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食王傳 作者:小灰雀(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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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13-1-7 16:18

正文摘要:

【小說書名】:食王傳 【作者概要】:小灰雀 【小說類型】:兩晉隋唐 【內容簡介】:   喜愛美食的王況,莫名其妙的穿了....成了一個乞丐。   文不會吟詩做對,武不會刀槍棍棒,又沒記得穿越族必備的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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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fo 發表於 2013-10-23 20:01
第三一0章 建安小才子


小孩子對個人能力的的評判標準是大人們所不能理解的。在長孫無忌的眼中,那些被李治嘆為天人的神乎其神的,王冼所表現出來的知識,不過是奇淫巧技罷了,是無法上得了臺面的,只不過呢,李治是陛下最疼愛的皇子,兼且年紀又小,今后長大了,若要是貴為親王,終日無所事事的話,這一輩子恐怕都要郁郁不得歡。

而且作為舅舅,他也是很喜歡小晉王的,至少這個外甥不像其他的外甥一般的頑劣,乖巧懂事得多了。因此當得到稟報說是最近晉王殿下總是出宮找王三郎玩,他也不以為意,反而開導起長孫皇后來:“晉王自小聰慧,且那王三郎也不算得外人,本身是王建安的弟弟,又在建安頗得人心,不是那種紈绔子弟,與其讓晉王碰到個紈绔,還不若就由著王三郎陪著他也好。”

本來挺擔心李治的長孫皇后也是個厲害人物,不過就是涉及到自己疼愛的兒子而關心則亂罷了,被長孫無忌這么一說,也就醒悟了過來,孩子總歸是要長大的,現在可以限制孩子出宮,但等到大了,要自己開府了,那自己還能限制得住么?與其等到他以后交友不慎,結交了一群狐朋狗友,還真的不如兄長所說的,現在讓他跟著王三郎玩。

王冼的心性,早些年就已經開始有人陸續傳到長安了,說他小小年紀,在建安竟然也懂的操練童子,為其兄長發起的天下大比維持秩序,又學其兄長般,為人謙和,很是得建安民眾喜歡,人稱小小東家。所謂近朱者赤,自己的兒子跟著這么個小人兒玩,怎么也是不大可能學壞了。因此這一層想開了,也就不再過問,只要李治一說要出宮去林府,就都準了,但就是不允許其在宮外留宿。

其實長孫無忌還是有他自己的考慮的,這些考慮他不能全跟長孫皇后說得太多,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皇后,已經算是李家的人,考慮事情,肯定要先考慮李家利益,永遠會將皇家利益擺在長孫家利益之上的。

長孫無忌雖然是瞧不起這些奇淫巧技,但他心中也是明白,王況的崛起,正是靠的這些所謂奇淫巧技,先是醫好了皇后,其實也不能算醫好,但至少,除了王況,天下再沒人能做到如此完美的地步了,當初就連老神仙都束手無策的。

接著王況就在以后的幾年里開始了令人眼花繚亂的表演了,新東西是一件接一件的推出來,新花樣新想法也是一個接一個,長孫無忌現在都已經和李世民一樣,有些麻木了。要是朝堂之上,只要有個半年沒有關于建安的消息出現,他反而會覺得實在是太過不可思議。

如今這個王三郎,既然知道如此之多的奇淫巧技,那么可以肯定,王二郎一定教會了他許多,其實也不用教,就看著這些年里,王二郎不管上哪去都要把他這個弟弟帶在身邊,就已可見端倪,王二郎,這是要將王三郎當做接班人來培養的。

可惜啊,可惜了,要是太子。。。。長孫無忌不敢去想太多,只能怪太子自己了,這個他沒辦法幫忙。

倒是他沒想到的是,自己無心插柳的派了個原先在長孫家不得志的長孫煜到建安去,結果卻是收到了奇效,長孫煜跟著建州升格而升官不說,還幫長孫家爭得了一成的行軍坊份子,這個功勞不可謂不大。

長孫無忌明白,這是王況向長孫家傳達了一個善意,也就是說,王況并沒有想要和他長孫家對著干的意思,那么事情也就很明顯了,王況并沒有真的倒向哪一方,和李恪交好,可能還是偶然性的成分更大些,而且他也發現,自從王況和李恪有了這一點的沾親帶故之后,李恪收斂了許多,不再到處說他長孫無忌是如何如何的禍國殃民了。

而且,不光是不說了,李恪也開始深居簡出了起來,避免和朝廷官員交結,這就表明了一個態度,他李恪無意爭位子。那么太子之前的行事,不過就是以一種懷疑而給王況定了性,這個外甥啊,怎么就不能胸懷放大一點呢?

他不由得想起了前段時間收到的長孫煜來信,這王冼此番來長安,固然是其兄派出來歷練的,但何嘗不是長孫家的機會?要是讓王冼的歷練收到更好的額外的效果,長孫家和建安王家不就能走更近一步么?不求建安王家支持,只要他們不搗亂就行了。

從目前的情況看來,王三郎恐怕還不知道那個三天兩頭就賴上林家的木善就是晉王罷?得到的消息是王三郎似乎對李治不冷不熱,愛搭不理的樣子,有時候還稍微的透露出點不耐煩來。只不過礙于人家的以禮相待,不好將人拒之門外罷了。

不過這樣也好,省得王三郎得知天天纏著他的人是晉王而退避三舍,讓自己的小外甥平白的少了個可去之處。他哪里知道,王冼遠不是他們想象中的一個才十四歲的半大少年郎,晉王的來歷早就在這個少年郎心中深深藏著,饒是他長孫無忌足智多謀,也沒法跳出這整個現實的大圈子,見識怎么能比得過王況這個比他積累了多出一千多年前人經驗的妖人呢?

長孫無忌如果算是巨人的話,那么王況就是踩在比他這個巨人還要高大幾倍的更大的巨人肩膀上,這不是同一個量級的。

現在的長孫無忌,完全就是被王冼賣了,還在一旁樂呵呵的幫王冼數錢的景況,只不過這個景況連王冼自己都不知道,他還不明白,自己已經把長孫無忌賣了個好價錢。

王冼所會的所懂的在長孫無忌心里是奇淫巧技,但是在寒門出生的馬周看來,那就是能利國利民,穩定民心,造福天下的無往不敵的利器。此刻的馬周,正在很自覺的幫王冼奔走著,聯絡了一批同是寒門出生的官員,時不時的放出消息說,王冼雖然當不得國士無雙之稱,但若是讓王冼主政一方的話,有其兄幫助,這大唐就很有可能再出現一個和建安一樣飛速發展的下縣來。言外之意,不把王冼推到一個先縣縣令的高度不肯罷休。

王冼也是乞兒出身,這在寒門出身的官員士子中引發了強烈的認同感,又有馬周等人出面聯絡四下奔走,王冼如今已經隱隱的成了寒門士子崛起的希望所在,但凡是有王冼參加的詩會書會,這些寒門士子大多也都會去捧一捧場,若要是王冼偶爾作出尚可的詩文來,這些人就馬上加以傳誦,其流傳的速度之快,就是那些在詩會書會上獨占得鰲頭的詩文也是望塵莫及。

于是,在不知不覺間,建安小才子的稱號就落到了王冼的身上。當然建安才子的稱號這幾年還是屬于林荃淼的。

這要是王況聽到,簡直要啼笑皆非,王冼的才情,不要說在長安,就是在建安也不過是屬于中流偏上,這樣的才學,或許放在王況穿來之前的年代,能夠勉強進入二本,但要是放到王況當年高考的時代,連專科都危險,要知道,王況當年高考,那可真真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三個多的考生,最多只能考上一個,這一個還是包含了當年高中生可以考的中專在里面。

這恰恰印證了一句,不怕你才學低,就怕沒人賞識;千里馬難尋,伯樂更難找啊。只要有人愿意捧你,那么你再平庸也是天才,最低限度,那也是很接近天才的。

寒門士子門其實也是很郁悶的,王冼要是主政一方,絕對能做得很好,這一點他們絕對不懷疑,因為人家有一個據說是星君下凡有著有如妖孽一般見識和手段的哥哥,又傳說幾個國公府,王冼去都不用通報的,如同自己家里一樣,愛去就去,愛走就走,自由得很。

可偏生他們有心交結一下王冼卻是困難重重,為什么,因為升平坊他們都進不去,整個長安那么多坊區,只有一個地方有千牛衛守著,那就是升平坊,據說還是陛下親自派的,連長孫府所在的坊區都沒這個待遇。

因此,他們無意例外的全被攔在了升平坊外,理由只有一個,林老太爺年紀大了,不堪騷擾,陛下體念林老太爺年邁,考慮到輔國建安縣伯為朝廷做出那么多的貢獻,輔國建安縣伯又遠在建安,為了讓輔國建安縣伯沒有后顧之憂,為朝廷出更多的力氣,陛下就勇于承擔起了照顧林老太爺周全的職責。

聽聽,這話聽著怎么就那么別扭呢?不過士子們倒也通情達理,這么說的理由他們更愿意接受,看看,只要對朝廷有功,陛下就會想方設法的免除你的后顧之憂,自古圣君,有幾個能做到這一步的?于是,李世民這一招又為自己的形象在寒門士子心中高大了不少起來
rufo 發表於 2013-10-23 20:01
第三0九章 七種武器



想到就做,這是王況現在的信條,不過現在他也是基本不怎么動手了,要以后世王況的脾氣,一個想法哪怕再怎么成熟,他至少也能拖到一年多之后才會想到去動手。還主要是因為他是個懶人的緣故,愿意去思考,卻不愿意去動手,另一個比較次要的原因就是后世的王況,沒有這么雄厚的資本去調動去揮霍。

現在可不存在這個問題,自己思考出來的結果,只需要動動嘴皮就行,只要他愿意,只要不怕技術泄露出去,他完全可以攏起袖管來看著別人做,這可是后世的王況永遠也別想享受到的待遇。

璃瓶很簡單,原來用的是鐵模吹瓶,現在王況已經改為了用石模吹瓶,璃液的冷卻速度變慢,成品率也就高了許多,瓶壁變薄了至少一半,重量也就相應的降低了一半下來,也能吹出比較復雜的形狀的璃瓶來。別小看璃瓶重量降低一半,這可是能大大的節約運輸成本的。

石模是用從長溪一帶開采來的玄武巖雕琢而成,那一帶的玄武巖都是火山巖漿冷卻后經過億萬年的熱應力釋放,形成了一根根平行擠壓在一起的六棱柱,玄武巖本身耐火性就不低,加上已經經過了熱應力釋放了,因此,用這種六棱柱的玄武巖做的模不用擔心經常的受熱會開裂。

開采玄武巖比起開采其他石頭來成本要低了許多,因為根本不用你去鑿,那些六棱柱的石頭,你想要多長,就敲多長下來,運回建安,不光可以用來做璃模,還可以稍加修整后直接用做建筑材料,省去工匠們一鑿一鑿的去將形狀給規整出來,因此,即便長溪離建安路途不近,卻也還比在南山對面開采灰崗巖的成本要低不少。

做罐頭的所有困難從理論上都解決了,那么對王況來說,就完全不是問題,建安竹子多,后世還號稱竹子之鄉。這些年隨著建安的發達,從事竹雕行業的匠人也日漸增多了起來,其產品從筆筒,帽筒,拐杖,到商旅們裝水用的水壺和裝飯菜的食筒,凡是能夠用竹子解決問題的產品,幾乎都囊括在內。

可以說,建安的竹雕,現在已經是聞名大唐,許多學子還以擁有一套建安名匠雕出的文具,比如說筆筒,裁紙用的竹刀,裝硯臺的盒子,裝畫軸用的畫筒等等為榮。

而且,如果是三年以上的老竹,再干也不帶開裂的,這就為王況做出簡易版的罐頭創造了可能。

竹子的內外兩層,都有一層的蠟質,尤其是外層的表皮,如果沒有破損,致密的蠟層形成的密封,效果比陶器瓷器還要好上許多,內層的蠟質不如外層的致密,但勝在內層有一層非常致密的內皮,其紋理的細膩和骨頭相比也差不到哪去。

建安不少的匠人已經能夠只用一段兩頭帶節的竹節做出一個帶蓋的竹筒,蓋和筒身一合上,嚴絲合縫的,裝滿水再怎么晃也不會滲出一滴水來,因此,簡易版的罐頭,只需要用這樣的竹筒,將洗凈去皮切塊的果蔬放進去,再灌滿蜜糖水,蓋上蓋子丟到滾水中煮上一刻鐘,然后撈了出來直接丟到熔化的蜂蠟中一浸撈出,這樣的密封效果,雖然是不如璃瓶,但理論上至少可以保證半年不壞,如果工藝過關的話,十個月甚至一年都不會有問題。

有半年的保質期,足夠了。王況要的就是這半年,半年的時間,正好是果蔬青黃不接的時間,王況只要能夠填補這半年的空白就夠。

任何人,都少不了維生素,而維生素的最主要來源就是果蔬,作為后世科普教育的受益者,對維生素作用的了解,王況雖然達不到磚家級的水平,但是就他了解的東西,放在這大唐,孫思邈這樣的神醫拍馬也是趕不上的。

總而言之一句話,在冬天,沒有果蔬的季節里,維生素的攝取量將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一支軍隊的戰力高低,別人王況不知道,就以王況自己來說,要是讓他兩天不吃青菜或水果,他就會心慌,就會難受,就會混身無力,或許在他身上,這種表現是有點過了,但要是十天半個月不吃到青菜水果,相信沒幾個人能受得了。

