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長生 001 臭臭 (大夥兒聖誕快樂!) 張朗的車子駛離了學校,車上卻多了一個乘客,就是那小怪物。 謝林原本還以為這次離開學校前是見不到小傢伙了,沒想到小傢伙會在這個時候跑出來,不由有些意外,也有些欣喜,忙下了車,將地上的小傢伙抱了起來。 只是當他跟小傢伙說了自己要離開學校,不能再給小傢伙買金魚了,讓小傢伙早點回它主人那去,或者以後自己找吃的,然後將小傢伙放回地上,走回車子時,小傢伙卻又跟了上來,竟然跟著謝林上了車。 謝林雖有些捨不得這小傢伙,卻也沒有想過帶著小傢伙走,之後他幾次將小傢伙抓到車外,小傢伙卻不肯離開,又蹦蹦跳跳地爬上了車,似乎非要跟著謝林一起去。 謝林見是如此,猶豫了一番後,還是讓它留在了車裏,帶著它一起離開了學校。 上了車後,小傢伙便蹲在謝林的肩上,歪著腦袋,咧著嘴巴,瞪大了眼睛,定定地看著坐在後面的年尹,一副憨憨的樣子。 也不知道它是不是因為第一次見到年尹,所以對年尹感到好奇。 年尹則顯得有些意外,微微眯起眼睛,問這小東西可是謝林養的,長相好生奇怪,既不像貓也不像老鼠,莫非是謝林養的蠱物。 他還感歎說沒想到謝林懂得雖不多,卻竟然還養出了蠱物來,不愧是他師兄的兒子,看這小傢伙倒是頗有些靈性,應該養得不錯。 他說上次在公園裏他也看到了小傢伙趕走那些瘋狂攻擊謝林和張朗的流浪貓流浪狗的一幕,一直覺得有些奇怪,納悶這小傢伙是哪里來的,甚至懷疑附近還藏著其他的蠱師,卻沒想到這小傢伙卻是謝林自己養的。 謝林卻是苦笑,說自己從沒有養過什麼蠱,這小傢伙也是才剛認識的,然後便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聽了謝林說後,年尹顯得有些驚訝,臉色也變得嚴肅了起來,說這小東西既然身負異能,自然不是什麼普通的動物,只怕真是有人養的,否則不大可能這麼有靈性,可為什麼它會離開主人,非要跟謝林呆一起? 他甚至顯得有些擔心起來,說該不會是哪個人出於什麼目的,故意讓這小傢伙跟著謝林,於是又建議謝林還是不要帶上這小東西了,省得惹上其他麻煩。 謝林卻是有些猶豫,一來他就是想趕這小傢伙走,小傢伙卻未必肯走,二來他覺得自己不名一文,也根本不是蠱門中人,一直以來和蠱門並無牽連,更沒有和哪個蠱師結過怨,所以也不可能會有哪個蠱師來害自己。 聽謝林說後,年尹也點了點頭,說謝林說得也有些道理,可能是他多慮了,但不管怎樣,行走江湖,小心些總是沒錯,況且謝林雖沒跟誰結過怨,但也保不准有人是因為和謝林父親結怨所以來害謝林。 不過他也沒再說讓謝林別帶上小怪物,只是讓謝林多留幾個心眼,小心行事。 那小傢伙則也不知道有沒有意識到年尹對自己的懷疑和戒備,仍是咧著嘴,憨憨地看著年尹,一副傻乎乎的樣子。 張朗則極力贊同年尹的說法,不停地點著頭,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說他也覺得這小怪物的來歷十分蹊蹺。 他還將當時在公園裏遇到那鷹眼年輕人的經過說了一下,說那個年輕人明顯就是來找小怪物的,而且看去也顯得挺關心這小怪物,但聽謝林說了小怪物的情況後,那人卻一點也不著急,就那麼莫名其妙地離開了,也沒有非要找到小怪物的意思,總之是十分的可疑。 “鷹眼?!”年尹則是突然渾身一震,面色怪異,不過隨後他卻又苦笑了笑,搖了搖頭:“不可能,他怎麼會來這裏……” 謝林和張朗不由有些奇怪,問年尹怎麼了,難道認識那年輕人。 年尹卻沉思了許久,才有些嚴肅地說根據張朗的描述,那年輕人似乎就是他先前提起過的五大養蠱世家之一焦家的那個年輕人。那人名叫葉夏,可是幾年前蠱門中最炙手可熱的人物。 謝林和張朗則不由有些納悶,說那年輕人既是出自焦家,卻為何不姓焦,而叫葉夏。 年尹卻說這個他也不是很清楚,因為一直以來他都是跟他師父隱居在偏僻之地,極少參與蠱門中的事情,可以說是蠱門中的邊緣人物,所以對於五大世家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就連關於這叫葉夏的年輕人的一些事情,也是從他師父那裏聽說來的。 他只知道,這叫葉夏的年輕人經歷頗為坎坷,雖然是那焦家家主焦大的兒子,卻因為一些原因一直流落在外,所以並沒有姓焦,到了後來,這葉夏和那焦大雖然父子相認,但他的名字卻也沒有改過來。 不過他又說那叫葉夏的年輕人傳聞在幾年前莫名失蹤,不知去向,之後便一直沒有什麼消息,那五大世家都為此鬧得不可開交,甚至差點爆發大戰,據說當年焦家家主焦大懷疑是另一世家申屠家害了葉夏,曾孤身硬闖申屠家,把申屠家鬧得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後來,又有消息說那叫葉夏的年輕人終於出來了,不過除了五大世家之外,其他的人卻都不能肯定這消息是真是假,也幾乎沒有人再看到過他。 所以年尹雖覺得根據張朗的描述,那年輕人確實很像那葉夏,但又覺得不大可能,畢竟那葉夏神龍見首不見尾,可沒那麼容易碰到。 他又問張朗那年輕人具體長什麼樣,大概多大年紀。 聽張朗說那年輕人大概跟他們差不多,也才二十來歲,甚至看去比他們還要年輕一些,年尹便點了點頭,說那年輕人應該不是那葉夏,雖說那葉夏成名很早,不到二十歲就已經成為五大世家中第一人,但到現在,他差不多也該有三十歲了,不大可能看去只有二十來歲。 不過他話雖這麼說,臉上則帶著絲狐疑之色,似乎也不能完全確定那人真的不是葉夏。他說這蠱門中的人會易容術者眾多,也有人擅長駐容之術,能用蠱物或說蠱術延緩自己的衰老速度,所以有的蠱師外表看去遠比真實年齡要年輕,那葉夏既是蠱門中的絕頂高手,說不定也會這方面的異術。 而他又說就算那人真不是那葉夏,依他的相貌,也很可能是焦家的人。 說完他還摸了摸自己的臉,眯起了眼睛,眼裏閃著興奮之色,嘴裏則輕喃了幾聲葉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隨後他又看了看謝林肩上那小怪物,那小怪物卻仍是歪著腦袋,咧著嘴,呆看著年尹,倒似成了雕塑一般。 謝林和張朗則聽得驚詫不已,沒想到那除了長著雙鷹眼似的眼睛外,看去十分普通的年輕人居然這麼有來頭,就算他真的不是那個葉夏,而是焦家其他年輕子弟,依焦家在蠱門中的地位,也足可讓謝林他們這樣的門外漢感到十分榮幸,畢竟連年尹都說了,在蠱門中最有名最有勢力的存在就是那五大世家了。 張朗也忍不住轉頭看了看蹲在謝林肩上的小怪物,有些擔心道:“這小東西不會真的就是那年輕人養的吧?現在我們帶走了它,那人到時候不會來找我們的麻煩吧?” 不想那年尹卻是嗤笑了一聲,顯得有些不以為然,說道:“就憑你們兩個,只怕那焦家的人還看不上眼,誰會來找你們的麻煩?”說著,他則又哼了一聲,“一直聽說五大世家如何如何了得,其實除了那申屠家外,厲害的也不過是寥寥幾人,其他的人只怕也沒比我們這些人強上多少,只不過他們家族傳承,一代傳一代,幾百上千年下來,根基更為深厚罷了。如果真能遇到五大世家的人,我倒想見識見識他們有多厲害。” 聽得年尹這麼一說,謝林和張朗原本有些忐忑的心也放鬆了下來,覺得有信心了許多,那張朗更是拍起了年尹的馬屁,說年大叔肯定比那所謂五大世家的人厲害,就算那焦家的年輕人真來找他們的麻煩,也未必是年尹的對手。 年尹也哈哈大笑了起來,卻又罵道:“你小子倒是鬼精鬼精的,你這麼拍我馬屁,是想把我拉下水,做你們保鏢吧?” 張朗趕緊乾笑了幾聲,有些尷尬,卻還是厚著臉皮說道:“我就知道,如果我們真有危險,年大叔可不會不管的。” 年尹則嘿嘿笑了兩聲,算是默認了。 張朗不由有些得意忘形起來,空出右手,去捏了捏那小怪物圓圓的跟個毛球似的短尾巴,又捏了捏小怪物的圓腦殼,笑道:“阿林,你到底給它取名字沒?總不能一直叫它小東西吧。” “就叫阿虎吧。”謝林則微笑道。 “不好,阿虎不好聽,再說它看著哪像老虎了,別人聽到這名字,要笑話咱們的。”張朗卻說道,又摸了摸小傢伙的肚子。 小傢伙則似乎挺享受,轉過了身來,歪著腦袋,咧嘴看著張朗,一副憨憨的樣子。 “那你說叫什麼?”謝林倒是覺得無所謂,叫啥都行。 “我看它這麼胖,跟頭豬似的,還不如叫豬豬呢,哈哈。”張朗笑道。 “滾!”謝林笑駡道,“你才是豬。” 張朗沉吟了片刻,又說道:“恩,它不是會放臭屁嗎,那要麼叫臭臭吧?” 謝林白了張朗一眼:“你哪只眼看到它放臭屁了,它是從嘴裏哈出臭氣,不是放臭屁。” 張朗則一臉無所謂:“不都一樣的嘛,就叫臭臭了,這名字還挺有個性的。” 謝林卻也沒再說什麼,默認了這個名字。 張朗笑道,又用捏了捏小傢伙的臉,還拉了拉小傢伙的鬚子:“好拉,那就這麼定拉,以後就叫你臭臭了,你……” 只是他話沒說完,卻是突然慘叫了一聲,卻原來小傢伙竟是突然張開嘴巴,狠狠咬住了他的食指。 小傢伙的臉上,則仍掛著絲憨憨的傻傻的笑容,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
