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嶄露頭角 041章 帳下談軍(上) 大年初五,暴風雪軍團的人,終於來到了頂泗。胡憂一行人,也終於結束了破廟的生活,得以回軍青州。 事實上,林克醒來之後,胡憂他們就已經不需要再留在這裡,但是鑑於死難者的遺物過多,路行不便,這才多留下來幾天。 五天的破廟生活,雖然苦了一些,但是對於這些劫後餘生的人來說,這已經是一個很不錯的結果了。相比起那些死難的兄弟,他們至少還能感受這種清苦的生活。 這一次的年禮隊,可以說是有史以來,最為悲劇的。林克損失了這麼多的部下,還把皇帝回送給軍團長的禮給弄丟了,回去升官,那是想都別想了。別說他只有一個做軍團長姨太的姐姐,就算他有個軍團長的媽也不行。 科庫算是比較無辜的一個,他原本並不是年禮隊伍裡的人,要不是因為那巴坡的事,他跟本就不會來帝都,也就不會損失掉手下的幾百名士兵和戰馬。要知道他的那些兵,可都是見過血的老兵,沒死在戰場上,卻死在了這種天災裡,怎麼能讓他不心痛。科庫直到現在,也沒有完全恢復過來。 其他的人,秦明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疤,朱大能他們受到了驚嚇,紅葉三女雖然躲過了天災,但是策馬狂奔幾百里,也著實吃了不少苦。 細算下來,這次年禮隊,唯一有收穫的,也就只有胡憂一個人了。胡憂這次不僅得到了九個人的效忠,還得到了一個不死鳥的外號。 外號這東西,可不是自己起的,必須得別人起。不死鳥這名號,雖然不那麼好聽,但是勝在霸氣十足,寓意也不錯。胡憂一開始雖覺不夠拉風,不過現在,也慢慢喜歡上了。 另外,林克一直以為已經丟失掉了的皇帝回禮,實事上,就在胡憂的戒指裡邊躺著。胡憂聽說這東西是皇帝給軍團長蘇門達爾的禮物,心裡就一直癢癢的,很想知道盒子裡究竟是什麼東西。 不過紅葉大部份時間都在胡憂的身邊,加上破廟這地方也不怎麼樣,這使得胡憂直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那個玉盒裡裝的是什麼。不過皇帝送的東西,想來不會太差。這是胡憂的另一個收穫。 還有一個收穫比較空頭,因為還沒有經過最後的證實,所以還不知道究竟會是什麼。 這次的天災,林克部幾乎全軍覆沒,只有胡憂的小隊,完完整整,一個都沒有死。加上他又救了林克和科庫,這一個偏將一個校尉,外帶一個秦明和三個兵,怎麼說,也算是大功一件,賞是肯定有的,只是還不知道,是加官,還是賞錢。這個現在還不好猜,得看蘇門達爾的意思。 蘇門達爾對這次的事件,還是很重視的,他派了一個郎將來頂泗。郎將可是獨立團長,這位又是騎兵部的郎將,手下管著五六千號的人馬,在軍團裡,那可是屬於高官,不是軍團長的親信,跟本不可能坐到這個位子。 這個連年都沒能好好過的郎將名叫奧特加,三十五六歲的樣子,長得像個白面書生,不怎麼像個將軍。 不過誰敢因為他的外表而小看他,那可就大錯特錯了。林克私下裡,曾經偷偷的告訴胡憂,這個奧特加看起來文弱,手上功夫卻非常了得,最擅長的是使刀,素以快刀聞名軍中。他的刀法,在暴風雨軍團裡,至少可以名列三甲。 奧特加帶來了三百名士兵和數十輛大車,這使得胡憂他們,一路上都挺舒服的。每天在車中吹牛打屁,風不吹,雨不淋的,就到了青州。 奧特加這人似乎不太愛說話,除了見面的時候,和胡憂他們說過幾句之外,就一直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如果不是停車吃飯的時候能見到他,胡憂甚至以為這個郎將不在隊伍裡呢。 “哈,真冷呀。”侯三縮了縮身子道。 “可不嗎,在燕州還不覺得怎麼樣,這秦川一過,天氣看著就知道不同了。” 里爾多非常認同侯三的話。他是中州出生的人,對於青州的寒冷,還是很不適應的。 胡憂放下手中的書,拿出酒壺,灌了一大口酒,說道:“這種天,如果能泡個溫泉就爽了。” 侯三接話道:“溫泉,好像聽說陽程有,回頭問問偏將大人,他肯定知道。” 大難不死的林克,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比以前好說話得多,對身份官級,分得也沒那麼清楚了。要知道以前的林克,可不會和下級說太多話的。現在,經過在破廟裡的幾天相處,林克也逐漸的融入了這個隊伍中。平時沒事的時候,大夥也常在一起聊天。 胡憂隨意的說道:“到時候再說吧。對了,你們有誰去過陽程嗎?” 侯三和里爾多一個個都搖頭,他們都沒有去過。這輛車裡看來沒有誰去過。胡憂本想打聽一些關於陽程的事,現在也沒辦法。事實上,這些事,問林克是最好的。可惜由於級別的關係,林克不可能與他們同車。 就這麼又走了五六天,胡憂一行人,終於到了陽程。陽程、樂同是青州最大,也是最繁華的兩座城。相比起帝都、浪天,陽程要差很多,不過這里特有的北國風光,卻也是相當不錯的。 胡憂他們的車,直接被拉到奧特加的駐地軍營。傍晚吃飯的時候,他們才被告知,蘇門達爾會在明天接見他們。 連日的趕路,大家都累都夠嗆,誰都沒有心情再乾什麼,到了營地,全都早早睡了。 第二天,天沒亮,胡憂一群人,就被傳令兵給叫起來,換上新軍衣,前往軍機樓。軍機樓也就是蘇門達爾平時辦公的地方。 一開始,胡憂以為蘇門達爾會同時招見禮隊的人,不過直到出門,他都沒有見到林克、科庫、秦明他們幾個,就連內斯塔那三個兵也沒有看到,跟著來的也就朱大能這幾個手下的兵。 “隊長,我怎麼覺得這裡有些滲得慌。” 侯三看著門外那些槍明刀亮的士兵,有些坐立不安的。 朱大能衝外瞟了一眼,並沒有過多的在意。他的膽子要比侯三大得多:“這就叫做氣勢,你懂不懂。” 胡憂正在猜想的蘇門達爾究竟想要幹什麼。他們天沒亮就已經到了軍機樓,可是到了之後,就被安排在這房裡,也沒吃的也沒喝的,一坐就是三四個小時,門外還有士兵看著,不讓隨意走動。 手中的資料太少,胡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現在除了坐等,也沒有太多的辦法。 就這麼一直坐到快中午的時候,才有傳令兵過來。 傳令兵的口氣相當橫:“你們誰是胡憂?” 胡憂聽到叫自己的名字,趕緊站直敬禮道:“報告長官,未將是胡憂。” 傳令兵一般都沒有正式的級別,但是他們卻有見官大一級的特權。這個傳令兵手上拿著的是軍團長的令牌,就算是林克來了,也得叫一聲長官。 “嗯!”傳令兵上下打量了胡憂一眼,冷哼一聲道:“跟我來吧。” “是,長官。”胡憂看到朱大能他們一眼,試著問道:“請問長官,他們” 傳令兵不耐煩的說道:“讓你跟著就跟著,問那麼多幹什麼。” “是。” 胡憂看這傢伙很不友好,只能老實的跟著。 軍機樓聽起來像是一棟樓,實際上非常的大。胡憂跟著傳令兵一層一層的往裡走,經過了七八道關,才來到一個小花園前。 “你正這裡候著。” 傳令兵把胡憂放在一個崗亭邊,就自各去了。崗亭不遠處,有一個巨大的石碑,上書'擅闖者死'四個大字。八個看起來就像是高手士兵守著,防賊一樣的防著胡憂。胡憂本想上去套近呼的,想想還是算了。看他們那表現,也搭不上什麼話。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那個傳令兵才再次來到崗亭,把胡憂帶往花園中間那棟唯一的建築。這並不是軍機樓的正殿,而是後書房。蘇門達爾平時喜歡在這裡辦公。雖然一路過來,都沒有見著什麼人,但是胡憂卻隱隱能感覺到,四周都有眼睛在看著他。如果不是有傳令兵帶著,他知道自己是走不到這裡的。 書房門外,只有兩個老者把守著,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傳令兵對他們卻格外的恭敬,一一給兩人行了禮,這才走進書房。 蘇門達爾正在看著文件,傳令兵跨前一步,單膝跪到書案前,道:“啟禀軍團長,胡憂已經帶到,正在門外候著。” 蘇門達爾丟開手中的文件,道:“叫他進來吧。” 胡憂走進書房,偷眼看了蘇門達爾的位子,單膝跪道:“新1團,2師2聯3縱隊2分隊1小隊隊長胡憂,見過軍團長大人。” 蘇門達爾瞟了一眼胡憂:“你就是胡憂?” “禀軍團長,未將正是。” “嗯,胡憂,你起來回話。” “是!”胡憂從地上站起身來。 蘇門達爾翻動著手中的文件,淡淡的說道:“聽說你這人很有本事呀。” |
第二卷 嶄露頭角 040章 酒誓 侯三抓回來的雞真不錯,一身漂亮的彩毛,肥肥的肉身,讓人一見就忍不住想像它的美味。胡憂抓了一隻最肥的,走著那個剛挖出來的泥坑邊,準備弄個叫化雞。這是他的拿手好戲,好久沒有吃了,還真有些想呢。 洗去了一身塵土的紅葉,換了身衣服,來到胡憂的身邊。像個頑皮小女孩那樣,偷偷從身面摀住了胡憂的眼睛。 胡憂早就已經發現紅葉了,不過卻沒有轉過身來,故意讓紅葉得手。女人有時候就喜歡玩些小遊戲,紅葉一路趕來,也吃了不少的苦頭,讓她開心一下,也沒什麼不好。 “猜猜我的誰。”紅葉自認計得的變粗了自己的聲音。 胡憂沒有出聲,張嘴輕輕在紅葉的小手上,咬了一下。 紅葉驚叫一聲,把手收回去:“呀,你這人怎麼這樣的,壞死了。” 胡憂哈哈大笑道:“不咬一下,哪能猜出是誰呢!怎麼不在裡邊休息一下?” “不想睡。你要殺雞嗎,我來幫你拔毛。” 胡憂笑道:“謝謝哦,不過我殺雞是不用拔毛的。” 紅葉大眼睛閃出疑惑:“這也行?” 胡憂得意道:“當然,我胡憂說行的事,就沒有不行的。” “你就吹吧你,小心一會吃出一嘴的雞毛。” 紅葉邊說著邊好奇的看著胡憂的動作。 胡憂把雞放到一邊,在新挖的泥抗裡,弄出些乾淨的新泥,加上水,和成團,拿在手中,不斷的揉著。 紅葉蹲在胡憂的對面,兩手叉著腦袋,看了好一會,忍不住猜道:“你該不會是想用泥土來做包子吧。” 胡憂笑道:“是呀,做好了,先讓我們的紅葉嚐嚐。” 紅葉微微噘起小嘴道:“哼,我才不要呢。” 胡憂看紅葉可愛的樣子,忍不住想逗逗她。眼睛一轉,突然認真的說道:“別動。” “怎麼了?” 紅葉被胡憂嚇了一跳,果然不敢亂動。 “你的臉上有個蟲子。” “啊,那怎麼辦。” “別怕,我來幫你。” 胡憂說著用滿是泥漿的手,在紅葉的小臉上滑拉了兩下。 紅葉緊張的問道:“好了嗎?” 胡憂強忍著笑:“還差一點,這邊再弄一下。” “嗯,這樣就差不多了。好一隻漂亮的小花貓。哈哈哈......” 紅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胡憂給捉弄了:“啊,討厭了,你壞死了。” “哈哈哈.......哎喲,別踢,別踢,踢壞了寶貝,你可就沒有性福了。” “誰讓你這麼壞,讓你變太監才好呢,哼。” 胡憂正和紅葉打情罵俏,侯三突然大叫著從破廟裡衝出來。 “啊,救命呀,隊長,快來救我.......” 凡夢拿著把刀在後邊攆著:“侯三,你往哪裡跑,看本姑娘今天怎麼收拾你。” “這個凡夢,她......” 紅葉想要過去,卻被胡憂拉住了:“別理他們,不會有問題的。” 紅葉忍不住猜道:“侯三對凡夢做了什麼,把凡夢氣成這樣。” “我告訴你呀,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 胡憂在紅葉的耳邊偷偷的說著,這是他教侯三的,哪能不清楚。 紅葉的小臉一下就紅了。 “啊,他怎麼敢......你個壞東西,肯定又是你搗的鬼。” 胡憂無辜的說道:“嘿嘿,是侯三求我教他的,這可不能怪我。” 紅葉白了胡憂一眼道:“哼,你們這些壞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胡憂大笑道:“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 經過各人的努力,一頓豐富的年夜飯,終於成功出爐了。最讓胡憂想不到的是紅葉這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居然還會做菜,胡憂偷吃了一下,味道還挺不錯的。 朱大能來到胡憂的身邊問道:“隊長,祭品供樣已經弄好了,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胡憂環顧了四周一眼道:“那就開始吧。把所有人都叫過去” “是。” 祭台前眾人的表情開始變得嚴肅起來,雖然準備得有些倉促,沒有牛羊三牲,但是有雞有魚,還有些瓜果,也算是有模有樣。 秦明和科庫都已經站在人群中,胡憂的目光分別看向他們,看他們都沒有主動上前燒第一柱香的意思,於是也沒再做謙讓,大步來到靈位前,燃起三支朝天香,端正三拜,插入香爐之後,倒了一杯酒,高舉額上。 “我死難的兄弟們,願你們靈魂安祥,家人珍重。各位死難的兄弟,你們的陰靈不遠,回來再與兄弟們喝一杯酒,黃泉路冷,你們要多多保重。 你們此去數百人,到了新的世界,要相愛相互......你們的家人,兄弟們會代為照顧.......此去陰陽路.......願你們安息。 ” 胡憂一番祭詞下來,致情致性,周圍之人,聽了無不黯然神傷,紅葉幾女甚至都已經抱在一起,流淚不止。 胡憂的師父參在沒有生意的時候,也曾經假扮過風水先生,胡憂跟在他的身邊,也多少學了一些東西。