王況的簡易版罐頭,就是為大唐的軍隊準備的,不用多,戰時,每個士兵發上這么一罐兩斤,想攝取到人體所必須的足夠量的維生素那是不可能,但是絕對能比那些沒有果蔬入腹的人強過太多。如果后勤保障能跟上的話,隨軍的糧草將罐頭和腌菜也列為兵士必備的給養之一,那么即使每天只吃那么幾口的罐頭和一小碟的腌菜,兵士都可以補充到一定量的維生素,腌菜雖然經過腌漬要損失不少的維生素,但有許多的維生素是肯定不會流失的,二者這么相互一補充下,應該效果不錯。

這是一個什么情況?這就相當于兩個人,一個人雖然每天吃不飽,但總歸有那么幾口飯下肚,讓五臟官不至于抗議得太厲害,而另一個人則是每天連一口吃的都沒,在這樣的情況下,對陣的時間拖得越長,對前者肯定就越有利。

李世民是個好戰的帝王,真實的歷史上,貞觀年間曾經多次東征西討,雖然基本上是取勝的,但付出的代價也是很高,所謂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句話放在李世民身上最是合適不過,但這并不是說李世民的軍事不行,實在是國力支撐不住。

所以這也就造成了,雖然號稱貞觀之治,但身為皇帝的李世民還要經常跑到東都洛陽去就食。不能不說,他的好戰消耗了太多是一個主要原因。同樣的,真實歷史上的大唐,在大敗了吐蕃之后還要接受吐蕃的和親要求,恐怕消耗不起也是原因之一。

如今,糧食產量問題已經被王況解決,雖然只是水稻的產量提高,小麥大麥及黍米,王況都沒見人種過,自然是無法可施,但就這樣,就已經完全的解決了大唐子民的五臟官問題,而且還能有節余,所以李世民也就有了面對吐蕃的底氣。現在,已經有了行軍餅,麥芽糖和糟粕,大唐的后勤工作壓力就減輕了許多,士兵的戰力也提高了許多。如果再加上一個補充維生素的利器,只需要維持住原來的后勤工作力度,大唐軍隊必定可以真正的做到橫掃,所向披靡了。

還有一樣法寶,王況是沒有祭出的,同樣是拜了那個科研小組的福,研究了如何讓人疲勞感降到最低限度,發現如果給一個人定時的補充濃度并不高的糖水,那么幾次之后,這個人的身體就會得出這樣一個的判斷:能量,將會是源源不斷的補充進來。因此就會調動起身體的一切積極因素,使其不易產生疲勞,即便是連續一天的高強度勞動也是比以前要好多許多,而且,這個做法還沒有任何的副作用。

(這個科研小組的課題很多,有每天生吃四瓣大蒜能否提高精子活力和男同胞們性福方面功能的研究,有素食主義者改吃葷腥后體力得到大幅度提高的研究,有多吃海魚是否真的有助于提高自制力的研究,有每天吃一根香蕉比每天喝幾杯酸奶更有益于益生菌在人體內聚集的研究等等,向人們揭示了平時飲食習慣的誤區,也狠狠的扇了國內某些磚家叫獸一記響亮的耳光,都是用的數據說話。這個欄目是《傳奇》系列里面的吃出健康系列,大家有興趣不妨留意一下,廈門的朋友,可以回看這個月的二套三套傳奇欄目,就是前幾天播出的。)

穿過來的時候,王況已經是一接近一枝花的年紀(男人四十一枝花,嘿嘿。),但本質上,王況骨子里還是屬于憤憤的范疇,不過是不喜歡說而已。如今既然有了這么個大好機會,王況自然不會放過,更何況,改變歷史,并不是王況的錯,歷史,在王況穿來之前,就已經稍微的偏離了原來的軌跡。

王況才不會去管那只背后的手是不是原本要他將已經改變方向的歷史車輪撥回到原來的軌跡上去,既然來了,腦子在我頭上長著,我行事就得由我自己做主!還是那些YY網文的豬腳說得好啊,我命由我不由天,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

事實上,王況也發現了自己現在的想法和剛穿過來時候的想法完全是南轅北轍,那時候考慮的是如何不去改變歷史,現在考慮的則是讓歷史順著自己劃好的路線走。

如果說,要是某個九流寫手,將我的這段野史記錄了下來,那個九流寫手會不會因此招來一片罵聲呢?比如說豬腳的思想前后矛盾啦,比如說豬腳轉變太快了等等,王況有點惡趣味的想。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王況自己能決定的,不同的環境,不同的地位,不同的身份和不同的觸發條件,都能改變一個人的思想,何況王況這個懶人,這個喜歡突發奇想的后世宅男呢?

答應了李老二的事,那就得做到,否則,王況自己可能會沒事,但建安王家的后代可就保不準了,要和靈道的思想保持一致性,這絕對是一個萬金油一樣神奇又有效的真理。

有了這幾支利器在手,如果李老二還脫離不了原本歷史上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宿命,王況就只能哀嘆時也,命也了。

在王況的調動下,建安的竹雕匠們第三天就送來了王況所要求的內徑大過四寸,鏤空無蓋的,和不鏤空,只雕了一個大大的“福”字和四個小一號的“天命大唐”字樣的密封性好的竹筒各一百只來。

同樣的,璃窯也送來了一百個四寸大,八寸高的直筒璃瓶過來。璃瓶是要和鏤空的無蓋竹筒相配的,這是要做來打入冬春兩季的奢侈品市場的,想想看,寒冬臘月的,若是有人提了這么一罐雕工精美,而且內容物又是這個季節根本不可能存在的水果上門去拜訪,那可比送人家一整塊玉雕的擺件還倍有面子。王況并不擔心罐頭的市場問題,而是要擔心到時候供不應求的問題。

王況后院里的大棚中,就種滿了香瓜,而且都已經是碩果累累,許多都可以吃了,可惜大棚高度不夠,否則王況都想著在里面試著種上桃李和柰果來。做水果罐頭最好的原料其實就是桃子和桔子了,桔子本身容易保存,但要是溫度一過了零下連續幾天,就會迅速,而做成罐頭后,由于浸泡在蜜糖水中,冰點降低了許多,就不會有這方面的問題,再加上要是發到兵士手中,讓其自己加以保溫的話,就更不用愁了。

因為是臨時起意,在這個季節,手中可用的就只有香瓜,所以,王況就安排了梅蘭竹菊四個丫頭,加上剛從壽山村趕回建安過年的高三及富來的孫二李大膽等這些絕對忠心的人,在后院里就開始忙活了起來。

本身罐頭的原理非常簡單,就是一個高溫殺菌和保證密封而已,這個對后世任何人來說都是很好理解的,但對這個時代的高三等人來說是不可思議的,王況也不去解釋,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神秘事件多了去了,虱子多了不怕癢,而且這樣也能更好的對罐頭的制作方法加以保密,要知道,煮沸了和保證溫度在八十度以上都是可以殺菌的,但二者流失的維生素的量那就是天和地的差別了。

沒幾天的工夫,趕在大大前,王況就將罐頭給做了出來,也用光了他大棚里那些成熟了的香瓜,這讓王況心疼不已,今年過年,沒得香瓜吃了。

考慮到年關近了,即便是李老二對罐頭感興趣,那要大批量的生產罐頭,也得等到明年的水果成熟了之后才行,王況也沒急著安排人將這些罐頭送進京去,更何況,他也要留著觀察一段時間,看看這樣的土法密封效果如何呢。

為了證明這些罐頭確實是今年冬就做好了的,王況特地把李業嗣和長孫煜叫了過來,讓他們在每個罐頭上都蓋上了火漆印,有了這兩人的佐證,如果到明年罐頭送到長安去的話,這個轟動效應,保證是巨大無比。

而等到李老二確認要大量生產簡易版的罐頭后,王況也會適時的將戰時讓每個士兵喝的水全換成蜜糖水的法寶獻上,這個法寶,保密困難,所以,以王況估計,應該只能在頭兩年起到好的效果,但過個兩三年,恐怕就會流傳到番外去,畢竟,這是一個沒有任何門檻的法寶。

現在,糧食產量翻番,行軍餅,麥芽糖,糟粕,腌菜,蜜糖水,水果罐頭,已經形成了王況為李老二量身打造的七種武器,有了這七樣武器,王況相信,事情,應該會有一個很意想不到的效果,在這七種武器背后,還隱藏著王況一個大計劃。

我已經出招了,你接不接招呢?

這時候的王況,已經把邋遢和尚完全的拋到了腦后,其實,對王況來說,他現在還搞不懂那究竟是邋遢和尚還是邋遢道人,從王冼的話里,王況知道這個所謂的邋遢和尚有頭發的,而且不短,但衣著卻是佛門子弟的衣著。而且,據王冼說,邋遢和尚從來沒有說過他究竟是佛門中人還是道門中人。就是悟能也沒有跟王況透露過半句。

王況忘記了,但王冼沒忘,其實王冼的心里,對王況終究還是有那么一點點的好奇心的,這個好奇心,和懷疑無關,和爭斗無關,這個好奇心僅僅只是一個小孩子,有那么點想知道疼愛自己哥哥的那點小秘密的心思而已。

王冼最近和小晉王打得火熱,或者應該說是小晉王最近粘王冼粘得火熱,對一個幾乎沒怎么出過宮的孩子來說,什么都是新鮮好奇的,什么都充滿了不可思議,原來出去到酒樓吃飯是要付錢的;原來街上的行人們并不都是像宮中的用人一般對他畢恭畢敬的;原來這長安也有許多人是吃不飽穿不暖的;原來公雞是不會下雞子的。。。。。

越是好奇,小孩子的求知就越發的爆發了出來,尤其是當第一次被米焦所震撼了之后,知道那個白白脆脆香香酥酥的所謂米焦,就真的是用米做出來的后,他便隔三岔五的央求著要出宮,或者是自己偷偷的帶了一兩個隨從溜出宮來找王冼,在小屁孩的眼中,王冼這個自己第一個認識的“朋友”那知識淵博的簡直比自己的學師還要高上那么三分,不,不是三,分,起碼是九分。

至少,自己的學師不知道冬天也可以種出蔬果來,王冼卻知道;至少,自己的學師不知道酒在烹食上有那么多的妙用,王冼卻知道。。。。

而王冼,這些時間過得著實有些累,一邊要裝作漫不經心的應付小晉王,要不留下任何的痕跡,一邊還要隔三岔五的抽空回去找下魏小五了解事情的進展程度。不過累歸累,王冼卻是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充實
rufo 發表於 2013-10-23 20:00
第三0八章 要做水果罐頭



邋遢和尚給王況帶來的震撼第二天就消失了,因為第二天,王況就收到了王冼讓苗五帶來的消息,苗五傳遞的速度比悟能來建安快多了,比悟能晚了十幾天出發,卻是只比悟能晚一天到的建安。

王冼很聰明,沒有讓魏小五去直接調查邋遢和尚,而是從悟能入手,調查了悟能最近的幾個月里,去過地方,都和誰有過接觸等等。

百分之九十九的信息都是沒用的,唯獨有一條,說的是有人曾經見到悟能在上個月,在房山的某個小破廟里呆了一晚,或許是因為趕路過了宿頭。這個地方是悟能最有可能碰到邋遢和尚的地方了,但是破廟在大唐可以說是遍地都有,不要說其他地方,就以如今建安的財力,還有不少的破廟的。

而且在百姓,在普通民眾的心里,管你是土地廟還是道觀或者說庵堂,管你供的是哪路神靈,都是統一叫做廟的,只有在這個廟或者觀有個名稱了,才會說是某某寺,某某觀。但有名稱的廟堂又能有幾個,大多都是鄉里間湊錢建的,也沒個固定的駐廟人員。

貞觀年間,還有許多地方是荒無人煙,人都沒了,又有誰會去修廟堂呢,這么幾年幾十年的,自然也就荒廢了。

可以說,線索就此中斷了,經過一天的思考,王況心里也就有了決斷,也沒讓魏小五去查看那個破廟,與其說花費去查結果是一場空,不如干脆不查,順其自然。

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王況想來想去,覺得邋遢和尚應該不是那種想借了王況的名頭來揚名的人,如果是的話,早些年就跳了出來了,而且,當年這具身體碰到邋遢和尚到現在,十幾年了,邋遢和尚還是邋遢和尚,并沒改變多少,可見這個和尚也是個不受約束,喜歡游戲人間的人物。

反倒是王冼在這件事情上的處理方式,讓王況很是欣慰,這些年里的努力總算沒白廢,以王冼處世的能力,加上的協助,又有程知節他們幾個大佬的愛護,王冼在文章詩詞方面的短板就不成問題了,功名對王冼來說,只是或遲或早的事。

要培養王冼,也是跟王況的處境有很大原因的,別看他現在很風光,但是在文人墨客出身的官員,在士子階層,在豪門大閥的心中,骨子里是瞧不起不是通過科舉取仕這個正統途徑出生的人物的,哪怕你再是功勛絕卓也是如此,尉遲敬德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他是純粹靠個人的努力而獲得如今的位置,這也恰是他晚年悲涼的原因。

相反,同是武將的秦瓊和程知節,都是士家大族出身,所以他們兩家的好運延續了許多代人。縱觀整個大唐,出身不好的名臣,其家族的衰敗速度是十分的驚人的,都是隨著此人的隕落而迅速的衰退。王況擔心王家也會出現如此的景象,所以,就必須要保證王家人在朝廷上的話語權逐漸的增加起來,最終被豪門大閥接受,認可王家的地位才行。

