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血鋒芒》 作者: 無境界(連載中)

ya014025 2011-12-25 10:48:4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8 27766
本帖最後由 ya014025 於 2011-12-25 18:3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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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在血腥、殘酷、狡詐的世界倖存
  在難以計數的搏殺中勝出
  他是被死神拋棄、被時間遺忘的生命
  現在,在他視野中的是個龍和異族橫行的世界
  光神說,你要效忠我,你是我從遙遠位面請來的
  暗神說,你要擁戴我,你本就是黑暗一族的精英
  他笑笑說,光的繁盛,暗的荒涼,都不是我的歸宿,我有自己的生命軌跡。
  本故事基本屬於西方魔幻。設定方面借鑑了魔獸世界、龍與底下城、中土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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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5 10:49
序 血戰

    灰色的斑駁巨岩層層堆疊成壁,雕滿古代文字的黑色條石倚壁為柱,恍若深邃豎井般的大殿不見天光……這裡是黑暗一族的殿堂,屬於昌榮了千多年的帕羅蒂斯血族的殿堂——永夜的聖宮。

    壁上,一圈圈松油的燈盞將大殿照得纖毫畢現,中央由整塊花崗岩鑿成的平整石台上,兩個皆已筋疲力竭的黑暗生物正喘息著、冷冷的凝視著對方。

    「里奧尼德!我的器重,我幾百年來對你的悉心教導,就換來你今天的背叛嗎?」有著一對巨大惡魔翅膀、面容陰鷙的華服老者聲急色厲的吼。

    被質問的是個黑髮的年輕人。他的長相併不出眾,如果不看那雙眼眸,他會讓人覺得像杯白水、淡而無味。但是,沒有人可以忽略他現在的那雙眼睛,因為那裡鎖住的是整個星空。與老者相反,年輕人顯得很平靜,他以一種平淡到近乎冷漠的口吻道:「我並不覺得被你用『靈魂洗練』強制洗腦成一條忠犬是種器重。另外,我有自己的名字,李云!」

    華服老者翅膀一張,臨空而起,以君王般的藐視口吻道:「里奧尼德,即使你知道了自己的過去,也改變不了為帕羅蒂斯服務了六百多年的事實。作為一個被整個世界遺忘的人,除了家族,你不可能再找到第二個容身之所。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向我效忠,否則等待你的只有真正的死亡!」

    強大的黑暗能量如烈焰般圍繞著華服老者猛烈的燃燒起來,那威猛的氣勢彷彿只需要他輕輕揮手,就可以撕碎面前的一切。

    望瞭望角落裡重度昏迷的女孩,李云撇嘴輕笑道:「我拒絕!維克特,既然一切從這裡開始,今天,就在這裡了結吧!」

    嗷!維克特一聲怒嗥,黑暗能量如浪潮般從他身上澎湃而出,捲起李云的衣袂、黑髮,熄滅了松油燈盞中的火焰,就連整個聖宮彷彿都在這有形的氣息中開始搖曳。「就為了一個即將變成狼人的普通人類女子,你就否定了幾百年來的所有經歷、甘願做一個完全陌生的自己?」維克特在做最後的嘗試,黑暗中,他的眼睛像鬼火般閃爍著森綠的光芒。

    「我慶幸終於擺脫了你為我定製的線偶人生。」李云傲然地凝視著這個幾百年來一直被自己奉為主人的老者,身體周圍漸漸亮起緋紅色的光芒。

    「你在燃燒自己的原血?」維克特知道,李云現在的樣子只代表一種情況——燃燒生命來獲取力量。

    「難道你還有其他選擇!」李云嘲諷維克特色厲內荏,以他往日的殘暴,是根本不會如此囉嗦的。

    話到此處已盡,李云那原本白皙的手已變成一對銳利的血爪,黑色的火焰在手上熾烈燃起,那是可以焚盡一切的魔性火焰,他身形暴起,如閃似電,攻向臨空的血族長老。

    與李云不同,維克特掌握著地獄深淵的寒息,他的最大嗜好就是帶走所有溫度、讓他的周圍只剩死寂。昏黃的光線中,他的雙手此時間已凝出兩把閃爍著熠熠光芒的冰霜利刃,空中一個旋身,維克特如野獸般嘯叫著衝了下去。

    這場戰鬥已經不能用驚心動魄來形容,因為它是兩個被逼上絕路的猛獸間的死鬥。包括牙齒,所有可以用到的、有可能殺死對方的方法他們都會毫不猶豫的使用出來。

    這場戰鬥同樣沒有任何華麗可言,兩人之間實在是太熟了,他們本就是一對默契的師徒,教廷、狼人、獵魔者……幾百年間同外族的一次次血腥廝殺中,他們是敵人最為忌憚的噩夢,灰燼和冰屑就是他們的代名詞,也是他們惟一留給戰場的東西。現在,他們必須捨棄攻擊中所有本是用來給對手造成壓力和迷惑心神的『花邊』招式、而像野獸般憑藉本能、智慧以及在無數次戰鬥中錘煉出來的技巧擊敗對方。

    李云是一道黑色的雷霆閃電,是一道被束進棱鏡中的激光,地面、側壁、石台甚至是百英呎之高的穹頂,都是他借力反彈的點。每道間距或長或短的彈射都代表著一次抉擇生死的襲殺。有時候,他竟然可以在高速的衝刺中突然偏移或詭異的折向另一個方向。這是因為他的背後本來應該是翅膀的地方有十條『手臂』——用幾百年的時間煉成的十根象章魚觸鬚般靈敏的血線。正是這些前端帶有梭標般骨刃的血線應實戰中的需要射入牆體,才使得李云如同一隻行走在自己蛛網的蜘蛛般往來自如。

    維克特是頭行蹤飄忽的鬼魅凶靈,是舞動著寒光巨鐮的死神,大殿就是他的舞台、領區,有了那對翅膀,旋飛、懸停、翻轉、俯殺……空氣對他來說就好像鯊魚見到了海洋、任意游曳,只要抓住那生物電芒的方向,生殺予奪,盡在手中……

    殘酷的樂章終於在這血族的神聖殿堂中進行到了**,這是一場沒有觀眾的終極角鬥,像那些曾經輝煌的角鬥勇士們一樣,輸的一方,只有死。這是一場意志的較量,兩人都因為各自的原因而必須燃燒生命才能維持戰力,就彷彿兩桶熊熊燃燒的油,誰能燃的更久誰就是最後的贏家。

    突然,從穹頂上彈射而下的李云化身數個自己,大殿中如同棱鏡中又投入數道折射的激光般,遍佈一條條黑色的身影。這是他拿手的技能『影裂』,將真正的攻擊隱藏在繁雜的幻象中,無數強敵都在這一式中飲恨冥府。

    然而這一次,他面對的是維克特,一個得意技為「瞬閃」的血族強者。瞬間跨越敵我間的距離,當這一式用出時,維克特就是真正的死神!

    如果單單是影裂對瞬閃,那麼注定兩方都將是失敗者,一個沒有攻擊目標,一個找不到目標。但是這裡沒有如果,有幾百年戰鬥經驗的戰士絕不會沒有後招,更何況這是一次消耗大量原力、勢在必得的亡命攻擊。

    「影亂舞!」李云發了狠,就像一個始終勒緊褲帶過活的人突然大把花錢消費一樣,一旦放開,他已完全不在乎什麼,只求盡興。嘯叫一聲,血線骨刃如同撒網般十根齊出,加上漫天折射的幻象也在同時模仿,李云做了一回真正的劇毒蜘蛛,大殿內視野所及,已被血色的絲線完全覆蓋,維克特無處遁形。

    「瞬連殺!」維克特也紅了眼,壓制著身體因連續超負荷移動、面臨崩潰的危險,連連使出瞬閃,不管是真人還是假影,每個目標都襲殺一遍,絕無遺漏。

    噗!維克特的左腰被血線骨刃破開兩洞,即而豁出通透的兩道創口。他跌跪在台上,單膝支地,炸碎右手的冰刃,一團寒氣在他手上螺旋凝聚,繼而拍在創口上,這是秘術『冰結』,鎮痛止血,不過怎麼看也有點飲鳩止渴的味道。

    嗤!李云的前胸讓鋒利異常的冰刃斬開尺長、深可見骨的一道口子。他以左手**堅硬的灰岩,懸蹲在數十英呎高的石壁上,勉強集中精力,施展獨創的『梭繞』,以一條去掉骨刃的的血線飛快的將傷口縫連在一起,以避免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因身體運動而進一步撕裂。

    「分身,我也會!冰刃千萬!」維克特咬牙切齒,啐出一口血沫。他的凶性已經被完全激發,每一根鬚髮都如鋼針般豎立而起,如同一頭則人而噬的獅子,水藍的冰焰在他身體周圍猛烈燃起,石台上迅速冰結,白色的霜花如陽光下滿天的塵屑,閃著晶瑩的光裊裊飛昇。衣袂獵獵間,維克特展出一片分身,舞動著的、難以計數的冰刃如同在大殿的底部開了一朵巨型的冰凌之花,然後似風暴中的浪潮般噴薄翻捲而上,整個大殿都被流動的耀眼冰光照成一片雪白。

    「瞬閃很了不起嗎?血線隱殺!」李云傲氣凜然,彈射到大殿上空,剩餘的九根血線再次激射而出,不是射向維克特,而是四面八方的虛無。射出米多遠的血線如點破水波般在空中漾起圈圈漣漪、前端消失不見。同維克特的瞬閃的原理一樣,李云自己雖然無法跨越空間,但是他可以以巨量的原力鑽開細小的空間孔洞、讓血線骨刃成為可怕的瞬殺。而且只要不是躲入空間罅隙,靠氣息鎖定的血線骨刃很難攻錯目標……

    冰凌刃光捲過,血色輝芒閃沒,兩人的位置對調,李云跌跪在石台之上,身上多了大小十數道傷口。維克特掛在壁間,身上添了九個貫穿的孔洞。

    冰結、封!維克特一頓急拍,傷口暫時鎮住了,但他也成了行動僵直的冰人。

    梭繞、縫!李云控制那根血線上下翻飛,切口都縫好了,但稍稍運動劇烈些,鮮血就會四下滲出,他現在已經虛弱的無法在控制血液,對於一個血族來說,這已經非常接近真正的死亡了。

    「嘿嘿!你還有多少血可以流?」維克特氣喘吁吁,一臉狠毒。

    「你呢?沒有被冰封的地方還有多少血可供揮霍?」李云唇無血色,冷冷嘲諷。

    「至少夠讓你開膛破肚!」維克特嚎叫著強提原力張右手五指遙遙罩向李云,他在使用『冰氣凝集』!在歷次冰刃切開李云身體時滲入其體內的的冰凍原力、在這不惜功本的運作下齊聚於李云的胸腹之間,凝力成刃,由內向外,將李云的腹腔徹底撕裂,胸腔也被劃開了一半,鮮血隨著內臟淌流了出來。這才是維克特真正的後招,將那些看似微小的損害化轉成可以打破平衡的最後一個砝碼。「看你……還不……死!」他已經精疲力竭,連一句完整的話都無力說出了。

    「就算死也要拉你作陪!」李云嘶啞的怒吼道:「命線,收!」

    維克特驚訝的發現,一條透明的線不知何時就已貫穿了他的胸膛,現在,這條開始散發出銀光的線猛的一縮,鉤錨般的巨大力道將他一下子從空中扯落到了李云跌坐的石台上。這在平時根本不算什麼的摔落現在卻可以讓維克特連爬起來都相當吃力。就在他暈眩的空當,一張有著尖銳獠牙的嘴咬上了他的脖頸。可以說,李云是個青出於藍的學生,他犧牲了百年功力換來的第十一根血線正像那名字一樣跟他的性命緊密相連,毫無一問,這才是毒蠍喪命前的最後一刺。但血族的體質太特殊了,要想真正殺死維克特這種級別的老怪物,放光他所有的血液才是真正的途徑。吸乾維克特剩餘的血液,這是李云現在惟一能做的事情了。

    維克特徹底慌了,他彷彿已經看到自己變成了一頭永遠再無法甦醒的乾屍。「失去多少,我翻倍索回!」嘴一張,他也咬上了李云的頸子……

    從維克特身上吸來的血液,連同李云自己身上的,李云借胸腹的創口都放了出去,正是因果相報,兩人吸來吸去,最後剩餘的那點血都流失到了石台上。

    李云感到他的身體正在迅速的失去知覺,眼中的世界也變的越來越黯淡,他知道,生命已經流失的差不多了,他即將迎來真正的死亡。但在這之前,李云要確定維克特也將步他後塵。

    時間已經沒有了概念,憑著一股意念,李云只知道吸、吸,不停的吸!直到維克特寂然不動的那一刻,李云渾身勁力隨著精神上的放鬆一瀉,人也完全癱倒在地。剩下的,只等著嚥下最後一口氣了。

    在李云和維克特決鬥的同時,人類女子維拉的身體發生著巨大的變化。這個善良的、先被狼人咬過,後又因李云想救她性命、所以承受了血族之血的女子是這次事件的最初起因。世界上從來都不缺乏貪婪者,黑暗世界更是如此。維拉是具有神性之血的科維努斯的後裔,傳說中她的血通過某種儀式可以融合狼人和血族的血脈,誕生介於兩者之間卻比雙方均要強大的新的黑暗生物。

    血族特有的血瞳以及狼人獨具的骨骼肌肉變形在她身上反覆出現著,如果不是維拉處於昏迷,光是這個變化就有可能讓她神經完全崩潰。一次次的變換,一點點的融合,當最後一滴血被中和,維拉的身體中開始有柔和的白色光芒慢慢溢出。而這時,李云跟維克特的戰鬥已經進行到最後階段。

    空間一陣扭曲,一位銀發銀鬚、穿乳白色長袍的老者出現在了維拉身前。這裡發生的一切似乎早在他的預料之中,老者如落羽般飄到維拉近前,俯身抬手,一抹光亮沒入維拉額頭。沒過多久,維拉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副慈祥面孔,有些陌生,但更多的是一種莫名的熟悉與親切。「你,你是?」維拉覺得自己的傷似乎痊癒了,她不曉得是李云的血起了作用,還是這個老者救了她。

    「菲列特、科維努斯,算是你的祖先吧!你是除我之外第二個成功覺醒神性的人。我只是喚醒你,而不是救了你。」白衣老者的話音很祥和。

    「你居然知道我在想什麼?」維拉驚訝的發現,這個老者竟然明確的回答了她還沒有問出口的問題。

    揚揚眉毛,菲列特繼續緩和的道:「多少能感應到一些,請原諒,我無意窺探你的**,而是在確認你的精神狀態是否穩定。」

    手下冰冷的巨石和菲列特的話讓維拉思維變的活躍起來。一骨碌爬起身,維拉看到了台上即將喪命的李云,就要迫不及待的衝過去。一隻溫潤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放開我!」維拉回頭沖抓著她的菲列特怒吼。

    「你現在只要一碰他,身上散發的聖力就會讓他瞬間死去!」菲列特不溫不火的道。

    很快從菲列特的表情上確定了他說的話絕不是在開玩笑。「為什麼?怎麼回這樣?」維拉問

    「靈魂沒有完全墮落的兩種黑暗之血激活了你體內的神性,你現在身上散發的柔和之光對黑暗一族來說如太陽強光般熾烈。跟我走吧!你和他注定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菲列特說出了自己的來意,維拉現在如同一個擁有無盡力量卻心性頑皮的孩子,留在這個世界只會破壞一切平衡。

    「我哪也不去,我要跟他在一起,我要救他!」維拉大聲的表明心跡,她的話中透著果斷和堅決。

    「我說過,你的力量只會害死他!」

    「那我就跟他死在一起。或者,你救他,我跟你走!」維拉的智慧並沒有因焦慮而喪失。

    「好吧!念在他對你的幫助,我可以給他一個機會!能不能活,就要看他自己了。」菲列特到是乾脆,剛一說完,一點柔和的光便從他的指尖再次飛出,緩緩飄向李云的額頭,然後沒入不見。菲列特的做法可不完全是賣個人情給他的後裔,事實上,這裡面包涵著一個不為世人知道的秘密。

    「走吧!我任性的晚輩!我已經破例一次,不會再破例讓你繼續在這裡過多的停留了。」菲列特的話語中多了種不可抗拒的威嚴。

    「為什麼我一定要走?」維拉實在不想跟李云分開。

    「原因你會知道,但不是現在。」

    「我們要去哪裡?」

    「聰明的小傢伙,是借此告訴台上那個血族尋找你的線索嗎?神恩海!我們要去的地方是神恩海。滿意了嗎?小維拉!不過,我不認為他能找到那裡,因為那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空間再度一陣扭曲,菲列特帶著惆悵不捨的維拉消失不見,彷彿他們從未出現過一般。聖宮中一片死寂,只剩下了李云和維克特的屍體和崩毀邊緣的結界。

    自從那一團白光進入李云的頭顱,李云就覺得即將熄滅的生命之火竟然又緩緩地燃燒起來。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緩慢但堅定的流遍了他的全身並開始循環,隱有生生不息之意。

    李云的目光偶然掃過左臂,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他身上的皮肉,在一邊腐爛、一邊生長,而流滿台上的污穢的血,也彷彿受到了這身體的吸引,正在匯聚且被吸收。

    突然,跪死在台上的維克特那低垂的頭顱動了一下,這讓李云的心頭充滿駭然。現在他連動一根指頭的力量都沒有,這個老妖怪居然還沒有死!