第一卷 草鬼 045 踏上尋覓之路 聽謝林終於決定了去雲貴那邊找謝林父親,年尹面露一絲喜色,點了點頭,說道:「那好,你先修養幾天,等把傷養好了咱們就出發。」 謝林表面看去沒什麼事,但其實傷得還是挺重,他渾身上下有數條明顯的淤青,就像是被粗大的鞭子抽打過一樣,正是那黑色蟲子在他皮肉裡鑽行後所造成的,那些黑色蟲子在皮下鑽行,外面一層皮和皮下組織都被它們強行割裂了開來,那層表皮雖沒完全壞死,但也損傷嚴重,謝林稍微動一下,便疼得厲害。 照年尹估計,謝林至少也要休息個兩三天時間,才能恢復過來,如果謝林動得太多,可是會影響這傷勢的痊癒。 謝林雖覺得自己恢復過來應該用不了這麼長時間,但他也沒勉強,點了點頭,說這兩天他正好可以去問問學校老師,看能不能辦個休學手續。 只是張朗卻說現在時暑假,只怕這休學手續沒這麼容易辦。 謝林不由愣了愣,隨即苦笑了笑,說如果真辦不了,那就只好退學了。 只是張朗見謝林已鐵了心要離開學校去找父親,便說這件事情交給他辦好了,讓他父親出面,應該沒什麼問題。 謝林並不不想麻煩別人,不過一想到事情難辦,也只好無奈地點頭同意了。 可誰想張朗在他點頭之後卻是突然嘿嘿笑了一聲,他一臉神秘兮兮地湊近謝林,說謝林能不能帶他一起去雲貴。 「你去雲貴幹什麼?」謝林不由有些吃驚,瞪著張朗,「難道你也不上學了?」 張朗卻是一臉的無所謂,說反正要給謝林辦休學手續,到時候順便給自己也辦一個。說實話他還巴不得直接辦個退學手續,只是因為迫於他那父親那邊的壓力,一直不敢這麼做罷了。 謝林卻笑了起來,說道:「你自己辦休學手續,應該也得通過你父親吧,難道你就不怕你父親反對?」 張朗則點了點頭,說他感覺如果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跟他父親說一下,他父親應該會同意的。他說其實他父親也不喜歡他死讀書,倒更喜歡他多出去走走,見見世面,只不過話說得容易,他父親又怕他去外面闖禍或者說遇到危險,因此一直管得挺嚴,過去張朗也一直找不到什麼合適的理由,說服他父親放他去外面闖蕩,不過這一次不同,這次發生了這麼多事,而且那老太婆不知什麼時候又會來害他,他決定好好跟他父親說一下,他父親應該不會反對。 謝林卻是有些難以相信,說張朗父親是部隊出身,有沒親眼見到,只怕是不會相信這種事情的,別到時候張朗說了,他卻以為張朗是在唬弄他。 張朗卻搖了搖頭,說他父親應該會相信的,因為他父親也遇到過這樣的事情,或者說曾經遇到過蠱師。 他告訴謝林,他父親曾參加過上世紀七十年代末的對越自衛戰,那個時候越南方面為了打擊中**隊,可說是無所不用其極,居然都用上了一些國際上禁止的生化武器,甚至於到了後來,隨著戰況對越南越來越不利,他們還從民間請來一些能人異士,用各種手段攻擊中**隊,其中就有一些下蠱的奇人,而剛開始的時候,中國方面也是吃了不少虧,張朗父親友鄰部隊下面某個排,在著名的諒山戰役中,就曾被越南一蠱師下了蠱,差點全軍覆沒。 不過據說後來中國方面也針鋒相對,請來了一些能人異士相助,包括蠱門中的人,打擊越南方面。 只是這都是十分機密的事情,除了中越雙方,國際社會並不是很清楚,都以為中越雙方只是違規使用了一些厲害的生化武器。 而張朗也是偶然聽他父親在一次酒後說起的,因為故事十分離奇,張朗父親雖沒說得很詳細,但張朗印象還是十分深刻。 張朗說到時候他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跟他父親說一下,想來他父親應該不會不信。 旁邊年尹聽了張朗說後,突然笑了起來,隨後又點了點頭,說關於張朗說的這些,他也有所耳聞,當時中國方面,蠱門中就是由五大養蠱世家牽頭的,確實有不少蠱門中人參與了那場戰爭,雖說這些人對於整個戰爭局勢的影響其實並不大,但也是為對越戰爭的勝利出了不少力。 聽得年尹這麼一說,張朗更是興奮了起來,興致勃勃地和謝林討論起了行程。 謝林卻不由苦笑,說讓不讓張朗跟著,他也做不了決定,還是得問年尹,畢竟他這次去雲貴找父親,是跟著年尹去的。 張朗頓時又去求年尹,讓他帶著自己。 沒想年尹卻也沒反對,只笑了笑說張朗真要跟著去也沒關係,不過到時候安全問題他可不能保證。 張朗卻沒怎麼放在心上,說就算這次去雲貴那邊會有危險也認了,總比呆在學校等著那老太婆來暗殺,整天擔驚受怕要好。 既然連年尹都這麼說了,謝林自然也沒再反對。 之後大家又閒聊了一會,眼看天還沒亮,謝林和張朗便又上了床,準備睡個回籠覺。 年尹卻也沒有要走的意思,說怕那『蟲鬼』再來,所以他還是呆在這裡看著謝林他們好一些。只是謝林給他收拾了旁邊的床,讓他上床睡一會,年尹卻又搖了搖頭,說自己坐椅子上休息一會就可以了,倒用不著躺床上。 張朗則又突然想到另一件事,忍不住好奇問年尹是怎麼來六樓的,要知道現在時深更半夜,樓下的門肯定已經讓張阿姨鎖了。 年尹卻嗤笑了一聲,說自己本領雖不高,但區區一扇門可也擋不住他。 張朗則疑惑未解,纏著年尹問他到底是怎麼上來的,不過年尹卻不肯說,只讓張朗趕緊睡覺,如果再問的話,就不帶他一起去了。 張朗這才老實。 謝林和張朗兩人這一天經歷了這麼多事,人也頗是疲倦,一躺床上後便馬上就睡著了。 唯有年尹則是靜靜地坐在那張椅子上,定定地看著床上熟睡中的謝林,臉上無悲無喜,一臉平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謝林和張朗兩人一直睡到早上十點才醒來,卻發現年尹已經離開了寢室裡,也不知去了什麼地方。 不過兩人倒也沒怎麼奇怪,他們先把寢室打掃了一下,清理了先前那些黃草燒焦後和那些青草莫名焦化後留下的灰燼,又拖了地,擦了門,然後洗漱了一番,便一起離開了寢室。 到樓下小吃店吃了幾個肉餅和一碗豆漿後,張朗又打了一通電話,然後便直接開了他放在體育館地下車庫的車子,跑市區找他父親的戰友,也就是學校黨委書記去了,謝林則仍是去了圖書館。 不過謝林到了圖書館,就直接找到圖書館幾位老師,跟他們說明了自己馬上要離開學校不能繼續在圖書館勤工儉學的情況,幾位老師不由十分的吃驚,忙問謝林發生了什麼事,謝林卻也不好直說,想了好一會後,便說自己家裡發生了急事,必須盡快回家去。 幾位老師聽了謝林說後,自然沒有不同意的道理,說讓謝林寫個假條就行,到時候他們會跟上面領導匯報。謝林雖覺得有些不妥,甚至還有些慚愧,但也沒其它辦法,還是寫了個假條,交給了他們,然後收拾了自己的東西,離開了圖書館。 走出圖書館時,他卻在門口碰到了正捧著一堆書要進圖書館的巴小蘭。巴小蘭見謝林這個時候離開圖書館,也顯得有些驚訝,便問謝林是不是又有什麼事情要請假了,謝林尷尬地點了點頭,卻也沒多說什麼,告辭了巴小蘭,便匆匆離開了。 巴小蘭卻並沒有急著進圖書館,站在門口一直看著謝林,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直到謝林騎車離去。 回到宿舍樓,謝林又跟張阿姨和劉大爺說了一下,張阿姨和劉大爺雖因事情突兀而十分驚訝,但聽謝林說要去找失蹤多年的父親,便也沒有多說什麼,只囑咐謝林在外面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找到父親了就早點回來,以免耽誤了學業。 謝林回到寢室,張朗自然還沒那麼快回來,也不見年尹在寢室。 不過謝林卻有些想見見那小怪物,小怪物現在都養成了習慣,每天都會來寢室跟謝林要魚吃,也不知道謝林走後,它會回它主人那裡,還是又去其它地方要吃的。 只是偏偏謝林想見它的時候,它卻遲遲沒有出現。 到了下午,張朗終於回來了,不過張朗的臉色卻不是很好看,情緒顯得有些低落。 謝林忙問是不是學校沒批准他休學。 張朗卻搖了搖頭,說學校已經批下來了,給了謝林一年的休學期。 謝林便又問是不是張朗父親沒同意讓張朗跟著一起去。 不過張朗卻還是搖了搖頭,說他父親已經同意了。 謝林不由奇怪,問既然這樣張朗為何顯得有些失望。 張朗忙說沒什麼,說自己只是有些累罷了,還說他父親雖然同意了,但也因為阿芸的事情狠狠罵了他一頓,因此他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謝林雖覺得奇怪,但因為還有其它心思,所以也沒去多想。 到了晚上,謝林和張朗睡得正熟,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把謝林和張朗嚇了一跳,結果謝林一問,卻發現是年尹來了。 謝林和張朗不由鬆了口氣,謝林也下床去開了門,把年尹迎了進來。 年尹聽說張朗已經把休學手續辦好了,又見謝林身上的傷恢復得不錯,基本已無大礙,便決定明天早上就出發。 他跟謝林他們約好了,明天早上六點鐘在對面那小公園門口見面,然後便又轉身離開了。 謝林和張朗兩人又回床睡覺,不過謝林卻一時沒了睡意,等著那小怪物來寢室,好跟小怪物道個別。 只是一直到天亮,小怪物卻仍是沒來。 謝林不由有些失望,但還是和張朗收拾了東西,便離開了寢室。 來到樓下,謝林按規定把寢室鑰匙交給了張阿姨,也拜託張阿姨等開學了如果自己還沒回來的話,就幫忙保管一下自己的東西,然後告別了張阿姨和劉大爺。 來到對面公園門口,他們卻並沒有見到年尹。 看時間,離六點倒還有幾分鐘。 張朗則去學校體育館那邊的地下車庫把車子開了過來。 六點鐘,年尹準時出現在謝林和張朗他們的視野中,從公園裡走了出來。 三人也沒多說什麼,上了張朗那輛寶馬Z4。 只是張朗剛發動汽車,正準備踩下油門,一隻黑色小動物突然從路邊草叢裡躥了出來,蹦蹦跳跳地來到了車子前面。 小東西腦袋滾圓,身子滾圓,來到車前後,便歪著腦袋,咧著嘴巴,一臉笑意地看著副駕駛座上的謝林。 卻正是那偷魚小怪物。 (第一卷結束拉,本書幾條線索也已基本上鋪好了,請大夥兒明天接看第二卷。順求收藏和推薦,呵呵。) |
第一卷 草鬼 044 蠱門 (第一章到。) 謝林醒來看到年尹,不由有些意外,便問發生了什麼事。 剛才那成千上萬的黑色蟲子撲到他的身上,許多蟲子紛紛強行鑽進他的皮肉裡,謝林終於支撐不住痛暈了過去,所以也不知道後來的情況。 張朗趕緊將後來發生的事情和謝林說了一遍。 聽了張朗說後,謝林自是吃驚不已。 他拆開左小腿上的繃帶,卻並沒有見到張朗那神奇的紅斑。不過他小腿上的傷口卻是好了不少,原本傷口上還有些腫脹和淤青,現在卻已是基本消腫,淤青也基本上不見了。 在跟年尹說了謝謝之後,他又忍不住問年尹是否知道自己身上出現的會移動的紅斑到底是什麼,為什麼能神奇地把那兩隻黑色蟲子從他身體裡驅趕出來。 張朗也是好奇不已,因為連他也看的出來,那兩隻黑色蟲子從謝林身體裡爬出來後,突然化成一灘膿血,很可能也跟那紅斑有關。 年尹則說他也不是很清楚,他推測很可能是謝林父親為了保護謝林,在謝林身上下了什麼蠱。他又給謝林把了把脈,還在謝林身上仔細檢查了一遍,最後卻還是搖了搖頭,說看不出來是謝林父親給謝林下了什麼蠱。 他也感歎謝林父親不愧是他師父最中意的弟子,手段果真不一般,連他也看不出究竟。當然,現在能肯定的是,這蠱對於謝林來說,並無什麼害處。 年尹說蠱有很多種類,也有很多分法,有能夠用來害人的蠱,也有能夠用來救人和保護人的蠱,謝林父親在謝林身上下的蠱自然是保護謝林的,所以不用太過擔心。 他還問謝林從小到大,自己身上是否有什麼跟別人不一樣的地方。 年尹這一問,謝林立刻想了起來,說自己從小到大,受傷以後痊癒速度非常得快,就算傷筋動骨,常人往往需要幾個月才能痊癒,但他卻至多半個月就會恢復如初。 年尹也點了點頭,說這個很可能就跟謝林父親給謝林下的蠱有關。 他又感歎說自己原本還打算到時候見著了謝林父親,跟謝林父親好好切磋一下蠱術,看師兄弟兩人誰的手段更高明,不過現在看來,恐怕自己是輸定了。 謝林卻在那裡發起愣來,畢竟在以往的印象中,父親對他是如此冷漠無情,幾乎從來沒有主動關心過他冷暖和饑飽,更不要說其它方面的問題,可現在看來,事實上卻是截然相反,從小到大父親對他那麼的冷漠無情,都是有原因甚至說苦衷的。 