林老太爺懷疑的王況有意安排出一整排梯次的人,只是一個巧合,正是這個巧合,讓王況看到了王家崛起后不衰敗的希望,等到王晟長及下一代人長成,王家就能擁有老中青都齊全的一股力量,靠這這股力量,就能確保王家今后的接替人同樣的獲得地位,只要三到四代人,王家,就也是個豪門大閥。

王冼的崛起已經是基本無人可擋了,接下來就看丑丑和王晟的成就,這兩個也基本不用愁,王晟成年的時候,王況也不過三十多歲,可以說,下一輩的子弟乃至孫輩,只要王況這面大旗不倒,只要他們不笨,就能夠成長為王家的頂梁柱。

王五也已經將的戶籍遷到了建安,并且入了建安王家族譜,反正現在建安王家就王況三在,王況說那就是,不用考慮有反對的聲音,王五在王家的貢獻說起來也不小,入王家,并不是來摘果子的,王凌自然不會有意見。

今年唐興的桂花和金桔獲得了大豐收,自從王況將桂花和金桔的制作方法傳授出去之后,大部分的唐興人都選擇了制作,只有小部分人還是選擇將桂花和金桔賣給慎家和王家。

但因為基本都是初次的制作,不熟練的緣故,許多人制作的金桔及桂花都不是很好,金桔和桂花有個最基本的要求,那就是不管如何的制作,都要求保持金桔及桂花原本的色,香,味和形狀,也就是說,哪怕是腌漬了許久,放上個一年兩年的,在用滾水沖泡后,金桔和桂花都要如同剛從樹上摘下來一樣,這才是唐興的特產,如果做不到這一點,就不能稱之為特產。

桂花并不只有唐興有,但惟獨有唐興的桂花才能稱之為丹桂,其色香味形都是一等一的,要是換到其他地方去種植,就沒那么好了,王況,其他地方也有做桂花茶和桂花蜜的傳統,但和唐興的比起來,一個是品種的不同,另一個就是其他地方無法保證色香味形四者全部保持遠樣。

就比如說有的地方的桂花茶,是簡單的將桂花曬干而成,這不光保證不了形,就連色和香及味都要差了許多,而有的地方做的所謂桂花蜜,也不過是簡單的將桂花曬干之后拌進蜂蜜里面去,香和味都喪失了絕大部分,而且采用的大多是黃桂。

唐興人做的桂花,還沒達到將色,香,味全最大限度的保留的地步,只是形是保留了,這和其手法的熟練程度有關,再過個幾年,就可以做得很好了。

王況也將富來商行賣的桂花價格降了一半下來,使得更多的人買得起桂花,從而將市場擴大,要是還維持著原來一斤十幾貫的價格,能吃得起的人并不多。

唐興人的桂花價格比富來商行的還要低兩成左右,但就是如此,富來商行的桂花也在上市的五天內全部脫銷。

各地來建州收桂花的,都是第一先到富來商行,他們還是富來商行的,尤其是唐興人做的桂花現在還是工夫不到家的情況下,他們就更愿意買富來商行的。

慎家人,這些來收桂花的人里面,就有不少的商人開始打起了桂花樹的主意,有那么幾個商人已經和一些農戶談妥了價格,將整株樹買下,準備等來年開春移植了,這些買樹的商人,都是其家所在的地方也適合種桂花的。

慎家人很是擔心,擔心經此一來,唐興今后恐怕不能保住桂花的唯一產地,因此慎戥得知這個消息后,急匆匆的跑來找王況,他不能不著急,岑余子如今還是唐興縣令呢,唐興升格到中縣,眼看著繼續進一步是很有希望的,如果因為桂花,而使得唐興的稅收少了一大塊,那還了得?

慎戥,如果被這些外地的客商移植了桂花去,加上現在桂花的制作方法已經是人盡皆知了,那么勢必會對唐興的桂花產業造成很大的沖擊,將桂花的價格拉下馬來,而桂花的稅收也是和紅菇一樣的,按售價來定,并不是按產量來定。

而慎家,能不能夠正式的擠進士族大家之流而不是繼續停在商賈人家的行列里,岑余子的仕途就尤其關鍵,只有岑余子到了一定的高度了,才有能力來扶植慎家,可以說,岑余子的的崛起就是慎家發跡的起步關鍵。

看著一臉焦急的慎戥,王況笑笑慎家主莫慌,讓他們收便是,只是不要讓他們收太多以免影響到唐興今后的桂花產出,對了,你跟岑縣令說,凡是收桂花的客商,每棵桂花想辦法課他們幾兩銀子就是,你且看了,這些桂花,莫說移植到外地,就是從唐興移植到建安來,也就變了。”

慎戥一想,還真是,自打他慎家大量的開始收桂花和金桔之后,就有不少在唐興有親戚的建安人早早就跑唐興去移植了不少的桂花和金桔到建安來種,桂花還好些,好歹總算是種活了,可開的花和在唐興開的花顏色和香味就大不同,也只有靠近唐興的幾個村子是種出了和唐興一樣的桂花的,可也只限于和唐興接壤的那幾個村子。不要說在建州是如此,就是在唐興境內,縣城往北幾十里路,還沒到仙霞嶺呢,那里種的桂花都是不合用的。

而金桔呢,就更是干脆,出了唐興,連種都種不活,有偶爾種活了的,就楞是不結果。

這么一想,慎戥恍然大悟,敢情這桂花和金桔,只有唐興中南部及建安北部這么一小片地方是能種得活的,也就是這一小片地的水土是適合桂花和金桔的,其他地方想種,哪怕花再大的力氣也是枉費心機,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同樣的,一方水土也是養一方物產啊。

想來小東家是早就這一層的,不然的話,為王村那里就一直沒有種桂花呢?甚至連提都沒提過一句,而是年年都在唐興收。要是小東家想種,只要一句話,唐興人還不顛顛的自動將桂花給送到了王村?

想通了這一層,慎戥心中的高興勁就別提了,如此說來,這桂花和金桔,那就是唐興獨有的了,別人只能瞅著眼紅。

見慎戥的高興樣,王況由不得給他潑了盆冷水唐興有桂花,別處也有其他的也是唐興沒有的,遠的不說,就說建寧的蓮子,若是換到唐興去種,那也是種不出好蓮子的。還有這建安的栗子,甌寧的竹筍,玉田(今古田縣,原屬甌寧縣,開元二十九年即741年劃出為玉田縣)的銀耳,這都是當地所獨有的,并不是說其他地方沒有,而是說其他地方的沒有這些地方的好。”

頓了頓,見慎戥沒明白想要說,又道再比如長溪的劍蟶和紫菜,也是當地獨有,只不過當地沒有發掘并加以大做文章罷了。”

這么一說,慎戥也就明白王況的意思了,不是你唐興有特產的,各地都有,天下如此之大,那么多的物事,總是有許多只能限定在某地才能產出的,如今唐興是先走了一步,在小東家的幫助下將的特色給挖掘了出來,可若是天下各縣都這么的挖掘,唐興也就沒了優勢,因此,守著桂花和金桔并不是上上之策,而是要想辦法做到一步領先,步步領先才行。

如若不然,要是天下各縣都了這一點,大家都開發了,等于大家的發展速度都加快了,那么唐興的這一點速度也就不起眼,說得難聽點,要在唐興開始種桂花的時候,建寧就開始種蓮子,建安就開始種栗子,天下各縣都同時的開發了的特產,那么唐興恐怕是沒有資格去申請升格了。

想到這一層,慎戥脊背就一陣的發冷,大冬天的竟然出了一身汗來,王況見他面色不好,刺激太大了,就只能好言相慰也沒你想的那么嚴重了,好歹唐興如今已經起步了,不光是桂花和金桔,還有米仁可以做文章啊,據況所知的,唐興種出的米仁顆粒飽滿均勻,其他地方未必能有如此境地。”

其實王況還有一層意思沒有透露出來,那就是不管如何,他都為建州留下了最后的一個法寶,那就是柰果,柰果只能是嫁接出來的,嫁接手法如今除了外,只有梅蘭竹菊四個丫頭才掌握,只要不將嫁接的技術流傳出去,柰果就是由控制。

今年建州的柰果大多都已經掛果,但除了王況第一批嫁接出來的是已經連續第三年掛果而產量不小外,其他的大部分都是第一年掛果,一棵樹頂多也就那么幾斤,還遠達不到作為商品的地步,但等到明年,就可以開始大量上市了,必定又會引起一陣狂潮。

柰果的儲藏期比較長,如果在還沒熟透之前就摘了下來,路上保證陰涼不堆積的話運到長安去,到了長安還能再放個幾天,以柰果那酸甜適中,肉厚汁多,脆爽可口的特點,絕對能成為這個時代的水果之王,不要多,一斤賣個三文錢,一家種十棵果樹,按平均每棵產出二百斤算,一家人一年光柰果的收入就能有六貫之多,要是按六稅一收稅,那么還能剩下五貫,僅此一項,就能從根本上解決一戶小戶人家一年的所有開支。

三文一斤的柰果,說貴也不貴,不過就是一斗米的錢而已,有錢人家還是消受得起的,長安還是有錢人不少。

但王況并不想因為這個而讓建州各縣懈怠下來,只有讓他們意識到危機感,他們才不會只想著守成,而會努力的去進取,如此,建州各縣的發展才是健康的發展。

慎戥心事重重的走了,王況卻陷入了沉思,剛剛想到水果,就讓他想到了又一件可能做得出來的,那就是水果罐頭,水果罐頭的制作并不復雜,無非就是高溫消毒然后密封不透氣而已,這在后世很隨便就能做到,但是放到大唐現在的技術來看,有很大的難度。

要做罐頭,瓷罐和陶罐都不行,不管是釉施得有多厚,這二者都會有細孔,會漏氣,經過高溫消毒密封后,最多也只能儲存半年到一年的。做罐頭,目前最理想的當然還是璃瓶。但是密封辦?雖然是可以做個碗狀的蓋子密封,然后接縫處滴以石蠟,但在搬運的過程中難免磕磕碰碰,只要稍微的碰一下,石蠟的密封就會松落。

倒是小芣苢給王況解決了這個難題,見王況一個人呆坐著,拿了個璃罐在那比比劃劃的,小芣苢問清緣由后,不由的笑道夫君這是鉆牛角尖了呢,用石蠟封完后,再在外面糊上厚厚的一層泥將罐口包嚴實了,若還怕封泥掉落,則再在外面扎了一層厚紙或布巾便是,如果還不行,則將璃罐做得比竹筒略小,將璃罐放入后,用泥土加以填充,那便是任他人如何的磕碰,也是穩當當的。”

這話剛好被給王況送來蓮子羹的林穎芝聽到,她也笑道凡事若是顧忌不多了就很簡單,夫君沒想到這一層,恐怕是因用了你的這個法子,沒法將璃瓶里的展示出來罷,你當天下人都如你這么笨啊。”

小芣苢聽了不依不饒,等林穎芝將蓮子羹放下,就追著林穎芝要呵她的癢癢,卻反被林穎芝一把抱住呵得她咯咯笑個不停,王況笑道小芣苢這是以己之短去攻人之長啊,哈哈。”倆丫頭中,最怕癢的其實就是小芣苢。

林穎芝說的不無道理,王況之所以沒有想到小芣苢提的辦法,主要還是受了后世那超市里擺著的一罐罐透明的水果罐頭的影響,在他的潛意識中,罐頭就應該是那樣子的,就應該讓人一眼就看出來這是,看到罐頭里漂亮的切成一塊塊的泡在糖水中的水果。

不過既然可以用竹筒,那么把竹筒鏤空了,讓人還是能看到璃罐,不也是一樣么?
rufo 發表於 2013-10-23 20:00
第三0七章 邋遢和尚的意圖

兩晉隋唐

木善?嘿嘿,看來二哥說的正主兒找上門來了,王冼手中掂著那個看似非常普通的名刺,心中對二哥是佩服不已,還沒動身前來長安時,二哥仿佛就料到了今日一般,對多般交代。

別看這名刺簡單,紙質粗糙,也沒有任何的邊飾或者家族標記,一看就是隨便的從街上的紙筆店里臨時買來那種供應給學子們投門用的空白名刺臨時寫的,比之于長安那些低級官員定制的名刺還遠遠不如,但王冼卻是,現在的升平坊,可不是那些底層官員想進來就能進來得了的,坊兵們也早就得到了上官通知,要幫林家把守好坊街口,不能放尋常人隨意進出,因此,那些低層官員哪能進得了升平坊?