那個無良的師父,曾經告訴過胡憂,儀式為死人做,卻是給活人看的。所以用詞用語,一定是讓活人聽了動情,才能多拿錢。胡憂知道自己這次做到了,不過他的獎品不是錢,而是人心。 胡憂之後,眾人一一靈前上香。侯三本也想像胡憂那樣來上兩句的,不過肚子沒貨,最後還是算了。 胡憂大看都燒過香了,這才說道:“好了,大家整理一下,準備開飯吧。今天是大年三十,咱們兄弟好好喝一頓。” 就在這時候,一個聲音從廟們裡傳來:“慢著,我還沒祭拜死去的弟兄們呢。” 頓時,所有的人,都轉向了發聲的那個方向。 只見一個人,拄著支木棍扶著牆,站在那裡。是林克。林克他醒過來了。 胡憂的反應最快,三兩步就走了過去。 “偏將大人,你醒了,這真是太好了。” “胡憂,扶我過去,我要給死難的弟兄們上香謝罪。” 胡憂愣了一下,因為他感覺林克整個人似乎都不同了,往是的林克,是絕不會說出這種話的。 “這......好,你小心一些。” 在眾人的目視之下,胡憂扶著林克,一步步的來到靈位前。林克輕輕推開胡憂,一下跪倒在地上。 “各位死難的兄弟,我林克今天是來給你們謝罪的。如果不是我急著趕路,也不會錯選了這條死路,不但自己差點丟了性命,更害得你們枉死他鄉,我林克死不足惜,可是卻讓你們千百餘條性命因此枉死,林克愧對你們和你們的家人呀。” 林克一番話,說得聲淚懼下,真可謂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胡憂親手點燃三支朝天香,來到林克的身邊:“偏將大人,這是天災,咱們誰也擋不住的。所謂天災無情人有情。我們這些活下來的人,更要好活著,在有能力的時候,為他們的家人,盡一些綿薄之力,我想死難弟兄們的在天之靈,也會得到安息的。” “胡憂,你說得不錯。悔不該當初不聽你的話呀,不然想必能有更多的弟兄活下來。” “死都已亦,偏將大人,給弟兄們上柱香,送他們陰陽路上,一路好走吧。” 胡憂把手中的香遞到林克的手中。 “好,你扶我過去吧。” 林克上完香,胡憂讓朱大能他們把祭台給撤了。一行人入坐,年夜飯正式開始。 “偏將大人,今天是大年三十,你給弟兄們講幾句話吧。” 胡憂對坐在主位上的林克提議道。 林克道:“胡憂,你直接叫我林克就好了。我這條命是你救回來的,何以有臉再當得起你這聲大人。” 胡憂心說,還好你記得是誰把你救的,不然我這力算是白出了。 胡憂慷慨激昂的說道:“偏將大人,你可不能這麼說。我只不過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而已。你是軍中主帥,別說是救你,就算是為你送命,這也是應該的。” 林克感慨的說道:“胡憂,你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有能力的人。相信你將來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我以曾經做你的主官為榮。” 林克說完這話,接過胡憂遞過來的酒杯,站起來,對眾人說道:“話就不多說了,林克愧對大家,今天藉此酒,向大家賠罪。” 林克喝乾了手中的酒,拍拍胡憂道:“胡憂,你也給大家說兩人句話。” “就是,隊長,你也來給整兩句吧。我覺得你說話特有水平。” 侯三也叫了起來。 胡憂笑道:“侯三,你這是罵我的吧。” 侯三嚴肅的雙手舉起酒杯,單膝跪道:“隊長,我可是打從心裡佩服你的。今天當著在坐的各位弟兄,我侯三對天發誓。從今往後,我侯三就跟定你了。你讓我往東,我決不往西。你讓我死,我決不活著。” 侯三這麼做,有一個說法,叫做酒誓。這是天風大陸表忠心的一種傳統。只有出於自願,才能這麼做,不然就算是皇帝都不能命人發酒誓。 只要胡憂喝下了侯三這杯酒,就算是儀式成立。如果以後侯三背叛胡憂,那就是整個天風大陸的公敵,說人人得而誅之,那有過。瞧不起,那是肯定的。 “說得好。”朱大能猛的站起來,拍著侯三的肩膀說道:“侯三,認識你這麼久以來,也就這句話,像是人話。“ 朱大能說完,同樣舉起一杯酒,單膝跪在侯三的身旁: “隊長,我朱大能也算一份。這次要不是你,我這條命就沒了。從今天起,我這條命就是你的。” “隊長,也算我一份。” “對,我也是。” “平時隊長對我們最好,每天喝酒吃飯,都搶著給錢,還給我們的家人送東西,又救了我們的命。 這輩子,攤上這們個長官,沒得說。我也認准隊長你了。其它的人,我誰也不服。 ” 一時間,群情激動起來,隊裡八個人,有六個人舉起酒杯,對胡憂表了忠心。那場面,看得其他人,特別是林克震撼不已。他之前從來沒有想過,兵還能帶成這個樣子的。 拉雷受氣氛感染,也舉起了酒杯,不過里爾多在他的身後,死命的拉著拉雷,沒讓他跪下。別人里爾多不管,可是拉雷的身份,不能這樣做啊。 胡憂心裡對侯三、朱大能的表現,還是非常滿意的。做了這麼多事,終於算是有回報了。不過當著林克和科庫這些上司面前,他可不能表露出什麼。這酒他肯定要喝,但是喝法得有講究。不然被傳出私拉山頭的話,那可好說不好聽。 “你們這是幹什麼,都還沒喝酒呢,就一個個全都說胡話了。全都坐好了,飯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六人舉著手中的酒懷齊聲道:“對長,你就答應我們吧。我們都是真心的。” 這時候林克說話了:“胡憂,這酒誓之酒,你怎麼能不喝。你要不喝,他們今後還有什麼臉面在天風大陸上立足。” “偏將大人,這......” 林克推了胡憂一把道:“去吧。這是六顆跳動的心。” “我看他們是想灌死我。” 胡憂當先接過侯三的酒,一口喝下去。接著分別喝掉朱大能,西多夫,阿骨達,奧托,加馬五人手中的酒。 正當胡憂喝完加馬手中的酒,準備轉身回坐位的時候,內斯塔,馬納曼,因斯這三個倖存的兵,相互對望一眼,也單膝跪下,齊聲的說道:“天災那天,我們曾經發過誓,誰能救我們的性命,我們此生就跟跟誰,為奴為役,絕不後悔。 胡憂隊長,請你收下我們。 ” 胡憂心說,這怎麼的,還有意外的收穫,又來三個。 胡憂道:“你們怎麼也要來。” “胡憂隊長,我們的命,是你救下的。請你也喝了我們的酒。”三人不但是單膝跪下,連頭都扣在了地上。 “好!你們既然看得看我胡憂,咱們今後就是一個戰壕裡的弟兄,有我胡憂的,就有你們的。咱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胡憂毫氣的說完,一口氣連喝三杯,把這三人也收下。 你別說,這天風大陸表忠心的辦法還真特別,酒量小點的,還真有難度。 胡憂微微有些搖晃的回到自己的坐位上,說真的,他最希望的是科庫和秦明也來這麼一下。可惜,這兩個人,似乎沒有這樣做的意思。拉雷和里爾多,胡憂當沒有看到。他早發現這兩人身份不一般。至於是什麼身份,現在還不清楚。不過肯定不在林克之下。 “胡憂,你的酒量不錯嘛。”林克笑道。 胡憂道:“偏將大人,你就別笑話我了。這什麼都沒吃呢,就被灌了那麼些酒。我這腦袋都發暈了。” “既然那麼多杯酒都喝下去了,我看,也不差我這一杯吧。”林克說著,和侯三他們一樣,單膝跪了下去,雙手舉起酒杯。 林克這一舉動,別說是胡憂,恐怕在坐的,除了林克自己,誰都沒有想到,也不敢想吧。一個偏將向一個隊長效忠,這是在天風大陸歷史裡,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 “偏將大人,你這是......”胡憂心中狂喜,臉上卻震驚的看著林克。 林克再提高了一些自己的手,說道:“很不巧,我也曾經立下過與他們三人同樣的誓言。就在我被山石砸重的瞬間。 他們的酒,你都喝了,我的酒,也不會不喝吧。 ” 胡憂苦笑道:“偏將大人,你別跟我開玩笑了。” 林克嚴肅的說道:“我是認真的。” “可是在軍中......” 胡憂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意思很明顯,這酒喝下去,那麼在軍中,誰聽誰的。 “軍中的事,以後再說。此酒不喝,你不是看不起我林克。” 胡憂等的就是林克這句話。有一個偏將做小弟,不收那才叫愚蠢呢! “好!偏將大人,這酒我喝了。” 隨著胡憂喝下林克的這杯酒,今後威震天下的不死鳥軍團十大鐵將,算是正式以這樣的形式歸隊了。至於銅將和金將,現在在哪,又是誰,還沒人知道。 |
第二卷 嶄露頭角 039章 淒風苦雨 蘇克對這種每次一談到軍事,就拿當年說事的習慣是打從心裡不以為然的。不過他也不敢當面駁斥什麼,現在的大環境就是這樣,隨意把自己放在人民的對立面上,是很嚴重的錯誤。雖然這所謂的人民,早就已經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人民,一群靠著父輩功績爬上位的公子少爺而已。 副將發言之後,在坐之人,幾乎每人都發表了自己的看法,當然了,內容無一列外的,說的都是當年的輝煌。 每一個話題,胡憂都在心裡的仔細的思考,卻不發表任何的評論。一是因為他的職位低微,二是跟本沒有必要。胡憂雖然參軍還不到半年,但是對軍中風氣,乃致整個帝國之風,都有了相當的了解。聰明如他,是不會作出這種蠢事的。 蘇克一直都有留意胡憂的表情,但是結果卻讓他有些失望。因為他不但看不到胡憂有發言的意思,甚至還不到胡憂有任何的思考。他只看到胡憂在不斷的喝酒吃菜。這讓他非常的失望。 有一點,蘇克卻沒有留意到,一個小小的隊長,在這樣的環境裡,能安然的吃喝,這就不是尋常之人可以做到的。 當然了,蘇克之所以沒有留意到這一點,這與他的出生有很大的關係。將門之後這個身份,讓蘇克很少能夠真正的接觸到普通的老百姓。這使得他雖然能在大方向上,看到了帝國的弊端,在細節方面,卻還遠遠不夠。 細節決定成敗,正是因為這一點,讓蘇克輕看了胡憂,從而放棄了招胡憂入皇家騎兵團的念頭。 多年之後,當胡憂和蘇克再次坐在一起,談論起今天的事,不由讓人感到唏噓的同時,又引發了另一個問題。如果胡憂今天進了皇家騎兵團,那麼還有沒有那個讓整個天風大陸都稱為噩夢的不死鳥呢? 答案恐怕就沒有人能夠知道了。 胡憂就在這種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之下,失去了他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有可能加入皇家騎兵團的一次機會。 酒席過後的第三天,蘇克返程回帝都復命去了。馬上就要過年了,沒有人會為這千八百條意外逝去的生命,而放棄喜慶的。 十天來,林克只是短暫的醒過兩次,大部分時間都在昏迷之中。大夫、術士都請過不少,病情卻不見有任何的好轉。胡憂判斷林克應該是腦部受到過撞擊,造成淤血才會這樣。不過這地方也沒有什麼先進的設備,正實不了這個判斷。 胡憂這半個江湖醫生,對於腦外傷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所以也不打算輕易的出手。這玩藝弄好了不見得是大功,弄死了,麻煩卻多多。 林克醒不過來,科庫和秦明到是恢復得挺快的,十天的時間,已經能吃能睡,能跑能跳了。胡憂估計,就算放條老虎進來,他們都可以弄死。 林克不醒,最大的麻煩就是去留的問題。胡憂他們這十幾個人,隸屬於暴風雪軍團,地方官員管不到他們。皇家騎兵團雖然可以節制,可蘇克臨走的時候,卻又沒有下任何的命令。按理說,他們應該按原計劃回青州,但是林克重傷在身,行動不便,萬一路上死掉了,干係重大。留下來,似乎也不是個辦法,蘇克走了之後,奧維馬斯明顯對胡憂一行人,冷淡了很多。今天甚至連火食都不提供了。畢竟軍地之爭,還擺在那裡。他也不可能對胡憂這些軍團中人太好的。 胡憂想來想去,只能把科庫和秦明找來,一同商量對策。 胡憂先問這裡軍級最高的科庫:“科庫大哥,你看我們現在的情況,應該怎麼辦才好呢?” 一手帶出來的親兵,全部死於這次災難,對於科庫的打擊相當的大。軍人戰死,那是榮耀,以這種方式死,對科庫來說,太過憋屈。所以即使傷已經恢復了,科庫的意志還是一直消沉,除了喝酒,他是什麼事也不管。 聽到胡憂的問話,科庫放下手中的酒壺,看了胡憂一眼,搖搖頭道:“你們看著辦吧,我沒什麼意見。” 科庫的官職比胡憂的大,他不願說,胡憂也不能把他怎麼樣。只好把目光放到秦明的身上。 “秦明,依你的看法呢?” 秦明這次被胡憂救了一命,對胡憂的態度比往日好了一些。不過也只是好一點點而已。他輕輕撫摸著脖子上被胡憂留下的傷痕道:“我們遇災的消息,軍團長應該已經知道了。我想,他很快會命人來處理此事,我們只要呆在這裡就可以了。” 胡憂點頭道:“嗯,現在看來,也只有這樣了。不過青州離此,路途遙遠,加上冬天雨雪不斷,想來年關之前,軍團的人是到不了的。 軍地兩方的過結,由來已久,奧維馬斯想來也沒有留我們過年的意思,我看咱們是不是換一個地方住? ” “你決定吧,找好地方,告訴我一聲就行。”秦明說完,站起來就離開。科庫搖搖晃晃的也跟著走了,看來他也沒什麼意見。 “馬拉戈壁的,這叫什麼事。”杜嘯天暗罵了一聲,喝道:“朱大能。” “在。” 朱大能從外面走進來。 “你去看看,鎮裡有什麼地方,找一處能住的。我們趁著年前搬過去。