    維克特緩緩地抬起頭,用眼眸中僅剩的一抹幽光四下打量,最後落到了正在發生變化的李云身上。原來,狡詐的維克特在自己冰封的靠近心臟的那處傷口作了手腳,時間一到,那裡會自我解凍,有一點點血流進心臟,他就有了再次活下去的機會。

    看到了李云身體的顯著變化,維克特當然知道那意味著什麼。「怪物!」他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咒罵出對自己都很具諷刺意味的這個詞,艱難的抬起了手,一道凍氣飛向靠近北面出口的角落。軋軋聲響起,穹頂緩緩開啟了。

    天已大亮,充沛的陽光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照射到了聖宮的底台上。

    「死吧!都死吧!」桀桀的笑著,跪著的維克特的皮膚迅速焦黑冒煙,猛地,青藍色的火焰從他身體中迸射燃起,剎那包裹了整個身體。雖然肢體在火中顫抖著,但他的怪笑仍在持續。

    李云也在燃燒,彷彿一根被點燃的油芯,火焰焚燒著他的皮膚、肌肉。極端的痛楚劇烈的已經無法再勾動他的神經,他只剩抽搐,像維克特一般的不由自主的抽搐。

    李云努力的仰起頭,看著久違了幾百年的陽光和藍天,心中一片寧靜。過去的幾百年來,從沒有一刻,感覺如此真實的存在過。一切都結束了,雖然有些小小的遺憾,但,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完美,不是嗎?

    旁邊,維克特燃燒的要比李云猛烈的多,那青藍色的火最後化成了一片熾白,火焰中,火星變成黑色的飛灰裊裊飛散,直到蹤影全無。李云卻燒的幾近一副骷髏、火仍不息,彷彿是在比拚燃燒和**滋生的速度般。

    「熊熊火焰,焚盡我軀,照亮我靈魂的歸路!」李云心中默默的吟唱著一首古老的聖歌,那是屬於真正的他的、殘缺不全的一部分記憶。

    又過得幾刻,透過火焰,李云發現聖宮中那刻在石上的符文竟然從下而上依次亮起璀璨的光芒,而整個石台也開始旋轉,並且越來越快,越來越急。到後來,他才分辨清,旋轉的不是石台,而是四下的景物。

    旋轉,瘋狂不停的旋轉,沒有了石壁,沒有了宮壁,沒有了符文,只剩光與暗的交替,而李云仍在燃燒,燃燒。不知道這一切,何時才能結束,也不知道等待他的將會是怎樣的未來……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5 10:49
第一卷 復仇顧問 第一章 讓天空燃燒

    狂風嚎叫著吹過曠野,捲起漫天白色的沙.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那些飄飛著的、閃爍著細碎晶瑩光芒的沙其實是粗大的鹽鹼結晶。是的,這裡曾經是片澤國,寧靜海的海水延伸入內陸,滋潤了這塊土地,海洋的潮濕氣候讓這裡森林繁茂、充滿生機。但,那都是從前的事了,如果不是這些特殊的『白沙』,沒人會相信這片不毛之地曾是碧濤萬頃的林海。因為現在這裡連棵樹樁都無法找到,只有醜陋的禿山、白色的晶沙,無盡的荒蕪。

    風沙中,一隊生物在艱難的逃亡著。沒錯,是逃亡!他們不是為了賺取豐厚的報酬而跋涉的商隊,也不是試圖探索某個不為人知遺蹟而趕路的冒險團,他們只是一群為了生存下去而做最後掙扎的可憐蟲。

    「跟緊了!不要掉隊!加快腳步!」修瑪特那嘶啞的嗓音順著風沙傳到了隊伍中每個人的耳朵裡。修瑪特是這群人臨時的隊長,也是第十三任,前邊的十二任都已在接連的戰鬥中英勇犧牲,修瑪特知道,那也是他的歸宿,而且很可能就在幾個小時或幾分鐘後的一場戰鬥中,真的是其期可待。

    一個粗糙的、打了補丁的水壺伸到修瑪特的面前,「喝幾口吧,你已經兩天沒有喝一滴水了!」柔和的聲音響起,它來自一個有著黃金色長發的美麗精靈,不過現在,這位叫艾倫妮婭的精靈臉上更多的是憔悴和疲憊。

    看了看接近空癟的皮水壺,修瑪特舔了舔幾乎可以用來當磨刀石的乾澀嘴唇,「我還不是太渴,留給那些有需要的人吧!」

    修瑪特的身邊,一個鬍鬚蓬亂,戴雙角盔的矮人搖了搖頭,「沒有真正需要的人了,修瑪特,我們不可能走出這裡,你應該知道,除非發生奇蹟,否則淒涼之地就是我們葬生的所在。」

    「卡塔克,給自己一點信念,即使面對最深沉的黑暗,我們也要在心頭留有希望之光!」修瑪特拍了拍老友的後肩,用堅定的口吻鼓勵。

    「儘管,你現在說的這些都是毫無用處的漂亮話,但是,我要說,我很敬佩你,聖騎士,以至高天的名義起誓。」說話聲音最粗的是名提著狼牙銳角斧(一種雙手單刃斧,因斧刃頂端有彎曲延伸的尖刃而得名)的獸人,真正的獸人,如假包換。

    修瑪特苦澀的笑笑,他當然知道獸人拉克薩爾說的都是實情,事實上,他們這隊人從最初的七千餘名縮減到現在的不足五百,所用的時間不足十日。作為荊棘堡最後殘餘的生物,隊伍中已沒有了老人、沒有了兒童,甚至連一個體質稍弱的婦人都找不到。為了生存,為了保住僅有的一些力量,隊伍從不會為誰而停止前進,所有掉隊的只能憑其自生自滅。即使這樣,在今天的凌晨,他們仍是被那些恐怖的存在追上了,死了三百多個人,包括上任隊長,也是修瑪特的父親,損失了所有物資,才擺脫了追殺。可是,被飢餓、疲倦、恐懼、傷痛困擾的人們如何熬過淒涼之地這裹著雙層皮衣仍覺寒冷的詭異盛夏?如何逃脫日夜趕路的敵人的殺戮?如何走出這千里荒地?

    嘟……沉悶的牛角號聲響在每個人的耳畔,震憾著每個人的心靈,這預警的號角此時已無異於死亡的喪鐘。修瑪特狂奔上吹響號角的那名精靈族斥候所在的禿山,放眼望去,只見隊伍前方數里之外飄飛的白沙中,黑褐色的騎隊如浪潮般翻捲而來,用不了兩刻,那騎隊浪潮就會席捲這裡。緊隨著修瑪特奔上山頭的拉克薩爾低沉的說道:「是邪惡騎士!數量恐怕有近千!」

    「修瑪特,修瑪特!」矮人也氣喘吁吁的跑了上來,「留在後邊的斥候來報,追兵逼近了,是『老朋友』,災焰軍團!」

    「左邊也有敵人,雖然數量只有三十多個,但那應該是死亡法師!」同樣上了山頭的美麗精靈艾倫妮婭用『鷹銳之眼』看到了第三路敵人。

    「隊伍似乎只有向東邊退了!」拉克薩而緊了緊手中的戰斧,他知道,自己會是這一批留下來拖住敵人的勇士,但他根本沒有信心抵擋三方敵人,任何一方的攻擊。

    「不,我們已經沒有了退路,東方走不出一天就是死亡海灣,在那裡冰冷的海水中,我們死掉只需要三分鐘。」修瑪特說出了讓所有人都絕望的消息。

    「果然要死在這裡!我現在才發現自己居然有預言師的天份!如果族長在,我非要跟他評評理,當初為什麼沒有批准我修習法術!」矮人卡塔克噘著鬍子嚷嚷道。

    一句話,幾人都笑了,生機全無並不會磨掉真正戰士的鬥志,相反,即將來到的死戰反倒讓人們變的無比坦然。血染白沙,這就是大家的歸宿。

    「傳達我的口令,所有人到東邊那處山崗集結,我們跟敵人血戰到底!」修瑪特大聲的喊。

    口令被傳下去了,所有的人都知道,生命的最後時刻來臨了。不管是力抗還是跪降,怒罵還是哀嚎,最終的結果都會是一樣。他們的敵人不需要俘虜,只收割生命。既然如此,剩下的、也只有尊嚴一點的死去了。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了一個不足五十米高的禿崗上,他們拿著簡陋的武器、甚至空著手,瑟縮在冷風中,等待著最後的戰鬥,或者說被屠殺。

    邪惡騎士的坐騎蹄聲的轟響已遙遙可聞,拉克薩爾抬頭仰視著當空漩渦狀的黑色蒼穹,「淒涼之地的天空也有種別樣的美麗!我的靈魂不久就將回歸它的懷抱了!」

    「不,你的靈魂不會去那裡,那是毀滅軍團留給天空的創傷!你的靈魂會回歸東方天際邊那有陽光的藍色蒼穹!」艾倫妮婭指著東方天邊的一線光亮道。

    「咦?有生物過來了,是人?」艾倫妮婭發現東邊的地平線上走來了一道身影。用走形容有點不恰當,事實上,即使騎著快馬也不可能達到這個人的移動速度。跟西邊那些接近的末日法師一樣,這人的速度只能用飄飛來描述,但最古怪的是,這人沒有浮空,他的腳確確實實的每一步都踏在了地上。這違背常識的怪異情況已經完全超出了艾倫妮婭的認知。

    沒用多久,這人已經接近並徑直走上了修瑪特他們所在的這處禿崗。人們終於看清了他的真實體貌——一個有著星空般眼眸的年輕男人。年輕男人環視了下這裡,開口說了一串話,所有的人都皺起了眉頭,不是這裡的人類用語,也不是獸人語,更不是通用語。修瑪特沖這人搖了搖頭,表示聽不懂。

    年輕人略微思考了一下,「那我們換種語言,也許,你們這裡有人聽的懂辛達爾精靈語!」他的話一出口,最吃驚的是艾倫妮婭,這個年輕人說的竟然是正宗的古辛達爾精靈語,要知道,這種古老的精靈語相當艱澀難學,就艾倫妮婭所知,即使在號稱最古老純正的賽瑞尼精靈宗族裡,會這種語言的也寥寥無幾。所有精通古辛達爾精靈語的無一不是精靈中強大的人物,如果不是她的父親是族中的大德魯伊,只有一百三十歲的艾倫妮婭根本無法接觸這種被視為可以跟神溝通的高級語言,更別說學習了。現在她竟然從一個年輕的人類男子口中聽到了這種語言,並且純正無比,心中的震撼自然可想而知。

    見仍是沒有人應答,年輕人又道:「難道這裡的文明已經退化到了原始時代?」

    「不!我能聽的懂一點點古辛達爾語!」艾倫妮婭從震驚中收回了些心神,趕忙回答,對於任何一個精通古辛達爾精靈語的人都要給予相當的尊重,這是她的父親曾經不止一次教導她的話。

    「嗯,還好!你們的處境不太妙,似乎要死了!」年輕人不客氣的說。

    矮人卡塔克見艾倫妮婭可以和這看起來傲氣十足的年輕人交談,焦急的問:「他說什麼,他說什麼?」

    艾倫妮婭有點尷尬的將年輕人的原話告訴了卡塔克,怒哼一聲,卡塔克道:「告訴他,沒錯!但也包括他自己!」

    「好了,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告訴他我們將面對什麼樣的敵人,他的行動速度很快,有逃脫的機會。問他可不可以為我們捎一封信到銀色山谷。」修瑪特製止了無意義的對話。

    艾倫妮婭按修瑪特的意思轉告了年輕人,年輕人又說了一番話,「他怎麼說?直接翻譯好了,別總是要我們問!」卡塔克急躁的說。

    艾倫妮婭有些尷尬的道:「他要我們做他的奴隸!」

    「什麼?」這回連獸人拉克薩爾也暴跳如雷,「你問他是不是瘋了!這傢伙是哪的?另一個大陸?真是莫名其妙!」

    艾倫妮婭的眼睛望向了皺起了眉的修瑪特,「告訴他,不願意幫忙就算了,讓他快逃吧,否則就沒機會了!」做為一個聖騎士,即使在這種時刻,修瑪特仍保持了寬廣的胸襟和容忍的風度。

    「我需要些能帶路並有點智慧的僕人,雖然你們比垃圾強不了多少,但我在這荒地走了三天沒有碰到更合適的生物,算你們走運吧!向我宣誓效忠,換取生存的機會。就是這樣!」這回,艾倫妮婭逐字逐句的翻譯了出來。

    「隊長,我能不能先一斧子劈了這個狂妄的傢伙?」拉克薩爾怒不可竭的吼。

    「我也很想殺了這個細皮嫩肉的小白臉!」卡塔克嗜血的舔了舔嘴唇。

    「不用管他了!我們準備戰鬥!」修瑪特也怒了,他沖艾倫妮婭揮了揮手,示意讓這個傢伙一個人瘋去吧。

    年輕人笑了笑,又說了幾句話,艾倫妮婭吞吞吐吐的道:「他說,他根本不是來徵求我們同意的,而只是來告訴我們這個事實。他還說死亡並不算什麼,如果我們反抗,他會讓我們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恐怖……」

    修瑪特簡直哭笑不得,怎麼會遇到這樣的人!他以為他是誰?半神?眼看大禍臨頭還在這發夢幻想當奴隸主,如果不是礙於聖騎士的身份,他都想上去先給這人臉上來兩下,讓他清醒清醒。

    「死亡法師到了!」人群中的有人大聲呼喊,修瑪特被拉回了現實。天空中,近百枚圓桌大小的綠色火球呼嘯著鋪天蓋地而來,那是被稱作死亡火球的恐怖攻擊。這些火球完全具備了火法爆炎的特性,不但溫度其高,更會在接觸到物體後發生劇烈的爆炸,即使一塊七英呎見方的完整鋼岩,也能被熔成灰、炸成沫。修瑪特等人知道己方完了,人群中撐起的那幾面魔法盾根本不足以抵擋如此數量的死亡火球,用不到幾輪攻擊,陣型就會被完全瓦解,剩下的就只剩單方面的屠殺。修瑪特現在有點恨自己這個臨時隊長太缺乏經驗,早知道這樣,哪怕是全隊跟邪惡騎士的鐵騎洪流對沖也好過這樣被殺。就在他想是否要在忍受一輪攻擊後發動自殺式攻擊時,一面巨大的黑色半透明光盾罩住了整個禿崗。然後他和這裡所有人看到了永生難忘的一幕。

    那個說大話的年輕人,施施然走下了山崗,一步步向數百米之外裹在血紅色煙氣中的死亡法師群走去。他的腳步是那樣輕鬆悠閒,彷彿是漫步在夕陽晚霞的海邊沙灘,任憑一顆顆搖曳著黑色煙火尾巴的死亡火球從頭頂、從身邊呼嘯而過,他就是視而不見。終於,一顆死亡火球迎面而來,轟!劇烈的爆炸聲中,火球化做四濺的焰火,完全吞沒了年輕人。

    轟轟轟!一顆又一顆死亡火球和黑色的巨大光盾碰撞,讓所有人驚訝的是,儘管聲響是如此巨大,黑色的光盾卻連一絲顫抖沒有,那被無數人引為惡夢的死亡火球,只能在光盾外化成一天繽紛的流火,滑落、消散。驚懼之餘,人們才發現,原來,一步之遙外的死亡竟然也可以這樣美麗……

    「快看!」艾倫妮婭指著死亡法師那邊。只見光亮的煙火中,年輕人那自若身影再度出現,仍是不急不徐的穩步接近著死亡法師。拉克薩爾張大了嘴巴,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麼可能、無法理解、難以置信、不可想像、在那樣猛烈的火術攻擊下,這個人竟然連根頭髮都沒有燒焦。

    「誰能告訴我他是怎麼做到的?還是因為我一天沒吃飯,而出現了幻覺!」卡塔克指著年輕人的背影問身邊的人。

    修瑪特苦笑道:「如果是幻覺,那就是集體幻覺!」

    「我已經有些相信這個人說的話了,他也許確實可以讓我們活下去,最起碼我可以確定,這樣的光盾,即使是強魔導也未必能夠施放的出!不過,這應該是『暗光壁』!」一直未說話的精靈法師艾頓這樣說。他是隊伍裡碩果僅存的精靈**,也是荊棘堡學識最淵博的人物之一,就術法而言,這裡確實沒有人比他更有資格作出評判。

    「難道我們遇到了一個從未聽聞過的大魔導師,而且是暗屬的?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我是在做夢嗎?」卡塔克嚷嚷。

    「事實上,我更在乎的是他來自哪裡,他說的並不是這個大陸的語言,而且他剛才表示,他需要認識路的嚮導,走了三天沒看到合適的帶路生物,而且他是從海那邊來的……」艾頓一條條的給眾人分析,難得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如此思路清晰、冷靜鎮定。

    「天!」艾倫妮婭驚呼出聲,她張大了眼睛、雙手掩嘴,「你是說,他跨越了連半神都無法穿越的無盡之洋,從另一個世界來到了這裡?」

    艾頓沉默的看了看眾人,沒有說話。眾人都呆了,如果真是那樣,那麼,他們眼前的這個披著人皮的傢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啊!死亡法師們召喚了燃燒惡魔!」關注戰場的人群中又有人喊。

    只見黑色的漩渦天穹下,三顆帶著滾滾煙塵的綠色超大火球從天而降,轟!火球將地面砸出三個直徑約五十英呎、近三十英呎的深坑。深坑周圍百英呎的白沙被席捲一空,露出了**的灰色土地。綠色的火焰在深坑中猛烈的燃燒著,嗵嗵!巨錘砸地的聲音響起,三個近十八英呎高、燃燒著熊熊綠火的隕石巨人爬了出來,隕石巨人十幾英呎內,就連空氣都在扭曲蒸騰。它們生自無盡的混沌邊緣,接受邪惡術者的召喚而來,是所有生命的恐怖惡夢。死亡法師們要集近十人之力才可以召喚一個。正是這種無堅不摧的殺戮兵器摧毀了荊棘堡厚重的城牆,將偌大的城鎮化成了焦土,它們幾乎已成了無法戰勝的代名詞。

