為是光明教廷受到了光明神的絕對寵信和眷顧,我卻知道這跟擁有真實之果的你有著非比尋常的關係,聖女桂冠和三項殊榮的背後恐怕還有更多的內涵吧。」

    「耐色瑞爾王后,雖然你和弗烈特貴為一國的最高掌權者,但跟教廷比,你們缺少至關重要的三個因素,精銳強悍的武力,跨疆域的作戰、協調能力,強硬的後台。」李云指了指上天。

    他繼續道:「我不是想借這種強大的力量來侵略誰,恰恰相反,是為了防止你們的文明提前結束。這已經是我所能給你答覆的極限,不要再試圖套話,我們的談話到這裡已經非常深入。

    還有,希嘉,你不能總是憑藉那麼一點點我對你的好感來挑戰我的忍耐極限,你應該在弗烈特身上多下些功夫,否則你們只會失去更多。

    十字軍也好,克扎南薩也好,都不想再回耐斯邁。讓弗烈特看開點,就當奎爾丹是自治領好了,最起碼我們讓蘇卓瑞爾和格倫成了後方行省而非邊境。」

    ]

    「真是自信,彷彿奎爾丹已經是你的囊中之物一般!」

    「因為我是真正的強者,智慧、勇氣、堅韌、耐心我一樣不缺,我帶去奎爾丹的是制度和繁榮而非荒蕪和死亡,我有能力讓那一方天地以我的意志而改變。」李云風輕云淡的口吻中有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味道。

    ——————割——————

    王后走了,她的來意本就是以『停戰協議』為目的的,只不過王后在談判上很講究『制壓』,所以到像是來聲討十字軍的。

    較量不一定非要一次性到車馬炮都被幹掉才算結束,政治遊戲更是非比尋常的耐玩,桌下拳來腿去,桌下笑顏相對是每一個上位者都會玩的一種把戲,很多事情都是拖下來才會發現轉機。

    鋒石軍團大部、奧瑞德親王父子、四座糧倉,弗烈特在第一會合已經輸的焦頭爛額、急需叫停,他還沒清閒到把李云這樣兩可之間的敵人逼上生死角逐的舞台。況且殺人未必要自己雙手染血,願意給國王當槍使的也絕非一個兩個,能下手的機會總會有,他已派專人放風給阿布拜拉斯山脈以北的獸人部落,儘可能的讓拉娜這只『肥羊』去了奎爾丹的消息被那些綠皮膚的傢伙所知道。讓蠻族去對付魔鬼好了,這種事弗烈特以前也不是沒幹過。(挑起戰端,借刀殺人,作者最佩服的就是《封神演義》中的申公豹,一張嘴可抵千軍萬馬)

    李云也有自己的算盤,強大但總是力有不歹,這是他需要面對的困擾。現在用的這身體拼爆了,恐怕就只能在晶石棺材裡躺三年了,他實在是躺不起。所以,他得忍,所以他沒有直接跟弗烈特撕破臉,去向民眾控訴國王襲殺臣子的惡行,所以他殺害的貴族不是國王手下的能臣,所以他派的是歌娜去燒四座糧倉,而不是妖精們出動來次徹底的篝火盛會,讓弗烈特臨近的出兵計劃因糧草盡毀而泡湯。

    達到足夠的威懾效果又不會把弗烈特逼上死鬥的絕境同樣是李云現在最需要的結果。只圖一時痛快的人就好像將一月薪水拿去一夜縱慾、然後29天沿戶乞討般率真但對自己不夠負責任,李云和弗烈特都算是聰明人,所以他們都無法快意恩仇,以爽為本。

    九月午後的陽光依然用它的熱情在折磨著所有有水份的東西,比如湖水、花花草草還有正在訓練的十字軍戰士。

    十字軍戰士的作息很有規律,但這種規律是建立在沒有任何規律的前提下的,飯後休息,晚上睡覺,白天行軍……這些正常的東西在訓練的時候都必須打破,目的只為了一個,只要需要,十字軍戰士可以在任何情況下投入戰鬥或進入睡眠。

    現在那些原鋒石軍團的戰士們終於知道為什麼那麼完美的突襲情況下仍然不能讓十字軍瓦解崩潰了,因為無論是心裡素質和戰鬥力,十字軍都足可以稱的上一個強字。

    每天,俘虜士兵都活在意志和身體的雙重折磨中,二十四小時的錯亂式訓練讓他們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指揮官是會讓他們滿地拋蚯蚓還是跳到月亮湖中游個三五千米。

    很多熬不下來的兄弟們都已經死了,他們大都死於垮掉的意志上。不名譽死者的屍骨不會被埋葬,更不會化成一盒骨灰,那是十字軍勇士才有的榮耀。他們的屍骨會被切開散於密林邊緣,密林深處的野獸們順著血腥味把這些屍體都吃到了肚子裡。

    最初,感覺到人類士兵的威脅,野獸們會非常小心的將屍身叼起,然後跑進密林深處。現在,它們卻肆無忌憚的徘徊在密林的邊緣,用森綠的眼神盯著訓練的俘虜兵們,希望他們挺不過去,倒下,成為它們的餐食。

    在這種追命眼神的監督下,所有還想活著的人不得不拼盡全力滿足訓練官的各種變態要求。好在訓練雖然恐怖,但十字軍從不虐待他們,相反,伙食待遇比以前都要好很多,那些表現特別優秀的,甚至成為了第一批基層指揮官。

    更令這些俘虜兵們佩服的是,這些訓練並不是完全針對他們的懲罰和折磨,原十字軍戰士也會有計劃的分批次參加,而且他們的表現全部是優良。

    相處的時間越久,俘虜兵就越是發現,當初的襲營他們實在是佔了很大的便宜。每一次披掛整齊的團隊實戰操練,他們都會為原十字軍戰士那純熟默契的配合,那收放自如的攻守,那凶悍凌厲的風格所震撼,所激勵。

    在這些俘虜兵看來,十字軍更像是專為戰鬥而生的恐怖魔鬼,而非弘揚光明神聖的傳道者衛隊,這在他們的心中不自覺的種下一種理念,象魔鬼一樣變強!所以在很久以後,十字軍分出了表裡,高貴優雅的光明系,和兇狠霸氣的魔鬼系。

    高壓和強化訓練讓本就底子紮實的俘虜兵們迅速進入了角色,時到今日,他們已經勉強能跟上十字軍的戰鬥腳步。當然,從總的戰鬥實力講,十字軍衰弱了三成這是不爭的事實。一次實戰積累的戰鬥經驗所帶來的實力提升、和新進人員臨時集訓後所獲得的戰力是無法跟長期系統培訓所錘煉出的戰鬥素養相媲美的,這是李云非常客觀的評價。

    十字軍這張牌去跟奎爾丹的各異族玩比大小的遊戲,能否勝出,老實說,他自己心裡並沒有底。他同樣不敢狂妄的叫囂以自己現在的個人實力就一定可以壓過奎爾丹那些統治一方土地的豪強。然而現在他卻有必須勝利的理由,土地、人口、兵源、聲望,這都是他急需的東西,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個安身立命的場所,一個真正由他說了算,經的起折騰的試練場……

    「令人煩悶的未來!」李云也有鬧情緒的時候,從帳裡出來,李云獨自爬上了營地最高的射塔,開闊的視野對心情是有幫助的。

    吹著來自森林的陣陣涼風,看著下面忙碌的兵士,看著那一頂頂按他的要求搭建的軍帳、圍牆、哨塔,聽著士兵們的呼喝口號,李云再一次有了時光倒流的感覺,他彷彿又回到了地球,回到了那個冷兵器的時代。漂泊的人總是會在身心疲憊的時候想到家,李云來到這裡已一載有餘,仍是找不到家的感覺。

    審視自己,從一個桀驁不馴的精英戰士到指揮一方人馬的領袖,李云覺得自己已經改變了太多,他不知道隨著時局的變遷,自己還能留下多少從前的影子,但他相信,回去的心願永遠不會改變,那是他奮鬥不息的根源。

    生命的道路漫長而又崎嶇,信念就是那根惟一可以依賴的杖,「走下去,堅定的走下去!」目光停留在向東延伸的林道上,李云暗暗鼓勵自己。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8 19:43
第二卷 奎爾丹攻略 第九章 報復


    這一次,又被李云料中了,塞萊伯恩他們用了兩天就翹開了敵指揮官和施芬尼的嘴。弗烈特想在這裡幹掉十字軍,然後以薩頓的名義將拉娜所有的資產侵吞,簡單的來說,事情就是這樣的。

    仍是大帳中,幾位穿著黑色厚亞麻布軍裝的十字軍隊官尷尬的端坐在那裡。尤其是艾爾伯特、班德、索蘭達三人,更顯得拘束,五個人出了兩個叛徒,且一個比一個的危害大,別說是求情,他們自己的老臉都沒地方擱了。

    李云坐在右側上首第一位,靠著嶄新的條桌,他用右臂支著腦袋,藉著帳頂天窗投射進來的充裕光線,沉默著翻了翻供詞,冰冷的眼光投到了帳口附近被壓進來有一會兒,已經折磨的不**形的施芬尼身上。

    「夜鷹……很好!蒙你所賜,我在耐斯邁當了一年小丑。我扮演克扎南薩,我在幽暗地域身負重傷、能力大減,似乎所有人都知道的比我自己還清楚。蒙你所賜,十字軍還沒到奎爾丹就不名譽的死了一半人,簡直能當軍林笑談了。引蛇出洞,挾持指揮官,放火燒糧草,製造混亂,裡應外合,嘖嘖!很會選時機,很會選地方,計劃也很周密。惟一差的就是些運氣,還有,仍是低估了我的實力。」

    「成王敗寇,隨你怎麼說!」施芬尼含混不清的說,眼裡滿是嘲諷。

    點點頭,「連學問也長進了很多,居然知道這個道理了。如果再有點骨氣,國王興許給你頒發個耐色瑞爾忠勇勛章也說不定。

    好了,廢話我不想再多說,我也不想深究你背叛的原因,那是你的自由。我只是來兌現一些承諾,一年前在迷霧森林中的承諾。

    你放心,你不會死。以後的日子,你不用愁吃,也不用愁喝,我們來養活你,你會比大多數人過的都要好。我也不會送你去妓寨或是讓野獸什麼的糟蹋你。我說過,我很壞,卻不卑劣,我拿走的只是你最心愛的東西。

    明天,也許是後天,你會親眼看到你的弟弟妹妹在你面前痛苦的死去。窒息,又或是全身的血被一滴滴放光,你也可以給點新穎的建議。然後,你可以享受了,象養豬一樣,你會被喂的白白胖胖,回憶你的弟、妹慘死的情形將會是你剩餘生命中最主要的精神活動和打發時間的辦法,就是這樣。」

    「你這個魔鬼!你不能這麼做,他們是無辜的!你不能……」施芬尼也不知道突然哪來的力氣,她聲嘶力竭的喊著就要衝上來,兩個衛兵才勉強將她摁住。

    「哦……你跟我談無辜,我想請問一下忠於國王的施芬尼小姐,拉娜無不無辜,在沼澤,是誰救了你的命?我們怠慢了你?還是沒有照顧好你的家人?還是沒有給你充足的選擇的機會?我們信任你,結果你招攬了一半以上的叛徒,最後還用刀架在拉娜的脖子上,以性命要挾眾人就範,請問,我們招誰惹誰了,值得你這麼處心積慮的下黑手?

    一千多個死去的十字軍戰士無不無辜?他們的父母,他們的妻兒,要承受喪失親人的痛楚,那些人無不無辜?信賴你的十字軍斥候無不無辜?就因為他們忠於十字軍,所以他們就該死?

    身為軍人,上陣殺敵,戰死沙場,認了。但現在卻死在信任的兄弟手中,死在敬重的長官的手上。很威風啊,施芬尼!了不起啊,施芬尼!

    就你的智商和能力,十字軍斥候中比你有潛力的有多少,你不清楚?給臉不要臉,什麼東西!在這裡談無辜?背了一千多條英勇士兵的性命你跟我談無辜?我怕我輕饒了你沒法對死去官兵的在天之靈交代,我怕出門被雷劈,我好怕哦!」

    「求求你,放過我的家人吧!我願意做任何事來補償,求……」施芬尼跪爬著砰砰的磕著響頭,額前儘是血跡。

    「補償?你拿什麼補償?你不過是被人當槍使,有什麼資格跟我談補償?拖出去,別讓我再看到這個人!她的家人押來,就按我說的當著她的面,放光全部的血,別讓她死了,瘦了都不行!」李云咆哮著打斷了施芬尼的哭訴。一塊破布塞進了她嘴裡,兩名彪悍的衛兵將拚死掙扎的施芬尼拖了出去。

    接著押上來的是被李云一鐮砸暈的敵指揮官。這位被扒了戰甲的四旬男子同樣滿身淤傷,狼狽不堪。

    翻看著另一份口供,李云根本不理會押上來的男子,足足過了十分鐘,才突然驚醒般的說:「快給南斯伯爵找把椅子,堂堂伯爵,怎麼能跪著!」於是四旬男子有了座位。

    「很早以前就聽聞您是弗烈特陛下信賴的忠勇悍將,在耐斯邁待了一年都沒有見到卻在這月亮湖巧遇,真是讓人開心的想要死掉。之前屬下不知道您的身份,多有得罪了,今天特地告訴您兩個好消息來讓您高興一下。

    一,三天之內,貴府上下就都能跟您在這裡團聚了。不過,考慮到旅途顛簸,又很危險,請他們的頭顱過來一下就好了,身子那麼沉,留家裡吧!

    二,由於南斯伯爵的鼎力幫助,十字軍初戰初捷,於斯堪芬德行省落馬郡月亮湖畔殲滅一股作惡多年的悍匪,斬首兩千餘,通報和兩千餘匪首都會有專車送往耐斯邁。您這個功臣,見完了家小,也跟著去吧。打扮的莊重點,陛下一高興,一定會重用您,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一起為偉大的君王再次效力了。

    按理說,您不應該有這麼優厚的待遇的,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您也是奉命行事。但是,十字軍是個殺人儆百的團體,您就是最好的榜樣,這樣對大家都好。我想我們很難再見面了,南斯伯爵。」

    這位伯爵的脾氣果然不夠好,李云話說了一半,就怒髮衝冠的要上來拚命,所以最後的一段是被李云踩在腳下才聽完的,隨後他也被拖下去了。

    外面豔陽高照,大帳裡的眾位隊官卻覺得冷的手腳冰涼。一個白著臉,坐的跟泥胎雕塑一般規矩。今天,他們總算見識什麼叫狠毒了。

    李云掃視著幾個隊官,「明日,吃早飯之前,公開處刑那幾個被我們抓到的十字軍叛徒,我的要求很簡單,讓他們的肉一片片被切下來,哀號上半個小時,然後死去。」

    眾人心道:「這個要求已經很不簡單了,怪不得要在早飯前行刑。估計觀看完處刑,所有人的早飯都省了!

    李云繼續道:「瓦格南和依那克還有斥候隊的新任隊官希萊姆,作為以後會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友,你們有必要知道一些事情。我是克扎南薩,也是你們名義上的、從未出現的指揮官安迪文。好比一個人和他的影子,我跟拉娜小姐是一個整體。這是生存的需要,就像國王也有他的秘密部隊一樣。

    諸位都是聰明人,我們坐在這裡也不是為了討論那些冠冕堂皇的話的,我們去奎爾丹說的好聽點是淨化異地,說的難聽點是去殺人放火。十字軍的存在不是為了把世界變成聖地,而是為了創建屬於自己的樂園。

    就像自己辛苦耕耘土地、同時要保護勞動成果一樣,十字軍就是保證拉娜產業的武器。我們緊密相連,拉娜這條船垮了,我們都沒飯吃。你們能坐在這裡,是被大家認可的精英,是人才,所以,象曾經一樣,我給三位一個選擇的權利,留下來,或者去尋找自己新的輝煌之路。」

    李云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十字軍顯而易見不會買任何人的帳,國王也不行。是繼續在十字軍中跟著拉娜、李云一起幹還是脫離這個是非圈現在需要幾個新人表態。

    沉默了片刻,瓦格南第一個發言道:「我是索蘭達介紹加入十字軍的,以前是個傭兵,有幾手還過的去的鐵匠手藝。在十字軍我生活的很開心,待遇也好,拉娜小姐對我們也好。訓練是苦了點,軍紀也很嚴,但訓練多流汗,戰場少流血的道理我們都懂。十字軍不偷,不搶,只保護本就屬於自己的東西,比好多正規的王**隊都要優秀。我願意追隨拉娜小姐,絕不背叛。」

    「我今年三十歲,從小就是孤兒,漂泊流浪,人類七個王國中的五個都留下了足跡,到現在依舊單身,混的並不好,哪裡都沒有我的家。加入十字軍後,上邊發下了很多東西交由個人保管。光是一把弓的價值就是我過去五年的總開銷。十字軍信任我,拉娜小姐象關心家人一樣關心我們,時常來探望,鼓勵。十字軍就是我的家,誰想讓我沒有家,我就要他的命。」依那克這樣說。

    「斥候隊曾經是十字軍的驕傲,現在卻是不光彩的代名詞。我們只剩78個弟兄,大家推舉了我。能否在這種情況下勝任這個重要的職務,老實說,我有點信心不足。但是,我相信,斥候隊是十字軍的精英這一點不會變,經過這次洗禮,我們對拉娜小姐,對十字軍的忠誠更加不會改變。我願意追隨拉娜小姐到任何地方。」最後發言的是斥候隊的希萊姆。這是一個有著柔軟棕色捲髮的小夥子,一張古銅色的臉如同刀刻般棱角分明,眼神清亮,看著很乾練。

    「嗯!大家的坦誠我從字裡行間都能感覺的出來,感謝你們如此擁戴拉娜,她也確實是一位值得擁戴的仁慈的首領。在這個亂世中,仁慈有時候反而是個缺點,尤其是面對開創基業這樣的情形。所以,由我來扮演心狠手辣的打手頭領。

    好了,現在我們來談論正事。整合後的編隊報告和統計報告都出來了,諸位也都看了。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工兵隊的修復技師和趕馱車的車伕。這個要從十字軍的一千七百餘名俘虜中補充。

    法師團正在收集和材料準備當中,再有兩天,一種蠕蟲魔法就可以投入實用,它將保證任何一個心生不軌的俘虜都會遭到腦漿粉碎的懲罰。為了改善各隊人員嚴重缺乏的狀況,我要求,會議結束後,你們各自帶領分隊官、小隊官和伍長從俘虜中挑選兵員。新補充的俘虜兵都要拆散分散到各隊各組,由老兵來帶,並且都必須有詳細的編號登記。

    因此,目前部隊的訓練不是第一位的,十字軍官兵的思想政治工作才是第一位的。虐待俘虜,體罰俘虜,這樣的事情我一例都不想看到。具體如何穩定十字軍官兵情緒你們下去討論,根據各編隊的實際情況,擬定一個報告和實施記錄,遞上來。

    這一戰我們失去許多優秀的基層軍官,也有表現突出的人物。軍官的提升辦法仍按傳統的模式產生,那些表現突出的破例先放上來試試,擇優錄用。我們有自己的資料庫,現在我要求你們完善它。每一位官兵的表現都會被如實的紀錄在案,每一位官兵都要得到和他們功勞相匹配的獎勵,和他們的錯誤相匹配的懲罰。

    最後,我要聲明一點,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敵人也一樣。從這個角度分析,那些俘虜沒有錯,錯就錯在他們的指揮官和幕後的主使者。所以,俘虜不是十字軍洩氣的目標。至於那些主使者,你們下去跟官兵交代,十字軍絕不是被人打了耳光還去陪笑臉的軟蛋,從哪裡失去,我們就從哪裡找回來。死去官兵的仇,我這個指揮官幫他們雪!」

    會散了,李云把玩著手中宮廷魔法殿堂頒發的徽章,喃喃自語:「十字軍的每一個戰士的命都很貴重,很快,有人就會明白這一點。去年我曾說過要讓耐斯邁提前過冬,結果失言了,今年給補上!」說到後來,李云的眼中有瘋狂的光芒跳動……

    這次李云沒有食言,當天夜裡,超過一百五十名妖精奉李云之命在耐斯邁展開滅族屠殺。218年8月28日晨,運送蔬菜和清水的送貨員首先在耐斯邁西區的雅典波羅侯爵府發現了異況,治安署和法政署的值班尉官帶隊蜂擁而至,發現雅典波羅家從主人到僕人,從火夫到管家,從幼童到老婦,上下七十九口,滿門被殺,若大的侯爵府沒有一個活物,別說是雞犬,連後塘中的一池花錦魚都被全部毒斃。

    喪鐘接連敲響,治安署長官坦圖斯全家,法政署萊斯克侯爵全家,富商薩頓&#183;安文斯卡全家等等17個家族近千人一夜喪命,就連奧瑞德親王都未能倖免。

    經分析評論,殺手每位都擁有劍師以上的水準,一刀斷喉,乾淨利落,所有死者的死法驚人的一致,而且大都保持著睡時的姿態,甚至有一位孕婦胎中的幼體都是這樣的死法。

    所謂滅門,就是凡直系血親,全部格殺。對於四處聯姻的貴族們來說,這很難作到,但是成長起來的妖精們作到了,17個家族中那些外嫁的女兒、或在異地生活的兒子先後被刺身亡。奧瑞德親王惟一的骨血克尼多爾王子,於29日在邊關守軍自己的房間遇刺身亡,雅典波羅的妹妹、也就是弗烈特五世的寵妃艾芙碧妲,死在了自己的寢室之中。並在枕邊留有一字條:「不是想收回貴族的封地嗎?我幫你!」

    最讓人恐慌的是,兇手別說是人影,連個鞋印子都沒留下,彷彿全部是空氣作成的,沒有一個目擊者,人們連他們是什麼生物都不清楚,造就了耐斯邁有史以來最恐怖的刺殺神話。

    弗烈特急怒之下,一連斬了十二個負責防禦和事件調查官員的腦袋。然後,9月4日,他的金牌打手南斯伯爵日夜兼程的趕回來了。這位忠勇的伯爵盡了最後的心力,跟弗烈特密談了半個小時,然後沒出王城就用衛兵的劍抹了脖子,追隨他的家人去了。

    事情還不算完,9月5日到8日,耐色瑞爾4個國有重要糧倉被一個黑暗詛法師奔襲數百里,全部焚燬,那是夠十萬人吃五個月的糧食。本來今年是個豐收年,就這四把火下來,所有耐色瑞爾官兵的腰帶都得緊一個扣過日子了。

    耐斯邁如今已經下達了全城戒嚴令,上午8時之前,除了運輸隊的,沒人出門,晚上天還沒黑,商舖店面就關門落鎖,一隊隊的巡邏兵大街小巷的二十四小時晃悠,提著明晃晃的武器連鞘都不入。平日街上往來的人全都謹小慎微、行色匆匆,就連那些獨具特色的個人秀舞台也沒人再去SHOW一把或撩上一眼,耐斯邁的嚴冬提前到來了……

