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殺盡千萬人方為雄中雄 第一章 蟲兒飛 龍玥 當狼琊,或者說是葉無道喊出這個名字的時候,一道鬼魅身影立即出現在他身後一棵樹枝頭,一襲大紅色長袍,妖異如血,銀色月輝沐浴中格外動人心魄,最終這道身影帶著一股自然而然的殺戮氣息飄然落於地,在葉無道身後虔誠下跪,發出女性的陰柔嗓音,畢恭畢敬道:「少主。」 「起來吧。」葉無道也不回頭,點燃一根煙,望著運河畔,輕輕搖了搖頭,納蘭殊清讓他有點失望,其實只要他答應由他來殺柳羚羊,那葉無道就能夠把他扶上位,ZJ林朝陽?SH張展風?就算是一條狗,他也能讓它上位被人膜拜,更何況是根基不弱的納蘭殊清,只不過這個機會稍縱即逝,葉無道從來不是一個隨意施捨機遇的傢伙。 葉無道心中輕微冷笑,吐了個煙圈,自言自語道:「納蘭殊清,或者你真的是老了吧,不再適合賭博,當一個男人完成一無所有到出人頭地的階段,就很難再擁有亡命之徒的勇氣和拼勁。也好,這樣的你才能給紅豆一個安穩的將來。」 那個身穿一襲妖魅紅袍的年輕女人站在葉無道身後,恰好站於他的影子中。 「龍鑰,你這三年呆在RB望月家族,還是MG保護雪痕?」葉無道彈掉煙頭,雖然在和龍鑰對話,但他一直思考,想一些恐怕只有吳暖月這種女人才能猜到的事情,成大事情,除了偶爾踩到狗屎的幸運兒其他無一不是深謀遠慮,就如同下棋,能夠想到十手以後的肯定勝過只能想到五手的。他已經浪費了三年時間,現在的他必須考慮太多太多事情,所以看起來顯得漫不經心神情恍惚。 「在RB。」 被葉無道喚作龍鑰的女人嗓音輕柔,緩緩吐出三個字,「殺畜生」 葉無道起身,拍了拍衣服,來到這個女人跟前,出人意料,她僅僅是個約莫二十歲的女人,甚至說女孩都不過分。但葉無道卻比誰甚至比她自己都清楚她的恐怖實力,在這個大環境和平小局部衝突的年代,除了出沒FZ,DONG,OU以及YLK,ZHAN場上的僱傭兵和賞金獵人,似乎很難有人能夠殺人破百。但眼前這個精通狙擊和單兵作ZHAN爆強的龍鑰,恐怕已經是驚世駭俗的千人斬,小說漫畫中那種魔王級別人物才有的血腥資本。 揉了揉龍鑰那頭長髮,葉無道輕笑道:「千人斬沒有?」 「兩年前就到了。」龍鑰露出一抹羞澀神情,殺人破千對她來說就像是普通女孩完成一件十字繡,在被自己崇拜的男人詢問後便露出小女人的模樣。在RB,誰要是看到龍鑰這種表情一定會陷入癲狂。因為被譽為以一人之力屠盡RB甲賀忍者的她有一個尊稱。 八歧大蛇。 驀然龍鑰冰冷神色的精緻臉龐浮現出一抹緋紅。 「嗯,比以前大了點。」某男人瞇著眼睛一臉陶醉地把手放在龍鑰胸脯上,揉捏了一把,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可舉止卻是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 如果是別人,別說摸她的胸部,就是多瞄幾眼。也早被她亂到劈死剁成一百塊直接餵狗。 龍鑰偷偷鬆了口氣,雖然不清楚這三年發生了什麼,但她確定眼前這個就是她熟悉地少主,不管有多少心事壓在心頭,他都會讓周圍的人覺得他很輕鬆很輕佻的活著,恐怕他的不少女人都會覺得他確實花心,可幾個人能夠看到他背後的沉重。 一個不太擅長掩飾的男人。往往太累。 龍鑰本來不是多愁善感的女人,少主要她做什麼她便做什麼,要她盡力殺十人她肯定會拚死殺十一人,可這三年來少住不在的日子,她也開始在殺戮之餘想一些問題,作為不算局外人的局外人,總能看清楚更多東西更多真相。 「龍鑰長大了,接下來終於可以沒有當初誘姦少女的負罪心理了。」葉無道拍了拍龍鑰的臉蛋壞笑道。又是惹來龍鑰一陣不知所措地難為情。 「少主,葉公和慕容小姐已經達到SH金茂。」龍鑰突然露出一抹會心笑意。 「車。」葉無道二話不說道。 「已經替少主準備好。」龍鑰柔聲到。帶著葉無道來到一輛吸引眼球的黑色瑪莎拉蒂前,作為能媲美法拉力的跑車皇后,瑪沙拉蒂是葉無道影子生涯中駕駛最多的車型之一,龍鑰跟隨他這麼多年,自然清楚他的癖好脾氣。 一路狂颮。 塵埃飛揚。 飛塵輕輕落盡平息,澹臺經藏出現在運河畔,輕輕嘆息,坐在草地上,仰望著那輪明月,喃喃自語到:「啞爺爺你告訴我人一輩子無非在做三件事,自欺欺人被人欺。那我現在是欺人還是自欺?人相忘於道術,魚相忘於江湖,啞爺爺,你說我是出世還是入世?」 澹臺經藏一夜對月再無語。 SH金茂大廈,第87和88層之間的九重天酒廊人滿為患,這裡可謂是ZG最高的酒吧,兩名特殊的WG客人尤其吸引遊客視線,這對男女搭配很奇特,男人一米七地個子,一頭染的大紅的頭髮,鼻子眼睛任何一個部分單獨看上去都很正常,可湊成一張臉後卻給人很彆扭詭異的感覺,總之,這是個絕對不會被女人當作性幻想對象的雄性生物。 女人卻有一米七五的高度,穿上高跟鞋站在那矮小男人身邊更顯得鶴立雞群,一頭披肩黑髮,一張明顯是混血兒的精緻臉龐,精緻到像是完美的ZG瓷器,這個女人擁有天使臉蛋魔鬼身材,只不過她地氣質實在太冷,冷到讓周圍人都下意識地避開她。 他們挑了一處僻靜的位置,隨意點了份酒水,如聖壇上神聖不可侵犯的女神。 一般的高挑女人托著腮幫凝視窗外風景。 「泰坦那個雜種說了少爺不準我們找樂子,所以今晚還是喝完酒乖乖睡覺吧。」一頭紅髮的男子鬱悶道。 「是『我』,不是『我們』。」女人冷冷道,懶得瞧這個男人。 男人聳聳肩一臉無奈,叼著一根煙,翹著二郎腿,四處掃瞄,看看有沒有值得下手的異性獵物,對他來說沒有女性溫暖懷抱的夜晚實在是太寂寞太可怕了。九重天酒廊會有長得不錯的男服務生陪客人玩撲克牌之類的小魔術遊戲,可剛想來套近乎,就被男人蠻橫地用一連串辟里啪啦如「******之類的英文罵走。 「少爺呢?」百無聊奈的男人灌著酒問道。 「在53樓的鋼琴吧,我想少爺是希望那個姓慕容的女人能夠去那裡彈琴,搞不懂,少爺以前不都是看上那個女人搶過來的嘛,管她是公爵的孫女還是酋長的女人或者是那個國家的公主,能給少爺生孩子那是她們的榮幸。」男人努了努嘴道。 「女人不是僅僅用來生殖的,你這只滿腦子骯臟東西的畜生。」女人雖然容顏清冷絕美,可說話卻是赤裸到令人無法接受,托著腮幫依然凝望遠處。 「阿爾忒彌斯,你這個老處女,我作為你的luan,sheng哥哥向你鄭重抗yi!」!」 暴躁的男人跳腳道:「我是畜生,那我們那位偉大的母親是什麼?」 「她也是畜生。」叫阿爾忒彌斯的女人不動聲色道,像是不帶有人類地感情。 男人出奇地沒有暴怒,相反徹底安靜下來,這個時候的他似乎遠比暴躁地時候要來得陰森可怕。 「我今天沒空和你打架。」 女人語氣依然平靜,道:「作為排名在影子僱傭軍之上的奧林匹亞僱傭軍神聖成員。我不想在這次任務中失手,我們的戰神阿瑞斯,哦,也就是真名雲翎的那個ZG人,就是在ZG神秘消失的,你這只每時每刻都精蟲上腦的雄性動物如果想多玩幾個女人,就給我老實一點。」 「做哥哥做到我這個份上還真是窩囊。」男人嘟囔道,有點委屈,悄悄做了個深呼吸,隱忍不發的暴虐氣焰立即一掃而空。 「你如果能夠打敗少爺。就算你要我給你繁殖後代,我不會皺下眉頭。」女人冷笑道,似乎不像是開玩笑。 「別,我就算想不開區去梵蒂岡砸聖彼得大教堂的場子,也不敢挑戰少爺。」男人被嚇了一跳,對這個女人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習慣早就接受,瞥了眼女人,小聲嘀咕道「再說你一個性冷淡,我也沒啥性趣。」 女人黛眉一挑。那酒杯被她硬生生捏爆,響聲立即惹來周圍詫異視線,服務生更是慌忙幫她換酒。 「呃,那個希臘船王的幕後家族某位大少爺也來酒店。貌似在地中海挺強大,跟教廷也有複雜關聯。就是不知道少爺會不會捏爆這可憐蟲地卵蛋。」見機不妙的男人趕緊尷尬地轉移話題,真是火拚起來,他肯定吃虧。 「我強大的妹妹,你說說看那個神出鬼沒的影子和少爺,誰更強大?」男人終於找到一個不錯的話題,他知道只有站在巔峰的強者,才能吸引這個強大到令人髮指的妹妹。 「三年前是少爺。」 女人托著腮幫,收回視線,凝視著桌上那杯還算純正的絕代伏特加,自負道:「三年後,更是少爺!」 一輛瑪莎拉蒂一個漂亮的甩尾急停在金茂大廈外,許多遊客和旁觀者不禁倒抽一口氣。 一個很有味道的男人走下車,仰望著高聳入雲的大廈,露出一抹久違的燦爛笑容,快步走入大樓。 金茂大廈有個顯著特點就是它是一個空心圓建築,也就是說你站在高的樓層,能夠看到一圈圈樓層金碧輝煌的漂亮場景。 87樓某間套房的房門偷偷打開,一個漂亮靈氣的小女孩來到欄杆處,似乎想要看看樓下的情景,跳了兩下,可只有三四歲的她如何都攀不上那圍欄,嘗試了幾次後只好嘟著小嘴巴放棄,一個人在鋪著柔軟地毯的過道玩起了跳方格。 一個人玩得很開心的她唱起來媽媽交她的一首歌《蟲兒飛,嗓音猶如天籟,帶著一抹難掩的寂寞,也許稚嫩的她不懂寂寞的滋味,但從她的嘴中唱出,就是有種淒涼的蕭索,「嘿嘿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天上的星星流淚,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風吹,冷風吹,只要有你陪,蟲兒飛,蟲兒飛,一雙又一對才美。」 小女孩輕輕轉頭,因為有個人在陪她一起唱這首媽媽每晚都會唱給她聽的童聲版《蟲兒飛 小女孩歪著腦袋,望著眼前這個緩緩蹲下來,流著眼淚也一點都不知道害羞的大人。 他望著這個跟她母親一般惹人憐惜的孩子,三年來淚水第一次輕輕溢出眼眶,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現在他終於明白父親為什麼能夠男人兩行淚兩行為美人,而不是一行為蒼生一行為美人,蹲在地上,他只是安靜的凝視這個應該快有四歲大的孩子。 這首《蟲兒飛,他自然會唱,當他七歲那年見到雪痕的時候,他們一起偷偷溜出家看星星的時候,就是她唱給他聽的。 小女孩,自然是慕容般若,他的女兒! 小般若伸出雙手,幫他擦去淚水,可怎麼擦也擦不乾淨,因為他一直在笑著流淚,最後小般若忍不住哭起來,倔強的捧著他的臉,噘著嘴巴哽咽到「爸爸不哭,小般若很乖!」 |