總比這寄人籬下的強。” “是,隊長。” 朱大能應聲轉身離去。 “回來。” “隊長,你還有什麼吩咐。” “記得找一處大點的,兄弟們也都要一起過去。” 朱大能明白胡憂口中的兄弟們,指都是死去士兵的骨灰和遺物。黯然的應了聲,腳步有些沉重的離去。 朱大能足足出去大半天,才拖著疲憊的腳步回來。 胡憂問道:“怎麼樣,找到了嗎?” 朱大能搖搖頭道:“隊長,找不到。” 胡憂不由火道:“為什麼,難道這麼大一個頂泗,連間空房都沒有嗎?” 朱大能八尺高的漢子,此時的聲音,卻變得有些哽咽:“隊長,不是沒有空房。只是那些人,一聽說是我們要,都不租給我們。說什麼大過年的,弄些骨灰遺物的,晦氣。” 胡憂也知道不是朱大能不盡力,而是這事不好辦,唉了口氣道:“唉,我知道了。你先去休習一下吧,明天把候三他們都叫上,四處找找,多問幾家。另外呢,看有什麼破廟之類的地方,只要能遮風擋雨就行。找好了,我們就搬。省得人家鎮守大人趕人。” “是。” 房子沒有,破廟還是有的。在好心人的指點之下,胡憂他們終於找到了一個落腳的地方。用板車搬了兩天,胡憂一行人,終於在年末的最後一天,住進破廟,算是有個新'家'了。 胡憂關上那破了大半的廟門,心中不由感嘆。以前跟師父的時候,沒少住這種地方。不過那時候,大多是因為沒錢才那樣。沒想到來到這裡,還有住破廟的一天。 “嗯,這裡是破了點,不過勝在自由,自己的地方,不被人管,也不用看人家的臉色,連吸口空氣,都舒心很多。” 進到廟裡,看朱大能他們全都像死了爹媽一樣,杵在那裡,心火一下就上來了:“都他娘的怎麼了你們,一個個哭喪著個臉。咱們這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你們懂不懂。瞧你們那熊樣,小小的災難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一點挫折都受不了,還稱什麼男人。把雙腳夾緊,當女人好了。沒出息的東西。” “好了,都別在這傻站了。今天是大年三十,明個是初一。別人大魚大肉,好吃好喝的過大年,咱們也不短人家甚麼,憑什麼就不能高高興興的,把這年給過了。 現在我來分配任務。朱大能,你負責去買酒。記得要好酒。多弄點,至少要夠兄弟們醉兩回的。 侯三,你去弄肉。你不是會打獵嗎。去,給老子弄點野味回來。 拉雷,你心比較細。去弄些作料,還有鍋碗瓢盆什麼的。 嗯,里爾多,拉雷的東西比較多,你跟拉雷一塊,幫幫他。順便看有什麼合適的吃食,都弄回來。生熟不忌,能吃就行。 奧托,加馬,你們兩個去弄些喜慶的東西回來。什麼煙花炮竹啊,大紅燈籠都行。 阿骨達嘛......” 阿骨達主動的說道:“隊長,我跟侯三一塊吧,看看有沒有蘑菇山菜什麼的,順便打點柴回來。” 胡憂點頭道:“那行,你就跟侯三去。對了,想辦法弄條大魚和活雞回來。年年有餘,大吉大利,好採頭。好了,就這樣吧,大家分頭去辦。咱們也過他個熱熱鬧鬧的大年。” “是,隊長。” 朱大能七人齊聲領命。 一直沒說話的科庫開口道:“朱大能,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你小子不見得能找到好酒。” “我去弄些錢紙元寶什麼的。” 秦明留下這麼句話,也跟著出去了。 西多夫一直在那等著,看所有人都出去了,自己卻似乎被遺忘了一樣,不由有些急著道:“隊長,我呢,我幹些什麼。” 胡憂哈哈一笑道:“放心吧,忘不了你小子。你到那邊的空地挖兩個坑,再磊上一個灶台,一會東西回來,我親自給你們露兩手。” 西多夫不敢相信的問道:“隊長,你還會做飯?” 胡憂笑道:“我可是大師級的人物。一會讓你舌頭都吞下去。快去吧。” “是,隊長。”西多夫扛了把大刀就開幹。 “胡憂隊長,你也給我們仨分配點任務吧。”這時候三個倖存的士兵也圍了過來。他們三個直屬上司都死了,現在也甘心聽胡憂的。 “你們仨個,嗯。這麼著吧,內斯塔打掃一下衛生,馬納曼想辦法弄個大缸,打點清水回來。因斯,木工活會嗎?” “會一點,在家的時候,跟我爹做過。” “我一看就知道你幹過,咱們現在還差些桌椅,你想辦弄解決了。不用那麼講究,能坐就行。” “是,隊長。” “好,都去忙吧。” 眾人都各自去忙,廟裡一下就空了。胡憂來到耳室,看看林克。 林克躺在這廟裡唯一的床上。 一個偏將,落到如今這個地步,也挺慘的。要不是發生意外的災難,他現在應該穿著華麗的衣服,拿著精美的酒杯,和各名媛貴婦調情賞花吧。 “唉,事事無常,林克大人,今天咱們落到這步田地,雖不能全怪你,但是你多少也有些責任,這樣想,你也就不覺得自己委屈了。 如果你有興致的話呢,就努力點,爬起來,跟兄弟們喝杯酒,一起守歲。如果覺得沒意思,你就繼續睡你的,等咱們軍團來人了,你的好日子也就到了。 ” 胡憂說完之後,微微幫林克整理了一下,蓋好被子,離開了耳房。 胡憂走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林克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嘿嘿,想不到我胡憂到這裡的第一個年,居然是在這裡過。” 胡憂正自嘲著,突然聽到門外'咣咣'的有人在砸門。 “我靠,人說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山中有遠親。老子都弄到這副田地了,難道還有人來拜年? 哼,希望不是什麼來找不自在的,不然的話,也怪不得老子不客氣了。 ” 胡憂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走了出來。門本來就是半扇,開與不開,跟本沒多大分別。人家砸門,不過是提醒裡面的人,有客人來在到而已。 胡憂今天的客人,讓他有些意外。 “紅葉!” “胡憂。” 紅葉看到胡憂,不故一切的就撲了上來。紅葉並沒有和大隊人馬一起返回,她一到帝都,就被她強母親強硬拉回家,非要她留下來過年。紅葉的父親紅方正,官致皇家騎兵團城守,他要留女兒在家過年,就算是蘇門達爾也不能說什麼。 紅葉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回帝都過年了,於是也就沒有拂母親的意思,拉著和自己最要好的含玉和凡夢,一塊留在了帝都。也正因為這樣,她們三個才躲過了這場大難。 紅葉一接到禮隊路中出意外的消息,顧不得其他,馬上就和凡夢,含玉趕過來。不過因為她得到消息較晚,途中趕路過急,又跑死了馬,這才晚了這麼多天。 “胡憂,胡憂,你嚇死我了。你知道不知道,我還以為你死了呢。”紅葉在胡憂的懷裡哭得跟個淚一樣。因為災難來得太突然,消息傳得非常混亂,一開始她收到的消息是林克部從上到下,無一生還。直到後來,她才知道,胡憂不但沒有死,還因此得了個不死鳥的外號。 不過就算是這樣,在沒有親眼見到胡憂之前,紅葉的這顆心,還是一直懸著的。 胡憂擦去紅葉臉上的淚水,底低聲的安慰道:“傻瓜,我胡憂福大命大,怎麼會死的。好了,別哭了。凡夢她們都在笑你呢。” 胡憂從小就跟著他那無良的師父行走江湖,每天接觸的也大多的偏門之人,還從來沒有試過有一個女人,因為擔心自己,而哭成這樣。 紅葉抱著胡憂,嬌聲道:“笑就笑嘛,我才不怕呢。我不管了,以後我要跟在你的身邊,就算是人家說什麼,我也不怕。” “這......” 胡憂有些猶豫。雖然帝國男女關係並有那些封建王朝那麼封閉,也沒有什麼從一而終的說法,但是跟一個戰死將軍的夫人在一起,對自己的前途是好是壞,這是必須要考慮的事。別說此時的胡憂,還不知道紅葉家勢。就算知道,也同樣得考慮。 事實上,不能怪胡憂有這樣的考慮,每一個想要成就大事的人,都會仔細分析每一件事利弊的。 成功不是必然的,所謂一將成名萬骨枯,做萬骨容易,成一將難。要想比別人活得久,就必須得比別人考慮得更多,更遠,更複雜,更快。 胡憂從小就生在江湖,對這些道理,更是有著切身的體會。這些東西,對於大多數人也許並不適用,但是對於從小就以坑蒙拐騙為生的胡憂來說,這已經成為了他的本能。 “怎麼了,你不願意嗎?” 看胡憂不出聲,紅葉兩眼含淚的抬起頭。 “我當然願意。”胡憂瞬間已經在腦中有了答案。對於現階段的胡憂來說,紅葉絕對是利大於弊的。再說,紅葉對自己,確實有情。 “隊長,你們好了沒呀,我的腳已經站的很酸了耶。要不你們忍忍,讓我們先進去,你們再親熱,怎麼樣。” 凡夢看兩人大事已定,跑過來笑道。 紅葉直到這時,才發現自己和胡憂的姿勢非常的暖昧,嬌羞不過的叫道:“死丫頭,小心我撕爛你。” “啊,紅葉姐,要淑女,不然小心胡憂隊長不要你喲。” 凡夢咯咯笑的轉身就跑。 “死丫頭,你還說。” 破廟裡多了三個女孩的加入,一下就變得充滿生氣。隨著外出人員一個個抱著大包小包的回來,破廟裡的年味,變得越來越濃了。 “隊長,你看我弄回什麼。野山雞喲,這可是大補的好貨。我和阿骨達運氣,端了它一窩。” “侯三,幹得不錯。留出一隻公的,一會祭拜兄弟們。弄兩隻肥的,我給你露兩手。” “是,隊長。” “隊長,你和紅葉隊長她.......” “多事,快幹你的事去。” “別急嘛,隊長。你泡妞那麼厲害,也教我兩手嘛。” “好,你附耳過來.......” “真的,這也行。” “怎麼不行,你找夢凡試試不就知道了。” “好,我馬上去。” “嘿嘿,去吧。我會想念你的......” |
第二卷 嶄露頭角 038章 如此歷史 按著胡憂的要求,沒挖多久,朱大能就叫了起來: “隊長,你過來看,真有馬,而且還不是一匹。” 胡憂沉聲說道:“看來和我想像中的一樣,就從這裡挖,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裡面應該是科庫他們。” “是。” 眾人齊應聲。 “一定要小心,寧可慢點,也不要急進。不然造成二次蹋陷,他們就沒救了。” 朱大能一夥,有的用手,有的用刀槍什麼的,一邊小心的挖土,一邊加固四周。隨著第一匹馬被挖出來之後,接二連三的,又有好幾匹馬被挖了出來。 “隊長,這裡有一個洞,裡面有人。啊,是科庫校尉。” “別大乎小叫的,把他們一個一個弄出來,快。” “里爾多,你去清理出一塊空地,人救出來後,把他們一字排好。” “是隊長。” 隨著眾人的努力,第一個被埋的人,終於被送了出來。 “隊長,是科庫校尉。” “別管他是誰,放在那裡躺好,心口向上,裡面的人加快進度。拉雷,你想辦法往洞你扇點風,增加裡面的空氣。” 胡憂交待完這些之後,馬上跑到科庫的身邊。科庫的整個臉都已經紫了,眼角腫起一大塊,還不時的有血絲滴下來。只看這些,胡憂就知道,這傢伙還活著,不過窒息很嚴重.再不急救,也活不了多久了。 窒息最好的辦法就是用人工呼吸配合心臟按壓,不過胡憂可不打算給一個男人進行人工呼吸,再說科庫的呼吸道裡全是泥,跟本也進行不了人工呼吸,等清理完呼吸道裡的泥,他也基本沒命了。 於是呼,胡憂沒有經過半點猶豫,拔出隨身的匕首,一刀就切開了科庫的氣管。 “呼。”科庫如漏了氣的皮球一樣,一下從切口出洩出不少廢氣,胡憂又連連動手,終於暫時幫科庫恢復了呼吸。 胡憂回頭看到朱大能正瞪大了兩隻牛眼看自己,不由喝道: “朱大能,你傻了。還不把人放下來。”“啊,是,是。”朱大能這下才反應過來,把一直抱在懷裡的人,放在科庫的旁邊。完了他又忍不住瞄了科庫一眼,看科庫胸口不斷上下起伏,這才放心下了。 “你以為我要殺了他?” 胡憂看朱大能的表情就知道朱大能心裡在想什麼? 朱大能擦了把頭上的汗水,連連搖手道:“不,不,我知道隊長這是在救人,只是,這方法太嚇人了。” 胡憂拔出匕首的時候,他剛好就在胡憂的身後,把胡憂的動作全看在了眼裡。 “我還有更恐怖的,你要不要試試?” “不要,隊長,你可千萬別嚇我,我這人膽小。” “那還不快去救人。” “是,是。”朱大能一溜煙轉身就跑,好像後面有野狗追他一樣。 “嚇不死你。來,讓我看看下一個是誰。” “秦明!”胡憂手中的匕首顫了一下,眼中的神色飄忽不定。胡憂一直視秦明為自己的對手。秦明無論從功夫,長像還是對機會的把握能力,都是一流的。這人有手段,又夠心狠手辣,前途無可限量。同一軍中,有這樣一個對手,決對不是什麼好事。周瑜和諸葛亮的故事,就足以引起胡憂的警覺。此時如果藉機解決秦明,絕對是一個一勞永逸的好機會。 殺,還是不殺。胡憂的心裡在巨烈的掙扎著,腦中又浮現出了那句話--你真沒用,你真沒用...... “馬拉戈壁的,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 猛然,胡憂眼中殺機一現,手中的匕首電閃而出,就在這個時候,躺在秦明身邊的科庫突然一聲大吼,從地上坐了起來。胡憂心一驚,手一跳,匕首滑過秦明的氣管,留下了深深的傷痕。 切開氣管,秦明體內的濁氣,一下泄了出來。胡憂心中暗嘆,一次絕好的機會,就在這猶豫間,錯過了。 泥堆裡一共挖出了十八人,不過還活著的,不過五人而已。除了秦明和科庫,另三人都是科庫手下的騎兵。 五人之中,科庫恢復得最好,這也許跟他最先被救出來有關。清理完呼吸道和縫合上氣管之後,他已經能活動手指了。 