    現在,十字軍仍在月亮湖畔駐紮,而且擺出了不準備再走的架勢。新的軍營於10日落成,營地用頂部削尖的粗大樹木相連成排、立起了四米高的圍牆,圍牆建在兩米高的、用巨石夯實的土台之上,內側有斜梯和可供射手從尖木縫隙射擊的排道。

    無數參差的尖銳木樁從土台外側斜著伸出,那是防止騎兵靠近或攀爬的樁刺。土台前是一道距平地寬深各三米的壕溝,月亮湖的湖水被引了進來,環營一圈。沿著圍牆內側,每隔300米有一座高十米,每個面可站五名射手的中型射塔,共十座。

    營地的中央,二十米高的一座三重加固大型射塔高高聳立,它最主要的作用除了哨望還有就是夜晚的照明,四盞可挪動的大型魔光燈是十字軍擁有的最新發明物,由精靈法師發明,設計理念來自李云的探照燈。

    三架由魔力驅動的水排從月亮湖抽水,通過高架水渠供營地日常使用。沙堆、稱滿清水的大桶小桶遍佈營地各處,那是為防治火患準備的。馱獸們被另外安排卷養,小小的營地根本容納不下它們這些龐然大物,尤其是次等馱獸,那可是戰象般憨實笨重的傢伙。

    營地周圍的樹木被大量砍伐,露出大片空地作為敵襲緩衝區。通路上也設了卡哨和馬矩,過往車輛行人都會受到嚴格盤查。營地外,靠近湖畔,五座臨時的中型鐵匠冶煉爐搭成,工兵隊的技師和他們的學徒在這裡修整損毀的車輛、武器。

    靠近密林處還有供臨時訓練用的箭靶、刺靶、格鬥靶和簡陋的訓練器械。十字軍戰士,尤其是那些俘虜,每天都要完成固定的訓練課程才能有飯吃。不過,這是近一兩天的事,之前都忙著建設營地了。

    已是9月12日,正午,十字軍大帳。拉娜在忙著擬定公文。十字軍遇襲,原定的行軍計劃泡湯,教廷的神殿騎士團已經在溫伯拿城外駐紮等候多日,接到十字軍的變故通知後,一隊騎兵已於昨日下午趕到。拉娜需要再寫封書信遣人帶回去,請他們少安毋躁。

    格林希爾家的運輸隊在此次事件中損失嚴重,數日前,一封懇切的道歉信已經送到,賠償歸賠償,新的成員和馱乘還是需要補給的。上午,臨時抽調的一百輛次等馱車和三百名運輸隊成員已經達到,核對工作現在已經結束,拉娜需要簽發一個『貨已到位』的書面文函再送交格林希爾家。

    另外,糧草也需要重新籌措,雖然新的計劃書已於7日前送到阿羅佐家主手裡,但因為李云派歌娜燒了四座糧倉,弗烈特向阿羅佐家族施壓抽調糧食,所以拉娜送去的計劃書是不可能全額保證的,打了折扣的計劃書已被送回,拉娜必須從阿羅佐那多為十字軍摳出些糧草。這顯然是一場討價還價的遠程交易,一時半會兒很難敲定。

    總之,玩軍隊就是一群人玩MONEY,一個師團的人馬砸起錢來比去拉斯維加斯一千萬兩千萬的豪賭也不逞多讓,而且往往是牽一髮動全身,十字軍的整個行動計劃都需要為這場悽慘的勝利而重新調整。

    別看李云發號施令時叱咤風雲的,平常的軍中瑣務還是得拉娜等幾個類外交財會師的成員來搞定。所謂的二線雜務兵其實就是後勤部隊,前任指揮官不幸掛了,新上來這位還得磨合、還得熟悉崗位,所以拉娜日常工作的擔子要比李云重。

    實際上,李云只負責戰略、戰術指揮這一攤子,頂多也就是插手一下軍隊科研(雛形)和部隊訓練(主要是指揮官的培訓)。如果現在他還敢玩全部重擔一肩挑,那麼,十字軍興許會被潔西卡言中,明年冬天之前有望趕到奎爾丹。

    大帳相連的側廳,李云坐在新堆建的、比例更大的沙模旁的木椅裡沉思。他有他的煩惱,很值得小心應對的煩惱。十字軍這次遇襲,一個隱秘的組織浮出水面,『黑炎聯盟』。正是他們給予了南斯伯爵領導的鋒石軍團多方幫助。

    吸引李云,促成當天的大範圍降雨,這支由薩頓提供的助力部隊的詳細情形和更多的幕後交易連南斯都不太清楚。但從這次不全面交鋒可以看的出來,這些傢伙的行事作風詭秘謹慎,而且能力出眾。

    雖然屍墳魔是一個虛無的圈套,但能製造自主性邪屍、煉屍和縫合者、白骨法師的死靈法師就足以稱的上造詣非凡了。可以說,這個未曾露一面的傢伙擁有與胡裡奧同階的術法水平。(自主性:普通不死殭屍需要在特定的暗屬區域內才能保持長時間作戰,或者由操控者在附近不斷提供所需的暗能也可。而自主性就是它們本身體內蘊藏著大量活動用的暗能,這樣一來,主人不在或在暗屬區域外也可以長時間的高效活動,死的時候充分燃燒就是這種自主性不死的特徵)

    而火蜥蜴交代的供詞中提到了另一個強大的術法型人物,火焰領主。簡單的理解,火焰領主是擁有與火系魔導同等法力水準的野法師。但火系魔導並不一定就能當火焰領主,不是因為他們沒有自己的領地或奴僕、學徒、屬下,而是因為成就上有差距。

    但凡可以被元素們稱為領主的各系法師大都是智慧和膽識雙高的天才或是瘋子。對魔法的痴迷和不計後果的嘗試驅使他們總在追逐無法掌握的力量。而難以置信的狗屎運保護著他們多年來沒被自己轟殺並快速的成長著。

    於是,一次次在鬼門關兜轉讓他們大都成為自大狂,諸如『本人生來就是強者的宿命』等等痴想會被他們奉若真理。而且,這些領主們的生活基本已經脫離了佔山為王、霸人妻女、打劫商旅等低級趣味的束縛,征服一個地區,一個公爵領或一個小點的王國往往是他們的既定目標。

    這些野心勃勃、實力強悍、頭腦夠用的傢伙再擁有那麼點玩陰謀詭計的天份……李云為十字軍忽然招惹了這麼一位麻煩的敵人而感到惆悵。

    這還不算完,對方顯然還有個重量級的人物,操控降雨的法師。能玩轉天象的法師,怎麼著也得有尤德的實力、潔西卡的才情吧!這代表著又是一個在某領域有獨特造詣的傢伙。三系法,三個在各自領域取得巨大成就的人物,黑炎聯盟這池子水不管怎麼量,都很有深度。

    最後,李云還想到了一個一直被低估了的人物,薩頓&#183;安文斯卡。此人能讓弗烈特三番兩次特別關照,青睞有加,果然是很有那麼兩下子。也許有人會說,都一死人了,有多少下子也沒談論價值了。

    其實,李云知道,薩頓和他的兒子都沒死,死的只是安排好的替身。這一點,曾跟薩頓有過接觸的妖精已經確認。顯然,黑炎聯盟跟薩頓關係親密的很,兩天,騎快馬也不能從這裡趕回耐斯邁,薩頓卻事先接到了消息,從容的安排了『金蟬脫殼』。除了黑炎通過特殊的渠道告訴了薩頓,李云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更好的理由了。照此推斷,薩頓跟十字軍之間還真是有『山水有相逢』的那麼一天……

    「報!長官,營門外有位自稱艾露巴夏的蒙面女子想見您!」門口進來的衛兵打斷了李云的思路。

    「來了幾人?」

    「一人,騎著獅鷲。」

    「哦,請她到我的營帳去,我馬上就到!」

    看著衛兵敬禮出門,李云冷哼了一聲,心下暗忖:「王后來談判,弗烈特這牌打的,挺香豔啊!」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8 19:42
第二卷 奎爾丹攻略 第八章 死一半


    熊熊的大火照亮了天空,那是十字軍的糧草垛在燃燒。同樣被焚燒的還有那些木製的馱車,雖然是雨天,但只要被三幾根火油箭射中,經過煉金術加工的火油就可以讓石頭都著起來,又何況是木料。

    難以計數的拴在車畔的馱獸來不及解開韁繩,只能在火焰中掙扎哀鳴。每一隻成年馱獸都需要十個年頭才能成長完畢,它們本來是寶貴的財富,但現在被棄之不理。因為,人命都在掙扎,又如何管的了它們。

    十字軍被壓制在了月亮湖邊,再退只剩湖水。敵人是他們的三倍有餘,有很多甚至拿著本屬於十字軍的武器,因為實在比自己的好用很多。這似乎是沒有勝利希望的一戰,但十字軍卻不能不戰。因為輸,意味著輸掉所有人的性命。

    第一列是刀盾手和突擊隊的矮人,還有輕襲隊的戰士,這裡沒有騎隊施展的空間,騎士們只能淪落成步戰,在隊官的帶領下,他們並肩組成生命的防禦線,同兇猛衝鋒的敵人絞殺在一塊。

    第二列是弓箭手,他們已無法對敵人彈幕攻擊,只能針對性的單個狙殺。敵人實在是沖的太盡了,而更重要的是,他們沒有充足的箭矢。

    弓箭手的旁邊,是工兵隊的成員。他們更可憐,床弩也好,發石車也好,都是需要準備,需要架設的,敵人從一開始就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現在,他們只能拿著大盾、盔甲,甚至鍋、盆,和二線雜物兵們一起替自己、也提身邊的戰友抵擋敵人的一波又一波來自敵人後陣射來的箭矢。

    第三列是狼狽的法師團,血污、泥污、年輕的法師們現在已經顧不了那麼多,治療術、驅散術、防護魔法……他們必須儘可能讓一線奮戰的戰士們多支撐一會兒,多戰鬥一會兒,他們必須儘可能的削弱對方法師給十字軍帶來的各種威脅。

    對於這些年輕的好苗子來說,這是個相當艱苦的工作,敵人的法師大都是久經戰場的戰鬥法師,經驗、能力全都勝過他們,如果不是有塞萊伯恩等八個精靈法指揮戰鬥,恐怕這些被殺蒙了的新秀們連有效的法術都很難放出。

    最後面,一輛傾倒的大車上,拉娜象標槍一樣立在那裡,站在雨中仍然飄飛的大旗下。八名玫瑰騎士負責擋下所有針對拉娜的遠程攻擊。主將坐鎮,背水一戰,大旗不倒,軍心不倒。儘管事出突然,儘管第一時間就被突破了行營,儘管很多人連盔甲都沒來的及披掛,儘管有自己人在背後捅刀子,儘管敵人數量眾多。但,十字軍沒有潰逃,沒有被殲滅,他們在頑強抵抗、浴血奮戰。

    血水混入雨水,將土地染紅,雨聲併入武器的交鳴聲,響成一片,刀光劍光,同漫天飛舞的箭矢寒芒還有冰錐、落岩、火球等法術帶起的魔光交相輝映,嘶喊聲、慘叫聲又壓蓋了一切,成為戰場的主旋律,激鬥在持續,殺戮在演繹,殺到現在,兩方都紅了眼……

    攻擊十字軍的武裝部隊後方、靠近密林的一架大車上,站著一名穿金色甲冑的四旬男人,面沉似水,一雙黃色的眼眸燦亮異常,開合間有幾分野獸的凶悍光芒洩露出來。他的身邊,一名消瘦的情報官向他匯報著最新呈遞上來的一線戰報:

    「閣下,35縱隊殘了,撤下來了!37縱隊已經頂上!」

    「閣下,37縱隊殘了,撤下來三十三人!39縱隊已經頂上!」

    「閣下,法師部近半法師魔力耗近,需要冥想!」

    「閣下,第七次衝鋒被擋住了,已經持續戰鬥了近兩個小時,士兵們大多體力透支,弓箭隊需要休息……」一道道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的水線從情報官的額角鬢間汩汩淌下。讀戰報時,他小心翼翼的偷眼打量著被稱為閣下的男人,很顯然,這位閣下脾氣並不怎麼好。

    「當然要休息,你們需要徹底的休息,永久的休息!」冷冽如來自寒冰地獄般的聲音在那位閣下身後響起,四旬男人只來得及換上一副驚愕的表情,就被一個重重的鈍擊,砸的軟倒在地。消瘦的情報官看到了一張帶著流光閃電面具的臉,他的心一下子蹦到了嗓子眼,他知道這是誰,來之前,有關這個人的描述情報是最多的。

    是的,李云趕回來了,在十字軍行營被襲擊兩小時17分後,趕回來了。也許是憤怒到了極至,也許是那個不怒反笑的道理,總之,李云現在感到很愉快,不容易啊!找個不錯的殺戮理由不容易啊!解開自我束縛的封印不容易啊!

    「既然,害怕是需要鮮血和人命來塗抹,既然,恐嚇和相當的利益並不能滿足別人蠢蠢欲動的貪婪,那麼好,我就先在耐色瑞爾扮演一把死神的角色!」李云心中那道名為和善的閘門在此時,徹底關閉了。

    他凌空而起,周身上下飛竄起無數流質的電漿,三顆浮空的煉金球一字排開,連同五指大張的兩隻手,「萬鈞,叉狀閃電!」如同魔鬼發出的嘶嚎響徹戰場,上千道藍色的閃電在瞬間從攻擊十字軍部隊的後陣上空釋放而下,無數迸裂的電弧和跳躍的電流分叉讓這些閃電連成了一張巨大無匹的電網。

    那一刻,戰場上除了雷神發威般的轟鳴和電氣的嘶響再聽不到其他聲響。那一刻,所有人只覺得黑夜已經降臨,事實上,是無數閃電的熾亮光芒耀黑了人們的眼睛。那一刻,無數人都覺得忽然置身地獄,自己會死去,不會有任何倖免。

    這是除了跟提加琉斯之戰外,李云第一次一次性以一滴原血當量的龐大能量發動的攻擊,要知道,死城一戰所用的總能量都沒有現在這一擊的一半多。

    方圓兩千平的扇面被紫藍相間、竄升數十英呎高的細碎電氣籠罩,眩目的讓人靈魂都在顫抖。一擊,近千名各色人物化成了焦碳,沿著雨霧泥水擴散的電弧讓更多的人抽搐倒地,渾身軟麻,心臟狂跳。

    一擊,造就一片慘不忍睹的人間地獄,黑色的跳動著死亡電弧的地獄。空氣飄散的不是肉被烤熟的味道,而是徹底焦糊的味道。

    李云根本沒有打算收手,相反,他釋放了第二滴原血當量的能量,這一次,他把死亡的執行權賦予了三顆煉金球。

    以煉金球為中心,通天徹地的三道粗大紫色雷柱散發著巨大的威能、如同三股向下不停傾瀉澆鑄的鋼水,濺起大的小小的電漿、電弧,向敵人最密集的地方呼嘯而去。

    走電!這是李云為這一式取的名字,事實上,即使人撒足狂奔,也趕不上它推移的速度。地面被雷柱轟出三道深深的、焦黑的壕溝,空中,任何被雷柱碰觸到的物體都會化成黑灰。

    不同於叉狀閃電,走電的能量相當集中,就好像三把無堅不摧的天刀,在李云的控制下,光芒刺目的雷柱劃出致命的死亡切割線,徹底粉碎了井然有序的攻擊隊列,讓無數人煙消云散。

    走電在戰場上橫掃的時候,李云在殺人,肆無忌憚的殺人,用那柄流動著紅色閃電的死鐮從敵人的背後陰險的殺人。這些普通的士兵,速度,遠不及邪屍,抗力,遠不及縫合者,攻擊,又不能跟白骨法師的瞬發毒火彈比,所以,他們就是菜,就是草,在李云毫無保留的收割之下,大量鮮血和人頭飛上了天。

    艾麗娜也在殺人,他的主要目標是指揮官、是法師,然後是弓箭手。既然這裡已淪落成屠宰場,也就沒什麼可害羞,沒什麼需要遮掩的了。誰是虐人的,誰是被虐的,讓武器來說話,讓實力來說話。

    有人用壓斷橋樑的最後一根羽毛來形容戰局的微妙,很經典,但不適合在這場戰鬥。李云的出現不是那根羽毛,而是相當於一架拉著主戰坦克的C130撞到了一座懸空的軟橋上。

    短短的幾分鐘之內,攻擊十字軍的疲憊之軍就崩潰了。他們不能不崩潰,沒人會願意打一場根本不可能取勝的仗。

    他們的後陣完蛋了,他們的法師和指揮官都已喪命,他們在一個呼吸之間就死了近千名兄弟,而且是徹底死透的那種,還有更多的人在喪生,沒有人可以制止這死亡,所有想試一試的和倒霉的都在頃刻之間成黑灰,都丟了腦袋或內臟流了一地。

    盔甲沒有用,那彎曲的弧光閃過,那璀璨的藍光閃過,重鎧都跟紙糊的一般被扯碎,被齊齊的切開,幾百磅的大活人就那麼象兒童遊戲用的沙包般被甩飛,那裡殺戮的已不再是個兩個人,而是魔鬼,是絞肉車,他們捲到哪裡,哪裡就只剩殘肢和噴湧的鮮血,沒有一個例外。

    十字軍也開始了反衝鋒,原本保護各隊指揮官的玫瑰騎士就是衝鋒的尖刀,她們的強悍同樣令敵人恨不得多生兩條腿出來。

    「扔下兵器,投降不殺!」李云看時機成熟,大聲喊喝。十字軍也在指揮官的授意下知機的邊戰鬥邊大喊著投降不殺。

    兵敗如山倒,很多敵人選擇了投降,更多的選擇了潰逃。或沿著大路,或鑽入密林,為了跑的快一點,沉重的武器可以扔掉,厚重的甲冑也沒有太大的意義,能有一把匕首防身就好,有的甚至根本沒有想那麼多,他們只是隨著人潮莽莽撞撞的一路奔下去,直到確認沒有了生命危險或被幹掉。

    打過仗的人都知道,不論給誰做俘虜都是件悲慘的事,尤其是陰招失敗後被反圍剿的俘虜。這個道理就好像在另一個叫地球的位面,一種叫狙擊手的兵種被對方抓住總會死的特別悽慘一樣。

    雖然這個世界的密林中怪物、野獸橫行,很容易喪生,更容易迷路,但大多人都以為自己會是僥倖活下來的幸運者。而那些傳說中的失蹤人口往往也是這麼產生的。

    十字軍戰士們早已體能透支,已無力追殺敗敵了。激戰了這麼久,很大程度上憑藉的是一股求生的意志。現在勝利了,精神上一鬆懈,很多人直接跌倒在泥水裡,爬也不爬不起來了。大病一場或是多項器官衰竭直接死掉,這就是疲勞過度和亢奮過度帶來的後遺症。

    「士兵!不准休息,我要你去搜尋活著的同伴,我要你去清點物品,我要你去看押俘虜,做不好就洗一年月馬桶!」指揮官們用劍鞘驅趕著士兵,看似嚴厲,實則是怕他們躺下後再也無法站起來。

    「拿桶,排成隊,從湖裡打水滅火!快!快!你,解開那隻馱獸的扣帶!媽的!用刀,不是用手!」

    「把所有的重傷員都抬到我面前,沒有生命危險的拖到那邊!牧師,醫師,向我這裡靠攏!」

    「下水,讓俘虜們都下水,雙手放在頭上,一定要能讓我們清楚的看到,都站在湖水裡,找些弩弓來,誰不老實就給我幹掉!」

    「注意你們腳下的敵人,也許他臨死想拉個陪葬品,也許他們是詐死,先將他們的武器踢開,傷勢嚴重的給他們一個痛快,我們沒有那麼多醫生,自己的兄弟還在生死邊緣掙扎!輕傷的給他們藥和繃帶,讓他們自己包紮。死屍都抬到那邊,一排排擺開!」

    「二組、四組、六組、八組,我要你們去追回那些驚散的坐騎,它們走不遠,它們就在附近的林子裡或什麼地方,找不回坐騎你們以後就當二線雜物兵好了!」

    有賴於平日良好的訓練,戰後的清理工作在基層指揮官的領導下很快有條不紊的展開了。他們都是專業軍人,有過硬的心裡素質。也許在心底,他們有很多憎恨和埋怨,但對一名軍人來說,職責是第一位的,現在他們的職責就是戰後搶救,盡一切可能將戰爭帶來的損失減到最小。

    身體周圍的一層電磁罩讓李云的身上沒有泥漿,沒有鮮血,也沒有雨水,就像很多高高在上、一句話殺人盈野的君王一樣,看起來乾乾淨淨、清清白白。不過,飽飲鮮血的死鐮很實在,濃郁的殺氣讓它散發著觸目驚心的魅力,尤其那一彎有些粉紅顏色的弧光,讓人懷疑是不是連金屬也可以被鮮血染的變了顏色。

    緩步來到拉娜身邊,李云低沉的問:「斥候隊指揮官背叛?」

    拉娜沉重的點點頭。

    「……真是個不錯的教訓!」雖然早就有了推測結果,但親耳所聞後,李云仍是忍不住怒火中燒、拳頭捏的咯咯直響。

    黑煙裊裊,滿目瘡痍,不遠處,潔西卡正在用水系甘霖降治癒那些傷重的戰士。在拉娜的要求下,今天的戰鬥她可謂窩囊極了,除了對抗對方三個**針對性的法術攻擊,就是施展這種範圍的強效水系治療魔法,十字軍的主要負責治癒恢復的法師都在還沒有匯合的教廷神殿騎士隊伍中,40多個隨行法師只有4個會光系治療法,一個會水系治療術,還都是單體,搶救重傷員的重擔自然非潔西卡莫數。

    雨基本已經停下,夜卻緊跟著來了。一隻隻松油火把被點燃,人們早已疲憊不堪,卻還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做。一直持續到午夜,各項工作才算草草完成。

    中央的大帳中,所有人都在沉默,桌上那份損失報告是沉默的罪魁禍首。

    十字軍永遠的失去了一千一百四十七名英勇的戰士,損失最嚴重的是斥候隊,尤其是最精銳的影部,只剩三十一人。這些十字軍的精英,大都在出任務時,被同組的叛徒襲殺,他們的最高指揮官就是叛徒,利用權利之便,在刻意的安排下,在毫無先兆的突襲下,沒人可以逃脫。

    喪命第二多的是工兵隊的戰士,他們本就不能算一線戰士,在敵人的襲營中,很多直接慘死刀劍之下。

    接下來就是參與肉搏的突擊、輕襲、步戰三隊,他們幾乎人人帶傷,很多人不得不在沒有武裝起來之前就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去對抗殺戮,真可謂死不瞑目。