張朗則忍不住問年尹,那長衫怪客到底是什麼人或者說是什麼怪物,為什麼先是救他們,幫他們趕走那老太婆,後來卻反過來害他們。 年尹卻突然歎了口氣,說這長衫怪客其實他確實是認識,不過以前並未見過面,只是有所耳聞罷了。 他告訴謝林他們這長衫怪客是十幾年前突然出名的,據說他以前也是蠱門中人,或者說是個蠱師,但因為本事一般,一直默默無聞,並不怎麼出名,後來卻因為養蠱出了岔子,被蠱反噬,成了怪物一樣,似人似鬼,人也變得瘋瘋癲癲的,好壞都不分,不過他的本領卻是由此大漲,再加行事無常,許多人都無辜死在他的手上,他也很快就被其他蠱師所知曉,變得出名了起來。 據說因為他害了不少人,也有不少蠱師聯手想將其除去,可是他一直四處遊蕩,行蹤詭秘,要找到他也是十分困難,有些湊巧碰到他的,卻往往因為沒有什麼準備,殺他不成,反被他所害。 如今在所謂的蠱門中,這長衫怪客也是凶名赫赫,讓許多蠱師都很忌憚。不過因為這人以前默默無聞,出名之後又變得瘋瘋癲癲,行事無常,誰也不知道他具體的來歷,也幾乎沒有人看到過他的真面目,甚至有些人猜測,這長衫怪客已是變成了非人非鬼的怪物。 因為不知道他以前的名字,許多蠱師便給他取了個外號,稱其為『蟲鬼』,意指他平常形如鬼魅,害人時能夠化身黑蟲,手段詭異至極。 年尹猜測,這『蟲鬼』雖跟謝林他們無冤無仇,但因為性情古怪,好壞不分,突然出手害謝林和張朗也並不奇怪,畢竟過去也有許多人根本沒惹他,就被他突然殺死,可說死得十分無辜。 張朗不由連歎晦氣,惹了一個老巫婆不說,又來一個不人不鬼的怪物。 年尹卻笑了笑,說這次還算謝林和張朗運氣了,幸虧先前他因為不放心,怕那老太婆又來害謝林和張朗,便來學校這邊看看,結果還真是遇著了。他說前兩天他到這邊後之所以沒有直接來找謝林,就是因為發現那『蟲鬼』在這學校附近晃悠,他感覺有些蹊蹺,也擔心那『蟲鬼』是奔自己來的,所以才遲遲沒有現身。 張朗則又忍不住問年尹,那老太婆是什麼來歷。 只是年尹卻搖了搖頭,說自己也不認識那老太婆,以前並沒有見識過她。不過他又說那老太婆想來也不是什麼有名的人物,否則他也不會不認得,雖說在蠱門中,大家的身份都比較隱秘,尤其在如今這個年代,所謂蠱門基本已是名存實亡,過去一些高手都是死的死,隱的隱,但真有些大本事的,終究會傳出名號來。比如如今最著名的五大養蠱世家,雖然表面上都是經營醫藥方面的家族企業,名氣並不大,但在蠱門中,那五個家族卻是聲名赫赫,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尤其那焦家,原本是五大家族中最弱的一個,前幾年卻有一年輕人橫空出世,力壓其它四大家族的高手,可說如日中天,炙手可熱,不過據說焦家那年輕人本領雖高,性情卻是十分淡泊,一直無心爭權奪利,否則的話,只怕五大養蠱世家早就要變換格局了。 而世界之大,能人異士眾多,在蠱門中,五大世家之外,也不乏高手,雖說名氣不如五大世家響亮,但不少人在蠱門中也是頗有些名氣,被他人所熟知。 年尹說到這裡,也面露一絲得意之色,說蠱門中但凡有些名氣的,他就算沒見過,也是有所耳聞,一旦見到,便應該能夠辨認出來。而那老太婆,他卻是不認識,想來不是什麼有名氣的人,那老太婆也兩次被『蟲鬼』逼退,這一次更是受了重傷,想來本事也大不到哪去,所以倒不用太過擔心。 年尹說倒是那『蟲鬼』,卻是個難纏的傢伙。說到這裡,他的臉色卻又變得有些黯淡,感歎自己也真是大意,結果使得黑鳥命喪那『蟲鬼』之手。那兩隻黑鳥雄雌一對,是他在東南部群山之中偶然覓得,經過近十年的精心煉養,已是靈性過人,也算得上十分珍稀,卻不想今日一時大意,導致那雌鳥遭了毒手,命喪於此。 聽年尹一說,謝林和張朗同樣感覺惋惜之餘,又不由有些尷尬和難堪。 不過隨後張朗卻又是眼睛一亮,忍不住好奇,問年尹在蠱門中是不是也有很大的名字。他說年尹能將那『蟲鬼』打敗,本領自然高過那『蟲鬼』,那『蟲鬼』在蠱門中名氣如此之大,這年尹的名氣自然不會小到哪去。 年尹卻搖了搖頭,說自己先前一直跟師父在一起,很少出來,在道上並無多少名氣。而且他說剛才他和『蟲鬼』交手,其實是他輸了,因為那『蟲鬼』幾乎毫無損失,如果當時那『蟲鬼』有拚命之心,只怕後果難料。 不過年尹話雖謙虛,臉上卻頗有些自負之態。甚至剛才在說起那所謂五大養蠱世家,年尹眼裡都隱隱有幾分不屑之色,唯有說起焦家那橫空出世的年輕人時,他的臉色才顯得有些慎重。 說到這裡,他突然又問謝林,是否已經想好了,跟不跟他一起到雲貴那邊找謝林父親。他說依過去情況來看,那『蟲鬼』剛才出手傷害謝林,就說明已經把謝林當成了敵人,如果不把謝林殺死,恐怕他絕不會善罷甘休,所以謝林再呆這裡,也是十分危險。 謝林不由有些吃驚,想了想後,便點了點頭,說自己決定了,跟年尹一起去找父親。 |
第一卷 草鬼 043 自救 年尹走到躺在地上的那只黑鳥旁邊,蹲下身,伸手摸了摸黑鳥的腦袋,輕輕歎了口氣,顯得有些無奈和難過。 旁邊那隻大黑鳥則仰首嘶鳴了幾聲,叫聲中也有幾分悲切,隨後它還低下頭,用腦袋蹭了蹭地上那只黑鳥的脖子,似乎在撫慰那只黑鳥。 「對不起,大黑,是我不好,我太大意了。」年尹則又歎了口氣,又輕輕拍了拍那隻大黑鳥的腦袋,「你別太難過了。」 那大黑鳥則又仰首嘶鳴了幾聲,叫聲更加悲切,似乎真的很是傷心,也不捨得地上那只黑鳥就這麼死掉。 地上那只黑鳥則輕輕扇了扇翅膀,又張了張嘴,而後便閉上了眼睛,再無動靜。 大黑鳥低頭看了看地上的黑鳥,隨後仰首一聲長鳴,如泣如訴。 過了一會,大黑鳥便叼起地上那只黑鳥,竟振翅飛了起來,帶著那只黑鳥飛了出去,消失在黑夜之中。 年尹則又幽幽地歎了口氣,一臉的黯然。 「那個,年大叔,」邊上張朗則忍不住說道:「你快看看阿林吧。」 他的臉色也有些黯然,甚至眼裡還含著淚水,不過臉上卻更多急色。 他手裡扶著的謝林則仍是雙目緊閉,雖然剛才鑽進他皮肉裡的那些個黑色蟲子似乎都已經被剛才那只黑鳥啄出來了,不過謝林卻仍昏迷未醒,臉上則還帶著痛苦之色。 年尹走到謝林身邊,翻過謝林右手手腕,給謝林把了把脈搏,而後便又長歎了口氣,臉色也變得更加黯然。 張朗不由心中一沉,忙問道:「年大叔,阿林怎麼樣了?」 「情況不妙。」年尹沉吟了一下,而後說道。 他告訴張朗,剛才那些個黑色蟲子並沒有全都被那黑鳥啄出來,至少有兩三隻黑色蟲子還留在謝林身體裡,不過現在這幾個黑色蟲子已經鑽進了皮肉深處,所以表面上也是看不出來的。 「那怎麼辦?」張朗有些急了,「年大叔,你快把那幾隻蟲子弄出來吧?」 年尹卻是白了白眼,說道:「你以為我是無所不能的神仙啊,說得輕巧。實話告訴你吧,這件事情我也幫不了,只能靠他自己了。」 「靠他自己,那怎麼行?」張朗叫嚷道:「他總不可能自己把那幾隻蟲子給抓出來吧?」頓了頓後,他便抱起謝林,「那我送他去醫院。」 「去醫院也沒用。」年尹卻冷冷地說道,讓張朗把謝林放回寢室裡去。 張朗雖著急,但見年尹一臉嚴肅,猶豫了一下後,還是把謝林抱回了寢室。 他挪開陽台邊上那張小四方桌,又把謝林床上的涼席拿了下來,直接鋪到了地上,然後讓謝林躺了上去。 而後他還是忍不住問年尹既然他救不了謝林,又為什麼不同意把謝林送去醫院,難道真的就讓謝林在這裡等死。 年尹卻冷哼了一聲,說那幾隻蟲子不但鑽進了謝林皮肉深處,而且現在已經過了一段時間,那幾隻蟲子只怕已經發生了變化,和謝林的身體逐漸融合在一起,成為謝林身體的一部分,比如成為謝林腿上一塊肌肉,或者成為其它東西,就算醫院裡再高明的儀器,也是檢查不出來的,也正因為如此,連年尹也無法將那幾隻蟲子弄出來。 只不過這幾隻蟲子卻終究不是謝林身體裡的一部分,他們只不過是暫時在謝林身體裡潛伏下來而已,或者說寄生在謝林身體裡,就跟那腫瘤一樣,搶掠謝林身體裡的營養,破壞謝林的健康,甚至說它們可能會在某天突然活動起來,趁著謝林沒有準備,直接將謝林咬得腸穿肚爛,讓謝林暴斃而亡。 「那怎麼辦?!」張朗聽得驚詫不已。 年尹卻不回答,讓張朗把謝林的身體翻過來,使謝林背朝天躺在蓆子上。 張朗雖疑惑,但還是照辦了。 年尹則走到旁邊,拖來一張椅子,而後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張朗見年尹一副好整以暇不急不躁的樣子,忍不住指了指謝林,說道:「阿林這樣躺著只怕不大好吧?呼吸不困難。我還是把他翻過來吧?」 年尹卻不說話,只搖了搖頭,又努了努嘴,眼睛則看著謝林的背部。 張朗看了看地上的謝林,卻很快你就沉不住氣了,皺起了眉頭:「年大叔啊,你這樣……」 「別說話!」年尹卻突然輕喝了一聲,臉色也變得更嚴肅了,眼神則顯得有些怪異,似興奮似驚訝。 張朗心起疑惑,轉頭一看,卻發現謝林背心處竟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兩塊紅斑一樣的東西。 這兩塊紅斑約有指甲蓋大小,顏色紅如火,十分顯眼,一頭大大的,圓圓的,另一頭則有一條細細的尾巴一樣的東西,看去就像是兩顆紅色的蝌蚪。 更離奇的是,這兩塊紅斑竟然還在緩緩地移動著,原本兩塊紅斑互相之間首尾相對,形成了一個太極一樣的圖案,不過很快,它們之間的距離就一點點變遠了,就像兩顆蝌蚪正在一點點向外游去。 「這是什麼東西?」張朗不由驚異不已,湊近前去。 那年尹卻一把拉住他,一臉嚴肅道:「別動,別說話!」 見年尹這般嚴肅,張朗雖好奇,也只好站在了那裡,遠遠地看著,不敢靠得太近。 年尹卻是皺著眉頭,眼神裡帶著絲意外,喃喃了一句:「怎麼有兩個,難道師父他……」 他的聲音很輕,說了半句便閉上了嘴,旁邊的張朗則幾乎完全沒有聽到。 那兩塊蝌蚪狀的紅斑則完全分了開來,一個緩緩向上移去,一個則緩緩地向下移去。 它們移動的速度雖不快,卻也是肉眼可見。張朗不由越來越驚奇,懷疑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在謝林皮膚裡鑽行著,不過年尹有過交代,再加又見到年尹仍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似乎並沒什麼擔心的樣子,張朗也是強忍好奇,伸長脖子,瞪大眼睛,在那裡細看著。 沒過多久,朝上移動著的那個紅斑已是來到了謝林脖頸處,卻是終於停了下來,沒再往上移動。 正在張朗疑惑間,謝林突然渾身一顫,腦袋一陣輕抖。 張朗定睛一看,卻見謝林脖子後面突然凸出了一塊,凸出的包塊大概有一塊錢硬幣大小,似乎裡面有什麼東西脹了起來。 