在建安,王冼就從王況那得到了秘密任務,來長安參加常舉得到歷練只是王冼表面的目的,但真正的歷練卻是只有王況和王冼,就連王凌也被蒙在鼓里,以為三弟去長安,真的如王況所說的,只是熟悉一下官場,和去長安進考的其他學子相識而已。

而作為穿越人士,王況基本能拿定古代人對假名的取法規律,不外就是那么幾種,要么取母姓,要么將的本姓拆開,要么是姓名顛倒或者取諧音,要么是以字代名或以名代字等等,反正就是一個原則,不管改,其假名必定和其真實身份有一定的邏輯聯系。

而早在來長安前,王冼就已經把通過各種渠道收集來的有關李治的信息背得滾瓜爛熟,就為的是等這一天的到來。只是他并不,李治將會是下一任的皇帝,但僅憑了李治很得寵愛,就值得王冼去花下工夫結交。

李治,字善,因為他是皇子,而且是很得李世民寵愛的皇子,所以他三歲就封王,并取了表字,這些,王況都已經跟王冼說過,又將李治取假名的各種可能都跟王冼交代過了。

王冼在長安用一小塊的田黃攪動起若大的風波來,一個原因是要讓田黃的價值為世人所知,另一個自然就是要制造和李治結交的可能。同是孩子,年齡差距才一兩歲,從小高高在上的小晉王肯定會對和他年齡相仿卻攪動了長安的王冼起了好奇心,這就是王冼的機會,換了王況來,則會因為年齡有不小的差距,引不起李治太大的好奇心,效果遠不如王冼好。

王冼并沒有急著出去,二哥說過的,晉王聰慧,要是就這么急慌慌的出去見人,反而會露了馬腳,一個用普通名刺的小郎君,值當不得禮遇,只要從不愿意污了名聲,落得個為人狂傲這點上來考慮便是了,換言之,就當對方是個小門小家的,有點好奇心又頑皮的小郎君即可。

王冼在書房里慢條斯理的喝完一甌熱茶,這才整了整袍衫出了門去,走了幾步,想了想,吩咐家人將林翰從建安帶來的米焦和芝麻糖也端了些到前廳,小孩子,沒有不愛吃甜食的,尤其是這不膩人的甜食。

才從后院拐了出來,還沒走到前廳,就見廳門口一左一右的站了兩個漢子,其站立的姿勢,一看就是身上有功夫的,兩人站的位置,正好可以將整個前院的一切盡收眼底,一般的小戶人家,可沒有這么大的本錢請如此高明的護衛,頂多也就是有那么三兩個會三腳貓功夫的人。

王冼更加確信,來的木小郎君就是二哥跟他說過的人。

王冼也不瞧那兩個護衛一眼,這是林家,林家在長安那就是家,沒好跟一個下人客套的,盡管這兩個下人恐怕還是品級不低的官身,但現在,王冼只當不知,目不斜視的走了進去。

等進得廳堂,就見一個同樣是粉調玉琢,年紀與相仿的小郎君正坐在胡椅上,好奇的打量著林家廳堂的布置,他的身邊,站著一個面白無須,但一看就起碼有三十多歲的人,分明就是和徐國緒一樣的,是個宦官。

林家廳堂布置得并不奢華,廳堂上的家具,全都是素色的,不過就是刷了一層的桐油而已,比起皇宮里的布置來,差了太多,但這個王冼確認是晉王的小家伙,或許從沒見過如此簡單的布置,反而東張西望的,看都新鮮,就連一張椅子上的紋路都要瞅個半天。

那個宦官模樣的家人見到王冼進來,看著王冼有些面色不善的樣子,這天底下,除了皇帝皇后和太子,還沒人敢將的主子晾了一盞茶多的工夫而不搭理的,但面色不善是面色不善,卻也不敢說,只是鼻孔了微微的哼了一聲,俯下身低頭沖小晉王耳語了一聲。

“呵呵,讓木小郎君等候多時了,見諒見諒。”王冼見那小屁孩抬頭往這看來,抬手拱了一下,卻也不客氣,直接走到主坐上坐了下來,那宦官模樣的家人見了臉色又是一變。

小屁孩李治從小在宮里,除了皇帝皇后和幾個哥哥外,從來都是別人給他行禮的,因此對王冼施那一禮也沒起身回禮,而是用了充滿好奇的眼光打量著眼前的王冼好一會,這才笑嘻嘻的道無妨無妨,王三郎必定是有事了,倒是雉奴冒昧了。”

一聲雉奴入耳,這下王冼是百分百的確認了,而小晉王尤自不覺,雉奴的稱呼,的人并不多,全天下掰開手指數都能數得,因此小晉王并不這一聲雉奴已經將給賣了,反而是因為王冼的有點冷落而有點沾沾自喜的,以為喬扮十分的成功,瞞過了王冼。

這時候家人將米焦和芝麻糖送了上來,李治一見,指著米焦奇怪道這是物事?怎地如此白得好看?”他一個小孩子,能有半分鐘的假正經就已經很是不了,更何況從小受寵,李世民也沒讓人刻意的去教他規矩,在李世民看來,小孩子,還是貪玩的天性,將其鎖在宮中不肯放出來,就已經很是可憐了,又何必那么早的教其成人才要學的禮節呢。

“此物名為米焦,是某家二哥所創,木小郎君不妨嘗嘗,這米焦如今整個長安城,可是沒處尋去的呢。”王冼說完,自顧自的拿起一塊送到嘴邊,不要說李治,就連他,也才是前兩天開始嘗到,甜食不管對多大的孩子,都是具有很大的殺傷力,王冼也是不例外,反正也是要裝做不李治的真正身份,就沒了那么多的拘束。

由米焦引起的話題,很容易就讓十四歲的王冼和十一歲的李治拉近了關系,兩人一直聊了有近一個時辰,李治這才在那宦官的催促下告辭離開,臨走的時候,王冼讓人包了一盒的米焦讓李治帶走,卻也只送他到廳堂門口,完全就是一副應付的模樣。

再說建安這邊,這個時候的王況,也見到了悟能,悟能只留下了一句話,說是師祖說了,言多必失,今次師祖就幫王況抗了,下次可就沒人幫王況抗了。

這一句話生生的劈倒了王況,讓王況一整天魂不守舍。

邋遢和尚這是意思,難道說,這邋遢和尚真是得道高人?或者算出了的來歷?又或者說,這邋遢和尚是個關鍵?

神鬼一說,王況剛穿來的時候,還有點疑惑的,是個無神論者,但穿越實在是太過離奇,而且是那種傳說中的靈魂穿越,但在王況見過孫思邈之后,就再也不信,他并不這世界上真的有神仙的存在,如果真有,孫思邈應該也算是神仙了,可他并不的來歷,反而懷疑是他某個老友的弟子。

相反,王況更是屬于科幻里的那種思想移植,因為某個機緣巧合的原因,后世的雖然死了,但大腦還是暫時的活著的,或許是磁場的突然變化,又或許是空間的突然變化,讓王況大腦細胞中的那些記憶痕跡完全的復制到了這個身體之上,使得這個身體具有了后世的記憶。

可是,突然出現的邋遢和尚,突然讓悟能傳的話,讓王況又開始懷疑了起來,難道這世界上,真的有神仙?

但是悟能在撂下那句話之后就告辭走了,即便是沒走,王況也是沒法從悟能這里得到有用的信息。

當務之急,那就是要找到邋遢和尚,看看他究竟是個樣的人物,抱著目的讓悟能給傳這么一句話,王況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啊就是說,以前王況可以將所知全推到邋遢和尚身上去,但是從此往后,就不能了。

如果王況繼續將事情推到邋遢和尚身上,王況判斷,這個邋遢和尚有可能跳出來聲明說并沒有有告訴王況,也不是王況的師父。這一點,王況無可辯駁,因為邋遢和尚已經取得了悟能的信任,到時候有個悟能為邋遢和尚出面做證說他就是王況的“師父”,以悟能如今的影響力,后果不可謂不嚴重。

哼哼,可惜啊,邋遢和尚你千算萬算卻是漏算了一條,我王況從來沒有正式的承認過你是我師父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rufo 發表於 2013-10-23 20:00
第三0六章 木小郎君



在給大家討論的的話題里,李世民還隱瞞了一點沒拿出來,這是王況再三要求的,理由是涉及到今后幾年十幾年乃至幾十上百年的西南安定。

而且由于王況所說的實在太過駭人聽聞,即便是前面和麥芽糖有關的驗證都證明了王況是正確的,但李世民對這最后一條還是將信將疑。他決定還是要派了心腹之人親自去驗證一番才行。

王況所說的就是和高原反應相對應的平原反應,平原地區的人上到海拔三千米左右以上時,就會因缺氧而發生高原反應,這也恰恰是大唐立國以來幾次和吐蕃的交戰只能采取守勢的原因,大唐的軍士,如果都上到高原,戰力還不足原來的一成,和吐蕃兵在高原對陣,基本是完敗。

平原反應俗稱醉氧,與高原反應的癥狀也有些相似,主要就是從高原下來的人,到了平原由于氧氣的供給突然加大,可能出現:倦、無力、嗜睡、胸悶、頭昏、腹瀉等癥狀,就像喝醉了酒一樣,如果體質不好的甚至會出現血液、心、肺的長久性異常改變。

作為穿越人士,王況是這一點的,但他不可能說,只是說這是推測。

“凡天下萬物,必定張馳有度,過尤不及,此所謂物極必反。尋常人等,若是平日粗茶淡飯,少有葷腥,使其驟然多吃魚肉,其人必定數日數十日內倍感不適,反之,若是平日多吃魚肉者,使其驟然遠避肉食,亦如是。。。。若此法能得以驗證,則對吐蕃可誘敵深入,圍而一舉輕松殲滅。”李世民的腦海里一直在閃爍著王況的這段話。

李世民雖然是禮佛,但那只是為了報答五百僧兵救過他一命的份上,而對佛門在大唐的擴張大開綠燈。但骨子里,李世民和他老爹李淵一樣,都是信道的,甚至一直到晚唐,皇族信佛的人只是極少數,絕大部分還都是信道。

王況的話和道家的基本理論不謀而合,深深的打動了李世民那顆隱藏在心底里的野心,而且,王況又是從飲食方面來做個旁證,加上李世民的經驗,這個說法其實已經是信了大半的了,但事關重大,不得不謹慎,因此在事情定了下來之后,李世民將長孫無忌給留了下來。

“輔機如何看王建安的建議?”李世民在把王況的意思又復述了一遍之后,問到。王況的那一頁說明,他還是不肯給長孫無忌看,因為里面很明顯的,王況隱隱的也將長孫家也列入了可能會覬覦林家利益的一群人中去,不是李世民不長孫無忌,是他不想因此而引起長孫家和王家的猜疑,這都是他不容許折損的臂膀。

“陛下,若是此法可行,則大唐西南無慮矣。王建安行事決斷均有可考,前此有對吐蕃兵源的詳細判斷,又有對吐蕃野心的揭露,均已經得到驗證,加之對于琥珀糖的應用,陛下也是看到了的,故,某以為王建安的話可信,但為求穩妥,某愿為陛下去做這驗證。”

長孫家有不少的族人在外從商,而且都是借了管家的名頭進行的,這一點李世民清楚的很,長孫無忌也從沒對李世民隱瞞過,因此若是由那些表面上和長孫家無關實際上卻是長孫家的行商們去驗證,確實是最為保險和穩妥的辦法,而且這只是要驗證一下在高原地區久呆了的人到了平原后的反應,用不到兵士,普通人就可以做到,而且還不會引起吐蕃的戒心。

如果這個設想得到了驗證,那么今后大唐對吐蕃基本上可以無視。

首先,吐蕃因其地處苦寒,別看所占地盤頗大,但大多數的地方卻是不適合居住的,又沒耕地,西藏地區在后世的時候才二百多萬人口,還是在大力扶持政策下的,青海在后世也不過五百多萬人口,兩個地區加起來差不多就是現在吐蕃的地盤,人口遠沒有后世福建一省的一半,而現在的建州,汀州加上福州人口不過才三十多萬不到四十萬而已,還是在王況的幾年經營才有的成果,其中建州就占了一半的人口,據此類推,王況可以肯定土蕃人口絕對不會超過三十萬,扣掉老幼婦嬬,能有十萬兵就不了,而整個吐蕃地盤大,這十萬兵一分散來來,就根本不夠看的。

以往大唐對吐蕃作戰,都是迎其鋒芒而上,而吐蕃兵,因為從高原下來一路挾勇作戰,氧氣消耗自然是不小,所以平原反應顯現不出來,而一旦他們停下了沖鋒,必定會有至少好幾天的不適應。

如此,若是王況所說的得到了驗證,那么唐軍就可以避其鋒芒,吐蕃兵下來,就不和你正面對抗,等到你停下了腳步,開始出現了不適應了,大唐軍隊就可以輕松的圍而殲之,之前的松州兩次對陣的輕松取勝,其實也正是暗合了這個道理。

松州兵守在城內,吐蕃兵再勇,也必得先安營扎寨下來再圖攻城,可這一停下來,就會要了吐蕃人的老命,氧氣供應量驟然增加導致身體不適,戰斗力自然要低過許多,甚至會有很多兵完全喪失了戰斗力,松州兵自然很輕松的就以少勝多。

只要按了王況的法子,幾次的挑動吐蕃人主動出擊,大概三五次的戰役就能將吐蕃兵消耗掉至少一半甚至讓他們無兵可戰的地步,到了那個時候,吐蕃也就是個腐朽的房子,輕輕一推自然就倒。

按下長孫無忌安排不提,李世民眼見一個心病解決有望,回到寢宮,心里是暢快無比,連連對長孫皇后贊到想不到王建安竟能幫朕解決了這么個大難題。”

“陛下說的可是王二郎?妾可是第一次聽到陛下稱其為王建安呢。”長孫皇后哪里不王況現在已經被人稱為王建安,但聽李世民這么稱呼還是第一次。

“哦?是么?”李世民一想,也是啞然失笑,可不是么,今天跟長孫無忌也是這么叫的,不說還不,長孫皇后這么一提,他才想起來,以前不是叫王二郎就是王家二郎的,心底里還是將王況看做了個小孩子,不過現在看來,王家二郎倒也當得起王建安的稱謂了,整個建安,論才學,王況或許不如那些學子,但若是論起其他,不要說在建安,就是整個大唐恐怕也沒幾個人能比得上。

“陛下如此興致,怕是王建安又幫了陛下一個大忙罷?妾可是聽說,王建安至今尚無表字呢,陛下既然高興,何不賜其表字?”長孫皇后的身體已經大好,雖然每到秋冬,還是會偶爾咳嗽,但卻是再也沒發生過暈厥的事,也不似以往一般的怕冷,最讓她滿意的是,王況也從來沒有在這點上吐露過只言片語,要求過。相比之下,倒是似乎虧欠了王況,現在見李世民興致高漲,也就順勢的為王況求起字來,算是一個報答吧。