    同樣悽慘的還有二線雜物兵和格林希爾家族的運輸隊,700人,500人,現在活著的一共不足300人。對方的作戰方針顯然是殲滅,除了拉娜這個人質外,他們不打算留一個活口。當然,也許還會挑幾個水靈點的女人大家享用一下,在這個時代的很多軍隊中,這很正常。

    過半的糧草和軍隊物資損毀,不過,相對於人口減了一半的十字軍來說,這到不是夠不成什麼重大危機。

    「主人,你現在要審問主犯嗎?」站立在李云身後的艾麗娜打破令人窒息的僵局,躬身問。

    「不,去把塞萊伯恩叫來!」李云一手托腮,眼中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光。

    艾麗娜微微頷首,出帳而去。李云轉頭對潔西卡道:「領議大人,感謝你今天所做的一切。已經很晚了,你應該去休息一下,明天還有繁重的工作需要麻煩你,我跟拉娜有些很私人的問題要談,你不便參與。」

    雖然用詞很客氣,但潔西卡可以從李云的語氣中聽出強壓的怒火,那種隱晦的殺伐之意是她從沒在這位古怪法師身上感覺到的。

    潔西卡現在心裡亂糟糟的,太多的事情需要她考慮,她已經從白天的事件中感覺出了異樣的味道。

    襲擊十字軍的敵人是裝備精良的正規軍,這誰都可以看的出來。這絕不僅僅是哪個小領主覬覦拉娜的財富而發動的簡單截殺,裡應外合、調動數千正規軍,能有這樣大手筆的人物在耐色瑞爾屈指可數。

    想想拉娜出事後,誰是最大的受益者,這次襲殺事件的幕後主使者,身份已經呼之慾出。也正是這個主使者的身份讓潔西卡心亂如麻。

    失魂落魄的潔西卡在退出大帳時迎面正好碰上塞萊伯恩,令她印象深刻的這八個精靈法師的首領。

    面對突然從四面殺出的敵人,他們可以說是最鎮定的一群人。不但神色如常,就是眼神也沒有一絲異常的波動,彷彿這種事情是家常便飯一般。潔西卡相信,如果沒有他們,法師團絕不會是死二傷七的結果。

    這些魔力只能算是中位中級的精靈法師對魔力的掌控能力簡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似乎每一點魔力在他們手中都可以產生最大的效果。在潔西卡看來,即使是潔西卡的老師尤德、公認對魔力掌控能力最強的宮廷魔法師,也無法跟他們媲美。

    還有,他們用法時吟唱的咒文,無論是發音還是格式,都感覺非常怪異,有時候乾脆就是一段連貫的囈語,法術就使用出來了。以潔西卡對各智慧種族使用魔法方法的瞭解,他們用的不屬於任何一種。

    精靈法師來歷的神秘讓潔西卡對克扎南薩更是充滿好奇。幾個小時以前,她親眼看到兩個強度超過7級的大範圍、類法術攻擊,養殖體居然可以達到這樣的強度,當時潔西卡甚至有種做夢般不真實的感覺。

    然而,幾個呼吸之後,克扎南薩的武技給她帶來了更多的震撼。如果說力氣大、速度快是特殊的體制賦予的,那麼純熟的格鬥技巧就只能是本身具備的技能之一了。

    一個武技超高的魔導師,潔西卡總算領略了戰鬥形態的克扎南薩的可怕。主使者為什麼如此貪婪?克扎南薩跟拉娜到底是怎樣的關係?為什麼要鋌而走險,非得把這樣的人逼上絕路?知道的越多,謎團就更多,潔西卡被深深的困擾了。

    就在潔西卡準備度過一個輾轉不眠的夜時,塞萊伯恩正在小心翼翼的向他的主子匯報情況,「主人!轉換機損壞嚴重,恐怕短時間內很難使用了。就連收集器也只能開一半功率運轉……」

    「你是說我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都無法得到能量的補充?」李云打斷了塞萊伯恩的敘述。

    「如果在維克堡找不到足夠的修補材料,恐怕是這樣的!這是需要的材料單!」塞萊伯恩雙手遞上了一張寫滿魔法材料的皮紙。

    接過來,面無表情的看了看,李云將材料單遞給了艾爾伯特,「聯繫布卡契,讓他幫忙收購這些材料。塞萊伯恩,施芬妮和那個敵指揮官你們幫我翹開他們的牙齒,我要一份書面的詳細報告,給你們三天時間。」

    「我們還有幾個叛徒俘虜,十字軍需要從他們嘴裡知道還有誰是潛伏的敵人。你們誰有能力把這件事做好?」李云目光炯炯的掃視著桌對面的數名隊官。

    「我!」站出來的是一頭紅發,頗為敦實的工兵隊隊官瓦格南&#183;迪特裡希。

    看了看瓦格南的激憤神色和佈滿血絲的眼睛,李云的左手敲擊了幾下桌面,緩緩的道:「我需要的是一個冷靜的刑訊者,而不是急著想給屬下報仇的瘋子。」

    「閣下,讓我來吧!」依那克站了起來,平靜的說。

    同依那克對視了一會兒,李云點點頭,「同樣三天時間,要詳細的書面報告,人手你自由抽調。」

    「是!」依那克挺身立正有力的回答。

    「珊卓拉,去把玫瑰騎士都叫來!」李云沖拉娜身旁的侍衛女騎士下令。不一會,玫瑰騎士都已在帳中聽令。

    「從現在開始到新的命令下達,你們將擔起十字軍斥候的任務。分兩組,每組5人,2人機動,即刻開始。另外,我要知道維克堡是否也參與了這次事件,珊卓拉,你親自去一趟。拉娜的護衛工作,艾麗娜,從飲食到住宿,你親自負責。」

    「其他各位指揮官,重新整合戰力,統計詳細損失報告,你們該做什麼應該心中有數,十字軍將會在月亮湖進行最少三天的休整,今天的簡單會議就到這裡。對了,還有一件額外的任務,做好行政工作,士兵的怨氣不應該被積壓,而需要化解,你們責人調查一下士兵對這次事件的普遍看法。好了,沒有情況匯報的話,你們可以退下了。」

    帳中只剩下了李云、艾麗娜和黯然神傷的拉娜。桌上的牛油蠟畢畢剝剝的燃燒著,一柄精緻的匕首在燭光的照耀下,散發出冰冷的刃芒,一如現在李云的眼神。緩緩的站起來,負著手走了兩步,李云對拉娜冷冷的道:「弗烈特還是要殺我們!」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8 19:42
第二卷 奎爾丹攻略 第七章 還是陷阱


    「荷柯爾斯男爵,在你將自己的頭盔揉成廢鐵之前最好先聽我交代一些事情,時間對於我來說很寶貴!」李云用那冰冷而沙啞的嗓音說。

    「實在抱歉,我總是無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荷柯爾斯有點不好意思的說,看了看手中已不成形狀的頭盔,他尷尬將其扔到了一邊。

    「你們遇到了火蜥蜴的突然襲擊,這我能從四下遍佈的屍體看的出來。我沒有看到任何一組有效的防禦陣線,顯然粗心是你們失敗的重要原因。不過,那不是我要跟你討論的問題。荷柯爾斯男爵,我只想簡單的向你說明我們將面對什麼樣的敵人,以便你和維克堡的所有人有個相對充分的心理準備。

    通過對火蜥蜴的審問,我確信我們將面對至少一個火焰領主和他的各種類的嘍囉。為了某種不可知的原因,這火焰領主和黑暗法師們結成了聯盟。我的助手已經去查看拉尼的墳地去了。如果所料不差的話,我們至少要面對兩位以上的**級別的黑暗法師。其中一個可能已經死了,他變成了屍墳魔,一種身高64英呎以上的戰爭堡壘級別的龐然大物。

    如果在4個小時之內我不能遇到這個傢伙,那麼你和維克堡的民眾將很可能需要靠自己的力量來對抗它了。因為我們根本不知道他會襲擊十字軍的駐地還是維克堡,所以你最好找人把這個壞消息帶回去。讓辛西姆伯爵早做準備。」

    「火焰領主?黑暗**?哦混蛋!維克堡只有一名土系的**坐鎮,這個消息簡直是我聽到的最讓人絕望的噩耗!」沒了頭盔,荷柯爾斯男爵開始撕扯自己的頭髮,反正在他腦袋上的東西都倒霉到家了。

    「大師,您一定要想辦法幫幫維克堡的民眾啊!」扯頭髮歸扯頭髮,荷柯爾斯男爵顯然並沒有喪失理智,他很快找到了所謂的救命稻草。

    「唔!荷柯爾斯男爵,給你有一點忠告。如果不能安靜些的話,就不要出現在我的視線裡,因為年紀的關係,我妒嫉所有活蹦亂跳的東西,它也妒嫉!」李云晃了晃手中流竄著紅色閃電的鐮刀。

    這一招果然靈驗,荷柯爾斯男爵一下變的安靜穩重了許多。

    灰色身影飄落,艾麗娜彷彿一朵浮云般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李云身邊,「主人,墳地確實有殘留的黑暗氣息。因為時間太長,而且今天的天氣特殊,所以無法憑此跟蹤!」

    李云哼了一聲,「一切都計算的很精密!」抬頭看了看天,「這雨也很有問題!」

    「火蜥蜴呢?有沒有線索?」李云又問。

    「拉尼附近的草地並沒有燒的焦黑的痕跡!」

    點點頭,「這麼說,火蜥蜴的口供至少有一部分是準確的,他們是沿大陸從採礦場過來的。」李云轉頭又對荷柯爾斯男爵道:「留個不怕死的找個地方先躲起來,等我消息,其餘的還是回維克堡送信吧!留在這裡對事情不會有任何幫助。」

    也不等荷柯爾斯男爵回答,李云已經沿路直奔採礦場,灰色身影一閃,艾麗娜也緊隨而去。站在空地上的荷柯爾斯又開始不自覺的撕扯他的頭髮……

    雨越下越大,嘩嘩的聲響震耳欲聾,天也陰沉的如同鍋底,才三點左右,卻如同將要入夜般昏暗,就連路兩側的密林也顯得陰森了幾分。

    崎嶇的山道和連綿的樹木飛快的向身後倒退著,全速前進的李云和艾爾娜在雨幕中劃起一道橫貫的水線,快的如風似電。

    「主人,有敵人,黑暗屬!」奔跑中的艾爾娜左手大拇指頂著刀鍔,寸長的一截寒光外露。

    道路兩邊的密林邊緣,數十條黑色的人形身影同樣風馳電掣的奔行著,不同的是,他們不是用兩條腿,而是手腳並用,象動物,象野獸,他們甚至可以始終在樹幹的側面如履平地般奔跑。

    「邪屍和煉屍!我們的對手準備的很充分!」帶著面具的李云看不出表情,不過嘶啞的聲音中很有那麼幾分嗜血的味道。

    桀!一隻有著幹癟枯化皮肉的邪屍發出金屬摩擦般的嘯叫從斜側面電射而至,嚴重巨大化的烏黑尖銳爪子劃破雨幕飛襲李云的側後頸。嗆!藍虹亮起,本來在李云這有一側落後兩步奔跑的艾麗娜突然一個斜側前翻,冷豔橫捲,將邪屍自胸腹之間一刀兩斷。

    刀光一閃即逝,冷豔重新回到鞘中,失去生命的邪屍身上燃燒著詭異的藍綠色火焰,翻滾著跌落泥濘。

    梟!艾麗娜未跑幾步,另一種身體同樣枯化,但膚色鮮紅欲滴的煉屍發出吹響金屬管般的空音從前側貼著地面竄了過來,還未到近前,腥臭的味道已經撲鼻。藍光再閃,由左斜下到右斜上,撩起一道匹練般的光華,將煉屍的右臂和半邊腦袋削切分離。呼!一股猛火從死去的煉屍身上爆起,紅豔燦亮。

    呵!呵!的怪異聲嘶叫聲中,越來越多的邪屍和煉屍加入了追擊的行列,它們瞪著幽芒閃爍的眸光,邊極速奔跑,邊尋找著攻襲的機會。

    猛的,四隻不死同時從兩側飛撲而上,進攻路線和攻擊角度各不相同,而且對高速中攻擊點的計算相當精確。

    「月!」喝聲中,閃動著紅色電芒的鐮刀在空中劃出一彎新月般的璀璨弧光,紅色的月,紅色的刃殺,三隻在刃光範圍中的邪屍瞬間被絞碎、燃燒。比起這些不死,李云的精準率更是高上數籌。在鋒利的爪馬上就要及身時,才發動了致命的攻擊,以求每一擊都達到最大的殺傷值。第四隻煉屍則死於艾麗娜再次從鞘中綻放的一抹藍色刀光。

    不需要對白,也沒有誰打算停下來,急掠如飛中,追襲、撲擊、激射的雨線、燦爛的兵刃弧光與死亡交織在一塊,不停的遺落下翻滾燃燒著的屍首在高低蜿蜒的山道上。

    邪屍和煉屍全是悍不畏死、高速強攻但相對脆弱的特殊不死,它們是不死軍團中的刺客,是讓很多人聞名變色的恐怖生物。可惜,它們今天遇到了李云和艾麗娜,在疾奔中,它們的速度優勢被大大的削弱,而面對切金斷石的冷豔和死神鐮,更是只有被屠的份。

    拼不過質量就拼數量,不死們從來就很習慣以屍海來淹沒對手,何況現在它們確實有數量上的優勢。

    「雙陀螺!」面對發了狂飛撲上來的十多個邪屍、煉屍,李云意念動處,妖精馬上瞭解了主人的心意。

    足尖點地,艾麗娜已經落在了李云的肩膀上,這一刻,他們成了統一的整體,如同一隻被抽飛的陀螺,又好似一道旋起紅色、藍色風線的龍卷,即使旋轉的再瘋狂,也不忘記前進的步伐,不死們不管從哪個方向撲上,都只能無奈的被密集的刃光絞碎。

    不死們的使命就是攔截一切打算突入的生物,只要身體還能動,它們就不會罷休,也不會考慮戰術是否有問題。它們不會驕傲,更不會氣餒,它們全力以赴,它們前仆後繼,似乎只要用那劇毒的爪子稍沾一下敵人的皮膚就算滿意,似乎只有死才是最好的選擇和解脫。

    一波又一波的不死撲上,喪命,再撲,再死!留下滿路燃燒、抽搐、莫名嚎叫的殘肢斷體破腦袋演繹死亡的頌歌。死一路,唱一路,化灰葬一路……

    又一道撩起的刀光乍現,切斷了雨線、枯黑的身體還有生命,面對李云和艾麗娜這兩個似乎永不知疲倦的殺戮怪物,兩側追逐的不死已經稀稀拉拉,前面卻出現了堵路的新不死。

    「是縫合者!還有白骨法師!看來採礦場的聚會,有人不喜歡被打擾呢!剩餘的這些屍體是你的!」李云用鐮背指了指兩側的邪屍和煉屍,急奔中的身體突然詭異的一縮,然後如箭矢般彈射向斜前方的空中。

    「拋月!」鐮刀化成一團轉動的閃電光輪,帶著銳嘯捲向一頭身高超過十英呎,由新鮮的屍體拼湊縫合而成的大型不死。(參照魔獸世界之無毒霧憎惡)

    「呃?」那被選為攻擊目標的縫合者甩動著遲鈍肥厚的龐大軀體,剛發現情況不對,死神鐮刀已經臨身了。如同瘋狂旋轉的圓鋸,綠色的血液、白色的骨碴、蒼白的屍肉迸濺,縫合者被如輪滾動而下的鐮徹頭徹尾的剖成了兩片。哆!閃爍著耀眼電弧的死神鐮餘力不減,深深嵌進了地面。

    電殛!放出死神鐮的李云根本不去看結果,而是操縱三顆繞體的閃電漿球開始了第一次放電攻擊。喀!明藍色的粗大閃電釋放而出,將搖著白骨杖釋放毒火彈的三個白骨法師直接被劈成了碎渣。而它們周圍的幾個白骨法師和縫合者,也被漫溢的電弧串連擊中,一時,渾身電火花、黑煙亂冒,開始抽搐抖動。

    相較於身體運動對能量的消耗程度,這種直接的電能釋放無疑要大的多。所以一般情況下,李云不會過多的依賴類法術的閃電攻擊。而有縫合者掩護的白骨法師實在是些很麻煩的傢伙,李云快戰速決,要在它們發威之前就給予毀滅性的打擊。

    另一邊,艾麗娜突兀的停止了前衝的步伐,而是象根標槍般扶刀站在雨中。她給了圍追的不死們一次從四面八方發動全面進攻的機會,殺戮的機會,不死們把握的相當好,前縱、後撤、左躲、右閃,不死們封閉了艾爾娜所有的退路,它們的爪子半秒後就可以將艾麗娜徹底撕碎。

    半秒,艾麗娜揮了三十五刀,那是帶著絕冬領域獨有霸道寒息的三十五刀。藍色的刀幕在她身體周圍幻起一片光影,如一朵猛然綻放的花,在紛飛的雨中,一瞬間的妖豔華美讓天地都為之燦亮,妖之舞,屬於艾麗娜的由速度和技巧在剎那完成的全方位攻守殺招。

    邪屍和煉屍還有凝結成冰的雨滴碎了一地的時候,剛回到李云手中不到兩秒的死神鐮又被他拋了出去,不是『拋月』,這次是『輪迴』。鐮刀打著旋、橫著飛,迂迴出一個橢圓,一連絞碎了數個身上還殘留著電火花的白骨法師。

    嗷!一個縫合者不甘寂寞,粗聲嘯叫著衝了上來。那蒲扇般的手中,足有十英呎長、一英吋厚的粗陋大鍘刀當頭砍下。轟!泥土岩石飛濺,地面被斬出一道深溝。李云後退半步、險險躲過劈砍,然後鬼魅般踏刀脊而上。

    一切都在計算之內,旋轉的鐮刀恰在這時從他身旁掠過,右手從背後穩穩拿住鐮刀柄,順勢從側面由後而前一個利落的揮斬,切下了這個縫合者比臉盆還大數圈的醜腦袋。

    踩踏著縫合者還沒有傾倒的屍體繼續向前,「空斬!」意念動處,後面的艾麗娜嬌叱一聲著飛縱而上,足尖點在李云高抬的鐮刀背脊之上,身子再次拔高,冷豔凌空如電貫下,藍芒嘯叫破空之音,光華奪目,一閃即滅,另一個縫合者連代著一支橫擋的胳膊被劈成了兩片,腥臭的內臟綠血流了滿地。

    李云舉鐮之後,緊跟一個空中側滾1080度,閃過兩枚毒火彈的攻擊,穩穩落在一名白骨法師的身後,隨即鐮柄橫於腰間,一個急旋,鐮轉人不轉,背後的白骨法師被當胸摟斷。

    攻勢不停,李云斜躥而出,鐮轉人也轉,破掉三枚連續飛來的毒火彈,鐮柄由腰側斜著轉上了肩頭,斜劈、橫掃、再加一個旋身重擊,三個白骨法師在眼花繚亂的刃光中削成了碎骨頭。

    艾麗娜那邊刀勢同樣未停,如一道折射的閃電,她利用高速的移動,閃避拖著黑煙尾巴的毒火彈,同時展冷豔帶起一片濛濛青影,切斷一個又一個白骨法師脆弱的骨架……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殺戮,如果縫合者能有邪屍那樣的速度,如果白骨法師能有縫合者那樣結實的身體,它們或許能夠成為阻擋李云和艾麗娜的障礙,但現在,只有被殺的份兒。

    避開縫合者的重擊,鐮光閃現,斬斷了它的雙臂,繼而徹底剖開了它的胸腹,縫合者嚎叫著栽倒斃命,最後一個擋路的雜魚消失了。

    「我們走!」死鐮背於身後,李云再次躥射而出。冷豔入鞘,艾麗娜緊隨其後。

    又翻過兩座山脊,大雨傾盆中,採礦場遙遙在望。那是一處U形南北向的山坳,幾棟簡陋的木屋,數十輛停靠的破爛礦車,還有些散落的、嚴重殘缺的工具,幾乎已是這裡的全部內容。

    就在昨天,這裡還是一個有人們在忙碌的礦窯,現在卻彷彿是個廢棄已久的工地。沒有人影,也沒有燈火,一切都泡在冰冷的雨中,死一般寂靜。

    這裡的情形讓李云大感失望,原以為,以自己一行迅雷不及掩耳的禿入,在這裡能遇到正在整備的不死軍隊。原以為,邪屍、煉屍、縫合者和白骨法師守護的會是一個正在加工更多不死的基地。哪知等待他的卻是一片空曠和蕭索,雖然還有漆黑的礦洞未探,但普通的情況下,那裡是容納不下不死改造場的,更難容的下屍墳魔那樣的大個頭。

    「巡視!」李云發出一道簡短的口令,他和艾麗娜沒有衝下山坳進入採礦場,而是迅速折回山脊,兩人面貼著面、用盡全力如同炮仗般同時彈射而起,當達到最高的極限,艾麗娜屈膝,李云用手兜住她的腳,猛的用力上拋,艾麗娜也在這一刻蹬腿再度高高彈起,直入云巔,那短短幾秒的時間,讓她可以俯瞰方圓百里之內的景象。

    棉絮般飄然落地,艾麗娜沖李云搖搖頭。李云的心往下沉,如果屍墳魔過境,必然後踩踏出一條臨時的通道。現在採礦場周圍沒有樹木大片傾倒的痕跡很可能說名它乾脆沒有來過這裡。

    如此龐然大物,是不可能像狸貓般躡足潛蹤的行進的,那麼它在哪裡?這裡是不是僅僅是一出空城計呢?立在雨中,李云眉頭緊鎖。

    他相信艾麗娜異化後的敏銳觀察力,不管是拉尼還是採礦場,屍墳魔只要待過,絕難逃過她的眼睛。至於使用傳送門移動,這個可能基本可以排除在外,能開啟讓屍墳魔那樣體積的生物通過的穩定傳送門的,能力恐怕要達到大魔導的水準,有那水準的話對付十字軍根本不需要搞屍墳魔這樣的把戲。

    「如果,所有的信息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如果,陷阱從斥候的情報就已經開始了呢?」李云忽然陰沉的說。

    艾麗娜馬上明白了李云的意思,嗶!嗶嗶!一長兩短,艾麗娜吹響了特製的木哨,那是斥候們之間為了確定彼此位置而使用的道具,哨音的含義正是艾麗娜設定的。

    嗶!嗶!兩長音,起於採礦場的東南方,李云和艾麗娜如掣電般急掠而去,同時,艾麗娜又吹響了『臨時替崗』的哨音……

    在一株大樹的枝杈上,李云見到了這名背著特製行軍包的斥候。「我是克扎南薩,士兵,報告你的身份!」

    從樹上躍下,這名斥候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影部七組組員,編號314,長官!」

    「何時接崗?有無其他組員?最新偵察結果?」

    「午13時40分,組員四人,其餘三人進礦洞偵察,至今未歸。有一隊不死於15時30分左右從礦洞開出,再無任何異動!長官!」

    啪!一道閃電升空,為潛入山坳偵測的艾麗娜提供了準確坐標。未幾,艾麗娜閃身出現,「礦洞深邃,可能連接幽暗地域,礦道地面有灼痕,無殘留黑暗氣息。」

    聽到這兒,李云鐮刀一卷,那名斥候人頭落地。「沒有黑暗氣息,沒有不死生物從礦洞開出,斥候在撒謊,十字軍情報網提供的情報已不可信,我們回月亮湖!」

    斥候,是一個軍隊的眼睛和耳朵,他們的背叛意味著什麼,就是傻子有能聯想到很多。李云離開十字軍行營已經四個小時,他完全可以想像又聾又瞎的十字軍面對突然從四下竄出的敵人,面對從背後捅刀子的戰友,場面會是何等的悽慘和混亂。他甚至能多多少少猜出誰是這一切的幕後主使者,誰又充當到打手的角色。

    懷壁其罪!自己的忍讓換來的卻是貪婪者的絞殺,**是人性!墮落是人性!險惡的還是人性!李云再一次悲哀的發現,活在人類中間,尤其是爾虞我詐的上位者中間,希望自己的心變的柔軟些,這是一個錯誤!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8 19:41
第二卷 奎爾丹攻略 第六章 陷阱


    一個半小時,李云和艾麗娜趕到了拉尼。這個有著四五十間大小石屋木樓的小鎮毀壞的比想像中還要嚴重。不少房子已經燒成了瓦礫,而更多的則如巨大篝火般在細雨中呼呼燃燒著,騰起的濃煙和水汽老遠就可以看到。

    幾乎還沒到現場,李云就發現,他和艾麗娜並不是第一批『訪客』。這在李云的預料之中,第一批到訪者是維克保來的調查組。同樣,如李云所料那般,調查組受到了『熱情』的款待,這裡是為十字軍準備的陷阱,維克堡調查組這樣的小蝦小蟹當然也早早的清除。

    說句良心話,對方的計劃直到現在為止還算成功,不過他們有個最大的疏漏,那就是仍舊低估了克扎南薩的能力。這也是沒有可以理解的,誰能想到一個本應體質孱弱的死老頭其實擁有暴龍一樣的體力呢?