秦明缺氧也不是很嚴重,不過他的背在躲避泥石流的時候,被一塊大石砸中,傷得不輕,想要馬上站起來,比較困難。 胡憂領著自己手下的八個兵,用了大半天時間,才把這些傷兵弄回到頂泗。回到頂泗,胡憂才知道,他們這十五人,是唯一在這次災難裡,活下來的人。 一支近千人的軍隊,除了十五人外,全部葬身泥石流的消息,如長了翅膀一樣,幾天之內,就傳遍整個帝國,引起各方震動。 胡憂提早預警,智避天災,使得手下八個士兵無一傷亡,而後又割喉救人的事,更是上到帝國皇帝,下到平民百姓,無不交口稱奇。有好事者甚至把胡憂的這些事,編成故事兒歌,四處傳唱。胡憂之名可謂一夜紅遍大江南北,百姓可能不知道帝國的皇帝是誰,但是絕對都知道帝國有胡憂這麼一號人物。 胡憂一行人回到頂泗的當天,就被頂泗鎮守奧維馬斯接進鎮守府,好吃好住的招待著,等待上頭的指示。因為林克一直沒醒,而科庫和秦明又都有傷,胡憂現在成為了這支部隊的指揮官,所有的事,都由他來決斷。雖然只有十五人,但是頂著的可是一個聯隊的番號。這讓胡憂暗爽不已。 胡憂現在還不知道外界對他的傳唱,更不知道,他已經多了一個不死鳥的外號。他向奧維馬斯借了三百個兵士,每天都忙於清理死難者的遺體遺物。三百人,足足幹了七天,才基本收拾好了殘局。胡憂還把每個死難者的骨灰遺物分別封裝,打上編號姓名,編造成冊,待血酬下發之後,一同送回他們的故里親人手中。 事發的第八天,胡憂正帶著朱大能幾個,清點最後一批死難者遺物,頂泗鎮的士兵來報,帝都派來了特使,專職處理這次的事故。 胡憂一直認為這事應該會由暴風雪軍團的人來處理,沒想到,居然會是帝都方面的人,一時間有些忐忑。跟著士兵來到鎮府前廳,看到鎮守奧維馬斯正陪一個人城守在說話,趕緊上前行禮。 “暴風雪軍團新1團2師2聯3縱隊2分隊1小隊隊長胡憂,見過城守大人,鎮守大人。” 來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身穿一身白金甲,白金甲上特有的甲紋,一看就知道是皇家騎兵團的人。 城守上下打量了胡憂一翻,這才開口道:“你就是不死鳥胡憂?” 胡憂心中暗罵,這該死的外號,也不知道誰給起的,表面上卻一臉恭敬的回道:“末將正是胡憂。” “嗯。”城守淡淡的哼了一聲,用還算客氣的口氣說道:“我是皇家騎兵團庫比拉斯親王帳下城守蘇克,奉巴倫西亞陛下和庫比拉斯親王的命令,前來調查這次的災難事件,希望你能好好配合。” 胡憂大聲的回道:“是,蘇克大人,末將一定全力配合大人工作。” 蘇克一揮手,門外進來幾個士兵,看來是準備做記錄的:“好。現在你把你所知道的事件經過,詳細的給我說一遍吧。” 胡憂從懷裡拿出已經整理好的冊子,雙手捧著道:“報蘇克大人,這是末將這幾天抽空整理出來的材料。包括事件的起因經過和傷亡記錄,都有詳細的說明,請大人過目。” “哦!”蘇克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他沒想到胡憂居然已經準備好了這些。要知道軍人低級將領會做這活的可不多。無論他寫得怎麼樣,能想道事先做記錄,這就能算是很了不起的事了。 蘇克接過胡憂交上來的材料,隨手打開。一看始他並沒有很在意,只是想隨便看看而已,但是只看了兩頁,蘇克就放不下來了。曼陀羅以軍治國,軍中識字的人,本就不多,會寫記錄的就更少了。蘇克之所以這次被派來,就是因為他在這方面有專才。可是當他看到胡憂的記錄之後,他覺得自己以前寫的那些,簡直就是個屁,連屁都不如。 蘇克以前稱之為的記錄,不過是用簡單的文字把事件記下來而已。但是胡憂這個記錄就不同了,他不但用文字,還畫了很多的圖表。什麼死傷,損失記錄得都非常明確詳盡。簡單易懂,使人一看就能明白,比他寫的那些,不知道強了多少。 蘇克再一次打量了胡憂,問道:“這些都是你寫的?” 說實話,蘇克還真有些不敢相信,手中的這份記錄是出來眼前這個年輕人之手。雖然這一路行來,他就已經聽到了不少關於胡憂的事,包括胡憂一入新兵營,就被升為夫長,之後又被升為隊長和這次災難中的表現,但是他始終認為,傳言不免有些誇大。可是現在看來,自己也許還是小看這個叫胡憂的年青人了。 胡憂這還是生平第一次做這種記錄,之前也沒有看過軍中其它人是怎麼寫的,他完全是按著自己所想來做,也不知道做得怎麼樣,被蘇克這麼問起,還真有些沒底。 “這些確實是末將所寫,如有不當之處,還請大人示下。” “嗯。”蘇克點點頭,再次翻開記錄,他這次不是在看,而是在思考。思考把胡憂挖到皇家騎兵團的可能性。 建國三十八年來,由於太祖皇的餘威和曼陀羅帝國的軍威,周邊各國雖時有犯邊之意,小摩擦是有,卻一直沒有哪個國家,敢與帝國全面開戰。 無論是鄰國,還是本國民眾,都無不深知帝國軍力的強大,但是蘇克卻知道,這所謂的強大,不過是浮雲而已。 當年跟隨太祖皇帝打天的老將,老的老,死的死,三十八年的春秋,早已經掃去了他們的虎威。當年那批鐵血天下,令敵人聞風喪膽的悍兵,年績最小的,到現在也快六十了,養兒弄孫,尚且不怠,再上戰場,那是不可能了。 三十八年的平靜生活,已經讓很多人都忘記了戰爭的殘酷。其他的軍團暫且不提,就拿皇家騎兵團來說,這個號稱天風大陸最強大的軍團,現在不過是讓那些富家公子,世家之後混個資歷的地方而已。這些人說好聽了,算是將門之後,實際上,不過是沒見過血的蛋子而已。平日打架鬥狠,一個比一個厲害,真把他們拉上戰場,哼,能站直不趴下,那就算是好樣的了。 蘇克這個城守,雖然也沒有親自帶兵打過仗,但是他是生於戰火,長於戰火的人。他幾歲就跟在父親的身邊,眼裡看到的戰場,比現在年輕人吃過的酒席還多。蘇克深深的知道,父親蘇武雖然到死也不過是一個鎮守,但是父親那個鎮守的能力,比現在他這個城守要強的不是一點半點的。 帝國這條大船,已經出現了洞眼,可是大家似乎都看不見。他們都還沉醉於往日的強大之中。帝國真的還很強大嗎? “唉......” 蘇克長長的吐了口氣,憂心呀。 “報大人,酒席已經備好。” “嗯,知道了。”奧維馬斯起身對蘇克道:“蘇克大人一路車馬勞頓,我看是不是先用了飯,再慢慢詳查此事?” 蘇克沉吟了一下,點頭道:“也好,那就勞煩了。” “這是下官應該做的。請蘇克大人隨下官前往。” “嗯。胡憂呀,你也一起來吧,我還有些事想問你,咱們不如邊吃邊聊。” “末將遵命。” 一同入席的除了蘇克之外,還有與他同來的兩個副將。奧維馬斯這邊,也有兩個副鎮守做陪,加上胡憂,一共有七個人。 七個的身後,各站著一個侍女,加上兩個布菜的,一個傳菜的,一共十個下人伺候在側。七人吃飯,十人伺候的場面,胡憂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由有些好奇。 奧維馬斯接過待女的酒壺,親自給蘇克滿上,舉杯道:“蘇克大人能來得我們頂泗,是我們頂泗上下的光榮。我提議,這第一杯酒,敬蘇克大人。” “不!”蘇克搖頭道:“這第一杯酒,應該敬此次天災遇難的將士們。” “是,是,蘇克大人說的是。”奧維馬斯乾笑道。 向死難者敬過第一杯酒之後,酒宴這才算是正式開始了。在坐之人,能爬到現在的位子,除了胡憂之外,基本上都是酒桌上的老手,幾杯酒過後,氣氛也就開始熱烈起來。 蘇克有意無意的,就把話提扯到軍隊上面。 “按我說,我們曼陀羅帝國的軍隊,就是天風大陸上最強大的。 紫荊花帝國師團厲害不?那可是橫掃了寧南半個國家的軍團,遇上我們曼陀羅帝國的軍隊怎麼樣,不一樣被打得落花流水。小長安一戰,奧斯馬爾五萬精銳,兩個時辰不到,就被咱們皇家騎兵團全殲。五萬人啊,才跑出去27個。嘿,那叫一個帶勁。恨我晚生了40年呀......” 胡憂嘴裡咬著雞腳,心裡暗罵道:“就你這熊樣,早生40年,也就一炮灰。” 這個副將所說的小長安一戰,胡憂在太史公的那本故事書上看到過。那一場仗,可以說是奠定了曼陀羅帝國基業的一場大仗。紫荊花帝國師團是紫荊花帝國最精銳的師團之一,素有長勝軍之稱。那場仗敗北後,紫荊花帝國的氣勢,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才始得紫荊花帝國最後走向了滅亡。 不過太史公書上的記載,和這個副將的說法,卻有非常大的出入。紫荊花帝國師團的編制確實是有五萬人,可是當時小長安一戰,紫荊花帝國師團不過只有三萬人而已,因為其中的兩萬人,被秘密的調入當時的都城浪天,平反宮中的暴亂。 而曼陀羅帝國的這場仗,勝得也沒有那麼輕鬆。當時的里杰卡爾德,也就是後來曼陀羅一世,太祖皇帝,清楚的知道戰勝紫荊花帝國師團的意義。他是看準了機會,借紫荊花帝國師團最精銳的兩萬人馬調離之機,先命人對奧斯馬爾用毒,得手之後,又抽調十二萬人馬,以四倍的軍力,圍攻紫荊花帝國師團,最後以八萬人的生命代價,才取得了勝利。 而且這仗打的也不是兩個時辰,是足足打了三天三夜,奧斯馬爾毒發,里杰卡爾德才攻入小長安。 兩邊的說法,天差地別,胡憂並不完全相信太史公書中的記錄,但是他更不相信曼陀羅官方的說法。 歷史都是勝利者寫的,它雖可以經受考證,但同時又是最不可相信的東西。它不過是一種為上位者服務的工具而已。 胡憂曾經試圖查證小長安一戰的數據,但是這些數據都很模糊。胡憂甚至找不到當時里杰卡爾德對小長安用兵的準確數字。除了太史公記錄的數字胡憂看起來比較靠普外,胡憂居然看到有些官方的書裡說,里杰卡爾德當時圍攻小長安時,不過只有一萬軍隊而已,其中半數以上,還是民夫。 也就是說,里杰卡爾德只用了不到五千的正規部隊,圍攻奧斯馬爾五萬人,而且還只讓27個人跑了。 只要是正常點的人,都不會相信這個說法。可是居然沒有人敢正面質疑,這不禁讓胡憂感覺到好笑的同時,也為奧斯馬爾感到慶興,如果不是紫荊花帝國師團的人數,整個天風大陸都熟知的話,弄不好,他恐怕要背負50萬軍隊被一萬人打敗的臭名吧。 |
第二卷 嶄露頭角 037章 天災大難 現在整個隊伍是一片混亂,這樣暴虐的天氣突變,很多人別說見過,就算聽都沒有聽說過。 長期紀律不嚴的弱點,在這一刻表露無疑。士兵找不到長官,長官也沒心思再去理什麼士兵。有一個人帶頭跑,後面的一群全都亂了。一窩峰的四處亂跑。有慌不擇路的,直接跑到了懸崖下。泥石流還沒有來,他自己就先尋了死路了。 林克本來還想著穩定部隊,但是當他多瞄了一眼那天邊烏雲的時候,他的想法馬上就改變了。他現在最後悔的是沒有早聽胡憂的話,下令部隊往回趕,不過當他發現連給自己抬轎子的人都已經不見了的時候,他也就沒空再後悔了。 現在逃命要緊,趕緊跑吧。 所有人都在逃命,胡憂這時候反而不跑了,因為他知道,這樣亂成一團,根本就跑不了。胡憂很清楚,雖然自己每天都很努力的鍛煉,但是由於先天的關係,自己的身體強壯程度,還比不了這裡的人,這樣混亂的相互衝擠,很容易造成踩踏事件,一個腳打滑,就可能丟命。 要想活著走出這次的災難,唯一的辦法,是找到朱大能他們。只有和他們在一起,才有可能走出危險。 胡憂此時緊緊的挨著背山的一邊靠著,眼睛不停的在人群之中尋找。他打從人群一開始亂的時候,就已經在留意這方面,不過一直沒有看到朱大能他們經過,所以他知道朱大能他們還在後面。 隨著人群不斷的往兩頭散開,胡憂終於看到了朱大能他們。讓胡憂高興的是朱大能和侯三他們,居然一個都沒有亂跑,都像自己一樣,貼靠著山的一邊站著。 “朱大能,侯三,你們都快過來,快點。”胡憂扯開嗓子叫道。 侯三眼尖,第一個看到了胡憂:“是隊長,隊長在那邊,我就說隊長肯定沒有跑吧。” 朱大能大步就跑向胡憂:“別他媽的廢話,隊長叫我們過去,快。” “哼,我又沒有聾,你當我聽不見嗎。”侯三習慣性的回嘴,看弟兄們都走了,只好在後面嘟嘟嘟嘟的跟著。 朱大能一跑到胡憂的面前,馬上問道:“隊長,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在胡憂成功的預測了天氣突變之後,隊裡的人,看胡憂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以前對胡憂是尊敬,現在隱隱的帶著一絲畏懼。 “別說那麼多了。朱大能,你帶幾個兄弟,去把偏將留下的那個轎子抬過來。” “是,隊長。” 朱大能也不問胡憂要那個轎子幹什麼,毫不猶豫的就帶人按胡憂的話去做了。其他的兄弟也沒有什麼疑問,因為他們都相信,胡憂肯定能把他們帶出險地。 朱大能跑開之後,胡憂也沒有閒著,他帶著侯三幾個,來到一處之前就已經看好的地方,說道:“侯三,你們幾個快過來,跟我一起把這裡挖開,快點。別光用手,用刀,用匕首。咱們能不能活命,就看它了。” “隊長,轎子已經抬過來了。” “嗯,好,拉雷,你的手比較巧,你帶兩個弟兄把轎子給拆開。重點把扛子給弄下來,注意不要傷著主體。 朱大能,你再去找些木條回來。近量找那些粗大結實的。 剩下的弟兄,加把勁,再挖深一點。快,大家都快一點。 ” “侯三,那裡別挖了,就挖這邊。” “隊長,我只能找到這些,能不能行?” 朱大能抱著些旗桿和槍桿,和一些搭帳蓬用的桿子跑了回來。 “小是小了點,也只能將就了。你想辦法把它們以五、六根做一困綁起來,綁結實了。這些還不夠,再去多找點。” “隊長,轎子已經拆好了。” 拉雷也很快的完成了任務。 “很好。” 胡憂看了已經被拆開的轎子一眼道:“你和里爾多,西多夫三人一起,把朱大能綁好的桿子拿過來,把這些地方加固。