    現在,這三個被召喚來的燃燒惡魔接受了死亡法師的要求,狂猛的向年輕人衝去,它們要用巨大的火焰之拳將身單體薄的這個人類砸成沫、燒成灰。禿崗上的眾人們都緊張的屏住了呼吸,這危機,他們不知道年輕人要如何化解。

    年輕人高抬手臂,在他指端,突然亮起一道高達百英呎的冰藍色光芒,那流動的、如有實質的藍色光芒竟然亮的那麼驚心動魄,以至於整個天地彷彿都被這一抹光芒奪去了顏色。然後,斬落!那斬擊的氣勢即使遠在光盾之內的眾人,都生出一種無法匹敵的強烈感覺。彷彿這一斬就連整個大地都可以斬開一般,帶起的藍色光幕如平地而起的極光般美的讓人心顫。三斬,三個燃燒惡魔都被從頭頂中間劈成了兩半,所有的火焰全部熄滅,那隕石軀體也被封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包括大片的土地都被凍結的光可鑑人。

    修瑪特幾人的眼球都快突出來了,這是什麼樣的力量!最堅硬的隕岩在它面前竟然如同奶酥般不堪一擊,他們已想不到這世間還有什麼是它劈不開的。艾頓嘆息道:「這恐怕就是傳說中水系頂法中的7級光芒斬了,看那空間的波動,再提一級,不半級,這一斬便連空間也可以切裂!」

    像出現時一樣,藍色光芒消逝的也異常突然,當眾人還在為光芒斬的璀璨而感嘆的時候,年輕人已經化做無數幻影衝進了死亡法師群裡。死亡法師們遇到了他們真正的剋星。在年輕人的速度和幻像面前,可以讓死亡法師們輕靈敏捷的飄飛術完全失去了效用。還來不及躲避,他們便一個接一個的成為了顫抖的燃燒體。那原本包裹他們的血色霧氣被黑色的煙霧取代,血紅的、鑲有詭異金色魔文的法袍燒成了飛灰,灰白色的瘦弱軀體裂出一道道猙獰的口子,鮮血沸騰,骨頭咯咯作響,他們用最悽慘的嚎叫來表達自身所受的痛苦,那叫聲即使邪惡騎士坐騎的如雷蹄聲也無法掩蓋,就連幾百米外禿崗上的人們都聽的心膽欲裂。

    「那個年輕人對死亡法師們做了什麼?哦摩拉丁!我從沒有聽過如此痛苦的叫聲,他們難道不能殺掉自己嗎?雖然這些死亡法師是罪有應得,但這痛苦的叫聲卻不該由我們的耳朵承受!」卡塔克捂著自己的耳朵道。

    「他是在讓我們知道,敢於向他發起挑戰的生物下場將是多麼悽慘,死?他們不會死,只要這個人願意,這些死亡法師將一直嘶嚎在痛苦中,受折磨的不僅**,還有他們的靈魂,直到失去所有靈魂印記。黑暗纏繞,大家對這個黑暗法術並不陌生吧!我們不少最忠誠、最英勇的戰士就是在這個法術中被污染了靈魂,成了墮落的不死戰士,現在大家看到的應該是6級以上的黑暗纏繞,只有意志檢定高過12的人才有豁免的機會。」

    「艾頓,意志檢定高過12的那是岩石,真正的鐵石心腸、鋼鐵意志!我們這裡也許只有修瑪特的『神聖護體』和『崇高信仰』用出來才有幾分逃脫的可能。」拉克薩爾以斧支地道。

    「我不明白的是,死亡法師也是暗屬,他們的半魔化身體本身就有吸收、甚至免疫黑暗法術的效能。為什麼黑暗纏繞還會讓他們如此痛苦?」修瑪特思索的問。

    「我不知道,但我有種怪異的感覺,雖然這個年輕人和那些死亡法師同是暗屬,但他們就好像兩種性質不同的劇毒,相互之間同樣水火不如,極度致命!」

    「真是有趣,敵人的敵人!這個暗屬大魔導竟然如此神秘而特別!」拉克薩爾用大手搔著腦袋。

    「一點都不有趣,諸位,我們是在喝著酥油茶開評論會嗎?大地都在顫抖,我都快可以看道邪惡騎士的面孔了,災焰軍團的追兵也到了,這位神通廣大的大魔導如何同時應對驃悍的騎兵和兇狠的災焰戰士?黑暗光盾總不能防護質量(物理)攻擊吧!」卡塔克扶了扶自己的角盔,踮著腳道。

    「看,那個年輕人在召喚怪物!」艾倫妮婭提醒幾人。

    離那些抽搐的死亡法師不遠的空地上,一面立起來來的三角型烏黑光幕不知在何時已被撐開,這面中間同樣有著能量漩渦的光幕就彷彿是一扇通往異世界的大門,一個接一個、高十二英呎(1英呎=0.3048米)的森白色人形怪物從光慕中走了出來。它們的頭顱是頂著三根犄角的巨大骷髏頭,冰屑般的藍色寒芒從那漆黑的眼眶中透射而出,亮的彷彿荒原中一閃而沒的閃電。它們的軀體魁梧雄壯,反射著光芒的白瓷顏色讓人感覺它們似乎在外邊穿了最厚實堅固的甲冑,但又似乎不是甲冑,那緊湊和諧的樣子讓這些白瓷色的硬殼更像這些怪物身體的組成部分。最可怕的是它們雙手中的武器,那是一把把巨大的斬鐵刀,刀身長六英呎有餘,刀頭與刀身為一個明顯的切角。刀背最厚處、也就是在靠近握柄的地方達三指有餘,刀身最窄的前端也足有六英吋寬,粗大的血槽上方刻著的魔文一直隨血槽延伸到刀身後部。這些刀沒有刀柄,但在刀身的後部刻著一隻巨大的惡魔之眼,梭型的藍色晶石就是它的瞳孔,整把刀看去有種讓人顫慄的霸氣。

    「頂級冰法、頂級空間魔法同黑暗魔法結合的黑暗次空間、帝王級的亡靈魔法,難怪他說我們是垃圾了,在他面前,我們連一個照面都撐不下去就會被全部幹掉!」艾頓在不由自主的感嘆。

    「亡靈魔法?你是說這些怪物是不死生物?不會吧!雖然它們頂著個骷髏腦袋,但跟那些普通的不死比起來,形象上也相差太大了吧!如果這東西也叫骷髏兵,那死靈法師們召喚的、一群一夥的東西該叫什麼?螻蟻?還是臭蟲?」卡塔克鬱悶的問。

    「什麼是帝王級?那是屬於他的領域,是超越了頂級範疇的獨有技能,可以說這些強大的骨戰士是他憑自己的力量創造出來的,他就是主宰和規則,只要願意,那些骨戰士可以是他所想到的任何形態!」

    「那些像斬鐵劍的武器呢,艾頓?那不會也是他創造的吧!」修瑪特指著那一柄柄魔眼之刃問。那些武器的恐怖讓身為聖騎士的他感覺異常強烈,他知道那絕不是普通的魔法武器,那很可能是來自另一個位面的物品。

    「我不知道,但最起碼我知道,他已經完成了『真鑑之眼』,也就是說,只要他想,還可以出現更多的這種武器!這對他的敵人來說,是個災難,我可以從那魔眼中感覺到抹殺一切的意志,在這武器的面前,我想不到還有什麼人可以抵擋!」

    就在幾人說話間,三十個白骨怪物已經集結完畢,它們排成間距相當的一列橫隊,嗷!震天的嘯生從那裂開的漆黑嘴岔裡吼出,一把把魔眼之刃高高舉起,那刃上魔眼的瞳孔亮起璀璨的光華,亮光在不斷加強,血槽上的魔符從後向前,也依次亮起光芒,整個武器都被焚燒的冰色火焰包裹了起來,一方天地都被映成了藍色。已漂浮在空中的年輕人緩緩的舉起了右臂,然後堅定的落向了災焰軍團的方向。

    嗷!震天的嘯聲再次響徹雲霄,嗆嗆嗆!白骨怪物們輕巧的將巨大的魔眼之刃在身側挽起一個個刀花,縱掠如飛的衝向了它們的主人所指的方向。

    「噢!藍色的死亡衝擊,簡直像風暴海的狂潮席捲,我的眼睛都被映亮了!至高天!在這力量面前,我感覺自己的心都在顫抖,災焰軍團的那些人身上的死亡之火跟它們比起來就像隨時可以熄滅的細小火苗般!」拉克薩爾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哆嗦。

    「知道嗎?不怕大家笑話,看到這衝擊,我尿意十足!我本以為在喝到一整桶水之前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卡塔克嘆息。

    「我想起來了,在宗族的古老典籍中有記載,那些武器的造型,那是『魔王的裁決』!哦!簡直讓人不敢相信……」艾倫妮婭尖叫。

    「被量產和改良的魔王之裁決!我要說,這個人帶來了足以毀滅整個大陸的力量!」艾頓的聲音也在顫抖。

    「看,他又在做什麼!」卡塔克跳著腳吼,現在他非常痛恨自己的身材。

    只見空中,一條粗大的水龍般的黑色能量團在圍著那年輕人遊曳盤旋,猛的,龍頭一挺,扶搖直上,然後如星墜般狠狠的衝向年輕人,轟!『黑龍』擊在年輕人身上,炸起熾亮的耀眼光芒,那最外圍擴散的環形的量波動讓其附近三百英呎內的白沙全部化成了齏粉、消散無蹤。

    「他這是在幹什麼?自己殺自己!」卡塔克嚇了一跳,眼前的情況實在是太怪異了。

    「一種只在傳說中記載的雞肋魔法『噬龍術』,他使用的應該是黑暗噬龍術!」艾頓不愧為荊棘堡最博學的人,這種術居然也能被他推測出來。

    「雞肋……魔法?」拉克薩爾說出了眾人心中的疑惑。

    「對,因為這個法術據說有三大缺點,1,準備時間太長,要使用首先得調整身體狀太,必須讓身體同元素完全和諧共鳴才能不被術本身傷害。2,消耗魔力劇烈,大概需要一個標準魔導師滿法值的五分之四左右。3,異常危險,即使施術成功,也會讓體內的魔力變的相當不穩定,一旦失控,施術者會被躁動的元素完全撕裂。」

    「啊?這是什麼法術?自瘧?先得一味挨打,然後失去大部分法力,最後還有生命危險!」卡塔克已經在想這法術是不是幫助敵人殺害自己專用的!

    「它的功效是什麼?」還是修瑪特比較能把握問題的關鍵。

    「法術瞬發以及疊加!」艾頓回答。

    「什麼程度的法術瞬發?」拉克薩爾問。

    「禁咒外的全部!」艾頓的聲音很沉重。

    幾人陷入石化狀態。艾頓繼續解釋道:「按照常理,當用了此法術,剩下的魔力值已不足以施放多少高等級的法術,而且要想修習這種法術需要魔導以上的資格,有魔導以上資格的人在戰鬥中選擇的餘地很大,這個術即使會,一般也不會加以考慮。現在這個人用了這個術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他有海量的魔力可供揮霍!」

    「我替他的敵人感到悲哀!真的!我已無話可說,跟這個年輕人為敵,已沒有任何存活的幾率,所使用的法術強度全是超法(何為超法,不明白的看設定)掌握冰、空間、黑暗三**術奧義,然後海量魔力墊底,頂級法術隨便來個四次瞬發疊加,禁咒恐怕也就那威力了吧?這個人該不會是你們的創世神派來玩我們的吧!」卡塔克已經被過多的刺激折磨的近乎麻木了。

    邪惡騎士已距禿崗不足千米,這些穿著黑鐵鑄甲、有著深褐色肌膚、平均身高超過9英呎的焚火嶺食人魔拿著人粗的巨大釘鎬,騎著比野犀牛更壯碩的、渾身長滿深棕色鱗甲的嚎叫獸,如同一輛輛攻城的戰車,無可阻擋!在荒野、在丘陵、在平原、甚至是山嶺沼澤,它們都能縱橫馳騁,所向披靡。人類的重裝騎兵在它們面前如同面對巨狼群的綿羊組合一樣脆弱。它們甚至根本不需要任何技巧,只需要橫衝直撞和無情的碾壓,那釘鎬掄下去,近千磅的重裝騎兵連人帶馬能被抽飛出數米遠,除了類似牛頭人科多獸戰隊的存在,所有騎兵見了它們都得繞道走。

    然而現在,修瑪特他們卻知道,等待這些眼睛赤紅、將靈魂出賣給黑暗的邪惡騎士的下場只有死亡。儘管它們有近千的數量,儘管它們批掛帶甲,儘管它們的皮膚像岩石般堅硬、速度像風暴一樣迅捷。但,等待它們的依然只有死亡。因為它們的敵人根本就不是人!

    果然,只見那年輕人飛臨到邪惡騎士的對面上空,雙臂大張,襟袂翻飛,雙手上黑光不停閃爍,已經開始馭騎衝刺的邪惡騎士們前邊的大地如同不斷產生褶皺的地毯,土浪層層翻捲,一波高過一波。驀然,難以計數的兩人粗黑色尖銳地矛破土而出,幾乎是在瞬間,在偌大的土地上形成了一片黑色的死亡叢林。那些嚎叫獸和它們的主人在這樣的攻擊中紛紛被變成了『串燒』,即使沒有被刺中的也無法穿越這黑色的叢林,一時間,本來還算整齊的隊列亂做一團,怒吼聲、慘叫聲、坐騎的哀鳴聲混成一片。

    「黑暗之大地噴出劍!十七次瞬發!消耗魔力相當於五個標準魔導的全部魔力。」艾頓在計算。

    「天空!」禿崗上的人群中有人在喊。

    修瑪特幾人抬眼觀望,只見天空中不知何時開始云浪滾動,無數四散的云朵彷彿朝聖般以誇張的速度齊匯在這一域,灰壓壓的遮蔽了天穹。繼而,整個天空如同在被猛烈的炙烤一般,迅速變成了紅色,紅的像血,紅的如火,紅的彷彿要滴出水來。眼光所及,整個世界都彷彿變成了一個熔岩海洋,沙石、土地、山崗、人們的臉龐……所有的一切都被映的發紅,連空氣都彷彿在紅色中蒸騰。

    「這是什麼?末日審判嗎?」修瑪特幾乎是在喃喃自語。

    「不,隕火流星,強度5以上的頂級空間魔法,七十次以上瞬發疊加!消耗魔力相當於……無法計算!」

    艾頓的話讓所有人有種徹底崩潰的感覺,七十次!短短的時間,相當於七十名精銳無系魔導聯合施法,這是可以讓任何一個城市在幾分鐘內變成瓦礫的力量!

    天空中呼嚕!呼嚕!刺耳響聲開始轟鳴,一道道黑煙,一顆顆燃燒成熾白色的隕石,鑽破紅色的云層,怒吼著衝向地面,每墜落一顆,必將引起一聲巨大的轟響,然後是一個被焚燒的焦黑的大坑,那些被直接砸中的邪惡騎士直接變成飛灰,而有幸沒被光顧的也被爆炸時巨大的氣浪遠遠拋出或掀翻在地。

    突破云層的隕石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整個一方天地都被這些致命的光和黑煙線條所充斥,連成片的嘯叫,連成片的轟然,連成片的震耳欲聾……在這毀滅的力量下,天穹在沸騰,空氣在燃燒,大地在呻吟……所有人都相信,沒有誰能在這種神罰般的恐怖攻擊中存活下來。

    另一邊,藍色的『死亡之潮』開始了跟災焰軍團追兵的交鋒。就像它的名字一樣,災焰軍團是所有生物的災難,它們如同瘟疫,如同毀滅家園的大火,侵蝕、蔓延。各族無數的勇士在死後被轉變成災焰軍團的一員,它們渾身燃燒著令人窒息的火焰,悍不畏死,以消滅所有活著的生物為己任,直到靈魂徹底燃燒消亡。曾經身經百戰的它們在變成黑暗生物以後變的更加強橫兇猛,它們是最活躍和廉價的黑暗尖兵,難以計數的生命家園被它們變成了荒蕪死地。但現在,它們遇到了『死亡之潮』真正讓世界變成冰冷深淵的恐怖殺手。在白骨怪物的魔王之裁決下,它們的抵抗顯得那麼蒼白無力,斬斷、凍結、粉碎、白骨怪物組成的陣線就是一台巨大的收割生命的機器,它們把一切擋在面前的東西都剁成冰塊、化成冰渣、碾成冰屑。不管你是魁梧壯碩的牛頭人,還是身材嬌好的精靈,又或者是矮人、侏儒、巨魔、半身人、地精人等等,不管你是力氣大還是速度快,在翻捲向前的裁決車輪面前,都得死,全得碎!就像陽光下的薄雪,災焰軍團的追兵一觸即潰,迅速土崩瓦解……

    一邊是冰霜,一邊是火焰,中間是禿崗上如同全體石化的逃往者,天空中飄浮的是強大到無與倫比的銀發青年,這一刻,天地間構成了一幅堪稱經典的圖畫。這就是後世經典名畫之一《降臨》。它是一個標誌,一個象徵,一個轉折,一個新時代的開始,一個被無數後人稱頌的時刻。

    戰鬥已到尾聲,勝負已經沒有懸念。死亡法師們還在痛苦哀嚎,火還在燒,冰依然冷,年輕人俯視著禿崗上衣衫襤褸的眾人,用古辛達爾語宏聲道:「從此以後,我就是你們的首領,我的話就是規矩,就是旨意,就是天命!你們聽命幹活,不許請假,不許問與你們工作無關的任何問題,不許說與我有關的任何事情。簡單的說,你們就是我雙手的延伸,把我的意志和想法客觀的執行並完成就是你們的使命。你們沒有選擇權,也沒有上訴權,更沒有權利表達你們的態度,因為我不需要你們你們有任何態度……」