    好了,讓我們順著李云的目光看看維克堡的調查組享受的是幾星級的待遇。

    一個中央有著水池的小廣場上,慘烈的搏鬥正在進行著。五名男性人類的臉上、身上、盔甲上粘滿鮮血。他們正在和幾個似乎來自地獄般的燃燒生物拚命。

    這些怪物有著人類的上身和蟒蛇的下身,周身都環繞著熊熊的火焰。它們的雙臂肌肉發達,外側覆蓋有黑色、紅色的鱗片,手中拿著嫩紅色的、高熱的長矛。

    長矛的造型為細長略彎開單鋒的短刀、有一翹齒的尾部加一根長柄,看起來有些古怪。不過,這武器比不過怪物的長相古怪。怪物的腦袋酷似被烈火包圍的鷹首,那抖動的、層層豔亮的火焰就是它們的羽毛,看起來很是威風。

    李云認得它們,是火焰位面的生物,火蜥蜴。這些自私殘酷、喜歡凌虐他人的生物出現在這個位面的大多原因是協助某個熔爐工人或鐵匠。它們在高溫火焰中處理金屬的能力讓它們聞名遐邇。

    眼前這些直立身高8英呎、體重超過400磅的火蜥蜴是它們這一族中的主力軍——平民。這裡共有23只,其中五隻顯然正在享受燒殺和凌虐的樂趣。它們的周圍,數十具焦黑的屍體和散落的兵器顯示著李云已經錯過了一場交鋒的盛會。現在,人類一方已經生機渺茫。

    「請救救我們!」靠近水池,被一匹戰馬屍首壓著、無法動彈的年輕男人發現了接近的李云和艾麗娜,揮著一隻血淋林的右手急聲呼喊。

    年輕男人的喊聲驚動了圍觀的火蜥蜴,幾乎是在下一刻,十幾枚火球,數顆熾炎法球和三道七英呎高的鮮紅火牆就向李云和艾爾娜飛捲了過來。

    噗!噗!一汪秋水在空中驀然盪開層層疊疊的寒芒和刀影,火牆、熾炎、火球,在青色的勁氣中被破開、絞碎,灰色的身形連出一串幻影、衝向緊隨炎術攻擊奔殺過來的八隻火蜥蜴。

    刀名冷豔,刃長四英呎五英吋,可雙手握,刃蒙青光,鋒利異常,是艾麗娜心愛的武器。

    同絕大多數妖精體現出來的身體特質一樣,由李云的血液激發的影族潛能讓艾麗娜擁有了陰性的極端屬性『絕冬領域』。這種屬性象很多生物的類法術能力般屬於一種未知的能量表現形式,有內息和魔法力量的特性卻又都似是而非。

    絕冬領域的範圍、方向和威力是可調控的,象魔法元素一樣,密度和純度決定效果。剎那間釋放的寒息威力,比李云本體原力轉換成的冰力釋放只強不弱,更可怕的是,因為它的特殊性,同樣屬於瞬發類技能卻無須轉換這一環節,速度更快,意唸過處,拂手之間,目標就會受到領域影響或被冰結。

    擁有絕冬領域的艾麗娜簡直就是火蜥蜴的天生剋星,雖然現在的寒息還無法瞬間將火蜥蜴周身的火焰熄滅冰凍,但強冰與烈火的對立卻可以讓火蜥蜴周身的火焰產生本能的抵抗,這會令火蜥蜴的動作在剎那出現微不可查的停頓。

    對艾麗娜這樣以敏銳和速度以及技巧見長的戰士來說,這停頓就是可致命的攻擊機會。行云流水般,藍色的刀芒和灰色人影在火蜥蜴間飛繞盤恆,兩個呼吸的時間,八隻火蜥蜴就先後發出火團猛烈爆炸般的叫聲、大張著身體迅速化成了燃燒的火星和黑色的灰燼。

    而此時,李云完成了他的第一個凌空鐮斬。任何看到這一斬的人都會生出一中慘烈的感覺,那飛墜的力道,那身體舒展、雙臂掄圓的力道,那來自鐮刀曲柄弧刃的所產生的力道,讓這一擊極盡威勢。並不算玄妙,也不算疾速,有的只是無與倫比的不可擋。

    所以,遭到斬擊的那個火蜥蜴沒有擋住。前一刻,它的高溫長矛離一名人類戰士的咽喉只有五英吋,後一刻,連同長矛,它被完完全全的斜著剖成了兩片。燃燒沸騰的鮮血四濺,連慘叫都沒來的及發出,這只火蜥蜴突兀喪命。

    一秒之後,離它數步之遙的同伴步上死亡的後塵。那一抹彎曲的鋒芒,那一抹彎曲的紅色閃電,在李云緊跟斬落之後的旋身縱躍下,被高高撩起。由下而上,死神之鉤!鐮刀從這只火蜥蜴的蛇腹處鉤入,開膛破肚,由它左肩的根處劃出,帶起一捧高高噴湧的熱血和碎裂迸飛的骨渣肉沫,也帶走了火蜥蜴的生命。

    無視另一名火蜥蜴應變扎來的一槍,李云的身子在空中旋轉,單手持鐮,橫著一蕩,先一步削掉了這名火蜥蜴的頭顱。那一擊火焰槍頓時失去了准頭,無頭的身體抽搐著、腔子裡鮮血噴湧著向前傾倒並分解燃燒。

    李云的旋轉不停,落地時已化成了一隻死亡的陀螺。僅僅是眨眼的時間,他就連著卷揮了四次,第四名倒霉的火蜥蜴剛來得及立槍抵擋,就被連槍帶身體切成了五個部分,紅色的血霧噴的比繞身的火焰還要猛烈。

    第五個火蜥蜴是惟一來得及作出完整還手動作的一個,它用四名同伴的死換來的寶貴時間做了件並不明智的事——揮動燃燒著的尾巴甩擊李云。

    這個動作對於李云來說實在是慢了點,慢的夠李云從旋轉的陀螺變成倒捲的車輪。非常不幸的,這名火蜥蜴給鐮刀鉤中了胸腔,直入脖頸,尖鋒透頂而出,四百多磅的身體如破紙片般在空中隨著鐮刀灑著鮮血、劃著弧線、重重的砸在了另一邊的地上。

    至此,在原交戰雙方還沒有完全明白過味來的短促時間裡,威脅五個人類的火蜥蜴已被全部斬殺殆盡。

    由火蜥蜴死去的屍體化成的、飄飛的火星是美麗的,然而,站在兩方生物中間的李云給人的印象卻是可怕的。

    從流動著電光的面具後射出的兩道眸光如冰屑般讓人不寒而慄。李云無聲的用眼神一一掃過剩餘的十名火蜥蜴,另一邊,艾麗娜手中斜拖著冷豔,封死了火蜥蜴的後路。

    「誰會說通用語?」李云用通用語問道。雖然火蜥蜴們一般都說火族語,但喜歡到界域各地旅行、學習各種秘密,以發展自身能力的習性讓它們中的很多都至少會一門其他語言,通用語,顯然是最普遍的一種。

    被李云和艾麗娜雷霆般的砍殺手段震懾的火蜥蜴們並非是沒有智商的蠢蛋,十三個都在瞬間被殺了個乾淨,它們十個面對夾擊就算戰又有什麼勝算?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的它們迅速的判斷了一下形勢,然後八選擇了順從李云的意志,另外兩隻選擇了逃逸。

    刀光如虹飛掠,將後背完全亮給敵人,後果是很嚴重的,尤其是亮給艾麗娜這樣的敵人。一顆被削落的火蜥蜴的頭顱在艾麗娜的腳下成了攻擊另一個逃逸火蜥蜴的武器。當這名火蜥蜴用高熱長矛刺穿了不知為何物的燃燒體時,卻發現一抹藍從天而降!非常勻稱的,火蜥蜴被自中線豎著片成了兩半。

    這下,還活著的火蜥蜴更是驚若寒蟬。八個火蜥蜴,居然有六個會說通用語。李云沖艾麗娜隨意的擺了擺手道:「我只需要五個活著的!」

    一句話,三個火蜥蜴被判了死刑,在艾麗娜和李云面前,可憐這些傢伙,就算是想逃,也是不夠格的。

    「簡單的問答,我會挨個兒問話,回答內容跟多數不符的將被幹掉!回答的好,可以保全性命,得到自由。」李云語氣冰冷的如是說。

    於是,在幾分鐘內從享受殺戮的強力者淪落為任人擺佈的可憐蟲的火蜥蜴們一個個被分開叫去問話,半個小時後,問話結束。李云再次沖艾麗娜擺了擺手。「現在,我一個都不需要了!」

    「你說過要給我們自由的!」一個火蜥蜴死有不甘的沖李云咆哮。

    很平靜的,李云淡淡的回答道:「我說謊了!」於是,二十三個火蜥蜴都死了,沒有逃脫的,也沒有俘虜。

    以鐮支地,李云轉頭看了看幾個正在相互救援治療、包紮傷口、並非常自覺的躲避他目光的人類,「你們最好能讓我相信你們是維克堡派來的調查組成員,否則,你們就有難了!」

    「真鬱悶!」此時,最先發現李云和艾麗娜的那名身材高大的年輕男子剛被同伴從馬屍下拽出來,正在聲嘶力竭的拿他那可憐的頭盔發洩。「老子要把你們這幫混蛋切成碎片喂狗!」他咬牙切齒,滿是鮮血和污痕的臉上儘是猙獰。

    他的三個騎士同伴,正在接受一名牧師的治療,不過那牧師的水準明顯不怎麼樣,他被發飆的年輕男子中斷了正在吟唱的咒文,只得從頭念起。另一個可能是弓箭手的褐髮男子,揀回了他的弓和箭袋,正在翻看一地焦黑的屍體,尋找沒有死去的倖存者。

    「感謝您的救命之恩!呃……」漸漸心情平復的年輕男子一瘸一拐的走到李云面前,頷首施禮。

    「耐色瑞爾宮廷魔導克扎南薩!」李云的回答乾脆有力,一枚瀰散著魔光的城堡徽章出示在年輕男子的視線中。徽章表面的七彩流紋代表著宮廷魔法殿堂理事的身份,是經過特殊魔法處理的,很難作假,而徽章黑色的鋸齒邊沿則說明該法師是暗系的掌權者。

    「原來您就是克扎南薩大師!您的威名很早以前就傳到了維克堡。如果沒有您的出現,我們現在恐怕已經命喪這裡了……」

    「請回答我的主人的問題,拿出能夠證明自己身份的信物!」李云身後,艾麗娜禮貌、但語氣冰冷的打斷了年輕男子的讚美。

    「是,是!」年輕男子顯然在聽聞克扎南薩這個人的同時,也聽聞了他那惡劣的古怪性格。而更重要的,克扎南薩以及他的僕人剛才的表現實在比較驚心動魄,近戰搏殺能力比劍師都凶悍高強的黑暗魔導師,這個世界簡直瘋了,除了那些神魔裔的怪物,年輕男子實在想不到還有誰可以戰勝這樣遠戰和近攻都凌厲無匹的生命終結者。

    「厄恩斯特侯爵領,辛西姆伯爵的外甥,我是荷柯爾斯男爵,維克堡遊騎兵隊的副隊長,您可以叫我威查!」年輕男子從腰間的小皮包中拿出徽章印信,雙手盛上。

    艾麗娜代李云接過來,仔細確認後,象李云點點頭,然後又還給了年輕男子。

    「嗯!」李云清清嗓子,「荷柯爾斯男爵,看來維克堡對拉尼鎮的事件並沒有充分的認識,所以才僅僅派了一隊遊騎兵來查探情況。我是代表十字軍前來確認情況的,現在,就有可能發生的連環事件做一個簡單的分析,希望你們能及早的做些準備。不過在這之前,你還是去確認下屬下的狀況吧!」

    「副隊!瑪斯和拉辛還活著!」不遠處,弓箭手突然大聲的喊。

    李云朝荷柯爾斯男爵輕輕的揮了揮手。三個騎士還有那個牧師跟荷柯爾斯男爵一起跌跌撞撞的向弓箭手奔了過去。

    那是兩個疊落在一塊的騎士,其中一個用身體壓住了另一個,顯然,他是為下面的那個騎士擋了一擊。這名騎士的傷勢很嚴重,渾身都燒成了焦黑色,背後還有個焦肉翻捲的斬痕,看那傷口應該是高溫矛造成的。

    他身下的那位,傷勢要輕的多,除了一隻手臂和雙腿被灼傷外,重要的胸腹都完好無損。可能是在摔倒時腦袋受了震盪,現在這騎士正用軟弱無力的雙臂搖晃壓在他身上的騎士,「哥哥,哥哥!」

    李云走近看了一眼那傷情嚴重的騎士,轉頭問一身泥濘血污的牧師,「你能施展光芒癒合術嗎?」

    牧師正半跪著跟另一名騎士將傷情嚴重的騎士上身抱起,他的臉上淌著一道道泥印子,也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汗水,又或是淚水,聽到李云問話,他悲慼的搖搖頭。

    「那麼,給他一個痛快吧!」李云眼神冷冽的對幾個神情悲憤的騎士道。

    「大師,您是魔導,您一定有辦法,您救救他!」牧師神色懇切的向李云求助。

    「我只會殺人!」李云輕輕的說著,目光落在熊熊燃燒的房屋上。他現在身體中雖有強大的能量,但性質跟魔力完全不同,七系法術,他都無法施展。

    沒人救的了這個為了保護自己的弟弟而奄奄一息的騎士,只能看著他痛苦的死去,或給他一個痛快的了結。

    「哥哥!」悲慟的哀號聲後,緊接著是荷柯爾斯男爵又一通歇斯底里的發洩,倒霉的仍是他那可憐的頭盔。騎士們選擇了後者!

    不管是否願意拿起刀劍,總會面對生離死別的悲痛,與這種悲痛比起來,更讓人揪心的是死者是為了讓你活著才不得不選擇了死亡。

    他救了你的命,你卻只能以殺死他作為報答,這種無奈是否可以讓人變的堅強?不太清楚!但,在這個世界中,這悲劇絕不是第一例,也不會是最後一例。活下去!這三個字中有時候背負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命運。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8 19:41
第二卷 奎爾丹攻略 第五章 推測

    輕裝化,又有了騎乘代步,十字軍以平均每天九十公里的高速前進著。相對於這個時代的道路狀況、天候情況以及馬拉車趕的非機動**通工具使用情況,能達到十字軍這樣的挺進速度已經是非常難得。(騾馬10公里,徒步5公里,特種7公里,/小時,山地、沼澤,速度減半)

    雖然在第四日一場小雨後的行軍中遇到了山路泥濘、十數輛馱騎翻車的狀況,但因為之前在這方面都受過嚴格的訓練和充分的準備,所以,災情處理及時、並未出現道路堵塞和非戰鬥減員,這對一支嶄新的部隊來說,是個不錯的成績。

    今天,也就是第十日,同樣下著瀝瀝的細雨。十字軍行到了斯堪芬德行省的落馬郡,按原定計劃,在前邊的維克堡將補給一次騎乘食用的草料,然後沿北東的大路於兩天後進入與奎爾丹交界的格倫行省。

    在那裡的雄城溫伯拿,十字軍將與光明教廷的神殿騎士團第三三縱隊匯合,然後從菲拉赫隘口開進奎爾丹的西南部——爍石曠野。

    雨,細而密,絲絲沁人的涼意驅走了八月的酷熱,薄薄的水霧飄蕩在林道之間。眼中儘是翠綠的婆娑樹影,鼻裡也全是混合著泥土清新味道、濕漉漉的空氣,對於在都市裡住了太久的李云來說,這樣未經雕琢的自然風光是永遠也看不夠的。

    艾麗娜顯然知道主人喜歡這樣的陰霾天氣和山光野景,所以只是默默的駕馭曲角山羊落於李云半個騎乘之後,沒有做那些拿把傘或遞個雨披之類看似溫馨其實卻煞風景的事。

    心高氣傲的潔西卡和一幫法師們之前幾日還是有模似樣的騎馬趕路的,但時間一長,他們那臀腿之間的嫩肉便不堪折磨的的發出了疼痛的警告。而且,頂風頂雨頂太陽的在馬上搖晃一天實在不是個舒服的事情。因此,他們此時已改乘專門為法師準備的箱車前進了。當初叫囂的所謂的『縱馬高歌直到奎爾丹』的豪言也只能當作一時的意氣用事來看待。

    平日行軍,午餐時間是在路上啃乾糧度過的。今天有些反常,中午才過,十字軍便在一處名為月亮湖的林畔小湖邊駐紮了下來,並且下達了二級警戒命令。也就是說,十字軍將有一半的戰鬥人員披掛整齊,隨時準備投入戰鬥。所有人都從緊湊急迫的整裝哨和嚴禁四下活動的警戒號中嗅出了不尋常的味道。

    果然,行營剛搭建完畢不久,李云和潔西卡就收到了拉娜邀請軍帳議事的口信。等李云和潔西卡來到中央大帳的時候,艾爾伯特等幾位隊官已經在帳中對著剛製成的簡易沙模在進行討論。

    簡單的寒暄後,正中站立、一身簡潔錦布軍裝的拉娜讓艾爾伯特給李云介紹情況。「克扎南薩大師,潔西卡魔導師,事情是這樣的。兩個半小時前,我們接到第二線斥候的報告,小鎮拉尼,也就是這裡!」艾爾伯特說著用標竿指了指沙模中被群山包圍、只有兩條明顯通路的一小片房屋模型。

    「全鎮314人,全體失蹤。根據簡單的現場觀察分析,鎮民死亡的可能性非常大,因為很多地方都有鮮血和搏鬥的痕跡。而且房屋損毀情況嚴重,類似於被巨獸破壞。還有一個很不尋常的情況就是,拉尼的墳地全部消失了!」

    艾爾伯特繼續道:「拉尼是個礦鎮,在鎮西北十餘公里處有個出產銅礦、錫礦和少量白銀的採礦場,大約有二百餘礦工生活在那裡。目前那裡的情況還沒有最新的情報送回來。」

    艾爾伯特手中的標竿指了指沙模中被小樹枝包圍的、多半埋於土中的水碟。「這是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月亮湖,距拉尼直線距離四十五公里。

    本來,我們是要取道維克堡上北東大路的。但可以避過第一線斥候的偵測,在短短數個小時內將有自己武裝力量、並且防禦警戒體系還算完善的拉尼完全破壞且全部殲滅或俘虜,這樣的力量已經對我們構成了威脅。」

    「除了我們現在所處的月亮湖有較開闊的視野外,前面的還有將近一天的行程完全處於狹細的林道中,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遇到攻擊,很難展開有效的防禦反擊隊形,很有可能給十字軍造成嚴重的損失。」

    「大師!」拉娜接過了話道:「十字軍的榮耀讓我們不能對這次突發事件坐視不理,何況,這巧合似乎有很強的針對性。所以十字軍打算最低程度也要進一步探查、確認情況後才會繼續前進。介於拉尼的墳區全部消失這一特殊情況可能跟魔法有關聯,所以想請法師團協助調查。」

    李云點頭,問艾爾伯特:「此地執政官有沒有作出反映?」

    「已經通知了辛西姆伯爵,按時間推測,子爵的調查組現在應該已走了近半路了。」艾爾伯特邊回答,邊用標竿指了指沙模中惟一一個城堡,「維克堡,人口1。2萬左右,厄恩斯特侯爵領,辛西姆伯爵轄區,距拉尼約47公里,近半是山路。」

    李云思索著盯著沙模,又踱步到帳門口,撩起簾子看了看天色,繼而轉頭望瞭望眾人,平靜的道:「假設,這是一次針對十字軍的行動。假設,這事件的操縱者是我。故意搞出拉尼的滅鎮事件讓十字軍警覺,目的大致有三。

    一,吸引十字軍注意力。正像諸位的看法,漫長的狹窄林道,如此多的馱車,以兩千戰鬥人員,組建有效的防禦線非常困難,所以選擇月亮湖駐紮等待事件情況明朗是很正常,也很穩健的選擇。而這正是我需要的,這是後面的一系列步驟發動的前提。

    二,我會在採礦場佈置伏兵,靜等調查組的到來。因為調查完拉尼鎮,再確認採礦區數百人的狀況這是很正常的事。在山道伏擊也好,利用礦區的坑洞伏擊也好,這隨意安排。更重要的是,我還會在拉尼小鎮潛伏一隊人。因為從拉尼到採礦區的通路是單一的,我可以把他當作一個口袋,進可以,出不可以。

    三,十字軍必定會有所動作。而且因為我在墳區做了手腳,必定會有法師前來探查是否與黑暗法師有關。因為這個墳地是個很敏感的地方。如果談到墳地,談到戰鬥,不能聯想到不死生物的話,那麼他可以回家去種地了。