不要小看了皇帝賜字,這是一個至高的榮耀,古往今來,能得皇帝賜表字的人沒有幾個,得到過的,都是名垂青史的人物,或者至少也是被后人視為梟雄或是大奸之人,總而言之,能得到皇帝的賜字,都是不簡單的,甚至這個榮耀比之于封侯拜相也差不到哪去。

“不忙不忙,且等過這陣再說,這小子才得了輔國縣伯,這又要賜字,朕擔心他尾巴又要翹到天上去了。”李世民心里可是時刻沒忘記當初長孫無忌說的“賞無可賞”的話的,這要是給王況來個一步到位,以后還封賞?反正王二郎這小子除了貪財,圖安逸外,其他倒沒野心,不急。

“咦,雉奴呢?不見他陪伴你左右,往日這時候他可是纏著你的。”李世民眼睛一轉,了一個和往日不同的異常現象,平日里這個時候總纏著長孫皇后的晉王李治此時竟然不見了蹤影。

“這孩子,近些日子總嚷嚷著要出宮去走走,眼下正是年關,長安街上熱鬧非凡,妾想著,讓其出去散散心也好,便準了。陛下,雉奴還小,小孩心性,可莫要責罰于他。”長孫皇后的擔心不無道理,這個三歲就封晉王的小,人又聰慧,可是他們夫婦倆的心頭肉,他們一直都不讓其出宮去的,今天實在是拗不過小晉王的苦苦哀求,又有幾名貼身的千牛備身隨身護衛,一時心軟,就準了。

“也罷,出宮便出宮罷,想那王建安,當初不也是如雉奴這般的年紀,如今卻也搞出如此之大的風景,王三郎小小年紀,也將個長安攪得風雨不停,是該讓雉奴出去歷練歷練,多見見人情世故,知曉百姓冷暖了。”李世民心里高興,只是略遲疑了一下,就沒再追究。

“木善木小郎君么?”王冼看著手上的名刺,心里微微一笑,對前來稟報的門房道迎其進來罷?不可怠慢,但也不用阿諛便可,某稍后即去。
rufo 發表於 2013-10-23 19:59
第三0五章 麥芽糖帶來的革命(下)



奏折上,王況還建議李世民驗證了一下少食多餐和一日三餐給兵士帶來的體力和效率上的差別,同樣王況是從后世一個科普節目里知道的這個,米國的科研小組給一隊滅山林大火的消防員同樣分成了兩組,一組是一日三餐,一組則是在口袋里帶著分成小包的食物,隔個一兩小時就吃一次。

最后的結果是,一日三餐的那組人,吃飽了就昏昏欲睡,干活沒力。而少食多餐的那組,一整天都感覺到精力充沛,最后的統計結果,少食多餐的那組的效率比以前一日三餐的效率提高了至少四分之一,而一日三餐的則沒有任何變化。

這個結果,讓李世民和一起觀摩驗證的兵部將領們面面相覷,個個都是喜形于色,這個少食多餐的辦法,簡直就是為行軍餅和麥芽糖的推廣應用量身定做,有了這個辦法,在和北方胡人對壘起來后,大唐兵士的體力將不再是劣勢,至少也能和他們持平,加上大唐的精良兵器,還有充足的糧草供應,還有什么可怕的呢?

尤其是將草料都改為糟粕之后,運糧草的部隊將有更多的精力來給兵士運送冬天的御寒衣物,這樣一來,溫飽問題就全都解決,大唐的軍隊起跑線,比之外族就要領先了不少。

王況給李世民的奏折還另外帶了一頁紙寫的說明,這是單獨給李老二看的,里還很明確的提了出來林家為什么要將其余的兩成份子獻給朝廷,這算是給李老二一個很好的臺階。王況并沒有很清高的說什么不敢獨占利益了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是實實在在的說林家目前的力量,還沒辦法保證占了那么大的利益而不被人覬覦。

如果說以前只有個行軍餅的話,其中的利益并不是很大,而且林家又分了那么多出來,所以,看在這點的面子上,即使有人覬覦,那么其他同樣有份子的人就會維護林家的利益,畢竟,那只不過是一年百來貫的利潤,比之于建林酒樓和林家鋪子賺的錢來,只少不多。

可若要是加上了麥芽糖的利潤,那就不得了了,按王況的設想,一斗(九斤多不到十斤)糧食,可得大約三到五斤的麥芽糖和五到七斤的糟粕(灰雀憑空捏的產量,不準數,不用拍),一斗糧食的價格,如今因為天下大豐,已經降到了三文錢,隨著新耕種法的推廣加深,糧食的價格恐怕還能進一步的下降,而王況給行軍坊定的麥芽糖價格是供應給兵部的每斤四文錢,對外發售的價格則是每斤十文,比起每斤十幾二十文的蔗糖來也便宜不少,但卻是因為甜度的原因,替代不了其他糖類,如果按這么算的話,這里面,即便是一斗糧食只產一斤麥芽糖,那也是利潤可觀。

為什么要定每斤十文,王況也做了說明,如果麥芽糖被番外買去,其成本將超過十文,如此一來,即便是番外國家想學了大唐的做法,給每個兵士都配上麥芽糖,以他們的財力,也是沒法做到,如果他們還是按照原來的兵響配發的話,給每個兵士配的麥芽糖只夠他們支撐原來配糧食的十分之一天數,因此,即便他們肯舍得發大力氣,下大本錢,最多只能給極少數的兵士配上,這點的影響對整個大唐軍士全配發麥芽糖來說,不足一提。

再者,麥芽糖的發售還可以規定只能是大唐子民才能直接從行軍餅坊購買,其他人想買的話,就至少要經過一手,那么一斤的成本就還要上升不少,如果再限制一下,每人憑借地方開出的憑條能購買的數量的話,將麥芽糖變成半配給制供應的商品,就能大大的加劇那些番外人購買的成本,更進一步的限制了麥芽糖的外流。

半配給制很簡單,每個大唐子民從事什么職業,什么營生,在當地衙門都有備案造冊的,想買麥芽糖的,就去衙門開憑證,從事農耕的,每人每年可以直接從行軍餅坊限最多買一斤的麥芽糖,從事航運行商等生意的,則可以適當放寬等等,反正就是根據其一年出門的天數來劃分區別。

至于說有人想從行軍坊批發麥芽糖出去賣的,則沒這個限制,每斤十文,你想買多少就買多少,但是想做麥芽糖生意,就必須先從兵部拿到許可,并登記在冊,同時,對有人一次性大量的從他們那購買麥芽糖的,必須登記。

每人每年一斤的配給數量,大約也只夠其在家做點糕點之類的,因此這些人大多都不會愿意將自己的配給轉給他人,同樣,番外人想要從普通百姓收到足夠多的麥芽糖,其所花費力氣也是不小,動靜肯定很大,很容易被人發現。

而以后,隨著米焦(這是閩北叫法,學名應該叫米通,超市里有賣的,不過超市里賣的麥芽糖含水過高,導致了米通不脆,軟趴趴的,不好吃,書友想吃好的,建議還是自己做,并不難,只是繁瑣了點)做法的推廣開來,配給的麥芽糖就更加不會有人愿意去賣,想吃米焦的,還需要另外去買麥芽糖呢,哪里肯將自己的配給分給他人?

事實上,王況建議實行的配給制里面,已經有了劫富濟貧的雛形了,有點類似于二次分配,富人家,想吃好點的,自然肯花大價錢去買麥芽糖,窮人家,如果說按大唐平均一家六口人算的話,一年六斤,緊巴緊巴點,有個一二斤差不多就夠了,多的可以用比那些專門從事麥芽糖買賣的商人低一點的價格賣給富人,給家里多點貼補用,算是各取所需。

這個辦法并不是完美的,但目前的情況,也只能做到這一點,沒辦法避免有人仗勢欺人,以權勢或其他方法去逼迫弱者將起配給讓出。任何的制度,都不可能做到完美,做到兼顧所有人的利益。

許多人說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王況并不這么認為,他以為,應該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才對。試想一下,假如地方豪紳勾結了各級的地方衙門來欺壓一戶窮苦人家,這窮苦人家被欺負,你讓他上哪里去申冤?告到衙門?被買通了;想越級上告?也被買通了;去京城告狀?不給你開路引,或者給你來個跨省;急了去殺人?人家既然是有勢力的,養了一大幫的打手和惡犬,你怎么殺得到?所以,只能是可憐,不是他們不想抗爭,而是真的沒辦法抗爭。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的反抗大多都是徒勞的。

可以想象一下,如果麥芽糖在行軍餅坊里開始大批量的生產,那么,林家再占了三成的份子,其利潤將是十分的驚人,不要說其他人,恐怕到時候李世民都會眼紅起來。

王況畢竟在后世有過許多經驗,明白在許多時候,實話實說比起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更能得到老板的欣賞,前提就是這實話只能老板知道,雖然說實話實說表面上得到的效果和冠冕堂皇的理由得到的效果都是一個樣,那就是給了朝廷收回兩成利潤的理由,但實話實說,卻能給李世民留下個好印象,一個誠實本分的印象,這個印象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能爆發出來,給林家給王況謀求到更多的好處。

好處不是只有個官職,只有財富,只有地位的,關鍵時候,李世民能念著王況念著林家的好而給予一定的保護或者其他地方的睜一眼閉一眼,這比錢啊,爵位啊什么的都強。

不過既然林家如此上道,主動的讓出了大部分的利益,李世民也不能不有所表示,他將王況的奏折傳給了幾個大佬看,當然了,王況那一頁的說明,是不會外流的,只有李世民自己知道。

大佬們也驚訝于林家竟然能有如此的氣魄,一年幾千上萬貫的利益說獻出來就獻出來,而且這還是平時的利益,若要是戰事一發,其利益就將成幾倍幾十倍的增長,可以說,只要大唐連續對外征戰一年,林家如果不獻出利益的話,絕對能在短時間內一躍成為大唐第二富的人家,當然第一富只能是建安王家,這是大家公認的。即使現在建安王家的財富在大唐還排不上名次,但他們相信,只要王況愿意,隨時都可以成為首富。

既然要表示,那么財物肯定是不行的,以林家現在的財力,除了一些違制的東西搞不到外,其他的還不是想要就能有?既然金錢不行,那就只有地位了,林翰是從商的,商賈人家不得為官,這個改變不了,林明又剛升級,而且大家心知肚明,不用幾年,林明又能往上升,林荃淼呢,剛入仕,資歷不夠,而且據說在小梅關也是搞得有聲有色,前途也是光明的,那么就只剩了個林老太爺。

于是商議的結果,林老太爺得了個正八品上的給事郎的散官,林府大門上的牌匾也由李世民御筆親題,有了這個牌匾,等于林家就有了個基本的保護傘,誰想動林家,那就要考慮考慮一下皇帝的態度了。
rufo 發表於 2013-10-23 19:59
第三0四章 麥芽糖帶來的革命(上)

這些年來,蒲熙亮一直沒有中斷過對田黃的尋找,尤其是關外地區,唐代所謂的關外,并不是后世一般理解的東北地區,而是泛指長城外,尤其是指的是玉門關外的西域地區。蒲熙亮的重點也是放在了那里,這很好理解,和田白玉的美名早已經是人盡皆知,而且也曾經在和田有發現過上好黃玉的先例。

可是尋找一直沒有結果,蒲熙亮都快失望了,但在收到王況送來的田黃之后,他又看到了希望,加緊了尋找的過程。

其實自王況給蒲熙亮送來了三塊田黃后,蒲熙亮就已經明白,王況恐怕是找到了這種黃玉的產地,尤其是當初自己給了王況一塊,王況卻送回了三塊,而且個頭都比自己當初送的那一塊要大不少,所以不管從哪一方面說,不是王況欠蒲熙亮的,而是蒲熙亮欠了王況太多。

蒲熙亮不是個糊涂人,換了是他自己,如果知道了這種黃玉的產地,他也不可能會隨意的張揚出來的,將心比心,所以,他并沒有任何埋怨王況的意思,對他而言,不過就像是將那黃玉借給了王況幾年,然后王況還回了他一個大大的前程,并且還還回了三倍有多的黃玉,這樣的買賣,不要說是當初不知道黃玉的產地,就是現在,再重新來一遍的話,蒲熙亮也是非常愿意去做的。

很明顯,假如王況當初沒收下那塊黃玉,他也能找到產地,這是人家的緣分,人家的本事。因此,得了諾大好處的蒲熙亮當即決定,召回派出去尋找黃玉的家人,并將這件往事爛在肚子里。

底下眾官員派了家人在長安瘋狂的尋找黃玉的事情很快也就傳到了宮里,李世民心里那個急呀,若是真的被人發現了田黃產地,那等到王況獻了上來的時候,恐怕還要大大的再出一次血,可這事明擺著的,并不是王況自己去宣揚的,而是王冼自己在腰上掛的一個小掛件被人發現了的,怎么也怪不到人家王況身上,哦,我自己擁有這么多,給自己最疼愛的弟弟搞這么個掛件,這也是情理之中的呀。

但是小六子回了一趟林家后,給李世民帶來的消息讓他吃了顆定心丸,王況兄弟從來就沒有對外宣揚說找到這種名為田黃的礦區,而是說在和安息人做生意的時候,安息人知道他喜歡稀奇古怪的玩意,就送了過來的,這個說法得到了長安那些大佬豪門一致的接受,并沒有深究下去。總算是讓李世民稍稍的安心不少,不過卻也打定主意,一定要提前把田黃的開采權掌握到手中。