    說到這兒,他不由的在臉上浮現出了一個回憶的笑容,這一幕,像極了很多年前他教訓一幫黑暗法師時的場面。那時,他剛來到這個位面,那時,他還遠沒有現在這般強大,也是在那時,他結識了這個世界第一個人類,並開始了奇異的旅程……

    他就是李云,一個創造屬於自己神話的男人!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5 10:50
第一卷 復仇顧問 第二章 召來的是惡魔

    當景物漸漸變得清晰、穩定時,李云身上的火焰已經熄滅。他聽到了一片驚呼聲。然後,他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所在。

    天空是純淨的藍、直射的太陽光線和週遭的溫度都在顯示著這是秋季而非初冬。周圍高大的樹木看起來似某種落葉喬木,但李云從未見過。更關鍵的是,天上有一個龐大星球的白影,就像有時候在白日看到的月亮一般,但,絕對要驚心動魄的多。

    李云周圍有男人,也有女人。他敏銳地發現,這些人並非他所熟悉的人類。首先,這些人的下肢更修長一些,這讓他們體型開起來更維美。然後是瞳色和髮色,這裡的人居然有綠發和紫瞳、紅瞳,而且李云可以肯定,這種特徵絕非是使用某種方法改變的。從這些男女的體格上李云還發現,他們的身體素質要比現代人好很多,那是經常接受合理的鍛鍊才可以獲得的體格。而他們的服飾、甲冑看起來也像是冷兵器時代的穿著,製作工藝還算精細,但合理性明顯落後。最吸引李云眼球的是有其中兩個男性使用的兵器,居然是分別鑲嵌著水晶和紅寶石的法杖,這幾乎是魔幻著作中才會出現的武器,現在則很鄭重其事的成為實戰兵器!李云已經隱隱約約的猜測到,這裡,已不是他生存的那個世界了。

    在李云打量周圍一切的時候,人們同樣在打量他。尤其是法赫妮,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這個虔誠的光明法師一生只能使用一次的終極召喚,召來的居然是如此的一個怪物。在最初,達赫妮甚至誤以為李云是一具邪惡的殭屍。但李云那靈敏的動作和閃爍著令人心悸寒芒的眼神讓她很快否定了這一想法。況且,殭屍一般都是腐爛的臭肉組成的,而李云則是一團滲著血絲的鮮肉,在法赫妮看來,那樣子就像一個傳說中剛被殘忍的剝皮完畢的受害者。

    的確,李云現在實在是夠醜陋嚇人的,渾身上下找不到一塊完好的皮膚、肌肉纖維,甚至數根肋骨和整個牙齒就那樣白森森、**裸的暴露在空氣中,透過肋骨間的縫隙,甚至能看到那顆活潑跳動的心臟。沒有眼眶,鼻子就是兩個黑窟窿,偏偏眼睛卻完好無損,似乎隨時都會掉下來卻還能四下轉動……這樣一副樣子,遠要比枯骨或行尸讓人害怕的多。

    「哦!創世神啊!您把什麼怪物送到了這個世界!」倚在車旁的侍女艾莎拉只來的及感嘆出這一句話就暈倒在了地上。

    法赫妮還算鎮定,她發覺自己根本沒有什麼辦法控制這個被召來的傢伙。並且她還發現,艾莎拉的一句話引起了這個怪物的注意,這說明他有聽覺,有靈敏的反應能力,而且,應該有相當不錯的思維能力。

    李云在思考,思考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溝通!幾百年的歲月讓他的神經已經足夠堅韌,李云相信,就算是鬼怪橫行的地獄,也沒什麼可以令他感到極度驚詫的東西存在了。既然能來,就一定有回去的辦法。而要想盡快實現這個目標,不是感懷遭遇,也不是驚嘆這個世界的不可思議,而是盡快跟這裡的智慧生命進行良好的溝通。剛才那個女人說的話,跟他所知道幾種語言沒有任何類似的地方,在這種情況下重新學習一種新的語言,簡直是糟透了。

    躊躇間,李云發現身後幾個人在烏里哇拉的喊話,緊跟著,李云感應到了能量的凝聚。「戰鬥!」他馬上有了這樣的反應。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零散的信息在李云的腦海中簡單的串成了一個完整的事件:特殊情況下,永夜之聖宮中的符文和這裡的某個召喚類法術產生了感應,自己被召到了這個世界。而召喚的目的,正像人類世界的黑暗法師的召喚一樣是為了對抗強敵。

    「小心!」李云的心裡突然感應到一個女子的警告。輕揮右臂,三根燃燒的箭矢被拂到了一邊。「有意思的射擊技巧!居然是類似原力外附的使用方法!」

    又是數支箭疾射向李云,啊!輕聲的尖叫和關切的目光讓李云鎖定了法赫妮。當然,那些箭根本無法傷害到李云,即使他現在很虛弱,仍是輕輕一閃便讓迅急的箭矢完全落了空。

    「你能用精神波傳遞思想,你是召喚者?」李云用精神感應詢問被他鎖定的法赫妮。

    「是,是的!」法赫妮膽怯的回應著。李云思維的靈敏程度讓她感到了驚訝。

    對面的十幾個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短短的十幾碼距離,這個怪物居然如此簡單的躲過了速射手的附魔連珠射,難道他後背張了眼睛,難道他的身體比風還輕靈!

    「大火球術!」「閃雷噬!」兩名法師的咒文已經詠唱完畢,一道扭曲粗大的閃電和兩顆面盆大小的火球呼嘯著飛向李云。這次,李云沒有閃避,而是結結實實的承受了全部攻擊,因為他忽然有種莫名的自信,這樣的法術攻擊,根本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果然,除了一股青煙,閃電沒有在李云身上造成任何傷害,而熾烈燃燒的火球,也沒有燃過三秒中便無聲的熄滅了。「抗魔體!」放閃電的法師驚呼出聲。

    「別在那裡發呆了!卡迪,帶人給我上!剁了這個噁心的怪物!」火系法師顯然是眾人的頭領。

    現在,李云終於分清了形勢,除了一個負傷被綁的穿甲女子和車旁那個昏迷的侍女打扮得小丫頭,以及跟她溝通的這個女人外,其餘的,都是敵方。

    李云發現,對方衝過來的這些戰士居然都或多或少的會使用類似原力的力量,其中兩個帶頭的像是劍士的人物更是能將這種力量輕易的控制並通過武器發揮效力。不過跟他比起來,這種使用方法幼稚的如同野蠻人揮動石斧和現代人使用槍炮般差距明顯。

    「技巧太爛,慢如蟲爬!」這是李云的評價。嗤!血線骨刃激射而去。

    咦,不同尋常的情況李云輕哼了一聲。原來,熟悉的血線骨刃竟都由紅色的細線和黑色的骨刀變得如水晶般透明。不僅如此,似乎他的原力性質也改變了,而這種改變是良性的、優化的。

    在法赫妮眼中,那些凶神惡煞般撲上來的敵人忽然都不動了,像是被一瞬間定了身,看著有些滑稽但更多的讓人感到詭異。然後她看到了終身難忘的一幕,一條條細線把所有的敵人都串了起來,而接下來,這些本來透明的線像極了正在輸送血液的血管,不但輕微的脈動者,而且很快變成了鮮紅色、並散發出妖異的紅芒。

    那端,人們發出驚恐的呵呵聲,眼睛睜的大大的,嘴角流著口涎,看著自己的生命順著那細線以難以想像的速度流逝。皮膚失去光澤,毛髮枯萎掉落,身體乾癟塌陷……就像時間在他們身上正以百倍千倍的速度流失一般。

    這端,李云的肌肉、皮膚以看的見的速度生長著。那些筋脈、韌帶、皮膚、毛髮就那樣無中生有般不停滋生。當那些被串在一起的人變成了真正的乾屍,除了一隻筋肉可見的手,李云已經完全恢復了昔日的樣貌。

    「哦!父神!這是吸食別人生命的真正的魔鬼,我作了什麼!法赫妮也暈了過去。

    不理會神經脆弱的小女生,沒有任何負罪感的李云悠閒的從一個屍體身上扒下一套還算合身的外衣套在自己身上,然後開始肆無忌憚的打量他感興趣的一切。看了看拉車的牲畜,是馬,跟原來世界的沒什麼不同。不過,這邊一頭體型似雄獅卻又長了犀牛腦袋和蜥蜴鱗皮的怪物則是他從未見過的生物。異獸的身上有類似馬鞍的坐墊,顯然,這是一種騎乘的工具,而它那扁平的牙齒則說明這是種非食肉類生物。現在,這異獸正一動不動的伏在地上,可憐巴巴的用大眼睛瞅著向它走來的李云。

    看了看自己那隻因缺乏原力還沒有恢復的手,又看了看乖巧的怪物,本想再吸取一些生命能量的李云淡聲道:「你到聰明!以後,就做我的坐騎吧!」

    哞!怪物低聲鳴叫,竟像是能聽懂李云說話一般。到把李云弄得一怔,真的這麼聰明?難道還是個什麼寶貝不成?再一想,肯定是自己大驚小怪了,就剛才那幾個三流能力的人,能有什麼好坐騎?

    李云再度放出血線骨刃,纏住十數把刀劍,選了處空地,開始賣力的刨起坑來。那邊,被捆綁的如同粽子、嘴裡還讓塞了東西的女劍士嗚嗚直叫,李云卻看也不看一眼。

    未幾,深坑挖好,李云從那些屍體身上搜出些錢幣般的金屬,再將法杖前端的水晶和寶石剝了下來,然後一古腦的將兵器、屍體都推下了深坑。打掃戰場、處理戰鬥痕跡,這是以殺伐為職業的人所必須學會的基本技能。這方面,李云有著良好的習慣,包括那些牲畜的蹄印,魔法濺射對樹木的影響,甚至挖出的多餘的土,李云都一一做了妥善的安排。不久,林道邊的空地上便被清理的連特殊點的氣味都再難找到一絲。

    過去將法赫妮搖醒,為了避免這個容易受驚的小姑娘再次暈過去,李云退到了五米外。指了指被綁的女劍士,用精神感應問:「你的人?」

    法赫妮有些瑟縮的點點頭。嘶!骨刃飛射,十幾米外捆綁女劍士的繩索被斬斷。「會不會送我回去的法術?」李云又問法赫妮。

    法赫妮輕咬著下唇,畏畏縮縮地搖了搖頭,「我只會召喚!」

    「嗯,明白了!既然這樣,作為今天我拯救你們的報酬,你必須教會我這個世界的語言!」自打來到這個世界,李云就沒想過他可以輕易的回去。但他始終相信,自己終有一天會回到故鄉,去那個叫神恩海的地方,找回維拉,然後一起去他的故鄉崑崙。

    回家!這是他的夢想,有了夢想,就有了積極活下去的最好理由。

    法赫妮和那名被李云解救的女劍士拉娜對這位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生物都懷著相當的恐懼和戒心。之所以稱之為生物是因為李云初時的樣子和行為實在讓她倆無法跟『正常』這個詞聯繫到一起。況且,就倆人知道的相關文獻和傳聞顯示,法赫妮所用的那種終極召喚從來都沒有喚回一個人的先例。

    最不懼怕李云的反倒是侍女艾莎拉。法赫妮向這個歲數最小的女孩隱瞞了長相斯文的李云其實就是那個『淋血殭屍』的事實。

    毫無疑問,召喚到一個強大卻又沒有任何控制辦法的生物絕對是令召喚者頭疼的事。而現在法赫妮就有這樣的困擾。

    「你似乎有很多麻煩!」坐在車中心神不定的法赫妮腦海中突然響起了李云的話。

    「你怎麼知道?」法赫妮十分驚詫,騎行在前邊的李云根本沒可能看到車廂中她的表情。

    「你的精神波動很混亂,我可以感應的到。」

    「……說實話,如你所說,我一直被很多事情困擾著。 你比我想像中更強大,而且似乎極具智慧。也許正是因為這樣,我才無法跟你建立任何契約。這是件極為尷尬的事情,因為我不但無法得知你會不會盡力幫我,更不知道你的出現會給這個世界帶來怎樣的影響。」法赫妮的話很婉轉,她雖然嘗試著儘量勇敢面對事實,但暫時還沒有辦法讓自己以看待其同類的眼光來看待李云。

    「在宇宙中,總有一些事情是無法解釋清楚的。儘管我看起來十分鎮定平和,但實際上,我是一個受害者。我生活在在另一個離這裡相當遙遠的世界中,正是你的召喚魔法讓我來到了這裡。在這裡,也許我是特殊的存在,但在我生活的那個世界,像我這樣的人還有很多。和你們一樣,我們也是有著悠久歷史和燦爛文化的智慧種族。」

    「宇宙?世界?那是什麼?」好奇心讓法赫妮減淡了心中的恐懼。

    「世界,就是你所生活的這個廣闊空間的統稱,宇宙則是包容所有這樣空間的存在。」

    「位面和混沌!我們習慣這樣稱呼。你是說,你原來生活的地方,也像我們這個位面一樣,而你則是其中一員?」法赫妮在確定李云所說的話。

    「嗯!差不多。文明的發展方向不一樣,在我們那裡,主導方向的是科學,而這裡是魔法。」

    「科學?」隨著談話的深入,法赫妮慢慢放鬆了戒備,開始對李云口中的世界產生濃厚的興趣。

    「一種解釋事物本質的方法。在不斷探索、發現和實踐的過程中,將已掌握的部分充分利用到為自身服務上。比如,我們製造閃電並儲存,然後通過一系列的方法讓它為普通人的日常生活服務,照明、洗衣、輸送等等。我們通過複雜的結合,讓你的朋友身上這樣的金屬飛上天空,成為載人的工具……」李云發現,來到這裡,他似乎變得健談起來,他把這理解成一種溝通必須的手段,一種無奈。

    「非常神奇的能力,有些像這個世界的煉金術或某些地精掌握的技術!科學、魔法,在形式上,這是否像一棵樹的不同分叉一樣?」當瞭解加深,法赫妮發現,李云已經不像最開始給她的印象那般可怕了。畢竟是有文明存在的智慧生物,況且又有不少共同的地方。

    「你非常聰明!」李云讚許的道:「如你所說,這個位面和我生活的位面實際上是一種形態的兩種體現方式。我們講究平等和最起碼的權利,而不是誰被誰奴役卻不做任何反抗。」

    「明白了!雖然你是我召喚來的,但並不是我的寵物,你來自另一個文明,我們是平等的。我叫法赫妮、安文斯卡,真抱歉將你召到這個陌生的位面。但,認識你很高興。」

    李云對法赫妮能如此之快接受他的理論而小小吃了一驚,也為能有如此良好的開端而高興。「我叫李云,來自一個叫地球的世界,希望能得到你的幫助。當然,我也會盡力幫助你。」

    「謝謝你,我現在的境況確實非常窘困。有你的幫助,我相信對戰勝那些困難會多幾分把握!」

    「我是個喜歡直接的人,有需要我會第一時間向你提出來。同樣,也希望你能放下顧慮,有問題就來找我。還有一點,因為文明的差異和個人行事習慣的不同,我對人對物的態度和手段很可能讓人難以接受,我會儘量克制,而你也要容忍,可以嗎?」

    「我會努力去嘗試並讓你儘可能快的瞭解這個位面的詳細情形和各種族的文明。」

    「各種族?這麼說這裡並非只有人類這一個文明存在?」

    「人類文明只是許多並存的文明中的一個。這個位面中到底存在著多少個有自己文化的智慧種族,就是人類中最睿智的賢者恐怕也說不清。事實上,人類所佔據的土地對這個位面來說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憑藉堅韌頑強的適應能力和很多種族不具備的創造能力,除了一些游散的部族,人類在薩蘭諾大陸的東方建立了七個相互依存但又紛爭不斷的王國。而我,是以魔法及魔法裝備文明的耐色瑞爾王國(NETHERIL)三個最有實力的家族之一安文斯卡的正統繼承人。不過,現在只是一個落魄的逃亡者。」提到自己的遭遇,法赫妮情緒一下低落下來。

    「大致說一下你的情況和打算吧!也許我能從自己的觀點給你提些意見。」李云幾百年積累的經驗告訴他,自私只會讓道路越走越狹窄,有些麻煩是無法置身事外的。當你有求與人時,就必須有被綁上某隻『戰船』的覺悟。

    「安文斯卡的祖先曾經救過一個丘陵矮人部族『巨岩』的族長。它使得巨岩部族幾百年來,始終是安文斯卡最忠實的盟友。依靠著巨岩矮人提供的鑄造技藝和他們培養的優秀鍛造師,安文斯卡從默默無聞走向飛黃騰達,直至現在掌握著耐色瑞爾40%左右的武器裝備製造銷售市場和超過30%以上的礦產開發。並且因在數次的戰爭中貢獻突出而被授予了可世襲的爵位。到了我的父親這一輩,安文斯卡直係為兄弟三人,由我的父親承襲伯爵爵位,叔叔卡勒爾負責協助打理家族事務,而另一位叔叔薩頓則在王都耐斯邁經營家族銷售方面最重要的產業。薩頓是個很有能力的人。他在耐斯邁的十年間成績斐然並且努力結交權貴,漸漸得到了耐色瑞爾上層的認可和家族中半數以上產業的實際控制權。不久前,薩頓假借大宗生意的名義,將我的父親召到耐斯邁。然後我就收到了父親因意外而喪生的噩耗,隨他一起出事的還有拉娜的父親烏瑟斯叔叔——我父親最好的朋友。我和拉娜不得不放棄各自的學業,前往耐斯邁承受悲劇。然而,在半路上,我得到了父親忠實的僕人拚死送來的情報,父親和烏瑟爾叔叔的事故很可能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謀殺,而在耐斯邁等待我們的,是一個同樣可怕的陷阱。在我們進退兩難時,一夥裝備精良野盜的突然襲擊了車隊。他們的襲擊太巧了,這使我意識到孤身去耐斯邁也許真的不是什麼好注意。最後,我決定先回家鄉無冬城尋求卡勒爾叔叔的幫助。據那名忠心的僕人說,卡勒爾因為前往巨岩部落的領地熔爐堡,很可能還不知道我父親去世的消息。一路上,即使選擇偏僻的道路,我們仍數次遭受不明山匪的襲擊。拉娜認為,這些所謂的山匪、野盜,很可能是被安排來殺人滅口的。隨我們一起出發的小傭兵團在上一次戰鬥中因減員嚴重而退出。我們現在只剩下了三個人。然後不久前的戰鬥中,面臨絕境,我使用了一生只能用一次的召喚魔法……」