    接下來,十字軍前來探查的人數如果少了,我就吃掉。當然,這個少是以戰鬥力來衡量的。如果來的多的話,比如,我,克扎南薩去了。那麼,大魚釣到了。從月亮湖到維克堡一天路程,快馬也得大半天。就算我們可以晚上當白天那樣的過,也就是說視線良好,並且不考慮道路泥濘等諸多因素,從維克堡再到拉尼也得四個小時左右吧,再到採礦場繞一圈,即使什麼都不干,也沒有碰到任何襲擾,最快也得明天午後才能趕回來。

    整整一天可以做很多事。下雨的夜晚,是個不錯的適合襲擊的天候。沒有**坐陣,成功的可能性更能增加幾分。而且,既然要對付十字軍,情報的蒐集肯定不會疏忽,甚至,十字軍裡就有早佈置好的眼線。這一點,對手可以在一二線斥候的間隙完成拉尼小鎮事件,就很能說明問題。」

    「大師,我們的斥候是精銳中的精銳。尤其是第三線偵察網,如果搞偷襲的話,敵人恐怕很難得逞。如果說敵人是大量事先潛伏的話,我相信他們逃不過斥候的排查。如果是奔襲的話,他們需要同樣面對道路泥濘等問題,而且一旦被我們察覺鎖定,完全可以提前佈置,將他們殲滅。」

    發表意見的是弓箭隊的隊官依那克&#183;亞爾塔。這是個黑瘦精悍的三旬男子,一頭銀髮束在腦後紮成根小辮子,一對藍色的眼眸在銀色劍眉的襯托下顯得格外有神。他是後來因表現傑出而被提任為十字軍隊官的,並不知道克扎南薩即是李云,甚至不知道安迪文這個人物對拉娜&#183;安文斯卡的重要程度。

    「不是偷襲,也不是奔襲,而是突襲!普通情況下,亞爾塔隊官的論斷是成立的。我對十字軍斥候的偵察能力也很有信心。但是,前邊艾爾伯特隊官提到了整個墳區全都消失,並且房屋象被巨獸破壞的情報,讓我想起了一個可以忽視這個論斷的生物——屍墳魔!」

    「不死族的移動城堡?」一邊的潔西卡驚愕出聲。

    李云輕嗯道:「正是這個傢伙。」

    「潔西卡魔導師,請您詳細的說明一下屍墳魔,這裡很多人對這種生物非常陌生。」示意眾人坐下說話,拉娜顯示了一個指揮官應有的鎮定和氣度,她的語氣和藹,但言辭間有著很強的命令的味道,畢竟,這個團隊名義上的最高掌控者是她。

    「屍墳魔,巨型生物,是經過褻瀆祭壇獻祭一名**以上級別的死靈法師得到邪惡意志泥漿體,然後在擁有一百年以上時間的墓地進行復活才能產生的不死生物。他有一定的智力,可以在死靈法師的操控下帶著大量殭屍和不死,翻山越嶺、過河跨澗,前往各個戰場作戰。

    由於體型巨大,山林、沼澤這樣的地形對其移動沒有太多影響,普通刀劍對屍墳魔也沒有任何意義。而特殊的褻瀆光環可以讓它在身體周圍製造一個半徑為一百英呎的負能量場,在這個力場區域內受到雙倍褻瀆術的影響,其效果就好像屍墳魔是一個信奉它自己的、神袛的永久固定物。所有在該區域內嘗試使用驅散法術的行為都將受到-6的褻瀆減值。也就是說,一個普通中階法師將會因此而暫時失去使用信仰神力的能力。並且,該光環內,不死生物各項能力翻倍,即使屍墳魔離開,該區域的光環效果仍能保持24個小時。

    屍墳魔還可以用自己的足夠大的胃室對死體進行回收和修補,除非是碎沫或徹底燒成灰燼,否則,即使能夠重創殭屍和骷髏戰士,用不了多久,它們又可以從屍墳魔的身體中走出來、加入戰鬥。除此之外,它還可以給死靈法師提供足夠的防禦庇護,死靈法師完全可以在它的身體裡操縱戰局。」

    「那麼,如何才能給這種生物造成致命傷害?」拉娜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憂慮,她的樣子十分沉著,語氣也依然平緩。

    「大量的光系魔法與負能生物對耗,超高溫的火焰不斷焚燒也可以,或者同樣體積的巨型質量攻擊將其徹底擊垮,那樣的話,我們只需對付因屍墳魔崩潰而產生的褻瀆死體就可以了。很不幸,這幾種常見的應付方法我們似乎全都不具備。而且今天的雨會讓最常用的火攻法效果減低很多。」潔西卡有些懊惱的回答。她擅長的水系、冰系領域的魔法對不死類的生物傷害要輕微的多。尤其是堡壘般的屍墳魔,即使用大冰錐術,成效恐怕也不會有多樂觀。

    「如果確實是屍墳魔的話,我可以對付。」李云這時平靜的發話道。

    「大師是想用黑暗術法搶奪屍墳魔的操控權嗎?雖然風險很大,而且操控者有屍墳魔的身體做壁壘保護,搶奪難度會加大,但如果是大師您出手的話,以魔導以上的水準,應該還是有幾分把握的。希望對方只是另一個死靈**,而沒有步入魔導的殿堂。」

    「不,我新的身體無法使用暗法。」

    「……」潔西卡睜大了眼睛,「那大師要如何消滅屍墳魔?」

    李云沒有說話,只是抬起了右手,拇指與食指間,一道亮麗的粉色電弧在釋放著迷人的光彩。

    潔西卡本來是想反駁幾句的,不過想想這位深不可測的人物一次次創造出的匪夷所思的驚人成果,最終還是忍了下來,並轉換話題道:「大師的意思是,我們在這裡靜待敵人的襲擊?」

    「當然不是,對方用的是很明顯的以逸待勞的方法,我們靜等只會陷入被動。如果引我們上鉤的目的沒有達成,繼而轉變攻擊目標為維克堡,憑藉屍墳魔那類戰爭堡壘的體型和猛力攻擊以及重擊的技能攻佔了維克堡,我們就需要面對成長起來的屍墳魔了。而且坐視一萬多民眾喪生並為敵人增添萬餘不死戰士的事情恐怕沒人會幹吧!」

    「那,如果拉尼和採礦場是個陷阱,派誰去比較合適呢?」潔西卡顯然是在問法師人選。

    「當然是我,我本身就是戰鬥型的,應該可以應付各種突發情況了。況且,那邊的情況由我親自確認一下,比較妥當。」李云以一隻手有節奏的翻轉著雷霆面具,眯著眼、面無表情的說。

    「如果真有屍墳魔夜晚率領不死生物進攻我們的營地,誰來擋住那龐然大物的衝擊步伐?」潔西卡不解的又問。

    「應該還是我!我們的法師團大都是輔助型法師,僅有的幾個火法還太年輕,在這樣的天氣,放火焚個殭屍不死什麼的應該還行,但對付屍墳魔那樣的質量兵器,我不認為他們會贏。」李云仍是那副要死不死的樣子。

    「可是!您剛才說從這裡到小鎮拉尼,往返最快也要一天!」潔西卡懷疑這個克扎南薩會不會是改換身體把腦子燒壞了,說話簡直就是前後矛盾嘛!

    「我說過要走大路的嗎?這裡距拉尼的直線距離是45公里左右。」李云大有深意的盯著沙模上月亮湖到拉尼之間的距離。

    「雨天,根本沒有路的密林,而且全是連綿的山,您是山豹嗎?」潔西卡有點氣結的說。

    「事實上,山豹比起我的速度還差那麼一點點!」李云裂開根本沒有臉面、嘴唇的嘴,展現了一個自信也足夠陰森的笑容……

    真實情況是,山豹比起李云來,差的絕不止一點點。最起碼,山豹絕不可能連續奔跑1個半小時不帶歇息的,也不會借助樹枝、樹幹等踩踏物進行連續縱躍式的躥射。

    在濕滑的密林中,李云可以做到像在坦途上一樣的行進速度。不,更準確的說,他可以比在坦途上奔的更快。尤其是下山的時候,李云那種彪悍的動作怎麼看都像跳崖多些。不管前邊是深澗還是峭岩,李云都可以毫不猶豫的飛瀉而下。渾然天成的險峻山林似乎只是他的遊樂場一般。

    有時,他像只靈巧的山羚,來回在各種或明顯、或不明顯的突起上竄跳折躍,輕快靈敏。有時,他又像顆隕星,就那麼直直的一傾到底,於是巨響聲中,落點的地下岩石盡碎、土圈四起,圓坑頓顯,氣勢萬鈞。

    有時,他如同鷹鷂一般,展開寬大的衣袖,貼著樹的頂梢,滑翔飛掠。有時,他又如同落葉一般,悠悠蕩蕩,飄搖擺動,看起來輕鬆而愜意……

    有人會認為,是強悍的身體為李云提供了這種出神入化的神奇本領。然而,真正起到關鍵性作用的是力量的運用,是技巧,是李云通過無數次出生入死和細心的體悟、頓悟所掌握的能力,恣意、不拘一格、順其自然,這就是他那千變萬化身法動作的核心理念。

    告別拉娜等人的李云抗鐮、冒雨、穿越罕有人跡的密林,前往小鎮拉尼,隨行的除了艾麗娜再無他人。

    十字軍戰士雖然普遍戰力出眾,但那是從普通角度而言,根本不可能跟的上李云這種非人類的腳步。艾麗娜則不同,由李云親自指點過身法的艾麗娜可以說基本承襲了李云身法的特點,不同的是,作為一個女子,她的動作更加輕盈空靈,宛如游曳在森林中的仙子,很有那麼幾分出塵的味道。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8 19:41
第二卷 奎爾丹攻略 第四章 進發

    耐斯邁城南,瑞文河畔,河水的粼粼波光比不過林立的兵刃、甲冑上耀目的寒光,十字軍的本隊如磐石雕塑般安靜沉穩的矗立在那裡,列隊等待他們的指揮官到來。

    兩千四百名十字軍官兵分為六個數量相等的兵種編隊,昂首立於他們各自所屬的戰旗之下。

    輕襲隊,全部是騎兵。可兩發連射的機弩、充分利用了弧形曲線的長柄馬刀、輕巧耐用的新式鑲嵌甲(皮甲,關鍵部位綴金屬片)這是他們的全部裝備。裝備簡單、有效,風一樣的凌厲和速度就是他們追求的目標。

    這些年輕的小夥子都是真正的馬上一族,他們甚至被訓練的連吃飯、排泄、睡覺都可以在馬上完成。考核一個人是否是輕襲隊成員的重要標準就是看這個人能不能站在飛馳的馬背上,並發動針對目標的臨空撲擊。由此可見,他們跟戰馬的親密熟悉已達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有了這個技能的保障,輕襲隊的官兵們很難出現戰馬不支而人也跟著摔倒的情況。他們往往可以在關鍵時刻輕易的脫離馳騁中的坐騎,避免人馬一齊受傷的厄運。

    步戰隊,一半刀盾手,一半槍矛手,穿著精緻半身甲(樣式為最常見的那種,鐵背心,護前臂、護小腿,護襠和頭盔)他們不求快速,只求穩健,他們就是軍隊的防禦砥石,箭來盾擋,騎來槍擋。岩石、大山就是他們的象徵。

    刀盾手,後背砍山刀、拋光小圓盾,這些專為絞殺戰訓練的戰士格鬥技異常兇狠凌厲,他們的資格考核項目之一就是正面對抗一隻被挑逗的發了瘋的公牛,面對近噸重的瘋牛衝撞,不但需要強大的力量和靈敏的動作、清晰的頭腦,還需要更加瘋狂的強悍膽魄。

    所以,一名合格的刀盾手發飈後,有著接近狂戰士的強大戰意和氣勢,他們甚至敢直接對重騎兵發動正面衝鋒。狹路相逢勇者勝,他們得目標就是徒步衝殺的無敵勇者。

    刀盾手用的砍山刀都是特製的,刀的握把處有一根可拉緊的皮帶,就跟另一個世界老練狠辣的混混們一樣,即使精疲力竭,戰刀也不會脫落。這也是一種信念的樹立:人可死,武器不可丟。

    戰刀的尾端還有一個四棱的鋼錐,鋼錐的內部含有大量的鉛,有穩定重心的作用,同時,四棱的鋼錐也可以輕易的突破例如鐵盔之類的普通重甲。同圓盾一樣,戰刀的刀身也是經過拋光處理的,在日光下,有耀人眼目的效用。

    槍矛手,不同與這個世界普通認知中一根哨棒頂上插個鐵槍頭就算完事的最廉價草根部隊,十字軍槍矛手是訓練有素用重金打造的半重裝槍兵。他們除了半身甲外,還在內穿著極為細密的套頭式鎖甲戰裙,使用的武器也是純鋼的鋒利長槍。

    這種七英呎五英吋長槍槍刃寬而尖長,在槍刃背脊兩側還有三角狀的、帶有血槽的側鋒,起到保護槍刃、製造十字型創傷和大量放血的作用。

    鋼槍的後部有可以加長的機扣,專門的裝備車上拉有九英呎五英吋長的備用槍身,當需要的時候,它們就可以組合成單人使用的極限武器——底部帶支架的龍槍。在拉巴斯,這種對付敵方騎兵的武器並沒有被廣泛重視,是李云給衝擊力強悍的騎兵帶來了全新的威脅。

    十字軍槍矛手還有一種可怕的投射武器,那就是用投擲帶投擲的梭矛,這些細長的鋼矛射程可達120米,包括重裝騎兵都是他們的打擊目標,是極為有效但也極度昂貴的攻擊武器。

    突擊隊,由清一色的矮人組成。坐騎是馴化後的狂暴野豬。

    這種野豬最大的特色就是身體精瘦、四肢粗健有力,載重性好、抓地性好,突擊性強。因為這種野豬殘暴的凶性,使得它們比戰馬更適合成為戰鬥生物,而且跟粗矬的矮人可謂絕配。

    介於狂暴野豬喜歡豬突猛進的衝撞特性,李云鋸短它們撩起的長牙,改換甲殼式層層扣疊的鋼甲,並在覆蓋野豬頭部的甲上,沿豬鼻子的上方裝了略微上翹的前突鋼角。藉著衝鋒的猛力,就是岩石擋路,也有破開的可能。

    矮人們和他們的坐騎全部是重型甲冑,使用的是重心靠後的大號斧刀,(握柄處有斧狀的護手,前端為捎尖的彎刀)這有利於揮擊的頻率。

    矮人的臂力加上野豬的衝力,用戰斧是種浪費,所以李云給他們的作戰方針是削抹而非砍剁。突擊隊的戰鬥口號是秋風中貼著地面蔓延的野火,勢不可擋,衝到哪裡,燒到哪裡。

    弓箭隊,鋼胎、鋼弦的長弓,兩袋48支箭,全身的皮甲和腰畔的一柄匕首,這就是弓箭手的基本裝備了。這是一支戰力並不彰顯的編隊,然而,他們卻最受其他兵種的敬重。因為,成為一名合格的十字軍弓箭手,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首先,那鋼製的長弓,拉開這長弓需要的膂力是100公斤,那是可以把人活生生撕裂的強大力道。而作為十字軍弓箭手卻需要連續不停的滿弓射十五箭以上才算達標。十五箭,正是長弓的最遠射程500米,到最近標定射程30米間以突擊騎兵為假想敵所能達到的標準射擊頻率。

    然後,十字軍弓箭手都必須達到意志力6以上的強韌鑑定。這就意味著,即使敵人已經衝到眼前,即使頂著漫天箭雨,他們也可以保持跟平時一樣的射擊心態。

    在隊友們中間,他們被喚做『死亡叢林』,因為每當他們在號令中張弓搭箭,遠遠看去就好像風吹起的森林樹濤,充滿韻律,但下一刻,在他們的『彈幕』打擊下,就會有一域成為只剩死亡的箭矢叢林。

    30米,這是目前使用最廣泛的簡單弓的射程。簡單弓,就是靠木頭的彈性和筋弦的韌性拉開的普通弓箭。

    人類和矮人使用的合成弓,可以將射程增加到150米,精靈們用的近一人高的特製長弓可以達到300米,也就是說,精靈們是剛達到『彈幕』攻擊效果的遠程打擊力量,再加上他們的射擊精度和敏銳之眼的技能,這才使得精靈被喻為拉巴斯大陸最善於使用弓箭的種族。

    而十字軍弓手的射擊距離是500米,這已經是發石車的攻擊距離了,再加上可以製造更大創口的扁平雙鋒箭頭的獵殺箭和三棱錐形箭頭的穿甲箭以及其他輔助型的火箭,魔暴箭……絕對是任何兵種的噩夢。

    斥候隊,也被稱做精英隊,是繼風、林、火、山之後一支以閃電為標記的編隊。400斥候,這對於總人數才2400的部隊來說,是一個誇張的數字。同時,也證明了組建者對情報信息的重視程度。

    這些擅長偵測、跟蹤、反跟蹤、刑訊、用毒、潛行、偽裝、襲殺、陷阱佈置與反拆裝的斥候活像鬼魅一般。連他們使用的武器都是不反光的深灰顏色。

    他們是擁有最多道具的兵種,而他們使用的最頻繁的武器只有絞首絲和匕首以及猛毒飛刀。

    所有的斥候考核通過成為職業軍人後,其他隊友就再未見到過他們的真實面目。他們終日帶著面罩,只用手語交談,而且很少在舒適的床上酣睡。

    斥候們的行蹤也異常詭秘,就連很多的訓練項目都是保密的。到了後來,很多十字軍成員發現,這些傢伙們就連看人時都是首先確認要害和攻擊點的。那種冰冷的目光,如同蛇蠍般令人不寒而慄。

    斥候們分為有騎乘和無騎乘兩個明顯的部分,與正常的判別方法不同,沒有騎乘的斥候才是精銳中的精銳。

    現在,戳在那裡的四百名斥候全都無聲無息的眯縫著眼睛,如同岩石般的沒有一絲活物的氣息。

    工兵隊,十字軍都管他們叫『奶媽隊』,標誌是一把鎯頭,架橋鋪路,兵器保養、修理,補給物資的管理,戰場急救,這些通通都是他們的工作。

    除了一把大型匕首,工兵隊的成員沒有任何武器,但他們身上卻帶著最多的大包小包,那裡面裝的是隨身工具和各種用途的材料。

    同時,工兵隊們還負責一些特殊武器的操作,比如投石車、床弩這樣的大型設備。

    這次奎爾丹之行,除了這些正規十字軍,還有一支由格林希爾家族提供的戰鬥運輸馱隊。這支五百人的部隊負責運送十字軍的物資給養,他們將與十字軍一同上路。

    另外兩個小的隨行隊伍,其一是李云帶領的40名法師成員和80名隨從的法師團。另一個是『刀鋒傭兵團』的三十人小隊,他們於去年冬受僱奎爾丹地形偵測任務,今次,以嚮導的身份加入遠征的行列。

    還有一支重要的力量是來自教廷的光明戰鬥團。他們有一千餘人,會在進入奎爾丹前的最後一站同十字軍會合。

    在這裡等待拉娜到來的還有一大票前來送行的貴族男女以及代表國王的森姆王儲和他的親衛隊。

    英挺帥氣的森姆王儲自從去年冬天回到耐斯邁、見了拉娜後,就一廂情願的將拉娜看作了他未來的王后而展開追求。雖未能遂願,但難得他還是個屢敗屢追的痴情男,如果不是另有要務在身,奎爾丹遠征恐怕少不了他插一腳。

    在這位王儲的心目中,拉娜是位有著堅強意志、智慧與美貌並重、才華橫溢的文治奇才。這也是大多數貴族們心目中拉娜的形象。

    在森姆之前的印象中,拉娜的奎爾丹之行只是場鬧劇,要征服那個地形複雜,住民成分複雜的異地,靠三四千人根本無法作到。

    但是,當他看到十字軍本隊時,對拉娜的印象馬上大為改觀。作為一個在邊疆征戰歷練多年的軍人,他從十字軍的裝備上看出了武器防具方面拉娜所擁有的明顯優勢。鋼弓他拉了,鋼槍他也揮了,馬刀、砍山刀、斧刃刀,皮甲、半身甲、重裝全身甲他挨個看了遍,他發現,拉娜擁有的冶煉製造技術就是連矮人們的精巧技藝也是無法相提並論的。

    這意味著,如同那些走俏的玻璃、香料,拉娜還掌握著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可用於規模批量生產的金屬製造技術。(註:是最好的批量生產,不是單兵製作)森姆經過評估,斷定,這一先進技術為戰鬥部隊提高了40%以上的戰鬥力。

    在這些鋒銳武器面前,包括他的王牌師團所穿戴的防具,都如同紙糊泥捏的一般。相反,要想給這些十字軍實質性的重創,除了他屬下最勇悍的獅子團,其他兵種的打擊根本就是隔靴搔癢。

    而更讓森姆在意的是十字軍的素質。一個個標槍般的十字軍戰士已經在原地站了近一個小時。在這一個小時的時間裡,他沒有看到一個戰士多動哪怕一下,這是何等森嚴的軍紀和集體觀念才能造就的現象啊!

    還有十字軍的氣勢,那種沉默的森然肅穆和穩健強悍,在森姆的記憶中,是只有在歷經無數場血與火的洗禮才能錘煉出來的。而現在,居然被一支還沒有見血的嶄新團隊所擁有,這是何等的不可思議。

    七個月,七個月打造一支B級戰鬥力以上的團隊,這是森姆難以想像的、奇蹟般的軍團組建成績。

    這意味著,拉娜還掌握著一套遠遠優秀於任何王**團組建、培訓方法的特殊技藝。

    有了這兩點,森姆已經不再把拉娜的奎爾丹之行看作『貴族小姐的狩獵郊遊』,誰知道這個善於創造奇蹟的女子是不是還有一套最高明的戰術理論?

    至此,森姆正式把拉娜放在了最重要的爭取對象行列,他意識到,只要讓拉娜變成『自己人』,最多十五年後,北地三國將只能有一個名字『耐色瑞爾』!