而且那凸出的包塊還在一點點地朝上移動著,似乎裡面有什麼東西正在奮力往上鑽。 謝林雖然仍沒醒來,身體卻顫得更厲害了,臉上痛苦之色也更加明顯。 張朗不由大吃一驚,指了指謝林,對年尹說道:「是那蟲子……」 看這情形,分明是剛才強行鑽進謝林身體,躲進謝林皮肉深處不見蹤影的黑色蟲子又出來了。 「別說話!」年尹卻又喝道,仍是一臉的嚴肅,眼神裡的興奮之色卻更加濃郁了。 而謝林脖頸後皮肉裡的那只黑色蟲子鑽出沒多遠,便突然停了下來,只見那凸起的包塊則是忽大忽小,或撐起來或縮回去,也不知道裡面的黑色蟲子在做什麼,倒像是要從裡面爬出來一般。 那紅斑則又移動了起來,緩緩朝那包塊『游』了上去。沒過多久,那紅斑已是移到了那包塊上面,也使得那包塊看去更加明顯,就像是個紅色的肉瘤。 那包塊卻在這時候急劇地顫抖了起來,裡面還發出了細細的吱吱聲,倒似乎是那黑色蟲子在鳴叫一般。 突然間,那包塊上面竟是出現了個小小的口子,鮮血頓時流了出來,隨即卻見那口子撐大,一隻黑色的像蟑螂一樣的蟲子從裡面鑽了出來。 那黑色蟲子鑽出來後,又立刻從謝林脖頸處爬了下來,快速向廁所方向爬去。 只是剛爬到廁所門口,那黑色蟲子便渾身一陣急顫,速度突然慢了下來。隨後便見那黑色蟲子急顫不止,有如痙攣,一點點趴到了地上,同時它的身體更是快速地腐爛,流出了紅色的膿液。 不過轉眼時間,這黑色蟲子便完全腐爛,成了一灘暗紅色的血水。 原本正準備追上去,將黑色蟲子踩死的張朗不由愣在那裡,目瞪口呆。 而謝林脖頸後面被黑色蟲子撕開的口子則很快就停止了流血,快速地癒合了起來,最後只剩下了細細的一條線,上面一點血液快速凝結,結成了疤。 上面那紅斑則是越變越淡,最後完全消失了,好像也隱藏了起來。 謝林臉上的痛苦之色則是消減了不少。 不過這時候,向下移動的紅斑也在謝林左大腿外側停了下來,隨後便又見謝林渾身一顫,左大腿外側又突然凸出了一個包塊。 接下來的情形就跟剛才發生的一樣,那紅斑緩緩移動到那包塊之上,很快又一隻黑色蟲子從包塊上撕開道扣子,硬生生鑽了出來,從謝林身上爬了下去,逃向廁所。 只是還沒爬進廁所,那黑色蟲子也是突然渾身痙攣,開始腐爛流膿,最後化成了灘暗紅色的血水。 不過那紅斑卻並沒有很快就消失,竟又緩緩移到了謝林左小腿拿被野貓所咬的傷口上。 因為那傷口上還包著繃帶,所以張朗也看不到那紅斑移到傷口上後,又是怎麼個情況。 正在張朗好奇準備拆開繃帶看看,謝林突然呻吟了一聲,長吐出口氣,然後緩緩張開了眼睛。 謝林終於醒過來了。 |
第一卷 草鬼 042 黑鳥 (第一章到。今天冬至,大夥兒晚上準備吃啥?餃子?狗肉?到時候記得請我吃哈。嗯,對了,謝謝寶貝籃子的捧場,呵呵。) 被那黑色蟲子硬生生地鑽進皮肉裡,真當是痛徹心扉,縱使謝林從小到大受過那麼多的傷痛,卻還是痛得忍不住慘叫了起來。 不過他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下,硬是將張朗推進了寢室裡,然後重重地跺了跺腳,將剛剛爬到他腿上的幾隻黑色蟲子給抖了下來,又蹲下身,去抓鑽進他右小腿皮膚裡的黑色蟲子。 只是那幾隻黑色蟲子卻已是整個鑽進了他的皮膚裡,他根本就沒法將它們抓出來。 而且這幾隻黑色蟲子還在皮層下穿行著,從謝林右小腿處快速鑽向膝蓋。謝林感覺就好像有幾把鈍刀正在硬生生地割著小腿上的皮肉,不由眼前陣陣發暗,幾乎直接痛暈過去。 眼看剛被他抖落的那些褐色蟲子又快速爬了上來,謝林不由心生懼意,忍不住轉身欲跑。只是小腿上不斷傳來的劇痛幾乎讓他全身都休克,小腿也是痙攣了起來,都不聽他的使喚。 他還沒跑出幾步,又有好幾隻蟲子爬上了他的腿。 謝林立刻停了下來,想將那些蟲子再次抖落下去,可不等他動作,那幾隻黑色蟲子又用顎牙一下切開了謝林的皮膚,隨即硬生生地鑽了進去。 謝林渾身急顫,一下摔倒在地上,慘呼不已。 越來越多的黑色蟲子撲了上來,爬到了謝林身上。 不過轉眼時間,謝林身上便已爬滿了黑色蟲子,謝林也痛得在地上翻來滾去,慘叫不止。 聽到謝林的慘叫聲,張朗雖心中恐懼,也忍不住跑了出來。 當看到身上爬滿了黑色蟲子,在地上翻滾痛叫不止的謝林,張朗不由面色大變:「阿林?!」 「別……過來,快跑!不,快……回寢室!」謝林則是嘶聲叫道,反朝那長衫怪客爬了上去。 他雖然痛苦難忍,神智則還算清醒,心想西邊已被那長衫怪客堵住,東邊則可能還等著那老太婆,所以只能叫張朗躲回寢室裡去。而他又覺得自己這次是沒希望逃走了,便又索性爬向那長衫怪客,就算不是長衫怪客對手,也要盡量拖住長衫怪客。 張朗卻也是紅了眼,轉身朝那長衫怪客撲了過去:「你別害阿林,有本事衝我來,我跟你拼了!」 說著,他已是衝到了那長衫怪客跟前,卻也不停下,直接撞了上去。 那長衫怪客頓時被他撞倒在地。 可張朗卻感覺到自己好像只是撞上了一件掛在空中的衣服,幾乎毫不受力,他衝勢太猛,自己也立刻滾翻在地。 不過此時的他也想不了太多了,立刻轉過身,瘋狂地抓扯起長衫怪客來。 可他雙手抓住長衫怪客的長衫後,卻感覺那長衫裡幾乎是空空如也,似乎什麼東西都沒有。 地上只有成千上萬的黑色蟲子。 不過這些黑色蟲子卻對張朗無動於衷,從張朗身邊,或者直接從張朗身上爬了過去,仍一停不停地爬向張朗身後的謝林。 而那些從張朗身上爬過去的黑色蟲子也不去傷害張朗。 很快,地上就只剩下了一件空空如也的黑色長衫,那數不勝數的黑色蟲子,則全都爬到了謝林身上,將謝林裹在了裡面。 張朗腦子裡幾乎一片空白,抓著那件黑色長衫,愣在了那裡。 地上的謝林則仍是慘呼不止,只是聲音卻是越來越低,也沒再怎麼動彈,顯然已是無力再掙扎。 「放開他!」張朗愣了愣後,卻大叫了一聲,又朝謝林那邊撲了過去。 他雙手亂抓,將爬在謝林身上的黑色蟲子一把把地抓下來,丟遠了出去,想將裡面的謝林給救出來。 只是謝林身上的蟲子密密麻麻,數不勝數,張朗的舉動可說完全無濟於事,而被他丟出去的那些蟲子也很快就爬了回來,卻仍對張朗無動於衷,繼續撲到了謝林的身上。 謝林的動靜則越來越小,幾乎沒了任何動靜。 「不……」張朗絕望了,仰天大叫了一聲。 就在這時,卻聽走廊盡頭突然傳來一聲嘹亮的鳥鳴,一個黑影疾飛而至,撲到了謝林身上。 卻竟然是一隻黑色的大鳥。 大鳥全身羽毛漆黑如墨,白嘴紅眼,似鴉似鷹,樣子十分怪異。它撲到謝林身上後,雙持急振,將那些黑色蟲子紛紛掃落了出去,白色利嘴則不停啄下,如釘子一樣,將一隻隻黑色蟲子直接刺穿,然後一口吃了進去。 那些黑色蟲子似乎對這黑鳥也有些畏懼,紛紛散了開去。 那黑鳥卻似乎仍不肯放過,振翅飛了起來,又撲向散開去的那些黑色蟲子,像秋風掃落葉似地快速啄了起來。 不過啄了幾下後,黑鳥便又飛了回來,來到謝林身邊,竟在謝林身上快速地啄了起來 張朗不由大驚,趕緊也跑了過去。 來到謝林身邊,他卻看到謝林蜷縮在地上,雙眼緊閉,身上則是血跡斑斑。而在他的腿上手上乃至肚子上,竟然還有一些黑色蟲子鑽在皮膚裡,正在四處鑽行著。 那黑鳥則是一下下啄了上去,尖利的嘴巴刺穿了謝林的皮膚,也將皮膚下的黑色蟲子啄死,而後尖嘴一撬,直接將裡面的黑色蟲子給挖了出來,又一口將黑色蟲子吃了進去。 乾脆利落。 看到這一幕,原本準備阻止黑鳥的張朗也是鬆了口氣,面露一絲喜色。 可這時,那些散去了的黑色蟲子竟又紛紛爬了回來,爬到了謝林身上。 不過這一次,它們並沒有再傷害謝林,而是快速爬向了那黑鳥。 黑鳥卻又振翅而起,雙翅疾扇,身子飛懸在半空中,脖子則不斷伸縮,一張利嘴又不停地啄起那些黑色蟲子來。 它的利嘴又快又準,每啄一下,便有一隻黑色蟲子直接被其啄穿,當場死掉。 只是那些黑色蟲子似乎也起了拚命之心,竟毫不畏懼,仍是紛紛聚了過來。 無奈這些黑色蟲子雖然越聚越多,卻仍觸不到半空中的黑鳥。那黑鳥利嘴不停啄下,卻沒再吃這些黑色蟲子,所以周圍黑色蟲子的屍體是越來越多。 可突然間,那些黑色蟲子竟然也雙翅一振,呼地一聲飛了起來,閃電般撲向半空中的黑鳥。 那黑鳥大概沒想到這些黑色蟲子居然也能飛起來,一時也沒防備,頓時被幾個蟲子撲到了身上。 這幾個黑色蟲子一落到黑鳥身上,它們的腿便緊緊抓在黑鳥的羽毛上,一雙顎牙則跟鉗子一樣朝黑鳥身上狠狠地咬了下去。 黑鳥也似有些慌了,嘶鳴聲聲,雙翅亂振,左衝右撞,試圖將身上黑色蟲子給抖落下來,只是地上卻有更多的黑色蟲子飛了起來,撲向黑鳥。 張朗卻發現,這些黑色蟲子其實並不會飛,它們只是跳起來而已。不過這走廊上空間狹小,黑鳥躲閃並不容易,雖然不少黑色蟲子都撲了個空,卻也有很多黑色蟲子跳到了黑鳥身上。 不過片刻,黑鳥身上便也爬滿了黑色蟲子。黑鳥也不由落到了地上,胡亂地撲騰著,不斷嘶鳴著,顯得十分慌張和狼狽。 更多的黑色蟲子撲了上去,將黑鳥裹在了裡面。 張朗看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時候,走廊盡頭又傳來一聲嘹亮的鳥鳴,又一隻大黑鳥疾飛而至。 這大黑鳥同樣是全身羽毛漆黑如墨,白嘴紅眼,似鴉似鷹,模樣十分怪異。不過這大黑鳥的體型卻比前一隻黑鳥還要大上幾分。 這大黑鳥飛到了前只黑鳥上面,雙翅猛地一振,竟從身上抖落了數十條黃褐色的水蛭。 這些水蛭一落到地上,便紛紛揚起身體前端,吸盤一樣的嘴裡吐出了一股股綠色的液體來。 那些撲在黑鳥身上的黑色蟲子立刻散了開去,隨即又聚集在一起,如潮水一般湧向走廊東邊,片刻就消失在拐彎處,不見了蹤影。 不過也有幾隻黑色蟲子從黑鳥身上爬下來後,卻是突然渾身痙攣不止,停在了那裡。 半空中那隻大黑鳥立刻飛了下去,將那幾隻黑色蟲子一一啄死。 地上那只黑鳥則靜靜地仰天躺在了那裡,雙翅耷拉在地上,腦袋也垂在一邊,眼神無光,嘴裡則不時輕鳴一聲,叫聲也是有氣無力。 一副垂死模樣。 慘烈。 「唉,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做。」走廊盡頭又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一個人影緩緩走了過來,輕輕歎了一聲後,說道。 張朗轉頭一看,卻發現來人竟是謝林的師叔——年尹。 |
