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血鋒芒》 作者: 無境界(連載中)

ya014025 2011-12-25 10:48:4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8 27403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5 10:53
第一卷 復仇顧問 第九章 龜甲水蜥

    如同套了身緊身硬皮甲的人類,這兩個白骨戰士完全由森白放光的骨頭組成。可惜佝僂著的站姿和手指、腳趾前段的短粗鋒銳已足夠將它們的真實面目出賣。劃破拇指,一個血印分別出現在白骨戰士的額上,「印入我的血,連接我的意志,我以主人的身份,正式宣佈無主之魂成為我的奴僕!」

    白骨戰士的面部是一個整張的骨面具,它們無法回答。隨著血跡在白瓷般的骨面上消失,那黑漆漆的眼孔中閃起了鬼火般的幽綠,最後得儀式結束了。

    意念動處,兩個白骨戰士已如飛而去,望著它們手足並用的奔跑姿態,李云搖了搖頭,「畢竟是野性之魂,就算有了人形的身軀,行走姿態也不可能跟人一樣。墓地和強大之人的靈魂,果然是死靈法師的最愛啊!」

    『白爪』和『白牙』(李云給兩個白骨戰士取的名字)一個南、一個北,之字形搜索前進,尋找李云心目中拉筏子的巨獸。它們不像那些低級的骷髏戰士和殭屍,因為它們的魂魄是無數魂魄相互吞噬而成,所以更聰明。因為它們的身體是大量骨頭的精華匯聚而成,所以更經的起打擊。因為它們可以時時刻刻從大地、從空氣、從月光中吸取所需的能量,所以更強大。它們就像兩頭永遠不知道勞累的野獸,忠於李云的野獸。

    撤掉死者祭壇,李云雙目微閉,身上漸漸泛起搖曳的銀色光亮,開始恢復消耗過多的原力。雖然他變異了的原力產生的暗能似乎更加純淨、威力強大。但這種原力在獲取上卻非常困難。以前,李云是靠吸取生物的生命精華來獲得這種原力的。而現在,他有了另一種選擇,那就是吸取月能,然後轉換。兩者之間就好比豪奪和巧取一樣。在這個世界中,沒有家族的掩護,任意吸取別人的血液或生命精華會很快暴露並成為眾矢之的。李云可不願有人給他冠上『生命強盜』的頭銜。於是,有了更平緩方法的李云開始努力嘗試。而胡裡奧的淵博知識更是為他改變進食方式提供了重要的幫助。李云相信,用不了多久,吸收月能就會成為一種屬於他的、更快捷、更有效的變強手段。但,在這之前,在找到最佳的方法前,他只能先把吸收到的月能儲存起來,然後用一天或幾天的時間慢慢消化。李云曾為此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暗自嘲諷自己象隻牛,閒著沒事兒就能反咀些『草』出來嚼兩口。

    就這樣恢復了半小時,李云突然眼睛一睜,望著正西嘴角微微上揚,「正愁找不到,竟然送貨上門,不錯!」原來,巨獸踩水行走的聲音順著西風傳到了他的耳朵裡。一路跟蹤著巨獸的腳步聲,李云箭矢一般踩著水花追了過去。

    追出去大約三公里,這時巨獸的腳步聲已經震耳欲聾。嗖!李云高高的彈射而起,在空中向下俯視,終於看到了長草間爬行的巨獸。

    龜甲水蜥,一種絕不溫和的雜食動物,喜歡棲息在水草茂盛的沼澤、濕地,兩棲類,多數可以使用水系或冰系魔法。這是來自胡裡奧記憶中的信息,正因為他在路經這裡時親眼見到一隻,李云這才向拉娜三人提出以巨獸拉筏子的辦法。

    眼前的這只成年龜甲水蜥如同一截19世紀的火車車廂那般龐大,如果連那條粗長的尾巴算上,則要更長。不同於海龜的蛋形拱殼,它的甲殼是狹長的,而且殼的角度要小很多,遠沒有大海龜的背部那般平坦。甲殼對著六條腿的部位有向外延伸的三角形前突,正好護住腿和身體的結合部。這讓有科學知識墊底的李云不得不感嘆,進化總是向更實用更完美的方向發展的。

    門板一樣的大爪子上有蹼,除背殼外的其他部位都長了層層疊疊的鱗甲,光是這鱗甲,尋常刀劍便很難對其構成威脅。它也不像李云熟知的那些巨大蜥蜴般顯得猙獰和危險,除了那月之瞳(鱷魚的那類眼睛)以外,它的樣子看起來甚至有些憨傻。不過,李云知道,這絕對是一種假相,在這個世界上,能使用各系法術的魔獸要比那些普通的野獸聰明很多,它們是動物進化的一種高級形式。而眼前這傢伙也絕非於人無害的傻大個。

    哞!這只黃、灰、綠三色相間的龜甲水蜥發現了李云,脾氣不是很好的它惱怒的吼叫一聲,嘴一張,冰冷的寒息如同高壓水龍噴射般從嘴裡湧了出來。大片大片的水面和草墊被凍結成了冰塊。但是,李云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快的這種範圍式攻擊也根本無法追的上他的移動。

    既然吐息都無法傷到李云,衝撞、甩尾就更是想也別想了。龜甲水蜥折騰了一會兒,也看出了情況不太好,於是朝著數百米外的一個大水塘奔去。它很聰明,將自己埋身水裡,它要安全的多。如果這只『蒼蠅』還敢追來的話,在水裡攪風攪雨還不是隨它?

    本來李云是想逗弄這個傢伙,看它還有什麼本事的。突然見龜甲水蜥衝著一片看不到邊際的水域開跑,頓時明白了它的心意。幾個閃縱,已經穩穩落在了它的巨大頭顱上。

    這下龜甲水蜥可不干了,它一邊胡亂的噴吐寒息,一邊使勁的來回搖晃腦袋,想把李云甩下來。無奈李云彷彿在它頭上生了根,任憑搖如鐘擺就是掉不下來。龜甲水蜥又低頭騰出一隻前爪撓,爪來,李云消失,爪去,李云又出現,連著幾次過來,它也煩了,不再理會李云,開始繼續向水塘奔跑。

    口中唸唸有詞,精神系的魔法很快準備就緒,「野獸控印!」隨著李云最後念出這四個字,法術完成,閃爍著金色光芒的右手摁在了龜甲水蜥的頭頂上。轟!奔跑中的水蜥猛烈的一頭栽倒在地,濺起大捧得水花和泥土、斷葉。搖晃的站起,憤怒的嗥叫一聲,水蜥又開始了奔跑。原來,這類精神系的法術有成功概率一說,靈魂越是強大,成功率越低。剛才李云的法術只達到了讓水蜥腦子變混亂的效果,因此身體失控、突然摔倒。

    在水蜥撞地的一瞬間,李云閃身落地,而現在,他又出現在了水蜥的頭頂,「野獸控印!」轟!這次比剛才摔的還慘,直接側著翻了個跟頭。看水蜥那有些趔趄爬起的樣子,它顯然已經受傷了。再奔,再摔!敏捷性比頂級盜賊都誇張的法師,絕對是任何生物的噩夢。換作是平常,一個『野獸控印』要想摁在它的頭上,法師得冒著怎樣的危險可想而知。沒有陷阱和其他人的幫助,身體單薄、行動笨拙的法師想要接近龜甲水蜥都是異常困難的。更別說施放魔法了。而李云,在進行如此激烈的身體運動同時,仍可以一個接一個的使用魔法。這頭龜甲水蜥碰到李云也算是它倒霉。

    龜甲水蜥摔倒第七次的時候,連李云都暗自搖頭了,思想,永遠是最難控制的東西。而且,這精神魔法需要改進的地方太多了。看水蜥的蹣跚的樣子,不說它還能不能拉筏子,這控印再來幾下,估計就算成功,水蜥腦子也成漿糊了。」野獸控印!「想是這麼想,李云的法術還是毫不猶豫地拍在了水蜥的頭上。

    像那些獵殺大象的行為一樣,為了自己的利益犧牲無辜者的自由甚至生命,本就是件殘忍的事。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李云雖然是個活了很久的怪物,但他還有是非心。但,選擇了這種生活方式,他有他的無奈。世界上沒有純粹的人,為了理想或者說**,人們儘量在把自己變得純粹,而好、壞,不過是選擇的方向。

    一層金色的光華如水般在水蜥的身上流過,水蜥嗵的一聲摔倒,只剩了劇烈的喘息。天可憐見,法術成功了!就像一個發狂的瘋子被突然注射了鎮靜劑。安靜下來的水蜥面對體力消耗和傷勢的雙重挑戰,再也支撐不住了。

    李云也累的呼呼直喘。短短的幾個小時,他把這幾天積攢的原力幾乎揮霍一空。李云還遠沒有達到原力生生不息的傳說境界。現在戰鬥意志一瀉,體能的空乏一下顯露了出來。蹲在一塊冰上休息,李云用意念召喚白爪和白牙回來。這種遙遙操控的類精神感應能力,李云始終找不到令人信服的合理解釋。為什麼遠在千百里之外,通過契約和意念,就可以清晰地向這些不死傳達指令,甚至可以通過它們的視野觀察景物!沒有誰的腦電波能比大型通訊塔更強大,那種東西都有個範圍尺度,何況是人。他只能將此歸功於某些神靈在這個世界中無所不在的力量了。「也許一套全球定位系統正在運作,無數神造衛星正在天上轉呢!」李云惡意的想。

    十幾分鐘後,兩個白骨戰士回來了。有人守護,李云終於可以完全投入到消化月能、恢復原力上。水蜥還是倒在那裡,沒有一點起來的打算。李云的要求不高,只希望它等會兒還能行動就好。黑暗能量只能治癒不死生物,對這個活物卻毫無辦法,李云常年戰鬥積累的那點治跌打損傷的本事也沒法使在它身上。只有回到臨時營地,法赫妮的光系治癒法術才能為水蜥治傷。

    天擦黑的時候,水蜥終於晃蕩著站起來了。給這個傷情慘重的傢伙下達了指令,又令白爪和白牙護在它身邊,以免有不開眼的魔獸趁火打劫,李云當先獨自回轉。即使這樣,當他再次見到拉娜三人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5 10:54
第一卷 復仇顧問 第十章 一切為了目標

    「嗯!好香!我都有些流口水了。」李云輕笑著走到篝火旁,望著鍋裡濃濃的肉湯道。

    一臉戒備的拉娜見黑暗中走來的是李云,這才收劍入鞘,「先生,您總是要比說好的時間晚回來一些,知不知道這樣會令我們很擔心的!」

    李云素來是個很有時間觀念的人,偏偏亡者小鎮和沼澤之行都有些情非得以。「抱歉!走的有些遠了,以後我會儘量守時!」他的神情很誠摯。

    拉娜見李云一臉認真,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先生,其實我沒有責怪您的意思,只是擔心。」

    「明白!我也是那麼想的。我想表達的意思是:幫忙是幫忙,品行是品行。你們有求於我並不代表就應該姑息和遷就,尤其是涉及到我們共同目標的行為。」

    「嗯,我也明白了!」拉娜嫣然一笑。

    「神秘先生,今天的肉湯可是法赫妮小姐熬的,你要嘗一些哦!」艾莎拉還有點稚嫩的嗓音讓略顯尷尬的氣氛緩和了下來,她盛了一小碗,小心地捧到李云面前。

    「謝謝!」李云欣然接過木碗,坐到了篝火旁的一截原木上,小小的嘗了一口,「嗯!久違的味道,真不錯!」

    「艾莎拉這個小糊塗!先生不必如此委屈自己的。」法赫妮有些羞澀的望著李云。

    「啊!我忘了先生是不吃東西的了!不過總覺得大家吃、先生卻在一邊看,怪怪的!」艾莎拉撲閃著大眼睛道。

    「沒有委屈自己,是我真的想喝的。以後,我會加入大家用餐的行列。艾莎拉說的對,我總不能去了耐斯邁也讓人感覺怪怪的。要盡快讓自己的身體適應起來,否則一旦需要出席宴會什麼的就麻煩了。」

    「為什麼會有麻煩?」艾莎拉不解的歪著小腦袋問。

    「這次事件是拉娜和法赫妮的,她們站在『台前』、吸引人們的目光、成為人們的焦點是理所應當的。 而我,只適合站在她們側面或身後。在民眾心目中的形象很重要。到了耐斯邁,兩位小姐需要造勢,需要被廣泛的認可,輿論用好了是把很鋒利的武器。我們不能把事情辦的像是去跟薩頓爭奪家產和權利,儘管那時事實,但表現的應該理所應當,是拿回,那就是屬於拉娜的。為了這個目標,任何公眾面前扎眼的事情我都不會去做,在公開場合即使你們遇險我也會酌情出手。因為危險有時候也是一種機會,我甚至打算策劃一起『襲殺』來幫助拉娜和法赫妮塑造形象,吸取人們的注意。」

    三個女孩一陣沉默,自己折騰自己,世界本來就夠亂了,這位李云先生似乎還覺得亂的不夠。更陰險的是,攪渾水的人卻只打算躲在一邊看!