    當一身戎裝的拉娜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前來送行的貴族們沒有任何懸念的發出了嘖嘖的讚歎,一些貴婦、小姐更是崇拜的揮舞著雙手、尖叫出聲。

    看著一張張紅撲撲的臉蛋、閃動著小星星的眼眸,在一邊曲角山羊上眯著眼養神的李云很容易的聯想到了另一個世界一種名叫『粉絲』的群體,崇拜強者、崇拜完美者,這是一種來自本能的精神意識。

    不像另一個世界見多了人造美女和花樣百出廣告的人類,正因為在拉巴斯世界生活的生物根本不知道包裝為何物,所以,對於李云精心塑造的眩目形象沒有什麼免疫力自然是可以理解的。

    如果從從戰鬥指揮到領地征服的角度去看問題,拉娜只是個普通的參與者與表面上的決策者。實質上,拉娜,是李云為十字軍安排的形象大使和代言人。

    她需要做的就是一顆璀璨耀眼的星,使十字軍在談判等諸多需要交涉的領域始終保持著光芒強勢的姿態,而李云和十字軍自會用勝利編成美麗的花環來襯托她、榮耀她,從而保證這種強勢的真實性和可靠性。

    用『象公主、王子般引人注目的外交官』來形容拉娜現在扮演的角色非常妥帖,而李云的最終目標就是讓拉娜成為『象國王一樣具有強大影響力的外交官』。

    做為出征在即軍團的最高長官,拉娜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檢閱自己的軍隊,而不是跟那些等候的貴族們攀談告別。

    在組織結構簡陋、製造的效果卻極為出色的軍樂隊的陪同下,拉娜緩緩行至十字軍本隊前的小土坡上,神采飛揚的面對著數千名官兵,展露著她那對鏡練習了無數次的微笑。

    她的身後,那飄揚的大旗早已先一步被旗手一個漂亮的飛擲,直挺挺的插立與坡上。十二名玫瑰騎士在土坡下扶劍環伺保護。

    土坡下的右側不遠處,是隊列整齊的軍樂隊,當鼓手的鼓聲在軍樂官的權杖指揮下一停,嘹喨的軍號聲再次響起,急促而聲音短湊。這是在要求十字軍各隊向最高統帥報告戰鬥人員情況。

    十字軍本隊最前列的編隊隊官開始相繼出列向拉娜匯報。最先出列的是輕襲隊的指揮官艾爾伯特,他從容的縱坐騎紅鱗火蜥蜴來到土坡下,屈右臂,右手握拳,拳心對著心臟的部位,向拉娜優雅施禮,「十字軍輕襲隊隊長艾爾伯特&#183;哈斯&#183;威洛卡向統帥閣下致意!」經過別在領邊的魔法揚聲器的處理,他的話全軍都可清晰聽到。

    「輕襲隊向統帥致意!」全體輕襲隊官兵用洪亮的聲音整齊劃一的屈臂頷首行禮。

    「十字軍輕襲隊參戰人數405名,實到人數405名,聽從您的吩咐!」艾爾伯特的匯報簡短有力。

    然後是步戰隊的隊長索蘭達,突擊隊的隊長班德,弓箭隊的隊長依那克&#183;亞爾塔,斥候隊的隊長施芬妮,工兵隊的隊長瓦格南&#183;迪特裡希。每一次匯報,相應的編隊都會向拉娜行軍禮致意,閱兵氣氛莊嚴而肅穆。

    「十字軍的將士們!」匯報完畢後,拉娜面對著數千雙注視的眼睛,沉穩的充滿感情的道:「無論你們來自哪裡,無論你們的出身高低,今天,你們站在這裡,你們就是我的驕傲,就是耐色瑞爾的驕傲,就是光明教廷的驕傲!因為,你們有個榮耀的頭銜,職業軍人!因為,你們有個響亮的稱呼,十字軍戰士!」

    「神聖與榮耀,屬於十字軍!」從十字軍官兵嘴裡發出的、連續三遍雄渾的呼喊聲震云宵、久久迴蕩。

    「明天,你們將會是所有人類的驕傲!因為,你們將跟隨我讓光明的聖光照亮異地奎爾丹的每一片土地,為人類開闢出更為廣闊的生存空間!你們將用憐憫,榮譽,犧牲,卑歉,精神,英勇,公證,誠實證明自己無愧為最優秀的戰士,無愧為十字軍軍人!」拉娜繼續慷慨陳詞。

    「美德與高貴,屬於十字軍!」呼喊聲再次響起,順著滾滾東南而去的瑞文河傳向遠方,餘音裊裊。

    「有人曾說,你們,是一些用金幣堆砌的懦弱者;還有人說,用金錢買來的親密沒有忠誠可言。我卻知道,你們是最英勇的戰士,只因為你們都是合格的十字軍軍人。你們是最值得信賴的部下,只因為我們都以誠相待,你們用努力打動了我,我用體貼回報了你們!」

    「忠誠與無畏,屬於十字軍!」呼喊聲第三次響起,連圍觀的人們都被這憾人心魄的宣言打動而感到熱血沸騰。

    「十字軍將士們,請牢牢記住,我們是一個整體,我們共同面對風雨,共同面對嚴峻的考驗,共同分享傷痛和喜悅,共同將勝利的旗幟插在每一個高聳入云的山巔!」嗆!拉娜拔出寒光耀目的佩劍,「劍 鋒 指 處,所 向 披 靡!」

    數千把武器被高高的舉起,森冷的光芒比天上的太陽還要耀眼,「劍鋒指處,所向披靡!」的豪言在一方天地間綿綿不息。

    「十字軍,目標奎爾丹,前進!」拉娜的劍鋒指向東北方向,在那邊數千里之遙的地方,就是她和十字軍的未來,奎爾丹。

    本隊在長鳴的軍號和軍鼓聲中開拔了,他們排成整齊的隊列,邁著劃一的步伐,一隊隊從拉娜眼前開過,並側頭緊握武器向最高長官行注目禮。

    直到部隊完全步上了寬廣的大道,拉娜才下馬與送行的眾貴族依依惜別。

    「我們在耐斯邁靜待你的凱旋而歸!」薩爾瑪的篤定讓她充滿了成熟女人的風韻。

    「拉娜,這邊你就放心吧!我們約好了一齊努力的!」公主卡翠娜用最自信的微笑為拉娜免除後顧之憂。

    「拉娜,要好好保重,我們會為你祈禱!」瑞瑟芬妮個性靦腆、善良,她始終覺得能平平安安就是最大的幸福。

    「另一個奇蹟屬於你!加油!記得帶奎爾丹的特產回來哦!」格尼菲家的伊爾絲蘭是個開朗樂觀的女孩子,對拉娜也極為崇拜,所以才有這樣的臨別贈言。

    「成功的時候不要驕傲,失敗的時候不必氣餒。你的背後是偉大的國家耐色瑞爾,我們支持你,從精神到行動,都是如此。如果需要,請不要吝嗇一紙文書。」彬彬有禮的磁性嗓音說出這番話,森姆像他的父親一般充滿了上位者的自信,同時也飽含了拉攏和示好的意圖。

    實際上,拉娜從他那裡只能得到一張蓋有國王徽章的信印,以方便隊伍在耐色瑞爾各行省城鎮通過。

    「克扎南薩大師,您費心了!請您儘量照顧好安文斯卡小姐,她代表著我們耐色瑞爾的美好未來!」另一邊,以格尼菲為主的幾個親拉娜派系貴族在李云身邊羅唣著,言詞中頗有那麼幾分將拉娜的安危託付給這位能力強大的暗系魔導的味道。

    李云隨意的哼哼幾聲就算作出了答覆。此時他的心情有些煩悶,因為水系領議潔西卡居然打著奉國王之命、保護並協助拉娜的旗號加入了這次遠行,且成為了李云的副手。

    很明顯,她是國王派來的監軍,至於是不是國王以次來暗示克扎南薩與拉娜走的太近了,那就不得而知了。但這個可以名正言順的跟著李云四處晃悠的監軍確實很礙手礙腳……

    在一片美好的祝福聲中,十字軍終於開始了首次爭戰之旅。象每一把剛剛被磨出鋒刃的武器一般,十字軍迫不及待的需要用敵人的鮮血來證明自己的價值。而李云和拉娜也早就盼望著有一塊真正屬於自己的轄區疆域了。

    隊伍在中午來臨時,只行進了十公里,就早早的安營下寨了。而且,一個命令被傳達了下去,今天就走這麼多路!

    看著隨從們在指定位置忙碌的搭建帳篷,潔西卡在李云身邊撇嘴道:「上午聽了十字軍的豪言壯語還感動了一下。沒想到,就這樣的水準。一天十公里,看來我們能趕在明年秋收之前到達奎爾丹!」

    「不懂就不要胡亂發表意見,你這個水系領議的位置恐怕是理事長的寵愛得來的吧!希望你以後有點自知之明,不要成為拖累大家的負擔!」李云給了他個白眼,頭也不回的走開了。

    李云當著眾多法師的面如此奚落潔西卡,讓這位以天才自傲的年輕魔導極度下不來台,一張嫩臉瞬間充血:「你!……」

    「潔西卡法師,上午的是閱軍式,並不是正式的行軍。長途跋涉是沒可能總是全副武裝、甲冑披掛完備前進的。

    最先出發的將是斥候隊,他們要比本隊快1-3天的路程。以作到預警和路線確認等諸多問題。

    本隊將會輕裝上路,除輪班負責安全的衛隊外,所有人只佩帶最常用的武器,而其他都交由輜重隊來馱運。

    而且,十字軍的馱隊要今天下午才可以集合完畢,400輛三等馱運獸經過改裝將負責搭載無騎乘的步兵,300輛次等馱運獸負責拉運裝備以及各種器材,500輛次等馱運獸將拉載必要的糧草,還有300輛次等馱運負責從各地為我們的隊伍籌措運輸消耗的糧草,以保證糧草在無補給的情況下可供正常使用45天,最後200匹以上的馱運獸是預備隊的,以免發生各種問題是替換……

    實際上,2400人只是正規軍,還有近700人的隊伍負責炊事、雜物、軍樂等,諸多工作的處理和完成。他們已經與本隊匯合。

    另外,因為我們是大部隊遠行,沿途會有商會以及個人搭武力順風車,所以,在早已商談妥當的情況下,有必要在這裡等待幾個商隊的到達……」艾麗娜耐心的給潔西卡、也是給眾法師講解著真正的部隊行進是什麼樣的。

    最後,艾麗娜總結道:「綜上所術,一支部隊行進是經過多方協調的類機械動作。講求準確、條理,必須充分的考慮到行進速度、沿途警戒、物資補給等多方面的因素。

    諸公都是術法界的精英,確實有自傲的本錢,但,一旦進入軍隊,就意味著已經是這個團體的一部分,就要以整個團體的角度來考慮問題。從飲食起居到生活作息,都要嚴格執行統一命令,不能私自妄為,這是軍隊良好運作的保證。如果各位指望象冒險團那樣以一人之力成就英雄傳記,還是趁早跟克扎南薩大師請辭吧。」

    一幫法師面面相覷,他們平日都被各界人士寵慣了,誰見了都高看一眼,恭恭敬敬。偏偏到了十字軍居然有如此多條文限制,落差感實在是夠大。一個年輕的法師忍不住問:「艾麗娜小姐,難道個體的優秀在這裡如此不被重視?」

    正要去追李云的艾麗娜回頭看了年輕法師一眼,甩下一句話:「如果,你一個人優秀到可以等同與兩至三百人的戰力,你會得到應有的重視!」

    眾人……

    潔西卡的隨從魔法見習生烏蒂望著艾麗娜遠去的背影,安慰潔西卡:「領議大人,他們主僕是一對怪人,您根本不必太在意。」

    「烏蒂,你說的沒錯!」潔西卡的怒氣似乎已經消了大半,她勉強的笑笑:「但古怪的是他們的性情,而不是他們所掌握的知識。如果希望能多掌握些有用的本領,就要學會和各種古怪的人相處,你說呢?」

    眾人紛紛點頭認同,確實,就術法方面的成就,克扎南薩是公認的強者,這一點暗區法師們在半年內的實力提高就是最好的證明。所有人都相信,只要這位大師肯稍加指點,就是件受益無窮的事。

    但同時,克扎南薩的古怪也是眾導師級的術法人物中數一數二的。所以,如何跟怪人搞好關係確實是個對發展有幫助的課題。第一步,就從忍受古怪的脾氣好了!

    中午的軍旅餐潔西卡和眾法師是在一間寬大的帳篷中吃到的。條桌條凳,人手一套刀叉飯盆菜碟。供量不限,但決不允許浪費。和法師們一起進食的還有各隊的長官以及拉娜本人。除了多加道菜外,軍官和法師們的伙食跟外邊普通士兵吃的並沒有任何區別。

    法師們發現,除了他們小聲交談外,吃飯時的官兵們沒人說話,全都悶聲低頭大嚼,好像跟飯菜有仇一般。

    包括吃的最慢的拉娜,都在一聲哨響之前結束了午餐。後來他們才知道,那是進餐刻哨,代表15分鐘。十字軍規定,每一波次的進餐,從打飯到結束,不得超過十五分鐘,否則是要被罰的。

    除此之外的規矩還有很多,像什麼著裝、作息、洗漱清潔、被服整理等等。瞭解的越多,法師們就愈發發現,十字軍整體強大的背後,付出的是怎樣的代價。

    下午,法師團再添八名新成員。三女五男,都是精靈法師。看起來一個個年輕俊朗,但卻有著與年齡極不相符的滄桑眼神。

    因為潔西卡並沒有參與李云的B+軀體製造計劃,所以她不知道這八個精靈法師正是依靠B+軀體復活的塞萊伯恩八人。但至少,潔西卡不會相信精靈法師們編造的所謂隸屬克扎南薩舊部的鬼話。

    一個人類法師擁有八名不知道活了多久的高傲的精靈法師屬下,這本身就是個笑話一般的事情。至少在潔西卡看來,有強大的精靈王國,精靈部落做後盾的精靈法師們根本不必這樣屈居人下,即使那人是一個成就非凡的魔導師。

    塞萊伯恩八人並不是空手來的,他們帶來了能量收集器和轉換機,還有李云的專屬武器閃電漿球、雷霆面具和死神鐮刀。

    閃電漿球是以風靈寄宿的風靈石為核心製造的煉金球。外觀為三個拳頭大的燦亮鏤空金屬球,製作原料還包括了以糜銀為主的一系列助魔材料。使用的技術涉及了第二次聖戰時期精靈族的多項秘法,是同雷霆面具一同產生效用的攻防武器。

    雷霆面具,一張製作精細的人形面具。經過特殊的附魔和風系元素提純、催化處理,結合高等煉金術中的金屬記憶神經,是操縱閃電漿球的控件。

    死神鐮刀,就造型設計而言,它不屬於這個位面。自然,使用方法也只有李云最為精通。這柄曲柄、鐮背上雕滿魔文的武器,彷彿接受了惡魔的詛咒一般,只是靜靜的擺在那裡,就讓人感到血腥味十足。

    至此,李云的遠征準備全部按計劃完成。

    他雖然暫時無法使用黑暗能量,但用另一種名為『包裝』的方法,把自己塑造成同樣充滿威脅的角色。他要告訴人們,力量只是一種為本質服務的形式,如果是一個魔鬼,用火焰時他是,用寒冰時他仍是。

    閃電漿球啟動,它們變成三顆完全被亮藍色電漿包裹的閃電球繞著李云的身體自由漂浮,時不時的釋放一道紫色的閃電同帶在李云臉上的雷霆面具連通,那是在傳遞閃電漿球收集的經轉化後的元素力量,也可能是李云發出的控制命令。

    手中的死神鐮刀同樣可以稱為魔法道具。鐮刀脊背靠柄處的魔眼正是一塊儲存和釋放能量的上等池塘晶石。那些魔文是聚集風之元素的祭文,啟動之後,紅色的閃電會將鐮刀完全包裹,這武器同樣是應用了古魔法知識的強悍產物——閃電死神鐮。

    閃電環身,死鐮抗肩,李云對自己的新造型相當滿意,有了無與倫比的知識做後盾,不論什麼角色,他都可以玩的風生水起。

    「奎爾丹的大怪小妖們,你們的噩夢來了!」面具後,李云無聲的咧嘴而笑。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8 19:40
第二卷 奎爾丹攻略 第三章 整裝


    經過半年多的腐蝕,現在的暗區土壤估計取一匙融進水裡,可以毒斃五條街的所有生物。在這樣極賦『營養』的土地上,特殊的藤蔓花草長勢喜人當然是可以理解的。

    同樣大有進步的還有潘希恩他們在黑暗術法方面的能力,園子裡聰明乖巧的白骨生物就是有力的證明。自從去年冬天李云給他們留下了『打造屬於自己的精品白骨僕從』這一考核題目到現在,成績最好的潘希恩,其水平已經達到製造並控制十個智商等於訓練有素獵狗的白骨僕從的水準。

    這些長相希奇古怪的白骨生物充分發揮了他們主人的想像力和偏好,從完美骨騎士到蟹型蜘蛛不一而足,它們包攬了大大小小重複式雜活,將他們的主人徹底從種植農和搬運工的底層角色中解放了出來。否則,潘希恩他們可不敢在沒完成李云佈置的工作前提下去參加年慶。

    園子裡惟一遊手好閒的生物就是當初那名極度缺乏眼光的倒霉光法。他現在叫1號,是暗元素區的金牌打手,名頭比生前響亮多了。

    這位永遠燃燒著綠色火焰的試驗體已經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在他的身上已經進行了太多次改造試驗和藥品測試,有關的實驗紀錄都趕上人類王國大事典的厚度了。包括李云在內,已經沒人可以準確的說出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惟一可以確定的只有兩點,聽話,夠硬。

    說實話,每當看到1號攻擊目標,李云就會想起提加琉斯使用『致命一擊』時的風采。同樣讓人感到絕望的眼神凝視,同樣帶有震撼效果的攻擊。不同的是,提加琉斯依靠的是純粹的力量,而1號借助的是毒火凶焰的囂張。

    此時,1號正陪在一位女性的旁邊,像個乖巧的孩子。這位女性就是光法曾經的愛侶,那個女光法菲玲,也是李云第一個採用了B級軀體復活的試驗品。

    自從第一次毒藤魔人的試驗失敗後,女光法菲玲的靈魂在李云慘無人道的迫害下,充當了一系列軀體、靈魂試驗的材料。讓李云最在意的是,這個女人的意志堅韌程度竟然達到了恐怖的10。這讓她挺過了一次次本性徘徊在喪失邊緣的嚴峻考驗。

    到最後,李云居然親自提出讓菲玲在B級軀體復活這一實驗方案。所有人都極度詫異,在大家看來,李云的這個做法就相當於殺了對方全家,然後極盡凌辱,最後卻給了對方把上滿子彈的槍一般,簡直是自己跟自己有仇。

    李云對這種疑問給出了一個非常理想化的回答:「我只是想研究極端人性會產生多大的能量!」

    更令人詫異的是菲玲的舉動,在李云復活了她,並將自己做過的事坦然相告後,這位曾經異常剛烈的女子居然非常平靜的還原了原來的生活,報仇的事片字不提。要說與從前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每天都會來暗區看看1號。

    1號的對待菲玲的表現也同樣在所有人預料之外,這個完全被仇恨和怨氣佔據的生命竟然可以憑一種莫名其妙的意念保持對菲玲的信賴。這是包括李云在內的所有人都無法做到的,他們只能通過控制來達到目的,而不是靠1號純粹的意識本能。

    曾經,潘希恩就這個問題請教過李云:「領議大人,這是否說明1號在初級試驗階段就是一個失敗的作品?」

    李云卻這樣告訴他:「不,1號是成功的,成功的幾乎超出了我們的控制。但這一切都不是我們應該注意的重點。在1號身上,最特別的是無法泯滅的精神力量,這不是意志完全的結果,而是光明信仰的殘留。正是無盡黑暗中的這一線光明讓1號認可了菲玲的存在。」

    「屬下駑鈍,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潘希恩知道,李云的每個試驗都有非常重要的目的。

    「我只是在尋找產生不可知變化的根源,這是種充分的掌握了以後、強大的連普通意義上的神都可以擊敗的力量。」

    再後來,潘希恩很知機的沒有再問,李云也沒有回答。事實上,這是個應證性質的試驗,答案李云已經知道,是『種子』,『精神種子』。

    李云緩步走到菲玲和1號的近前,「菲玲,其實我們之間的戰鬥很早以前就已經結束了,你失敗的原因不是軟弱,而是對仇恨的執念。」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菲玲非常坦然的看著李云的一張醜臉,眼神平靜無波。

    李云沒有理會她,而是繼續和緩的說:「當你還準備犧牲一切向我報復的時候,你已經輸了。仇恨的執念讓你拋棄了所有的一切,包括對光明的信仰。就在不久前,我才想明白,為什麼你這樣水準的人物居然會有10的意志強度,為什麼你可以一次次的挺過黑暗對靈魂的腐蝕。因為你的靈魂已經墮落,不同與外力侵蝕下的轉變,這種非刻意完成的墮落要更純粹的多。」

    「我已經說了,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菲玲依舊跟李云坦然相對,但眼神中閃過的一絲慌亂卻無法逃過李云的恐怖的洞察力。

    咧嘴無聲的笑了笑,「如果我沒有預料錯誤的話,你每天來看1號的原因並不是懷念那段舊情,而只是想讓自己的仇恨保持一定的濃度。你已經發現,仇恨跟愛戀一樣,如果無法保持新鮮,實在是件很容易疲倦的事情……」

    「魔鬼!你是真正的魔鬼!你是佔據著人類軀殼的魔鬼!不,你是最邪惡的靈魂!」如同火山突然噴發般,菲玲在一瞬間變的異常歇斯底里,她的整個面孔都已經嚴重扭曲,她的渾身都在慄慄顫抖。

    李云在笑,不是嘲諷,也沒有一絲得色。只是很平靜的笑,有那麼點像家長看孩子在耍性子時的表情。

    當菲玲的發洩只剩喘息的時候,李云輕聲道:「也許,你曾經以為愛會是你生命中的大部;也許,不久前你以為仇恨會是你生命中的全部;之後,你會思考,未來的日子,什麼才是你生命的主旋律。我想,人總是有那麼一點點喜新厭舊、見異思遷的!」

    「你已經是不折不扣的黑暗一族,而且正是你口中描述的披著人類外表、卻有純正黑暗靈魂的那種。想通了來找我吧!這個世界絕不是只有愛恨那麼簡單。修習黑暗法術,你會很有發展!」隨意的揮手告別,李云消失在白骨大殿幽光閃爍的正門裡,留下了螢光孢子飄飛中神色複雜的菲玲和艱難的抉擇。

    回到自己的房間,李云再次跟遠古精靈的靈魂取得聯繫。「怎麼樣塞萊伯恩?商量好了復活你們的理由了嗎?」

    「偉大的主人,我們願意傾盡全力為您做任何事,我們願意跟您簽訂完全的靈魂契約!」塞萊伯恩的回答有些誠惶誠恐。

    「呵!你們的靈魂可真值錢,既能出賣給黑暗諸神,還可以再拿來跟我做交易!」

    「可這已經是我們所能提供的全部了!」塞萊伯恩說的確實是實話,完全的靈魂契約,是所有契約中最不平等的一種,一旦簽訂,李云隨時可以拿回他們的靈魂,不管這靈魂是否在軀體內。

    「好吧!念在你們將自己出賣的這麼完整,念在我比黑暗諸神有更優先的權利支配你們的意志和精神,我就答應你們侍奉我的請求。只要表現好,我幫你們跟黑暗諸神周旋,高興的時候幫你們欺騙黑暗諸神,解除束縛也說不定……」

    塞萊伯恩好一頓千恩萬謝,李云並沒有阻止他,卻暫時屏蔽了跟他的聯繫。那些歌功頌德的東西,即使多活了一萬年的人說出來,聽起來也絕不會增添什麼新味道。

    李云知道,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一絲一毫的陶醉都是奢侈的。如果說成神是一個等同於億萬富翁的夢想的話,那麼現在,他還在為原始資金的積累而努力掙扎。所以,在普通人的眼力他似乎已是高高在上,但自我定義中,卻還只是個有了賺錢計劃的窮小子。

    簽訂完全的靈魂契約的儀式沒有一點華美可言,除了需要一方徹底的心甘情願以外,不過是一些咒文和來自靈魂的微弱閃光。李云給八個遠古精靈分配的任務是各自掌握一系魔法的力量。水、火、風、地、光、精神、時間、空間,唯獨沒有暗,因為不需要多此一舉。

    對於遠古精靈們來說,最最困難的並不是捨棄那些曾經積累的有關黑暗法術的知識,而是李云的要求非常苛責。那就是不能借助任何神靈的力量,必須依靠自己和元素之間產生的共鳴來運用和研修各系法力。

    如此一來,至少有半數強力的法術是無法使用的,而且,沒有信仰就得不到神力的幫助,一切必須自力更生,這意味著同樣的成績,往往需要比別人付出多一倍甚至更多的努力。

    不過,沒有信仰也就沒有對神的依賴,每一點滴凝聚的力量都是屬於自己的,不會打任何折扣。

    遠古精靈雖然沒有說什麼,但他們都知道李云的要求意味著,他們將會是一個向神域邁進的生物奮鬥史的見證者和協從者。尤其是當他們知道這個人已經擁有了提加琉斯的知識和記憶並擁有兩滴神性之血以後,越發明白,成神已經是李云不可逆轉的惟一道路。

    不能讓自己變強,等待李云的結果就是成為其他強大的、有野心的生命的最樂意吞噬的食料。(作者:唐僧肉!嘿嘿!)