第三十章 以後,我是葉無道 因為納蘭紅豆要先回江蘇,瑯琊來到傳說中的西湖八號公寓,這次見到很不待見他的那位納蘭紅豆母親,一個也曾因為愛情而鬧過私奔的女人,只是隨著歲月沖刷,衝動沉澱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對生活的理智和冷漠。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很可惜,她雖然對瑯琊保持適度的認可,卻始終不覺得瑯琊適合納蘭紅豆,或者說適合她那個門第森嚴的大家族。 這八號公館每平米售價不僅高的可怕,而且還離譜到幾乎能夠媲美上海的「湯臣一品」,它的象徵符號就是杭州最富有的人,事實證明杭城的富人並不少,相反極多,西湖八號公館的成交率好到令同城綠城集團的大型房地產集團眼紅。 能夠住在這裡的,開輛破舊奧拓都沒人敢小看,別人看兩三萬的奧拓被鄙視這奧拓還是車麼,而這裡的人如果開奧拓或者吉利外人就都會覺得丫有錢人就是個性,一般富人恨不得開法拉利保時捷拉風,覺得一般富有的人跟最富的人就是有境界上的差距。 納蘭紅豆的母親自然沒有可以低調到要去開幾萬塊奧拓的地步,不過今天她似乎也沒有想自己開車,一輛掛南京軍區車牌的奧迪傲然停在小區中,引來無數行人側目。懂點門道的人看得出按照這車牌號碼在南京軍區起碼是肩膀上有金星的jun界da佬,ZJ省JQ肩上能抗一顆金星的也不過寥寥數人,而在作為管轄江蘇浙江等六省的南京軍區中躋身將軍,不可謂不榮耀。 納蘭紅豆見瑯琊視線只是輕輕掠過那刺眼的JQ車牌,心中一鬆。 「需不需要週末我讓人來接你去江蘇。」納蘭紅豆的母親終究不是把心思擺在臉上的幼稚女人,對瑯琊從見面初始就禮貌而客套。 「不用,我還要陪紅豆幾個朋友一起去南京。」瑯琊搖頭道,看了眼那個一臉剛毅充滿警惕的司機,不用說這個人肯定是南京軍區中的軍中精英,指不定就是特種大隊骨幹出身,雖然說論單兵作仗能力七個大軍區中要屬成都軍區最為彪悍,可這不代表南京的特種兵不強大。 這位成熟女人也樂得順水推舟,先坐入這輛奧迪,故意留些時間給瑯琊和女兒,閉上眼睛,嘆了口氣,她喃喃道:「紅豆啊紅豆,強悍的不是愛情,是命運,是人生,不是每個落魄的男人都能成為白馬王子的,這一點,生下你的時候我就大徹大悟了。」 「天氣轉涼了,記得多穿衣服。」 納蘭紅豆柔聲道,接下來的江蘇之行對她對瑯琊來說似乎並不輕鬆,尤其是她,不僅要面對母親家族的阻攔,還要面對那個令她很不舒服的傅家男人,可這個一切,她都沒有絲毫表現出來,她覺得自己即使不能帶給瑯琊平步青雲的將來,也不要帶給他困擾和負擔,花癡?在他面前做個沒有底蘊的花瓶又何妨? 她不是母親,為了不做花瓶的家庭主婦而親手埋葬愛情和婚姻,她不會。 誰是花瓶,恐怕今天還不能蓋棺定論。 瑯琊在納蘭紅豆打開車門的時候說了一句話,「紅豆,在你面前,我就是瑯琊。」 納蘭紅豆也沒有咀嚼這句話的含義,擠出一臉燦爛笑容揮揮受跟他告別。 瑯琊站於秋風中,蕭索而傲然。 輕輕抬起受,他似乎想要擁抱整個世界。 金茂大廈87樓除了葉正凌訂去三套房間,還有個一擲千金的神秘人物預定了整整四套,倒不是說他肯花十來萬來住號稱中國最貴最高的金茂君悅酒店本身又多奢侈,而是他能夠硬生生臨時讓君悅酒店騰出連號的四套房間很不同尋常。 事實上這個人在葉正凌那架灣流V抵達浦東國際機場的十分鐘後,也乘坐一架也是世界上唯一能夠飆出超音速的私人飛機降落在上海機場,識貨的人興許都會震撼這分明十架還沒有發售甚至沒有公開首航的QSST,真不知洛克希德·馬丁怎麼肯把這架傳聞能夠達到1.8倍音速的飛機這麼早公之於眾。 飛機上的四名乘客隨後也來到金茂大廈,剛好四套房間,不是一般的揮霍。 第87樓一件裝修極盡華麗的套房眾,寬敞明亮的落地窗前,站著一個格外修長的男人,一頭金色頭髮肆意披散於肩頭,雙手環胸,留下一個霸氣十足的偉岸背影。 他俯視黃浦江兩岸的繁華建築,最終將視線落在東方明珠塔上,嘴角泛起刻薄而尖銳的冷笑。 門鈴響起。 進來一個身高起碼一米九的壯漢,渾身毛髮如同原是人類,一頭棕褐色頭髮蓬鬆雜亂的頭髮,一身爆炸性肌肉很完美地隱藏在衣服下,戴著一副墨鏡,他來到金髮男子身後用一口拗口的美式英語恭敬道:「少爺,赫淮斯托斯赫阿爾忒彌請求你能給他們放一天假。」 「放假?」 金髮男子依舊沒有轉身,淡漠道:——沒有殺人,發洩什麼,再說我可不是帶著你們來中國找女人玩的,跟他們說如果實在想發洩慾火,我不介意他們兄妹亂倫—— 我會向他們準確轉達少爺的意思——縱褐色頭髮的男人列開嘴,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他露出一口犀利的牙齒.不同於普通人相對整齊的牙齒,他的兩顆尖牙如同獸類的獠牙.格外細長和逢銳,而且其他牙齒也如鋸齒類生物,只要一張嘴,便會露出兩排異常詭異的牙齒,給人森冷隱寒的冰冷感—— 泰坦,有沒有潘多拉的消息——金髮男子輕輕皺眉道/—— 沒有確切消息,跟其他幾股勢力一樣我們也只是知道潘多拉在中國出現,至於潘多拉是誰,或者是什麼,如何開啟潘多拉,鑰匙在哪裡,一切都是未知——如蠻荒野人的壯漢搖頭道,神情有點沮喪—— 既然大家都在同一條起跑線上,就不需要擔心,就算誰得了先手,也沒關係. 金髮男子不帶感情道,嗓音略微沙啞,很有磁性,只可惜言語中的寒冷破壞了這股本來可以吸引女人的味道,他依舊雙手環胸,這是一種一切人一切事盡在他掌握之中的胸有成竹,——殺人,從來都是我的強項,這一點,也就當年那個影子能夠跟我媲美—— 一說到影子,那個被稱作泰坦的野蠻人肌肉既然猛然間膨脹起來,無比恐怖,戰意沛然—— 女人會有的,戰鬥會有的,殺戮會有的——金髮男子冷笑道,一點都不在意身後壯漢的殺意滔天,似乎早就習以為常,——你讓赫維斯托斯和啊爾忒彌留意哈得斯家族的那個雜種,這個亂倫雜交產下的嘎渣如果敢對慕容雪痕下手,幹掉他,記得提醒赫維斯托斯別把場面弄得太血腥,就我們四個人,沒有人幫他處理—— 少爺,可這雜種是希臘哈得斯家族的第四順位繼承人——泰坦猶豫道—— 殺—— 金髮男子神情冰冷,如同站於萬人之上的眾神之王,突然伸手摸了摸鼻子,露出一個古怪笑意——怎麼說我都是慕容雪痕的崇拜者呢.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再聽她彈鋼琴,那真是榮幸至極的一件事情,似乎比起我最喜歡的殺人,都一點不遜色—— 少爺—— 叫泰坦的——原始人類——撓了撓頭平息洶湧戰意,略微難為情地吞吞吐吐道:——其實我也是她的崇拜者—— 「滾!」 一米九的魁梧壯漢聞言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逃出房間,他一點都不懷疑少爺會把他從87樓丟下去。 ~~~~~~~~~~~~~~~~~~~~~~~~~~~ 夜幕中的運河畔,瑯琊拎著一袋啤酒獨飲。 世事恰如迷局,擦肩,尋覓,失散,流落,回首,皈依,紛亂無緒,及至最終落幕,謎底解開,那人卻已站在你面前。 遠處眺望他的,依然是那個執著了兩個三年的女人,吳暖月,站在遠處凝視著這個落寞的男人,她沒有哀傷,沒有淒涼,耐不住寂寞的就不要貪圖愛情。無暖月身後站著那個隨她一起從英國回到大陸的老管家,他打心眼心疼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小姐,輕聲道:「小姐,為什麼你不去見他?」 「這個機會,我留給慕容雪痕。」無暖月柔聲道,不似那位執掌中國黑道三年殺伐的太子妃。 老管家不明白,卻也不多問,他知道這種事情神就不得,小姐這六年來無論如何苦都未曾抱怨過,做了一輩子奴才和管家的他不懂愛情是什麼東西,卻也憐惜小姐的執著,老人巧妙地轉移話題道:「小姐,聽說現在很多人都在尋找一個被稱作是潘多拉的事物。」 「對他來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無暖月微笑道,轉身就走。 愛一個人,如果要死要活非希望黏在這個本應該問鼎江湖的男人身邊,這種女人,未免俗氣了點,她吳暖月六年前不做,六年後更不做。 不是只有男人才有義務去付出,女人同樣應該。 瑯琊一袋酒喝盡,將最後一個酒瓶扔進運河,平靜道:「出來吧,龍玥。」 從今以後,我是葉無道。 |
第二十九章 般若,他是最好的爸爸 上烸浦東國際機場一架格外吸引眼球的銀白色私人飛機緩緩降落,線條流暢,這是一架價格不菲的灣流V型超遠程公務機,飛機降落梯走下一行人,率先是一位滿頭銀絲的老人,神情習慣性給人倨傲的自負,只是此刻卻帶著一抹對他來說極不常見的慈祥,一位他手中拉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三四歲的模樣,靈氣十足,白嫩手腕傷紅繩繫著一塊古樸墨玉,稚嫩的臉龐滿是倔強。 他們身後則是一位穿唐裝的女人,一個似乎任何需要形容她都顯得累贅的女人,只能說她完美,這樣的女人恐怕只有曹植的《洛神賦中才有,漢朝李延年那首《佳人歌才能唱出韻味。 她走出這架以她女兒名字命名的飛機時候,嘆了口氣,望著浦東機場大樓,那雙死寂如灰的秋水長眸一點一滴恢復動人神采,等她走下飛機,已經不再是那個三年來強顏歡笑要堅強到不流一滴眼淚的女人。 「他現在安全嗎?」女人輕柔道。 「有澹臺經藏這個另類的轉世活佛在,看似最危險,其實最安全,而且龍玥和蕭破軍這兩個人已經第一時間趕過去,就不要太擔心無道的人身安全了。」老人拉著那長得跟母親七分神似的小孩子的小手,眉宇間滿是掩飾很好的隱隱怒意,嘴上如此說無非是不想讓這個孫媳婦擔心,可他這個做爺爺的心中何嘗會少,他也想看看接下來誰敢動他葉正凌的孫子。 女人輕輕點頭,不再說話。心思剔透的內心柔軟她知道不給身邊地人造成困擾。 可就是最柔軟慈悲的她,三年中卻成為葉家最堅強地人。 瑯琊? 