    看了看不遠處十幾根削去枝杈的原木和一大堆乾柴,李云點頭道:「三位小姐很能幹!準備的物資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料。」

    「還不止呢!」艾莎拉聽到稱讚,獻寶似的道:「我們還捕到了兩隻大野獸,如果能把這些肉帶上,估計能吃到耐斯邁呢!」

    「是嗎?這麼厲害!是什麼野獸?」

    「艾莎啦,又多嘴!」法赫妮責怪的看了一眼艾莎拉,轉頭對李云道:「先生說晚上會有雨,我們帶的皮子不夠,所以我和拉娜獵了兩隻叢林獸,希望能用它的皮毛擋雨。據說叢林獸的肉很硬,是不適合食用的。而且,皮子也沒剝好,到處是洞!」

    「沒關係,一會兒我用原木和皮子搭一個簡易的棚子,這樣就可以防雨了。你們都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能將皮子剝下來已經非常出色了。我第一次進入叢林的時候,差些迷路,多虧了同伴,才安全的出來。」

    「先生是安慰我們才這麼說的吧!」拉娜放下手中的木碗和麥餅道。她們三人一直在等著李云,見到他回來才開飯。細微的地方,往往更能體現情誼,三個女孩的做法讓李云有一點感動。所以之前他才會說,明白她們在擔心他。

    「沒有,一生下來就全知全能的人是不存在的,總有一個學習的過程。表現的好只是說明他對相關技能比較熟練,我就是個好例子。」

    「那……神秘先生以前就經常生活在野外嗎?」艾莎拉好奇的問。

    「有一段時間曾經是的,那時我和同伴在追殺清剿一些仇敵。在我原來的世界,我就是個靠打殺過日子的人,來了這個世界仍然如此。有時想想真的感覺比較失敗。」艾莎拉的純真讓李云的話語間有了些溫度。

    「但是我覺得先生跟我所熟悉的那些男人不同!」艾莎拉童言無忌。

    李云笑笑,「哦?哪裡不同?」

    認真的想了半天,「嗯……不知道,也許是先生更聰明吧!像那些讀了很多書的、知識淵博的法師,但又沒有他們的那種呆氣,總之很難形容的啦!」

    呵呵呵呵,李云、拉娜、法赫妮都笑了,「笑什麼嘛!人家可是說真的,小姐還偷偷的跟我說先生很特別呢!」艾莎拉像個小孩般急著辯解。這下,法赫妮羞紅了臉,她偷望了李云一眼,見李云沒什麼特別的反應,這才暗自鬆了口氣,同時,又有一點點失望。

    篝火旁的氣氛因艾莎拉而變得熱絡起來。四個人天南海北的閒談了一會兒,李云還給三個女孩講了些他那個世界的趣事,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溜走……

    「還有許多工作沒做,雨很快就會來!」李云望瞭望黑沉沉的天空,站起了身。

    「我們能幫上什麼忙嗎?」拉娜三人也站了起來,問。

    「事實上你們會很忙!我需要很多的藤枝還有那兩隻被遺棄了的叢林獸的肉。法赫妮,你要冥想一會兒,有個大傢伙等著你治療呢。」

    「您是說……」拉娜疑惑的看著李云。

    「是的,幫我們拉筏子的野獸已經找到了,它受了傷,在我後面向這裡趕來。籐條要用來搭棚子,那些肉可以喂那個吃雜食的傢伙。」李云說完走到伐倒的原木邊,手一揮,一截原木便被齊齊切斷。腳一勾,半截原木立起,手再揮,原木一分為二。然後只見一片臂影舞動中,木屑紛落,一把簡易的木鏟很快出現。凝力如刀,這種對原力的掌控能力和高超用法讓三個女孩舌乍不已,直到見李云拿著鏟子開始挖土,這才想起自己還有任務,於是紛紛行動。

    李云堆了一個三米見方、將近一米的土檯子,夯實,然後一把黑火下去,燒的檯子表面產生了硫化才停下來。沼澤邊的地勢低,他可不想到了後夜,四人泡在水裡或冒雨搬到樹上休息。抓起一根圓木,走到土台的一角,雙臂用力,砰!一聲悶響,原木沒入土中一米多深。就這樣,李云在檯子的四角立起了四根圓木,並在靠近西面的地方多立了兩根。因為季風很勁,他擔心雨會被風吹進來,所以那邊要蒙皮子做成簡易的牆。

    兩根圓木橫擺,剩餘原木數放,很快的,一個簡易頂蓋就被李云做成了,沒有釘子,就用木螺釘來代替。反正以他的能力,在原木上開幾個洞、將一截截兒臂粗的木的木螺釘釘入其中沒什麼困難可言。

    眾人正忙,嗵嗵的聲音漸漸響起,並越來越近,李云知道,龜甲水蜥到了。暗自遣離白爪和白牙,李云可不想讓光明神殿學院出身的法赫妮見到它們。

    當法赫妮看到從茫茫夜色中竄出的龜甲水蜥時,第一反應是尖叫一聲然後跑到李云的身邊。不一會兒,聽到動靜的拉娜和艾莎拉也趕了回來,她倆同樣很是恐慌。

    「別擔心,它是我捉來給咱們拉筏子的。已經馴服了!」說著李云對水蜥喝道:「跪下!」哞……水蜥低吼了一聲,乖乖的爬在了地上。

    看著這個渾身髒兮兮、好像身上有傷的巨獸,拉娜嚥了嚥口水,「您是怎麼做到的?」

    「我只是摔了它好幾個跟頭,然後它就聽話了!」李云繼續削著一隻木螺釘。

    「您……將它……摔了幾個跟頭?」拉娜貧乏的想像力已經無法描繪那幅小雞摔大象的畫面。以李云這樣的身體,要怎樣才能將重量單位是噸、而且是兩位數的這樣一個巨獸摔倒?

    「沒錯,是這樣,我使用了一些技巧!」李云並不打算詳細敘述捕獲巨獸的方法。

    砰!一掌將最後一根木螺絲釘入,李云在三人的目瞪口呆中,輕鬆的把做好的巨大『頂蓋』舉起,走到水蜥跟前,「來,幫我個忙,移動到那邊!」舉著頂蓋穩穩的上了水蜥的背,李云命令水蜥移到檯子近前,「小心,碰到了柱子我可是會懲罰你!」李云警告水蜥,讓它將動作儘量細膩些。然後頂蓋被搭在了木柱之上。

    見識過李云鬼魅般身影和恐怖殺人手段的拉娜和法赫妮潛意識中都把他當作一個以靈敏和技巧為長的戰士,而經常用到的火焰和寒冰只是一些術的簡單應用。直到現在,她們才明白,那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雖然強者都有自己最擅長的能力,但決不會出現失衡的現象。試想,一個可以像風般奔跑的人又怎麼會沒有強健、極具爆發力的肌腱支撐。作為安文斯卡家族未來的繼承者,拉娜決不是個沒見過世面的人。但像李云這樣力量與敏捷都如此強大的人物,她還真的沒有碰到過。忽然,拉娜又憶起了法赫妮那一生只能用一次的術「終極召喚」。顧名思義,它的威力要遠遠超於施術者平日所能做到的水準。歷史上,使用這術的人物確實有一位召喚出了黃金龍。拉娜似乎有點明白法赫妮為什麼會召來一個異世界的人了。「也許,他的真正強大還沒有顯露出來!」拉娜呆立在那裡這樣想。

    「好了,接下來,就是將頂蓋固定在柱子上,然後蒙皮子,拉娜,我要的籐條呢?」從水蜥背上滑下,並將其打發到一邊的李云問。

    「哦,哦!少等,很快就好!」三人從『石化』中恢復,手忙腳亂的掩飾自己的尷尬。

    搖搖頭,李云喃喃自語:「承受能力還是有些差,在這個有龍和巨大惡魔存在的世界,我這點力量算得了什麼?」不自覺的,他總是以非人類的標準來衡量自己的能力。李云所忽略的,那就是人類從來都不是以單體強大而著稱的種族。像他這樣的存在,是根本無法劃分到正常的行列中的。而他之所以用這樣的角度分析,是因為李云已經習慣了以自己一人的力量來解決所有問題。這讓他總有變的更強的動力,讓他在幾百年間從一個低等的血族追到了可與維克特較量的地步,同時也讓他變得有些孤僻。

    得到一些,失去一些,世事總是如此。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5 10:54
第一卷 復仇顧問 第十一章 泥沼一天

    暴雨,來的異常猛烈。彷彿天上有個巨大的水壩在開閘傾瀉,耳中除了風的咆哮,只剩雨落時的震耳欲聾。李云的印象中,原來那個世界可沒有如此之大的豪雨。

    因為有白爪和白牙的暗中幫助,足夠的材料讓臨時搭建的棚子三面都圍上了生皮子。再在惟一敞開的一邊生起堆篝火,疾風勁雨連同寒冷便被擋在了外面。棚子裡,雖然因為放置了大量的乾柴有些擁擠,但和外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所以很有些溫馨味道。

    拉娜三人圍著皮子,相互擠靠在棚子較裡的一角。李云盤則膝坐在她們的對面。渾身燃著搖曳的銀光,李云又在消化儲存的月能了。法赫妮因為使用了大量的精神力治療水蜥,不久前就沉沉的睡了。而艾莎拉,因為她的身份所以總是搶活幹的小姑娘,也已傳出了均勻的呼吸聲。只有經受過嚴格訓練的拉娜還在睜著深藍色的眼眸、借篝火的光亮看著李云。

    銀色的柔光浮動在特別的毛皮之上,映亮了那有些蒼白但棱角分明的臉。烏黑的發、挺直的鼻,稍顯單薄、抿成一個堅毅弧度的嘴巴……李云在拉娜眼力顯得那樣安謐而神秘,想讓人親近、依靠,卻又被淡淡的冰冷所阻隔。「多麼矛盾的想法,一如他在這個世界中的存在!」拉娜悠悠的想。

    沒有睜眼,李云同樣能感覺到拉娜長久注視的目光。柔緩但透著一絲揮之不去的堅持,李云那獨特的聲音並不高、但清晰的在拉娜耳邊響起「你需要休息,明天還有許多事在等著你做,你的父親一定教過你如何妥善地利用每一分鐘!」

    「先生,為什麼明明是種關心,卻要表達的那麼冷漠?」

    「因為溫馨的東西,你從家人那裡得來的已經足夠,現在需要的,是一切為了達成目標而存在的堅持、忍耐、努力和一絲不苟。」李云的回答總是不自覺地充滿了理論性而少了許多人情味。還有半句他沒有說出口、隱藏在心裡。「經過漫長的歲月,我早已習慣了這樣說話,遺忘了那些溫暖的詞句。」

    「我覺得先生是個心腸很好的人,而且也很堅強。從遙遠的世界來到這裡,您從沒有表現出一絲思念和對造成這一切的我們的怪怨,反而在完全可以遠離麻煩的情況下仍真心的幫助我們。父親說過,有這樣品質的人可以依靠是一種幸福,難以企及的幸福。而現在,我得到了。」

    李云睜開了眼,默默地望著拉娜,她的話語,她的眼神中有著一絲絲柔軟和對父親的懷念。再堅強的人也是有軟弱的一面,也有被關懷的意願。畢竟人有感情,是很難獨自生存的社會動物。

    「有一天你繼承了權力,要記得有無數的屬下在今天這樣的雨夜,為了家族也會默默工作。他們,才是造就你身上榮耀的基石。你會成為一個優秀的領導人的。有了這令人悲傷的經歷,你會變的與眾不同。」李云試圖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溫暖一些,但聽起來還是有些不太近人意。

    「謝謝!」拉娜理解了李云安慰他的用意,同時她也意識到,為什麼父親以前總是對她提到磨練這個字眼。

    淡淡的笑了一下,李云閉上眼睛、不再說話,風聲、雨聲再度充斥著拉娜的聽覺,但現在,她覺得溫暖了很多、安心了很多,合上眼睛,拉娜相信自己會很快進入夢鄉…………

    天大亮的時候,呈現在四人眼前的是碧空如洗、萬頃湖澤。雨在凌晨的時候停了,但它帶來的麻煩才剛剛開始。因為水蜥那條巨長的尾巴和茂盛的水草,乘筏子前進顯然不太現實。最後花了一上午時間,李云作了兩個大小相近、寬約兩米、長約六米的長形箱體。箱體其中一頭的底部梢出類似船頭的向上弧度,所有的縫隙在製作時用毛皮擠嚴,還在頂上分出一半搭起了遮擋陽光和雨水的篷子。籐條和皮子編成的粗大繩索,讓箱子象貨擔一般掛在水蜥的身側。為了能更穩固,數條繩索更是經過水蜥的腹下,讓箱子即使在水蜥劇烈的奔跑中也不會滑落。