    八個遠古精靈直到在契約簽訂不久就擁有了各自的身體時才幡然醒悟,他們始終都在按李云早就規劃好的路線行進,李云根本沒有打算將他們切成碎片。李云要的正是完整的靈魂契約這項保障。

    到了現在,遠古精靈們已經沒有什麼好後悔的了,相反,李云的智慧從某種角度講是個不錯的保證。最起碼說明他們跟對了人,不會發生莫名其妙被主人派去送死的蠢事。

    為遠古精靈們提供的軀體為B+,是經過了各系魔力激活的半元素體,這有利於領悟各自對應的元素力量。

    在李云的印象中,B+的身體同樣是粗糙的低檔品,但就目前的條件和所擁有的技術、能力來說,在保證穩定的前提下,這已是極限。

    遠古精靈們需要和新的身體一起在培養槽中度過一個半月的時間來達到充分的融合,李云已經算計過,剛好趕的上奎爾丹之行。

    雖然隊伍那邊有艾爾伯特幾人管理,物資方面也有拉娜籌調,但李云仍有許多事情需要做。首先就是要保證信息傳遞的及時和有效,這裡提到的信息不僅是耐斯邁的風吹草動,更包括了歌娜&amp;#8226;索倫茲通過傳授黑暗法術經驗漸漸建立起來的半偵察型關係網所能收集到的信息。

    李云跟妖精之間的精神感應不是GPS全球定位,是有距離限制的,要安排類似信息中轉站的小型據點才能保證信息的傳遞暢通。而且,由於李云使用的是精神映射的軀體,感應距離大大縮短。妖精同妖精之間的精神感應距離又遠不能跟妖精同主人之間的感應距離相比,所以,小型據點絕非一個兩個就能解決問題。

    為此,李云分出四十五名最有經驗的老字輩影族妖精,分散於耐色瑞爾各地,組成了一個涵蓋60%左右耐色瑞爾國境的情報中轉網。

    李云賦予她們的使命,不僅僅是傳遞信息、監控當地時局那樣簡單。事實上,她們是帶著大筆資金出去的。這些資金大都來自暗元素區創造的利潤、白骨工程團的收益以及李云所轄幽暗地域所兜售各種物品所取得的效益。

    妖精們的另一個重任是負責建設收容所。拉巴斯的人類王國,絕不是人人有飯吃,人人有事做的美好社會。相反,天天掙紮在生死邊緣的人實在是很多。交通不便、消息閉塞、技術匱乏、野生生物威脅巨大、生產力落後、被剝削、被壓迫、靠天吃飯,遇到災害、事故、疾病沒有保障……對於大多數民眾來說,吃飽穿暖、老小平安就算是幸福了。

    畢竟是刀耕火種的連奴隸制都沒有徹底擺脫的封建社會,借鑑地球發展史就完全可以得知這個時代的普遍現狀是個什麼樣子。所以,天災**製造出的流民和乞丐在哪裡都不缺。在這個基礎上,收容所是個相當有市場的行當。

    當然,大家現在對李云這個傢伙也算是熟識了,我想沒人會認為建收容所是因為李云忽然心血來潮,辦慈善事業。事實上,這裡的收容所是一個個像莊園一般的村落式生產體系。李云所提供的僅僅是建設資金,而不是要養活這些人。

    收容所分為長短雙線。長線是指那些年幼的流民。經過超過這個時代很多的教育理念的悉心培養,他們都會在十幾年後成為戰力、素質雙高的精英一代,這將會是一支不可忽視的力量,屬於李云的力量。

    短線是指那些生活所迫,沒有了活路的成年人。對他們中的大多數來說,一筆錢就完全可以改變現狀。住所、田地、工具、種子等等生產資料,李云都可以提供,反過手,他們可以創造更多的價值。

    李云是有競爭對手的,那些經常駐紮在城鎮邊緣的『野營』(簡陋的木寨子,一般由一些優秀的戰士領導,有類似於傭兵團隊的性質)還有奴隸主、奴隸販也會有選擇性的收留流民。但李云覺得在建收容所方面,他有兩個別人無法比擬的優勢。

    第一就是管理,用不著搞什麼自由宣言,只需把這些人的待遇提高的高級佃戶的階層就可以了。只要肯努力,保證過舒坦日子、保證吃的飽、住的暖,而且有個大事小情的也有人招呼。再加上當初活命之恩,流民們還覺得不滿意那才奇怪。

    按李云的話說,這叫,剝削的精髓就在於你的待遇總是比別人好那麼一點點……

    第二就是意識,現在的人類社會,基本上玩的還是自然經濟。李云有了信心靈通的情報網,完全可以搞市場經濟,並且是統購統銷。不光是開荒種地,打鐵、織布、各種生活用品的加工製作……能養活人的方法實在太多了。

    奎爾丹要打仗,奎爾丹要建設,這都牽扯到物資消耗,這就是市場。貨幣可以從拉娜手中流到其他地方,當然也可以流到李云手裡,而且是近水樓台。

    很形象的,李云給這次行動取名『拾荒』,意思是:你們看著心煩,你們不要,你們放棄的,好,我要!這也是繼『拉娜奪位』大張旗鼓的明線之後,李云向人類王國伸出的另一隻觸手——低調的暗線。

    李云需要自己的勢力和精銳戰力,但為了能在聖戰到來前儘可能多的為人類儲備些戰力,他又不能輕易的選擇戰爭。所以,在幫拉娜的同時,這個計劃已經開始了擬定和初期的準備。現在,時機和相關條件都已經成熟,先期在耐色瑞爾進行的試點行動也可以展開了。

    在李云看來,這是個非常可行的『綠色計劃』,無論成敗,就人類整體而言,都可以為此獲利。因為這個計劃挽救了更多的生命,創造了更多的生產力。

    在這個計劃中,李云扮演了貨幣流通家的角色,讓堆在貴族口袋中準備生鏽的金幣轉化成經濟發展的資金。

    在這個計劃中,李云扮演的還是一個投機商。在人命最廉價的時候買進,然後在適當的指導下讓他們創造出大量的收益。人民就是他的不動產,就是他的握在手裡最穩定增值的股票。

    在這個計劃中,李云還扮演了一個潛藏的角色,『救世主』,這是成神路上的重要一步。

    與那些動輒攻城略地、封疆列土當國王、當領主的英雄、梟雄不同,李云採取的方法無疑十分陰柔,也更符合作為一個現代人的理念和個人需要。如果硬要給李云採用的方法定一個名字的話,那麼『經濟侵略』應該比較形象。應情況需要,這種侵略可以迅速消散於無形,也可以強化成為『和平衍變』。它的主要特色有三。

    首先,選地,不觸及領主、貴族的利益。購買的地絕非沃土,自己開墾,自己耕種,這一點和野營的生存方式——邊緣狩獵很相似。從資金的角度看,目前足夠這些試點的建設需要。還有就是自己組織防衛力量,一個變異後妖精的實力,普通些的強盜、猛獸,根本不是對手,簡單的可以理解為高手坐陣。

    其二,選民,不傷害領主、貴族們的感情,那些有所屬的、有特長的領民,一個不要。等老爺們嫌街上乞丐多,影響市容、影響治安了,好,一紙文書,我們收留拉走,幫老爺們去除癬疥之憂。

    其三,生產,不張揚,糧多了不賣,糧少了也不買,任何物資都不直接參與流通,是窮是富很難揣,少了別人的眼紅、惦記,安全穩定更有保障。

    李云無意當國王,也無意加快時代前進的腳步。他的私心在於信仰的獲得。今天,妖精們是那些飢寒交迫流民的救命恩人;明日,她們就可以把一套本來不存在的教義輕易的灌輸給那些感恩代德的民眾。

    成神光有孤芳自賞是不夠的,而那句被念爛了的『信我者得永生』,關鍵就在一個『信』字,這是用刀比著別人脖子做不來的事。李云也絕不可能像跟遠古精靈們簽訂完全的靈魂契約那樣挨個兒跟人民群眾耍心計,於是他選擇了『騙』!(誤導)

    當謊言可以讓全世界的人都相信時,那也可以理解成一種真理!

    除了讓屬下們忙碌起來,李云自己也絕不清閒。雖然法術不能使用了,但李云可以深入煉金術的研究,還可以針對現在的身體完善一套實用的戰鬥技能。還有,他還得準備一些特殊的道具,象儲存他身體專用能量的容器,一些用於戰鬥的特效藥劑等等。奎爾丹攻略開始後,絕不會有現在這樣的研究條件和時間,李云需要抓緊時間,儘可能多的為即將到來的行動順利進行提供保障。

    忙碌時,時間總是過的飛快。轉眼,一個半月過去了,正是耐色瑞爾的金秋八月,烈日依然如火,耐斯邁民眾的熱情也燃燒的正烈。通過刻意的宣傳,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拉娜即將啟程征服奎爾丹,並且這一行動背後的意義是多麼深遠。

    隨著拉娜產業的擴大發展,隨著技術的日趨成熟,隨著銷售渠道的拓寬和知名度的提高,隨著新的諸如皂頭(肥皂)等生活用品生產線的建立和投產,耐斯邁的經濟在拉娜&amp;#8226;安文斯卡產業的帶動下,飆升到了一個歷史最高點,並有著更加輝煌的前景。

    全城約五分之一的人跟這個生機勃勃的產業巨人有著或多或少的聯繫,絡繹不絕的外地商人和旅客比往年增了一倍,耐斯邁城中近半靠種地為生的自由農很多都有了副業,他們可以通過做零工換取一筆數目不斐的薪金來貼補家用。大家心裡清楚,是拉娜的到來,讓這座城市更加充滿活力。

    對於給民眾帶來幸福的人,民眾也從不會吝嗇榮耀的光環。『奇蹟聖女』『光明聖使』這樣的榮譽桂冠相繼戴在了拉娜的頭上。而在背後,民眾更多的稱呼是『我們的聖女侯爵』。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認同,是拉娜和李云最願意聽到的稱謂。

    一年前,乘著車,聖女侯爵為耐斯邁帶來了繁榮奇蹟。今天,他們的聖女侯爵,騎著馬,要去創造另一個奇蹟——將人類的威儀,將光明神的教義,將繁榮和安定帶往遙遠的異地奎爾丹。

    從西區通往南門的主道兩側,早早就擠滿了民眾,他們要一睹武裝的聖女的高貴儀容,要用最熱烈的歡送來榮耀她。

    嘟嘟嘟!鍍金的黃銅軍號朝著斜前方被齊齊舉起,嘹喨悅耳的聲音響徹雲霄,兩排二十名穿著華美軍禮服的持號手說不出的精神抖擻。數分鐘前還不知那些張相古怪的燦亮金屬為何物的民眾在震撼之餘,總算明白了它們的用處。

    軍樂,同有著諸多講究的軍服一樣,是李云為這個時代引進的又一項特殊內容,也是他的軍隊中獨有的特色文化。

    李云的軍隊非常注意官兵軍容和士氣的整紀、培養。任何一個人衣冠不整、面貌疲頓,全班,全小隊,甚至全隊都要『聯坐』接受懲罰。一個人多跑幾圈路,少吃一兩頓飯也許沒什麼了不起,但全隊人用充滿怨念的目光注視著你,然後一齊給你穿小鞋,那就絕對是很嚴重的問題了。

    所以,在耐斯邁附近碰到的,腰板挺的筆直、徽章、紐扣擦的鋥亮、衣服乾淨無皺痕、一頭清爽短髮的精神男人,十有**是十字軍成員。而他們更喜歡別人能在稱呼后冠上『職業軍人』這幾個字。

    軍號聲就是出行的前奏和提示,拉娜府邸外的大路上,十二名玫瑰騎士翻身上馬。她們是拉娜的親衛,是光明教院大主教親自冊封的擁有等同神殿騎士階位的女騎士。

    白燦的緊身魔光全身甲讓她們美好的身段淋漓盡致的顯現,冰藍色翎毛的雕翎盔將一張張姣美的容顏襯托的英姿颯爽。那宛若層層盛開花朵的圓盾和枝條上荊棘般鋒利的銳劍正是她們的象徵,美麗但有刺的玫瑰。

    玫瑰騎士們的坐騎是清一色四蹄翻雪的銀色戰馬,披著金色的裙甲,在初升的豔陽的照耀下,說不出的威風高大。

    軍號再響,幅面的長、達十五英呎的大旗迎風展開,白底、金穗、紅幡帶,藍色的盾牌中,一隻側頭正面展翼的帶冠金翎聖炎鳥就是屬於拉娜的新的紋章。

    大旗是用風蠶絲織就的,是風元素們最喜歡棲息的魔法材料之一,所以,即使無風,也會永久飄揚。大旗的二十英呎旗杆比成年人的手臂都要粗,是由堅固沉重的鐵木製成,黝黑放光、筆直通天。

    旗手是名騎著掛甲劍齒地龍(類龍),穿著青鐵斗甲(硬皮與板甲結合)的女性丘陵巨人。這位頭、**、**、身板無一不大的『大嬸』級人物有著一張跟人相似的粗獷面孔:粗粗的濃眉、黃褐色的眼珠、挺直的鼻樑、厚實的嘴唇,哦,還有帶著六七個金屬耳飾的大耳朵。她跟劍齒地龍的結合那就等於上了180MM口徑重炮的超級主戰坦克,給人的印象除了震撼還是震撼。

    軍號三響,隊伍最前列的軍鼓開始響起,這些挎著軍鼓的年輕人身高體型相差無多,個個年輕英俊。他們穿著帶有兩排金色紐扣的黑色軍禮服,帶著有沿的高筒帽,將手中兩個細長的鼓棰揮動的整齊劃一,砰砰的鼓聲聽起來肅穆緊迫。時不時的,鼓棰在他們手中還會空挽幾個花,引來觀眾的陣陣嘆息。

    鼓聲一落,一身鮮花戰甲的拉娜出現在眾人眼前。這身沒日沒夜、製作了半年之久的鮮花戰甲是李云所能拿出的最華美的甲冑,屬於帶裙甲的典禮盔甲。頭飾、肩飾、胸飾、腰飾、裙邊、甲葉、包括鞋根腳尖,全身上下一共有一千二百一十二朵金屬玫瑰。

    介於拉娜還沒有成婚,又是聖女,所以,盔甲的主色調沒有選擇豔紅,而是燦亮的銀白。襯托1212朵銀色玫瑰的是被水藍色魔光包圍的金絲邊綴,使得這身盔甲完全可以理解成讓人歎為觀止的工藝品。

    比較誇張的是盔甲額頭正中那梭形的狹長水靈石。那是在熔岩海洋深處出產的千載火晶石經過元素提煉、再讓其變為元素中等級最高的靈的宿屋才可以形成的珍寶。有了水靈的寄宿,就可以無時無刻的會聚水系的元素力量。它不僅給鮮花戰甲提供了水藍色的魔光,更是最好的防護光壁之一『聖水光壁』的啟動基點。

    同樣誇張的還有鮮花戰甲的造型,其中尤以護肩讓人印象深刻。那是長短不一、從乍起到緊貼手臂的、如花朵般盛開的十二層甲葉。與其說護肩,還不如說華麗的盾牌來的貼切,因為最下一層的柳葉狀甲葉完全將小臂和手都包裹了起來……

    事實上,這套衣甲,只要穿著它的人不是歪瓜劣棗,那都是璀璨的沒話說,完全符合三分長相,七分打扮的著裝定律。現在讓比名模氣質還好、還高貴了不知多少倍的拉娜一穿。剩下的那只有無語了。

    所以,拉娜一露面,人挨人,人擠人的大街上嘩的一下,靜的掉根針都能聽到。直到拉娜在霧和月的幫助下上了頭上插著一束白翎的戰馬,人群中不知道誰忘我的嚎叫道:「我們的女武神!」這才打破沉寂。

    緊跟著,民眾們的熱情在瞬間攀升到了頂峰,『女武神』的歡呼聲如潮如浪,此起彼落。

    軍號手加入了軍鼓的隊列,在前開道。後面是一騎當先的旗手。再後是由十二名玫瑰騎士在兩側護衛的拉娜。

    隊伍的目標是耐斯邁南城外,瑞文河邊的十字軍本隊。在那裡,拉娜&amp;#8226;安文斯卡侯爵將會正式點齊兵馬,踏上她的領地收復之路。(PS:重要的城市,是不允許軍隊隨便過街而行的。這其中有安全和擾民的考量。一般的講,它是王室和典禮時的特權,也有可能出現在重大勝利後的凱旋慶典上,是對一支軍隊的最高榮耀,尤其是王都。)

    從城西到城南到城外,路兩側,民眾夾道歡送,一片片歡呼和崇拜聲,一把把鮮花花瓣飄灑,教院的鐘響不絕於耳,這是可與半年前王儲森姆戎邊回師時媲美的空前盛況。

    彷彿勝利已經確定,彷彿聖女侯爵的兵鋒所指,必將所向披靡一般,民眾們對這位華貴迫人的女子充滿了信心。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8 19:40
第二卷 奎爾丹攻略 第二章 魔動(下)

    李云向身後伸出了手,他的貼身助手艾麗娜從腰側的空間袋中拿出三根上好的陶拉德神木遞給了李云。「就是這個!獎勵那些在過去一年裡,在各領域有卓越貢獻的法師。」說著,李云把神木轉遞給了艾瑞克。

    周圍響起一片嘶嘶的吸氣聲,很多有份量的法師都是今天才第一次領略克扎南薩的慷慨,除了極度震撼,他們已找不到什麼太好的詞彙來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了。

    李云選擇艾瑞克作為『橋樑』的原因之一就是因為他有著普通術法研習著所沒有的世故和敏銳眼光。而且艾瑞克同樣是個懂得知機配合的演員,面對李云這樣的大手筆,他只是代替理事會輕聲表示了感謝,彷彿這樣的事情早已司空見慣,這就更烘託了克扎南薩的慷慨實在是名至實歸,而不是被市井誇大的傳言。

    「克扎南薩大師,在替年輕一輩們高興的同時,真的有些羨慕呢!您拿出的獎品實在是太貴重了!希望這榮寵不會轉變成一種嬌縱!」托瑞斯克話中似有所指。

    「誰知道呢?貪婪、不知自控,本就是探索道路上最大的障礙,一個人是否有高貴的品德,在我看來只有拿出足夠讓他心動的東西后,才會真實的反映出來。我們不防拭目以待,誰是可造之材,誰更需要嚴加管束或加以警告,小小的測試後自會知曉。我們都會老,而且都已經老了,在這個前提下,對一個組織未來的接班人進行投資,這點東西並不算多!」

    李云的另一邊,風系領議比尤內略帶驚詫的道:「原來大師您……」

    微微頷首,李云風輕云淡的道:「我打算出趟遠門。借這次集會想對耐斯邁的法師們進行一次簡單的評估。用一些事實做素材,我需要給暗元素區那幾個近來有些目空一切的屬下們上一課。讓他們懂得良好心態以及謙和的重要性,沒人會希望他們從我這裡學的最多的是狂妄和放肆,那會是所有人的災難。」

    「大師高瞻遠矚!不知道這趟遠行要走多久?」比尤內見慣了李云飄忽不定、一消失就是個把月,卻從未聽他說遠行一詞。由此推算,李云走這趟恐怕日子短不了,克扎南薩可是宮廷魔法殿堂的『移動寶藏』,沒人會想他有一點閃失或突然永久性的不見蹤影。

    「一年半載還是三年兩載,不太清楚!我要走趟奎爾丹。」

    「難道,是聖女拉娜邀請您了?」比尤內旁邊的理事長尤德此時也表示了對這件事的關注,探著身子詢問。

    「是這樣的!而且,我還想請託瑞斯克大師幫個忙。由於宮廷法師的職責所在,不太方便有過多的人介入。所以,我代表拉娜誠摯的邀請紅袍法師協會的法師們參與這次遠征。作為報酬,每位事後得到一枚真實之果,而我們暗區中的稀有材料,也任選兩樣。」

    嘩!李云話一出口,四鄰震動。真實之果,激發術力潛能,提高法師一個等級的能力。這種神話級的物品已經不是讓人垂涎那麼簡單了。以真實之果做酬勞,這絕對是可遇不可求的任務。

    「所以,今天的競技會,克扎南薩大師也有替拉娜選拔法師的意圖在內!」睿智的托瑞斯克要比大多數人都鎮定的多,他馬上把這個邀請和眼前的事件竄連了起來。

    李云暗自點頭,這位倍受推崇的火系執掌者的冷靜和從容果然有真正宗師的風範,普通人恐怕早就被他開出的這些條件震懾了,哪還有閒情分析問題。

    「不錯!從領導者的角度看,自以為是、不聽指揮、獨斷專行、難以駕馭的人物即使再強力也是不合格的。所以,像我這樣的人只適合單獨出行或成為領導者。這一次,我將負責帶隊法師協助拉娜&amp;#8226;安文斯卡。大家對奎爾丹應該都有個大致的瞭解,那裡的凶險已經超出了『遊樂園』或『試煉場』很多,我需要有團體概念的精英法師!」

    「很多人看過那些自稱為『十字軍』的拉娜部屬的訓練情況後,都稱其為『用金幣堆砌的嬌貴士兵』,風評他們更適合當儀仗隊而非去跟兇殘野蠻的異族作戰。我不知道克扎南薩對此怎麼看?」托瑞斯克目光炯炯的對上李云時常有驚心動魄的電光一閃而逝的眼眸,分毫不讓,因為他知道,這是在為一些紅袍法師協會的好苗子選擇實戰磨練和實力提升的機會或是一條死路!他必須負起這個責任。

    「我們會勝利!」李云只說了五個字,字字千鈞。

    「肯定?」托瑞斯克的眼中也放射出灼熱的光彩。

    「肯定!因為,我現在坐在你的面前!」簡單的一句話,押上的是一個卓絕法師用一生積累的強大自信。

    良久,「好!我惟一的請求就是,希望大師象愛戴自己的孩子般照顧他們!」托瑞斯克的話語中充滿真摯。

    「凱旋的那一天,你會看到他們的成長!」李云在暗中表示,他們是去經歷風雨,而不是郊遊。

    托瑞斯克微微笑了笑,「雛鳥最需要的不是廣闊的藍天,而是優秀的指導者!紅袍發誓協會更欣賞的是穩健,而不是激進的作風!黑暗生存法則對於那些年輕人來說,太殘酷了!」

    李云默然的點頭,心裡卻帶著幾分嘲諷道:「殘酷嗎?十餘年後,這種殘酷將會成為存活下去的保障之一……」

    正在李云微微有些出神間,後排一個在耐斯邁貴族中頗有些名氣的光系法師插言道:「克扎南薩大師,為什麼您對聖女拉娜的事情這麼重視呢?按照您的性格和能力,完全沒有必要如此啊?」

    「人跟人關係密切有的時候原因很簡單,『投緣』兩字足以解釋。就像我在同一次會面上認識了理事長和諸位領議,卻唯獨感覺艾瑞克法師特別親切一樣。拉娜這個小女孩,我很喜歡!」

    再一次,李云曾經看似莫名其妙的慷慨發揮了作用。送陶拉德神木給當時並不怎麼熟識的艾瑞克這一行為,成了他今日跟拉娜關係密切的『擋箭牌』。

    「沒辦法!性情就這麼古怪,你們有什麼話說?」這是留在李云心裡永遠不會說出的潛台詞。

    競技會是一個半娛樂性質的節目,也是年輕法師們展示才華的小舞台,不但有各資深法師提供的希奇古怪的物品作為獎勵,還有機會得到某位導師的青睞,從而拜在門下悉心受教或得到重要的指點。因此,象克扎南薩這樣的老字輩人物是沒有機會參與的。

    「艾麗娜,遠征的法師人選你代我選就好了。30到40人之間,以戰鬥輔助型為主。事後擬定一份名單,並大致的摸一下這些人的背景來歷。另外,送幾盆水晶花給紅袍法師會的各位執掌者,會長那裡送幾塊上等的池塘水晶好了,畢竟法師是稀有的人材,將來這些人是否歸還還是個未知數!」

    「明白了,主人!」把自己裹在銀色紗斗篷裡的艾麗娜頷首回應。這主僕倆簡直是一對怪物搭檔,彷彿根本不知道酷熱為何物,永遠的一身冬裝打扮在熾烈的陽光下實在扎眼。如果走近艾麗娜的身邊就會發現,她的身體周圍居然永遠都飄搖著絲絲的寒息,這使得很多人都在背後稱其不愧為黑暗系魔導的寵妃,夠陰森!