女人釋然一笑。望了眼她和他的女兒,不管等多久,她都只知道一點,無道他會守約回來找她。只不過時間也許會久一點,比如說一生一世。 可哪怕等一輩子,等到白髮蒼蒼,滄海桑田,她也會等。 因為她是慕容雪痕。 上烸,這是需要一座俯瞰才能夠感受那種顛峰感覺的城市,作為共和國建幗以來的驕子城市。站在這座城市的頂端,就意味著你已經站在全國的頂點,即使崛起如浙江,也不過最近才也出現兩個政治焗委員,但上烸的每一任一把手,都將是中國政治局委員。 叱吒界風雲一甲子的葉正凌習慣俯看眾生,所以他選擇入住金茂大廈中的凱越大酒店。 葉氏集團大中華區在上烸的負責人知道這位商界銀狐的脾氣,幫他要了三套位於第87層的豪華套房,幾乎差不多有四百米的高度。由此俯視上烸當得上俯瞰兩個字。 一輛暗紅色賓利和一輛寶馬在金茂大廈外停下,迅速有服務員上前打開車門,帶著這一行上頭鄭重叮囑交代過的客人進入大廈,金茂一樓有間佔地不大的蛋糕房。擺放各種精緻糕點,慕容般若輕輕掙開她太爺爺的手。站在櫥窗前盯著一塊深綠色的小巧抹茶蛋糕,然後朝露出笑容的太爺爺眨巴著她那雙漂亮的葡萄眸子,她地意思顯而易見。 慕容雪痕卻示意爺爺不要買。她蹲下來,摸著女兒的頭,柔聲道:「般若,乖,等見到爸爸,讓她買給你吃,爸爸現在可能不富裕,但就算口袋裡只有十塊錢,他也會把買給你十塊錢的蛋糕,而不是九塊錢的。」 小般若那稚嫩的臉龐滿是倔強,眼神中有著超出同齡人太多的黯然,道:「他不是好爸爸,般若知道媽媽從來沒有開心過,般若不要吃他的雪糕!」 葉正凌一陣黯然,般若這小丫頭什麼都好,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三年來極少路出笑容,而且似乎對她未曾見過面的父親有著先天的排斥。 慕容雪痕眼睛頓時濕潤起來,嗓音卻依舊如她氣質一般溫柔,摸著小般若的頭髮,道:「般若,記住,爸爸可能沒有親眼看著你出生,沒有親自陪你過第一個生日,沒有教你彈琴下圍棋,也沒有晚上給你講故事,但他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在乎最心疼般若地人,因為般若是他最寶貝地女兒,般若三年見不到他所以不笑,你爸爸三年見不到你,即使笑,也是在心痛。」 小般若噘著小嘴,似乎就是不要流淚,可早已淚眼朦朧。慕容雪痕輕輕哽咽道:「所以般若不管怎麼記怪他,都要記住,你爸爸是天底下最好地爸爸。」 小般若歪著腦袋道:「他比媽媽還疼般若嗎?」 慕容雪痕輕輕點頭,哭著笑了。 「媽媽不哭.」 小般若乖巧地伸手將慕容雪痕臉上的淚水擦拭去,道:「那般若就吃他買的雪糕,而且爸爸若果身上只有十塊錢,我不會讓爸爸買十塊錢的雪糕,我只要吃一塊錢的雪糕。」 慕容雪痕使勁點頭,淚流滿面,僅緊緊抱住小般若這個三年中唯一的精神支柱,這是她三年來第一次如此酣暢淋漓地痛哭出聲,堅強那是因為她只想把軟弱留給一個人看,不哭那是因為她只想在一個人懷中任由淚水宣洩。 小般若銷售狠狠擦去自己的眼淚,抽泣道:「而且爸爸也餓了,般若會分給他一半。」 那一刻,繞是葉正凌這種見慣風浪歷經滄桑的白髮老人,也是眼眶濕潤,不勝唏噓。 |
第二十八章 葉家河圖 廣東,機場。 一位身材偉岸的男人穩如山站在候機大廳中,頗有八風不動的意境,淡看人世的慵懶中帶著一絲不為人知的堅毅,微微凌亂的頭髮,隨意的打扮,尋常人看來頂多也就是個白領階層的男人,他兩指間夾著一根煙,卻始終沒有點燃,等到出口處見到那熟悉的身影,這才將煙放入煙盒,快步迎上去,走向一位明明沒有傲氣卻偏偏讓人覺得拒人千里的女人,一身得體的職業裝,算不上昂貴奢侈的品牌,卻能夠穿出她的超然氣質。 她一出現在機場,原來略顯嘈雜的候機大廳頓時人聲沸騰,許多人湧向這位氣質極佳的絕美女人,只是這些人眼中並不是那種男人看美女的驚艷眼神,而是一種發自肺腑的尊重和敬愛,這些人並沒有一股腦亂哄哄擠到女人跟前,而是在她身邊兩米外很克制地停下來,異口同聲道:「歡迎市長回家!」 女人心中一暖,笑著點點頭,原來那股冷傲也是如冰雪消融。 隨著「歡迎市長回家」這句話響起,整個機場大廳頓時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把人流吸引到以女人為中心的***,***越來越大,許多二樓在餐廳進餐可以檢票的人也都第一時間趴在欄杆上,一個喊「楊市長,楊市長」。 整座廣州機場徹底喧鬧起來。 偉岸男人不懂聲色地站在女人身後,神情溫暖,他像是一個習慣了守候的男人。 被稱作楊市長的女人朝二樓的人揮了揮手,她臉上的笑容和熙而真誠,並沒有大氣官腔,沒有裝出職業性的微笑。 她曾經是這座省府城市的市長,一做就是整整做了十年,憑她的政績和後臺本來可以更早調入它省作為一二把手,可她依然事必躬親在這個位置上坐了十年,如果說最能夠牽動廣州市民心情和輿論的,一定是這位市長的陞遷。誰都希望她陞遷,恨不得她做中國最大的官,可誰都不希望她陞遷,因為不捨得她離開。 作為中國最年輕的中央委員,他三年前便由廣東省省委副書記已經晉陞為天津市委書記,這是一個門檻,許多省委大員們一輩子都邁不過去的大門檻。對中國政客來說,這便是一次鯉魚跳龍門,跳的過去,便極有可能一鳴驚人,跳不過去,便是一輩子地方官的份。 幾個領導能夠像她這樣偶然出現在一個場所就引發轟動?幾個領導能夠在調入其他省市任職回來後仍然被無數市民群眾圍繞起來? 楊姓女人和身邊的市民一一握手,沒有高談闊論說些官話,都是談些最貼近生活的細節問題,菜價漲的如何,勞動保障執行如何,她為官並不崇尚曾國藩那種厚黑學,只是牢牢記住了父親在她第一次進入黨校進修時的一句話,當官不為民不如回家賣紅薯。 等到她走出機場,一段不足兩百米的路程,足足走了將近一個鐘頭。 男人始終守護在她身後,一言不發,沉默而執著。 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往往有一個偉大的女人,那麼一個成功的女人背後那個男人,是窩囊,還是偉大? 諾大一個省,都知道他是楊市長的老公,卻不曾以為楊市長是他的妻子。 悲哀?幸運? 神情溫暖的男人只是為她打開車門,車速不慢,卻很穩當,楊姓女人坐在副駕駛席上,瀏覽手中幾分關於天津大經濟區構建藍圖的材料, 許久才放下這些資料,揉了揉太陽穴疲倦道:「把我叫回來,到底有什麼事情?」 「晴歌剛到家。」男人輕柔道。 「晴歌?」女人輕輕皺眉,隨即神情巨變,猛然轉頭,眼睛死死盯著男人那張同樣憔悴三年的臉龐。 「她說無道沒有事情。」男人溫暖一笑道,雖然那張二十多年來極少起過大波瀾的臉龐依然平靜,卻可以感受出來他也是重重鬆了口氣。 女人一愣,繼而咬緊嘴唇,把頭轉向車窗。 她心中原本被壓抑的情感似乎像是切開一個口子,隨時有可能爆發,但她只是安靜的流淚,許久,輕輕抹去淚水,道:「如果無道真的回不來,我還會像二十年前那樣恨你,再恨二十多年。」 「還會恨我就好。」 像是承載太多負擔的男人聽到這句話後非但不哀傷,反而還有種慶幸,他閉上眼睛,閉上眼眸前有一種倦極的頹廢。 紫楓別墅。 葉晴歌望著神情緊張的女人,端著茶杯,喝著極品鐵觀音,心中感慨天下父母心,這樣一個鶴立雞群的女人,卻依然把全部鎮定拋到腦後,再望了眼男人,他更是嘆息,江山和美人同時可以擁有,卻為什麼捨卻江山? 「無道這三年都跟著我,只不過身子受了點傷,加上有個叫澹臺經藏的女人時刻糾纏,我只能帶著他全國亂跑。」葉晴歌柔聲道。 女人此刻再不是ZG南方最顯耀的政治新貴,那個叫楊凝冰的楊家強勢女人,而僅僅是個牽掛惦念自己兒子的母親,她本想開口問為什麼不讓她和楊家葉家兩個家族來保護,但終究不是尋常女人,想到能夠讓葉晴歌忌諱的女人,興許根本就不是常理可以判斷的人物。 回來就好,沒事就好。 楊凝冰眼鏡通紅,見葉晴歌並不再打算說些什麼,獨自來到書房坐下,凝視桌上擺著的那張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照片,望著照片上還是個六歲孩子的葉無道,眼淚再也止不住。 再Z治鐵腕的女強人也是心地柔軟的母親。 客廳中,等到楊凝冰離開,偉岸男人那原本慵懶閑適的神情迅速如鮮花凋零,微微頹喪,深沉的倦怠,雖然看上去依然如他這二十年來玩世不恭,卻有種讓葉晴歌驚愕的頹敗感,也只有她看得出來他這根本就是負傷的姿態。 「你這個做姑姑的不輕鬆,我這個做他父親的自然也不可以偷懶。」男人淡然一笑,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那根已經掏出來的煙放回去。 「是他?」葉晴歌語言森寒,手中把玩著那枚銀色的鳳凰耳環。 「不是。」 男人聳聳肩,自顧自倒了一杯茶,跟著她喝了二十年,雖然還是喜歡喝最烈的酒,既然凝冰說煙不能抽,可手又不能閑著,於是只能喝茶,隨意喝了一口,道:「我倒希望是那個男人,這樣也就能徹底斷了後顧之憂,不過可惜不是。」 葉晴歌也不再追問,捧著茶杯道:「無道的身子可能需要調養些日子才能完全好起來,完全痊癒的話時間要更久,不過唯一頭痛的就是他的記憶,你也知道我知道點旁門左道的中藥方子,這三年我一直在抑制他的記憶,如果不是這樣,依照他的性子,是duan然不會跟著我東duo西cang的。雖然我來這裡前已經開始讓他吃另一份中藥,可近期內什麼時候完全恢復,我也不敢保證。」 「三年都等下來了,還在乎這麼點時間嗎?」男人釋然道,喝完一杯茶就不再碰茶杯,茶是好茶,可對男人來說,終究是淡了點。 「你可以等,可不代表他的女人能等。」葉晴歌搖頭輕聲道,帶著些許笑意,這話如茶一樣意味深長。 「是啊,雪痕這孩子已經到上海了吧,連廣州都不來轉一下就為了能夠早幾個鐘頭見到他,唉,這傻孩子,真是上輩子欠我那兔崽子的。」他一說起叫雪痕的女人,原本憔悴的神情流露出溫暖燦爛的清淺笑意。 「對了,雪痕和無道的孩子叫什麼?是男是女?」葉晴歌柔聲道,繞是她這樣的女人也不禁一臉好奇,無道這個劍走偏鋒的侄子,以及雪痕那樣連她都挑不出半點瑕疵的女人,這樣兩個人的愛情結晶會是怎樣的令人矚目? 