對,就像這樣,給我頂死了,別讓這塊地方有搖動的可能。” 胡憂吩咐完拉雷,又馬上叫道:“侯三,侯三。” 侯三一臉泥的跑過來:“隊長,我幹什麼。” 胡憂指著頂上的一塊大石道:“你想辦法到這上面去,盡量把那裡,還有那裡給平整出一個夾角。盡可能的讓那裡變得光滑。 “是。” “轟。” 又一聲巨響,天空閃過瞬間的紫色,雨開始下了起來。單單一個'下'字,並不足以形容此時的雨勢,也許用一個'倒'字,更能說明問題。 “侯三,你行不行。” 胡憂在下面叫著,雨實在是太大了,雖然相隔不遠,胡憂卻難看到上面的情況。 “沒問題,放心吧隊長。” 侯三的話飄飄忽忽的,彷彿來自很搖遠的地方。 “你小心一點,弄完後馬上下來。” “弟兄們,我們再加把勁。加馬,去把轎子弄進來。” “快,大家動作都快點,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朱大能,你到.......” 胡憂扯著嗓子在雨中指揮著,他要趕在泥石流形成之前,挖出一個足可以讓大家避過這場滅頂之災的洞。 胡憂選擇的這個地方,是之前就已經看好了的。這個一個山體的突然部分,整個形狀有些像屋簷。胡憂現在就是帶人想辦法把這個'屋簷'擴大加固,以期讓它能在泥石流來之時,為大家擋住衝擊。 “隊長,不好了,我聽到遠處有轟隆隆的聲音,泥石流好像下來了。”侯三從頂上跳了下來。 “好,知道了,大家趕快進來,盡量往裡擠。朱大能別管那些了,快進來......” “嘩。” 在朱大能跑進洞的一瞬間,外面的泥石流已經衝到了。 侯三後怕的說道:“乖乖,朱大能,我還以為你被沖走了呢。” 朱大能往裡擠了擠,道:“放心,你死了我都沒死。隊長,你說咱們這次能不能活過著出去。” 胡憂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外面,雖然事到如今,看不看都已經沒有多大意義了。 胡憂說道:“盡人事,聽天命。這次還真要看老天爺的意思了。” “隊長,你說偏將大人和其他的弟兄......” “兇多吉少。” 胡憂給出了四個字,就沒再言語。這沿路兩邊連個躲的地方都沒有,一邊是懸崖,一邊是泥石流滾滾而下的山體,危險度可想而知。當然了,這也不是必死結局,這條路那麼長,泥石流不可能無差別的全部衝擊到。只不過僥倖能活下來的,基本都是祖墳冒青煙的主。 想到來時的近千號人,能生還的沒有幾個,大伙的心全都沉了下來。不過他們來沒來得急為遇難的同仁哀傷,一個聲音提醒他們,他們也不見得就能成為倖存者。 “喀嗤。” 胡憂喝問道:“是什麼聲音?” “隊長,頂上裂開了。” “不好,快想辦法加固,不能讓它變大!” “隊長,不好,這邊也開了。” “無論用什麼方法,一定要頂住.......”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個世紀,也許還要更久一些,雨終於停了。滿天的烏雲散去,太陽再次出現在天空,一切似乎都恢復了之前的狀態,除了這條已經幾乎全部被泥石流沖毀了的盤山路。 侯三從泥水裡把頭抬了起來:“隊長,我們死了嗎?” “啊呸。” 胡憂從嘴裡吐出一大塊泥,剛要說話,突然臉色一變叫道:“大夥快跑,這裡要塌了。” “轟,嘩啦啦啦.......” 臨時的避難所,發出最後的痛苦呻吟。 胡憂清點了一遍人數,這才鬆了口氣:“還好,全都活著。” 路已經全被泥石流給封了,右邊的那些山,經過這場大雨,足足小了一圈。 “隊長,我們現在怎麼辦?” 朱大能的視線從遠處收了回來。他的腦子現在是一片混沌,除了問這句話外,他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想辦法先回頂泗,其它的以後再說。” 胡憂等九個倖存者,蹋著松泥的沙石,深一腳淺一腳的往來時的路走。越往前走,胡憂他們才越知道自己能活著,是多少的幸運。 這一路上,到處都能看到人屍、馬屍和泥石攪和在一起的場面。全身被埋起來的,還好一些,有些地方在泥中豎著一隻手,或是一個腦袋,那才叫恐怖呢。 “呃。” 拉雷第一個忍不住吐了起來。之後接二連三的,又吐了好幾個。這些人死得真是太慘了,就連經歷過初極戰場的他們,都看不過眼。 胡憂也有吐意,不過他強忍住了。他不斷的在心裡告訴自己,現在他是整個隊伍的核心,必須要堅強的面對。如果連這點都忍受不了,將來上了戰場,那還如何生存。 “隊長,那好像還有一個活的,我剛才看見他動了一下。” “是的,我也看到了。那人......那人好像是偏將大人。” 胡憂看著那人也有些像林克。雖然他半個身子都被埋在了泥裡,但是他的上身卻還在外邊。 胡憂道:“朱大能,你跟我上去看看。其它人留在原地。” “是,隊長。” 林克所處的地方非常危險,離懸崖不過是半尺多的距離,如果雨再下久一些,或是衝力大的一些,林克此時肯定屍骨無存。 胡憂和朱大能兩人,非常小心的接近林克。一段不長的路,他們走了近十分鐘。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胡憂兩人已經能非常清楚的看見林克的臉了。 朱大能道:“隊長,真是偏將大人。” “嗯,你站著別動,注意四周的動靜,我來看看。” “隊長,你小心點。” 朱大能有些擔心的看了眼深不見底的懸崖。 “知道了。” 地上都是濕濕的爛泥,胡憂走得非常小心,好不容易,才來到林克的身邊。 “偏將大人,偏將大人,林克,林克將軍......” 胡憂叫了幾聲,看林克一點反應都沒有,於是解開林克的衣襟,把手插進去。突然,胡憂感覺到林克心口下方,似乎有什麼硬東西鉻了他一下,摸起來好像是個寶盒之類的東西。胡憂心中一動,手一翻,把盒子收入了戒子裡。再一摸林克的心臟,隱隱感覺到有心跳。 “還沒死。”胡憂在心裡暗暗的說道。 正當胡憂暗想著要不要救林克的時候,林克突然眼一睜,兩手緊緊抓住胡憂。 “胡憂,救我.......” 林克只強撐著說出這句話,又昏死過去。 “救他!” 胡憂這時候也已經考慮清楚了利弊。林克是軍團長蘇門達爾的小舅子,他雖然無能,但是身份卻是擺在那裡的。救他肯定能為自己帶來巨大的利益。 退一萬步說,就算最後帶不回去活的,死的利用好了,也是一個非常好的資源。 “偏將大人,你能聽道我說話嗎?我是胡憂,你放心,我會盡全力救你的。” 胡憂瞬間就做出了決定,回頭對朱大能喊道:“偏將大人還活著,快,想辦法找些繩索,讓上面的兄弟把偏將大人拉上去。” “是,大人。” 朱大能走了之後,胡憂把林克的衣服拉開,同時往他嘴裡塞入一些江湖急救的藥物,先保住他的心脈再說。 “隊長,繩索已經找到了。” “好,把一頭扔下來,另一頭想辦法綁好了。好,聽我的指揮,慢慢的往上拉。” 在胡憂的指揮之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林克終於被拉了上來。胡憂第一時間就是探林克的呼吸。你別說,這傢伙能力雖然不怎麼樣,命倒挺硬。 做了個簡易的單架,幾人輪流著,深一腳淺一腳的往頂泗走。 又往前走了一段,在經過一個大泥堆的時候,胡憂似乎隱隱的聽到了什麼聲音。 “大家停一下,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胡憂叫停了隊伍。 “隊長,死了這麼多人,死得那麼慘,不會有鬼吧。” 侯三這輩子還從來沒有經歷過這麼恐怖事,瞬間近千人的部隊,幾近全死光了。走到哪裡都是死人,他是越看越怕,臉色都泛著青氣。 “啪。” 胡憂一巴掌煽在侯三的腦袋上罵道:“就你這熊樣,還出來當兵。死人又不是沒見過,你用得著嚇成這樣。” “隊長,他們死得太慘了。” 侯三這句話算是道出了大家的心聲,連一向和他鬥嘴的朱大能,都沒有出言反駁。 不錯,死人他們是見過。但是死成這樣的,他們真沒見過。那些絕望無助的眼神,那些從地裡伸出來的手,他們這輩子也難以忘記。 “啪!” 胡憂又一巴掌打在侯三的腦袋上,這次用力比上次大得多,打侯三打得一恍,差點沒撞在泥上。 “馬拉戈壁的,什麼叫做慘,這就叫慘了?啊!一場天災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看你們一個個都像什麼樣子,你們是軍人知道嗎?你們現在還有一點軍人的樣子嗎? 你們要是認為他們慘,就給老子打起精神來,為他們做些事。都他娘給老子站得像個男人點。 侯三,用你的耳朵給我仔細聽聽,看是什麼地方發出的聲音,說不定這附近還有活人。 ” 剛經歷一場大災,胡憂本來不想罵人。但是他發現如果不把他們罵醒,這些人說不定就毀了。 胡憂雖然沒有學過心理學,但是走慣江湖的人,誰都有把子眼力勁。他早就已經看出了侯三,朱大能他們不對勁,侯三這時候撞上來,正好給了他這樣的機會。 “是。” 侯三被胡憂連打帶罵,倒是比剛才好了很多。聽說這附近可能還有活人,他也馬上注意了起來。雖然他不見得就認識這些人,但是現在能多看到一個活的,那也是莫大的安慰。 侯三的耳朵果然不一般,很快,他就發現了胡憂所說的聲音,並找到了聲音的出處。 “隊長,聲音是從這個泥堆裡傳出來的。是人聲,我聽道了。” 侯三的話,讓在場的人全都振奮了起來,胡憂還沒有下令,他們就衝上去,想要把泥挖開。 胡憂大聲的喝道:“都給我住手,幹什麼。你們這麼亂來,不死都被你們弄死了。都給我閃一邊去。” 胡憂罵完人後,仔細的打量這個大土堆,這土堆靠著山的一面,比別的地方要凹進去一些,如果不是正好被泥石流正面衝擊,這到是個不錯藏身之地。 正觀察著,突然,胡憂發現了一條馬腳,猛的想到了什麼。科庫的手下,有幾百匹戰馬,可是這一路上,他們卻沒看到多少馬屍,想來是因為天災突來,馬受了驚,全掉到山崖下了。可是在這裡有馬屍又有人聲,太不尋常。 “侯三,你再仔細聽聽,人聲大概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現在聽不到了,不過之前聽到的聲音很沉悶,像是有迴聲,大概在這個方位。” “好,幹得不錯。你們幾個過來,朱大能,你們幾個,從這邊挖挖看,小心一些,如果挖著馬的話,馬上停下來。剩下的挖這邊。” “是。” 一群人按著胡憂的話做了起來。 由於胡憂在災難面前的表現,他的話,更有信服力了。 |
第二卷 嶄露頭角 036章 禍從天降 年關已近,帝都還是山花漫爛,北國早已經風雪交加。 七天前,按林克的命令,胡憂他們這支送禮部隊,拔營起程返回青洲。 按以往的慣例,胡憂他們這支送禮部隊,一般會在年前趕回青洲的暴風雪軍團總部陽程,介時,暴風雪軍團長蘇門達爾會在那裡,舉辦迎新酒會。而負責送禮的主官,也會在酒會上,接過由蘇門達爾親手頒發的督將令牌。 由於回程的水路,是逆流而上,行船的時間要比來時多一倍不只,如遇大雨,就更難計算。所以急於回程的林克,並沒有再選擇水路,而是改走陸路, 因為回程再沒有那些笨重的大鐵籠子,一開始胡憂他們走得還算比較輕鬆。不過胡憂他們畢竟是步兵,步兵無馬,比不了科庫他們那些騎兵。七天的路走下來,他們一個個都老實了。每天除了趕路之外,誰都沒有心情說話聊天,除了想睡覺外,什麼也不想幹。 可就算是這樣,林克對行軍速度還是非常不滿意。因為他想了早點趕回去,趁著年關這個各軍中大佬齊聚的時候,走訪他們,把應該送的東西給送上,把應該拉的關係都拉好了。 林克雖然有個好姐姐再背後撐著,但是要想混好了,還得看這些個大佬的臉色。他這督將的官位是跑不了啦,但這是駐地可還沒定呢。不好好打點打點,要是被調到什麼老少邊窮的地方,那可就沒什麼油水可撈。 所以儘管胡憂他們已經按比平時行軍的速度快一倍在趕路,林克還是覺得這個速度太慢了。他恨不得現在就飛到陽程才好呢。 這一天,胡憂他們來到了夢州的頂泗,這一帶盡是山地,地勢非常險要,路很不好走。往往一邊靠著山,另一邊就是百丈的懸崖。按原定的行軍路線,本來是不應該經過這裡,而是取道坡三過坡大,然後再沿著九洲河往上游進入安董的。 但是林克覺得這樣行軍太慢,臨時下令改由頂泗過坡大進安董,這樣不經坡三,就可以省出兩天的時間。林克卻不知道,他這個臨時的改變,差點讓他丟了性命。 “這路可真夠險的,你們看,科庫他們,連馬都不敢騎了。”朱大能指著走在前面的騎兵隊說道。 侯三一如既往的和朱大能抬槓:“哼,那是他們膽小。這種路有什麼險的,少見多怪。以前我在山上打獵的時候,走的那些路才真叫險呢,說出來的嚇死你。” “喲喲喲,你就吹吧,把牛都吹死了,你就牛了。兄弟們說是不是呀。哈呵呵.......” 朱大能的話,惹得大夥都笑了起來。 侯三不服氣道:“什麼吹,以後有機會我帶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那種路你要敢走,我叫你親爹都行。” “哪用那麼麻煩,你不是說科庫膽小嗎?有本事你上馬走兩步給我們大夥看看。還不用遠,走五十米,我馬上就叫你一聲爹。” 朱大能是看死了侯三不會騎馬,才敢這麼說的。說實在的,對於侯三上房上樹的本事,朱大能也打從心理佩服。他和侯三鬥嘴,更多的不過是取樂而已。當然了,鬥了這麼久,這也成了一個習慣了。 “我.......你........”