第一卷 草鬼 041 前狼後虎 (第二章晚了點,不過這一章有近四千字,求收藏,求推薦,呵呵。) 看到門板上突然長出一根根的黃草,並快速生長著,有如活物一般向屋子裡蔓延而來,謝林不由大驚失色,從床上跳了下來,去叫對面床上的張朗。 「怎麼了?大半夜的你怎麼不睡覺?」被謝林叫醒的張朗卻是睡眼惺忪,嘟嚷道。 不過等他看到門上瘋長的黃草,頓時嚇得睡意全無,從床上跳了起來,卻又重重地撞在了天花板上,不由痛叫了一聲。 隨後他慌慌張張地爬下床:「這些是什麼東西,門上怎麼會長草。」說著他忽然渾身一震,瞪大了眼睛,「難道、難道那老太婆又來了?」 「不錯,是我,這次你們可別想逃了。」門外又傳來那老太婆的聲音,說完,她還桀桀怪笑了幾聲。 在這寂靜的夜裡,她的怪笑聲更顯瘆人。 張朗不由渾身一震,隨即咬牙切齒地罵了一聲:「老巫婆,你這樣害人,不會有好下場的。」 「你罵吧,等一會你就知道老身的厲害了。」門外那老太婆則嘿嘿了一聲,說道。 「阿林,怎麼辦?」張朗也沒心思再和那老太婆吵架,轉頭低聲問謝林。 不過不等謝林回答,他便突然轉過身,跑進了廁所裡去。 很快,他又拿著那拖把跑了出來,跑到門前,用拖把狠狠地抽打起那門板上長出的黃草來。 只是沒打幾下,那些黃草就跟籐蔓一樣緊緊地捲住了拖把前端。這些黃草看去枯黃,卻是十分堅韌,它們緊緊地裹著拖把,張朗用盡全力也沒能將拖把拽回來,反而連人帶拖把一起被那些黃草一點點地拉了過去。 謝林一見不對,便趕緊跑了上去,和張朗一起拽起那拖把來。 可不成想,那些黃草竟跟鐵絲一樣,拖把前端被它們纏得緊緊的,謝林他們使勁了力氣,也沒能將拖把奪回來。 「聽口號。」謝林突然叫道:「一,二,三!」 數到三,他便狠狠地拽了一下。 「一,二,三!」 張朗也是立刻明白了過來,和謝林一起喊著口號,先是不怎麼用力,喊到三的時候和謝林一起突然發力。 這一下,不少纏著拖把的黃草頓時被崩斷。 又猛拽了幾下之後,隨著崩斷的黃草越來越多,謝林和張朗突然感覺手上一輕,終於將拖把奪了回來。 只是他們定睛一看,卻發現拖把前面纏著的布條竟是不見了,原來那些布條已是被拽了下來,拖把也變成了一條光禿禿的棍子。 張朗罵了聲粗口,又舉起棍子,掃向前面那些黃草。 「沒用的。」謝林則是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將他拽遠了出去。 靠這光禿禿的拖把,根本就擋不住這些不斷蔓延而來的黃草,就算能掃斷一些黃草,但它們馬上就會長出來,所以拿拖把打,也是沒多大作用。 「那怎麼辦?」張朗氣喘吁吁地問道。 謝林想了想,隨後眼睛一亮,說道:「用火燒!」 說著,他便跑到書桌便,隨便拿了幾本書,又找來打火機,便跑了回去。 現在情況緊急,他也沒時間去挑挑練練了,就算再重要的書本,也沒什麼捨不得燒的。 來到門前,他從一本英語書上撕了幾頁紙下來,用打火機點燃了以後,便丟向那些黃草。 只聽呼地一聲,那些黃草立刻著了起來,就像澆了油似的。 謝林和張朗不由信心大增,撕了更多的紙,丟向那些黃草。 更多的黃草被引燃。 而有些詭異的是,這些黃草十分容易被引燃,燒得也特別的快,被引燃之後,它們竟是發出滋滋的聲音,一瞬間就燒成了炭灰,就跟火藥似的,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往往被謝林他們引燃的黃草燒完,已經成了炭灰,邊上的黃草卻還沒被引燃。 因此火一直燒不大,謝林和張朗則得不停地點燃紙張,丟向那些黃草。 不過這也有好處,謝林原本還擔心火燒得太大,把整個寢室都點燃了,到時候他們自己可也要被燒死在裡面,現在看來,卻是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 而旁邊還沒燒著的黃草則竟然似乎也知道害怕,紛紛向後縮去。 「來呀,來呀,看老子不燒你你們?!」見終於逼退了這些原本氣勢洶洶入侵寢室的黃草,張朗頗有些激動。 在謝林和張朗的努力下,原本已經佔據了很大一片地的黃草也是變得越來越少,地上留了一層的炭灰。 不過那門板上卻還是是不斷有黃草長出,快速地生長著,試圖重新蔓延過來。 沒過多久,謝林拿過來的幾本書便已被燒光,好在這寢室裡有的是書本和紙張,謝林馬上跑了回去,又拿了幾本書過來,和張朗撕下一張張紙,點燃後丟向那些黃草。 很快,蔓延到地上的黃草已是差不多被燒了個乾淨,眼看那門板上還是不斷有黃草長出,謝林和張朗索性將點燃了的紙丟到了門上。 雖然他們實在不想直面那老太婆,不過這黃草一直不斷地從門板上長出來,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所以也顧不得這門板是否會被點著。 而剛才這些黃草都是從門板上長出來的,這地板和門兩邊的牆壁估計因為是太堅硬了,一直不見這黃草長出,所以如果真把門板給燒了的話,說不定這黃草就再也長不出來了。 燃燒著的紙一丟到門上,被沾著的黃草也立刻燃燒成了炭灰。 門板上也黃一塊,黑一塊,變得色彩斑駁。 沒過一會,門板上的黃草也是越來越少。 「再來啊,老巫婆!老子燒死你!」張朗鬥志高昂,大聲叫道,手裡則仍不斷地從書本上撕下紙張,點燃後丟到門上,將新長出的黃草給燒掉。 「小子,別猖狂,你以為就憑你們兩個也能擋住老身嗎?」門外那老太婆卻是嘿嘿了一聲,說道。 她話音剛落,門板上那些黃草便突然停止了生長。 只是謝林和張朗正疑惑間,門板上竟然又快速長出了無數的青草,有如青色的麥芽。 謝林和張朗不由嚇了一跳,等回過神來兩人便手忙腳亂地撕了幾張紙,點燃後丟了上去。 然而讓他們大失所望的是,這一次,那些青草卻是根本沒有燃燒起來。它們快速地生長著,很快門板上就長滿了密密麻麻的青草。 而且這些青草還不不斷地變長,也如籐蔓一般,向謝林他們這邊蔓延而來。 謝林和張朗不由大驚失色,撕下更多的紙,點燃後一起丟了上去。 可是燃燒著的紙張丟到那些青草上,卻很快就被那些瘋長的青草給捲了進去,瞬間就堙沒不見,那些青草則仍是綠幽幽的,幾乎不見任何損傷。 張朗有些手足無措了,一臉惶然地看著謝林,問道:「怎麼辦?」 謝林卻也是沒了辦法,他轉頭看了看四周,可以卻找不到什麼有用的工具對付這青草。既然火燒沒用,那就只能用利器了,如果用其它東西的話,不但沒效果,只怕反要被這些青草給捲進去,就跟那拖把一樣,可寢室裡連把水果刀都沒有,又哪來的利器。 那些青草則快速地生長著,漸漸地逼了過來,離謝林他們越來越近。這些青草生長的速度比起剛才那些黃草還要快上一些,它們一邊逼近謝林和張朗,一邊還在上下扭動著,就像是一條條長蟲,看去真是說不出的詭異。 不過片刻,越長越多越來越長青草便已佔據了小半個寢室,靠近寢室門那邊的兩張床還有兩張椅子以及其它一些東西都已被密密麻麻的青草給裹了進去,就好像被怪物吞了進去似的,難見蹤影,就連天花板,也是爬滿了青草。 整個寢室都是綠意盎然,卻綠得瘆人,讓人倍感壓抑。 謝林和張朗則被迫不斷地向後退著,只是寢室就這麼大,門那邊已被堵住,他們又能退到哪去,只怕不用多久,這整個寢室便會被青草所佔據,謝林和張朗則也會跟其它東西一樣,被青草捲進去,裹成粽子一樣,被活活悶死。 「我們爬廁所窗戶吧,去旁邊的寢室!」眼看青草漸漸逼近,一頭大汗的張朗建議道。 謝林卻是搖了搖頭,臉色有些黯然:「旁邊幾個寢室的同學都不在學校,廁所窗戶肯定鎖著,爬不過去的。」 「也是啊。」張朗也有些絕望了,只是隨後他卻眼睛一亮,急忙說道:「那打電話!報警!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快快快!」 只是謝林拿起床頭的手機看了看,卻發現手機居然沒信號,他打110試了試,結果卻根本打不出去。 「進廁所吧。是在不行,就只能跳樓了!」張朗一臉無奈,說道。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短暫的慘叫聲,叫聲頗是淒厲。 謝林他們聽著,卻分明是那老太婆的聲音。 幾乎同時,那些正快速生長著,扭動著,漸漸逼近他們的青草竟是突然停了下來,隨即又是一陣急顫,而後便貼到了地上,連爬在天花板上的青草也落了下來,並快速枯萎。 不過轉眼時間,這無數青草就已變得枯黃。 一地枯草。 而緊接著,這些枯草又開始快速變黑。 沒過幾秒鐘,這些枯草便是變得漆黑,好像被火燒過了一般。 謝林和張朗不由愣在了那裡。 「你我無冤無仇,為何屢次壞我好事?」門外卻又響起那老太婆的聲音來,聲音輕顫,語氣裡還帶著絲憤怒,也帶著絲恐懼。 「我的寶貝,我的寶貝……」一個嘶啞冰冷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謝林和張朗眼睛一亮,對視了一眼後,張朗便把手裡的書朝地上丟去。 沒想書本丟到那些枯草上後,那些枯草竟立刻變得粉碎,成了灰燼。 謝林和張朗又不由對視了一眼,而後便直接走了上去。 他們雙腳踏過之處,那些焦黑的枯草都立刻碎散開來,成了灰土,彷彿這些枯草真的已經被火燒過了一般。 「你給我等著!」門外老太婆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聲音卻越來越遠。 張朗一把打開了寢室門。 卻見到那老太婆正踉踉蹌蹌地朝著東邊跑去,她右手捂著左臂,整條左臂則似斷了一般,正隨著她的跑動,在無力地晃悠著,還不停地滴著鮮血。 在西邊,也是謝林他們左邊幾米處,則站著那長衫怪客,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仍在不停地重複著那句話:「我的寶貝,我的寶貝……」 第二次被這怪人所救,謝林他們對這怪人的印象也有所變化,心裡對他的恐懼已是大減。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幫我們?」張朗喝謝林走了出來,忍不住疑惑道:「你能……」 可他話還沒說完,那怪人的身體突然一陣急顫,無數黑色蟲子又從他的帽子裡鑽了出來。 這些黑色蟲子鑽出怪人的帽子後,便紛紛從他身上爬了下來,快速朝謝林他們這邊爬了過來。 張朗不由傻在了那裡。 「小心!」謝林大叫一聲,將張朗拉到了自己身後,又推著張朗,準備躲進寢室裡去。 只是他剛轉身,那些黑色蟲子便爬到了他的身上。 爬到謝林身上後,這些黑色蟲子雙翅一震,頭上像蜈蚣一樣的顎牙一口咬開謝林的皮膚,然後竟是硬生生地鑽了進去。 黑夜裡頓時響起謝林淒厲的慘叫聲。 |