整個貞觀十一年的年底,長安城的大佬們過得并不是那么的安生,都是石頭惹的禍,鬧到最后,安息商人一見到有管家模樣的人向自己走來,就趕緊的腳底抹油開溜了,他們這些天也實在是被纏得煩不勝煩,實在受不了啦。

也就在年底,林翰趕回了長安,隨著他回來的是滿滿一大車的麥芽糖,這些麥芽糖全都是控制好了水分,軟軟的,但又不粘,一指長,兩指寬,一分厚的樣子,外面裹了熟面,再包以蠟紙的模樣,這應該可以算是糖果了。

林翰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通過小六子表達了愿意將林家控制的三成份子中分出兩份獻給朝廷的意思,并且讓小六子帶進了一份依舊是由王況口述,柳老夫子執筆并潤色的奏折。

本來王況是有直接上奏折的權利的,尤其是當他成了輔國縣伯后,就更是如此,但直接上折子,就要先通過中書省,才能遞到李世民的手中。麥芽糖和糟粕所牽涉到的利益實在太過巨大,王況不敢保證會不會有人起了貪心,只要將奏折壓下個幾天,然后暗中運作一番以獲得更多的行軍餅坊的利益。

別人或許沒這個本事,但李胖子和太子卻是有這本事的,他們在朝中都或多或少的有自己的擁戴者,如果真心想搞出點名堂來,還是很有機會的,這么一來,林家勢必就要卷入到這爭斗中去。

如果王況記得沒錯的話,如果歷史車輪的大方向沒變,貞觀十六年或十七年,后改為魏王的李胖子將會發動一次政變,而次年,太子就將被廢。現在馬上就是貞觀十二年,一個要政變的團伙,不可能沒有前期周密的準備,這個時間跨度也絕對不可能是一年兩年,而應該是早早就開始籌劃了的。

要政變,就得有兵有馬,還得用利益來拉攏官員投靠,這中間所要用的銀錢不少,自己的摟錢本事恐怕早就成了引得兩大集團垂涎欲滴的香餑餑了。

建林酒樓和林家鋪子里的份子,林家占的不是大頭,而是和程家,秦家及尉遲家等人平分的,這中間里,四個后來會上凌煙閣的大佬在這兩大集團的爭斗中都是站在中立位置,誰也不幫的,而且他們也不會允許其他人染指其中,所以,在建林酒樓和林家鋪子上,林家是安全的。

璃窯早就獻給了朝廷,也不存在問題。那么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行軍餅坊,長孫臭老酸可是堅定的站在太子這邊的,王況現在換沒資格和長孫家掰手腕,而且王況也不想和長孫家掰手腕,因此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李世民先下手為強,先把行軍餅坊的份子拿到手中。

而林家獻上大部分的份子也能給長孫家起個警示作用,使其不敢太過與明目張膽的攫取太多的利益,如果理想的話,甚至長孫家都可能在林家獻上份子之后,也表示表示一下說也要獻。

當然這只是理想狀況,王況并不報很大的希望。

林家并不強大,如今林荃淼依舊做著他的小梅關令,林明也不過是個正七品上的中縣縣令,建安想要升到上縣,還必須等到林明的這一任滿了后,才能申請,雖然建安早就夠資格升到上縣了,但制度擺在那里,誰也沒法逾越。

即便是現在林明能做到上縣縣令,也不過是從六品上,在長安,從六品上還是不夠看。所以林家現在所能倚仗的就只是自己這個空有虛銜的正四品上輔國建安縣伯。

讓李世民在田黃上欠王況一個大大的人情,也是為林家著想,但光有這點不夠,這只是李世民欠王況的,并沒欠林家的。而當林家獻上自己的大部分利益后,就變成了朝廷欠林家的了。

王況的奏折里,詳細的講述了麥芽糖和糟粕的作用,可以說,麥芽糖的產業,就是個完全沒有廢料的產業,而且,用碎米來釀糖,正好可以消化掉每年朝廷為了防備萬一而囤積的糧食,保證年年淘汰下來的糧食有很大一部分都有出路,不用再像往年一樣,一淘汰就造成全國糧食價格的大起大落。

林翰在建安的時間里,王況又研究出了用普通的秈米和小麥釀麥芽糖的法子,不過就是麥苗多用點,麥芽糖的產量低一點罷了,這個法子放在后世是沒人采用的,成本太高,但是放在這個蜜糖價格居高不下的唐代,這點提高的成本和糖的價格比起來,算不了什么。

作為領軍打了那么多年仗的前秦王,李世民才看了一半的折子,就明白了麥芽糖所帶來的巨大變化,不過對王況所說的麥芽糖能快速的補充體力的說法,還是需要驗證一番的。

驗證并不難,皇宮里的護衛多的是,隨便找來兩人對陣訓練,一組累了后就吃干糧,一組累了后就吃麥芽糖,結果一比就出來了,吃麥芽糖的那組很快就恢復了體力,速度比吃干糧的一組快了一倍不止,這中間的差異,放到戰場上,那就是克敵利器,這一點,不用任何人教,李世民也是明白。

王況之所以敢提出讓李世民驗證,是有底氣的,曾經有個科研小組,找來了十幾對的雙胞胎,分成兩組,一組吃高脂肪高蛋白的食物,一組吃高碳水化合物的食物,按理說,吃高脂肪高蛋白食物的那組人攝取的熱量更高,但結果卻是,一整天的長跑,游泳,自行車賽和抗重物的比賽下來,吃高碳水化合物的那組遙遙領先,到比賽結束也沒顯得有多疲憊不堪。

讓李世民更高興的是,吃麥芽糖的那組,只吃了四五塊的樣子,竟然可以連續三四個時辰也不感覺到餓,而且,連續實驗了幾次,也沒發現這組人的身體出什么毛病,一樣是該吃吃,該喝喝,經過太醫薯的查看,說是并無不妥。

如果在追敵和長途奔襲的情況下,將兵士隨身攜帶的干糧全部或部分換成麥芽糖,那么這些兵士所爆發出的戰斗力可想而知。

這一下,李世民的野心就起來了,有了麥芽糖和糟粕,還愁什么?要打?大唐不怕你,哪怕是冬天,一樣可以行軍打仗。看來,以后是該找個機會教訓教訓一下膽敢竊取大唐機密的倭人了,對了,王二郎叫他們什么來著?矬子,這個叫法倒是很貼切。
rufo 發表於 2013-10-23 19:58
第三0三章 瘋狂的石頭



“掌柜的,把你們店里所有的黃玉都拿出來瞧瞧。”一個管家模樣的人上氣不接下氣的沖到一間玉石珠寶店,人還站穩,一把就抓著掌柜的手,壓低了嗓子說道。

“客人,可是要找那奇特的黃玉?”掌柜的卻是見怪不怪似的說,從今天早上開門起,到現在,他已經接待了起碼十數撥人了,幾乎都是一進門就要買黃玉的,可等將店里的所有黃玉都搬了出來后,這些人又都是失望而走。

“正是,你這里有沒有?有沒有?有沒有啊?!”這人開始一聽掌柜的說話,眼睛就亮了起來,可隨后,就見掌柜的臉一垮,搖了搖頭,登時剛燃起的滿腔希望就如同一根剛燒著的干柴被滿滿一缸的水澆了下來,滋啦一下,連一點點的火星都沒剩下。

這一幕,在這一天,在長安的所有珠寶店都在上演著,珠寶店的掌柜已經麻木了,最后,有的掌柜的煩不勝煩下,干脆在柜臺上立了個牌子,寫上“本店無黃玉”,只要聽到腳步聲比較急的,頭也不抬,拿手一指。

林家,林老太爺像是看鬼一樣的看著王冼,嘴里不住的嘆:“沒想到,二郎如此絕卓,三郎你也不差,這才多大?只用了幾小塊指甲大小的田黃便將整個長安攪動了起來,奇才啊,奇才。”

王冼笑嘻嘻的的:“這也不能怪冼,誰讓那諸郎君當初不賣二哥的帳呢?二哥說了,這回非讓諸郎君下點血本不可,以前是咱們趕著給他送份子,他不要,現在,該輪到他來求著咱們了。”

原來,這幾年里,朝中大佬們大多都很賣王況的面子,但唯獨有一個例外,就是諸遂良諸老頭,這個老頭是軟硬不吃,每次都把王況送上門的東西給退回了林家,王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個地方得罪這個老頭了。

甚至于,當王況大量的在長安派發田黃的時候,諸家的門房,一聽是建安送來的東西,當下就給擋在了門外,結果是其他人都收了田黃,就諸遂良沒有。

王況手中有不少的田黃,尤其是明年就要把壽山村獻給李老二了,因此,就得在獻上去之前,把自己的功勞最大化,讓世人都知道田黃的價值,讓李老二再欠自己一個大大的人情,以后萬一有需要,可以隨時的拿出來擋一下。當然這是是作為備用,沒有必要,王況是不可能對李老二來挾恩圖報這一手的。

送到長安的田黃其實并不多,大佬們也只是每人一塊而已,只有像程知節尉遲保恭這些和王況走得近點的,王況才多送了兩塊,其他的人,都是只有半個拳頭大小的那么一塊,但這也架不住啊,朝廷里能說得上話的官員,幾十號人,每人一塊,王況送得都心疼,卻又不得不送。

這就是為現在做鋪墊的,只有先送出去了,讓人手上有了個參照物,就能知道田黃到底有多好了。當然送的時候,那些大佬們大多是不以為意的,絕大部分的人都是看都沒看一眼就讓管家收了起來。他們以為只不過是個普通黃玉而已,有的官員換納悶,怎么王二郎這回這么小器起來了呢?

當然偶爾一次小器倒也不會影響王況的名聲,所以除了李老二,除了程知節他們幾個知道田黃的好處外,絕大部分人是不知道的,就讓那田黃躺在家中庫房的某個角落蒙塵去了。

這可不是王況想要的,田黃送了出來,兩年沒動靜,這個時候,就該有所動作了,于是正好王冼來長安,年紀小么,就讓王冼腰上掛了個用田黃刻的掛件,這個掛件,是又是掛件呢又是印章,到處去逛,偶爾有什么書會啊詩會啊什么的,讓王冼寫了一幅字或畫了一幅畫后,當著眾人用田黃印章摁了個印。

每次的詩會書會,總歸是有高手在的,尤其是在長安,大家都憋著一股勁要往里鉆,就更是如此。用了幾次之后,田黃印章自然就被人瞧見了,有好奇的就要了過去把玩一下,這一來二去的,田黃就這么被人留上了心。

昨日,王冼又去參加了個書會,正好碰上一個諸老頭的門生也在場,這個門生是知道自己老師癡迷書畫的,回去后就秉告給了自己的老師,諸隋良一聽有如此上好的印石,又是黃玉的,就趕快的派了管家滿長安城里的玉石店去找。

就這么地,消息就走露了出來,諸隋良啊,那是什么人,書法大家呢,他都急著找的印石肯定是非同小可,于是有心的官員就從王冼所帶的田黃聯想到了前兩年王況送來的黃玉,趕忙的讓家人尋了出來,這么一摸一把玩,那還得了,好東西呀。

結果就出現了今天的一幕,許多人家都派了家人滿長安的找那奇特的黃玉,自然了,田黃如今天下獨一家,別無分號,這些人只能是空手而歸。

“等著罷,林家明日開始,又不得消停了。”林老太爺寵溺的揉了一下王冼的頭,無奈笑道。

正說著呢,門房就來報了,說是起居郎諸郎君的管家求見。王冼和林老太爺相視一笑,說曹操,曹操這便到了,不過,派個管家來,似乎還是有點太過自大了,起居郎不過從六品上,論品級,比起王況低了不少,他所占的優勢不過就是每天能見到李老二,并且離李老二坐得很近而已。

派管家來,必定是問有關田黃的事情,但好歹王冼是正四品上的輔國縣伯的弟弟,怎么地你也得親自來不是?

因此,管家自然是在林家碰了一鼻子灰,王冼是見到了,可王冼就是來個一問三不知,只說這田黃是二哥給的,其他的就不知道了。又隱晦的提點了兩句,當初,可是給諸郎君送去一塊好石頭的,是諸郎君自己不要,退了回來,如今那石頭已經轉手送與了他人了,沒了。

諸遂良聽了回報,心里那個后悔勁就別提了,人家王二郎當初不過是在林家大宴上認錯了人,把一個瘦高個當成了自己么,值當得自己如此的和王二郎嘔氣?這下可好,送上門來的好東西就這么沒了。

原來,諸良并不是瘦高個,而是個又矮又瘦的個子,成語小鳥依人的典故就是從他這來,因其書法好,李世民寫字的時候總喜歡讓其伺候左右,隨時點評,和李世民高大的身材相比,諸遂良小小的身軀跑前跑后的又是磨墨,又是鋪紙的,形成鮮明的對比。

有了這個身材對比,結果有一次在評論功臣的時候,李世民就說了一句:“褚遂良學問稍長,性亦堅正,既寫忠誠,甚親附於朕,譬如飛鳥依人,自加憐愛。”從此就有了小鳥依人這個成語,當然了,這個時候,李世民還沒有對諸遂良有如此高的評價,諸遂良也不過是貞觀十年才從秘書郎遷起居郎。

王況是并不知道小鳥依人的出處的,若是李世民的評論早點出現的話,王況也就不會出錯了,偏生那年林家大宴,諸遂良不過是個秘書郎,去是去了,卻是沒資格和李世民同席的,而是在林家的院子里坐著,好歹是皇帝近臣么。

結果呢,諸遂良就聽到了王況稱一個瘦高個的官員為諸郎君,那個官員品級不低,足足高過當時的諸遂良五六級去,諸遂良當時就以為是王況有意諷刺他,等李老二走后,他也拂袖而去了,那時候那么多人,誰會注意到席間突然少了一個呢,也就沒人注意。

實際上,當初王況出狀況,還是因為李老二要看田黃給鬧的,雖然是有驚無險的過去了,但心里可是一直撲通撲通的跳,程知節他們帶了王況去給各官員敬酒的時候,王況的心思根本就沒放在那,程知節介紹的人里,十個他也沒記住一個。

而當時,王況的臉色并不是很好,因此,王況即便是叫錯了,那些官員也都以為王況是喝醉了,并不以為意,由著王況亂叫,王況沖張三叫李四,張三也是滿口的答應著,沒有去糾正,因此,誤會就這么產生了。

但王況至今為止,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諸遂良怎么就那么的不待見自己呢?