「根據兔崽子以前的意思叫般若,跟雪痕姓慕容。」男人欣慰道,一想到這個孫女,更是滿臉舒坦笑意,可見是喜歡的緊,以前僅僅是做父親,如今又是做爺爺,怎麼能不開心。 「慕容般若,嗯,這個名字不錯。「 葉晴歌點頭微笑道,從來都是只喝一杯茶的她破天荒又倒了一杯,隨即輕輕皺眉,「那無道以前的基業?」 「有吳家女人在,天底下再沒有賺不到的錢。」 男人似乎也來了興致,也學著葉晴歌又倒了一杯鐵觀音,輕輕一笑,眼神中竟然有不加掩飾的濃重欣賞,道:「這三年,都是她在打理兔崽子打下了的江山,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她的表現令我感到詫異,如果非要評價,那就是兩個字,驚艷。」 這樣的話普通人似乎聽來也就是最平常的溢美之詞,而且這個男人還二十年堅守頂著南方數一數二敗家子的光環,從他嘴中說出這樣的話,很多人可能會不以為然。但葉晴歌卻點點頭,她從不質疑他說的話。看到他微白的臉色,葉晴歌心中殺機再起,又問了一遍:「是誰。」 男人放下茶杯,平靜道:「前段時間剛殺了大半支紫色輪迴部隊而已。」 葉晴歌不禁動容。 這種話,恐怕也就是這個男人能夠如此輕描淡寫地道出。 男人微微一笑,望著樓上楊凝冰書房的方向,道:「比起兔崽子三年前那一戰,不算什麼。凝冰的兒子,終究是超越我的。」 葉晴歌沉默不語,望著眼前這個男人,這個敢一劍殺入梵蒂岡的一襲翩然青衣,這個二十年前便名動紫禁城的葉家男人。 這個被BJ,TZD上一代太子趙師道中將稱作Z國最有資格說「犯我華夏者雖遠必誅」的男人。 放眼Z國,河圖一出,誰與爭鋒? 他是誰? 葉家河圖。 |
第二十七章 汝南崔家 瑯琊殺氣凜然的一個提議令納蘭殊清陷入僵局。 殺,還是不殺? 這就像是讓納蘭殊清選擇砍掉自己的左手還是右手,殺,如果成功了倒還好,那個浙江黑道的青年霸者極有可能跟上海青幫兩虎相鬥,如此以來即使冰鑒會不會跟青幫玉石俱焚,一時半會也不會找他地麻煩,可問題是如果失敗呢?結局就是招來兩方隊他的封殺,就像將死的人喝了一劑劇烈毒藥,而不殺,卻一切都還有挽回地餘地。 大風大浪經歷多了的人往往會被磨去稜角,變得中庸,納蘭殊清有勇氣押注瑯琊選擇讓這個年輕人上位,卻再也沒有勇氣搭上所有人讓瑯琊去玩這個危險遊戲,畢竟死一個他還無所謂,如果牽扯進老婆孩子,納蘭殊清不忍心。 不殺。 納蘭殊清雖然沒有說出口,瑯琊卻已經得知答案,便不再言語,他不怪納蘭殊清不夠搏命,窮大方敢拚命,是因為反正都沒有多少;越富有越算計越謹慎,是因為懂得擁有的不易。所以未必每個吝嗇的人都是貪婪,每個貪生的人都是怕死。 愛情,也是。 「紅豆的畫展很快就要開幕,要不我們趕緊趕過去看看?聽說你飆車技術不錯,時間有點緊,就由你來開車吧。」納蘭殊清看了看手錶輕笑道,看瑯琊神情,似乎他並不知道之件不算小的事情,這讓納蘭殊清微微皺了皺眉頭,以為女兒喝準女婿出了矛盾,這可不是小事情,現在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瑯琊身上,這個時候掉鏈子的話一切心血都會付諸東流。 瑯琊坐進納蘭殊清那輛以紅豆生日為車牌的寶馬,畫展開幕式還要20分鐘,只要無所謂紅綠燈以及測速儀就來得及,想來納蘭殊清對幾張罰單或者駕駛證不需要擔心,低下頭看了口袋,傍晚時分納蘭紅豆其實發了一條短信問他有沒有空,他因為納蘭殊清的緣故自然說沒時間,而且也沒有追問。 「紅豆這孩子跟她媽當年還真不是一般的像啊。」納蘭殊清坐在後座輕笑道,他也擔心瑯琊會有心結,瑯琊地性子他也估摸得七七八八,這樣一個尋常東西總是漫不經心的人,往往在某些事情上比較鉆牛角尖,例如愛情。 納蘭殊清望向窗外,興許是想起當年的戀愛情景,本就不算陽剛地臉部輪廓愈加柔緩,道:「那個時候紅豆母親也喜歡對我瞞著一切,讓我以為她是個小白領,不讓我知道她家族的一切,曾經我們還在她的慫恿喜愛鬧出過私奔,我當時都莫名其妙不知道為什麼非要私奔,就跟著滿中國亂跑,與其說私奔,倒不如說是旅遊,唉,那段日子也是我最快樂的時間。」 瑯琊原本想飆到驚世駭俗的200碼,雖說這裡不是市區,但道路上來往車輛也不少,只不過見納蘭殊清陷入對往昔的追憶,悄悄降速,漂移線路的弧度也小了許多。 「說來好笑,跟紅豆母親相處二十多年,我還沒有說過幾次愛這個字眼,虧欠她太多,都不知道怎麼償還,卻已經落到今天的地步。」納蘭殊清一陣黯然傷神,情這一字最是傷人,越是鐵石心腸的男人一旦被自己心愛的女人傷到,恐怕一輩子都無法痊癒。 「把對配偶的愛經常掛在嘴邊的,不是愛之太深溢了出來,就是本沒有愛可言,而且往往後者概率大了許多許多。」 瑯琊輕聲道:「愛這個字眼,其實應該少說多做的。」 納蘭殊清輕輕一笑,少說愛多做愛?他心中的沉悶也略微疏淡,像他這樣外人眼中應該無比顯赫的男人,卻有著常人不可能想像的心酸坎坷,功成名就又如何,還不是妻離女散的下場,每年去老丈人家拜年也是受盡白眼。 「紅豆那個被她外公家族鐵定為未婚夫的男人什麼背景?」瑯琊不得不考慮這個問題,雖然不清楚紅豆外公是什麼身份,但肯定的是比齊青欣父母他們這個位面絕對要高出不之一個層次,說不定真地能夠跟蘇惜水的家族相提並論。 「蘇北傅家。」 納蘭殊清嘆了口氣道,見瑯琊沒有反應,不禁自嘲一笑,也是,他如何能接觸到這個層面,那個***恐怕最少也得十年二十年才能有機會進入吧,自己奮鬥了將近三十年還不曾擠進的***,希望這個接替自己的年輕能夠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類似古代世家門閥的意思?」瑯琊平靜問道。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其實曾經的三反五反和10年浩蕩文革已經讓整個中國社會徹底構,但仍然有稀少地家族憑借智慧和運氣得以保留下來,就比如這個蘇北的傅家.我從商20多年,你知道我見過最富的人是誰嗎?納蘭殊清笑道. 肯定不是馬雲或者榮智毅這些福布斯榜名列前茅地人.瑯琊不是笨人,已經聽出納蘭殊清的話中意思. 他的名字是崔問道. 納蘭殊清哈哈一笑,道:一個恐怕杭州城裡家產破億地所謂上流人士都沒有聽說過的人.事實上這個人才是真實的浙江首富,可能夠知道他的名字的卻寥寥無幾,低調到可怕啊.這種大家族出來的人確實稱得上是貴族,誰說中國沒有富過三代的貴族?!汝南崔家,已經足足富甲東南五代人! 蘇北傅家,汝南崔家.瑯琊喃喃道. 不過你放心,偏居一省的傅家還不能跟汝南崔家這種大家族媲美,傅家雖然在江蘇北部極有份量,可走出江蘇就沒有什麼話語權,紅豆外公之所以訂下這門娃娃親,無非是想鞏固他蘇北土皇帝的地位,其實這就是他比不上廣東那位老人的地方,能夠把持一省大權長達十年數年,很多時候都敢叫板中央!再看蘇北,唉,忽略政治制衡下的小政府,很容易像去年地傷害那樣樹倒猢猻散的納蘭殊清感慨道,只不過這些話他是不會說地,一來沒有資格教訓納蘭紅豆的外公,二來人微言輕的他就算說一百遍也沒有用也沒有誰會聽. 傅家那人如何?瑯琊覺得這一點才是關鍵. 很不幸地告訴你,那個傅家男人人品相貌才學抱負都是上上人選,我之所以答應你跟紅逗交往.除了你像當年的我,最重要的還是因為喜歡你,要不是如此,你就算再出類拔萃我都不會同意.事實上我覺得紅豆母親以及她家族不同意你也屬正常,我這麼說,僅僅是就事論事.納蘭殊清嘆息道,這件事著實頭痛,如果傅家男人是個不學無術的浪蕩子,是個胸無大志的繡花枕頭,那這段婚事也就會沒有懸念的撤消. 確實棘手.瑯琊自言自語道. 很快就進入市區,納蘭紅豆終於將老丈人家族地大致情況道出,紅豆的外公在江蘇省委.她兩個舅舅則一個在蘇州市,一個在外交部.紅豆的兩個舅媽家族老頭也不小,總之,在蘇北,就是一言堂,她外公說什麼就是什麼. 因為納蘭殊清在車上的緣故,瑯琊開車並不算彪悍,開幕式剛剛結束,幾位中國書畫界的大師友情出場後便匆匆離開,中國美院的主要領導人和杭州城裡地致命藝術家則依舊留在會館中,見到納蘭殊清到場,一個個打起精神客套寒暄。 瑯琊則早早一個人欣賞起納蘭紅豆的油畫作品。 啪。 肩膀被拍了一下,瑯琊轉頭看著一臉幸福和興奮的女人,微笑道:「抱歉,來晚了,剛錯過開幕式。」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沒事沒事,你太早來了我還沒時間招待你呢。」納蘭紅豆開心道,基本上來說她在地場合就有丫丫在,事實上不僅丫丫,齊青欣和吳思媛等一批公子哥和富家千金都趕過來捧場。 瑯琊跟一直關係不算太僵硬的齊青欣點點頭,就算打招呼,對丫丫則是你不待見我我也懶得理睬你,當作空氣便是,吳思媛在得知這位原本不起眼的市井平民原來是浙大的高才生代表後,便立即對瑯琊刮目相看,她正在讓人查一查過去幾年作為新生代表的資料,她很好奇 一個能夠讓蘇家女人青睞的這大風雲人物為何落魄到這種寒磣地。 「這個週末丫丫她們也要去江蘇,要不要你和她們一起去?」納蘭紅豆提議道,一瞥神情古怪的丫丫。「丫丫南京蘇州這兩個地方都逛了無數次了,還跟我們說什麼要逛一逛蘇州園林,看一看古都南京,還不是衝著鄭信長那個傢伙去的。」 丫丫俏臉微紅,卻不做聲。 「隨便。」瑯琊無所謂道。 「不過我不能陪你一起去,我必須後天就先趕去,有點事情。」納蘭紅豆失望道。 瑯琊點點頭,腦海中浮出兩個家族,汝南崔家,蘇北傅家。 |