第一卷 草鬼 040 猶豫 (第一章到。) 年尹跟謝林約了兩天之期後便轉身離開了,不過剛走出幾步,他卻又突然轉身走了回來,對謝林笑道:「你記不記得你小的時候,在山中差點被一隻野貓給咬死?」 謝林不由十分驚詫:「你怎麼知道。」 「當然是我師父跟我說的,當時可不是你命大,其實是我師父救了你。」年尹說道,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只留下謝林在那裡發愣。 不過謝林現在也沒時間多想,所以裹了一會他便打了輛面的趕回了學校,去張阿姨那裡拿了自己的書包,然後又匆匆趕回了下沙鎮。 結果當謝林回到那飯館,卻發現張朗竟又點了一盤花生米和一盤醬爆螺螄以及兩瓶啤酒,正埋頭喝得正歡,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見到謝林回來,張朗謝林說那年尹已經走了,有些意外之餘,卻也沒急著要走,招呼謝林坐下來再吃一點,說剛才謝林那位師叔在場,他感覺渾身不自在,根本沒吃飽肚子,那幾個全素的菜也吃得他嘴裡無味,很是不過癮。 謝林也沒拒絕,又坐下和張朗吃喝了起來。 雖然剛才年尹讓張朗留在這飯館,把謝林一人帶出去,很可能是不想讓張朗聽到他和謝林的話,不過謝林還是跟張朗說了一下,說自己有可能要休學,離開學校去找自己父親。 張朗聽了謝林說後,頗有些吃驚,忙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雖然他也聽年尹和謝林說起過一些事情,卻一直是一頭霧水,並不怎麼清楚前因後果。 謝林簡單解釋道:「我爸在我八歲那年突然離開了我,之後便一直沒有音訊,剛才我這師叔告訴我有我爸的消息,要帶我去找我爸。」 張朗盯著謝林看了許久,而後卻是笑了笑道:「阿林,看來你真有很多秘密,班裡只怕誰都不知道這些事情吧?」 謝林點了點頭,也笑了笑道:「我是第一次跟別人說。」 「沒想到你還是挺看得起我的。」張朗則頗有些開心,只是隨後卻又嚴肅了起來,問道:「那你這位師叔可靠嗎?我總覺得這人有些古怪。」 「我也不是很清楚,以前我從沒見過他。」謝林點了點頭道理:「不過他知道我很多事情,不管他的來歷是真是假,但恐怕他確實認識我爸,也可能真知道我爸現在在什麼地方。」 雖然這年尹來的十分突然,幾乎是毫無預兆,他告訴謝林的那些事情也是十分的離奇,卻正好解答了謝林一直以來的各種疑惑。 還有年尹說這些年他的師父,也就是謝林父親的師父一直在暗中照顧謝林,謝林原本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細想了之後,卻覺得真有這個可能,從小到大,他遇到過無數的危險,數次差點性命不保,但最後卻都是安然活了下來。 就比如那次他進山採藥,誤入野貓的巢穴,被母貓咬得遍體鱗傷。那母貓十分凶悍,一隻緊追謝林不放,最後時刻還咬住了謝林的喉嚨,原本謝林都是絕望了,都幾乎放棄了抵抗,不想這時候那母貓竟突然莫名其妙地鬆開了嘴,然後匆匆跑走了,倒似有些驚慌。 驚魂未定的謝林原本還以為來了更厲害的野獸,便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拚命地跑,只是直到他跑出那座山,也沒見到什麼其它的猛獸。當時謝林還以為是自己跑得快,所以那野獸沒追上,可現在看來,只怕並不是那麼回事,依年尹所說,可能真是他的師父就在邊上,見謝林有性命危險,便幫謝林趕走了那野貓。 聽了謝林說後,張朗則又忍不住問道:「那你爸在什麼地方?」 「好像說是在雲貴那邊。」謝林回道。 「雲貴?那麼遠?」張朗頗有些吃驚。 謝林點了點頭。 張朗沉默了一會之後,還是建議謝林慎重點為好,畢竟這裡離雲貴那邊有好幾千里,謝林又人生地不熟的,貿然去那裡的話,恐怕不大合適。 他也安慰謝林,說如果謝林父親沒事的話,遲早會回來找謝林的,所以謝林也不用太急。 謝林則點了點頭,說自己這幾天好好考慮一下。 雖然張朗並不知道謝林父親當初為何會離開謝林,但他說的還是有點道理。如果謝林父親真的還活著,而當初他離開謝林真的是有苦衷的,那按理來說,他應該遲早會回來找謝林。 除非說那仇人也還沒死。 兩人一邊吃喝著,一邊聊著天,到十點多,他們兩個竟已是喝下了十幾瓶啤酒。離開飯館的時候,張朗已經喝得醉醺醺的,連走路都是搖搖晃晃,不過謝林雖喝得比他還多,一共差不多喝下了七八瓶啤酒,卻倒是沒什麼事。 這讓張朗既佩服又有些不滿,說謝林這麼好的酒量,為什麼以前都沒怎麼見謝林喝。 在大一大二這兩年,週末或五一、十一、中秋等節日的時候,他們班裡男生或者整個班級經常會一起聚餐,不過一直以來,謝林很少沾酒,平常同學和他喝,他也多以飲料代酒,同學們都以為謝林不喝酒或者說酒量不行,也很少再勸謝林喝酒。 而張朗也一直以為謝林酒量不怎麼樣,卻沒想到謝林的酒量比自己可是大多了。 不過其實連謝林也不清楚自己酒量到底如何,以前他從沒有喝過這麼多酒。 兩人離開飯館後便坐面的回了學校。 等他們回到宿舍樓,張阿姨正準備鎖門來著,見到張朗和謝林回來的這麼晚,而且身上還帶著傷,張朗身上更是酒氣熏人,張阿姨驚訝之餘又不免一陣詢問。 謝林則沒敢和張阿姨說實情,只說路上不小心遇到只發狂的野貓,被野貓咬傷了。 張阿姨見張朗酒勁上來,人都已經醉醺醺的,再加聽謝林說傷得不重,又看過醫生了,便也沒再多說,讓謝林他們趕緊上樓睡覺。 回到寢室,謝林發現那小怪物居然又在寢室裡。 見到謝林和張朗,小怪物眼睛一亮,立刻蹦蹦跳跳地迎了上來,倒顯得有些激動。 只不過到了謝林跟前,它便立刻張開嘴巴,從嘴裡吐出了兩個鋼崩。 顯然它之所以興奮也是有原因的。 好在謝林有所準備,在離開飯館的時候,還特意跟那飯館老闆買了條活的小鯽魚,專門帶來給小傢伙吃。 不過謝林卻沒急著把那條鯽魚丟給小傢伙,而是拿了個臉盆,將鯽魚放進了臉盆裡。這鯽魚雖小,但比起那些金魚來還是大得多了,小怪物無法將它一口吞下去,謝林不想把地板弄髒了,所以還是把鯽魚放在了臉盆裡。 誰想他剛放下鯽魚,小怪物便直接跳進了臉盆裡,然後張大了嘴巴,咬住那鯽魚的頭,然後仰起脖子,像囫圇吞棗一般將整條鯽魚給吞了下去,就跟蛇吞食似的。 謝林看得不由目瞪口呆。 小傢伙則是抱著肚子,蹦蹦跳跳去了廁所,然後撲通一聲跳進了那馬桶裡。 謝林不由一臉苦笑,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後也進了廁所,沖了個澡。 張朗則是直接爬上了對面那張床,呼呼大睡起來。 謝林洗完澡,也上了床,只是他雖然感覺十分疲憊,卻沒太多睡意,心裡仍在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思考著兩天後到底要不要跟年尹一起去找遠在雲貴的父親。 說實話,謝林之所以猶豫,一方面確實是有些不放心,雖然他從小跟著父親四處流浪,但一直沒去過外省;更重要的是,很快就要開學了,謝林要去雲貴找父親的話,並不知道父親具體在什麼地方,所以也無法確定什麼時候能回來,所以有必要去學校辦一下休學手續,不過這休學不同於退學,可沒那麼自由,因此謝林也得先去問問看,如果學校不同意他休學,那也是件頭疼的事。 不知不覺的,謝林終於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寂靜的夜裡,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 咚咚咚! 「誰?」謝林被驚醒,條件反射一般呼地坐了起來,脫口問道。 「我。」問外有人回道。 謝林卻是悚然一驚,一股涼意瞬間席捲全身。 聽這聲音,分明就是先前在公園裡圍堵謝林和張朗的那個老太婆。 「老身取你們性命來了。」那老太婆又說道。 話音剛落,那門上突然響起一陣奇怪的聲音,竟是快速地長出一根根黃草來。 不過轉眼時間,那門板上便佈滿了密密麻麻的黃草。 不過那些黃草卻還在快速地生長著,像籐蔓一樣朝屋裡蔓延而來。 |
第一卷 草鬼 039 父親的秘密 (第二章到。) 聽師叔說要帶他去找他的父親,毫無思想準備的謝林不由十分驚訝,忍不住問自己父親在哪。 自那一年父親丟下謝林,莫名出走不知所蹤,已經過了十幾年。在一起流浪的那幾年,謝林可說是嘗盡人間酸甜苦辣,也並沒有享受過多少所謂的父愛和溫暖,對父親原本就沒有太多記憶的他,過了這麼多年,也是早就將父親淡忘。 自從被那藥老頭收養,在謝宅鎮定居下來,謝林也是漸漸地將和父親在一起的那段記憶深埋到心底,平常很少會去想起。 只是今天,這人突然找上來,自稱是父親的師弟,還告訴謝林要帶他去找他的父親,謝林心底那些回憶也是突然被翻了出來。 一時間,謝林心中百般滋味陳雜,只不過卻多是酸楚和苦辣,並沒有感覺到什麼甜蜜和溫暖。 只是可能謝林自己並不怎麼願意承認,但雖然他這些年已經將父親漸漸淡忘,可他和他父親之間的那份血緣親緣卻不是這麼容易斬斷的。 父親現在在哪?他如今過得如何,還在四處流浪,酗酒度日?他當年為什麼要丟下自己,突然不辭而別? 一系列的疑惑再次湧上謝林的心頭。 誰想師叔聽得謝林問後,卻是搖了搖頭,說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謝林父親現在在哪。 不過他告訴謝林,他手上也有些線索,憑著這些線索,說不定能夠找到謝林父親。 還他還說他這次是受他師父命令,專程來帶謝林去找謝林父親的。 「你師父?你師父是誰?」謝林忍不住問道。 這位師叔所說的不但沒能解開謝林心中疑惑,反使得他心中疑惑越來越多。 「廢話,我的師父自然就是你師祖啊。」師叔卻白了謝林一眼。 謝林則是哭笑不得,暗地裡卻也忍不住有些憤慨和無奈,腹誹這位師叔不但身體沒長開,腦子也差不多,每次說話都是含糊其辭,似乎有意在隱瞞什麼。 不過師叔似乎也看出了謝林在懷疑自己,便又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我知道你心中有疑惑,所以我還是跟你說一下吧。」 他告訴謝林,因為他的師父叮囑過,所以他不能把有些秘密說於謝林,因為嚴格來說,謝林並沒有正式入他們蠱門,並不算蠱門中的弟子,雖然現在嚴格來說,也並沒有什麼蠱門了,但蠱門的有些規矩卻還在,他們也不能把有些東西告訴謝林。 另一方面,師叔說謝林父親的情況也有些特殊,雖然他和謝林父親是師兄弟,但彼此並不怎麼瞭解,有些東西就算他想告訴謝林,也是無從說起。 他只告訴謝林,用蠱門中的話來說,他和謝林父親的師父是一名蠱師,解放前,在蠱門中或者說江湖中也是頗有一些名氣,解放後,他們的師父便隱居於鄉野之中,很少露面,也是漸漸變得少為人知。 不過老人在隱居之後,又陸續收留了一些流浪兒,還教他們養蠱下蠱之術,在觀察他們的資質和悟性後,便把其中幾個收為了弟子,而謝林父親就是其中之一。 