侯三被將了一軍,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們都別吵了,我看著這事有些不太對勁。”胡憂底聲喝道。 胡憂這麼一喝,隊裡的聲音一下全沒有了。這幾個月以來,胡憂在或軟或硬的技巧下,終於為自己建立了一定的威信。手下這些兵,基本也能管住了。 朱大能警覺的四處張望:“隊長,怎麼了,難到有敵情。” 胡憂指著頭上成群的蜻蜓道:“不是,你們看這天上的蜻蜓。” 朱大能看了一會道:“很普通呀,有什麼特別嗎?” 侯三在一邊答話道:“你那眼睛能看出什麼東西。這些蜻蜓明顯比別地方的個大。” 胡憂搖頭道:“這不是個大的問題,你們有沒有發現,這些蜻蜓越飛越低了。” 侯三隨意的說道:“也許它們飛累了吧。” “隊長,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這些蜻蜓為什麼越飛越低。”拉雷靠了上來。小隊裡就屬他是最細心的。之前他也發現了今天的蜻蜓要比以往多了很多,只不過他沒把這事和別的什麼聯繫在一起。 胡憂說道:“你們幫我仔細看看,這些蜻蜓是不是在捕食。”因為這個世界是原來的世界不太一樣,所以胡憂還有些不太確定心中的猜想。 拉雷道:“是的,隊長,那些蜻蜓確實是在捕食。這有什麼問題嗎?” 侯三也叫了起來:“對對對,我也看到了,確實是。” 胡憂搖搖頭道:“這條路你們以前有誰走過嗎,前面還有多久可以走出這個險段。” 阿骨達開口道:“我以前走過一次,按現在的速度,至少還有走三到四個時辰。” 胡憂的臉上出現焦急之色:“阿骨達,你能確定真還要走這麼久?” 阿骨達肯定的說道:“當然,前面再走一點,就到一線天了,那裡比這邊還要險。能一個時辰過完,那就算是快的了。”阿骨達除了手比一般人的長外,記路也是他的專長之一。無論是什麼路,他只要走過一遍,就能牢牢的記在腦中,多少年都不會忘記。 “不行,我必須馬上通知林克偏將,讓他下令往回走,希望還來得急。”胡憂說著停下腳步,就要往後走。 胡憂他們和科庫騎兵的一部走在前面,林克的轎子在他們後面大約500米開外。 朱大能叫住胡憂問道:“隊長,你先別急,能不能先告訴我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是呀,隊長,你就這麼去,偏將不會聽你的。” 現在誰都知道林克在急著趕路,讓他往回走,那是很難的事。 “要下雨了,要下暴雨,再不趕緊,弄不好,我們都得死在這裡。” “下雨,不會吧,這太陽這麼毒,怎麼可能下雨。”奧托叫道。 胡憂有些氣急,忍不住罵道:“你懂個屁,蜻蜓低空捕食,是因為雨前氣壓低,昆蟲多在低空浮游。而且今天的蜻蜓比往天明顯增多,這說明將有大雨要來。” “隊長,就算是要下雨,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吧?” “嚴重,你們知道什麼叫做嚴重嗎?你們看看這些山,連棵樹都沒有。一但被暴雨沖刷,形成泥石流,那威力比一萬輛投石車齊射都可怕。 你們再看看這裡的地勢,左邊懸崖,下面是大河,右邊的泥石流一但形成,我們連躲地方都沒有。現在唯一的辦法,只有回頭。 跟你們說不清楚,我必須得讓隊伍調頭,希望老天能再多給我們一個時辰的時間,不然這千多口人,連人帶馬,誰也活不了。 ” 胡憂說完不再廢話,轉頭就往身後跑。 “隊長,我跟你一塊去。”朱大能也跟在了胡憂的身後。他雖然還沒有完全聽明白胡憂的話,但是他相信胡憂決不是胡言亂語。 “馬拉戈壁的,我也去。”侯三見朱大能跑了,也跟了上來。 這路本來就不大,胡憂他們三人這麼一跑,整個隊伍馬上就亂了。還沒跑出50米,他們就被分隊的典軍給攔了下來。 “站住,你們幹什麼。亂跑什麼,馬上歸隊,回到自己位子上去。” 胡憂急急的說道:“典軍大人,我有緊急情況,必須馬上面見林克偏將。” 典軍喝道:“胡憂,你休得多言。你以為偏將大人是說見就見的嗎?馬上歸隊,不然軍法從事。” 這典軍名叫萊切斯,他當了五年的大頭兵,才升上隊長,之後又用了五年,才坐上分隊典軍的位子。對於胡憂這種武力不強,升級卻超快的人,一直心存不滿。此時更是連問都不問原由,就把胡憂給塞回去。 胡憂看那些蜻蜓越飛越低,急得團團轉。曼陀羅上下級等級非常森嚴,雖然這個典軍不過大胡憂一級,但是胡憂敢違令不尊的話,這個典軍是有權力拿下他,甚至是可以當場處死的。 “典軍大人,情況緊急,請容我說兩句。”胡憂還想要努力。 “我說了,馬上歸隊。”萊切斯的手已經放在了刀把上。 “馬拉戈壁的。”胡憂在心中暗罵。回去是不可能的,實在不行,胡憂考慮是不是可以硬頂這個典軍。 胡憂和萊切斯在路中間的對峙,已經影響到了隊伍的前進,隊伍進一步的混亂。見有好戲可看,有些人乾脆停了下來。 胡憂短短幾個月,連升兩級,在引來很多關注羨慕的同時,也帶來了很多人的猜想。軍中甚至有人謠傳胡憂是什麼豪門貴冑之後。現在看他敢公然和上級對抗,更有人坐實這個猜想。 “怎麼了,你們都杵在這裡幹什麼。耽誤了行軍,你們有幾個頭腦。萊切斯,你是怎麼做事的。”正在胡憂盤算著應該怎麼辦的時候,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聽道這個聲音,胡憂的臉上閃過一絲驚喜。因這他聽出了這個聲音是屬於羅德里校尉的。那個在他進軍營第一天,就升他為夫長,並打了他三十軍棍的人。 “回校尉大人,是小隊長胡憂和他的部下在鬧事,下官已經在處理了。馬上就好。來人吶,給我把胡憂一干人等押下去。”萊切斯一揮手,他身後的幾個大漢就跳了出來。 “慢著!羅德里校尉大人,我有緊急情況要禀報。事關在場所有人的生死,請聽我胡憂一言。”胡憂大叫道。胡憂知道羅德里這個人賞罰分明,肯定會聽聽他怎麼說的。 萊切斯大怒道:“還敢胡言亂語,馬上給我押下去。” 羅德里叫住了萊切斯,對胡憂揮手道:“等等,胡憂,我記得你。你過來。” “是,校尉大人。”胡憂一看機會來了,趕緊跑到羅德里的面前。 “你剛才說事關在場所有人的生死,是什麼回事。我可先警告你,如果你膽敢信口雌黃,擾亂軍心,我決不輕饒。” “校尉大人,下官決不敢這麼做。大人你請看......”胡憂以最簡單易懂的方式,把整個事的起因結果給說了一遍。 羅德里聽完胡憂的話,半信半疑的問道:“真會有這麼可怕。”他平時只知道有雪崩,還從來沒有聽說過,下雨也會這麼可怕。 胡憂認真的說道:“校尉大人,如果我判斷沒錯的話,這次應該不單單只是下雨,還有可能會出現地震,形成泥石流的可能性非常大。” 羅德里當機立斷道:“希望你的判斷是錯誤的。你跟我來,這事得馬上報告林克偏將。” “是,校尉大人。” 林克聽完胡憂的話,一臉不以為然道:“什麼下雨地震,還那泥什麼泥......” “泥石流,偏將大人。” “啊,對,泥石流。咱們先不管它什麼流了,只憑幾隻蜻蜓,你就說這天會下雨,而且是大暴雨,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你知不知道,頂泗這裡半年風沙風年乾,一年到頭,連小雨都沒有幾場,暴雨更是從來就沒有過。” 說別的林克可能不清楚,但是說起頂泗的事,他可是知道的不少。當年他老爹曾經在這裡的打過仗,每次說道當年經歷的時候,對這裡的天氣可沒少埋怨。林克是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胡憂還真不知道林克對這裡的天氣居然這麼熟習,但是不管林克怎麼說,他還是相信自己的判斷不會錯。 “偏將大人,這天氣是事,是可以變的。以前不下雨,並不能代表永遠都不下雨。還請大人想信我,馬上讓部隊迴轉,丟下重物趕路,也許還來得急。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呀。” “這........”看胡憂說得那麼認真,林克心裡也有些發毛。相比起趕路,自己這條命,似乎要更重要一些。 “偏將大人。我覺得胡憂的話,可信度極高。即使錯誤,也不過是耽誤一天半天的時間,這對大局,並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之後我們只要再趕趕路,也就是了。”羅德里幫話道。 羅德里雖然不會看天氣,但是他會看人。他從胡憂的眼裡可以看出,胡憂說的都是實情。再說胡憂也不是拿腦袋來開這種玩笑的人,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他還是覺得回頭會比較好。 “胡憂,你敢用信命擔保肯定會下雨嗎?”林克猶豫一下說道。 馬拉戈壁的。如果不是走不掉,老子早跑了,還有時間和你們在這裡浪費。天大地大命最大,老子這是在救你們,你以為是害你們呀, 罵歸罵,但是以現在的情況,胡憂也只有硬著頭皮頂下去,現在他敢說個不字,不用等下不下雨,弄不好林克就收了他這條小命。 “回偏將大人,末將願用項上人頭擔保。要是不下雨,你把我腦袋拿去好了。” 胡憂這話說得視死如歸,內心裡卻把林克前七後八十幾代女性親屬全給問候到了。 羅德里看胡憂敢說出這種話,裡心對他的信任又多了幾分,於是又對林克道:“偏將大人,我看......” “好了,我知道了。你們先出去吧。”林克一揮手,打斷了羅德里的話。 “是。” 胡憂和羅德里相互看了一眼,行禮退下。 兩人走離林克不遠,胡憂馬上忍不住問道:“校尉大人,你看偏將大人會不會下令軍隊轉頭。” 事關生死大事,胡憂已經在心裡決定了,如果林克還要繼續往前走的話,他只有想辦法先自保再說。如果是在戰場上,看到危險往前衝,那還說得過去。但是現在他明知道前面是死路,泥石流馬上就要來,還一捫心思往前走,那就是腦裡壞掉了。 只是可惜了朱大能那些新收不久的小弟,費了多少心思,才把他們拉到手裡,還想著將來在戰場上怎麼發揮他們個人的本事呢,現在戰場都沒上,就這麼眼看著他們沒了,胡憂中心還真有些不捨。 這個事,使胡憂擁有一支屬於自己部隊的念頭,也更加強烈了。偏將,只要先坐上偏將的位子,才能讓部隊按自己的意志行事。 正在胡憂猜測,林克猶豫之時,剛才還艷陽高照的天空,突然起了異動。只瞬間的功夫,烏雲就遮住了陽光,整個天空都暗了下來,天邊猛然一紫,一道閃電如死神的鐮刀一樣,劃過整個空間. “轟!”一聲巨響,天地變色,地動山遙。 “乖乖,隊長那張嘴,真是神了。”候三愣愣的看邊這轉瞬之間的變化,口中喃喃自語。 朱大能一巴掌打在侯三的後脖子上,把他打了個突,大叫道:“你傻了,還不快走。上面已經下令馬上原路後撤了。快點。” “嘿,剛才那人叫什麼來著,對了,叫胡憂。他要說下雨,我還罵他傻呢,沒想到真說來就來呀。”一個漢子對身邊的同伴說道。 “得了吧,現在保命都來不急,你還有心說這個。快快,往回趕。”說話的人邊說邊擠,不過擠了幾次,都沒有擠出路來。 “趕個屁,你看這人擠人推的,跟本就沒路可跑。原地站著,說不定還能多活兩分鐘。” “啊!”漢子的話聲未落,不遠處就傳來一聲慘叫。 “看吧,這是第十七個了。” |
第二卷 嶄露頭角 035章 射蝨箭法 “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頭.......” 回營的路上,胡憂高興得不行。這次對魯遊所使的戰法,可謂效果出奇的好。每想到魯遊被他說得痛哭流涕,最後跪在自己的面前,大叫師父指點迷經,胡憂就忍不住對天吼兩句變調的歌曲,以發洩自己心中的激動。 按胡憂最開始的想法,不過是想用計讓魯遊與他對賭,然後用魯遊的賭注,逼著魯遊為他做事。 可是沒想到在最後收官階段,胡憂的臨場發揮非常出色,只靠著上嘴唇碰下嘴唇,居然硬生生的把魯遊的心裡防線全面攻破。當已經接近崩潰的魯遊,跪在他面前再次痛哭的時候,胡憂就知道,別說十年,就算是死,魯遊這輩子也不會想著離開了。 當然,最後收服魯遊的,還是胡憂當著魯遊的面,做出的那個簡易的潛望鏡。連胡憂自己都沒有想到,當年為了偷看女人洗澡,苦學而來的這麼點光學知識,居然能為他成功的收穫一個大師級的人物。 當時魯遊被胡憂一連串的語言攻勢,擊碎了整條心理防線,而跪在胡憂的面前....... “大師的話,句句在理,乃至理名言。小人愚鈍,請大師指點迷經,以求在製造一道上,能有所突破。” 看到魯遊的如此反應,胡憂才知道,自己的話得有點過了。別人不知道,胡憂自己心裡還不清楚嗎?在製造設計方面,人家魯遊才是大師,他胡憂算是哪根鳥毛呀。 現在魯遊跪在胡憂的面前,求指點。胡憂心說,我指點你個屁呀。老子連把刀都打不出來,你要老子教你什麼?打手槍? 胡憂剛想著用話把這事給圓回去,猛然看到桌上的一面銅鏡,他心念電閃,來了主意。 “魯遊,我來問你,你覺得設計製造最重要的一點是什麼?” “創新,不斷的創新就是設計製造的生命。”魯遊回答道。這是設計製造千年來的定理,只要是這一行裡的人,沒有不知道的。 “錯。”胡憂重重的說道。 “啊!”魯遊一下張大了嘴。這也就是現在,如果換了幾個小時前,胡憂敢對於這個定理說個'不'字,魯遊肯定上前大嘴巴抽他。 “設計創造最重要的不是創新,而是改造。把一樣或幾樣東西,經過加工改造,使之變得更合理。它的功能不一定要是全新的,但是一定要比原來的功能要好。” 