第二十六章 我來殺 瑯琊結果孔雀之璋,迅速從錯愕中恢復正常神色,道:「君子不奪人所愛。」 本以為瑯琊會大發善心將朱雀之璋歸還自己的澹臺經藏微微欣喜,卻沒有想到瑯琊接下來聳聳肩道:「只可惜我不是君子。」 他還很曖昧無恥地撫摸著那枚朱雀之璋,就如同撫摸情人的肌膚,澹臺經藏隱隱做怒,最終這心腹中的驚濤怒氣卻依然被她一點一滴歸於平靜。 對於澹臺經藏來說,金錢是一樣很沒有實際意義的符號,千年悠久歷史的玄武之璜興許就是一件能夠讓她從厚重史書典籍中遐思滄海桑田的古物,而她之所以對那件精美絕倫的朱雀之璋戀戀不捨,也不是因為其珍貴,而是因為朱雀之璋伴隨她很多年,沒有朋友的她很多時候只能對著朱雀之璋述說情懷清思,把這兩樣東西交給瑯琊後,她便冷著臉走入房間關上門,想來也是極為心疼。 瑯琊等澹臺經藏走進房間後,原本輕佻的表情收斂起來,將朱雀之璋隨意放在茶几上,把玩起相對更加渾厚樸然的玄武之璜,閉上眼睛陷入沉思,一杯茶冷的功夫,這才準備去納蘭崢嶸管轄經營的地下拳場,去見一見納蘭殊清帶來杭州的上海黑道方面的人。 一壺茶由伊始的滾燙到隨後的溫熱,再到此刻的冰涼。 澹臺經藏在瑯琊走出去後來到客廳,手指摩挲著清涼的茶壺,望著那枚被隨意擺放的朱雀之璋,皺眉,舒緩,繼而又皺眉。 人生不過茶一壺,人心不過火一爐。 終歸逃不掉冷一個字。 澹臺經藏仰頭望著那幅葉晴歌臨摹懷素《自敘帖的草書,凝重的神情中夾雜著一抹沉定的恍惚 納蘭殊清從上海請菩薩一般請來的是個中年男人,雖然外貌沒有禿老六和馬四指那樣抽像派,卻也是個咋看咋不像正常人類的野獸派,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肌肉男,大秋天的就穿一件T恤,凸顯出一塊塊結實堅硬的肌肉,尤其是腹部那六塊肌肉,當得上絕世猛男這個稱號,瑯琊再不以貌取人,也擔心納蘭殊清請來這麼個四肢發達的傢伙會不會頭腦臺簡單。 經過昨天林姓男人的一鬧騰,加上今天也沒有拔尖的黑拳選手廝殺,現在的拳場顯得有點稀疏冷清,納蘭殊清陪著這個猛男坐在擂臺下最正的地方聊天,一個清雅如埋首大學做學問的教授,一個蠻橫如羅馬鬥獸場的壯漢,搭配極其不協調,納蘭殊清喝茶,而她則喝酒,一瓶波爾多酒莊的上等好酒被她拎著酒瓶倒灌。 「林家小子算什麼,要是他敢去上海,張爺動一動手指酒能把他甩進黃浦江沉屍體。」野獸男咧開嘴張狂笑道,滿嘴黃牙,加上四處濺射的酒漬,別說一旁小心翼翼站著的納蘭崢嶸覺得無法忍受,納蘭殊清如此修養也都有點哭笑不得。 納蘭殊清不動聲色身體微微後傾,悄悄躲開這位猛男令人恐怖的口水攻擊。 「不過,在浙江,畢竟是他的底盤。」絕世猛男隨即很不搭調地摸了摸下巴做出一副沉思神情,令人毛骨悚然,就如同周星馳電影中的大名鼎鼎的如花姑娘掏著鼻屎朝人伸出蘭花指。其實這話說的沒錯,只不過從他嘴裡說出來詭異了點。 納蘭殊清點點頭,見瑯琊到場,就笑著介紹道:「瑯琊,這位屎上海青幫的猛將,劉兄,這個就是以後可能要勞煩你照顧的人了,叫瑯琊,我未來的女婿。」 「瑯琊?」絕世猛男小學畢業的水平自然沒有聽過瑯琊這個詞語,也不站起來,隨意伸出手,等到瑯琊手握在一起的時候,猛然發力,被他這雙手握碎手骨的人可不在少數,納蘭殊清臉色劇變,不等他做什麼,瑯琊卻不露痕跡地從猛男那雙手中輕輕抽出。 瑯琊依然神情自若,一旁的納蘭殊清和納蘭崢嶸卻是嚇出一身冷汗。 絕世猛人也不以為意,只是繼續暴疹天物喝他那瓶紅酒,看的納蘭殊清一陣心酸,感慨這廝實在太牛嚼牡丹,早知道就隨便弄個酒瓶灌瓶百來塊錢的普通長城干紅什麼的進去,納蘭殊清下意識瞥了眼不動聲色的瑯琊,覺得此刻的瑯琊氣息跟殺馬四指之前的瑯琊如出一轍。 不怒而已,一怒殺人。 「林家小子想動你,納蘭殊清。」 肌肉男冷笑道,問了句很多餘的廢話。 「嗯,他似乎要跟我攤牌了。」納蘭殊清輕笑倒,笑意中卻有英雄末路的蒼涼感,平日裡覺得沁人心脾的洞庭湖碧螺春也乏味起來,「要不是如此,我也不會驚動王老和劉兄兩位大駕啊。」 「不礙事,杭州女人水靈阿,那個手感,嘖嘖。納蘭殊清,其實我呢要求不高,只要你能夠讓我每天有酒喝,有拳打,有女人嫖,當然還有錢拿,我是不介意在杭州呆了是天半個月啦,林家小子固然囂張,可不意味著張爺不想動他。」這位猛男語氣陰森森道。 他腦子確實不聰明,除了打打殺殺也不懂的什麼陰謀詭計,也從來懶的管啥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但跟著張爺以來,卻從來都是只有他蹂躪聰明人的份,可見跟著一個好的主子等於多條命,確實是混黑道的第一法則,南方黑道的狗王張展風,上海青幫的一號人物,就是他的主人。 張展風這條人見人怕的狗王手下不缺近似乎古代百人斬的悍將,雖然未必能夠真的一挑百來號人,但兇悍實力可見一斑,納蘭殊清今天請來的這個絕世猛人就是其中一遠,叫劉羚羊,很陰柔的名字,卻長的如此霸氣,偌大的上海,只有寥寥幾人才敢當著他的面喊出這個很女性化可笑名字。 「聽說你們浙江和我們上海的擂臺賽你們五人全部一口氣戰死?」絕世猛男把「你們」「我們」這兩個詞彙咬的很重,笑容猖狂。 上海和浙江黑道積怨以久,三年前浙江崛起一個被那位神秘男人扶持的冰鑒會,這才打破上海黑幫始終凌駕於浙江之上的格局,這三年來,兩者依然是小摩擦不斷,雖然不至於演變成大規模內鬥,卻絕對跟睦鄰友好沒有半點關係。 納蘭崢嶸臉色難堪,而在商業黑道做了很多年狐貍的納蘭殊清則顯然要城府深些,一臉淡然。 「既然義父欠你一個人情,他要我幫你一把,我也不好拒絕,再說我也想親自會一會這個林家小子,你的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一身肌肉的猛男柳羚羊拍了拍胸脯道,一瓶酒早已經被他喝白開水一般輕鬆灌完。 雖然柳羚羊不怎麼看得起這個斯斯文文的典型杭州男人,但義父作為青幫的長老,他說出手,猛男也就沒有深思,跟著納蘭殊清酒奔來杭州,不過義父暗中也打過招呼,說不管如何都不可以跟林家小子直接衝突,其實這也意味著絕世猛男帶著一大幫看似拉風的小弟殺入杭州,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 納蘭殊清則做出一臉感激涕零的模樣。 柳羚羊瞥了眼擂臺上兩名浙江黑拳選手的格鬥,起身酒走,吐了一口口水,很不屑道:「廢物!」 瑯琊瞇著眼睛,跟在納蘭殊清背後,把這個上海青幫的主力戰將送到門口,看著四五輛車子揚長而去。 「燒錢。」瑯琊皺眉道。 納蘭殊清笑而不語,輕輕點頭。 他當然明白瑯琊的意思,請這麼一尊中看不中用的菩薩,純粹就是燒錢,嘆了口氣道:「盡人事,聽天命吧。」 這句話與瑯琊私下的感慨不謀而合。 「殺了,嫁禍給林家男人。」瑯琊乾脆道。 這已經不是果敢兩個字能夠形容的驚人決定。 納蘭殊清眼眼皮猛跳,心思急轉,卻沒有表明態度,他們身後的納蘭崢嶸卻是瞠目結舌,這個男人難道是瘋子?這種事情都敢做,難道他不知道這個柳羚羊南方黑道是出了名的驍勇兇悍之輩,別說他帶來的那批青幫骨幹,就是他一個人,也是個十個馬四指這種渣滓加起來都不能夠相提並論的恐怖角色。 「上海張展鳳和林家那男人都不是笨人,就怕畫虎不成反類犬啊。」 納蘭殊清嘆息道,張展風能夠在上海這座城市爬到今天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靠的當然不可能只是畸形的瘋狂,他的腦子跟他的手腕一樣不簡單。而林家的那個男人能夠隱然躋身南方黑道最顯赫的新貴,靠什麼?還不同樣是智商! 瑯琊習慣性瞇起漆黑眸子,掏出一根煙,輕輕點燃,淡淡說了一句:「我來殺。」 |
第二十五章 玄武之璜,朱雀之璋 瑯琊把地圖魚網吧和江湖酒吧的工作都辭去,打理姑姑的那家花店,本以為姑姑不在花店便會變得門可羅雀,沒有想到澹臺經藏這個超撥脫俗不染塵埃的女人同樣有著不可小覷的吸引力,只不過她僅僅是站在花店角落把弄著花草盆栽,因為不需要面對顧客,她比葉晴歌更現得遺世du立,與這個世界劃出一道涇渭分明的界線。 小孔雀則神秘消失,瑯琊雖然擔憂。 中午來花店的不僅僅有刑天,還有那個中年男人以及趙觀潮,趙觀潮手中拿著用紙袋包起來的仿清康熙柳葉瓶,這只原封不動的瓶子本身不值錢,但這裡面的東西卻不有不可小覷的價值,趙觀潮接下來把一份文件夾遞給瑯琊,道:「這裡面是我對那家公司秘密調查和採訪挖掘出來的內幕,紙面材料和照片底片一張不少都在裡面。雖然這些都是不正當途徑獲得,無法做取證材料,但媒體上稍微一曝光,那家公司就得立即癱瘓,別說在香港的上市,能不能存活下來都是問題,所以我當初要價一千萬,只少不多。」 「強龍尚且壓不過地頭蛇。」 瑯琊接過意味著將來談判桌上是一張好牌的文件夾,那隻大紅色的柳葉瓶則讓刑天拿著,瞥了眼趙觀潮很不客氣道:「更何況你這條蟲。在別人的底盤玩陰的,也應該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一千萬是不多,可要買你的命,卻綽綽有餘,如今百來萬買條人命太容易了,你這樣的跟找死沒什麼兩樣。」 趙觀潮雖然被瑯琊輕視卻不敢流露出絲毫不滿,再者這件事情他確實有點托大,陰水溝裡翻船也怨不得別人太多。 中午瑯琊留下他們在那家粗菜館吃飯,做人如下棋喜歡將自己置於死地的年輕男人仍然冷冰冰的姿態,跟誰都保持距離,而趙觀潮則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直沉默不語的澹臺經藏幾眼,心目中瑯琊原本陰森城府的形象頓時又高大偉岸幾分,這種跟神仙一樣只可原觀不可褻玩的娘們都能勾引到手,不簡單啊。 「趙觀潮,你老婆和老丈人有沒有起疑心,如果把我牽扯出來,他們不可能從S北殺過來在我的地盤上撒野,但你以後的日子可不容易過。」瑯琊雖然相信趙觀潮的智商,但這種事情還是需要敲打敲打,笨人犯錯興許不會傷筋動骨,但聰明人某些自以為是的錯誤往往足以致命。 「我確定不會露出馬腳,這次時間你和納蘭殊清都可以置身事外,那家公司當然要遭到一定程度的打擊報復,否則我那個老丈人嚥不下這口氣,不過會適度,不會讓那家公司狗急跳牆來個玉石俱焚。」趙觀潮自信道,如果這點事情都辦不好,他也沒資格跟瑯琊長期合作,他若沒有表現出足夠的利用價值,如何去爭取利益籌碼? 「接下來你們三個就去JS,不過記住不要讓你老婆家族對刑天他們兩個起疑。」瑯琊吩咐到,語氣微微冷卻,「不管你有心還是無意,他們兩個出了事情,我第一個找的是你。第二個,則是你老婆女兒。」 趙觀潮戰戰兢兢點頭,埋頭吃菜。 