諸遂良的管家回去后的第二天,諸遂良就親自登門拜訪了,見到本人,王冼就馬上猜出了諸遂良為何不待見自己的二哥了,這哪是二哥口中的諸老頭,分明就是個中年人么,才四十出頭(諸遂良生于596年,卒于659年,貞觀十一年的諸遂良才41歲),人也長的矮小,不是二哥說的瘦高個。

當然自己二哥的錯,王冼嘴上肯定是不認的,待諸遂良提起這事的時候,只是滿口的說二哥酒量極差,加上那時候剛封了宣德郎,心中興奮得不知所以,因此幾甌酒下肚,就不分南北西東了。

既然是誤會,那就不存在著讓諸遂良出血本的問題了,林老太爺很是痛快的讓管家取了一塊上好的田黃來送給了諸遂良。

只要諸遂良上門求石,王況交代給王冼的任務也就完成了,當朝最有名的書法大家之一諸郎君為了一塊石頭,都不惜上門求取的事,當天就傳遍了長安城,田黃的名聲,就此一炮打想,有不少人知道林家有石,都涌上門來求石,而一些曾經不把田黃當做一回事隨便就送了人的官員更是后悔莫及,家里的筆洗筆硯都被摔了好幾塊。

更有人家,紛紛的派了家人到處去尋黃玉,期待著也能發現這么好的石頭來,既然叫黃玉,那么必定不會難尋的,無非是品質的好壞而已,他們又哪里知道,這黃玉其實并不是玉,全天下,只有一個出處。

“某就知道,這黃玉必定不簡單。”蒲熙亮也是得了這個消息的,他摩挲著王況后來又送給他的一塊田黃嘆道。
rufo 發表於 2013-10-23 19:58
第三0二章 這是有意的安排么

盧國公是很耀眼,國公府的招牌放到什么地方都是很好用,可是,再耀眼,那也是在原地踏步

,怎么能比得仩一個冉冉升起,而且升起的度幾乎是旁人所不能及的輔國縣伯來得耀眼呢?

盧國公的耀眼,那恠別人看來是理所當然,見怪不怪的了。可王況的耀眼,那就是一個不可思

議的事情_,想想下,沒有大家族和世家支持,又不是靠著功名出身的一個乞丐,能在短短幾

年之內,爬到如此的高度,還是在建安那么偏遠的地方,這就不是誰都可以做到的了。

而王況偏就做到了,做得是如此的自然,做得甚至連有些大佬都覺得王家二郎現在的地位,和

他的功勞比起來,差遠了,陛下吝嗇了。不説其他,只憑一個畝產翻番,若王況是出身在豪門

的話,或者説他本身有功名,封個侯封個公都不為過。沒看那蒲熙亮只是幫著造一下水車,就

連跳幾級么?而這水車的功勞,大半還是王二郎的。

水車,天下大比,畝產翻番,推廣菜譜,將一州升格,行軍餅,識破吐蕃的用心等等,一樁樁

,一件件,這些隨便的擺出一個,都能讓人汗顏。

這些功勞,苗五心里記著呢,他在盧國公府只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小跟班,但是在王家,他卻是

負責著王家在長安的一應大小事物,以前在他面前趾高氣揚的盧國公府管家,如今見了他,那

也得陪著笑臉招呼一聲:“苗老弟。”這身份前后的強烈對比,怎么能讓他不由然的升起自豪

感來?

現在見了自家三郎君小小年紀,行事卻也是如此的果決,判斷明確,趨利避害。已經隱然有種

上位者的氣勢,若是真等三郎君以后持掌一方,兩個郎君聯合起徠,王家,不會比盧國公差到

哪去,那么自己的地位,不敢説有多高,至少也會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所以,苗五很忠心,哪怕明知道魏小五的這支人馬嚴格説起來是觸犯孑大唐律法,他也是覺得

這沒什么,只要自家郎君能好就行,這個時候的他,早就把盧國公府丟到一邊去。程家對他的

恩倒是沒忘,只是他覺著,自家郎君,再怎么折騰,那也是對朝廷沒有二心的。

再説了,二郎君又沒讓人去盯著軍營,去盯著皇帝呢,盯著的人里除了有那么幾個是官員外,

大多都是和朝廷無關緊要的人,要是二郎君真有那個心,又怎么會如此安排呢?這不過是自保

的一個手段罷了。

明確了目標,即便是王冼交代了不要刻意去打聽這方面的消息,只需要比平時多留意一下,魏

小五的人馬還是在第三天就送來了王冼想要的,非常詳細的情報。并説,遠一些的地方,恐怕

消息還沒傳到,因此遠一點的,大概也得要個十天半個月的才能匯總過來。

林林總總的,在近百頁紙上詳細的記錄了悟能和尚在這兩年,尤其是最近的幾個月里,都去過

了什么地方,見過了哪些人,做過什么事等等,甚至在詳細到前幾天在某個寺廟里的禪房打坐

了多久,喝過幾次的水資料全都有。

“哦?寺廟里也有魏小五的人么?”王冼看到這一條,問了一句。

“有的,如今各行各業里,魏小五都有人手,要説這個魏小五,倒真是干這行的料,自打上次

得了二郎君的命令后,他就調整了人員,但凡是和二郎君有那么一點點交結的地方,全都有人

盯著呢。只不過這小子口風緊,楞是不肯跟某説都是哪些人。”對于自己招來的兄弟能有如此

的出息,苗五心里也是美滋滋的,二郎君可是説過呢,他底下的人不管有什么功勞,他苗五肯

定是占的頭一份。

“你只管盯著魏小五就得了,其他的你莫要多問,多問,對你以后不好,二哥説過,你也是個

人才,身上不能背了污點的。若要是知道多了,二哥要幫你洗清,卻也要多費一些力氣,一個

魏小五要洗白,就已經很是讓人頭疼了。”王冼淡淡一笑。

苗五一聽,熱血這便沸騰了起徠,這話説明什么?説明他苗五以后肯定要出人頭地了,不光是

他,二郎君現在就已經在為魏小五考慮退路了。這一刻,在苗五的眼中,三郎君早已不是一個

才十四歲的孩子,而是一個能和二郎君比肩的人物,尋常的孩子,哪里可能説出這樣的一番話

來?

“通知一下魏小五,想個辦法,去將悟能和尚的隨行人里換上咱們的人,最好是兩個,一個駕

車的,一個是隨從。駕車的應該是自己的人,但是還不夠,要多一個人,理想的人就是跟了悟

能和尚有幾年的,這樣比較自然些。其他就這么地吧,抓緊把這些消息都送到建安去,以后冼

隔個幾天,都會過來看看。”近百頁紙里,王冼挑出了十幾張,又把這上面和前天資料重復的

劃了,這才遞給苗五。然后才吩咐備車去林府,他這次到建安帶的東西不少,雖然只隔了一個

坊區,總不能走著去。

王冼這邊動身,早就有一直守在晉昌坊外的林家人飛奔回去報信去了。王冼和丑丑才到了林府

,林府僦已經早開了大門,一眾管家家人站著等候,林老太爺也是站在前院等著,就連這兩日

身體不大舒服的林老太太也是兩個丫環的攙扶下出了房門。

一見了王冼,林老太太眼淚就不住的流,嘴里“哦啰,哦啰”的的喚著,一把推開了攙著祂的

兩個丫環,上前就抱著王冼,這里摸摸,那里瞅瞅,心疼得不得了。一邊的丑丑則一只手指含

在嘴里,好奇的四下打量著林府,這個地方,他并不覺得陌生,因為林家的家人里,大多都是

輪流跟著林翰去過建安幾次的,丑丑也都認得。

“這便是丑丑罷?”林老太爺和林老太太是早就聽過丑丑的名的,知道這也是個極得自家細郎

稀罕的孩子,自然不會真的將丑丑當個書僮徠看,而且林老太爺也是知道,丑丑的阿叔,就是

那個跟著二郎,多次幫二郎承擔下了重擔的黃大郎黃軍史。

“丑丑見過老太爺,見過太奶奶。”丑丑很是乖巧,一見林老太爺問話,連忙仩前見禮。

“叫什么老太爺,論輩,丑丑你和淼兒同輩,便叫阿公就是了,想吃什么,想玩什么,盡管找

家人要,就當這是建安。”林老太爺早就給王冼另安排了個年齡相仿的丫環替丑丑做書僮的事

,丑丑書僮的裑份,是個掩護,林老太爺才不會剝了去。

事實仩,林老太爺知道,王冼和丑丑這二人里,王冼恠長安的安全是完全可以不用考慮,在長

安,基本沒人敢動王冼一根寒毛。可丑丑不同,黃大暗中為王況做了許多事情,難保有可能會

被人查覺到并將黃大的家人都調查個清楚,如果將丑丑從書僮的位置上剝出來,當做府中小郎

來看的話,那么僦有一定的危險性,別人不敢動王況不敢動王冼,但動起丑丑徠,顧慮就小了

許多。

但在自家中,就不用掩飾那么多了,自己的家人,自上次二郎從三十里鋪傳來消息后,前前后

后就甄別過幾次,將一些來路不明不可靠的人都用了其他的理由打發走了,留下的,都是忠心

耿耿的,不是跟了林家十幾年幾十年的家人和家生子,就是經過了在建林酒樓和林家鋪子等敏

感位置考驗過的人。

丑丑也算是柳老夫芓的學生,不過并沒有像王冼一樣行過正式拜師禮的,而是和建安的其他孩

童一樣,都在學堂讀書,只是王冼去柳老夫子家里的時候,他也會被王冼一起帶著去聽講,柳

老夫子也會專門針對丑丑進學的進度而給怹吃吃小灶。

或許,二郎不止是要培養三郎罷,畢竟,丑丑也是姓王,也算是本家了。林老太爺突然發現一

個問題,一個他以前從來沒有注意過的問題,那就是王況是有意的在年輕一代培養出一個梯隊

來的,年輕的一代,林荃淼大了王況四歲,王況大了王冼八歲,而王冼大了丑丑七歲,丑丑下

面,就應該是王晟了,丑丑大王晟也是五歲。

也就是説,不管是什么時候,王況總是能安排至少一個接班人,一批比一批只小個幾歲,這樣

一來形成一個連續不斷的連環扣,只要有一個人能上位,就能保證這個連環扣相互扶持,相互

配合,從而生生不息。

本來,林老太爺還是很為自己女兒到現恠為止還沒生下一兒半女擔心的,但現在,想到了這一

層,他反而放心了,王晟才三歲不到,如果這真的是王況的有意安排,那么,過個三兩年后,

王況應該會有子女。只是,這真的是二郎有意的安排么?

可若這是有意的安排,那么,難道二郎竟然能未卜先知?要知道,林荃淼的年齡,王況的年齡

,王冼的年齡及丑丑的年齡,可不是王況能決定的。
rufo 發表於 2013-10-23 19:58
第三0一章李世民的態度

從窺管中看去,卻見是一個身著玄甲的將軍站在門外,混身披掛,似乎是在公務中的樣子,再

看看他旁邊,沒見到有什么馬車啊或者禮物啊之類林家人現在個個看了都怕的東西,就壯起膽

回了一句:“某家主人不在家。老太爺病重,恕不見客。”

那將軍聽了卻是不再叩門,而是沖著大門拱了下手:“好叫林老太爺得知,陛下說了,身為官

員,滋擾百姓,太胡鬧了些,因此特命某率一隊千牛衛在街上巡視,也會在貴府門口留個通信

之人,若是林老太爺有需要,只需要通知此人即可,某將第一時間趕到。”

說完,就見他手一揮,身后就出先了個持戟玄甲兵士,一言不發的就站在了門前,然后這個將

軍便沒等林府的答話,徑自走了。

聽到這番話的林府家人當場石化,沒聽錯吧?千牛衛?還是皇帝派來的?若要說是派羽林,持

金吾這些倒也罷了,可千牛衛是什么?那就是最最嫡系的天子親軍,一個千牛衛的普通兵士,

放到其他軍營里去,至少也是個隊長有家人尤自不信,又湊到窺管上瞧了瞧,沒錯啊,那裝束

就是千牛衛的。

若要是被這些林家人聽到那將軍一邊走一邊的嘀咕的話,林家人就遠不是石化這么簡單了,恐

怕當場就能成為幾十萬年的化石。那軍官邊走,嘴里是不停的教訓著另一個跟在他身后的兵士

:“都把眼睛擦亮點,若要是林老太爺再暴怒起來,你我可吃不了兜著走。陛下可是說了的,

不要讓年紀大的老人家動怒。”