魯遊有些茫然的說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胡憂心說,不明白就對了,我自己也不明白的。 “嗯?這麼簡單都不明白嗎?就比如說,你的霹靂車。霹靂車原來只能一次投一塊石頭,如果你經過重新的設計改造,讓它一次能投三塊或更多更重的石頭,那就算是成功了。 霹靂車還是原來的霹靂車,功能並沒有改變,但是攻擊力,卻變了。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 胡憂不知道魯遊是不是已經明白,他自己卻好像悟到了什麼東西。 對了,霹靂車為什麼一定要用來投石頭呢,如果把石頭換成火油或是毒藥,那不是更可怕。胡憂猛的想到這點,馬上出言打斷魯遊的思路。他決不能讓這樣的改造在不為自己所用之前,出現在戰場上。 “好了,好了,先放下你的霹靂車吧。今天你既然叫我一聲大師,我便教你一招終極的改造之術。” 魯遊眼睛一亮道:“什麼終極改造術?” 魯遊這人從小痴迷於設計製造,對老婆的興趣不大,最喜歡的就是這種技巧技術。你要是能在這方面爭服他,別說叫大師,叫爺爺他都不在呼。 “嗯,這是我的不傳之密,沒有我的許可,你不能對任何人說起,更不能讓人知道我會改造之術。” “是,是。” “看到那面銅鏡了嗎?”胡憂指指牆邊道。 “看到了。” “去把它拿過來。”胡憂說道。 “是。”魯遊非常聽話的一路小跑過去。 胡憂趁魯遊走開的時候,又仔細的把潛望鏡的製作方法回憶了一遍。好在這種簡易的潛望鏡,胡憂當年曾經做過好幾個,映像要點都記得很清楚。 魯遊很快就抱著銅鏡走了過來。這銅鏡製作非常精美,反光度非常不錯。 心有定計之後,胡憂就不那麼急了。他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喝了口小酒道:“以你的手藝,用它切了出兩塊比金幣稍大的些的方型,沒有問題吧。” “沒問題,沒問題。”魯遊連連點頭。 “那還不快去,注意不能讓鏡面花了。”杜嘯天低喝點。 “是,是。”魯遊抱著鏡子,一溜煙跑了。 胡憂心中暗笑,別怪我欺負你。人說學無止盡,達者為師。小爺我正好在這方面,知道得比你多一些,吃定你,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魯遊不愧為製造大師,沒多少,他就拿著兩塊方形的銅鏡回來了。胡憂接過來仔細的看了看,也不知道魯遊是怎麼切開的,這兩塊小銅鏡邊角圓滑,而且大小完全相同。 “嗯,還算過得去了。”胡憂把玩著手中的銅鏡道:“你再去,按著這個銅鏡的大小,做一個長方形的中空盒子。” “大師,你看這樣行不行。”沒過多久,魯遊就把一個按胡憂要求做的盒子,交到胡憂的手上。 行,有什麼不行的。事實上,小爺不過是需要兩面平面鏡和一個牙膏盒而已。胡憂在心裡暗笑,表情卻非常的嚴肅。 胡憂拿著盒子和小銅鏡,來到魯遊的面前道:“你看好了,這兩樣東西,都是你親手做的。你覺得它們能有什麼功能。” 魯遊搖搖頭道:“剛才在加工的時候,我就已經想過了,但是想不出來。” “以你的資質,想不出來也沒什麼奇怪的。我就不為難你了。你看好了。” 胡憂雙手連動,把小銅鏡和盒子組裝起來。因為魯遊的尺寸大小做得非常準確,胡憂沒費甚麼功夫,就組裝出了一個簡易的潛望鏡。 “喏,看明白了嗎?”胡憂把潛望鏡放到魯遊的手裡, “這.......”魯遊拿著潛望鏡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拿到窗台邊去,蹲下,頭不要高於窗台。嗯,對,盒子豎著,一頭對著眼睛,一頭向著外邊。你的眼睛有答案了嗎?” “啊!”魯遊不敢相信的搓搓眼睛,又對準潛望鏡,四處觀看。 “怎麼樣,是不是很神奇?這就是終極改裝術的奧妙之處......” 有了這個潛望鏡,之後的一切,都可以用水到渠成來形容。想想吧,當一個全大陸知名的製造大師跪在地上,求著要當徒弟,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想到這裡,胡憂不由又哼起歌來。 “隊長,隊長,你撿到金幣了?這麼高興。”朱大能那可惡的聲音,把胡憂拉回到現實中。這時他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到了軍營之中。 “怎麼,你們都在,沒有出去玩?”胡憂問道。 侯三淫笑道:“什麼去玩呀,我們正打算去找你呢。隊長,你一連三天沒有回來,是不是看上哪個頭牌了。嘿嘿......” 胡憂沒好氣的一腳飛在候三的屁股上:“去去去,一邊玩去。” “哎喲,力道不錯,按這身體,再睡兩天都沒問題。哈哈哈.......”侯三躲在奧托的身後,拍著屁股,哈哈大笑起來。 “一會再收拾你。”杜嘯天笑罵道。 “朱大能,我不在的這幾天,沒有出什麼事吧。上頭有沒有說什麼?” “哪能有什麼事,這幾天,除了上崗的小隊人比較齊外,營裡能回來一半人就不錯了。上面的人,哪有上面的人啊。營裡連夫長都沒幾個。” “不會吧。”胡憂素來知道軍中紀律渙散,不過他沒想到,居然到這樣的地步。之前他還為沒有回營的事而忐忑呢。 “什麼不會吧,隊長級回營的,你是第一個。不信你地營裡走走,看是不是你官最大。” “呵呵,那一會我可要去威風威風了。”胡憂笑著從口袋裡抓出一百多個金幣,塞到朱大能的手裡。 “還有幾天,我們就要回去了。這好不容易來趟帝都,不好好玩玩怎麼行。你替我領兄弟們去好好玩玩。吃點好的,喝點好的。 你們呀,別只光著自己享樂。這不過年了嗎,大夥也留心看看,有什麼合適的。衣服鞋帽,首飾玩藝什麼的,都買上他一些,讓驛站給往家帶。讓家裡也過個熱熱鬧鬧的年。 ” “隊長,我們有錢。”里爾多忍不住說道。他雖然是新兵,但是帶兵的人,他可沒少見。他還從來沒見過像胡憂這樣的官,不但分賞錢的時候給兄弟多分,每次上青樓酒店的,都是他請客,連大家的家人,他都張羅著準備年禮。 “我知道你們有錢,我這話還沒說完呢。你們身上的錢,也給家人寄回去幾個,別全花在神女身上了。神女也不過是偶爾拿來發洩的,家裡的老婆孩兒,老爹老娘才是我們的親人。” “隊長,這太多了。”朱大能素來自認自己就夠大方的了,只是沒想到,胡憂一下就拿出一百多個金幣。這一路上吃吃喝喝全是他的,這又拿出一百多金幣,恐怕他身上也沒幾個了吧。 “多就多給家裡帶些好東西,你也是,別以為家裡什麼都有,那是不同的。 行了,都去玩吧,互相照顧著點。別惹事,但是也不能怕事。有什麼事,並肩子上,都是一隊的人,誰他媽自家人吃虧他偷笑的,回來我抽他。 ” 打發走了朱大能他們之後,胡憂來到營後的一塊大空地上,在一個大樹下面,豎起了一個箭把。 在藏金樓的這幾天,胡憂讓魯遊按著換日箭的樣子,親手打了100支箭。其中有三支,是用藏金樓收藏的精鐵打的。 平心靜氣,雙腳不丁不八,胡憂平站在箭把五十步之外。按射蝨箭法的要決,前腳小指傍對,後腳依前而立,再少退半步,與肩同寬,兩眼平視,頭如蹲鷹。 這些要決,胡憂早就已經背熟在心裡,平時也不知道做過多少次,但是他依然按著要決,一字一句來做,決沒有半點怠慢。 站定約一有刻鐘之後,胡憂才把換日弓拿出來。因為胡憂打算把換日弓當成自己以後的主力武器之一,所以他並沒有把換日弓放在戒指裡。這個能藏東西的戒指,不到萬不得已,胡憂是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它的秘密的。 胡憂左手持弓,虎口衝急,頂腕窩正直,大指壓在中指上,穩穩的架住換日弓,這才用右手從箭壺裡捏出一支新打的換日箭,架箭於弓的右邊,用左手姆指微微頂住,深吸一口氣,收矬腋胯,雙手齊分,右肘微微高提,前肩緩轉,自足而膝,而腹,而腰,而肋,而胸,而肩,而臂,而肘,而腕,而虎口,依次緩緩用力,全身連動,堅定而穩固的把換日弓拉開。 瞬間,遠處的箭靶在胡憂的眼中變大,就連箭靶後面大樹上趴著的一個知了,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嘣!”換日箭閃電而去,胡憂的視線,也恢復了正常。 “刷!”換日箭偏過箭靶,連後面的大樹都沒有碰著,直接扎在了草地上。 “可惡。”胡憂暗罵了一聲。重擺姿勢,捏箭再射。 一連三箭,沒有一箭是射中箭靶的。 弓是寶弓,箭是出自魯遊的手,自然也沒得說,但是這胡憂的技術,卻是奇爛無比。雖然胡憂早就知道,手裡拿著最先進阻擊槍的人,不一定就能打中目標,他在心裡也早有準備,自己就算有寶弓,就算能很清楚的看見目標,也不見得就能箭箭命中靶子。可是三箭過去,連根毛都沒碰著,他還是忍不住在心裡暗罵豬頭。 又是一連五箭,除了一箭碰巧射在箭靶後的大樹上外,餘下幾支,還是沒有任何的建樹。手握換日弓,相對於其它人,已經是算開金手指了,可是這樣都還射不中,胡憂不勉有些心浮氣燥。 又發了十八次空砲,胡憂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腦袋上,罵道:“馬拉戈壁的,胡憂你真是豬。” 正在胡憂懊惱的時候,一個清麗的女聲,在他的身後響起。 “射不命中,必有所以。學不專心,諸病自起。節傍掃翎,指骨弗平,窩對打袖,轉臂失候........” 胡憂聽出了這話中的門道,不由問道“紅葉,這是?” “這是先夫祖傳下來的射蝨箭法反求篇。”紅葉說道。 胡憂激動道:“這似乎是專門說射不命中的,你快給我說說。” 紅葉點點頭,伸出雙手,按於胡憂的胸前,緩緩開口道:“弓開不定,乃心不靜。箭出匆忙,乃心徬徨。曲腰凸臀,膝力不勻。仰面垂骸,關頸不直。關頸不直,胸膛不出......” 紅葉邊唸,邊巧手如花上下翻飛,指正杜嘯天的姿勢站位,平順胡憂心裡的激動和惱火,讓他平心氣靜下來。 “......得心應手,久而成矣。射蝨貫楊,不出乎此。胡憂,你再試試。” “嗽。”弓弦輕震,又是一箭飛出。雖然依然沒中,但是卻比之前好得太多了。 “身勢,手足,心眼,氣力,精神歸於一箭,心手相忘。手中無弓,心中無箭,射蝨箭法,隨心所欲!” “嗽!”還是偏了一點點。 “嗽!”只偏一點點,擦邊而去。 “唰!嘖!”正中紅心。 “中了。”胡憂反身一把把紅葉抱了起來,在她的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謝謝你紅葉,你真是我的福星呀,哈哈哈......”胡憂大笑道。 “還不放人家下來,那邊有人看呢。”紅葉小聲的說道。 “看就看,管它呢。來,看本王再射紅心......” |
第二卷 嶄露頭角 034章 詐騙之道 霹靂車之後的三十八年來,再沒有頂極設計出現,這是魯遊多年來心中的痛。一個好的作品,不光需要紮實的功底,更需要石破天驚的靈感。 這三十八年來,魯遊製作過無數的東西,又全都親手毀掉了。因為那些東西和霹靂車比起來,就是一堆狗屎,臭不可聞。 作為一個設計製造師,一輩子能拿出一件像霹靂車這樣的設計,足以受到世人的敬仰。以前的那些設計名家,直到死後多年,他們的故事,依然讓世人傳唱。 霹靂車的設計工藝,超過之前的任何一個名家。魯遊作為霹靂車的設計建造者,被人傳唱,也是實至名歸的。 人說出名要趁早,魯遊壞就壞在出名太早了。如果他到晚年,才設計出霹靂車,那麼他這一生,可以說是完美的。但是他十八歲就因霹靂車而名動天下,之後卻再無建樹。這樣的日子,讓他怎麼過,讓世人怎麼傳唱。 魯遊最不願讓人提起的事,就是十八歲以後,他做了什麼。因為之後三十八年的時間,他的名下,完全是空白一片。 難道說是這個世界的東西已經製造完了,再不可能有好的設計了嗎? 當然不是,在霹靂車之後,人們又發明製造了無數的東西。別的不說,就說戰車類的,就先後出了巢車、望樓車,還有木牛車,這些無一不是設計巧妙而實用的精品。可是卻全都與魯遊無關。 三十八年,那是兩個十八歲還多呀,自稱設計大師的魯遊,一無所出。現在居然有人連霹靂車的出處,都產生懷疑,這讓魯遊怎麼可能忍得住? 王八好當氣難受,這樣的羞辱,就連王八都忍不了啦,魯遊還會不暴跳嗎? 魯遊氣得跳腳,胡憂心裡卻樂開了花。 胡憂確認道:“你真要賭,不反悔?” “老子說話辦事,向來言出必行,嘴裡說的話掉到地下砸一坑。你出題吧,我到想看看你這黃口小兒有什麼頂了天的本事。” “哈哈哈哈,好!我現在有些喜歡你了。這出題也簡單,咱們都是痛快人,就別來那些彎彎繞了。我相信你也不是那種輸打贏要,死皮賴臉的人。 我這裡有一張圖紙,麻煩你先看看。 ”胡憂從口袋裡拿出換日箭的圖紙,交到魯遊的手上。 魯遊接過圖紙一看,心裡頓時明白了大半。氣得哼了一聲:“原來這張圖紙是你的。” 胡憂大方的點頭道:“不錯,這圖紙是我的。我本是想找你打造圖上箭矢的,可惜你不肯。” “這種普通的箭矢想要我魯遊出手,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魯遊把圖紙拍在了桌子上。 胡憂哈哈大笑道:“普通,哈哈,你居然敢說此箭普通!那好,咱們就賭這箭矢好了。 這支箭有個名字,叫做換日箭。而之前我讓王二送進來的弓,名曰換日弓。這一弓一箭乃是一對。 我不怕明著告訴你,這支換日箭就藏在換日弓裡。