    「野心、**、利益驅使下的自相殘殺,這種老套的劇目在人類社會中已經上演了數千年了,並且毫無意外的會繼續演繹下去!」聽完法赫妮的敘述,李云在心中做出了這樣的結論。

    「有這麼幾個問題。1,那個忠心的僕人現在在哪裡。2,你還有什麼最親近的家人,有沒有跟他們取得聯繫。就是說,你知不知道現在家中的情況。3,如果卡勒爾真的是去熔爐堡,這算是一種非常頻繁的日常往來還是偶爾的工作需要。4,如果你喪生,繼承爵位和族長位置的順位者是誰。5,你還有沒有值得信賴的非家族成員,或者你父親的朋友。」

    「本就受傷的僕人,在一次遇襲中我們失散了,很可能已經喪命。母親去世的早,家中只有我和父親。我在離家很遠的神學院就讀,訊息一直閉塞,尤其是上路以來,沒有任何最新的消息。家族和巨岩之間的交往很密切,每年都有幾次往來探訪。如果我喪生,順位繼承是年紀較大的薩頓。除了拉娜的父親,最值得信賴的非家族成員應該就是矮人大叔哈扎爾(岩石勇士)了,他是巨岩族長坦盧丁的弟弟,我和父親以及祖父三代的守護者。」

    「明白了!根據我的推測,你要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回到無冬城,你無法得到家族的支持,因為現在薩頓已經是安文斯卡實際上的掌控者了。甚至,卡勒爾也是他的幫兇。而矮人哈扎爾可能會支持你,但利益是相互的,為了巨岩部族這個集體,他更可能被迫選擇向安文斯卡新的掌控者妥協,所以即使支持,也相當有限。你要知道,如果薩頓真的向你說的那麼優秀,那麼這次事件必定是一個謀劃了多年的陰謀。一旦行動開始,再加上他同上層貴族的良好關係,以你的力量和資歷,很難取得勝利。」

    「那,我該怎麼辦,難道就這樣等著被刺殺?父親就白白的被害了嗎?」法赫妮心緒激盪。

    「有沒有什麼可以證明你身份的鐵證,比如魔法印記或特殊的紋章。」李云知道現在最好的安慰方法就是為法赫妮找到希望。

    「家裡的僕人和學校的導師以及同學的證明算不算?」法赫妮腦子裡亂糟糟的。

    「不算,這些都可以買通,面對一個大家族的實際掌控者和一個沒有資歷的失勢弱女子,該選擇站在哪一邊幾乎是一目瞭然。證人中只要有一個在關鍵時刻變節,你的身份就將在延續的爭吵中喪失任何意義。我甚至懷疑現在薩頓已經承襲了爵位,而對外宣稱,1,你失蹤了,或因承受不了喪父的打擊病重無法見人。2,你的替代者正乖巧的履行者本應該是屬於你的權力和義務。我想以薩頓的能力和魔法的神奇,培養一個跟你外貌相似的女孩並不是太困難的事。」

    「薩頓會這麼陰險嗎?」法赫妮簡直不相信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卑劣和大膽的伎倆。

    「我在數十次呼吸中想出的計策,你的叔叔沒理由策劃了數年甚至十數年都想不到。耐色瑞爾的現任國王英明嗎?他是一個雄心勃勃的人嗎?」李云忽然這樣問。

    「國王陛下很英明,也非常有膽魄,耐色瑞爾能有現在在七國中的強勢地位,陛下有不可取代的功勞。哦,對了!我在進入學院的時候,曾受過神殿的貴族洗禮,這種洗禮除了祝福還有辨別身份的功能。那是兩個分開的魔法金屬,一半在我這裡,一半在神殿保存,只有我的血才可以讓這兩片金屬完整的合而為一!」法赫妮不知道李云為什麼會突然問到國王,只是在腦中一片混亂的情況下,不自覺的陷入了李云的分析,也越來越依賴李云起來。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5 10:50
第一卷 復仇顧問 第三章 改道

    當一隊人來到一條岔道、不知道該選擇哪邊走時,如果有個人很堅定的、一聲不響的選擇其中一條路走下去,這隊人十有**會隨後跟上。這就是面對不確定因素時的盲從心理。這種心理也同樣會體現在其他情況中,比如現在的法赫妮,涉世未深的她深信李云分析的正確性,所以這個並不愚蠢的女生選擇了依賴只認識了數小時的異界男人。當然,李云的坦誠和他的特殊情況以及對法赫妮的借助也是法赫妮做出這樣決定的諸多理由。但,不得不說,這種信任還是顯得有些誇張和離奇。就算多年之後兩人回想起來,仍感慨的說,換作是其他人或其他場合甚至再來一次類似莫名其妙的相逢,都很難如此之快的建立起深厚的情誼和信任。如果非要找一個理由,那麼只能說,這是命運的安排或者緣分。

    「我們不去無冬城了!我們改去王都耐斯邁!」李云忽然下了這樣的決定。

    「那裡,薩頓正等著我們自投羅網,就這樣去那裡做什麼?」法赫妮實在不瞭解李云的腦袋裡到底是怎麼考慮的。

    「當你父親的僕人冒死告訴你耐斯邁是個陷阱時,一切就有了變化。你的動向實在不難猜測,現在,回無冬才是真正的自投羅網。我們選擇去耐斯邁不僅能出乎薩頓的預料,更重要的是我們需要知道更多的真相。而且,只有在那裡你才有可能奪回爵位。」

    「那我們具體要怎麼做?」法赫妮還是不明白沒有家族的支持,她如何能奪回爵位。

    「讓國王作仲裁人,將神殿也拉下水,誰都不能污衊你身份的真實性!」李云語出驚人。

    「啊!」雖然已經有了些心理準備,法赫妮仍是被李云的大膽想法嚇的驚叫了出聲。「讓國王作仲裁人,這有可能嗎?」

    「我們要讓它變成可能,你是有爵位的貴族,有權利要求得到國王的認可,也只有國王才能戰勝薩頓和貴族們的聯合。我甚至連最好的結局都已經想出來了。」

    「我繼承爵位,得回安文斯卡家族的掌控權,薩頓和他的同謀得到應有的懲罰嗎?」

    「不,作為一個野心勃勃的國王,他更在乎的是一個決定能給他和王國帶來多少好處。他絕不會放棄薩頓那樣有能力的人,而讓安文斯卡的領導者被一個你這樣乳臭未乾的小女孩取代。薩頓謀害你父親的事只會成為他更好控制薩頓的把柄。要知道,一個成功國王的能力之一就是善加操控薩頓這樣的『雙刃劍』。我們所能爭取到的最大利益,就是一個空有其表的爵位和一些來自安文斯卡的不值錢財產。或者,國王還會慷慨的賞賜你一片荒蕪的土地或者根本不在耐色瑞爾國界之內的地方。就這,還是在大義的光環壓制下才能讓國王鬆口。」

    「啊?」法赫妮無語了,李云的分析讓她對未來失望極了。

    「你要明白,我們現在所做的掙扎都是為了換取性命和一次跟敵人較量的機會,而不是直接勝利!因為這是場漫長的鬥爭,並且在第一輪較量中,我們輸的太過徹底。」

    「……明白了,那我們現在就轉道去耐斯邁嗎?」

    「不,前邊最近的城鎮還有多遠?還有,你的侍女是一直在你身邊的嗎?」

    「石塔鎮,我們應該在太陽落山前可以到那裡。艾莎拉是伺候我起居的侍女,一直跟在我的身邊,有什麼問題嗎?」

    「只是擔心你身邊被薩頓安插了眼線。到了石塔鎮你將坐車賣掉,衣服、首飾,身上的東西能不留的最好都換掉。我懷疑薩頓在這些物品上也作過手腳,我可不希望我們的行蹤沒有任何隱秘性可言。記住,是先買再賣,因為鎮上很可能也有薩頓的人,他們會從你的行為中看破你的意圖而再作手腳。購得必要物品後馬上離開,不要在鎮中過夜,不安全!繼續奔無冬城的方向上路。為了避免暴露目標,我不進鎮,在前路等你們。」

    「好複雜,你為什麼會有這麼細密的心思?」法赫妮感嘆地問。

    「生存需要,歲月積累,如果不是因為道德方面的考量,最好的辦法應該是拉娜同艾莎拉乘車繼續去無冬城,1,吸引火力,2,減輕負擔,而我則保護你以最短的時間趕到耐斯邁。不過我知道你不會同意這種冷血的決定的,因為那意味著你的侍女和好友活命的機會很小!」李云並沒有打算讓自己的形象在法赫妮心中變得高大。法赫妮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充分的認識到人性中的陰暗和奸詐,那樣有利於迅速成長。而李云自己,也有一點私心。俗話說,最難消受美人恩,他可不希望這個小女孩從好感、崇拜進而轉變成愛慕。他有夢想,要對自己的承諾負責,所以還沒有準備為這個世界的某個生物奮不顧身。他能做到的只有盡力,當事不可為,他希望自己能夠做到——絕情!

    李云的冷酷確實讓法赫妮嚇了一跳,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對這個男人,瞭解太少了!

    感覺到法赫妮的驚懼,李云的安慰很另類。「在我生活的世界有這樣一句話,要想在跟敵人的戰鬥中勝利,首先要有比敵人更鋒利的獠牙和利爪。把握不好的仁慈就是軟弱,那樣你根本沒資格跟兇殘的敵人戰鬥。」

    「難道,為了勝利,就可以不擇手段,就要變得跟敵人一樣卑劣和兇殘嗎?」

    「這是一個哲學問題。品德與勝利,道義和**,每個人都把握著自己認可的尺度。這也正是人與人不同的區別之一。事實上,你不覺得,你沒有權利用自己的標準判定別人的善惡嗎?就拿薩頓來說,在你眼裡,他害死自己的親兄弟,應該受到懲罰。但,在耐色瑞爾國王眼裡,薩頓的價值恐怕遠大於你這樣的小女生吧!」

    「那,如果薩頓真的害死了我的父親,他那樣的惡人就不應該受到懲罰嗎?」

    「不,我絕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太執著於從小被灌輸的正義,那樣會讓你過於偏執的。能力不等於權力,但很多時候能力會影響權力這是事實。殺人越貨應該受到懲罰,這不僅是道德問題,也是一個共同生存的規則問題。唉!太複雜了,我們不要把問題扯的太遠,事情一步步做起,你還是跟你的好友商討一下步驟細節吧。」

    法赫妮見李云厭煩再談論下去,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打開位於前端的車門,喚過騎著如超大型鴕鳥般陸行鳥的拉娜,開始嘀嘀咕咕商討起來。期間,雖然從未回頭,但李云感應到拉娜的目光不只一次的望向自己。這是他新發覺的一種奇妙的本領。這意味著李云可以輕易獲知別人對他過頻繁或過長時間的窺探,在他面前,任何追蹤將無處遁形。

    商議的結果是,同樣承受著喪父之痛的拉娜同意按照李云的計劃行動。但是她對如何能見到國王想聽聽李云的說法。李云的解釋是,情況總是瞬息萬變的,只能是見機行事。雖然看拉娜的表情對這樣的答覆不太滿意,但她最終還是選擇了執行。李云一邊思索計劃中還有什麼遺漏,一邊開始請教法赫妮這個世界的語言。時間就在心思各異的趕路中度過了。

    出了林道是一片緩和的丘陵地形,黃色、白色、紫色的小花和油旺旺的綠草將一個個小土包妝點得生機勃勃,清新的空氣中那淡淡的不知名的香味讓人聞著有種說不出的舒暢。「我騎的這種牲畜叫什麼名字?在這裡,這種生物稀有嗎?」李云突然問法赫妮。

    「叫亞龍獸,雖然比較少見,但還算不上稀有,人工飼養的少,大部分是野生的。能使用特定法術的才算上品,像這頭,炫耀的成分遠大於實用。」

    「原來是個雞肋騎乘,那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放生了。」李云是個做事徹底的人,在不確定的情況下,他不希望因為自己小小的獵奇心和貪婪而使整個計劃出現疏漏。還有套在身上的衣服,李云已經決定,一會兒等法赫妮三人進鎮後,自己到附近轉轉,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生物,用它們的皮毛作替代品。

    石塔鎮是一座有著低矮石牆的小鎮,全鎮不足三百戶人,廣場上聳立的灰岩石塔據說是某個邪惡的法師在很久以前驅趕著他的奴隸建造的,現在,它是這裡最佳的瞭望台,小鎮也因此而得名。鎮上的居民主要以種植一些作物和藥材為生,因為這裡是密銀礦基地壘石堡通向無冬城的中轉站之一,平日就有各種商旅往來,拉娜三人進鎮到也沒引起過多的注意。

    就在法赫妮三人換裝的時候,李云卻在數十里外的一處密林中獵殺一種樹獾樣的猛獸。之所以稱為猛獸,是因為這種動物體型與巨型黑熊有的一拼,而那張血盆大口更是有著可與狼嘴叉相比的深度和鯊魚般鋒利交錯的牙齒。而且,很難想像,這種看似笨重的猛獸居然能讓自己敏捷的像席捲而過的狂風。李云為此專門挑釁並觀察了其中一隻,結果發現,這猛獸是通過嚎叫來讓自己身輕如燕的,感覺中跟人類誦唱魔法很相似。

    「會給自己使用法術的野獸,這個世界還真是讓人耳目一新。」李云在好奇的同時也明白,這也就意味著,這個世界更能體現『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道理。他開始明白,為什麼人類會龜縮在一域而不是佔領整個世界了。

    李云的本意是狩獵幾張皮毛、給自己做身簡陋的衣服。結果卻在無意中發現了自己另一項特殊的能力,那就是表皮活性化。當一片獸皮蒙在他的肌膚上時,他可以控制那些生皮和自己的皮膚血脈緊密的連接在一起。也就是說,李云可以讓自己像野獸般長毛、褪毛、並且保持這些皮毛的真正作用,前提是他得用足夠的真正皮毛將體表覆蓋。這項日後成為解決李云一大難題的重要本領如今也只能起到更好的隱密自己的作用。

    天馬上要黑的時候,法赫妮三人出了石塔鎮,在通往無冬城的路上遇到了在一片小樹林中等候的李云。初時看到長滿長毛的人形怪物讓三個女孩吃了一驚,待看清是李云這才松了一口氣。不過,李云發現拉娜看他的眼神始終有些異樣。「有什麼問題嗎?我去找了幾隻野獸的皮毛用來做自己的臨時服裝,原來的那身被我燒了。」他有些不解的問法赫妮。

    「沒什麼,只是沒想到你可以這樣『穿』毛皮。而且,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種頂稍泛著銀芒的黑色毛皮是成年長顎獸獨有的,這種動物力大皮堅,而且可以給自己施加風系敏捷術,對法術也有相當的抗性,是相當可怕的生物……」

    李云沒再吱聲,事實上,法赫妮嘴中相當可怕的這種生物被他一個照面就拍碎了頭骨。如果所謂的可怕都是這般水準,那這個世界中,值得期待的強大生物將會少很多呢!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5 10:51
第一卷 復仇顧問 第四章 帶隊幼稚班

    「神秘先生,為什麼你的身體周圍,會看到漂亮的銀色白光不斷流動呢?」有著大大的眼睛,紅色的眼眸,像只小兔子般的艾莎拉這樣問李云。因為李云兩個字在這個世界的發音跟神秘這個詞很相似,所以多了這樣一個稱呼。

    已經是夜晚,路邊緊靠林子的一片露天的空地上,四個人剛剛吃過晚飯,正愜意地圍坐在一小堆篝火邊。其實準確的說,真正進食的只有三個女孩,李云只負責將獵來的小獸和法赫妮她們從石塔鎮買來的一些冷食變成香氣四溢的熟食。這三個閱歷淺薄的女孩已經好幾天沒有吃到這麼可口的食物了,甚至,經李云之手烤好的烤肉是她們到目前為止吃過的同類食物中最棒的。也許是有了明確的目標和李云的幫助讓她們心境得到了適度的放鬆,也許是這頓美食讓一路上餐風露宿的三個女孩重新感受到了難得的溫暖。李云明顯的感覺到她們看待自己的目光親切了不少,這正是他所需要的。要想讓這些異鄉人按自己的意圖去做事而儘可能少的出現牴觸心理,首先就是得到她們感情上的認可。而要迅速的達到這樣的目的,使用一些婉轉的手段是很有必要的,其中之一就是——關懷。

    李云緩緩睜開眼,用精神感應讓法赫妮代替他做出了回答:「這是我的進食方式,月能。你們這裡的月亮是我見過的最美的景色之一,它對我的幫助簡直是太巨大了。」原來,李云白天看到的那個巨大的星球白影就是這個世界夜晚的月亮。他現在有些分不清到底誰是誰的衛星了,又或者說,這個星球龐大到可以擁有如此壯觀的一顆衛星,那這個世界恐怕總面積將超過地球的三倍。