謝林這位所謂的師叔,則是老人的關門弟子。不過他和謝林父親不同,並不是什麼流浪兒,在拜老人為師時便已經有二十多歲。 他告訴謝林,他的名字叫年尹,現在已經有四十多歲。 而在年尹拜師的時候,謝林的父親便已經離開了,所以他們並沒有一起相處過,甚至說兩人都從沒見過面。而謝林和謝林父親的情況,也都是年尹和謝林父親的師父告訴年尹的。 不過在十二年前,也就是謝林父親突然拋下謝林獨自出走那年,謝林父親曾找到過他們的師父,請求師父幫忙照顧謝林。只是當時年尹又去了外面,所以還是沒有見到謝林父親。 而當時他也並不知道此事,直到一個多月前,年尹師父病危,逝世之前才把這件事情告訴年尹,說這些年他一直在暗中照顧著謝林,現在他要死了,所以只能把這件事情轉交給年尹,讓年尹繼續照顧謝林,還說今年謝林已滿二十歲,也是可以帶謝林去找謝林父親了。 於是年尹便來這裡找謝林。 而對於謝林父親。年尹知道的並不多,只知道當初年尹父親不到二十歲就離開了師門,原因則是因為認識了謝林的母親,想要過普通人的生活,只是後來,謝林母親剛生下謝林,便為謝林父親一仇人所害,謝林父親也變的一蹶不振,開始帶著謝林四處流浪。 不過謝林父親帶謝林四處流浪,也是為了打探那仇人的行蹤,在謝林八歲那年,謝林父親終於打探到了仇人所在,不過那仇人十分厲害,謝林父親也不知道是否能夠順利復仇,因為不想謝林也有危險,於是他丟下謝林不辭而別。 不過他終究還是不怎麼放心謝林,於是便又跑去師門,拜託師父照顧謝林。 之後,謝林父親便徹底銷聲匿跡,不知所蹤,也不知道是否順利復仇。 聽完年尹所說,謝林的心情已是難以簡單用震撼來形容。 父親是蠱師。母親在生下自己後,便被父親的仇人所害。父親整日酗酒,頹廢潦倒,是因為自己連累母親被仇人害死,所以心痛和愧疚。父親帶自己四處流浪,是為了找害死母親的仇人。父親離開自己,是因為找到了仇人,要前去報仇,因為不想自己有危險,所以便忍痛丟下了自己,不辭而別。 這便是關於多年來,縈繞在謝林心頭的種種疑問的答案。 聽完年尹說後,謝林蹲在路邊,抱著腦袋,心中難受不已,久久沒有做聲。 過了許久,他才站了起來,卻又忍不住疑問道:「那我爸當時為什麼不跟我說我媽的事情,而且對我那麼冷漠無情。」 年尹沉默半響,而後歎了口氣,說道:「可能是你父親怕你年輕氣盛,萬一到時候他沒能報仇,你又去找那仇人,難免會有危險,所以一直沒告訴你,而且他也可能知道自己遲早要離開你,為了鍛煉你的自立能力,所以才對你那麼嚴格。我師父說了,如果你不是從小就學會了自立,只怕不等師父當年找到你,你就已經死了。」 見謝林有些將信將疑的樣子,年尹又笑了笑,說道:「你手上是不是還有一本關於養蠱的筆記?那本筆記其實是我師父的,後來傳給了你父親,又由你父親傳給了你。對了,當初你們樓下那女人被白頭紅火蟻咬傷,你就是依筆記上所說的,給她治好的吧?看來你也不真是一竅不通,還是有些天賦的。」 「那白頭紅火蟻也是你招來的?」謝林則不由愣了愣,吃驚地看著年尹,「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可是差點害死張阿姨!」 「不是沒死嗎?」年尹卻是白了白眼,有些不以為然,「幹嘛這麼看這我,我就是想考較一下你學了多少本事而已。」 謝林卻是有些氣憤「可是那麼危險,張阿姨……」 「好了好了,別那麼婆婆媽媽的。」年尹卻是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跟不跟我去找你父親?」 「你不是說也不知道我父親在哪嗎?怎麼找?」謝林則疑惑道。 年尹則輕哼了一聲:「我雖然並不清楚你父親具體在哪裡,不過師父臨死前告訴我,說他得到消息,西南雲貴一帶曾有人見到過你父親,我們就去那裡找,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真能找到他。」 說著,他又撇了撇嘴:「我可不想照顧你一輩子。怎麼樣,去不去?不去就隨你,我還不想跑那麼遠呢。」 謝林沉默了一會,隨後卻說道:「能讓我考慮一下嗎,而且我真要走的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所以得跟學校這邊說一聲,最好辦一下休學手續。」 雖然謝林現在很想找到父親,不過也不想就這麼輕易中斷學業。 年尹看了看謝林,顯得微微有些意外,不過隨後還是點了點頭:「好吧,再給你兩天時間。你自己做決定。」 (第一卷馬上就要結束了,後面還有個小**,呵呵。葉夏和八戒已經出過場了,不過後面他們還會再出來的,而且戲份不少。只是這個故事和前一本書《裝神弄詭》並無多少關聯,而且故事發生的時間其實也沒有誰前誰後,畢竟前一本是發生在異界的,這一本則是發生在現代,所以大夥兒不要以為這本書裡面八戒和葉夏還也能跟神一樣無所不能,因為在這本書的背景中,這樣也太過誇張了些,當然,對於八戒老爺來說,沒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大夥兒多點期待也沒關係,反正應該不會讓大家失望就是,呵呵。後面的故事也會越來越精彩,敬請大夥兒期待。最後謝謝大夥兒的支持了,鞠躬,敬禮。) |
第一卷 草鬼 038 師叔的來意 (第一章到。謝謝DLoveY童鞋的捧場,呵呵。) 半個多小時後,謝林和張朗以及謝林那所謂的師叔一起離開了公園,而後三人在公園門口攔了輛小面的,來到學校邊上的小鎮。 謝林他們學校位於省城西北方向的郊區,地處偏僻,周圍也頗為冷清。這邊上的小鎮雖不怎麼大,更算不上繁榮,卻也是學校裡許多學生週末等空餘時候的去處。 小鎮名叫下沙鎮。 來到下沙鎮上後,謝林他們找到了一家個體小診所。 診所裡的醫生見到謝林他們身上的傷口頗為吃驚,尤其謝林左小腿上一大塊皮肉都被撕裂了開來,看去可是觸目驚心。 醫生清洗了一下謝林和張朗的傷口,又把謝林小腿上撕開的皮肉簡單縫合了一下,在聽說謝林和張朗的傷是被流浪貓給咬的,他便強烈建議謝林和張朗去防疫站打下狂犬疫苗。 不過謝林他們離開小診所後卻並沒有去什麼防疫站,一來謝林捨不得那個錢,二來謝林那所謂的師叔也是對醫生的建議頗有些不以為然,說塗點他的藥比什麼都好,他從兜裡掏出個白色的小瓷瓶來,塗了點白色膏泥在謝林和張朗的傷口上,謝林和張朗只覺傷口上傳來一陣清涼,疼痛也立刻消失了,顯然他那瓶子裡的藥也真有奇效。 之後他們又由張朗做東,再小鎮上找了家飯館。 飯館規模不小,店裡冷氣充足,也有不少食客。不過謝林進了飯館後,他們兩個年輕帥哥,和謝林那像個小孩的師叔三人組合自是引得人人側目。 甚至店裡有個年輕姑娘見到謝林他們後,臉上露出了很是怪異的笑容來,小聲跟自己男朋友說這世界真是腐透了,男男已不稀罕,居然還養起了孩子來。 謝林那師叔一坐下,便立刻大聲嚷嚷著肚餓,催促服務員快點上菜。 不過等服務員拿來菜單,他卻一口氣點了七八道素食,一個葷食也沒點,還可以囑咐服務員燒菜的時候不要用動物油,要用植物油。 謝林和張朗則以為他是為自己考慮,懷疑是不是自己被流浪貓咬傷,吃葷食容易感染發炎,所以這位所謂的師叔才沒點葷菜,因此他們也沒怎麼在意。 只是等到服務員上來一盤油麥菜,這位師叔吃了幾口後,卻是皺起了眉頭,又把服務員叫了過來,質問她這菜裡怎麼用的還是動物油。 那胖胖的服務員則解釋說這油麥菜太素,用動物油炒著吃味道更好。 這位師叔卻是不依,非要讓服務員把這油麥菜給撤了,用植物油比如豆油芝麻油什麼的再炒一盤。 那服務員卻也有些不耐煩起來,口氣也變得強硬了,說店裡就只有這種油,要是不喜歡她也沒辦法。 她還有些不以為然地抱怨說現在連出家人也沒這麼講究。 只不過謝林這師叔別看人小,脾氣卻是相當的暴躁,聽了服務員說後,立刻暴跳如雷,竟直接站到了凳子上,指著鼻子朝服務員破口大罵起來:「我講究又怎麼了,你什麼服務態度?出家人算什麼,他們那忌口根本就是心口不一,能吃還偏偏不吃,老子跟他們可不一樣,你以為老子喜歡吃素啊?」 他站在凳子上,倒差不多正好跟服務員一樣高,只是看起來卻頗有些滑稽。 謝林和張朗則不由尷尬不已,忙將這位師叔勸了下來,張朗也將那服務員拉到一邊,小聲勸了幾句,拜託服務員去邊上小店買瓶豆油來,等下錢一起算。 張朗帥哥一出馬,那服務員也是稍稍消了氣,轉身又回了廚房。 這飯館裡自然不會沒什麼植物油,只不過菜已經炒好,重炒一份的話就錢就不好算了,服務員可不想到時候謝林他們不肯算前一份油麥菜的錢,老闆扣自己工資。 過了一會,一份新的油麥菜終於端上來了,謝林這位所謂的師叔吃了一口後,滿意地點了點頭,說了聲好吃,然後便埋頭吃了起來。 謝林和張朗則相視苦笑。隨後張朗也忍不住好奇,問這位師叔,為什麼不吃動物油。 謝林這位師叔抬頭看了看張朗,又看了看謝林,問謝林道:「你也不知道?」 謝林則笑而不語。 對於這個,謝林倒是知道個大概,依謝林父親留給他的那本筆記上所記載,這養蠱之人,就跟他所養的蠱物一樣,也得嚴格控制自己的吃食,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都得清楚,以免影響到自己所養的蠱物。 尤其在養蠱最初階段,有些甚至只能喝點水,其它的東西一點也不能碰,因為養蠱可是件十分細緻和苛刻的事情,蠱物每一方面,包括吃食,包括生活環境等等都得嚴格把握,而飼主的狀態也很容易影響蠱物的狀態,因為所謂養蠱飼蠱並不是普通的養,光靠那些藥草什麼的可不夠,往往還需要飼主自己身上的東西做引子,比如唾液,比如頭髮,乃至身上的皮肉和血液,這也是養蠱最關鍵的東西,甚至從某種程度上說,那些藥物不過是引子罷了,飼主身上的東西才是主藥。 因此在養蠱過程中,飼主吃什麼也是馬虎不得,如果飼主吃錯了東西,很可能會導致養蠱失敗,或者說最終養出來的達不到原本所要求的蠱物。 而一般來說,在養蠱過程中,飼主都得忌葷,因為葷食往往會使體味加重,甚至說會使飼主原本體味發生改變,如果葷食吃得多了,養蠱的失敗率就會大增。 所以這位師叔非要吃植物油炒的菜,一點葷腥也不沾,其實也並不奇怪。只不過對蠱真正一點也不知情的人,比如這張朗,自然是覺得難以理解了。 不過筆記上還說,這蠱門中人大多戒葷,卻也不都全是出於養蠱飼蠱這個原因,至於其它原因是什麼,筆記上卻沒有怎麼細說。 其實就算這個原因,也是謝林根據那本筆記上記載的各種養蠱過程所總結出來的。 看謝林不回答,那位師叔則大概以為謝林也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便又哼了一聲:「看來你還真是一竅不通。」 