那個仍然沒有報上性命卻已經從瑯琊這裡賺得250萬的年輕男人吃相也不文雅,茶也好,酒也好,都是一飲而盡,將小盤菜直接倒入飯中,一攪拌就能吃得很香,比起瑯琊似乎還要多一份奔放。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 澹臺經藏沒來由的想起這句話,一隻纖手拿著筷子,望著同樣是滿腹心思的瑯琊略微出神,如果放在這個男人身上那就是「量小非奸雄,無毒不丈夫」,既有城府厚黑的胸襟,也有處處逼人極甚卻不太甚的毒辣。 趙觀潮吃完飯很識趣地告辭,而刑天和那個滿腹經綸卻不願為誰賣命的男人一同跟著趙觀潮離開粗菜館,開始他們的JS之行,瑯琊看得出來邢天已經逐漸被年輕男人接受,兩個人默契許多。緩緩吃著一份干鍋野兔,瑯琊也不去理睬已經惹來粗菜館無數驚艷視線的澹臺經藏。 兩個人雖不言語,但在外人看來卻是極搭配的一對男女。 瑯琊無意間看到澹臺經藏拿筷子的方式很奇特,不禁多看了兩眼,小拇指微曲成一個奇妙的弧度,問到:「你既然喜歡談論佛道,那你說說看這筷子有什麼名堂。」 「手中一雙筷子,兩數先天卦為兌,即為口。而筷子直長,巽為卦即為木為入。兩者結合,便是以口進食,筷子頭部渾圓,為乾卦,乾為天。故云『民以食為天』。」澹臺經藏似乎並不會刻意與瑯琊拉開天與地的距離,跟他反而比較世俗人要無所顧忌得多。 「那你拿筷子的方式?」瑯琊盯著澹臺經藏那只晶瑩如玉的纖細,這是毫無瑕疵的一隻手,也不知道他是在看她筷子還是根本就在趁機看她的手。 「小指微曲,並且離筷些許,寓意天道尚變,但不可亂變。天本健行,但天道不可言。」 澹臺經藏給出一套似乎頗有深意的理論,也幸好瑯琊隊這些偏門的東西不陌生,否則稍微時下正常一點的年輕人聽到她這麼半文言文地講話非要當場石化不可。 「這些東西誰教你的?」瑯琊也不跟她生疏。 「有些自然而然就懂,有些則是啞爺爺跟我說的,當時不懂,現在懂了。」澹臺經藏輕輕嘆息,說起「啞爺爺」的時候眼睛中浮起一抹掩飾不了的黯然。 瑯琊沒有八卦地去問這個肯定非凡人物的啞爺爺是何方神聖,準備買單走人,順便尋思著是不是跟這個女人收點房租伙食費什麼的,白白養一個隨時會幹掉自己的傢伙,也忒鬱悶,雖然這個傢伙確實很養眼. 「你想不想知道你是如何失憶的?」澹臺經藏破天荒地主動開口,清亮眼眸也有些許非同尋常的炙熱. 「以前最早覺得是很庸俗老套地被車撞傻了,後來覺得是更狗血的哪個我深愛的人逝世想不開,又或者被像你這樣變態的對手打擊到神經錯亂,不過後來聽姑姑一說.似乎我三年前的那場結局算不得窩囊.與悲劇無關.」瑯琊不冷不熱道,自顧自解決飯菜. 「窩囊?!」澹臺經藏啞然失笑道,那平靜如鏡也是泛起漣漪陣陣。 「怎麼,有什麼不對?」瑯琊皺眉,轉頭看著身邊這位似乎很詫異的女人,她表現有點反常。 「這是我這輩子聽到最大的笑話,你那位姑姑果然是個心思剔透的妙人,對你可算是費盡心機。」澹臺經藏微笑道,清冷容顏頓時明亮起來,越加出彩。 澹臺經藏顯然是個素食主義者,對肉類沒有半點興趣,夾了一塊五彩山藥到碗裡,道:「如果你知道你當年是如何的飛揚跋,如何的唯我獨尊,就會明白為什麼今天還有那麼多人刻骨銘心地恨你懼你敬你愛你。」 瑯琊摸了摸鼻子,飯後一根煙快活似神仙,他把一包煙掏出來放在桌上,抽出一根點燃,看到澹臺經藏微微皺眉卻不以為然,依然毫無顧忌地吞雲吐霧,緩緩道:「這可不像是你說的話,我聽著怎麼好像你也跟我有不得不說的故事。」 「你不可一世也好,被人畏懼被人惦念也罷,這都不放在我心中。」 澹臺經藏低下眉目,心境止水地吃著那塊山藥,輕聲道:「半年最後一戰,我是在場的。」 瑯琊右手毫無徵兆地一抖,他不露痕跡地將煙灰吐掉,神情自若。 最後一戰。 傍晚,瑯琊在煎中藥的時候,接到納蘭殊清電話讓他晚上去趟拳場,要讓他見一個人。 晚飯依然是瑯琊下廚,做些最尋常的飯菜,澹臺經藏也不計較,依舊吃得閑適清雅,似乎很中意瑯琊挺稀拉平常的手藝,那扇門最終還是瑯琊親自動手修好,晚飯結束後瑯琊又不得不洗碗刷筷折騰了半個鐘頭,終於能歇口氣來到客廳小歇片刻,看到這女人無比休閑愜意地自己給自己泡了一壺茶,一手捧書,一手端茶。 瑯琊懶洋洋躺在椅子上,拿了一枚棋子放在手中把玩。 澹臺經藏喝完一杯茶,這本《資治通鑒也翻過約莫二十頁,放下茶杯,猶豫了一下,掏出一枚玉珮,如果對玉器有了瞭解的話,就懂得這枚古璞玉器稱作璜,她將它放在瑯琊前面的茶几上,道:「算是補償。」 瑯琊也懶得跟她客氣,將那枚璜隨手一拿起來,頓時就臉色微變,將這枚璜仔細瞧了瞧,心中更是震驚,懂點歷史的人都知道夏朝祭器共六件,君王封禪天地時用來祭祀天地以及東南西北四方神祇的國之重器,分別是青龍之圭,朱雀之璋,白獸之琥,玄武之璜,黃麟之琮以及蒼螭之壁,不過這種傳說中的東西,別說尋常人,就算是一生搜集珍寶的收藏界宗師也未曾能夠見到一面。 玄武之璜! 瑯琊下意識就覺得這枚龍龜交纏的玉器是玄武之璜,雖然這枚小巧的玉璜肯定不是夏朝的那六樣國之重器,但從玉器脈絡和造型雕工來推測,這枚玄武之璜的歷史動輒千年以上。 一扇門換一枚玄武之璜? 瑯琊頓時覺得自己不去做奸商實在是有點可惜,望向澹臺經藏的表情則不得不有點古怪,他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個當真是令人無語的女人。 澹臺經藏看著瑯琊表情詭異,竟然以為這廝是覺得她小氣,不禁氣惱,竟有喋怒的意思,不甘心地小心翼翼掏出另一樣玉器,顯然她對這枚帶有體溫的玉器比那玄武之璜還要情有獨鍾,神情間滿是小女人模樣的不捨,恨恨道::「也給你,哼,你要敢弄壞它,我非殺你不可。」 繞是瑯琊這樣的心態看到這樣的玉器後也不由自主地呈現出一陣呆滯。 朱雀之璋! |
第二十四章 孤男寡女 據說一個男人凝視一個漂亮女人10分鐘健身效果相當於30分鐘的有氧運動,每天堅持的話可以把心臟病和中風幾率減半,長久以往就能夠延長平均壽命四五年。瑯琊在跟姑姑相處的時候對此深信不疑,只是此刻面對潺臺經藏,對這個理論只有兩個字的評價,扯淡,如果再加上兩個字就是純粹扯淡。 瑯琊將粥和幾個小菜端上桌,小孔雀端著小青瓷花碗站在桌子旁邊等著開飯,潺臺經藏並沒有如何僵持就來到飯桌坐下,逕直拿起碗給自己盛滿白米粥,而瑯琊則先給孔雀小丫頭盛了滿滿一碗,隨後回去廚房先把中藥煎著,他坐下後氣氛頓時就有點詭異起來,一個時刻會殺他的女人就坐在他面前吃粥,雖然跟姑姑一樣不溫不火,細嚼慢咽,白衣勝雪,容顏清絕,貌似是一副挺賞心悅目的動人畫卷,可其中蘊涵的殺機,卻讓瑯琊如何都心曠神怡不起來。 「娘們,我很感興趣你這三年來跟我和姑姑東奔西走,你住哪?怎麼看你都不像是喜歡身帶黃白之物的女人,日常開銷怎麼辦,正所謂一分鐘難死英雄好漢,依照你的性子,殺人放火劫人錢財總不能,而且再說你還沒有達到道家所謂的秕谷境界吧,真能夠滴水不進粒迷不吃?」瑯琊一股腦問道,姑姑那樣不食人間煙火的女人也需要一日三餐,這個潺臺經藏豈能例外。 「不需要你操心。」潺臺經藏柔聲道,小口小口嚥下清淡的白米粥,原本冷冷清清的神情也柔和些許。 「我能不操心?」 瑯琊嗓音提高八度,等著眼前這個百分之百從小與世隔絕地女人道:「你晚上睡那?難道你要跟我一個隨時隨地可能要我命的女人誰在一個屋簷下?!娘們,你該不會是想要我把你當作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供起來吧。」 「恐怕我只有跟你誰在同一個屋簷下你才最安心吧,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樣一來遇到風險就可以第一時間把我推出去,還可以乘機尋找我的破綻,然後爭取將我一擊斃命.澹臺經藏微微皺眉瞥了眼瑯琊冷冷道,那雙眸子穿透人心,似乎在她面前被世人稱道的城府和面具都顯得蒼白可笑。」孤男寡女的,我怕你對我做什麼。「瑯琊神情平靜道,像是在很嚴肅地訴說一個問題。 小孔雀很配合地用一種極度不信任的眼神掃視澹臺經藏。 澹臺經藏黛眉一挑,冷冷盯著面前正一口氣將一碗米粥喝完地瑯琊,原本祥和寧靜的心境興起點滴漣漪。 她的殺機一閃而逝。 瑯琊也從鬼門關轉了一圈。 刺激。 捧著青瓷碗的瑯琊嘴角勾起一個澹臺經藏看不到的玩味弧度,玩持久戰是她的長項,一個根本不懂得世俗規則的女人身陷現代大都市這座牢籠,想要輕鬆全身而退,瑯琊對此深表懷疑,放下碗,他的表情再度無懈可擊道:」知不知道很多像你的女人最終是什麼下場?像個女神一樣不惹半點塵埃入世,最終卻只能做感情的傀儡,再也出世不得,大千世界,處處是孽障煩惱根,別仗著自己定力高就無所謂。「 「你逼著我現在殺你?「澹臺經藏平淡道,一碗粥喝完,放下青瓷碗。 「當然不是,好不容易來這世上走一遭,還沒享受夠江山在手美人我有的生活,怎麼捨得死。「 瑯琊很自然的洒然一笑,不由分說地在澹臺經藏略微錯愕下拿起她的那隻小碗,給她盛了一碗米粥,然後自己又一仰頭,將自己那碗一口氣狼吞虎嚥下,舒坦道:「我其實是想說,我雖然是個思想很保守的男人,可也不是柳下惠,你看我們朝夕相處以後耳濡目染,指不定你會……「 澹臺經藏像是看怪物一樣瞧著瑯琊,卻也不在動怒,最後喝了一口粥,夾了一塊搾菜,輕輕吐出一句,「那也算你本事。」 瑯琊笑著搖了搖頭,真不知道該說這個女人心志堅定還是臉皮奇厚。 最終澹臺經藏睡在瑯琊姑姑的房間,而小孔雀則沒有選擇餘地地跟瑯琊擠一張床,不過瑯琊實在不忍心對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產生邪惡的念頭,雖然這個小女孩很快就會出落得令人驚艷,但由一個美人胚子長可以採摘的小美女,至少也得五六年吧。 關掉所有燈,一片漆黑。雙眼如何使勁,都看不到事物,猶如他的未來。 瑯琊躺在床上張開眼睛樣式著天花板,悉悉索索脫掉外套的小孔雀鉆進被子,摸索著躺在他身邊,瑯琊把一隻手放在枕頭上,讓這個小女孩枕著,能夠感受她微熱的鼻息以及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體香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體味,很多愛情終結後女人興許會忘記男人聲音,卻忘不了他的味道。 