    「你在吸收月光,你從來不需要吃東西嗎?你從哪裡來,感覺好奇怪!」艾莎拉充滿了好奇。

    「我的故鄉在很遙遠的地方,我一般靠吸收特殊的能量來維持身體,這種方法更快捷更方便。」

    「真是神奇的本領,神秘先生,你是小姐的朋友還是老爺的朋友?怎麼找到我們的?為什麼你身上的毛皮像是活的一般?」艾莎拉彷彿有永遠問不完的問題。

    「艾莎拉,別再打擾先生了,我們明天一早還要趕路,收拾一下,我們早點休息!」換了一身緊衣長褲的法赫妮看起來添了幾分英氣,皎潔的月光下,以李云幾百年來養成的挑剔的眼光看,法赫妮仍足夠稱得上『美人』一詞。

    從神情上大致猜測出了法赫妮的意圖,李云站起身走到不遠的一顆大樹下,單手撫地,炎力釋放,附近土地中的水份被迅速的烤乾,鋪好長顎獸的毛皮,李云對法赫妮道:「你們睡在這裡。」又拿過剩下的一大張毛皮,「蓋上這個!要注意愛護自己的身體,睡覺時要脫掉過緊的衣物,這樣有利於體能的恢復。」

    李云的細心和關懷如一道暖流,讓這些天盡嘗苦冷的法赫妮感動的想哭。「謝謝!」法赫妮淚光瑩然。「先生呢?你怎麼辦?」她現在感覺自己越來越看不透這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男人了,殘忍而溫柔,冷酷卻也感性,雖然對李云還談不上有多強烈的好感,但毫無疑問,李云在法赫妮的心裡留下了深刻而特別的印象,用一生的時間也很難忘記的那種。

    「我有夜間活動的習慣,我對黑暗和陰冷有一份特別的情意。而且在這裡過夜也需要一個警衛。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安心的睡覺。」

    「為什麼這樣幫助我,我知道,你的能力非常強大,根本不會看上我能給你的那些報答。」似乎忍了很久,法赫妮突然這樣問。

    「因為我的目標是回到原來的世界,而不是在這個世界中證明自己有多麼與眾不同。沒有你的精神感應,我會走很多彎路。而且相對的,你較那些陌生人更值得信任。還有,你的接受能力很強,願意和我坦誠的對話,對一個初來乍到的人,這相當重要。」

    「李云先生,你的坦誠也讓我受寵若驚。我知道,在最困難的時候得到你無私的幫助,遠不是一個謝字可以報答的。事情結束後,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換取你的友情。」

    李云笑笑,法赫妮想把他緊緊的『捆』在身邊的心情他能理解。拙劣的討好手段和顯得有些曖昧的承諾只能讓李云感受到一個遇到巨變而沒有依靠的少女的稚嫩和渴望轉變的心態,而這個青澀的小美女並不足以打動李云這頭老妖怪的心。「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去安心的睡吧!」他給出了一個很模糊的答案。

    夜風習習,秋日林邊的溫度很低。法赫妮三人已經睡了,篝火只剩下幾截隨著風一明一滅的焦木。李云靜靜的站在那裡,身上的毛皮在泛起一陣陣浪濤般的波光,銀色的柔和月光更是在他周圍布下了一層迷人的光暈。他在繼續吸收著月光,也在進行一些思考。說實話,李云對法赫妮的前景並不看好,主要原因不是因為對手的強大和事情的複雜程度,而是最基本的人的問題。象法赫妮這樣生活在『陽光』下的花朵,很難在『陰暗』的角落生存下去。她也沒有足夠的覺悟讓自己的生活軌跡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仇恨也許是個不錯的動力,但時間會淡化任何過激的情緒,而所謂的道義和在她思想中根深蒂固的『善良』會不停的折磨著她的靈魂,讓她在一次次在根本談不上快樂的決定面前意志動搖,難以選擇。一個缺乏韌性和堅強、問題重重的團隊,是軟弱的、失敗的,也不可能取得輝煌的勝利。李云決定,在他掌握簡單的溝通能力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認真的跟這三個女孩談談,幸好記憶和學習能力一直是李云的強項,而且現在這種能力似乎又所有加強。否則,他真不敢想像帶領著一個『幼稚班』跟一群『禽獸』搏鬥的情形……

    拉娜還沒有睡熟,她用毛皮遮擋著大半張臉,偷偷的看著月光朦朧中的李云。這個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給她帶來太多驚訝和震撼的人現在看起來是那麼神秘。不知道為什麼,拉娜雖然很反感他那陰險的分析和冷酷的手段,但同時也有種說不出的安全感。這是從父親之外的任何身上都未曾體會到的感覺。「也許是因為他的強大,也許是因為他對自己三人還算坦誠,也許是因為他的細心和特別……」在亂糟糟的思緒中,在持續了不知多久的注視中,拉娜緩緩合上了沉重的眼皮。而斜對著她的李云,在她閉眼不久,輕輕的、無聲的笑了。

    豎日,草葉間的露珠還沒有滴落,李云便叫醒了法赫妮三人。艾莎拉發現,一小鍋香氣濃郁的肉羹已經準備就緒,而就在篝火的不遠處,多了一個米許的坑,坑中盛滿了清冽的水,顯然,那是為洗漱準備的,也不知道李云是怎麼辦到的。

    沾著肉羹消滅掉十數片面包,四人收拾行囊上路了。因為要走的是崎嶇危險的『冒險者之路』,所以攜帶的物品並不多。即使如此,連同那些毛皮,仍佔滿了一個碩大的背包。而這個背包由李云來背,拉娜負責的是她的輕甲和武器,至於法赫妮和艾莎拉,除了兩個小水袋和枴杖,別無長物,即使如此,長途跋涉對於她們這樣的體質仍是一次不容忽視的考驗。

    現在李云他們行走的法森特林道是冒險者之路中最平坦的一段。因為時常會有些獵人或山民來這裡採藥打獵,所以道路非常容易辨認。在這段路上,想碰到大型野獸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倒是很多不怕生人的小獸和有五顏六色與羽毛的飛禽總是好奇的打量他們,感覺上像在自然保護區中旅遊。

    李云現在感覺,自己差不多恢復了五成力量。不過只憑這五成,他現在有把握正面跟維克特較量。那團來自菲列特、克維努斯的白芒帶給他的幫助實在是難以估量。包括吸收流失在石台上的維克特源血的精華,現在李云感覺自己的身體較之以前有了質的改變,並且,這種變化還在持續中。李云暗自高興的同時,也有一絲苦惱。自己的變化越大,就越說明菲列特的強大。到時候帶走維拉和帕拉西婭少不得要戰上一場,如此一來,獲勝的希望實在是渺茫的利害。李云知道,如果沒有什麼奇遇,便是再過百千年,自己恐怕也不可能戰勝只憑一團光芒就讓自己受用不盡的菲列特。

    「尋找變得更強的方法。」李云暗自打定主意,在這個世界所要做的事顯然又多了一項。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5 10:51
第一卷 復仇顧問 第五章 老套的殭屍情節

    人,都是善變的,從好的方面講,這種品德(?)讓人能更好的適應環境,從壞的方面說,它往往能引伸出喜新厭舊、見異思遷等等諸如此類的行為。李云覺得自己就是解釋這句話的一個生動例子,因為,他現在已經不打算刻意忘掉維克特給他編造的身世和漫長歲月中、為帕羅蒂斯家族效力的那些經歷了。到不是因為李云害怕否定自己幾百年間的所作所為,而是他已經想明白了,不管自己如何不屑或痛恨,都必須承認在他身上體現的、那已定型的品性和行事方法。也許很久以前,他是個謙謙堂正正的人物,但現在不是了,他只是他自己,一個在陰謀和廝殺中存活下來的戰士。那些曾經屬於他的真實記憶就像是幾頁陳舊的黃紙,只能被翻過、成為歷史。

    當被遺棄的法森特鎮出現在四人的眼前時,他們已經在林道中行進了整整兩天。嚴格的講,這座密林深處的廢墟才是冒險者之路的真正起點,之前的那一段連只大些的野獸都很難看見的道路對冒險者來說,恐怕連熱身都算不上。因為這片土地是被一些對活物充滿怨恨的死者所佔據的,法森特又名『亡者小鎮』。據說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和勇氣,從這裡穿過的生物只會成為亡者的新同伴。

    亡者小鎮形成的原因已經因年代的久遠而不可考,李云聽法赫妮解釋,人類的王國中像這樣有死靈盤踞的廢墟並不少,大多是戰爭引起的大量死亡、然後被黑暗生物利用所產生。因為這些地方往往通路難行並且死者的活動範圍有限,危害也很小,所以除非那裡有貴重的金屬礦、寶物或佔據了重要的隘口、通路,否則國家不會把寶貴的軍隊拉過來清剿這些除了被燒成灰燼或鍘的粉碎永遠有辦法自己重新站起來的怪物。

    終年不散的迷霧將小鎮廢墟層層疊疊的包裹,斷壁殘垣上爬滿了喜性陰暗的藤蘿和苔蘚,這裡寂靜的連人的心跳聲都能成為一種噪音。法赫妮三人為這裡的陰森不自覺地皺起了眉,而李云的評價卻是:「氣氛很不錯,晚上我來探查一下!」

    因為法赫妮三人一致認為選擇夜晚到滿是亡靈的小鎮中冒險非常不明智,而李云也擔心她們三個人的安全,所以, 這次探索最後被限定為全部行程必須在1小時之內完成的『道路初步清除工作』。顧名思義,李云的主要任務就是找到穿鎮而過的另一條出口,如果可能,順路消滅掉一部分死靈。如果太凶險,明日,四人再嘗試白天通過,或者由兩邊的原始密林中繞過鎮子。

    吃過晚飯,月亮已經爬上了樹梢。李云覺得,在如此皎潔的月光下遊覽會是件很愜意的事。然而,當他像陣風般衝進小鎮才發現,比白日愈發濃重的迷霧使得如水的月光根本照耀不到亡者小鎮上,如果只用眼睛的話,甚至看不到向前伸直後的手。這種情況讓李云變的警惕,他認為這濃霧已經遠遠超出了天然形成的範疇。那些死者是沒有呼云喚霧的本事的,這霧只能說明小鎮中有比死者更強大的存在或某件有特殊功效的物品在興風作浪。

    喀啦!喀啦!遠處、近處,土地開裂的聲音傳到了李云的耳中,還有一種在空中揮動衣袖的嘶嘶聲響起,這讓李云聯想到了破土而出的喪屍和那些飄蕩在空中的遊魂。「很神奇!」李云無聲的咧嘴笑笑,雖然在原來的世界就聽聞有些黑暗巫師可以操控死者為他們做事,但他還從未親眼見到實物。

    噢!一聲低沉的非人的叫聲從不遠處傳來,顯然,李云已經被一隻他迫切想見到的死物發現,蹣跚但快急的腳步顯示,它正向這邊撲來。李云手一揮,一道原力如閃電般在他與怪物間劃出條黑色的線。然後,這線瞬間向四面分崩擴散並猛烈的燃燒起來。彷彿是團點燃的氫氣,黑色的火時間短暫但燃燒炙烈,霧氣被烘出一條足夠寬敞的通道,李云終於見到了他感興趣的死物。

    雖然只有一眼,但李云的獵奇心理瞬間被熄滅了。他看到的並不是那種腐爛到連骨節都漏出來的喪屍,而是比大多數殘疾人更健全的完整體。他本指望能看到不需要筋肉的拉扯就可以活動關節的奇景的,結果這只像是脫水蔬菜般的死物甚至穿戴的比他都要整齊。失去興趣的李云手腕一翻,一點應手彈出,撞上奔跑的死物迅速變成一團熊熊烈火,開始猛烈的焚燒起來。這只如同被完全點燃的柴火般的死物又向前奔跑了很長一截路,才在距李云不遠的地方重重的摔倒、寂然不動了。火仍燒著,噼噼啪啪的骨頭被燒裂的聲響似乎是它最後的吶喊,不過,李云對這種申訴從來都無動於衷。

    隨後,李云行走的一路上有多了近百這樣的『篝火』。有很多死物甚至沒來得及起跑便已經開始了燃燒,能有這樣的效果,得益於李云恐怖的聽力和死物身上並不算特別濃烈的黑暗氣息。迷霧除了給尋找道路製造了些麻煩外,根本無法影響李云的正常行動。他可以清晰的感應到所有方圓兩百米之內死物的位置。

    至於那些像團虛影般的遊魂,它們曾用可以令人恐懼、迷失、崩潰的叫喊(其實是一種精神攻擊)來攻擊李云,但同屬黑暗陣營的李云對此基本免疫。不過反過來,在精神攻擊方面沒有任何建樹的李云也也拿這些飄來飄去的傢伙沒什麼辦法。

    至此,探索工作已經變得跟打掃街道一樣無聊。李云對這座被人們細細標明的小鎮上能找到寶物並沒抱有幻想。他甚至懷疑這裡已經像某些帝王的陵墓般被若干人光顧了無數遍了。而那個或那群可能存在的製造濃霧的傢伙,李云也不打算非得挖出來才罷休。既然對方不找自己的麻煩,那麼明天天亮迅速通過就可以了,畢竟這次是借道而不是探險。

    不過很快的,李云便又一次驗證了驚喜的定義:驚喜,並不是你見到的人或物有多麼的特別,而是因為它的出現往往是你做夢都沒有想到過的。

    事情總是有偶然和巧合性,就在李云即將結束探索的時候,一聲緩慢而有力的心跳引起了他的注意。「死物是沒有心跳的,也就是說,自己找到了那個凌駕於死物之上的存在既然送到了門上,當然要見識一下。」李云心中暗想。

    手一抬!又一片猛烈的火光閃過,一座矗立在土丘上、殘破類神殿建築出現在了李云眼前。之所以這樣稱呼這建築,是因為它的做工實在過於粗糙。除了斷裂的數截像古西臘神廟石柱的殘骸外,李云找不到其他任何可讓人產生聯想的物品。那就是一堆石頭,李云甚至沒找到哪怕一段用於通往這建築的石階。

    當李云抱著最後一絲興趣前往殘破神殿時,他感應到周圍的死物產生了異動,它們都在迅速的向這邊靠攏。「欲蓋彌彰!」李云輕哼一聲,黑影一閃,已經輕易跨越了百多米的距離,出現在神殿的入口。

    沒有大門、少了大半個頂子的神殿並不幽深,其內也沒有一絲霧氣,有的只是黑暗。對於一個血族來說,黑暗不但不能阻礙視線,反而是最佳的保護色。冰的幽藍和火的紅豔,李云現在的眸中閃爍著紫色的妖異光芒。他悠然的走進神殿並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四下的景色。

    破爛不堪的木製長椅,掛滿蛛網灰絮的帷幔,身子只剩半截的莫名神祇的石像,這不足百平的空間內物件一覽無餘,那有心跳的傢伙在哪兒呢?噗嗵!又一聲心跳解釋了李云的疑問。血線骨刃飛射,不下一噸的半截神袛象紙紮的空箱子搬被捲飛向側面,轟然中在本就搖搖欲墜的石牆上砸出一個大洞,一路滾向下了坡。一個有石階延伸的入口出現在李云眼前。入口的側面地上,還有兩條破損了的石軌,那顯然是正常移動石像的機關的一部分。

    沒有任何遲疑,李云順階而下。他相信自己、也無所畏懼。這是在強者如林的黑暗世界存活的重要品質。

    寬高2米,乾爽、潔淨、清冷、簡單,通道的狀況很符合李云的胃口。他甚至已經開始算計把這裡當作以後避難的去處之一,如果有那個必要的話。通道摺疊而下了數米後延伸成了筆直和平坦。盡頭,是裡外兩間石室。同外邊的通道一樣,扁形的氣孔顯然經過精心安排,讓這裡絲毫沒有憋悶得感覺。外室堆著一些雜物和箱子,那上面薄薄的灰塵說明它們在那裡實在已經很久了。「這很可能是小鎮中存放一些特別物品或避難的地方。」李云這樣想。他知道在這種緊鄰原始林子的小鎮中,為了防止猛獸或山匪,有地下室是很正常的。而唯一不正常的是,李云覺得這佈局合理、乾爽舒適、通氣良好、用材考究的地下室修得頗費財力。「難道是因為神殿的富有?」李云惡意的將原因歸功於那些搜刮民眾的宗教的一次窮奢極欲。

    進得內室,一張簡陋的木床和一套同樣粗糙的桌椅幾乎佔去了一半的空間。而最豪華的物品,則是擺在桌上一顆架在銀色金屬托架上、閃爍著暗紫色星芒的水晶球。不過,現在李云對木床上的那個人更有興趣一些。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5 10:52
第一卷 復仇顧問 第六章 更老套的-我變強了

    像原來世界那些李云見過幾面的黑暗巫師一樣,床上躺著的是一個面容枯槁的人類。歲月已經在他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跡,以至於李云很難判斷這個男性的真實年齡。那身有些類似幾天前被李云做掉的法師的服飾打扮讓李云猜測他很可能也是個法師。那瀰散在他周圍的黑暗氣息也讓李云明白這個傢伙應該是跟自己同屬一個陣營的。他甚至惡作劇的想,這個傢伙信奉的神袛跟自己那個世界的暗黑神是不是同一個存在。