    帶上了夠數天食用的淡水和肉食,又將大量的乾柴放進箱中,李云還用塘泥燒製了一個粗糙的火盆並準備了相應的架子。萬事俱備,水蜥一聲高吼,起身上路了。水蜥真的很有當馱騎的潛力,六條巨腿讓它奔行起來速度很快且相當平穩,載重量大還可以涉水而行,除了食量驚人和難以馴服外,似乎只剩優點。

    把著箱壁,四人悠然的欣賞著淤泥沼澤的湖光水色,被水蜥經常驚起的大片的、擁有五彩斑斕羽毛的水鳥更是讓埃莎拉呼喊不已。因為有水蜥這個巨無霸存在,整整一個下午都沒見到一隻凶禽猛獸。黃昏時分,有鑑於行進了近百公里的驕人成績和水蜥進食的需要,李云卸下箱體,放水蜥自己覓食去了。

    兩個箱體象並在一處的小船般以一截木樁拴牢固定在泥水中,箱內是偌大一片天地中惟一干燥的地方。如果沒有蚊蟲的干擾,那就真的堪稱完美了。晚飯很豐盛,不但有了魚肉,更添了數種新鮮的野菜,其中一種從沼澤泥塘中挖出來的象荷藕一般的植物根莖更是深得三女的喜愛。李云潛水抓魚摘藕的時候發生了一段小插曲。因此,到了天大黑的時候,箱舷上多了數條刀齒淡水鱷的皮。

    最讓三個女孩難忘的事發生在飯後,李云在練習轉換、操控原力的同時,在水塘邊凍了個大池子,然後將裡面的水迅速燒熱,於是拉娜她們興高采烈的洗浴了一番。而李云這時則換上了一身鱷魚皮,彷彿兩棲魚人般去附近的大水塘中暢遊去了,並美其名曰:探寶!

    結果更晚一些的時候,李云帶著他的『寶貝』回來了。這些寶貝在拉娜三人的眼裡怎麼看都不過是些塘泥和多汁的植物。直到李云用那些汁液混著塘泥塑成了各種瓶瓶罐罐的形狀,才明白原來他是打算燒陶。「在我們那個世界中,也有這樣的沼澤,或者也可以叫濕地。這種象海綿般蓄水的獨特土壤含有豐富的養料,是許多植物繁殖的最佳環境。同時,濕地也是維護生態平衡必不可少的重要構成類型。什麼?不明白生態平衡?這要從自然環境說起……自然體系遭到嚴重破壞,使其喪失了正常的循環功能,進而影響了整個世界的面貌。在我們那個世界,由於人類掌握了強大力量並肆無忌憚的開採星球資源,導致環境污染嚴重,很多擁有百萬、千萬人口的城市頭頂上的天空是灰濛蒙的……」在艾莎拉三人的強烈要求下,李云邊控制著黑焰的溫度燒陶,邊講解著一些生物與自然之間的關係。

    作為一名合格的魔法師,總要對植物、醫藥、煉金有所涉獵。在這個世界,要想成為魔導師,(一種被大多智慧生命廣泛認可和尊敬的頭銜)就好比考博士後學位一樣,需要拿出自己獨到的東西才行,沒人能指望一個連魔法研究室都建立不起來的法師會有登堂入室的可能。既然連李云這樣活了幾百年且吝嗇讚美的人物都會以『淵博』這個詞來形容胡裡奧的記憶,可想而知,李云繼承的是怎樣一筆寶貴的財富了。

    淤泥沼澤這個植物的天堂對於李云這樣無時無刻都在備戰狀態的彪悍份子,是絕不會輕易放過的。相比花錢四處購買需要的植物、礦物,李云更喜歡自己親自動手收集,因為在這個過程中能更好的瞭解收集物的特性。李云也很注重種子的收集和培植環境的觀察。這種精細的習慣是在原來生活的那個世界養成的。他的個人收藏為從中世紀到現代、幾百年間的各種冷兵器及防具精品,甚至每件值得珍藏品的特性、製成方法、優點缺漏以及相關事件他都有詳細記載。「你之所以比別人強,不是因為你比別人聰明,是因為你更細緻、更努力、更能堅持!」這句維克特送給李云的話,始終是他的座右銘。即使同維克特生死相對,李云也承認,這句話給他帶來的幫助是無比巨大的。

    「為什麼先要燒一個底子這麼厚還如此粗糙的大碗?」

    「這不是大碗,這是用來搗碎植物的罐子。」

    「為什麼要在泥巴中摻這些頭髮一樣的植物根莖?」

    「為了防止開裂,為了更結實耐摔!」

    「塗抹這些汁液呢?是為了燒出來更漂亮嗎?」

    「不是,有些收集的物品是需要特殊方法保存的,而這些汁液就是讓容器具備這個要求。」

    「這些根塊呢?開起來醜醜的,它們用來做什麼?」

    「代替軟木作瓶塞。」

    「那這堆細藤呢?」

    「編織緊湊的藤筐,固定這些容器,這樣才不會碰到摔碎。」

    艾莎拉和李云的一問一答間,又是一個安逸的夜。

    這個世上最寶貴的財富不是人頭大的鑽石或某某神的水杯、馬桶、蒼蠅拍,而是知識,它也是用來改變命運的最佳武器。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5 10:55
第一卷 復仇顧問 第十二章 雨地裡的傭兵

    沼澤中的天說變就變,上午還在晴朗無云的天空下吹風,下午就需要支起帶斜坡的雨篷以防止乾燥的生活空間成為水箱了。李云自午飯後說要採集植物,到現在還沒出現。一身鱷皮、在水中歡暢遊蕩的李云樣子真的有些像某種真正的水族,「反正那個傢伙不用擔心自己在這樣的天氣裡被淋濕!」法赫妮有些賭氣的望著外面連成線的雨水。

    嗵!遠處,一道赤紅的火焰突然衝天而起,大量的雨在一瞬間化成了霧氣。「拉娜,看那邊,是不是先生在戰鬥?」看到這一幕的法赫妮急忙喊坐在一角想心事的拉娜。

    「哪裡?哪裡?」先跑過來探頭外望的反倒是在前邊的艾莎拉。

    「確實有人在戰鬥,離的遠、雨又大,看不太清楚!」拉娜凝目向法赫妮指的方向看了看道。

    吡!法赫妮吹響了脖上的短哨。這是李云另外做的用來控制龜甲水蜥的哨子。水蜥聽令低吼一聲停下了腳步。

    「要不要吹警戒哨試探一下?」旁邊的艾莎拉盯了一眼拉那腰間的長哨問。法赫妮也回頭看拉娜。

    「我們過去看一下!有水蜥在應該不會有危險。看術法應用不太像是先生,我想不到這沼澤中還有什麼生物需要先生在這種天氣使用火法對付。」

    兩女聽拉娜這麼說,一想也是,水蜥都能摔幾個跟頭的人,遇到些蝦兵蟹將的直接不得扔出個三五百米?

    命令水蜥掉頭奔向戰場,三個女孩舉目緊緊盯著漸漸變大變清晰的打鬥的幾個生物。

    戰鬥的一方是支相當混雜的小隊伍,人類、矮人、半身人還有一個大塊頭的半獸人,而另一方是數十個泥沼蜥蜴人。說是戰鬥,還不如說逃竄來的更恰當一些。這樣大雨傾盆的天氣,在水能過膝的泥濘中跟極善游泳的本地土著戰鬥,還真不是什麼聰明的選擇。

    「哦!天,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成年龜甲水蜥,我都不配給它塞牙縫!」男性半身人以相當快的速度碎碎唸著,那直逼他胸部的泥水似乎再加把勁就能將他完全淹沒。

    當!用粗大的金屬狼牙棒磕飛兩柄蜥蜴人投來的梭槍,半獸人也顯得無比沮喪。「艾爾伯特!向西邊跑吧!我留下來擋住敵人!」他已決定犧牲自己來掩護隊友了。

    正在詠唱火牆咒法的中年人類停止了咒語,改為扔出兩枚火球。「說什麼蠢話!看到那水蜥側面的馱箱沒有,這是被馴服的水蜥,我們的救星到了!」

    果然,艾爾伯特的話音剛落,巨大的水蜥便從側面跨過他們,照著一幫已經在撤離的蜥蜴人就是一記冰凍吐息。十幾個躲閃不及的蜥蜴人被瞬間連同附近的泥水凍成了冰塊。剩餘的呱呱怪叫著倉惶逃竄,連幾個被冰卡住的受傷同伴也不顧了。

    「哦!天,我就說,以我布卡契聰明的頭腦制定的計劃和獨有的運氣,一定會逢凶化吉的!」半身人在水中拍起了巴掌,像個戲水的孩子般顯得有些滑稽。

    一斧削掉了一個腿被凍在冰裡的蜥蜴人的半邊腦袋,鬍鬚梳著三根小辮子,但此時已亂作一團的矮人有些惱怒道:「我應該送某個善變的傢伙塞水蜥牙縫,因為這正是他剛才的想法!」

    「班德,原諒我們貪錢的僱主吧,最起碼這一次他願意跟我們一道涉險,這是我見到過的來自半身人的最勇敢的行為了!」一身緊衣打扮的女子施芬妮臉色灰白的像膝下渾濁的雨水。腰間一道長的驚人的傷口已經被雨水泡的沒了血色,翻捲的白肉讓傷勢看起來尤為觸目驚心。但她仍在笑,而且毫不勉強。

    「別替這個傢伙說話!要不是他,我們又怎麼會被蜥蜴人在這種天氣差些追殺至死?」在唇上留著濃密短鬚的劍士似乎想用這種辦法讓自己看起來更成熟一些,可惜沒有哪怕一絲皺紋的臉部皮膚仍是出賣了他,這是一個很『嫩』的年輕人。

    「好了,休斯!計劃是大家同意的,沒有必要再提起它。照顧好施芬妮,我去跟水蜥的主人聯繫一下,看有沒有搭乘的可能,施芬尼的傷勢不能在這該死的天氣中再待下去了。」艾爾伯特顯然是小隊的隊長。他一說話,眾人都選擇停止爭論。

    水蜥緩緩地跪爬在泥水中,拉娜撩開雨簾的一角,讓視野更清晰一些。「你們是冒險者嗎?天氣似乎沒有照顧到你們的心情。不過在這茫茫的沼澤中能和我們碰到,也算是奇遇了。如果沒有什麼需要,我們就離開了!」

    「尊敬的小姐,首先,請允許我代表我以及小隊成員向您援救的行為表示誠摯的感謝。如果沒有您的出現,我們很可能將承受痛失好友的悲劇。我知道再麻煩您很不應該,但我仍請求您再發發慈悲,我的一個同伴傷勢很嚴重,淋雨會有生命危險,哪怕您能載她一程也好,我艾爾伯特、哈斯、威洛卡發誓將盡自己所能來報答您!」艾爾伯特應該是個很懂禮儀的文質彬彬的人物,說話很婉轉也很能打動人心。可惜在雨中落湯雞的形象則讓這次誠心的請求大打折扣。不過,樣子倒是蠻可憐的,尤其是在愛心有些氾濫的小女生們看來。

    猶豫了一下,拉娜看了看雨中一眾或多或少都受了些傷的可憐人,「好吧!讓你們受傷的女同伴來這邊,我們這裡有光明神殿的高階牧師,能為她療傷。其餘的都到另外一邊的箱體中,那裡有火盆和食物,你們現在應該很需要它們。」

    「噢!讚美光明神!感謝您的寬容和救助!」彷彿得到了特赦令的囚犯,艾爾伯特喜出望外的轉身邊跑邊對著他的好友們招手道:「水蜥的主人答應載我們一程了!還有火盆和食物!感謝神!讚美神!」

    「哦耶!這是我這輩子聽到的最讓人幸福的話!」幾個雨中的可憐蟲都高興的有些忘形,半獸人甚至在雨中扭起了**。

    幾人按照水蜥主人的吩咐上了另一邊的箱體,十幾平米對六個人加上一堆柴火並不算擁擠。無疑,這一塊擋風遮雨的乾燥之地現在就是天堂。這一邊,施芬妮上來才發現,水蜥的主人一共就三個,而且都是很年輕的女孩子,其中一個還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侍女。「這麼危險的地方,就你們三個人來冒險?」施芬妮以大姐姐的身份語帶關心的問,她可沒有艾爾伯特那可以變得文縐縐的本事。

    但這話顯然觸動了某種禁忌,施芬尼發現,臉色有些變的挎劍女孩不但手摁在了劍柄上,而且用力吹響了掛在胸前的木哨。這也難怪,在這荒僻之地,一群傭兵打扮的陌生人一上來就問己方有幾個人,這讓本就警惕的拉娜聯想到了劫車殺人的可能。