說著他又繼續埋頭吃起菜來。 張朗則不由一頭霧水,轉頭看向謝林,面帶詢問之意。 謝林則苦笑著搖了搖頭。 這時那服務員又端了幾盤菜上來,謝林便跟張朗說了聲吃菜,然後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張朗白了白眼,說了聲切,又叫住那正轉身準備離去的服務員,要了幾瓶啤酒。 等服務員拿酒上來,張朗問謝林那位師叔,結果他卻搖了搖頭,說自己不喝酒,仍在那裡埋頭吃著菜。 「真跟出家人似的。」張朗小聲嘟嚷道,給謝林開了瓶啤酒,遞給謝林,然後自己便大口喝了起來。 一直以來受父親的影響,謝林平常很少喝酒,不過今天因為發生了這麼多事,心中頗有些訝異,所以謝林也沒推辭,接過啤酒喝了起來。 不過這頓飯謝林卻吃得有些心不在焉,他肚子裡有無數的疑惑,想要問這位突然冒出來的所謂師叔,只是他這位師叔卻一直埋頭吃著東西,一副不容打攪的架勢,謝林也只能暫時把疑惑憋在肚子裡,想著等下吃完了,再好好問問他。 只是等得吃飽喝足了,那服務員拿來賬單,三人卻是大眼瞪小眼的,僵在了那裡。 卻原來張朗在自己身上摸了半天,卻發現自己根本沒帶錢包。 先前他睡在謝林寢室裡,不知什麼時候中了那老太婆下的『撞首蠱』,後被劉大爺他們帶下了樓,在謝林給他解了蠱之後,兩人又去了公園,所以身上根本沒帶什麼東西。 而他剛才雖說了自己請客,原本也是想先跟謝林借錢,到時候再還給謝林。 可謝林先前和張朗去公園的時候,也把書包丟在了張阿姨那裡,兜裡總共就帶了幾十塊錢,剛才付了車錢和小診所的治療費,就只剩下了幾個硬幣,根本就不夠付這飯前酒錢的。 他一直以為張朗身上帶著錢,所以先前張朗說來飯館喝點酒,他也根本沒去多想就答應了。 在確認對方都沒帶錢後,謝林和張朗便一臉尷尬地轉頭看向那位師叔。 「我身上沒錢,你們付賬。」可那位師叔則晃了晃腦袋,說道。 旁邊那服務員的臉上頓時佈滿黑線。 「服務員,我先把手錶押你這裡吧,等會我拿錢來。」張朗脫下手上的手錶,放到桌子上。 結果那服務員卻看也不看,搖了搖頭,有些生氣地叫道:「別拿這種便宜貨來騙人了,我就覺得你們不正常,趕緊拿錢來!」 她這一叫,那大廚也氣勢洶洶地出來了,手裡還拿著把菜刀。 謝林那位所謂的師叔則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指了指張朗,說道:「你就留在這裡等著,我和謝林回去拿錢,等會回來贖你。」 說著,他便拉著謝林走了出去。 只留得張朗在那裡欲哭無淚:「贖我……」 出了飯館,謝林正要去找輛小面的,想著快點回去,也好盡快拿錢過來,省得張朗在這裡尷尬。 只是謝林那位師叔卻是搖了搖頭,阻止了他,說道:「別回學校拉!」 「不回學校,那去哪?」謝林不由有些意外和疑惑。 「跟我走,去找你父親。」這位師叔卻說道,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
第一卷 草鬼 037 師叔 (第二章到。) 「師叔?」謝林和張朗不由面面相覷,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等反應過來後,他們也忍不住懷疑這小孩子是不是來尋他們開心的。 「怎麼,難道你不相信嗎?」那小孩則問道,還撅起了嘴來,顯得有些不悅。 謝林自然是不信的,他搖了搖頭,眼睛則緊盯著離他和張朗越來越近的那些水蛭一樣的蟲子,說道:「你到底是誰?」 原本謝林還以為那高瘦黑影其實並沒有要放過他和張朗,在離開之時,又放出了這些水蛭樣的蟲子困住他們,但現在看來這些水蛭一樣的蟲子卻分明像是受這小孩子的驅使。 所以雖然這小孩才一米多高,看去還不到十歲的樣子,但謝林也不敢有絲毫的鬆懈,仍是警惕萬分,戒備不已。 那小孩子則哼了一聲,顯得更是不悅了,他手上的樹枝在地上重重地點了三下,地上那些正不停蠕動著爬向謝林的水蛭竟是一齊停了下來,而後揚起一頭,在那裡輕輕地抖動著,有如跳舞一般,動作整齊一致,蔚為壯觀。 謝林和張朗也不由驚訝萬分。 那小孩則咯咯地笑了起來,顯得有些得意,又說道:「你別不信,雖然……恩,不過我是你父親的師弟,自然就是你的師叔了。如果不是……恩,看你一竅不通的,我還不願意做你師叔呢。」 謝林則是渾身一震,失聲道:「你認識我爸?」 「哼哼,豈止認識……」小孩晃了晃腦袋,顯得有些得意,隨後卻是顧左右而言他,轉移了話題,「你叫謝林是不是?現在剛滿二十歲是不是?」 謝林更是有些震驚,剛才聽小孩說他是謝林父親,謝林雖震驚,卻還有些懷疑這小孩是在蒙自己,但現在他居然還知道他的名字,只怕是真的沒那麼簡單了。 「你到底是誰?」謝林強使自己鎮定下來,沉聲問道。 「我不是說了,我是你的師叔,難道你還不信嗎?」小孩則瞪大眼睛,哼哼了聲道。 謝林卻是有些無語,因為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卻反倒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這些蟲子是你……是你趕來的嗎?」這時那張朗指了指前面那些水蛭一樣的蟲子,問道。 「當然拉,難道還是你……趕來的?」小孩子則顯得有些不耐煩,手裡的樹枝又敲了敲地面,那些原本在原地抖動不止的水蛭一樣的蟲子頓時又伏下身去,緩緩朝謝林和張朗這邊爬了過來。 張朗頓時不由又有些緊張起來,急忙說道:「你既然是阿林……阿林的師叔,那為什麼還要害我們,快讓這些蟲子走開啊,太噁心了!」 「噁心?」那小孩卻瞪大了眼睛,一副生氣的樣子,「它們可是我這兩天好不容易搜羅來的水蛭,還費了好大力氣訓練它們,你居然說它們噁心,你真讓我生氣了,我讓你看看它們的厲害。」 說著,他又用那樹枝重重地地敲了敲地面,那些蟲子再次豎起前頭,吸盤一樣的嘴裡突然一齊噴射出一股股綠色的液體來。 「住手!」謝林看得既驚訝又噁心,急忙揮手叫道。 小孩子又用樹枝點了點地面,那些水蛭也是終於停了下來,卻仍半立在那裡,跳舞似地抖動著。 「這麼說半夜裡爬到我們宿舍來的那些蟲子也是你趕來的?」謝林緊盯著小孩子,問道。 「是啊。」小孩子乾脆地點了點頭。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謝林奇道,語氣裡卻也帶著絲質問的味道。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小孩子則有些不以為然的樣子,「師叔我第一次和你見面,想看看你有多少本事,你知道嗎,師叔我為了試探你的本事,可是特意花了兩天煉養了這些水蛭,沒想到你對這些水蛭居然毫無辦法,最後被逼它們逼得跳了樓,真是太讓師叔我失望了。」 謝林則不由怔在那裡,有些反應不過來,心情也複雜得很,既驚又疑,既無奈又有些氣憤。 這小孩到底是誰? 他心裡不停地重複著這個問題。 這小孩說自己是他的師叔,對於謝林來說,卻根本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只是看小孩的架勢,只怕謝林再問,他給的仍會是這個答案。所以謝林也是強忍著沒有再問。 沉思了片刻,謝林便問道:「試探?你要試探什麼?」 「試探你有多少本事啊?」小孩子則白了白眼,一副怎麼跟你說不清楚的無奈模樣,「師叔我這次可是特地來找你的,本來還挺期待你到底成長得怎樣了,話說你三歲那年我還見過你的呢,你自己當然不記得了,現在過了這麼多年,沒想到你什麼都不懂。」 三歲那年?謝林和張朗則不由一臉怪異。要知謝林今年二十歲,謝林三歲是十七年來,這小孩子看去還不到十歲,怎麼可能會見過謝林。 「你這小孩子還真會吹牛。」張朗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指著小孩道:「阿林三歲的時候,你還在你娘胎裡,不,恐怕你娘胎裡都還沒你呢。」 「哼,你胡說八道什麼呢?」那小孩則顯得十分生氣,叫道:「我的年齡大得你們想也想不到,論年齡就算當你們的爺爺也不過分,我清清楚楚記得十七年前見過你的,你今年二十歲,十七年前你不就是三歲嗎?」 無奈那小孩說得一本正經,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謝林和張朗卻實難相信。雖然這小孩子說話老氣橫秋的,但怎麼看也不像個大人。 「好吧,信不信隨你們。」小孩卻似乎也有些氣餒了,歎了口氣,轉過了身去,手上的樹枝則又敲了敲地面,那些路面上的水蛭也是紛紛爬向兩邊,有的直接爬進了那水塘裡,有的則鑽進了草叢裡,很快就不見了蹤影,「反正你也讓我很失望,原本我還有些我期待你長成了什麼樣,卻沒想到你對蠱術幾乎一竅不通。唉,難道你父親就沒教過你蠱術嗎?」 「等等。」謝林不由臉色大變,叫道。 「幹什麼?」小孩子撇了撇嘴,顯得有些不耐煩。 「你真認識我爸?」謝林看了看小孩子,想了想後說道。 「哼,看來你還不相信我。」小孩子轉過身,又白了謝林一眼,「你叫謝林,你從小跟你父親四處流浪,連個家也沒有,後來你父親又離開了你,你也成了個孤兒,後來又被一個老頭收養,跟老頭以採藥為生,我說的對嗎?」 「你怎麼知道?」謝林不由愣了愣,奇道。 「我都說了,我是你師叔,是你父親的師弟,這些都是你父親告訴我的。」小孩則說道。 「我爸?」謝林眼睛大睜,向前走了兩步:「我爸現在在哪?」 「這個我也不知道。」小孩子則抬頭看了看天,又晃了晃腦袋,似乎思考了一下,隨後說道。 「別信他的。」張朗卻是拉了下謝林,說道:「這小孩子滿口謊言,天曉得他是從哪裡打探到你的一些情況,現在又來騙你,他都把牛皮吹破了,你還相信?」 「你說什麼?」小孩子卻突然跳了起來,快步走向謝林和張朗,來到謝林和張朗跟前,指了指自己的頭,「誰是小孩子?我像小孩子嗎,你這不長眼的傢伙?我只不過身子沒長開,我的年紀都可以當你們爺爺拉!」 謝林他們也終於看清了他的樣子,雖然他的身體看去像個小孩,但腦袋比起身體來,卻是有些偏大,幾乎跟成人差不多,他的手腳雖短,卻也頗為粗壯,他長著一雙娃娃臉,面容圓潤,但他抬頭看著謝林他們時,額頭上的抬頭紋和眼角的魚尾紋卻也是十分明顯,他的短髮也是花白,似乎未老先衰。 「你是……你是侏儒?!」張朗驚詫萬分,指了指他道。 (收藏哈,推薦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