    緩慢的心跳到屬正常,不過眼前這個人幽光黯淡的眼神則只能說明他非常的虛弱。當李云隱約感受到來自他身上若有若無的光明力量後,隨即明白,這是一個倒霉的養傷的暗法師。

    「收起你那套拙劣的表演吧!我不相信能透過水晶球觀察外邊,同時遙控死物的法師會在這短短的時間內變的連坐起身的力量都沒有。我不是來搶奪你的物品的,也沒打算幹掉你。我們談談吧!也許,我還能幫你點忙!」李云嘗試集中精神力量,跟這個法師進行心靈溝通。

    無動於衷,暗法師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數條血線骨刃突現,暗法師的四肢被封住,甚至連嘴唇都被血線串縫了起來。但他仍然毫無反應。李云皺了皺眉,緩慢的走近床邊,「不準備有所表示嗎?那會讓你徹底的死去,而我也會很鬱悶!」李云再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嘗試心靈溝通。

    突然,暗法師的眼睛亮起了璀璨的幽綠光華,彷彿是兩個帶著強大吸力的無盡深淵,李云的目光一下便陷了進去。然後,整個時間彷彿都停止了一般,兩個人就那樣一動不動的保持著各自的姿態……

    呵……1分鐘後,李云長噓了口氣,一下坐倒在地,彷彿剛游了個五千米般疲憊。而實際上,這短短的一分鐘裡,李云卻經歷了一場比大戰維克特毫不遜色的戰鬥,一場靈魂之間的戰鬥。那個躺在床上的傢伙是個擅長精神和召喚、操控死靈以及暗法的死靈法師。身體受損嚴重的他饞涎李云的身體,所以進行了一次特殊的豪賭,毀滅李云的靈魂、搶奪他的軀體。

    意志和精神的較量比拚異常凶險,一旦開始,不死不休。誰的靈魂更強大誰將獲得堪稱完美的勝利,而失敗者將喪失一切。

    在這場較量的前期,李云比當初跟維克特開打還慘,沒抵抗十秒,他的靈魂就接近分崩離析。究其原因,並不是李云的精神力量比那名死靈法師差太多,而是因為在精神魔法方面的修煉李云基本屬於空白一片,這就像有一身蠻力的礦工和久經戰陣的劍術大師對砍一樣,勝利的可能性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最後還是來自菲列特、克維努斯的恩賜幫李云戰勝了強敵,當那寄宿在李云意識深處、帶著神性的光明力量發動,死靈法師的攻勢和防禦便如烈日中的薄雪般、迅速崩解消融了。

    死靈法師輸了,輸的很無辜,也輸的很徹底。勝利者李云得到了除死靈法師感情印記之外所有的思想遺產——對這個世界的認知、精神、死靈、黑暗法術方面的使用方法和技巧、以及文學、語言等等方面的知識。

    不得不承認,作為一個法師,這個徹底死去的胡裡奧、伊格萊西亞斯在知識的淵博方面還是相當有成就的。至於他的實力在這世界上到底能排在什麼位置,因為這傢伙淡薄聲名、行事嚴謹,李云並不很清楚。

    有了胡裡奧的這筆寶貴遺產,自己已經從一名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不會比3歲兒童強多少的菜鳥一躍成為博學到可以指點江山的近宗師級人物,就這一點,李云毫不否認。連李云自己也沒想到,他所面臨的最大困擾之一就這樣在險死還生中意外的解決了。他也第一次體會到,運氣竟然是如此驚心動魄卻又美妙的東西!

    最後注視了胡裡奧一會兒,「來自黑暗,最後也將回到黑暗……」李云念動新學到卻如同使用了幾百年般熟練的黑暗咒語,雙手散出的原力在身前的空間中劃下複雜的黑色魔法陣,一陣流動的銀光在魔法陣上閃過,胡裡奧的身體突然被一團烏光包圍,未幾,烏光盡散,那枯瘦的軀殼化成點點的銀色星芒冉冉飄升,繼而徹底消散在空中,能證明胡裡奧曾在此的,只剩那身古舊的法師袍和一些魔法飾品。

    「你的恩怨,我會幫你了卻的!」李云淡淡的輕諾道。

    可以說,李云對胡裡奧沒有任何恨意。這不是勝利者的風涼話,實在是因為在殘忍血腥的暗黑世界中,一見面就生死相搏的例子不勝枚舉。相比之下,陰險狡詐的血族已經算很有貴族風度的存在了。一切為了個人利益,一切為了生存!這是一條暗黑世界所有生物都公認的規則。

    本著物盡其用的原則,胡裡奧生前的裝備被李云搜刮一空。但,李云並不打算急著使用這些東西。因為來自胡裡奧記憶中的信息讓李云知道,有幾個很有來頭的傢伙正在四處尋找這些物品的主人。沒有多少人喜歡惹禍上身或節外生枝,李云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出得地道,李云就近拉了截石柱遮住了入口。想了想又覺不妥,最後還是費了些力氣又將那扔下坡的石像給移了回來。看看沒什麼疏漏,這才滿意地處了神殿。

    躍上神殿之頂,迷霧已稀薄了很多,「穢土葬骨,亡魂散盡!」法術動處,一**銀色的光華散開,小鎮上的死者迅速灰化,條條霓虹般的靈魂之光飛昇夜空,一時間美的如同夢幻。那些霧氣,也都凝成了壁間、葉上的露珠,反射著月華,熠熠放光。法森特小鎮的真容盡顯眼前,雖寂靜依然,但陰森的氣息卻已一掃而空。「暗,也有神聖,夜,也有華美!鬼氣森然可不是黑暗的真諦!」李云享受的仰頭向月,一聲長嘯綿綿滾滾,久久不絕。

    半刻之後,像只披著銀光的黑鷂,李云展身形飄向鎮外裡許多等候的法赫妮三人。約定時間已經過去有盞茶時間,就在她們焦慮的眺望中,李云出現在了月光下的林道中。

    「真是抱歉,因為發洩自己的心情,我沒能按預定的時間回來,讓你們擔心了!」李云緩步而回,神色中有種難以言喻的出塵味道。

    「要道歉的應該是我們,一點忙都幫不上,事事都要勞累先生!」法赫妮見李云平安歸來,長噓一口氣,很自然的回答道。

    「你,你竟然會說我們的語言了,而且講的如此標準!」拉娜有些結巴的插言問,一雙眼睛更是睜的大大的,如同看見了一顆雞蛋在天上飛。

    「真的!這是怎麼回事?太不可思議了!」法赫妮也醒過味兒來,李云竟然是跟她在直接交談,而不是使用精神感應。

    「有一些奇特的境遇,我通過一種知識的傳承方法掌握了你們的語言,同時也對這個世界有了相當的認知。」李云的回答很簡潔。

    「太神奇了,先生,給我們講講吧!您到底遇到怎樣奇特的事情?」艾莎拉閃爍著好奇的大眼睛湊上來說。

    「艾莎拉,注意你的言行,隨便探問別人的**,是種很不禮貌的行為!」法赫妮雖然這樣指責艾莎拉,但她的表情已經出賣了她。顯然,她也很希望李云能夠給她講述一下在亡者小鎮的遭遇。

    「兩位小姐,你們現在更需要的是休息。用熱水泡過腳了嗎?如果因為腳上起泡或體力不繼影響到正常的行進,那就有違我們的初衷了。至於我的境遇,那已是一段歷史,如果有興趣,以後我可以詳細敘述,以打發枯燥的旅程。」李云很巧妙的回絕了她們的請求。

    李云始終把握著某種分寸。這三個女孩,知道他對她們好就可以了,事事依從的溺愛是絕不能出現的。李云也不會委屈自己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護花使者。

    天濛濛亮時,小鳥還沒有開始鳴叫,李云四人已經結束了早餐並收拾妥了行裝。

    「法赫妮小姐,我有些事要跟你單獨談談。」剛一上路,李云便發出了邀請。

    看了一眼好友拉娜,「好的!李云先生!」法赫妮有些揣揣不安的回答。緊走幾步,趕上走在前邊的李云。而拉娜和艾莎拉則知趣的放慢了腳步。

    看了看法赫妮的神情,李云輕笑了一下,「不必擔心,法赫妮小姐,我不是什麼好人,但,信守承諾是我盡力遵守的原則之一。除非是你主動放棄,否則我不會中途離你而去的。」

    「對不起,患得患失讓我對您的品行產生了質疑。請您理解,您對我實在太重要了!」法赫妮平息憂慮以後,說話也變得更加小心翼翼了,而且也換上了尊稱。她知道,自己能給這個男人的已經越來越少了,而需要借重的卻越來越多。

    李云當然理解法赫妮的憂慮,「我知道,這樣禮貌的說話方式會讓人與人之間顯得生疏。但我仍提議將這種習慣保持下去,直到我們雙方都有足夠的認知,意識到我們確實達到了那種親密程度為止。這有利於時刻的提醒雙方,我們是一個為了共同目標合作的團體,而不是親友團或者其他什麼。為了這個目標,團體中的每個成員都應該盡力去完成屬於自己的工作。那是合作成功並贏得勝利的基本保證。而我今天跟你談的,恰恰就是關於我們這個目標的問題。」

    「李云先生,我知道,對於這個複雜的社會和需要面對的困難來說,現在的我還太幼稚。但請您先信,我願意盡力學習,願意付出任何代價達成目標。我有這個信心。」法赫妮聽的出來,李云對她們現在的狀態並不滿意,於是大聲的證明了自己的決心。

    「嗯!很堅定,不過我不希望你這麼早的表態。誠然,你們現在的情形讓我對未來的前景不太看好。但這還不是問題的重點。法赫妮小姐,你必須弄清楚,如果薩頓確實如我們猜測的那般險惡,你想得到的究竟是什麼?是家族的爵位和對旗下產業的掌控,還是讓作惡者為他所犯下的罪付出代價。」

    頓了頓,李云接著道:「如果是後者,事情將簡單的多。也許有些自誇,在薩頓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的情況下,我們一旦證實事件的真實性,我可以用最直接的刺殺來讓他和其他事件參與者為他們的愚蠢付出昂貴的代價。如果你一旦選擇了前者,那將意味著我們需要絞盡腦汁、花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來取得足以徹底正面擊倒敵人的財富和權力。為此,你不但不能快意恩仇,還必須學會說言不由衷的謊言以及向一些看著就討厭的人強顏歡笑等手段。當然,你可以發揮想像,也許你會失去更多,比如說充滿利益味道的婚姻……也就是說,你必須認真的衡量做出如此巨大的犧牲到底值不值得。而且,你必須考慮清除,領導一個家族在激烈的競爭和爾虞我詐中生存下去,是不是你想要的生活。如果它帶給你的只是更多的疲倦和痛苦或若干年後的追悔莫及,我會懷疑,你的動機能不能讓你堅定不移的堅持到我們取得最後的勝利。這個問題我希望你在深思熟慮之後,能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

    「如果由先生來繼承艾文斯卡家的實際掌控權,讓我們的後代來承襲下去,您覺得怎麼樣?我覺得跟先生在一起,應該是件幸福的事。」法赫妮羞紅著臉上,到最後更是低的需要推測才能明白其意。

    「這可能有相當的誘惑力,但也是個愚蠢的建議。我承認,法赫妮小姐的青春和貌美對於每一個正常的男性都有著很高的吸引力,而榮華富貴和貴族身份也是不少人渴求卻無緣得到的東西。但我之前說過,我是個重視承諾的人,在我原來的世界,有些承諾要履行。這是個很嚴肅,也很堅決的選擇。同時,我也不認為一個剛脫離學校、閱歷淺薄的女孩能將一份稚嫩的感覺在社會激烈複雜的環境中保持多久。你的帶有感激和對強大欽佩的情感衝動,很可能會在真正成熟起來以後被撕扯得支離破碎。為了一顆樹而放棄整個森林,法赫妮,不要急著給我答案也不要試圖逃避。真正的貴族是領導者,是決策者,是帶領屬民走向富足和強大的優秀者的象徵。如果你還認為你身上流著貴族的血液的話,就努力的去思考,去感悟。在進入耐斯邁前,這就是你的工作。」

    法赫妮的臉色仍然很紅,不過神情中更多的是愧疚而非害羞。「原諒我的失言,先生!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您是在完全為我的將來考慮。用一生的代價去換取洗刷仇恨,這確實是個相當嚴肅的問題。我會按您所說的去感悟、去思考。有一點我向您保證,不管世事怎樣變化,時光怎樣變遷,您將永遠得到法赫妮、艾文斯卡的信賴和敬佩。」

    「這是我的榮幸!」雖然李云對法赫妮現在的誓言有些輕視,但還是很表現的很鄭重。他今天對一個女孩的打擊已經夠多了。幫法赫妮認識到現實的殘酷的同時,他可不希望這個女孩失去自信和勇氣。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5 10:52
第一卷 復仇顧問 第七章 漏洞百出的謊言

    藤蘿、長草、苔蘚還有一夜之間綻放的野花,沒有死靈作祟的法森特小鎮,像是被歲月撫去了戰火的創痕般,重新回到了自然的懷抱。破屋和毀壞殆盡的牆垣因為有了生機勃勃的綠,已經不會再使人輕易聯想到破壞和傷痛。那些被禁錮的靈魂解放後,這裡成了生命的自由之地。

    心事重重的法赫妮並沒有意識到這裡的特別。走在石縫中擠滿荒草的碎石路上,她幾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思考中了。

    李云現在的談話對象換成了拉娜、薩格瑞瑪,法赫妮的校友兼閨中密友。「拉娜小姐,我需要佔用你一段時間來闡述下我對你們不幸遭遇的看法。不管我的言辭偏激或錯誤,請相信,我的出發點是好的。當然,也歡迎糾正。」

    「李云先生客氣了,法赫妮曾向我轉述您對這次事件的分析和推測,雖然很難讓人接受,但不得不承認,事情按照您推測的方向發展的可能性非常高。對於您敏捷的思維和對人性的瞭解,我是非常欽佩的。很樂意聽到您的經驗之談。」拉娜比法赫妮要多幾分大方、少幾分羞怯,她的目光總是毫無顧忌的直視著對方的眼睛。

    點點頭,李云道:「拉娜小姐,我知道,懲戒兇手也是你的迫切願望,你是法赫妮最要好的朋友,你們的友情長的幾乎和你們的年齡相等,除了血緣和姓氏,你們的關係跟真正的姐妹沒有任何差別,甚至更親密。可我還是不讚同你加入復仇計劃的具體實行。因為面對狡猾兇殘的敵人,你成為累贅的可能性要遠大於你所能提供的助力。也許你會說,在法赫妮最悲傷無助的時候,在她最需要關懷和幫助的時候,你不能也不會棄她而去。況且,你也希望能用自己的雙手解決仇恨。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再一次象林中的戰鬥那樣,你被敵人俘虜,敵人用你的性命威脅法赫妮做出兩難的選擇時,她該怎麼辦?」

    李云停頓了一下,然後自信的道:「舉一個簡單的例子,面對險情,我有把握帶著法赫妮脫出重圍,但如果加上你,成功率會打一個折扣。這個假設有些殘酷,不過你應該清楚我們現在的處境和自己的能力。如果你真是想幫法赫妮,那麼請暫時不要跟她有任何來往,不要讓法赫妮多一份顧忌和憂慮,找一個偏僻的地方同你的家人住下來,靜靜的等待消息。我這樣的建議不僅是為你,也是為你的親人著想,你的冒失會連累他們的。我想,你不會願意再看到親人受傷害的事發生。」

    「如果我堅持呢?」拉娜目光堅定的問。

    「那麼,你需要知道,我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當我做出承諾的那一刻,就意味著薩頓一夥有了一個比他們更兇殘的對手。任何妨礙我達成目標的存在都會被我看作是敵人,而我的敵人意味著會得到死神的青睞。拉娜,如果有需要,我會毫不猶豫的放棄你,即使將來法赫妮會恨我也在所不惜。」李云的眼眸亮起紫色的冰屑般的光芒,這一刻,沒有人可以忽視他那斷然、冷酷的神情。

    「就像那些因祈禱而出現的鬼怪神靈,您只是將幫助法赫妮看成一個任務。一旦任務結束,就等於掙脫了自我原則的枷鎖,是這樣嗎?」在李云冰冷有若實質的氣勢下從容談話顯然不是件容易的事。雖然拉娜的腿忍不住有些微微顫抖,但總算說話的語氣還算保持住了平靜。

    「嗯哼,我不介意你這麼看問題。事實上我也是個受害者,但對於已成過去的歷史,我從來都不願花太多的心思去感懷。現在和明天做什麼才是我感興趣的。」

    「那麼,李云先生,您這些天為什麼又表現出對我們的關懷呢?您根本不需要令我們感動的。」付出很大的努力,拉娜才將這個問題問出了口。

    「為了任務順利達成,我需要你們的信任,或者說,我需要法赫妮的信任。對於相對比較感性的女人來說,以情待之要比發誓、講道理快捷有效的多。況且我也是人,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如果也不願去做的話,恐怕連我都會鄙視自己是不是有人格問題的。」李云話語平靜,不過氣勢卻不曾瀉過半分。當然,他也沒有再加強的意思,因為那樣可能真的會將這個小女孩壓得無法對話。

    「李云先生,感謝您的坦誠。我不會放棄隨大家去耐斯邁,更不會放棄跟敵人正面交鋒的權利。作為一個劍武士的後代,我一直為自己不是一個男孩而懊惱。我是不夠強大,但我有不遜於任何人的勇氣。凌辱甚至死亡,我早已想過等待自己的最壞結局。如果法赫妮會為此感到困擾和難過的話,那麼我只能請她學會忍耐了。面對這樣的遭遇,沒有誰能獨善其身。父親在天的英靈絕不會想看到家族中有臨敵退縮的女兒!」沒有絲毫拖泥帶水,拉娜的態度非常果決。

    「是這樣嗎?」彷彿是在提問,有似乎只是在自語。看著那颯爽的英氣,李云輕輕的笑了。「我想,我們有足夠的必要重新認識一下了,拉娜、安文斯卡小姐。不知道你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又或者說,你準備隱瞞多久呢?」