    木哨聲很奇特,不是特別尖銳卻有種高亢的嘹喨,讓人有種世間再也找不到比這聲音更亮、更綿長的聲音的感覺。一時間,連雨聲都被完全遮蓋,天地間只剩了這別緻的哨音。

    施芬妮馬上明白了水蜥主人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她以為這哨聲是命令水蜥的,所以本能做出了戒備的動作。另一邊一直留意的艾爾伯特也注意到了這邊情況的異樣。「怎麼了?施芬妮,出什麼事了?」他隔著兩米多寬的龜甲問。因為李云和拉娜等人的意願,當初箱體在捆綁的時候,設計的恰好站立能看到對面,但現在因為有雨簾,所以看不太清。

    「我說話不小心,水蜥的主人誤會了!」急急答了一聲,施芬妮放鬆戒備以表示誠意,用儘量緩和的聲音向拉娜三人解釋:「請原諒我的冒失,我沒有別的意思!真對不起……」

    「我們有求於人,怎麼這麼不小心!」艾爾伯特有些責怪的說,不過聲音很低,另一邊基本聽不到。幾個還算奉公守法的傭兵都以為這是個小小意外,解釋清楚也就沒事了。但數分鐘後,他們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我的天!快看,那是什麼!是什麼在追我們!」正在後面脫濕衣服的半身人不忘踩在一個簡易座椅上觀望外面的風雨,以便於讓他的心裡有種對比後的滿足感。也正是因為這樣,他首先發現了移動的水蜥之後的異常。然後,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的發現。

    只見大雨中,一條花綠的身影迅速的向他們接近著。和這身影比較起來,水蜥的移動慢的簡直就像蝸牛爬。而在這踏水而來的身影之後,是被分開的衝天的水浪,那泛著白色的水線一直連到視線的盡頭。景象之壯觀,讓這些見過世面的傭兵都有種目瞪口呆的感覺。艾爾伯特心在一個勁下沉,他知道,不管那是什麼,只憑這無與倫比的速度,他們幾人便是捆在一塊兒,也是白給!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5 10:55
第一卷 復仇顧問 第十三章 可殺人的眼神

    施芬妮也注意到了這個異像,沒有人比向來以敏捷自得的她更明白這樣的速度意味著什麼。如果是敵人,施芬妮有理由相信,只需一個照面,自己就會倒在對方的武器之下,而且沒有任何改變這種結果的可能。看了看拉娜手中緊握的木哨,施芬尼終於明白來的是什麼人了。能將成年龜甲水蜥當臨時騎乘(因為這箱體看來做的很簡陋,顯然是倉促準備的。)的人,其強大程度已不是她所能想像的。

    李云一接近水蜥就已經感應到了七個人的存在。拉娜、法赫妮和艾莎拉的氣息也能感應到,這讓他稍放寬心。如同一隻猛禽般高飛低落,李云站在龜甲背上、站在冰冷的雨中,眼神迅速審視兩邊的情況。

    傭兵們驚呆了,這是什麼?會飛的長著人臉的蜥蜴人?還是鱷魚人!那鱗甲的鮮活和緊湊樣子絕不是『穿』所能做到的,而那精緻的五官則比他們任何一人看起來更像人類,而且有著不容忽視的另類氣質。最要命的是那雙紫色的眼眸,彷彿是極寒之地最凜冽的堅冰,又彷彿是猛然出鞘的稀世寶刃的鋒芒,和這眼神對視有種心臟被捅般的痛。短暫的痛後是來自靈魂的恐懼。「天!真正用眼神可以殺死人的存在!」膽小的半身人已經開始向他所有能想到的神靈挨個祈禱。

    「先生、先生!你可回來了!我們剛才好擔心!」艾莎拉有些雀躍。

    「拉娜,怎麼回事?」李云的臉色沒有絲毫緩和。

    「請您原諒尊敬的先生,其實是個誤會……」艾爾伯特壓下心中的恐懼和抽搐,壯著膽子解釋。

    「再多言,死!」李云毫不客氣地打斷艾爾伯特的話。半身人布卡契被這一句話嚇得差點尿了褲子。在半身人的文獻傳說中,只有惡魔才有紫色的眼眸,而眼前這位,恰恰就有閱人無數的布卡契從未見過的紫色眼眸。

    艾爾伯特也不敢吱聲了,本來就己方理屈,何況他也深信,如果這人想要取己方幾人的性命的話,確實不會費多少力氣,那如有實質的殺氣不殺個千八百人想也別想擁有。

    拉娜原原本本的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李云只一眼便看出,施芬妮的傷勢確實『貨真價實』且相當嚴重,而她的淡然和堅強多少贏得了李云的一些好感。

    「法赫妮,給她致傷,雨停,讓他們離開。」李云的話很簡單,也算得上通情達理,他並不準備現在責備拉娜三人的不是,她們的仁慈用在這個時候、這種地方是愚蠢的,但教育也講求方式方法,李云相信,拉娜吹哨的一剎那已經意識到了很多。

    像是一場暴雨般來去匆匆,適才的生死之險轉眼就這樣輕易化解,但有若寒蟬的幾個傭兵卻知道,得罪這個人基本等同於當著國王的面、砸碎他家的祖宗牌位——沒救了。烤火、進食、治傷,艾爾伯特幾人頂著臉、小心翼翼的做著這一切。水蜥背上的氣氛一時陷入種微妙的尷尬。

    女人是感性動物,通過治傷,施芬妮成功的向法赫妮和拉娜她們解釋清了誤會的所在。更重要的是,施芬妮那成熟、淡定的風韻確實很吸引人。當她傷無大礙的時候,四個女人已經好的跟親姐妹也差不了多少了!對於這種前一刻還喊打喊殺,後一秒又蜜裡調油的怪異現象,男人是永遠無法理解的。

    「你家先生好可怕,尤其是剛才,他的眼神就像刀般鋒利!」施芬妮小聲的道。

    「不,不是我家先生!」法赫妮偷瞄了一眼站在水蜥頭頂的李云,垂著頭有些忸怩的道。

    「呵呵!你喜歡他,對不對!」施芬妮以過來的人的語氣問。

    「別、別!施芬妮姐姐,讓先生聽到會、會生氣的!」紅暈連法赫妮的耳朵都沒有放過。

    「一個這麼美麗的女孩子喜歡他,他反而生氣,他可真是古怪!」施芬妮故意激她。

    「沒、沒,先生對我們最好了!他一點都不古怪,他人好的很!」法赫妮急忙替李云辯解,可惜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話,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了。

    「好了,好了!不提他了,想不想聽姐姐和同伴們這次冒險的故事啊!姐姐講給你聽怎麼樣?」施芬妮學會了什麼叫適可而止,再問下去,就成了刺探**了,她可不想因幾句話而送掉性命。

    「好啊!好啊!」一直插不上嘴的艾莎拉終於找到了機會。而旁邊的拉娜也露出了想要傾聽的神情……

    站在水蜥頭上的李云當然可以絲毫不漏的聽到施芬妮她們的談話。還算這個女人懂事,否則……李云不是沒有殺人滅口的打算,但殺人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如果凡事都要靠殺戮來解決的話,只能證明行事者的愚蠢,李云也沒打算嘗試讓自己笨下去。

    雨並沒有因為夜的到來而停止,依然是放水蜥去覓食,兩個箱體再次併攏在一起停泊在了泥水中。兩邊的人有了親密交談的機會。在吃晚飯的時候,艾爾伯特等人都不約而同的試圖用熱情和誠意來消除彼此的誤會和隔閡。憨直的半獸人和注重實際、崇尚榮譽的矮人都有著很不錯的講故事能力,而更重要的是,他們的話語中透著的實在味道很容易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而喜歡鼓吹的半身人確實去過不少地方,很會調動氣氛的他只需將每一地一個最有趣的事情繪聲繪色的講出來,就足夠人們一晚上聽的了。

    「這次該死的探寶行動讓我損失慘重啊!誰能想到一張貨真價實的藏寶圖所標明的寶貝竟然是一本連法師先生都看不懂的破書!它還那麼鄭重其事的被鎖在一個精緻的箱子裡,這讓對機關陷阱有極深研究的施芬妮小姐都費了半個小時的力氣。更可氣的是,那群該死的泥沼蜥蜴人居然還把它當寶一樣放在洞**的深處並嚴密看守!接下來就是被發現,追殺!我的天,我都以為我是這世上最倒霉的人了!不過幸好遇到了兩位美麗的小姐,是你們這些光明神的使者救了我們……」

    「洞**?沼澤中的洞**,不會被水淹的嗎?」艾莎拉好奇的問。

    將一片藕樣的根莖塞進嘴裡,「這東西真不錯!」布卡契享受的眯縫起眼睛。聽艾莎拉這麼問,拍了一下大腿,「跟我當初想的一樣,蜥蜴人是兩棲類沒錯,但它們可沒有睡在水裡的習慣,洞**口開在沼澤裡,不是等水灌嗎?實際情況你猜怎麼著?」半身人開始掉艾莎拉的胃口。

    「怎麼著?」果然,不韻世事的艾莎拉輕易上鉤。

    「那入口非常巧妙,竟然在水下,你也知道將船在水面上翻過來,即使下沉也有一部是沒被水淹、存在空氣的道理吧!這些蜥蜴人居然找到了一處類似情況的好地方,裡邊不但寬敞、乾燥,還有水池、如吊簾般下垂的綠色藤蔓,噴著白色水氣的天然噴泉……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真的是讓人驚嘆……」

    「喂,喂!你說的好像是溶洞中的景色吧!沼澤那種軟泥地裡會有這樣的地方嗎?況且,進入其中的好像只有勇敢的施芬妮一人吧!」年輕劍士休斯打斷了跑題的半身人的吹噓。他是眾傭兵中資歷最淺的,現在打斷布卡契當然也有在拉娜和法赫妮這樣的美女面前小小表現一下的意圖在裡面。

    「當然有!這個世界的神奇,就連最博聞的先知也不敢說他知道了全部的萬份之一。這次尋寶的戰利品都在我這裡,我自然有向尊敬的救命恩人講述一下事實的必要!」布卡契羞澀的紅了臉,不過僅僅是一下而已,說到最後的時候,他還故意拿出個油布包,亮出本黑色皮子的厚書在手中搖了搖,那神情儼然已成了凱旋而回的勇士。

    「拿來,我看一下!」一直泥菩薩般盤腿閉眼的李云突然睜眼發聲道。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5 10:56
第一卷 復仇顧問 第十四章 各取所需

    李云突然的舉動,讓所有人都感到有些驚訝,尤其是拉娜和法赫妮,她們跟李云相處的時間最長,明白除了一些簡單的需要,很少有能讓李云動心的東西。而現在他卻向一個陌生人提出了這樣的要求,難道這本毫不起眼的書有什麼古怪?

    「這是我的榮幸!」布卡契稍稍一愣後,恭恭敬敬的將書雙手遞給了李云,臨了還不忘拍一馬:「我想以先生的與眾不同,一定可以從這本不知是什麼文字記述的書中看出更多東西!」

    李云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只是接過書,仔細看了看封面,然後緩緩地翻閱起來。其實,最開始吸引李云的是這本書上若有若無的黑暗氣息。也許是因為年代久遠,這氣息已經淡到稍不注意就會被忽略的程度。可惜李云很少犯『稍不注意』這種毛病,否則,他現在已經是屍體若干年了。

    這不是本威力強大的魔導書,李云也沒指望他能記載什麼禁咒絕學,擁有胡裡奧記憶的李云從封皮就認出這是本實驗手札,也就是記錄法師在魔法實驗中各種數據和心得以及研究項目的筆記。上面的黑暗氣息說明這書最起碼被一名黑暗法師關注過,所以李云借來一觀,如果是哪名暗法師的東西,上面少不得有些內容他可以借鑑,那就賺到了。

    結果,確實,這是本黑暗法師的實驗手札,而且是用上古的卡拉什文字書寫的。更重要的是,那扉頁上的名字彷彿一個巨雷在李云心中炸響一般讓他覺得幸運神對他的寵眷簡直讓人到了受寵若驚的地步。上面赫然是:茵格拉瑪、莫迪埃,有史以來最偉大的亡靈法師,月精靈的終極墮落者,殘酷荒野的君王,暗與死之神的使者等等等等,這個人的頭銜多的數不過來,凡是跟他名字聯繫在一起的往往是一件件驚天動地的事件與超強的器物,最關鍵的是,他就是李云使用的死者祭壇改良版的發明人!這簡直比給李云一本禁咒魔法書然後告訴他可以使用更令他欣喜。因為有了這本手札,無異於茵格拉瑪、莫迪埃布親自為李云打開了探索未知的大門。彷彿一個接力賽跑的運動員,李云從茵格拉瑪手中接過了思路和暢想,他將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去探尋更廣闊的空間和術的真諦。

    翻開了幾頁內容確認無誤後,李云淡淡的道:「這是古時一個冒險者記述所見到的奇聞軼事的手札,有沒有出讓的打算,布卡契先生?」總是說實話的人,謊言居然也可以說的這麼順嘴且面不改色。如果布卡契知道真相,恐怕也磕頭拜師的吧!