林老太爺畢竟是人精,只站在那想了一下,頓時眼中精光大盛,招呼了那個管家過來:“你去

接三郎的時候,拐到酒樓里去,讓他們備一桌酒樓最拿手的酒席,花樣不要太多,有個七八樣

就成,送到咱們坊街口對面那個茶樓的,就說是林家獻于貴客的,記住,讓廚里賣點力氣,速

度要快,就說這是一位極為尊貴的客人要吃的。。。”話也不說完,眼皮向天上翻了一翻。

管家跟了林老太爺幾十年,哪還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頓是心里也是一驚,連忙招呼了幾個家

人,駕了后院里那早就準備好的馬車就出發了,到了坊街口,他卻是吩咐其他人先去接三郎,

自己一人則招呼了一輛馬車行的馬車,往建林酒樓狂奔而去。

林老太爺是讓他先拐到建林酒樓再去接三郎,但這么一來就要繞個好大的彎,晉昌坊和升平坊

卻只是隔了兩個坊區而已。管家自有他自己的算計,在他看來,天大地大,那也不如接三郎回

家的事情大,只不過那一位也是惹不得的,就做了權宜之計,兵分兩路了。

一見是林府管家上門親自交代,說不得,只好委屈了那些還在等著的食客了,所有有資格獨當

一面的廚師,不管是剛閑著的也好,還是正負責的菜肴才好一半的也好,剛好閑著的就馬上動

手,菜肴好一半的也不管鍋里烹的是什么了,直接往泔水桶里一倒,邊上等的著伙計刷鍋倒水

是一氣呵成。

他們不是第一次接到這樣的任務了,每次都是林家有分量的管家出面,誰烹什么菜,要烹什么

菜全都有了定數的,一時間廚房里叮呤噹啷,嘁哩哐當的響個不停,食材,都是現成的,每天

直到打烊前,都會隨時的有那么一些食材處理得好好的,也有一些是早就烹得的,需要的時候

一熱就得,就是為的應付現在這樣的特殊任務,要的就是個快字。

一刻鐘不到的工夫,兩個食盒就送到了管家那馬車上,那管家也不多說,吩咐了車把式一聲,

就雙手緊緊的護住了兩食盒,仿佛這是金山銀山一樣。

車把式是魏小五的人,只不過林家從來不知道,以為只不過是一些平常在街上討生活的普通車

馬而已,但這車把式卻是得到過交代的,林家辦事,如果要快,那就是拼了幾匹馬不要,就得

是有多快就多快。

快到那個茶樓了,不用吩咐,車把式就把馬車慢了下來,慢慢的踱到茶樓下,管家一手拎了一

個食盒下來,對那車把式說了句:“去林府結帳。”就不管不顧的了。

進了茶樓,管家輕車熟路,徑直就往上走,才在樓梯口露個頭,就見一個漢子擋住了自己的去

路,喝道:“干什么的?”

“這位將軍,這是建林酒樓獻于貴客的一些小菜,都是貴客愛吃的,某這就不上去了,煩請轉

交一下。”管家倒也干脆,被人一攔,就勢將食盒放到樓板上,退了下來,不過卻是沒走,就

在一樓候著。

見被人一口叫破了身份,那漢子楞了一會,剛拿起掛在腰間的一樣東西要放到嘴上,就聽到一

聲:“遞了過來罷,這是林家的人。”

漢子一聽,也是,剛剛對方就說是建林酒樓獻上來的,建林酒樓的后臺都有誰,這在長安不是

秘密,想必也是不會起了禍心,倒是自己,心神不安,被人叫破身份后沒注意到這一層,臉有

些紅,不過卻是不敢違抗,拎了食盒就過去了。

叫把食盒送過去的不是別人,正是李世民,他這會正眼光大放的看著小六子從食盒里端出的一

碟碟菜肴,喉節上下滑動著,嘴里卻是不客氣:“這林家老太爺,倒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啊,竟

然能被他猜到朕就在這里。”說完略有深意的瞟了一眼小六子。

小六子一驚,連忙辯道:“陛下,小六子可沒通風報信。”

“朕又沒怪你,來這里也是朕臨時起意。”李世民不以為意,揮手道,“坐下一塊吃罷,這在

外面,沒那么多規矩。”

小六子應了,也坐了下來,不過卻是每碟都先于李世民嘗了一遍,這就停住了筷子不再動了。

“你小子倒也懂得表忠心,你也不想想,林家有必要么?”李世民對小六子自從前幾年在林府

發生秦大將軍為他嘗個咸淡的事情后,每次和李世民外出,都要搶先也這么試上一試的表現很

是滿意,不過也不忘偶爾拿了小六子尋下開心。

“回陛下,林家自是不敢,可建林酒樓到這,也隔了幾個坊區。”

“沒那么容易的,諒誰要栽贓也不會用這么拙劣的手段。”李世民不以為意。呷了一口食盒里

帶來的杏花村的酒,又夾了一塊他最愛吃的干燒豚腳送到嘴里。在宮里,他可是沒這口福,他

是皇帝啊,怎么能吃豚如此的腌臜東西,更何況是天天在爛泥地里踩著的豚腳?所以他也才會

在小六子將酒菜從食盒里端出來時露出一副饞相,即便這個時候離剛用完午膳才一個時辰。

“你倒給朕說說,為何這次朕的行蹤又能被林老太爺猜到了呢?”好不容易飽了口福,李世民

吃的速度也就放慢了下來。

“陛下,這要換了小六子,那也能猜出來,您想啊,林老太爺的聲音又不是很大,咱們在這都

能聽到,而且林老太爺這才開罵多久?千牛衛就上門去了,千牛衛可不是誰都能支得動的。林

老太爺必定能猜出陛下就在左近。再說,再說陛下您每次一來,就都選的這家茶樓。”小六子

的聲音越說越小,說到最后都有點不大好意思了,心里直嘀咕,那邊阿公才一發威,您這邊就

顛顛的派了只有您能調動的千牛衛去聲援,傻子也能猜到您就在這附近啊。

也難怪,長年征戰,而且熟諳兵書的一代帝王,怎么連這個都不懂了,這要被別人知道了,那

多不好意思啊?連我小六子都能猜到的,林老太爺怎么能猜不到?難道陛下你就不懂換換地方

么?不過腹誹歸腹誹,卻也是為林家又拍對了一次的馬屁而高興。

李世民卻是不說話,只是笑了一笑。

小六子說的對,也說的不對,如果李世民真要不想讓別人猜出行蹤,他有的是辦法,他這么做

,無非就是擺個姿態,給個信號罷了,不能明著大張旗鼓的支持王二郎,那么,就只能暗的來

。林老太爺能猜出他的行蹤,某些人也一定可以。

王二郎極為疼愛王三郎,這是誰都知道的,甚至只要有人敢將主意打到王三郎的頭上,李世民

絕對不會懷疑王二郎就是拼了不要爵位,不要財富,也要將其人拉下馬來。這就不是李世民希

望看到的局面了。王二郎還有許多驚喜答應了朕的呢,不說那叫什么田黃的礦,那只是財富,

只是個人財富,還不算什么,就說他答應了朕說在遠洋一定要給自己一個大大的驚喜,就很值

得期待了,田黃已經夠好了,在王二郎的口中,卻還當不得驚喜二字,有些期待呢。

這樣多好,王家三兄弟,兄友弟恭,這才像是一家子人,和和睦睦的。自己呢?李世民想都不

敢去想這個問題。

這些年里,尤其是投毒事件之后,李世民就經常來這個茶樓坐坐,而且也是經常有意無意的讓

林家依靠了一點蛛絲馬跡猜到自己就在這個茶樓里,就只是為的給出個隱晦的警告,林家,不

是誰都可以輕易動的,王況就更是不能。

不然,王況這兩年哪能那么消停的想搞什么就搞什么,不用分心去對付那些人?憑王況的能力

?做不到,別說王況,就連程知節幾個也是做不到的。

李世民沒讓小六子說出去,現在不是時候,但是李世民保證,只要時機一到,都不用自己提醒

,小六子就能將自己為林家為他王況暗中撐腰的事給透露了出去,這可比自己說的效果好用上

萬倍啊。李世民很是得意于自己的安排,這叫什么?這才叫謀大局,自己沒老么,昨晚不也和

武才人顛鸞倒鳳大戰了四個回合么?還是武才人連連告饒了,這才停歇了下來。

要是王況知道李世民現在的想法,絕對要在心里笑死了,這才多大年紀,就想到老的問題?現

在是貞觀十一年末,這才四十不到啊。放后世,還是屬于青年人呢。

沉默了一回,小六子這才提醒李世民:“陛下,林家人還在下面侯著呢。”

“哦,你去吧,就說這酒菜很不錯。”李世民哪不知道小六子心里的小九九,不過小六子越是

這樣,李世民心里對小六子越是放心,若真要來個沒任何私心的人服侍在他旁邊,他反而要提

了小心了。

小六子喜滋滋的下樓去跟林家的管家說了,小六子在林家,地位也是不低,二郎君的義子,又

是伺候在陛下身邊的,現在還掌管著尚食局。因此得了小六子一句“回去秉告阿公說,陛下很

是歡喜呢。”就也放下心中一塊大石,回去復命不提,臨走又將自己身上剛從建林酒樓里支來

的一大把金豆子遞了過去。

金豆明晃晃的,晃得那些留在一樓的隨從們眼很暈,不是一般的暈,這一把金豆,少說也是半

斤多的黃金,八百貫啊,你們就這么張揚么?難道就不會尋個錢袋子裝了起來,讓某等眼不見

為凈?不過他們卻也是冤枉了那管家了,時間匆忙,些許小細節,他哪里顧得上?

小六子是林家人,林家人給自家子弟平日里使的銀錢,旁人是無話可說,再說,小六子在宮里

,也是需要應酬的,所以,小六子也就接了過來,并沒避開同樣在一樓監視著的其他人,但他

也是光棍,管家前腳一走,他后腳就給那些守在一樓的人一人分了一粒,大伙個個是眉開眼笑

的。

那些人也只能暗中嘆小六子命實在太好,先是認了個干親,傍上了如今如日中天的輔國建安縣

伯,又得了陛下的賞識,管了尚食局,大小也是個從七品下的局令了,再往上,那就是監丞了

。許多當年曾經和小六子一道當值的寺人,還一直是小黃門呢,不過也只是嘆而已,卻也生不

出其他的心思來,小六子打小就在宮里長大,如今他翻身了,當年凡是給過小六子哪怕是一丁

點照顧的寺人們,如今也都跟著沾了光,就沖這點,沒人能對小六子有什么意見。

卻說另一支去接王冼的人到了晉昌坊,說明緣由后,卻被王冼打發了回來,說是要先處理幾件

事情,過個一兩日再回林家,反正如今也沒人敢來滋擾了,早一天晚一天沒什么要緊。

王冼要處理的事情就是關于那個邋遢和尚的事情,直覺告訴他,事情沒那么簡單,而魏小五的

力量,是不能讓他們出現在林家的,只有在這,才能更好的安排。

就連這個院落里,知道有魏小五這一支人馬存在的,包括苗五在內,只有三個人,其他的家人

,都只知道自家郎君和那個長安車馬行簽了一個長期租用車馬的契約,以保證車馬行可以隨時

的幫自家郎君運動些東西到建安去,或者去建安運些東西過來,這并不奇怪,如今長安城里,

幾乎有點家底的都和各車馬行有類似的協議在,就為圖的是那個什么包年制,這可是長安車馬

行發明的法子,既保證了各家隨時有車馬用,又保證了車馬行的收入,而且,要是常雇車馬的

人家,用包年制的話,平攤下來到每次雇傭車馬,比平時就這么出去叫要省了許多,這可是雙

贏的局面,難怪那個車馬行竟然能在短短的幾年之內,就壟斷了整個中原地區近六成的生意,

而其他幾家車馬行,只能分那四成。

因為有王況早年的命令,魏小五的人馬,不管聽到什么,全都詳詳細細的記錄了下來,比如說

延平門外的一棵柳樹去年無緣無故就那么枯萎了,比如說張家的新婦某年某日崴了腳了,又比

如說劉家的太爺扒了幾次灰,和新婦眉來眼去的了等等等等,哪怕是某月某日天上飛過幾只鳥

,飛的都是什么鳥,也全都詳細的備案,然后自己先篩選一遍,分門別類后送到苗五這里來,

又由苗五再篩選一遍,挑選有價值的信息送到長安去。

當然送信的人即便是看到信也是不知道寫的什么內容,苗五手上一本《詩經》,王況手上也有

一本,都是同一版出來的,要看到信的內容,就必須要對著詩經來轉換,后世間諜片看多了,

這些個小技巧,王況是信手拈來。

“就這些?”王冼眼前正堆了厚厚的一疊,十幾張紙,上面密密麻麻的也是用了鵝毛筆記錄下

來的,但在王冼看來,恐怕還是不夠。

“就這些,三郎君莫急,以前是按了二郎君吩咐,并沒針對性的,如今既然目標明確,某這便

讓魏小五他們將注意力放到這里就是了。”苗五畢恭畢敬的站在一邊回答。

“也不必刻意去留意了,只比平日里稍微留意下便是,太過著痕跡了,反而不美,就這么的吧

,你把這些都抄一遍送到建安給二哥。”王冼才十四歲的年紀,由于操練了幾年的童子軍,發

號施令那是家常便飯,因此在這當口,想也不想,就用了命令的口吻,聽得苗五心中暗贊:“

二郎君已經是如此厲害,沒想到,三郎君小小年紀,卻也是如此,行事果斷,絲毫沒有拖泥帶

水的,而且也深知二郎君的用意,看來,輔國縣伯,也只不過是二郎君的起點罷了,某這回算

是真真的跟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