小孔雀明顯也睡不著,把頭朝向他,一頭柔順的長髮肆意披散開來,兩隻顯得有點冰冷的小手合起來貼著臉頰在瑯琊手臂上,瑯琊緩緩閉上眼睛,吶腩道:「隨緣不是得過且過,因循茍且,而是盡人事聽天命,盡人事,聽天命。」 小孔雀眨巴著眼睛,等瑯琊沉默許久,傳來輕微鼾聲,她悄悄將清瘦玲瓏的身子挪了挪,靠著瑯琊,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汲取她溫暖的體溫,始終寒冷地小臉也線條柔和起來,愈加動人。 凌晨一點鐘,是人類睡眠最深沉的時候。 彭! 一聲劇烈撞擊聲驚醒睡眠很淺的瑯琊,第一時間衝出房間來到客廳,開燈一看,姑姑房間的一扇門可憐巴巴地躺在客廳中,而小孔雀則一臉警惕地盯著門口方向,一頭紫發輕舞飛揚,殺氣騰騰。瑯琊無可奈何地聳聳肩,走過去抱起這個偷襲澹臺經藏不成的小女孩,捏了捏她的鼻子,一點都沒有責怪她的意思,輕笑道:「真要偷襲,也事先跟我打聲招呼,好歹我們也謀劃謀劃。」 澹臺經藏一臉寒霜地走到門口,依然是那一身古樸打扮,似乎這女人睡覺根本就不脫衣服。 「沒事,繼續睡你的。門記得幫我安上,下次打架記得別破壞公物,這很不厚道。」瑯琊打個呵欠就抱著小孔雀回到房間,很不客氣地啪一下關上門,留下那個半夜三更被偷襲的譫臺經藏對著那扇破門。 回到床鋪,瑯琊把小女孩抱在懷中,想到那扇支離破碎的門板,不禁動容,雖然說見識這孩子驚人的戰鬥力,可終究是個孩子啊,心中湧起一股憐惜,摸著她的腦袋問道:「疼不疼?」 小孔雀弓起身子依偎在他的懷中,搖搖頭,又點點頭。 習慣赤膊睡覺的瑯琊也顧不得曖昧,伸手掀起小孔雀的棉內衣,輕輕撫摸她撞向後門的後背,細膩柔滑的肌膚溫潤如玉。 小孔雀桃腮微紅,火燙一片。 喘氣也急促起來。 「孔雀,你從哪裡來?」瑯琊並沒有察覺小女孩的異樣,他哪裡知道小孔雀原本應該是個十三歲左右地女孩。 『』很遠很遠的地方。『』小女孩柔聲道。 『』很遠地地方?那你想家嗎?『』瑯琊閉上眼睛,手掌是小女孩背部雪嫩肌膚美妙觸覺,這就像是在撫摸一塊流動的溫潤軟玉,遇到澹臺經藏之後一直擾亂不息地心境終於緩緩安寧下來。 『』想。『』小孔雀思索片刻,點點頭,一說到家,她便跟貼近瑯琊,似乎他的懷抱才是她唯一的港灣。 瑯琊抱緊這妮子,緩緩睡去。 他和孔雀與澹臺經藏接下來一夜相安無事。 瑯琊起床的時候澹臺經藏已經坐在客廳閱讀那本厚重的《資治通鑒,洗漱完畢,瑯琊就帶著小孔雀出去晨跑,來到一樓的時候,卻發現型天就睡在樓梯口,捲縮著身子,杭州的秋天晚上可不暖和,這傻孩子是怕有人晚上來找麻煩才睡在這裡做門神吧,內心暖意的瑯琊蹲下來,啪啪型天的腦袋,這個大個子一下驚醒過來,看到是瑯琊才鬆懈下去,不好意思地饒頭,瑯琊輕聲到:『』去,去我房間睡一覺,今天就不需要陪我晨跑了,那個女人在家裡,你別理會就是了。『』 型天本想是說什麼,看到瑯琊不忍拒絕的表情,便老老實實上樓去他的房間睡覺。 和小孔雀晨跑回來.瑯琊把油條饅頭和一份豆漿放在桌上.去房間看到刑天已經憨憨睡去,想必昨晚根本沒有和眼,幫他蓋好被子.來到客廳砍刀譫臺經藏已經很不客氣地放下書去飯桌,這娘們疑點都不在意小孔雀的殺人眼神,連吃個饅頭都折騰得動作清雅如下棋彈琴. 瑯輕輕一笑,坐下後道:「怎麼搞得你是來我這吃霸王餐的,書上哪個絕世高手像你這麼沒有神秘感,跟一個要殺的人一起吃飯.」 譫臺經藏默不作聲. 瑯琊忍不住道:「娘們,你到底為什麼非要殺我?」 譫臺經藏皺眉頭,沉默許久,最終給出一個差點讓瑯琊吐血崩潰的答案,「我不知道.」 |
第二十三章 想清楚是誰的狗 富貴險中求,項羽巨鹿之戰中那場破釜沉舟的背水一戰是如此,當代金融貨比戰爭中的投機也是如此,命運女神往往青睞敢為她賭博的人,納蘭崢嶸看到林家男人帶著那幫小弟挑了個位置坐下,並沒有要立即離開的意思,一咬牙朝瑯琊道:「如果接下來情況不妙,你帶著人馬上離開,這裡沒有存放什麼重要資料備份。按照這個人斬草除根的性格如果真的要朝我們動手,恐怕市區的幾個場子也沒有辦法倖免,你回到市區不要回任何一個你熟悉的地點,我只希望你做到一點,找到紅豆,保護好紅豆。」 霍然轉身,納蘭崢嶸大步前行,頗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還的意思。 「你喜歡紅豆吧。」瑯琊望著納蘭崢嶸的背影道,能夠讓一個心性圓滑的人做出如此決絕的事情,除了對自己身上下的投注,還有一些非理性的因素,比如愛情,尤其是單相思的暗戀。 納蘭崢嶸嘴角泛起一絲苦笑,自嘲而淒涼,沒有想到生活也會跟幼稚的韓劇一樣如此俗套,守護一個小女孩等她慢慢長大,這個一直把他當哥哥看待的小女孩終於出落得水靈動人,卻喜歡上一個陌生的男人。 納蘭崢嶸卻一直沒有將這種苦說出口,尤其是面對納蘭紅豆的時候。對他來說,愛情並非只是佔有,付出也是愛情的一種。 從不問世間情為何物的澹臺經藏自然沒有辦法體會納蘭崢嶸的苦澀,一雙靈氣流溢的眸子緩緩掠過全場,只不過就如佛家詩偈所云竹影掃階塵不動,擂臺上的血腥廝殺,擂臺下的瘋狂躁動,這一切都打動不了這個不像人類的女人,她的視線最終仍然還是停留在瑯琊身上。 「娘們,你就這麼一直跟著我,給我這個跟你不共戴天的大仇人做免費保鏢?」瑯琊微笑道,瞥了眼如一尊菩薩佇立在他身旁的澹臺經藏。 「仇人?」 澹臺經藏輕輕搖頭道:「無怨無仇,我跟你半點半點孽障糾纏。」 「那敢情你追著我跑了大半個中國是遊山玩水感慨大好河山?」瑯琊不禁有種想敲開這個女人腦袋看看裡面到底裝著什麼的衝動,本以為自己的思維方式已經足夠天馬行空,沒想到碰到一個半斤八兩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大善之人」。 澹臺經藏輕不易察覺地輕努了努嘴,最終選擇保持沉默,鋒芒收斂到古樸無華的境界,如果不是她這身裝扮跟如今社會格格不入,誰都瞧不出這是個能夠一擊逼退刑天的大恐怖分子。 瑯琊抱著小孔雀,他倒想看看這個女人接下來如何劍走偏鋒帶給他更大的匪夷所思。 納蘭崢嶸托著沉重的步伐來到俊美青年五米遠便被一名保鏢拉住,舉手抬足間充滿不容置疑霸氣的青年翹著二郎腿,托著腮幫欣賞著擂臺上又一名浙江拳手被對手卡住頭連續膝撞,最終頹然倒地,然後被一個凌空壓下,直接被擊殺出局。 擂臺已經鮮血滿地。 隨著被擊殺者嘴中鮮血噴湧的那一剎那,全場轟動尖叫如雷鳴,雖然說許多人都下注押浙江贏,但來這裡的除了幾個專門從事黑拳賭賽的大佬,一般人並不太在乎輸贏,而只在乎拳賽是不是足夠暴力足夠刺激殺人手法是不是足夠殘忍。 「賠率是什麼。」在浙江呼風喚雨的青年突然開口,他身邊坐著的八爺和拿煙斗的老人都是身體一震,可見這兩人都是繃緊身體神經緊張地坐在青年身邊,八爺身旁兩個熟透的誘人女人竟然連視線都不敢往這林姓男人身上瞄。 「浙江是1賠3,上海1賠1。」納蘭崢嶸乘機開口道,露出一個相對拘謹的笑容,「您是不是也玩一把?」 「我是浙江人,當然押浙江。」 年輕卻執掌浙江黑道生殺大權的青年嘴角勾起一個泛寒的冷意,緩緩轉過頭,瞥了眼身旁坐著兩個風騷入骨女人的八爺,道:「就是不知道你們押誰贏。」 「自然是押我們浙江。」八爺神情自若道,暗自慶幸沒有貪圖這點小錢押幾乎必勝的上海,表面上平靜,手心卻捏出一把汗。 拿煙斗的老人卻是一陣身體泛寒,心中叫苦不迭,因為他在上海砸下一百多萬,準備贏個三十幾萬去給剛包養的一隻金絲雀買塊百達翡麗的手錶。 「押7萬給浙江。」 林姓男人依然托著腮幫望向擂臺,此刻浙江最後一名拳手已經登臺,一米八的個子,一身結實肌肉是個泰拳格鬥高手,在浙江黑拳界稱得上是天王級的人物,林姓男人終於露出一個讓所有人暗自鬆一口氣的笑容,道:「我可不像你們個個富得流油,7萬已經是我一個月的薪水。」 他斜眼瞥了一下笑容僵硬的納蘭崢嶸,道:「我知道納蘭殊清是要去上海搬救兵,我會等他。今天我來,只不過以一個混黑道的浙江人身份來看比賽。」 如臨大敵的納蘭崢嶸僵硬的身體緩緩放鬆,他知道今天這場風波總算是有驚無險地安全渡過。 城府和年齡極度不符的青年將納蘭崢嶸細微表情變化看在眼中,再看向擂臺,冷笑道:「真沒有想到浙江的黑拳渣滓到這種程度,這就是所謂的蜀中無大將廖化做先鋒嗎,讓一個打泰拳的做壓軸人物,簡直就是給浙江抹黑。」 給浙江抹黑,豈不就是給浙江黑道一號人物的他抹黑? 納蘭崢嶸頓時和那個拿煙斗的老人一同汗如雨下。 「老八,聽說你和上海青幫有點淵源。」林姓男人抽出一根煙,拿煙斗的老人立即幫他點燃。 尋常安穩如山的八爺也臉色難看起來,不給他解釋的機會,林家男人抽了口煙道:「這些我都懶得管,我只是提醒提醒你們這群滋潤三年便忘乎所以的王八蛋,上海張展風既然被南方黑道稱作狗王,那你們也知道這條狗,是誰的狗。」 納蘭崢嶸一群人如履薄冰,噤若寒蟬。 稍遠處的司馬鄴嫮黛眉緊皺,再沒有未見到林家男人之前的驕橫跋扈。 「這個姓林的傢伙有點意思,是個人物。」瑯琊手指把玩著小孔雀的紫色頭髮,一臉深思,澹臺經藏則露出一抹古怪的神情望著他。 帶著包紮完畢的刑天走出拳場,納蘭崢嶸已經把車安排好,知道瑯琊自己會開車後就沒有派人給他們做司機,瑯琊打開車門,看到澹臺經藏猶豫不決的神情,突然有種捧腹大笑的慾望,強忍住笑意盯著這位有點像從哪個與世隔絕的桃花源中走入現代社會的女人,道:「娘們,你再強大,也總不可能強大到追著我這輛車跑吧,再說你如果真做得到,小心被拍攝到後被當作怪物送進科學院,又或者你想第二天所有報紙頭條都刊登你的飛奔追車的驚艷照片?」 澹臺經藏輕輕皺眉,這個時候的她楚楚動人如古典仕女。這樣一個冷到骨子裡的女人如果能夠嫣然一笑,瑯琊確定肯定能夠有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的驚人效果,看到她也是不能立即做出決定,心中微微冷笑的瑯琊表情自然道:「我有個提議。」 只是不等瑯琊說出口,澹臺經藏已經坐進車子,似乎跟車子是第一次親密接觸,神情不再如面對瑯琊的泰然自若雲淡風輕。 「我看你怎麼跟我保持你的不食人間煙火!」瑯琊心中充滿戲虐心思,讓小孔雀在副駕駛上坐好,在郊區開始他的瘋狂飆車,正常人在車速120碼以上的連續漂移中多半會暈眩,如果能夠到160碼甚至190碼根本就要嘔吐。 可惜,澹臺經藏面不改色地任由瑯琊極限飆車。 瑯琊不禁感慨高手真他媽就是有高手風範,到了市區後他不再玩花哨的漂移,老老實實把車開到小區,似乎有點犯困的刑天知道現在處於敏感時期,堅持要守護在瑯琊身邊,看澹臺經藏也是一副虎視眈眈的神情,刑天可個不懂憐花惜玉的人,只要瑯琊開口,焚琴煮鶴暴殄天物的事情他做起來絕對毫不猶豫。 面對澹臺經藏始終沒有半點勝算的刑天最終還是被瑯琊趕回去睡覺,與其風聲鶴唳,還不如唱一出空城計,瑯琊放下孔雀就去廚房折騰,雖然跟姑姑葉晴歌廚藝相差不止十萬八千里,但做點小米粥炒幾樣馬馬虎虎的小菜還不算難事。 他走出廚房的時候,澹臺經藏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一本他姑姑買來的《資治通鑒,坐在微涼的籐椅上捧書閱讀,而小孔雀則孤單而執著地站在廚房門口,瑯琊拍了拍小孔雀的腦袋,朝那個澹臺經藏道:「喂,少裝深沉了,再像神仙的人,也得填飽他的五臟廟,追殺我這麼久,餓了吧,不怕我在菜裡下砒霜或者瀉藥的話就來吃飯。」 |