    「您居然真的能看懂!」布卡契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忽然發現自己說話有問題,又急忙補救道:「當然,我是說您對這種遠古文化居然這麼感興趣……」

    「布卡契先生,你應該回答我的問題。有了他,也許我可以多發現一些瀕臨滅絕的物種。那是我的興趣愛好!」

    確實,李云回來時,背著一個大包,傭兵們後來發現那是一些花花綠綠的植物和種子。誰知道呢?也許怪人就會有些古怪的嗜好!

    「當然,當然!我布卡契向來有犧牲自己成全別人的美名,而且我知道您這樣脫俗的人物是不計較金錢這種東西的。這一趟僱傭了艾爾伯特先生一行,一路上吃吃喝喝、裝備保養、趕路住店、騎乘情報,花費頗多,九死一生……」作為一個精明的商人,布卡契開始描述他為了這本書所付出的代價是如何慘痛來增加貨物的價值或者博取收購者的同情。

    「你想要什麼?直接說吧!」李云對他的囉嗦簡直是傷神透頂。

    「我非常羨慕和中意先生這條被馴服了的成年龜甲水蜥,我知道以先生的身手,再捕獲一頭絕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而且您也是一時之用,過了沼澤,這個費糧的傢伙對於四處冒險的您反而是種累贅……」半身人居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搓著雙手。艾爾伯特等人絕倒,這傢伙居然也會不好意思!

    「確定?」李云的眼眸中的光芒忽然又變得鋒利無匹,彷彿一秒後被他盯著的人就會人頭落地。眾人都替半身人捏著把汗。

    雖然腿在顫抖,額頭在滲汗,布卡契還是強迫自己迅速的作出了回答:「確定!」

    鋒芒斂去,李云又換作了平淡的神色:「我很奇怪,為什麼以你的懦弱和膽怯會在這種事情上如此堅持?」

    「對於一個出色的半身人商人來說,沒有比放棄贏利更值得羞愧的事了。做買賣死也不能虧本殺價!」布卡契以從沒有的坦然口氣道。

    「真小人!」李云暗自點頭。「好吧!成交了。在接下來的行程裡,我會交給你駕馭這頭水蜥的辦法。離開淤泥沼澤,它就正式劃歸你的名下了。而且,我欣賞你,半身人,只要利潤合適,你將是個不錯的合夥人,有些買賣就需要你這樣的膽量和氣魄,我會再聯繫你的!」

    「知音啊!感謝閣下的厚愛!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布卡契馬上換成了更尊敬的稱呼,並站起來向李云鞠了一躬。轉身對著艾爾伯特,他又換上了另外一幅嘴臉:「諸位勇士,為你們這次英勇的行動歡呼吧!我決定,每位加給50金作為獎勵。」

    耶!傭兵們發出了歡呼!50金,這次行動他們一人才能分到十金,50金,買田購地娶媳婦都夠了。

    「這大傢伙真的這麼值錢嗎?」半獸人索蘭達有些疑惑不解的搔著腦袋。

    「要不說,你這樣拿棒槌的人只適合做勇士呢!抱歉啊!我這人說話就是這麼直!知道這龜甲蜥蜴代表著什麼嗎?代表著我布卡契的商隊將在冒險者之路上暢通無阻。代表著一條新的只屬於我的通路出現了。別人從桑布瑞到達壘石堡密銀礦基地的時間我從此以後可以打個來回,這其中的商機還用我詳細說明嗎?等我有了錢,要在淤泥沼澤中修建一個中轉站,要為這頭龜甲水蜥找個配偶,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將來,水蜥將成為最出色的兩棲類馱乘,而我的名字也將因此留名史書……」布卡契唾沫橫飛,發散性的思維已經三轉四轉五六轉,開始了對未來美好的暢想。

    「嗯!不錯,未來偉大的商人布卡契,我對你的映像不錯。你的大腦是寶貴的財富,為了保證這財富不被遺失,我會在不久之後派名忠實的保鏢給你,他雖然不能幫你砍人,卻可以在百名正規士兵的環伺下保證你毫髮不傷。歡呼吧!布卡契,今天是你的幸運日,因為你遇到了我們。」李云說話的口氣象是某個封疆大吏,那言行間的威嚴絲毫沒有因為他的怪異裝束而有所削減。

    再度閉上眼睛,李云似乎又陷入了某種類石化狀態,身外的事都變得與他毫無關係。這回眾人已見怪不怪,談話因為布卡契的賞派影響更熱絡起來。連雨停眾人都一無所覺。直到後夜還能聽到幾個女人的竊竊私語。

    第二天,眾人在有說有笑中上路。李云一上午都躲在角落裡研究他的花花草草,有了施芬妮加入,法赫妮三人也活潑了不少,時不時傳來幾聲嬌笑。矮人和半獸人忙著盤算任務結束後的金幣能夠買個怎樣的麥酒釀製機和美美犒賞自己一番後能給家中寄回多少金。布卡契站在箱體的最前沿在不知疲倦的大喊大叫,號稱是跟水蜥溝通。休斯則儘量做些扎眼的動作,包括早晨在水蜥背上練劍,來吸引小姐們的注意,其表現有發春的嫌疑。艾爾伯特最安靜,他在冥想,不同於賣力氣的那些同伴,他的消耗可不是一頓飯或睡一覺所能解決的。

    下午,李云又去採集植物。不過走的時間很短,帶回來的東西卻足有上次的兩倍之多,所有人都不曉得他是怎麼搞的。那些古怪的植物可不是隨手一把的水草。只有李云自己明白,這些植物是他透過白爪和白牙的視界、控制它們採集的。

    當夜,李云偷偷的消失了兩個小時,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也沒有知道他去幹了什麼,甚至沒人知道他曾離開過。

    之後是平靜無波的第三天,黃昏時分,眾人來到了淤泥沼澤極西的邊緣地帶。水蜥已經成了布卡契的珍寶,他甚至不顧危險的爬到水蜥頭上去搞清潔工作。也許是感覺到了布卡契的善意,水蜥對這個半身人也顯得溫馴的很,這讓布卡契比賺了半桶金還眉開眼笑。而白牙的出場更是讓他恨不得吻遍所有人的手背以示感謝。強大的戰鬥力就不用說了,不眠不休不用吃飯,忠心不二,還他媽有什麼東西比這更實用、省錢?這樣的想法讓眾人哭笑不得,商人啊!還真是看重這個錢,連高興的原因都顯得分不清主次。

    經過這幾天的鼓搗和昨天夜裡的加工,白爪和白牙已不再是森白慘亮的樣子,他們的外表散發著累年青銅獨有的灰綠色光芒,眼中的幽火也被寶石般的水藍色代替。黑暗氣息收斂的讓法赫妮也沒有察覺。李云用了一個唬人的名字——青銅衛士來替白爪和白牙編造身世。「這是結合煉金術、機械學、奧術等等技藝製作的傀儡生命體,它們是構裝生命,大師級的,來自我冒險的一次意外發現!」李云說的跟真的一樣,而實際上,對構裝生命,他知道的僅僅來皮毛都算不上。

    眾人釋然,也難怪,普通的構裝生命只能執行簡單的命令,比如,守住這片地,沒拿牌子的全部幹掉……而眼前的白牙卻有5-6歲兒童的智力。更誇張的是那種狂野的戰鬥風格,沒有人願意跟行動如風且不怕受傷、還有用不完體力的傢伙戰鬥。

    這是一個岔道,有了白牙和水蜥,布卡契已經完全可以獨自回他的桑布瑞。而提前卸任的艾爾伯特等人領到了簽了字的銀票,他們可以回巨石堡了。不過削尖腦袋的商人怎會放過花錢買來的機會,於是艾爾伯特七人有了一個不算任務的任務,送布卡契的親筆信到巨石堡的半身人商社。半身人是很團結的,他們中很多是盜賊卻從沒聽說過向同胞下手這點就可以看出來。布卡契要聯合巨石堡的商人、轟轟烈烈的開創他的物流實業。

    巨石堡恰恰是從冒險者之路出去後、到耐斯邁的第一站,所以,艾爾伯特和施芬妮提出他們一行跟李云四人一起上路的請求。李云沒有拒絕,因為他要藉機考驗考驗這幾個傭兵,如果可能,他們會被李云僱傭執行一次任務。李云他們現在可是很缺人手的,而很多事情也遠不是白牙、白爪這樣的打手能解決的。

    出了淤泥沼澤,冒險者之路算是過了半,等待李云他們的是迷霧峽谷崎嶇的山路,迷霧峽谷是耐色瑞爾境內最大的原始森林墨綠險境靠近邊緣的一部分,平日還算安全。但事實無絕對,也許那些深藏在墨綠險境中的怪物順著林子就跑過了頭呢?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5 10:56
第一卷 復仇顧問 第十五章 都是苦孩子

    在這個崇尚武力的動盪世界中,有學識的人往往有個經濟條件不錯的家庭或是遠見卓識的長輩。艾爾伯特屬於後者,他是沒落小貴族的後裔。為了恢復家族的榮耀,老威洛卡號召全家人縮衣節食,供兒子讀一流的學院。艾爾伯特不負重望,成績優異的一塌糊塗,可錯就錯在青春年少時的他跟一位門第相當顯赫的貴族小姐發生了一段悲劇式的愛情。女方的未婚夫利用權力讓艾爾伯特享受無妄的牢獄之災五年之久,待他出獄,不但因有了前科案底而前途慘淡,更獲悉了老威洛卡羞憤而死,心上人嫁作人婦的噩耗。艾爾伯特賭氣遠走他鄉,遇到了流浪的法師圖海茵,帶他邁進了魔法的門檻。

    從單一的職業特色來看,魔法師是個『燒錢』的職業,如果不打算放一輩子火球術,就得花錢購買相應的藥劑、器具、水晶等等價值不菲的東西。錢從哪裡來?尤其是原始資金。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神奇的際遇。艾爾伯特只能慢慢積蓄。這一積蓄就是十年,現年艾爾伯特三十六歲,魔法儲備力強的連很多**師見了都感到羞愧,武器裝備破爛的連低階法師都不屑一顧。不要問為什麼攢了十年都沒錢,你要是有老有小要養活,還得吃吃喝喝,又難免碰上個馬高鐙斷的情況……你就知道這其中的消耗有多大了。不是有句話叫人無外財不富嗎?這不是讓人走歪路,而是告訴你一點點攢出個富翁基本上是很困難的。

    事實上,不僅艾爾伯特,他的幾個夥伴幾乎都是苦孩子出身。施芬妮,從小就扛起家的重擔,一個弟弟兩個妹妹還有一大攤子事。休斯,父親要學了一身好本領的他繼承家裡的雜貨店,這不是誠心拴住年輕人夢想的翅膀嗎?矮人班德、鐵鎚,只信奉主神摩拉丁和瑪亞的巨爐部族居然出了一個他這樣的薩塔姆(Thautam神職:魔法、黑暗,領域:土、幸運、魔法,中等神力的矮人神祇)虔誠信奉者,這就好像清教徒中忽然有人喊:除了耶穌基督,一切都是偽教!一樣使他的族人難以忍受。矮人那獨有的固執讓他成為了一名有家回不得的流浪者。半獸人索蘭達就更不用說了,這位父是獸人、母是人類的混血兒打小就受盡鄙視和虐待,如果不是傭兵團的老團長收養了他,世界上很可能就又多了一位自暴自棄的邪惡半獸人。所以,老團長在對抗異族的戰鬥中犧牲後,索蘭達便一手承包了贍養其家人的重任。

    「大家都不容易呢!」從施芬妮那裡知道幾人身世的法赫妮發出了這樣的感嘆。

    李云心道:「恐怕又是愛心氾濫的前兆。可不是!誠心誠意每天將腦袋別在褲帶上玩的人三五萬個人裡也挑不出一個。管你是悍匪還是暴徒,哪個沒有點悲慘遭遇呢?」

    「艾爾伯特,你的印象中,迷霧峽谷裡有什麼適合我『觀光』的地方嗎?」李云故意把觀光這兩個字說得特別重,以至於傻子都能聽明白他可不是真的想觀光,八成是想殺點什麼玩玩。不過,他現在說這話,打岔的嫌疑更大些。

    艾爾伯特是火法師,他深深明白火焰的威力,然而和李云相處,他覺得比玩兒火都玄。望著這位由鱷人變成熊人的特殊嗜好者,艾爾伯特的言語總是帶著十二分的小心。「先生,就我所知,迷霧峽谷以終年不散的繚繞山霧而著稱。雖然是次森林,但由於它是原始林『墨綠險境』的延伸與擴展,所以難免有些高等魔獸會出現此地。因為這種不確定因素,能力高強的人會直接闖『墨綠險境』,能力不足的人又怕厄運降身不太願意深入,長此以往,相信深山中應該有些稀有植被是先生願意收集的。但密林獵頭者也經常在深山活動,恐怕需要小心他們的吹箭。」