    拉娜驚訝的發現,在李云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目光竟然像刀鋒般銳利,寒冷的氣息從他身體中猛烈釋放,周圍的溫度明顯下降了很多,連草葉上居然也凝上了一層霜花。「你,你為什麼會這樣說呢?李云先生,我是拉娜、薩格瑞瑪,法赫妮才是安文斯卡家的子嗣。」拉娜發現自己的身體在瑟縮、聲音在顫抖。

    「這些天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作為一個事業蒸蒸日上的大家族的族長,他的女兒會是一個靦腆而缺乏魄力的小姐嗎?答案是——不會!因為他的女兒母親早逝,從小受父親的熏陶,從小就接觸家族的產業和形形色色的人,而且,她將來還要承襲爵位和領導者的地位。在這樣的環境中,在有意的培養中,她的性格絕不應該是那樣。沒有哪個貴族會願意自己這一支因為能力不繼而被貶為旁系、腳踢出門。而且,能在複雜的時局中帶領一個家族走向強大,這樣的人絕對不蠢。一個聰明而有遠見的父親如果不是有個堪當大任的後代的話,還不如將自己的權利和地位讓給家族中有能力的後輩來擔當、以換取家人以後的幸福和安康。所以,我從未想過以你父親那樣的人物會有一個法赫妮那樣的女兒。記得林中之戰中我從屍體中拾取錢幣和剝取寶石那一幕嗎?法赫妮的眼光中有輕蔑,而你的則很正常,如果不是見慣了卑劣與骯髒,一個在校的學生,怎麼能見到那一幕而沒有任何變化?還有那些殺手,為什麼他們活捉了你,而對法赫妮卻痛下殺手,因為你活著的價值要遠大於死去。我想,薩頓是想脅迫你讓家族中忠於你父親的那些屬下合作或交出權力吧?還有,你每次偷偷打量我,以為我沒有看你就不知道嗎?為什麼你比任何人都想要更清楚的知道我的情況、以及我到底是怎樣的人?而且今天你的表現太出色了。在我有意釋放的壓力下,仍能果斷做出決定的,會是一個劍士的十九歲女兒那麼簡單嗎?面對牽扯到家人安全的選擇,是人都會猶豫,而能如此快下決定的,則說明她已經早已考慮過類似的問題,並且已習慣了迅速做出決定。還需要我再繼續找漏洞嗎?比如飲食習慣、生活習慣等等方面的?」

    李云的每一個提問,都讓拉娜微微色變。到最後,她已經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因為漏洞實在太多了。「對不起,我們並不時成心要騙您……」

    「我不需要理由!」李云打斷拉娜的解釋。「剛才說過,我對已經成為過去的事沒有太多興趣。不過,我要警告你,拉娜小姐,不要再試圖對我進行欺騙,那樣做的結果不僅是我離開你們那麼簡單。如果覺得彼此間的信任不夠,那就找方法解決,而不是現在這樣貌合神離。好了,你現在應該向法赫妮問問我剛才對她說了什麼,因為那是給你準備的。也許你會喜歡我的第一個提議也說不定,想好了,再來找我吧!比起無意義或虛假的對話,我更願意欣賞路邊的風景。」

    「冒昧的問您一句,您還會一如既往的幫助我們嗎?」挪動腳步之前,拉娜咬著下唇,目光切切的望著李云問。

    「我從來不會輕易放棄目標,如果你們能明白什麼是我的底線的話!」李云漸漸收斂氣勢,再度恢復了淡然。

    之後的數個小時,李云再未跟三個女孩說一句話,而拉娜和法赫妮也低聲交談了一路。

    當法森特小鎮被遠遠拋到了身後時,已經是晌午。利用午飯前的時間,三個女孩重新介紹了自己。拉娜、艾文斯卡,法赫妮、格瑞瑪以及她的侍女艾莎拉、吉斯。

    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拉娜向李云詳盡的敘述了她的真實遭遇。除了有一些可靠的忠誠屬下外,基本上,情況跟之前李云聽到的並沒有太大出入。拉娜回無冬城確實是為了確定自己父親的另一位親兄弟卡勒爾的立場。而在這一路上,她損失了最忠心的幾名護衛。

    「很明顯!」聽拉娜說完,李云眉頭微蹙,思索著道:「薩頓現在急於平定四方,讓家族的各產業盡快恢復正常和平穩。只有業績上的穩定和出色,才能讓國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饒恕他的奪權行為。而抓到你,會對這事很有幫助。另外,搞出這麼大的事情,薩頓不可能不給國王和其他幾個暗中支持或放水的貴族好處,而出讓的利益很可能正是對你父親和你忠心的那幾個屬下控制的產業。這樣即可以討好國王和貴族,又能瓦解你的實際力量,也不會給他造成太大的損失,畢竟無法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東西跟別人的沒什麼區別。而薩頓抓你恐怕還有一個重要目的,那就是覬覦你跟巨岩矮人的關係。希望通過你獲得更多的矮人工匠和精妙的技藝。如此一來,你需要盡快作的有兩件事:安撫那些忠心的屬下,利用你手中的權力,讓他們將產業轉換成資金。這個過程必定要謹慎小心,應該是以安文斯卡家族的信譽向合適的人選貸款然後告稱無力還貸、抵押實產這樣的方式進行而不是公開拍賣。同時,要儘量做到數個產業一齊抵押,以免薩頓他們警覺,從中插手。還有一件就是利用你跟矮人哈扎爾的關係干預巨岩部族工匠和技術的輸出,實在不行,我們可以以正常的交易方式接收那些工匠和技術。有了技術和資金,我們就有了重新崛起的資本。那樣一來,也消弱了薩頓,他只能拿自己的資產付賬了。」

    「那安文斯卡家族的聲譽和地位……」拉娜已經不敢想像如此一來,安文斯卡家族會衰落成什麼樣子。

    「人必自棄,而後人欺之!如果沒信心讓安文斯卡這個名字重新耀眼閃亮起來,那麼就讓他像那些三世而衰的家族一樣歸於平淡吧!時間的無盡長河中本來就沒有永遠的鼎盛和贏家。」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5 10:53
第一卷 復仇顧問 第八章 死者祭壇

    李云四人來到法森特密林邊緣的時候,日剛偏西。根據拉娜從石塔鎮得來的那張簡陋地圖顯示,前面是『淤泥沼澤』——冒險者之路最難走的一段。

    事實上,像淤泥沼澤這種終年降水量充沛的沼澤中根本沒有什麼路,尤其在這個多雨的八月,雨水隨時會讓那些大大小小、或深或淺的水塘連成片。放眼望去,除了茂密的長草和看似清澈、但絕對無法飲用的積水,見不到一點土地的影子也是非常正常的情況。

    濕地中特有的鳥啼蟲鳴已經傳到了耳朵裡,停下腳步,抽了抽鼻子,李云嗅到了隨風飄來的過重的潮濕的氣味,太陽白晃晃的讓人有些發暈,這都是大片雨云將被季風帶來的徵兆。李云沖拉娜幾人招手道:「小姐們,今天就在沼澤邊緣休息吧!晚上會有雨,再說我們也得準備準備,淡水、食物,還有鞋子也得想辦法包一包,腳在這樣的水裡泡上兩天,後面的路就沒法再走了。」

    「真的會有雨嗎、神秘先生?天上可是連一片云彩也看不到啊!」艾莎拉手搭在額前四下看了看,然後轉頭問李云。三個女孩中就數她知道的情況最少,也最沒心機,往往想到什麼就問什麼。

    「不會有錯的,我可是繼承了一個冒險家的知識呢!」李云故意把亡靈法師說成了冒險家。雖然在這個世界,人類面對無數似敵非友的智慧生物,每一份屬於己方陣營的強大力量都會得到人們的尊敬,但整日跟死屍、骨架為伍,徘徊出沒於廢墟、墓地等陰森場所的死靈法師還是會讓人們在心理上產生畏懼和鄙夷。因此,一名亡靈法師在人類國家中辦事、走動,總會比其他類型的法師要麻煩的多。況且,按照胡裡奧的記憶,光明神的信徒對掌握黑暗法術的人可不像各個國家那麼曖昧,基本上是能殺不放。李云暫時還沒打算跟那幫宗教偏執狂明火執仗的干,況且,他做人從來都是很低調的。

    「好了,我們現在開始分配工作,法赫妮、艾莎拉,拾柴、生火、做飯的工作由你們負責。 注意儘量多拾些柴,我們進入沼澤後再想找它可要困難的多。拉娜,我下午不是告訴了你些用劍的技巧嗎?現在找些樑柱粗細、且相對筆直的樹練習一下。我們需要作一個類似木筏的東西。但願你的劍夠鋒利!」李云放下大包袱,從一個內襯油紙的口袋中翻出幾塊被他中午凍硬的肉脯,轉頭對法赫妮道:「晚飯就用這吧!我去探探路,順便,看看沼澤裡有什麼能食用的野菜。每天吃肉和菌類也不是辦法。」

    「木筏?就算晚上有雨,水量也不可能上漲到讓我們划船穿越沼澤吧!您準備怎樣讓它前進?」拉娜對李云的提議表示不解。

    「聽說淤泥沼澤中有奇特的土著民和不少罕見的怪物,我去找些來讓它們拉筏子。」李云的口氣很輕鬆,彷彿在無邊無際的沼澤中尋找土著民或能拉動筏子的巨獸如同旅店裡讓幾個夥計幫忙搬搬桌子那麼簡單。

    「我不在的時候你們要小心,有情況就吹哨子。」李云說著走到拉娜跟前,塞給她一個木哨子。拉娜這才知道,下午一路上,李云不知從哪摸出把黑色的刀片削啊削的,原來就是在做這個東西。

    看了一眼手中拇指粗細、十幾公分長的棒狀木哨,拉娜暗道:「這麼個小小的木哨聲音才能傳多遠?如果真是深入沼澤去尋找土著或巨獸,能聽的見才是怪事!」再一抬頭,李云已奔到了十幾米外,拉娜急忙問:「您得去多久?」

    「天黑以前!」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拉娜的視線裡已完全失去了李云的身影。「跑的比風還快!照這樣的搜尋速度,說不定還真能碰上些淤泥沼澤的原著民,只是,馴服野獸和跟土著交涉也是他的強項嗎?難道這些本領都來自他口中的那個冒險家?他在亡者得小鎮中,也不知道有什麼奇遇!」拉娜蹙著眉搖了搖頭,又看了看腰畔的長劍,有些自淒自艾的道:「世界總是這樣,有人走運,就有人倒霉。誰能想到,有朝一日,這把劍也會被用來伐樹……」

    李云像一道跳躍前進的閃電,落下時,腳尖每一次點擊水面,腳下都會先凝起一塊堅冰。藉著這種腳點在實物上所爆發的彈射力量,李云的縱躍間隔每每能達數十米遠。就這樣一口氣向西飛縱了大半個小時,他才停下了腳步。環眼四顧,草、天、水色茫茫,風聲輕響,鳥聲、蟲聲唧唧,這裡已是沼澤的深處,李云滿意的點點頭。

    「吒!」一聲短嘯,銀色的光波從李云身上散開,直達三千米外,才減弱、消散。短促的嘯聲代替了亢長的咒語,這是一種被胡裡奧改良了的死靈魔法——亡者召喚。當然,這不是每個死靈法師都會使用的 『大眾魔法』,如果不是承襲了胡裡奧的記憶,李云相信,光是弄懂這法術所需要涉及的知識,就夠他不眠不休的學一年的了。而最讓李云在意的,是原來咒文也可以這樣念,試想,遇到突然狀況,一聲嘯叫法術便應手而出,將會給術者把握戰局帶來怎樣的優勢。

    光圈散過,很快的,土地上、水面上,起了一層薄霧。如果拉娜或法赫妮在這裡的話,一定會驚訝的發現,這霧,像極了亡者小鎮看到的那種顏色有些發灰的森冷霧氣。咯嘞、咯嘞,霧氣中,無數動物的殘骸和顏色各異的魂魄鑽出並站立起來。彷彿有了生命般,無形的力量讓這些奇形怪狀、殘缺不全的骨頭使用各種匪夷所思的移動方法開始向李云所在的中心匯聚……

    半個小時後,當這場別開生面的聚會結束,一座十幾米高的骨山在李云眼前堆起,各色的魂魄在骨山上盤旋飛舞,可謂真正的聚魂骨堆,遠遠看去竟有種森冷的壯觀。

    喚醒死去的**、骨架、靈魂,然後讓它們按術者的要求作事,這是亡靈法師經常幹的事。但李云不同,他喜歡精品。所謂精品,怎麼也得承受的住他三五次猛烈攻擊的存在才行。要知道,這個標準是個非常恐怖的數值,以至於李云搜遍胡裡奧的記憶也沒有找到一個不死生物能達到這樣的標準且能快速召喚的。因此,眼前的這些亡魂死骨,李云並沒有打算讓它們來做什麼。

    隨手敲了敲一根堅如鐵石、像他腿般粗細的彎曲骨頭。這根彎曲的骨頭是一付龐大骨架的肋骨,當這付缺一條腿的骨架奔來時,整個地面都在顫抖,可以想像,這個生物活著的時候,是個多麼撼人心魄的存在。「材料真是出乎意料的豐富!難怪胡裡奧會有在傷好後再度探索這裡的打算!」李云有點感嘆的道。是的,材料,這小山高的骨堆和難以計數的魂魄只是他找來的材料。

    李云不緊不慢的從腰間的一個黑色小布袋中拿出五根四十公分長、手臂粗細、刻滿魔法符號的骨樁。這兩樣東西都是胡裡奧的遺物,空間袋和祭壇之骨。雖然不是什麼頂級物品,但貴在實用。尤其對打扮的跟個熊瞎子沒太大區別的李云來說,一根系在腰上的草繩就可以把全部家當都帶在身邊,實在是安全、方便的很。

    將五根骨樁按五芒星的位置**泥水中,李云提原力轉化成黑暗能量,一邊開始念動咒語,一邊雙手在空中劃下一串串銀光閃動的魔法符號。隨著符號不斷亮起、破碎、消散,五根骨樁開始嗡嗡作響並發出水流般的綠色光華。尤其是骨樁的頂端,一束束綠色光亮投射到十米高的空中,凝而不散,如有實質。

    咒語在繼續,骨樁上刻得那些符號已經變成了慘綠色,一道道綠色的光線開始在骨樁間流動、凝集,在儘是泥水的土地上,勾勒出了真正的五芒星。同時,五芒的中心,一個旋轉著的古樸圓形符文光陣慢慢形成。未幾,光陣順著骨樁射入空中的綠色光柱冉冉升起,而五芒中,又形成了一個顏色更亮且反方向的符文光陣。在上下兩個旋轉的光陣之間,開始湧現出黑色的星光,這些游離浮動的星光迅速變多並連成了『細線』,『細線』再度變粗變密……到後來,本來虛無的這一塊空間中,充斥滿了如濃墨般上下翻滾的烏光。

    當所需的最後一股黑暗能量從李云手中注入五芒後,上面的光陣光芒爆器,即而像萬噸油壓機的巨錘般猛然落下,兩陣相撞,暗能四溢,烏光直衝天空高達數百米。接下來是更加猛烈的收縮,彷彿要吸盡周圍的一切般,所有祭壇附近的物質全部被向下的巨力吸進五芒的中心。隨之,一個黑色的直徑二十多米的巨大能量漩渦出現在李云眼前。

    雖然額間有汗,但李云的神情顯得很開心。「胡裡奧,你好友的死者祭壇被我發揚光大了!吸收容納的量是他施展時的一倍!真有些迫不急待的想知道,這樣的祭壇到底允許我塑造怎樣的死亡戰士。算一算,眼前的這些骨頭和靈魂恐怕還有些不夠呢!下次,場地應該選在某個經過無數次戰爭的戰場。」

    死者祭壇,不同於靠獻祭生命和靈魂取悅暗黑諸神,換取強大不死生物的黑暗祭壇。死者祭壇是一個用於融合和塑煉靈魂、**的容器。傳說這種術是暗黑神在神聖戰爭中遺失在這個位面的。因為它是神術,所以有著難以想像的威力,當然,如果是完本且施術者有那樣強大的駕馭能力的話。

    現在李云使用的這個『版本』?據說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亡靈法師茵格拉瑪、莫迪埃,利用殘缺不全的斷章改良的。毫無疑問,這個涉及了『創造』的、不完整的術對所有的想要嘗試使用它的人都是一個巨大的挑戰。一旦失控,反噬之猛烈,基本沒有還能活著的先例存在。所以,沒多少死靈法師會為製造幾個更強悍些的『骨頭戰士』去冒大風險。胡裡奧在生前,對此也不是很感興趣,他在這方面的經驗以及那無根骨樁,都是好友的遺物,而他的好友,恰恰是死於此魔法的反噬。李云選擇研究這個法術,除了經它產生的奴僕可控性和可塑性強外,還多多少少有些想創新、嘗試的心理在作祟。畢竟,這才是檢驗他是否完全將胡裡奧的知識掌握在手中並能將之精益求精的證明。

    李云手一揮,大大小小的腐骨和魂魄排著隊進入到漩渦。轉眼間,纍纍骨山和飄蕩的魂魄都消失了個乾淨。「洗去時的痕跡,凝聚生的願望,我以黑暗的力量呼喚,再次賜予你等行走世間的力量,亡靈奴僕們,遵從我的意志,死骨降臨!」水龍般源源不斷的黑暗能量從李云的手中湧入祭壇。五芒中心的漩渦越轉越急,五個支點和綠色的光線符文也光芒大作。兩具人形的白骨戰士一先一後爬出了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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