第二十二章 什麼是權力?這就是 如果說每個人都在玩一場生活的遊戲,瑯琊覺得眼前這個澹臺經藏根本就是一個大Bug,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對規則的致命破壞,瑯琊抬起那只微微顫抖的右手,冷笑不已,看到澹臺經藏似乎真的有意圖要殺出一條血路,他兩指夾著抽掉一半的煙喊道:「娘們,你難道真要殺出去?」 「我不殺人。」澹臺經藏皺了皺眉頭道。 「我說你這胸小無腦的娘們,你真以為等下外面那兩三百號人是天天吃齋唸經的善男信女?一個個等著你這尊女菩薩去點化他們啊?!你不殺人,就不怕那群牲口把你生吞活剝了?我可告訴你,別仗著自己跟世外高人似的就不可一世,槍是什麼東西你知道嗎?」瑯琊懶洋洋靠在沙發上,彈了彈煙灰,漆黑的眸子閃爍著狡黠的意味。 「你沒死之前我不會死。」 澹臺經藏沒有停下腳步,逕直前行,語音飄渺,「我要你死之前,也沒有誰能要你死。」 瑯琊聳聳肩,細瞇起眼睛,女人啊女人,還真是一意孤行的生物,尤其是女神一般的女人,自負到偏執,可為什麼能夠吃到天鵝肉的往往是癩蛤蟆? 瑯琊深深抽了口煙,右手終於徹底平靜下來,面對澹臺經藏看似平淡卻犀利的挑釁,望著消失於門口的澹臺經藏,瑯琊彈掉煙頭,重重吐出一口氣,誰都看不出他是喜是怒。 納蘭崢嶸一直在觀察瑯琊的細微變化,對這個比自己還要小的年輕人由最先的輕視轉為前面的震撼,而現在,則是恐懼,他記得義父納蘭殊清曾經跟他說過一句話,「與其說是別人讓你憤怒或者仇恨,不如說自己的修養不夠。別人吐一口水在你臉上,在你沒有能力回吐的時候,笑一笑,告訴自己總有一天會抽他一耳光。」 納蘭崢嶸小心翼翼看著思考著接下來如何彌補,這個叫瑯琊的傢伙被紅豆青睞並且被義父推到繼承人的位置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他既然無法更改,而且這廝一連串表現又如此彪悍,看來接下來拳場外面的那場鬧劇將是轉變自己形象的最好契機。 納蘭崢嶸接到一個電話,走到角落接聽後,神情變化巨大,掛掉電話後回到瑯琊身邊,苦笑道:「現在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聽哪個。」 「壞消息。」瑯琊聳聳肩毫不猶豫道,穿上剛拿來的一套行頭,他不喜歡面對太多完全沒有把握掌握的人和事,就像這個橫空出世的澹臺經藏。 「還是一起說吧。好消息是等下你出去不用面對兩三百人的圍攻,壞消息是我們有了個更大的麻煩。」 納蘭崢嶸想到這個棘手的大麻煩,也是一陣心煩意亂,那張略顯陰柔的臉龐佈滿陰霾,道:「恐怕義父也跟你提起過一個姓林的男人,這個人跟我們是稱得上是死對頭,事實上在浙江黑道,敢對他的要求說一不字的,一隻手都數得出來,而數得出來的幾個人中也只有義父能活到今天。唉,真說起來,我們還真配不上做他的死對頭。」 瑯琊看到納蘭崢嶸那沮喪的神情,心中冷笑,不愧是被納蘭殊清說成能夠通天的角色,納蘭崢嶸這麼個心高氣傲的傢伙竟然沒有交鋒就氣餒起來,站起身,看到澹臺經藏已經折返回來,想必是大致瞭解情況。 「納蘭殊清是不是把地下錢莊和當鋪牢牢掌握在他手中。」瑯琊掀開一罐礦泉水喝了口水突然問道,眼睛依然盯著坐在椅子上接受包紮治療的刑天, 「當然。」納蘭崢嶸笑道,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地下當鋪當然不是典當一些小首飾之類的東西,典當的都是車、房子甚至是整家公司,這種生意不像地下拳場這般更多講究拳頭的硬度,需要更多的渠道消息和人脈關係,似乎意識到什麼的他突然心一緊,瞳孔收縮,死死盯住瑯琊。 「你再不熟悉,總比我熟悉這兩個領域吧。」瑯琊含有深意道,卻沒有挑明,甚至根本就沒有給出承息。 納蘭崢嶸沒有回應,陰沉著臉。 「走吧,去看看這個在浙江翻雲覆雨的男人是怎麼個人物。」瑯琊站起身道,刑天也想跟著他站起來,卻被他制止,瑯琊看了眼澹臺經藏,抱起孔雀,「-天,你呆在這裡。」 刑天嘀咕了下仍然老老實實呆在原地,一臉不捨和擔憂,不過習慣了對瑯琊的言聽計從,他也只能夠望著瑯琊的背影遠去。 —————— 拳場外一口氣停下清一色八輛黑色寶馬7系,極有氣勢,硬生生停在道路中央,誰想倒車出去無疑是天方夜譚,這架勢根本就是無視拳場中那麼多背景不簡單的角色,王霸之氣達到這種境界也算很不容易。 清一色的寶馬車,走下來清一色西裝筆挺的彪悍壯漢,這群人的素質明顯不是會幾招拳繡腿的繡花枕頭能夠媲美,身材壯碩而結實,步伐異常堅定,有著尋常混混沒有的蠻橫跋扈氣焰,中間一輛車中最後走下一個身材修長健美的俊雅青年,稜角分明的臉龐噙著若有若無的冷漠笑意。 包括土狼在內的杭州一方小霸王式人物原本要麼蹲在地上灌啤酒,要麼把K粉倒在車蓋上吸粉,又要麼一群人商量意淫著等下要把澹臺經藏這麼個大美女奸了再殺殺了再奸,另外幾批隨後到達的小團體加起來也有近百號人,這麼一批挺浩浩蕩蕩的牲口一見到下車的素年,頓時噤若寒蟬,呆滯當場,吸粉的差點嗆死,聊天打屁的立馬閉口不言,頓地上罐啤酒的趕緊站起來恭恭敬敬站著。 什麼叫氣勢? 不是嘴巴上說的如何牛逼烘烘,而是當他出現在公眾視野中,所有人對他的一致態度,是無視,還是恭敬,或者是恐懼。 「滾。」 俊美青年冷聲道,「一分鐘內誰沒有從我視線中消失,留下一條腿。」 半分鐘後,拳場外已經空蕩蕩沒有一個,連鬼影都看不到。而這半分鐘的時間,青年還沒有走進拳場。什麼是權力,這就是權力。在浙江,敢跟他叫板唯一還沒有躺下的,就是這座場子的主人,納蘭殊清一人而已。 拳場內擂臺上兩名黑拳選手大戰正酣,目前上海的一個傢伙已經連續斬殺三名浙江拳手,一些特地從上海趕過來看拳賽的觀眾興奮得嗷嗷大叫,在拳場內,你如果看到有人嗑藥別覺得震驚,如果看到有男女公然性交也別覺得不可思議,在這裡,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理智,道德,正義,很可惜,地下世界並沒有給它們頒發通行證。 這個青年的到來立即引發軒然大波,原本癲狂至極的拳場竟然在一分鐘內鴉雀無聲,擂臺上兩名搏殺的拳手最終都開始覺得納悶。 偎紅依綠的八爺轉頭看到邪美青年後,眉頭緊皺,鬆開環繞身邊女人小蠻腰的手,跟附近的幾個杭城大佬眼神交匯,拿著招牌性紫漆煙斗的老人同樣不知所措,而把玩著匕首削翠果的司馬鄴嫮則一臉躍躍欲試,瞇起眼睛望著那個青年微笑道:「老頭,這個就是林家那個男人?」 拿煙斗的老人臉色凝重地點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快速站起來,走向緩緩走入場地的青年,這個青年身後跟著二十來個打扮和身材都很相似的保鏢,也就是這二十幾個人,不費吹灰之力嚇跑了場外一百多號天天過著拿刀砍人和被人砍生活的大小混混。 連八爺也都有點無奈地起身,走向比他起碼小十歲的青年,而且還必須得擠出一臉虔誠的笑意。 司馬鄴嫮嘴角勾起一個不屑的弧度,她身邊跟著一個女人,年紀不大,但卻是她的貼身保鏢,從美國回大陸的時候她什麼東西都沒有帶,只有這個精通中國武術的女人,司馬鄴嫮能夠配合納蘭殊清手下那麼迅速解決掉馬四指的六名保鏢,這個女人功不可沒。 她帶著這個貼身保鏢徑直走向那個林家男人,盯著正被群人簇擁著的他冷笑道:「你就是浙江的老大?」 只可惜那個俊美男人卻根本是正眼都沒看她,直接與她擦肩而過。 司馬鄴嫮的貼身保鏢情急惱怒之下就想攔住這個男人,她橫向踏出一步,自信能夠擋住這個敢不給小姐面子的傢伙。 只是在外人看來只能仰視的那個男人依舊毫無凝滯地傲然前行,而那個身形矯健的女人則痛苦地捧住腹部,身體如蝦一般弓起來,滿臉痛苦。 司馬鄴嫮驚嚇出一身冷汗。 不敢絲毫動彈。 遠處,看到這一幕的瑯琊微微動容,而澹臺經藏則依然恬淡無爭地站在瑯琊背後,懷中的孔雀眨巴著漂亮的眼眸。 「這個姓林男人,恐怕暫時也只有上海的那個變態的神經病能夠抗衡了。」納蘭崢嶸喃喃道。 「誰。」瑯琊感興趣道。 「一個自稱是一條狗的男人。」 納蘭崢嶸提到這個人的時候似乎都有點後怕,嘆了口氣道:「可就是這條狗,卻咬死了上海所有敢在他面前裝逼的人。因為只有在那個神秘的太子面前,他才是一條狗,在別人面前,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這種心理變態又大權在握的狂人,只要是個正常人就都不願意去招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