    「嗯!聽起來還算有趣。我決定了,明天進山裡採集一番。」李云說完自顧自的走到一塊石台上,享受月光浴去了。

    將一塊兒烤的金黃的小山峭豬腿肉遞給食慾旺盛的索蘭達,施芬妮望了月光下的李云一眼,轉頭對身邊的法赫妮道:「你家先生似乎是個傲慢且任意妄為的人呢!」

    對於『你家先生』這個稱呼,現在法赫妮已經習慣了。不過,有人說李云的不是,她卻是要堅決抗議的。「是傲氣不是傲慢,先生從來都是深思熟慮後才會做事的。施芬妮姐姐你有那樣的看法是因為不瞭解……」

    「法赫妮,我們該休息了,明天還有山路要走,要養足了精神,可不能拖累大家哦!」拉娜打斷了法赫妮的話。她要比法赫妮更理性,警惕性也很高。平時說些兒女私話沒問題,一旦談到與個人**擦邊的話題,她總是會想辦法斬斷或引到別的事情上。

    以施芬妮的閱歷當然明白拉娜的真正意圖,於是順著話笑道:「是啊!山路不好走,很費力氣,還需要削根木杖作幫助。趕快去休息吧!」

    「我回來了!」跟隨布卡契去他們進沼澤前的宿營地取行李捲的矮人班德大喊著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力氣大,又有一雙帶有加速效果的地絲魔法戰靴,扛包的工作當然義不容辭的交給了他。而且去的時候能搭乘水蜥,實在算不得多累人的事。

    「快坐,最好的峭豬後腿給你留了一大塊兒呢!還有烤魚……」索蘭達迎上去接過大包小包、熱情地說。眾人莞爾一笑,這兩個傢伙都是大飯量,食物和重武器是他們最常討論的話題。

    等到法赫妮三人去了自己的帳篷休息,施芬妮才小聲對同伴道:「他們可不是來探險或獵奇的。第一準備太不充分了。第二他們始終在趕路……」

    「好了,施芬妮!你收集情報的職業病又犯了!」艾爾伯特近乎粗暴的終止了施芬妮繼續談下去,這在以前是很少有的。「很明顯,人家不願意我們知道太多事情,也不相信我們。好奇心會害死人,你難道這麼快就忘了第一次見那個似乎有獵奇心理的男人的情形了嗎?不管他是真的傲慢妄為或者只是故意表現給我們看,都不關我們的事。我們惟一需要做的就是用一切辦法讓人家知道,我們沒有任何惡意。至於安全,我想除了墨綠險境的主人綠龍伊森德雷不巧來到迷霧峽谷,否則,任何試圖騷擾我們一行的行為都會是愚蠢的。老友們,雖然我已說了很多遍,但現在再重申一遍:我們從事的是一項高危職業,好奇心和意外之財都是冒險者的東西,我們是傭兵,做該做的事,拿該拿的錢,這是我們的職業信條也是基本準則。任何危害這個小集體的行為都不會被我允許。」

    「明白了,隊長!」幾人都明確的表示自己瞭解了艾爾伯特的意思。連嘴裡塞滿了大肉的班德都含混不清的一個勁應承。

    遠在二十多米外的李云暗自點頭:「還算有點腦子。魯莽而缺乏思考的人只適合當炮灰,那種存在從來都不缺。艾爾伯特是個有潛力的下級軍官!呵呵」

    接受了胡裡奧的記憶後,李云的思考模式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不同於之前李云的孤膽英雄,作為亡靈法師的胡裡奧絕對是前呼後擁的主。雖然李云沒有受到胡裡奧感情印記的任何影響,但客觀的記憶還是讓李云認識到了屬下的重要性,再結合以前在帕羅蒂斯血族中的種種,便愈發明白,之所以以前做孤膽英雄而沒有感到絲毫不順暢,正是因為家族強大的後援為他解決了諸如隱秘場所、武器、處理善後、食物來源等等瑣碎的問題,他自己不過是站在一個只負責解決戰鬥有關問題的點上而已。現在,吃喝拉撒、穿衣用度全部都要自給自足,以前那種生活模式已難以適用。於是,抱著亡靈法師就近取材的心態,李云準備嘗試能不能將艾爾伯特一夥吸納過來,成為自己的助力。

    「如果經受的住明天的考驗,就先從最簡單的僱傭關係開始吧!」李云默默地想著。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5 10:59
第一卷 復仇顧問 第十六章 獵頭者

    迷霧峽谷是一個標誌,而不是真的這一段路全是峭壁間的峽谷。由於人跡罕至,行在秋風颯爽的山間,會看到許多可愛或古怪的小獸,它們或者毛絨絨一團,或者有著色彩斑斕的皮或羽毛,或者可以發出好聽的叫聲……讓人覺得這山道也變得不那麼難行而充滿了情趣。但,所有的人都知道,保留這種感覺就好了,如果有深究的打算,比如捉一隻做寵物什麼的,絕對會大失所望、壞了心情。Why ?很簡單,在這個比地球要殘酷的多的弱肉強食的世界中,即使是看見最笨拙的傢伙也會有自己獨特的生存竅門,例如:可以發出惡臭,可嘔吐有強腐蝕作用的酸液,可排泄迅速揮發的刺激性味道的便便,或者它本身就是一個恐怖的病菌攜帶者,至不濟也讓你將它吃掉後,後半生都嚴重口臭加沒有味覺……當然也有某大大書中超強賤命主角才能承受的起的厄運獸!總之又笨又傻又可愛的物種早就在千萬年前被滅種了。所以這個世界飼養的寵物,即使是女性,基本上都是靈魂豹、銀風狼什麼的。

    「看那條山澗!多像懸掛在翠綠間的純白緞帶!我們會不會路過那裡?」艾莎拉有點興奮的指著一條落差似乎有三十多米的瀑布流水道。

    李云目測了下距離,最少也得翻十幾公里的山路。搖搖頭,「不會,不過我一會兒或許可以給你帶些那瀑布的水嘗嘗,應該很清洌甜美。」

    「先生又要去採集植物了嗎?」法赫妮有點憂心的說,「我聽施芬妮姐姐說,這裡有密林獵頭者經常出沒呢!這些邪惡地精人的吹箭讓人很難防備的,先生你要小心啊!」

    李云笑了笑,「準確的說,叫尼帕拉密林地精人。它們是卡拉什地精人後裔的一個分系,以部落方式生存,很多密林中都有它們的身影,喜歡享受殺戮的快樂,更愛敲由人頭骨做成的梆梆鼓。據說年輕女性頭顱作的鼓聲音最好。但願父神會寬恕這些祖先被趕出家園的野蠻生命,不要被我碰到。」

    ………………眾人無語,聽李云的意思,如果真有獵頭者敢不開眼招惹他,很有可能會被追到居住地來個滅族行動。這就是實力的差距嗎?別人躲都惟恐不及的兇殘生物,人家反而以憐憫的眼光看待!

    望著李云鬼魅般飄忽離去的身影,休斯炯炯的目光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妒嫉。年輕英俊(看表面)、有美相伴(事實)、實力高強(親眼所見)、身世顯赫(從說話談吐猜的)、即使有著傲慢和與眾不同的惡趣味(基本是誤會)也因為以上種種而被人們所容忍,為什麼同樣是男人、差距卻這麼大?(因為多活了大幾百年,且經過了無數次出生入死的錘煉,還因為人家是主角)因為他用功嗎?自己每天辛辛苦苦練劍,而這個人卻只會亂跑,然後回來對著月亮發呆。(不懂就不要亂說)因為聰明嗎?自己十五歲就已經獨自摸索研習取得劍士資格,二十二歲就有了精英的頭銜,二十五歲更是憑藉一篇洋洋灑灑的《劍之簡析》被人們評為年輕一代對劍有宗師級認知的人物。(這個主角不如他,年輕時的主角只有輝煌的戰績,沒能搞出《吸血鬼之我見》之類的東東)就因為他是有錢貴族的子弟,(純屬臆測)可以學最好的武技、可以用最好的兵器、可以請最好的教習指導、可以不用為了生計東奔西走(冤枉)……嫉妒往往是因為心胸狹隘、目光短淺、知識貧乏再加一些誤會產生的。它就像一棵吸收**營養的邪惡種子被深深的埋在了心裡,當它深根發芽後,最先被影響的就是視聽,在被嫉妒塞滿的眼睛和耳朵裡,看到的、聽到的一切都會是上天的不公、虛偽、做作和貪得無厭。這絕對是一種病,休斯,現在得病了。

    李云這一走,直到中午眾人在離荒草小道不遠的一處山腰空地架火燒飯時都沒有露面。「會不會是迷路找不到我們了?」艾莎拉有些心不在焉的削著一顆來自傭兵攜帶口糧中的土豆。

    「不會的!先生即使是在茫茫的沼澤中、水蜥行進那麼快的情況下,都沒有找不到我們!」法赫妮這樣說,但明顯不怎麼自信,「要不,吹一下警哨?」她轉頭徵詢拉娜的意見。

    「這是警哨!記得先生給我們講的狼來了的故事嗎?我們要相信先生,先生做事自有分寸。」拉娜的語氣很肯定,也很堅持,這讓法赫妮和艾莎拉頓時安下了心。一邊的施芬妮給了拉娜一個讚許的眼神。

    嘩啦,嘩啦!東北面的林中有響動。「是先生嗎?」艾莎拉高興得蹦起來,跑了上去。

    「是索蘭達和班德打獵回來了!」艾爾伯特溫和的解釋道。

    果然,隨著一聲口頭語「我回來了!」林子裡轉出高壯的半獸人和矮粗的班德。這兩個無肉不歡的大胃王,怎麼也不會放過野外這種頓頓可以加燒烤的機會。尤其是嘗過了法赫妮的手藝後更是對烤肉讚不絕口。一個說:「比我們最精通燒製野獵的矮人婆娘也毫不遜色!」一個說:「只有母親席琳(老團長的妻子,後被索蘭達認作母親)一樣巧手的女性才能做出如此美味的食物。」 當法赫妮說出這本事是從李云那裡學來的、自己做的跟李云做的比還有不小的差距時,兩人突眼張嘴的表情簡直精彩極了。也難怪,一個艾爾伯特口中怎麼也殺過千把人的究級殺人王居然會有宮廷大廚級的燒烤手藝,這真是個讓人瘋狂的消息。想想那奪取無數生命、沾染無數血污的手烤制著食物時的細膩舉動……我嘔!

    沙沙!北面的林子裡又有聲音由遠及近,由於枝葉過密和光線暗淡,看不清是什麼,只是聽起來似乎不是一個生物發出的。

    「敵襲!」艾爾伯特短喝一聲,雙手中已開始有鮮紅明亮的火元素匯聚。也就在這同時,咻咻!的聲音大作,幾十枚暗綠色的細短影子直撲眾人。索蘭達將背上的死山豬呼的一聲扔轉在身前,一手握緊了碩大的釘頭狼牙棒,另一手將離他最近的艾莎拉護在了自己身後。噗噗,十數枚綠影沒入山豬體內。叮!叮!叮!本來半蹲著的施芬妮在瞬間變成了旋轉移動的陀螺,手中的匕首及時地磕飛了幾枚綠影,而其中的一枚目標正是反應慢了一拍的法赫妮。

    吼!班德怒喝著撲了出去,不是向敵人,而是艾爾伯特。沒有戰士掩護的法師是脆弱的。在空中時班德就已掣出了斧面寬大的雙刃斧,當作盾牌,及時地替艾爾伯特擋下了數枚綠影。拉娜的警惕性和應變能力也很高,劍在**,小盾在手邊,抽劍削碎一枚,用盾擋下兩枚。而主修攻擊技巧的休斯則飛腳將身前燃燒的柴木踢射向樹林那邊,並藉著篝火爆起的大篷火光、火星,抽出了最難出鞘的雙手長劍。

    呼嚕!兩顆火球應手飛出,帶著細細的火焰尾巴砸進了密林。砰!哎呀……!火球爆裂中,傳來了幾聲似孩童般稚嫩但更尖細的叫聲。「是獵頭者!」艾爾伯特臉上變色道。

    「找掩護!」班德大吼一聲,把大斧揮舞的如一團風般再度搪下襲來的第二波吹箭。眾人邊擋邊迅速向身後不遠的樹林中退。

    「我受傷了!」因為幫忙幹活兒,休斯沒有穿甲,繩棉布(可以理解成薄帆布)的褲子再耐磨也不可能擋住鋒利的吹矢。他的腿上赫然插著兩枚只露著個頭的短箭,那被稀釋如水般不停淌出的綠色血液則說明吹矢上抹有特殊的毒藥。(血小板凝聚血液能力失效,嘩嘩的流死你!)