    『寵妃』雖是別人嘴中的戲稱,但事實上,艾麗娜卻是當之無愧的。李云連裝有近半家當的空間袋都交由她來保管,就非常能說明問題了。

    融匯了兩滴原血的艾麗娜戰鬥力和現在的李云不相上下,而諸如盲感、魔法感知、氣息閉鎖、幽暗潛蹤、絕冬領域這些來自影族特殊體質變異後誕生的獨有本領更是現在的李云所不具備的。可以說,如果此刻的艾麗娜再扮演殺手的角色,除非對方有接近劍聖級別的實力,否則,絕難逃過致命的襲殺。

    實力,這是李云在忠誠的基礎上,衡量是否能夠重用的重要標尺。當然,實力的內容還包括智慧,而不僅侷限於戰鬥力。

    同艾麗娜分開後,李云徑直回到位於暗區主殿第三層屬於自己的房間。在這裡,他要會見八個被囚禁了半年有餘的遠古精靈的靈魂。現在,是該讓他們復活並創造價值的時候了

    不同於精神映射的特殊軀體,單就靈魂住宿的B級軀體而言,此時李云掌握的技術已相當成熟。所謂的B級軀體,是指和經過一次身體改造的黑暗纏繞體質有相同強韌程度的養殖體。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B級軀體都是仿人模版的強化體。不同於強奪他人的軀體,養殖體最大的優點就在於安全性、穩定性較高外,可塑性相當強。就像一張白紙沒有書寫任何印記般,靈魂入住後,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調節軀體的屬性。比如使其韌性更高,肌腱更發達,或對風元素、光元素的感應能力大大加強……

    同李云自己使用的軀體一樣,由於需要其他元素力量的高級應用和介入,李云現在還無法獨力完成B級軀體的培養。這也是他需要遠古精靈們的最主要原因。李云迫切需要自己的高等級法師團隊來研究和開發更高深的術法應用,他絕不希望過受人掣肘的日子,也絕不希望看到過多的高級秘術從自己手上流出。

    否則,有了提加琉斯記憶和知識的李云完全可以把這八個遠古精靈的靈魂切碎、將其記憶和知識佔為己有。(提加琉斯的主領域,靈魂、生命、煉金)

    面對單體的強悍和團隊擴張,李云這一次選擇了後者。雖然一群烏合之眾是沒有什麼大作為的,但經過精確的計算,復活遠古精靈所能產生的價值,要遠大於至少三年、本體甦醒後才能談到實體應用的知識奪佔。在緊迫的時間面前,任何浪費都是李云所不能容忍的。

    況且,李云從未打算把七系術法學全,那樣最終只會玩死自己。他也清楚個人創造力和精力的侷限性。連創世神都不可能把每個領域都經營的風生水起,何況是他。

    此時,在牛角號形狀的靈魂牢籠中,八個遠古精靈的靈魂已經快瘋了。這半年多來,每一分、每一秒似乎比以前的一年都更要漫長。

    也許有些人會不解,千年、萬年都等了,這麼些個日子會那麼難熬?

    事實上,所有的原因都集中在『希望』上。夜不是最漫長的,黎明前的黑暗才是最漫長的,尤其是看到了啟明星、等待天邊第一道光芒乍現的時候,感受最是深切。有時候,是焦慮、是患得患失的心態『拉』長了時間。而遠古精靈們顯然飽受的正是這樣的煎熬。

    「你好像叫塞萊伯恩吧!收拾倉庫,忽然翻出這個靈魂容器,才想到了你們。最近真的是比較忙,都怪提加琉斯那個傢伙太難殺,不過總算解決了……」李云像個絮絮叨叨的老人,在那裡如發牢騷般跟塞萊伯恩交流著。

    「倉庫?!……」塞萊伯恩簡直想哭,自己一夥好歹也活了萬多年了,以為會被人像先哲般重視或奉若上賓,沒想到遇到這麼個強人,根本拿他們當垃圾,彷彿隨時放棄都不會有半點不捨,聽著實在讓人氣餒。

    「提加琉斯?你說你見到了提加琉斯?精靈族的靈魂先哲提加琉斯?」塞萊伯恩突然意識到,他抓住了李云話中的重點,這個名字讓他震撼不已。

    「不是見到了提加琉斯,是干掉了半神實力的提加琉斯!」李云糾正道。

    「半神?怎麼可能?你竟然殺死了半神?你竟然殺死了提加琉斯?」塞萊伯恩激動的一連四個問句。

    「沒有什麼不可能,提加琉斯雖然高貴,但那是他活著的時候,並且沒有被黑暗污染前。事實上,在上次神聖戰爭的時候,這個可憐蟲運氣不好,中了黑暗一方的埋伏,雖然換了軀體,但靈魂被污染的他還是沒能逃過變成不死的噩運。」

    「更可悲的是,他這個靈魂先哲眼睜睜看著自己被邪惡腐蝕污染,卻只能拿幾條帶有神文的裹尸布將自己封在鎮魂石中等待死亡。」

    「然後是頗具諷刺意味的故事,他追求了大半生不得寸進的力量,終於在死後如願以償,半神,半神木乃伊,一個不停尋找,卻永遠也無法找到自己神火本原的傢伙。」

    「你,你是如何知道這些詳情的?」極度驚詫下的塞萊伯恩問的問題感覺像個白痴。

    「因為我給了他最好的結局,作為回報,提加琉斯的記憶和知識被我融合。」

    如同投下一枚重磅炸彈,塞萊伯恩被李云的這句話驚的半晌無語。忽然,他激動異常的道:「生命!軀體!提加琉斯正是這個領域的宗師,你可以製造靈魂住宿的優質養殖體了。再加上你黑暗領域的深奧技藝,神啊!未來,你一定會超越提加琉斯,成為更強大的生命!」

    「你應該為自己和同伴的處境擔憂才對,我掌握了更多的對付靈魂的辦法,比如把你們與知識有關的魂印剝離出來,隨便賞賜給那些對我忠心耿耿的屬下。這樣,你們就可以和想念你們很久的黑暗諸神碰面了……」

    「你不能那樣做!」塞萊伯恩簡直被李云的話快要嚇的魂飛魄散了。他失控的、急迫的發出了心底的呼喊。

    「你是在命令我嗎?難道,你們這幾個苟延殘喘的老傢伙比提加琉斯更值得尊重?」李云冷冷的回應。

    「不是這樣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們還可以發揮很多作用,我們願意無條件的侍奉您!」生死存亡之際,高傲的精靈塞萊伯恩再次向淫威屈服。

    「很希罕嗎?你們的才能通過其他方法同樣可以保留,為什麼非要讓你們來侍奉我?」李云故意無情的貶低。其實,知識和記憶雖然可以通過他所說的方法授予第三人,但融合了以後的第三人很難比原記憶擁有者做的更好。

    這是因為這些知識和記憶的從屬性質導致的。就好像你看電影得到的感悟永遠不會比親身經歷得來的深切難忘一般,被自己的主意識影響、波及後的那些知識、記憶會在無形中變質。

    這也就是為什麼李云不斷的嘗試在實踐中消化那些本不屬於他的經歷感悟和知識的原因。越是能早一天真正體悟,接受的信息有效性就越完全。

    「看來,你們並沒有想好怎麼做。去跟你的兄弟姐妹們商量一下吧!給你們十五分鐘,找出一個讓我滿意的理由!」李云果決的斷開了同塞萊伯恩的精神聯繫,將最嚴峻的生存問題推給了對方惆悵。

    「活著,可真不容易呢!」李云像個無病呻吟的感嘆派文學青年,小感小慨的輕吟著,晃悠出房間,去看他枝繁葉茂的種植園去了。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8 19:39
第二卷 奎爾丹攻略 第二章 魔動(上)


    當行蹤飄忽的克扎南薩出現在宮廷魔法殿堂的公眾場合時,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因為他那張沒有肌膚、深灰色的臉實在是比較有性格。

    兩排外露的森白牙齒和死魚般鼓突的眼睛以及干朽卻挺立的鼻子讓人輕易的就聯想到了脫水去皮的乾屍。

    他的穿著也十分怪異,夏日炎炎,克扎南薩的衣服卻異常蓬鬆或者說厚實。單褲子一條腿的肥度就完全超過了腰的尺度,看起來如同套了水桶。

    在腳踝上三英吋的地方,褲子便猛的縮了口,一個寬粗厚重、大碗粗細的硬皮圈完成了最後的收殺。

    膝蓋以上一分處開始,一塊有精美粗獷金絲花紋的角盾狀皮甲一直延伸到硬皮圈。看起來似乎是護膝一類的東西,但,那也太大了點!

    克扎南薩的上衣分為三層,最內是飾有金紋的絲衣,這絲衣只在襠部附近的下襬才顯露了一些華美的端倪。

    第二層是黑色亞麻的氅衣,氅衣一直延伸到膝上兩分處才收起。它給人印象最深刻的地方是帶有間隔相等的豎條滾邊的襟擺,因為滾邊都是以貴重的糜銀絲線交叉縫製的。

    最外層是銀芒閃動的罩衣。罩衣的正面和背面都是由幼生銀色雷霆蜥蜴的腹皮製作的,金色飾紋和密金絲的緄邊和對襟分叉式的下襬讓罩衣看上去有種古樸和凝重的美。

    足可以裝的下人腿的寬鬆衣袖的盡頭,也就是腕上兩英吋處,同樣有著與褲底等粗的、繡有神秘符號的硬皮圈。並且,袖上各有一條指寬的密金絲帶延伸而上,閃動著璀璨的魔法光芒。

    肩膀與上襟,完全被厚重的V字型紗絛佔據,那是從後直垂腿彎的深灰色披風的一部分。與普通披風迥異的是,兩條寬大的飾有符文的布帶從V字領的兩側延伸而下,從腰下一分處緊緊兜住了披風的兩側,使它更為妥帖,很難四下飄揚。

    緊俏的雷蜥糙皮尖頭靴和手套如同皮膚般貼在克扎南薩的手腳上,那天然的藍中帶紫的色澤極為吸引眼球。

    純白色的絲絛的從V字領之上將克扎南薩的頸部、後腦、甚至耳朵都包裹了起來。這樣,除了一張臉面外,所有的身體都被遮擋了起來。同時,那張滿是深灰色筋肉肌腱的臉也被襯托的愈發焦枯嚇人。

    克扎南薩頭上,是一頂高平頂、高翻邊的怪異帽子,樣式有點象光明教廷的神官長帶的聖冠,不過,這一頂的顏色是純黑的。並且,正面緊繃的高挑額飾上所精飾的紋圖也不是光明聖文,而是介於文字和符號之間的古怪圖案。

    總的來說,這身從未見過的服裝瀰散著古拙而神秘的氣息,像是種某宗教神官穿的戰法裝。但是,這個『某』字卻難倒了所有的宮廷法師,即使是最博聞的奧席多也眉頭緊鎖,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因為,這衣衫的款式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

    李云此時正站在魔法大殿中央的高台上,這是一年一度的殿堂慶典聚會的現場,一百三十七年前的今天,耐色瑞爾宮廷魔法殿堂正式落成。每年的這一日,都會有一次盛會。從最初只是單一的紀念魔法殿堂落成,經歷了這許多年後,此慶典已經演變成法師圈的交流會。

    不僅僅是宮廷法師,只要跟宮廷法師交往密切的魔法師或魔法協會成員都會受到邀請,對與耐色瑞爾的法師們來說,這是兩項非常重要的聚會之一。

    看著下邊千餘各系法師,做為魔法殿堂暗系的領議,李云目光如炬的進行著一次沒有什麼準備的即興演講:

    「我的怪模樣,大家都看到了。事實上在半個小時之前,我還在為這張鬼怪式的臉面苦惱。當然,我並不是嫌棄這個樣子醜陋,我們都是孜孜不倦探索深奧魔法領域的學者,而不是整日想著靠臉蛋多製造幾個浪漫愛情故事,或者把自己嫁出去!」

    下面的法師們哄笑,相對於其他的幾位資深魔導的莊重嚴肅,這位面目可憎的暗魔導說話到很風趣。

    「我不願意這個樣子見大家,是因為我不想讓大家誤會暗系法師是能力和醜陋成正比的生物。況且,一堆爛肉癱在那裡會使人倒盡胃口,而且讓人極易和邪惡聯繫到一塊。我知道這不是大家的錯,因為翻開典籍,黑暗、死靈、詛咒三個分系的強**師們確實大都被描述成一臉陰險、鬼祟、破衣爛衫的傢伙。」

    法師們又笑,魔法大殿中肅穆的氣氛變的活躍了很多。

    「當我站在這高高的台上,當我背對著代表七系的元素結晶,當我沐浴在永恆的魔法的光芒中,當我看到你們,」李云頓聲環視著眾人,即而情深語重的道:「之前的擔心消散了,現在,我的心中只有坦蕩。象無盡的天穹和廣褒的大地般的坦蕩。」

    「倉促間,尤德理事長讓我上台說點什麼。幾分鐘前我在思考,那些深奧艱澀的知識?那些曲折離奇的經歷?」李云伸出食指悠閒的搖了搖。

    「你們都有自己的傳奇,都有自己的神話。在我看來,一個人能做出超越自己的事情,就是精彩,就是偉大!而不是用事件的大小或是否影響深遠來衡量值不值得被記載、被傳誦。所以今天,我不想賣弄自己多活了幾年的所見所得。」

    「我要說的只是一點感悟,它源自我自身狀況的驟然改變,也是讓我覺得內心坦蕩的原因。」

    「現在呈現在大家面前的這副軀體是我製造的,嚴重的魔法事故讓我之前的軀體完全崩潰,我不得不借助它作為臨時的寄宿體,以繼續生存。」

    下面的法師們發出了驚嘆的呼聲,雖然幾乎那些強大些的法師們都有辦法在有準備的情況下通過『靈魂入侵』奪佔新的身體,但直到目前為止,這種嘗試成功的例子仍少的可憐,且即使佔據成功,一系列的後遺症也相當麻煩。

    造成這種情況的主要原因是軀體和靈魂之間的不匹配,說的誇張些,這就好比給人上了一顆豬的心臟,還能好好的活著,實在比較困難。

    也因此,有很多孜孜不倦的『瘋子』走上了創造無靈魂生命的探索道路。『創造生命』是被人們看作只屬於神的能力,由此可想而知,其難度是多麼的大。

    所以古往今來,凡是在這個領域有所成就的,無一不是在歷史上留下濃重筆墨的傑出人物。

    現在,一個已經用事實證明了他已基本研究成功的強者就站在他們面前,而且他的話語中絲毫沒有以此為傲的意思,這實在是上讓見多識廣的法師們也不得不感到震撼的事。一時間,下面的法師們都以一種充滿了崇拜和羨慕的神情專注的傾聽李云的簡短演講。

    「大家也許覺得這是種神奇的本領,但我說過,只要超越自我,就是精彩,就是偉大!所以,我並不覺得這是項多麼值得炫耀的成就。也因此,關於這種本領的複雜和繁瑣以及極度困難的具體操作方法,並不是我想提及的內容。」

    「我要說的是『共生』和『本源』。這軀體,囊括了黑暗系的筋肉製造、光明系的元素驅散、火系的熔煉、土系的凝縮、風系的能量通道改造、水系的細胞活性化處理、無系的精神容器激活,煉金術的構裝框架與組織結合等一系列元素魔法高等應用。是在宮廷魔法殿堂的各系領議的大力幫助下才完成的。」

    下邊的法師們再次為之動容,七系的魔法用了個遍,還有煉金術,而且,基本上都是根本不為人知的深奧應用,並由各系魔導親身參與,這軀體真可謂豪華製作。

    李云在台上繼續用他那沙啞且有著金屬穿透力的聲音道「缺少任何一系,我都無法以現在的姿態在這裡對大家講話,而只能是一個飄蕩的遊魂。」

    「這個事實讓我領悟到,就像混沌中誕生了萬物,就像這世界有晝、有夜、有陽光、有雨露、有生命、有繽紛的色彩一樣,七系的元素是無法捨棄任何部分的一個整體。」

    「沒有高低之分,沒有卑劣與高尚之別,有的只有無盡的探索和應用方法。」

    「從本質上講,七系的元素就是能量不同的體現形式,只有相輔相成、默契無間的配合才會誕生更多的輝煌,才能更好的為我們服務,才能為我們的思想裝上翅膀,去探索未知的奧秘。」

    「也正是因為這樣,我不再對自己的怪異樣貌感到懊惱,不再為能否得到其他系的法師的認同而感到擔憂。暗系要伸出自己的雙手,去握緊每一個他的元素兄弟。互相幫助,共同進步!正義和邪惡是有邊界的,但對未知的探索是沒有邊界的!向所有奮鬥在各自元素和能量領域的探索者們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李云那特別的聲音在大殿上久久不散,彷彿是穿透了無盡的歲月和滄桑,然後沉澱在人們心間一般,讓人難以忘懷。片刻的沉寂之後,法師們給以了最熱烈的掌聲來表達他們的贊同和推崇。在很多人的眼裡,這個面目嚇人的暗系領議似乎已經變的順眼了許多……

    走下高台的李云坐回了屬於自己的冰藍色『水椅』之上,那是水元素區的法師們提供的舒適服務,既可以享受柔軟和清涼,又不會沾濕一片衣衫,絕對算奢華產物。

    「克扎南薩的法師,您的講演讓人回味無窮,非常精彩!」坐在李云身旁的托瑞斯克&#183;霍特用他那祥和的聲音由衷稱讚。這位紅袍法師協會的火系執掌者是被邀請的佳賓之一。他跟李云的關係,現在已完全算的上熟識了。

    自從克扎南薩的名頭在耐斯邁叫響,李云跟很多耐色瑞爾、甚至鄰國的法師有了越來越頻繁的接觸。用那些暗元素區裡的各種稀有物品『開道』,人們實在很難拒絕他這樣實力強橫且慷慨大方的人物加入法師界這個介於有形與無形之間的社交團體。

    「感謝您的勝贊。」李云露出一個微笑。不過,因為沒有臉皮,那笑容實在不敢用好看來恭維。

    沒有太多的客套,法師們之間是不需要過分謙虛的。尤其是到了托瑞斯克和李云這個層次,讚美除了表示認可外,只代表一種友好的態度,而趨炎附勢、急功近利的成分要相對小的多。

    「克扎南薩大師,等一會兒的各種競技比賽,暗元素區準備提供什麼獎品呢?」這時,無系領議的艾瑞克湊過來問。他被公認是眾人中跟李云關係最親近的一位,尤其是法師們得知艾瑞克那把星空之聖法權杖的主要材料陶拉德神木的獲得經過後,豔羨不已的同時,更是確信李云對這位眾領議中能力最低的法師青睞有加。

    也正是因為李云對艾瑞克的關係相對親密,才使得無系領議成了宮廷法師們眼中,與性格怪癖的克扎南薩法師溝通的最好橋樑。

    事實上,這是李云故意製造的一種格局,怪癖為不近人情找到了合理的解釋,同時產生了距離。距離可以避免很多無理的糾纏和不必要的麻煩,更主要的,李云覺得自己是個不適合跟太多人過於親密的獨行主義者。在他的人生字典裡,理智、克制、謹慎之類的字眼要絕對多於感性、衝動、熱烈、**……

    在跟大多數人保持距離的同時,也為日常的溝通造成很多的不便。因此,才誕生了跟艾瑞克的『親密』關係。而且,這並不是惟一的理由。

    「暗元素區提供三類獎品。」李云略微沉思了一下,說道:「第一類,暗元素內各種稀有植物若干。第二類,一個軀體的承諾,那些在各類事件中意外喪生的法師只要靈魂健在,可以無風險的進駐新的經過改良的軀體繼續生存。第三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