    施芬妮銀牙一咬,嬌叱一聲,旋的更急更猛了,叮噹亂響中,竟然擋下二十多枚吹矢。已將面色發白的艾莎拉安置在一棵大樹後的索蘭達趁機晃動狗熊般的身體撲出將休斯連拖帶攙的搶救了下來。拉娜靈敏的閃轉挪動身體,一邊掩護後力有些不濟的施芬妮,一邊吹響了警哨。

    咯呀啦嚕嚕嚕…………有點搞笑的奇特喊叫聲中,一票模樣也相當搞笑的地精人從林子裡衝殺了出來。它們頂著成年人大小的頭顱卻只有相當於三歲嬰兒的身體。裹著各不相同的皮草裙子,帶著碎骨頭的腕環、脖鏈,提著足有跟它們腦袋般大、特號剁肉刀式的石刀、骨刀,以及給正常人當手杖都有些嫌短的木棍石矛,灰白色嚴重少肉的身上塗抹的花花綠綠的。一個個破破爛爛卻偏偏都有著一頭烏黑飄逸的長發,也不曉得是用的哪個牌子的洗髮水。

    樣子是古怪可笑,可是它們的行為和表情卻一點都不可笑,相反,甚至可以說可怕。沒有鼻子、沒有嘴唇,這些地精人的面部只比骷髏多一層皮而已。那眼睛更是如同得了白內障,沒有瞳孔,一片慘白……這個世界的博學之人都知道,這是擁有夜視能力的眼睛。密林、樹窟、洞**,經常在這些場合活動的生物很多都具備類似這樣的無瞳之眼。現在,看到這群表情嚴肅的獵頭者,絕對不會有人會懷疑它們殺戮的本意。

    獵頭者像風一樣敏捷,尤其是密林中,遍地橫生的枝杈和嶙峋遍佈的岩石根本不能成為它們的阻礙,而藤枝、樹丫、大石卻都可以成為它們飛撲或借力的實物,尤其是夜晚,它們藉著風聲潛行襲擊目標,是真正的叢林殺手。

    「偉大的光明神,請您賜予我潔淨的聖水,解除世人的苦痛。淨化之水!」法赫妮身體周圍活躍著難以計數的光元素,隨著咒語,她細潤潔白的小手間一團乳白色的光芒緩緩飛出,繼而化成甘霖般的純淨之水,淋到了休斯的傷口處。只一眨眼的功夫,綠色的毒素便被吸附了出來,休斯麻痺的感覺迅速減輕了。

    噹!噹!班德大斧揮處,兩個獵頭者被連人帶武器磕飛了出去。這些小個子雖然力量差,但勝在靈敏高,班德和索蘭達的武器揮出去,經常有不著力的感覺。獵頭者們往往藉著他們的大力飛出去,打幾個滾,又沖了上來。

    真正對它們有威脅的是施芬妮的刺襲,雖然匕首不算什麼大傢伙,但對於獵頭者來說卻足夠可怕,被來上一下,除了吱吱呀呀的喊叫,就只剩等死了。而且施芬妮用的也是巧力,並且正宗的武學和老到的經驗絕對要優於獵頭者的本能攻擊。於是,往往施芬妮撲向哪邊,哪邊的獵頭者便會被殺的四下亂竄。

    艾爾伯特的火也很可怕,時常有燃燒慘叫的小火人在場中胡亂的掙扎到地,而威力更大的移動火牆更是可以讓稍不留神的獵頭者永遠也沒機會再次彌補犯下的錯誤。

    眾人漸漸看清了形勢,於是,法赫妮主治療恢復、艾爾伯特主攻、施芬妮穿插殺敵、其餘人策應援護。他們緊密地團結在一起,等著李云的回歸,只要李云回來,危險就過去了!所有人都這樣想。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5 10:59
第一卷 復仇顧問 第十七章 測試結束

    李云就在不遠的地方,眾人的表現他完全可以看的到。「嗯!倉促間的配合還算得當!」這是他的評價。身旁,一個頭上帶著碩大傘形羽冠的獵頭者被另一個強壯的獵頭者扛在肩上,恭敬的立在一旁。

    「差不多了,該上演肉戲了!」李云嘴角微微上抿,用還算流暢的古卡拉什語對旁邊的獵頭者酋長道:「讓你的戰士們都上去!等待你們的是集體的死亡還是在未來活的更好全在這一仗打的是否讓我滿意。」

    原來,這次李云進山就是專奔這些獵頭者去的。在那個世界有著五十年獵殺逃竄狼人經驗的李云在追蹤和尋跡方面的成就非同凡響,再加上他靈敏的聽覺和胡裡奧留下的黑暗技藝。李云很快找到了獵頭者的蛛絲馬跡並追至它們的巢**。黑暗術、恐懼術、心靈爆破、魅惑術、死亡威懾……還有絕不亞於扒皮抽筋的酷刑,這個部落的獵頭者死了三分之一人口後終於臣服在李云的淫威之下。現在,李云要利用這些蠻族地精人來測試艾爾伯特等人的品行。

    噝!噝!兩枚特製的仿吹矢短箭從李云手中射出,威力之大,直是在空中劃起一條淡淡的綠線,施芬妮還沒反應過味兒來,啊!一聲驚叫,拉娜的左上臂被完全洞穿,但更古怪的是,僅僅是一剎那的接觸,拉娜的左臂迅速泛起了根須狀的綠色脈紋。很快的綠紋遍及了全身,麻痺的感覺侵襲著拉娜的神經,讓她站立不穩摔倒在地上。

    另一邊,法赫妮也緩緩地軟到在地。皮膚上同樣爬滿了綠紋。「神經毒素!」艾爾伯特低呼一聲,傳播快,致命率高,這類毒素必須馬上救治,否則就來不及了。可是,施芬妮是盜賊不是刺客,用毒和解毒的本事差的太遠。惟一會淨化術的法赫妮也是中毒者,根本不能指望嘴唇哆嗦、已陷入半昏迷的她還能集中精神來發動咒語。看法赫妮這個樣子,艾莎拉只剩啜泣著攬著法赫妮不知如何是好。

    禍不單行,大片的獵頭者從三個方向殺了過來,它們頭上明顯增多的裝飾羽毛充分的說明一一部落精英到了!

    「現在,還有背後一條路!」艾爾伯特嚥下口水,看著眼神深處閃著恐懼的同伴們,有點艱難的道:「我們沒有可能背著兩個女孩在森林裡擺脫獵頭者的追殺。而且這兩個女孩中的毒素也堅持不了多久。留下來,會死!但我選擇留下來。因為在淤泥沼澤,我已經死過一次。是這兩個女孩給了我另一次生命,我不準備欠別人的任何東西離開這個世界!」

    轟!環狀的火焰熊熊燃起,暫時隔斷了獵頭者的進攻。「你們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好的夥伴,無論你們如何選擇,永遠都是!」火焰的亮光中,艾爾伯特有種動人心魄的莊嚴。「況且,必須有人留下來阻擋這些獵頭者,其他人才有成功脫離的機會。」

    「我留下來陪你!」「還有我,這樣離開的人,脫出幾率更大些!」「我也留下!」「算我一個!」

    「好樣的!都是好夥伴,好戰士!」艾爾伯特有點哽咽。「休斯,你脫出吧!不是因為你的勇氣不夠,而是有更重要的事要交由你做。將我們的死訊和錢送到我們家人的手中!」

    「為什麼是我!?」休斯血氣上湧,一臉誓要與大家共存亡的表情。

    「不要吵!嗯!」火焰中,一枚吹矢命中了艾爾伯特,讓他悶哼一聲。「沒時間了!這是我身為小隊長的最後命令!我要你執行,戰士!用你的榮譽和生命保證,完成我負於你的任務!只要有一人還活著,我們『風牙』傭兵團就還存在,你是我們的希望!」說到最後,艾爾伯特已有些氣短。

    大家都知道,現在沒有時間扯皮。「是!我一定完成任務!」噙著眼淚,休斯象標槍一樣挺立著回答。帶著眾人的銀票和託付,休斯最後望了一眼熊熊烈火中熟悉的英勇身影,一咬牙,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林間。

    「休斯太年輕了,我想大家不會反對我的意見吧?」死心已起,艾爾伯特變的從容淡定了許多。

    「怎麼會!」「你的決定是對的!」「隊長,我們永遠跟隨你!」眾人的回答充滿了一種義無反顧的氣魄。

    「好!讓敵人看看我們風牙的鋒芒!殺!」艾爾伯特眼神彷彿也隨著跳動的烈焰燃燒了起來,控制環火讓出了一條道,他當先衝了出去。後面,是熱血沸騰的三個生死戰友。

    空曠,適才還堆滿了獵頭者的空地、林間,現在連個人影都看不到。那些屍體也都被收了個乾淨,如果不是血液和破碎的武器殘渣,艾爾伯特甚至懷疑剛才發生的一切只是場夢。

    啪!啪!掌聲響起,對面的林子裡緩緩地走出鼓著掌的李云。「令人感動的情意,令人欽佩的品行。危難時刻見真心,很好,真的很好!」

    「你,這,這是怎麼回事!」索蘭達還有些茫然。李云暗自搖頭,都這麼明顯了還不明白,真個是傻大憨粗,培養到底也是個衝鋒的猛將,唉!

    「別的我不知道,最起碼,他早就回來了這是真的!我們這邊生死存亡,他卻在一邊看!」施芬妮對李云本就欠缺好感,現在更是轉為了深深的厭惡。

    「Nyr doch!」(矮人語,等同於吃俺一斧!)憤怒的班德拖著斧子沖上去,縱躍而起,斜著一個旋身斧直劈李云。巨大的斧子帶起呼嘯的罡風去勢威猛,似乎前邊就是塊巨型花崗岩也會被這一斧子削成兩截。

    然後,沒動靜了,斧刃被李云輕輕的捏在兩個手指中間,低矬的矮人班德尷尬的抓著斧子掛在半空。矮人憤怒下的全力一斧就這樣被李云輕描淡寫的化解了。幾人甚至沒看清李云是怎麼做的。

    「我如果願意,大可以過一會兒再出現,然後說,實在抱歉,回來晚了!為什麼我要這樣扎眼的出現呢?難道只是為了讓你們生死間的真情在一瞬間變得尷尬可笑?」李云手指輕輕一鬆,以一慣的平緩口吻說。

    哼!施芬妮冷哼了一聲,不想看這個男人。索蘭達則剛剛反應過點味兒來,正在醞釀怒氣。班德還在震驚中沒有恢復過來,李云和他之間的差距實在是讓向來自信的矮人心裡很受傷。艾爾伯特一付且聽你吹的表情看這李云。

    「是因為誠實,因為你們的行為贏得了我的信任。所以,對你們,以後不需要什麼謊言,這是對你們起碼的尊敬!」李云說這話時,讓施芬妮幾人感覺他身上有種不容質疑的氣息在瀰散。

    「你到底想做什麼?」艾爾伯特無愧是風牙傭兵團的大腦,他能直指問題的重點就說明,對這次事件,他要遠比其他人看得透徹。

    「問這個問題不如問你們自己到底想要什麼?」李云微笑著回答。

    「那你又有什麼可給我們?金錢?官職?我們可以用自己的雙手去掙!」施芬妮鄙夷的道。貴族的惡習之一,把自己看的高人一等,有錢有權就彷彿是主宰者一般,給別人些小施捨就讓人死心塌地。似乎所有人都會跟他們一樣為了權力和金錢出賣一切。

    李云將施芬妮的神情盡收眼底,搖搖頭。「我比你要窮!」說著他從腰側的口袋中拿出幾枚錢幣和一塊寶石,「這是我為數不多的財產之一,他們來自被我殺掉的幾個戰士和一個法師。官職?我的名字甚至在任何國家都沒有登錄在冊,哪來的官職?又如何推薦你們?」

    這下,連艾爾伯特也驚呆了,「你從屍體身上拿去財物?沒有註冊,難道你是重罪被貶為黑民的逃犯?」

    「那我就更不知道像你這樣無視別人感情的人能給我們什麼了?死亡?威嚇?或者把我們變成傀儡?」施芬妮更加不屑了。

    笑笑,沒說話,李云輕輕打了個響指,林中,數以千計的獵頭者排著整齊的隊伍走到李云身後不遠處,然後集體恭恭敬敬的跪倒給艾爾伯特幾人磕頭行禮。幾人再度被這一幕搞到石化。
ya014025 發表於 2011-12-25 11:00
第一卷 復仇顧問 第十八章 鼓動

    揮手遣退了一干獵頭者,李云自信道:「這就是我的能力,改變的能力。這個世界上有什麼都不如有能力,強大的能力!

    為什麼你們苦苦掙紮在社會底層?為什麼要一次次在死亡邊緣求得些微薄的潤?最簡單的,為什麼班德的全力一擊我只需要兩根手指就能輕鬆接住?因為你們缺乏能力,而我有。並且,我可以給你們!

    班德,我知道你信奉的是一個飽受爭議的神袛,他之所以還存在就是因為受他眷顧的矮人可以做出些不錯的魔法裝備。面對強大的摩拉丁和瑪雅,又缺乏信奉者,這個只有中等神力的神實在沒多少力量賜給你們。我可以幫你改變這一切,想想有一天,專有的巨大地下城市中,空中懸浮的是薩塔姆神殿,所有信奉他的矮人和其他生物都齊聚那裡,龐大的資金和屬於你們自己的礦脈可以讓你們打造出大陸最精良的魔法裝備。而你擁有的強大力量和眾多的擁戴者讓所有敢窺伺你們財產的傢伙都付出慘重的代價……

    你!索蘭達,你的名字是老團長幫你取的,應當知道他的意思。是的,古獸人語中的偉大一詞。這個世界上從來都不缺獸人與人類之間的戰火。有戰火就有蹂躪和悲慘,就有很多像你這樣的半獸人出生。他們從小就沒有應得的溫暖。獸人嘲笑他們有人類懦弱的血統所以根本不配當戰士。人類則視他們為雜種,連作奴隸都只能吃的半飽。他們流浪在這個世界的各個角落,忍受飢寒,忍受所有不公平的對待。他們凍死在荒野中,他們在污水坑裡跟野狗搶奪剩食餿飯。為什麼?因為他們沒有自己的家園,沒有人教他們技能、武藝、知識,他們沒有保衛自己的力量,只能選擇痛苦的死去。而你,背負著偉大這個名號,難道只是做一輩子傭兵,然後死在某次戰爭或意外中?你學會了那麼多東西就這麼點願望?敢不敢,想不想,有一天,在這世界無比遼闊的土地上,哪怕是最貧瘠的荒野,憑藉自己和同胞的雙手,為半獸人建立一座屬於自己的城市。讓全大陸的半獸人都知道那裡有屬於他們的家。用你們的勤勞,用你們的產品去交換知識、技能、武藝。讓它永遠屹立不倒!而那座雄城就叫索蘭達城,偉大的城。

    親愛的艾爾伯特,你的智慧和高尚的品行是有目共睹的,你那不怎麼樣甚至可以說糟糕至極的運氣也是有目共睹的。

    讓我來猜一猜,很早以前,可能是你初初成為魔法學徒的時候吧,你有個願望,那就是成為一個世人矚目的魔法師。名譽和人們的尊敬那都是些虛妄的東西,但你必須在乎它。因為有了它你可以做兩件事,一,威洛卡家族將不再默默無聞,不再是那個因為敗落而被趕出貴族圈的破落門第,因為這個家族中出現了一名偉大的魔法師。於是,很多人會查你家的族譜,很多史學家會尋找血脈遺傳中關於魔法能力的蛛絲馬跡。當然,你不在乎這些,你在乎的是安慰父親的在天之靈,讓他曾經的期盼成為現實。二,去看看你至死不渝愛過的人,如果她過的很痛苦,幫助她,你有那力量,你是大魔法師,連國王也要禮讓三分的人物。人們只會把這段愛情傳為美談。如果她過的很幸福,那麼不說祝福之類的傻話,讓她看看,那個青澀的,沒有背景的年輕人的成就,沒有眼光的幸福是短暫的……

    時間如水流,轉眼十年過去了,你發現生活是殘酷的,直到現在,儘管你盡力了,仍在為買半塊面包還是拿這錢付給魔法商店訂點試驗用的基礎才材料發愁,看著簡陋的實驗室,你拿不準是先換個好點的坩堝還是把拖欠的房租費付了。大魔法師?切,如果有個私人的金礦每天產金幣供你燒,也許夠吧!這就是你的現狀!

    我不想責怪你,也沒有那個權力。因為你遵守的是一條最簡單也最令人尊敬的發展路線:自力更生、獨自打拚。可是,艾爾伯特,這個世界很現實,也很危險。拋開別的、只拿生命來說,你要想完成心願,我沒事粗粗幫你算了一下,大概需要150年,不是很長,前提是你修的是死靈法術並術業有成,修火法?開玩笑!我不認為你成功的時候還能發出哪怕一個小火星。至於讓你的最愛等待一生,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但願她當初離開你,不是因為父母或夫家用你的性命逼她。等了一輩子也得不到真愛,那就太可憐了。

    好了,我們把話題轉回來,我能帶給你什麼?我能帶給你不同的發展路線,那就是搶奪。不要為這個不雅的字眼感到羞愧,就像它是戰爭的附屬物之一一樣,很多文明人、甚至是偉人都是靠它才奠定了他們的位置和功績。

    我沒聽說過哪個歷史學家這樣評價獅心王羅森德一世:(獅心王,被用爛了的稱呼,原諒我吧,這三個字實在是很拉風,而且對描寫那些有野心又有成績的君主很貼切)羅森德一世,總共三次率領侵略軍摧毀並野蠻的佔據了卡拉什地精人世代居住的家園。一段璀璨的文明就在這個戰爭狂人的手中被毀滅了。這個暴君甚至銷毀了大部分卡拉什地精人的文化典籍,偉大建築,甚至連一段牆垣,一些壁畫他都沒放過。不僅如此,這個邪惡的君王將勤勞善良的卡拉什人趕至了連地根鼠都難以存活的班布謝沙漠,讓無數生命在漫漫黃沙中凋零……

    知道嗎?我翻過一百三十七部不同的史典,所有關於羅森德這三次進攻的描述都是無比輝煌的,被稱為是人類最偉大的勝利之一。,事實上,為了這個偉大,不但一個文明消亡了,就人類王國本身而言,也差點因為三次戰爭巨大的消耗而再度崩潰。羅森德,搶奪了全人類的財產和一個文明以及無數的生命來墊自己的『椅子』,確實是夠獨一無二的。後世的這個帝、那個王跟他比起來都是小打小鬧,至於你,算了吧!辦成你那點心願所用到的搶奪,頂到天也不過是讓某些人覺得心痛罷了,你還用內疚嗎?

    最後,是施芬妮小姐。說實話,我對女人缺乏瞭解,也沒花心思去瞭解。不是因為不尊重,最早的社會就是母系氏族、人類社會有一半是女人,我媽也是女人!我敢說,這個世界上能比我從心裡更尊重女人的男人並不多。

    母愛是偉大的,這我相信。傳說有個神舍自己的肉喂鷹,我不曉得真假,但,在一次災難中,母親瞞著兒女,將血肉喂給他們,最後兒女活了,母親死了,這我親眼目睹。獸人我想你不陌生吧!他們經常和野蠻、毫無人性這些詞聯繫在一起。可你知不知道,如果獸人知道他們的父親戰死,最多也就是舉起手中盛滿自制酒水的木杯,高喝一聲:『敬某某部族勇士!』但如果有人敢侮辱他的母親,基本結果是他或者那個出言侮辱的獸人有一個死掉。一個不維護母親榮譽的獸人會受到所有獸人的鄙夷,這就意味著,下次戰鬥中,他有九成陣亡的機會。

    我說這麼多,是想告訴你,你對弟弟妹妹的愛,我不準備用任何方式褻瀆。我只是想說,如果!可以讓弟妹過的更加好的前提下,也能為自己尋找一個幸福的歸宿,為什麼不去做呢?就因為我教唆獵頭者戲弄了你們嗎?難道那些僱主、那些為富不仁的傢伙比我更真誠?他們的錢很乾淨?是,我不否認我是個你道德規範中的壞人,但我壞的坦誠,壞的有原則。大家把一切擺明了,你說這事太黑了,昧良心,我不干,可以。保護女孩這不黑吧!這不違背原則吧!你幹不干?」

    李云洋洋灑灑一大篇話將幾個傭兵一時間說的啞口無言。艾爾伯特他們不是什麼賢良婦人,李云更不是逼良為娼的老鴇,還真沒什麼好拿捏的。換作是平時,有這樣一個強大的人物肯收納,那絕對是值得考慮、考慮、再考慮的事情。

    李云沒有直接利誘,而是花費了這許多功夫,除了試探他們的本性以外,也能通過這次事件增加他們的忠誠心。因為,有優秀品質的人是不容易被收買的。輕易被收買的人也能用,卻需要格外小心。原因大家都知道,你可以收買的,別人也行。而且,李云連最壞的情況也想好了,一旦這幾人認死理,沒關係,李云可以讓他們以另一種方式效忠,死靈的方式。(作者按:跟主角相處很危險!汗!尤其是他說了大把真話的時候!Ps:最近作者很囉嗦,精神憂鬱?)

    「好吧!我承認閣下開出的條件非常動人,動人的我都不明白為什麼以我的能力水準您會許諾出這樣的豐厚報酬。不過,我願意追隨閣下,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確實嘗夠了虛度年華的滋味。」艾爾伯特是眾人裡最先有所表示的。不是因為他信念不如其他幾人堅定,而是考慮事情比別人都快,都透徹。

    「能力低沒關係,我更看重品行。因為現在還是收縮階段,我根本不需要你們來頂起一片天空。報酬豐厚只能說明我的目標更遠大,否則也無力支付你們的報酬。而另外一個原因,在一段時間內,你們基本拿不到什麼好處。也就是說我暫時沒有辦法,也不準備很快兌現我的承諾。相信你們也明白,沒有先拿錢再做事的道理。而我也將根據你們的表現決定是否完全兌現承諾,當然,你們也可以隨時終止我們之間的關係,報酬與付出相等,我不會欠賬的。」

    「也就是說,我們要白打工很長時間?而且比較危險,那吃喝住宿呢?我還得按時給家裡寄錢!」索蘭達撓著頭道。

    李云哭笑不得,就這智商,想成為半獸人王還真不是加一把勁所能做到的。「不是白打工!」他耐心的說道:「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那個目標,就好比抓獵物,有時候需要先挖陷阱一樣。至於錢,搞幾百幾千萬金也許有難度,但決不會淒涼到需要你們自己墊錢做事!」李云心道:「以我的本事如果讓你們跟著吃風喝蠟燭,我還混個什麼勁?哪兒軟和哪兒撞死不就得了。」

    「我真的可以像你所說的把所有信封薩塔姆的人聚到一起,建立屬於自己的地下城鎮,然後讓世界都承認我們的存在?」班德的夢想被李云這麼一說,讓他激動不已。

    「只要你肯努力,只要我還在這個世界上,那就決不是一個夢想!而是你的未來!」李云以無與倫比的氣勢肯定道。

    「如果不是你的實力強悍的話,我寧願相信你是個騙子,美好而遙遠的未來!聞得到甜味卻吃不到嘴裡!」施芬妮仍然沒有完全放下戒備。

    「沒有那麼遙遠,離開這裡以後,告訴我,你的弟弟妹妹接受最好的教育,上最好的學校,過衣食無憂的生活需要什麼?錢或者一個有權威的擔保人,這不是難事。」確實如李云所說,能力到了他這樣的水準,來錢的手段太多了。而一個有頭臉的擔保人,以拉娜、安文斯卡的身份這點面子還是有人給賣的。

    「那你需要我做什麼?僅僅是保護兩位小姐?」施芬妮總覺得天上掉餡餅的事怎麼也不會輪到她。

    「當然不是,包括你在內的所有人,都有待近一步評估,你們能做什麼,能做到什麼地步,都值得推敲和期待。保鏢這種事情,你真以為送布卡契的青銅衛士是我撿到的傀儡嗎?又或者哪個遺蹟中還放著控制守衛的操作說明書?一點,施芬妮小姐,你需要注意,我這人有著某種程度的傲慢,請不要一再挑戰我的禮貌和容忍度。這個世界上或許有出類拔萃的生物值得我低聲下氣的去懇求,但如果你要是堅持自己的正義性而潔身自愛,我不會過多挽留。」李云終於露出了他的底線,品行好是很可貴,但以此來作為刁難人的藉口且過分的不識時務,恐怕除了別人嘴裡的一句好人,很難再得到其他東西。

    「我,艾爾伯特、哈斯、威洛卡在此對火神發誓,願侍眼前的人為我的主人,聽從他的指引,忠貞不渝!」

    「我,班德、鐵錘在此對薩塔姆啟誓,願侍奉眼前的男人為我的主人,聽從他的智慧領導,直到回歸大地的懷抱!」

    「我,索蘭達、朗格尼(老傭兵團長的姓)在此對父親的在天之靈發誓,願奉眼前的人為我的主人,聽命於他,為了建立半獸人自己的家園奮鬥到生命終止。」

    「我,施芬妮、格蘭維謝,在此對創世父神發誓,願奉眼前之人為主人,遵從他的指引,直到生命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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