我無論你用任何方面,只要在不破壞弓體本身的情況裡,把換日箭拿出來,就算你贏。要是拿不出來,哼哼,我家最近缺個使喚人,麻煩你魯遊大師屈就了。 ” 魯遊大吃一驚道:“什麼,你說這弓身裡藏有一支箭。”這弓之前他就已經拿在手中把玩過,卻跟本沒有留意到弓身之中,還另有玄機。 胡憂似做賊一樣,放低聲音問道:“不錯,這換日弓裡不但藏有換日箭,而且可以隨時取用。魯大師,以你的名望,我給你半天的時間,來破解這個設計,應該不算是欺負你吧。” 魯遊道:“半天就半天,我就不信這小小的弓能難得了我。” “好。”胡憂突然大喝一聲,把正在看換日弓的魯遊嚇了一跳。 “我們就以半天為限,六個時辰,12小時之裡內,破解機關,取出換日箭,就算你贏。如果辦不到,那你就拿兩套衣服,跟我走吧。” “王二,別在外面偷聽了。去給我拿些好酒好菜來。順便給你們樓主點上一支朝天香。” 胡憂早就知道王二必定在門口偷聽,這到不是他能聽聲辨位,只聽心跳或呼吸,就能知道門外有人。 胡憂之所以敢確定王二躲在外面偷聽,完全是江湖行走多年,對人性的了解罷了。人說好奇心可以殺死貓,好奇之心,人人有之。 胡憂今天兩次來藏金樓,先讓遞圖紙,後讓帶弓箭,之後又面見魯遊。這麼不同尋常的事,王二這個引線人會不想知道?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特點,這年頭可娛樂的東西不多,很多人就全靠著聽些小道消息而活著。再加上王二的這條小命還沒有完全定下,是不是屬於他自己,他在外面偷聽是必然的。 胡憂只不過是按人性來推斷而已,王二卻差點嚇得連魂都沒有了。他自信自己已經藏得夠好了,所選的位子,既不靠門,又不挨著窗。這樣都被胡憂發現,真是沒天理了。此時在王二的心裡,胡憂跟本不是人,他是神。不,他是來自地獄的惡鬼,連神都怕他。 胡憂並不知道,他今天的幾次動作,已經在王二的心裡留下了深深的恐懼。他更不知道,他這一喝,喝出了一個一生都不敢背判他的手下。 王二此時哪敢怠慢,馬上按胡憂吩咐的事去辦。很快,胡憂的桌前就擺上了酒菜。一支巨大的朝天香,也點燃了。 朝天香是祭天用的香,它的燃燒時間,不多不少,正好就是六個時辰。現在魯遊的命運,就繫於這支香上。 “你也坐,陪我喝兩杯。”王二送得酒菜進來,胡憂就不讓他再出去了。一來這事,他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二來,有人陪著說話,時間會比較容易過些。 魯遊根本不管身邊正發生著什麼,他自從知道換日弓身裡藏有換日箭之後,整個人都沉浸在了對換日弓的講究之中。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就這麼過去。魯遊已經摸遍了換日弓上的每一個地方,每一處花紋。但是卻對解開換日弓的這個設計,沒有一點頭緒。弓身上確實有引起他注意的地方,但是他已經試了無數的辦法,都沒有成功。 胡憂一開始,心裡也捏了把汗。他之所以敢拿這個來賭,勝算是建立在紅葉家族多少代人,都沒有發現換日箭的基礎上的。 但是魯遊畢竟和一般人不同,他是設計大師,很多普通人一輩子都弄不明白的東西,他往往看一眼就知道其中的奧秘。再加上為了使賭局得以成立,胡憂不得不告訴弓身藏箭這個秘密。這使得換日箭被找出來的可能性更高。 不過現在,胡憂卻不著急了。他小口的喝酒,小口的吃菜,只等香滅,就可以取得這一賭局。 胡憂之所以這麼自信,是因為他發現魯遊跟本不懂什麼是密碼裝置。要想拿出換日箭,必須按幾種特定的方法,逐一的打開對應的密碼裝置。而魯遊的手已經幾次碰在了那些密碼點上,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拿出換日箭的方法,其複雜程度,不下於胡憂原來那個世界的保險箱。魯遊就算是知道密碼點,想要破解,都是很困難的事。現在他連密碼點的存在都不知道,還談什麼破解, 時間在任何時候都是公平的,不論你願不願意,它總是以同樣的速度,一點一滴的在流逝,一去而不復返。 魯游從一開的不屑,到之後的驚訝、疑惑、迷茫最後歸於不信,他感覺自己被騙了。 在朝天香還剩下最後一小段的時候,魯遊把換日弓拍在了桌子上,臉色漲紅,怒髮衝冠的指著胡憂罵道:“小子,你騙我。這弓身裡跟本就不可能藏有什麼狗屁換日箭。” 騙?胡憂確實騙了魯遊,但那是之前騙他對賭的事。不過現在魯遊已經入套,就算他知道被騙也沒有辦法了。至於這個換日箭,胡憂是吃定魯遊了,還用得著騙! 一直在一旁喝酒吃菜的胡憂,不慌不忙的放下手中的筷子,給自己倒了杯酒,舔了一口道:“魯遊大師,你還有十五分鐘的時間。” “屁時間,這弓裡根本就不可能藏箭,就算是一百年,也沒用。” “這麼說,你打算認輸了?”胡憂輕蔑的說道。 徹底收服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各種的手段,把他打得體無完膚,打得他疼,打得他痛,打得他毫無反擊之力,打得他從內心深處,對你產生深深的恐懼,再沒有信心和意志反抗你,背叛你,他才會死心塌地的跟著你。 這是胡憂從太史公的故事書裡看到的一段話。胡憂一直把這句話深深的記在腦子裡,每當有空的時候,他就會反复的揣摩這句話,每次都有不同的心得體會。 魯遊叫道:“什麼認輸,你這個賭局根本就不成立,我認什麼輸。” “哈哈哈,看看,看看吧,我之前說什麼來著?我一開始就說魯遊是一個食言而肥的反复小人。果然沒錯吧。 王二,你認識眼前這個人嗎?他就是堂堂霹靂車的設計者,藏金樓的樓主,世人傳頌的魯遊大師,一個出耳反耳的小人.......” “住口!”魯遊抓起換日弓扔向胡憂道:“你如果能當我的面,把你所說的弓箭給拿出來,我魯遊馬上認輸。從今天起,往後的十年,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當真?”胡憂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了。 “我魯遊向來言出必行,說過的話,決不後悔。” “如果我讓你掃地,刷馬,做飯,洗衣服,你也幹?” “你贏了,就算你讓我幫你洗腳都行。”魯遊怒吼道:“你要是輸了......” “你直接砍我腦袋。”胡憂兩手一翻,換日箭出現在了他的手上。網已經灑得足夠大了,是收魚的時候了。 “......你要是輸了......你要是輸了......輸了.......”魯遊兩眼不敢相信的看著胡憂手中的換日箭,腦子像被一萬斤的大鐵鎚砸過一樣,口中反复喃喃著什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胡憂一把推開桌子,拿著換日箭來到魯遊的面前,喝道:“魯遊,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不可能......不可能.......輸了......輸了.......”魯遊一下像老了十歲,兩眼畏懼的看著胡憂,在胡憂把換日箭塞進他手中的一瞬間,他像一個孩子一樣,坐在地上號啕大哭。 這一次的打擊,對魯游來說,真是太大了。事實對於這個少年成名的奇材來說,有些太過殘酷。但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弱者為肉,強者食之。人們的眼中,永遠只有贏家,沒有人會為失敗者流一滴淚。 王二醉酒迷離的看著那個曾經心目中的神級人物,現在坐在地上痛哭的樓主,心中五味雜成。 胡憂當然不會看著魯遊就這麼毀了,不然之前所做的事,豈不是白廢了。收人得收心,胡憂知道,最後一擊,應該出場了。 胡憂轉頭看向王二,對他對了一個眼色。王二雖然貪財好色,為人卻非常機靈。他一看那意思,就明白了胡憂讓他出去。 按說王二是藏金樓的人,跟本不用聽胡憂的吩咐,胡憂也沒有資格使得動他。但是王二卻非常恭敬的躬身退下。可見王二的反應能力之強。 胡憂的視線一直停留在王二的身上,直到他出去並把門關好之後,這才來到魯遊的身邊,以沉穩的口氣說道: “魯遊,你知道你為什麼少年時就已經以霹靂車名動天下,可是卻三十幾年來,沒有半點成就嗎?” 則才還在痛哭的魯遊,聽到胡憂的話之後,哭聲一下就沒了。胡憂所問的話,不但是他多年以來,一直弄不明白的問題。而且這個問題,隨著一年一年的過去,已經變成壓在他心頭上的大石頭。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這塊石頭總是在他的腦中旋轉著,壓著他無法入睡。 看魯遊的注意力已經放在了自己的身上,胡憂提高音量說道: “想知道答案嗎?今天我就告訴你為什麼!因為你失去了年少時的衝勁。初生牛犢不怕虎,長出犄角反懼狼。魯遊呀魯遊,你是心裡負擔太重,壓住了你的靈氣。 你每當有一個想法的時候,是不是都會不自覺的拿來跟霹靂車作比較? 你是不是每次在動手製作東西的時候,總是會想這東西如果不能超過霹靂車,世人會怎麼看你? 你是不是總是整夜整夜的睡不著,總是覺得頭疼,卻又找不出原由。 ” 胡憂是越說越興奮,不知不覺之中,就像回到過去跟師父行走江湖時一樣,什麼話都敢往外說。只有你不敢想的,沒有他不敢說的。總之是不把你震個頭暈眼花,乖乖拿出錢來,他決不收口。 “魯遊呀,你在製造設計的時候,應該.......不應該........就拿我來說吧,我每當要製作一樣東西的時候.... ...” 胡憂每問出一句,魯遊就不自覺的點一下頭。他發現胡憂每說出一句話,都是他內心所想,卻又說不出來的。 '騙、詐'兩字,是胡憂的拿手好戲。疲門行走江湖,想要讓別人乖乖的把錢拿出來,就得先讓他服你。要讓他相信你隨手拿出來的藥丸,就是靈丹神藥。吃下去不但能包治百病,補精壯陽,還能養生長壽,福及三代。靠的就是一個嘴上功夫。要能無中生有,把死的說成活的。這樣藥丸明明沒有用,那人吃下去之後,也感覺自己全身上下,舒服了很多。 這種本事,往壞了說,叫做騙人。往好了說,那就是心理醫生,心靈療法。能在江湖上混得好的人,個個都是心理專家。因為他只有知道人家的心裡在想什麼,需要什麼,才能'對症下藥',騙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按江湖上的說法,只要拿住那人的心脈,要錢,要財,要色,那就隨你予取予求。 |
第二卷 嶄露頭角 033章 計氣魯遊 紅葉自認膽子不小。如果膽子小的話,也不敢在樹林裡就跟胡憂發生關係。可是胡憂的一番話,卻讓她聽得兩腳發抖,全身發漂。 這麼直接批判太祖皇帝,公然說要取而代之的言論,紅葉活了26年,還是第一次聽到。胡憂的話,就像一記震雷一樣,在她的心裡,炸出了一個大洞,埋下一顆與以往所不同的種子。 胡憂在說完這些的同時,一個計策,在他的腦中升起,一點點的變大,直至變得圓滿。 王二連著擦了兩遍眼睛,才敢確認,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剛剛那個給了他一個金幣,讓他把一張圖紙拿給樓主看的那個男人。 王二從小就在打金店裡長大,自認眼力不錯,赤金過眼,可以斷出成色。珠寶玉囂,一眼就能分出真假。 可是他怎麼也不能把眼前這個人,和剛剛才一臉迷茫離開的那個男人聯繫在一樣。不錯,這個人無論從長相身高還是衣著,都和那個人一模一樣,可是這人給他的感覺,確完全不同。 對,就是感覺。 這人和剛才那人,就像是足金和渡金,雖然外表都是一樣的,但是內在的東西,卻天差地別。可是究竟差在哪裡,王二又說不上來。總之就是不一樣。對了,就像是穿著小二服的樓主,無論怎麼看,也不像個小二。 “怎麼,才一會沒見,就不認識了。” “不,不,不敢,客官裡邊請,客官裡邊請。” 胡憂說道:“不用那麼客氣了,我是來見你們樓主的。” 王二的臉一下就苦了起來:“客官,不是我不幫你。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呀。剛才為了你的事,我已經被樓主罵了,要是再去,他肯定把我趕出藏金樓不可。 我看要不這樣吧。你過幾天再來,到時候我拼著再被罵一頓,也一定把你的圖紙看給樓主看一遍。 ” “別給我裝一副死了爹娘的樣子,這個你先拿著,回去買酒喝。”胡憂一伸手,抓出五個金幣,塞進王二的手裡。 “這......客官,你這錢,我實在是不能要呀。”五個金幣,讓王二的整顆心都狂跳起來。不錯,藏金樓是有很多金銀,可那是藏金樓的,不是他王二的,那是能看不能動,跟牆上的畫沒什麼分別。這五個金幣可不一樣,只要一合手,就姓王了。這可以上多少次青樓,喝多少次花酒了。 可是金幣雖好,卻不長久。藏金樓這份工作,不但可以讓他糊口,而且還是他自小的夢想。為了五個金幣,而失去這份工作,王二是說什麼也不願意的。 “放心拿著吧,我保證這次魯遊決不會罵你的。難不成你以為我金幣多得可以隨意扔不成?”胡憂抓起金幣,直接塞進王二的口袋裡。 沉甸甸的金幣,一放進口袋王二馬上就有了感覺。這時候在要他掏出來還給胡憂,那和拿大鉗子往下鐙他的肋骨差不多。想想都覺得肝疼。 “大爺,你讓小的幹什麼,你說吧。”人說酒壯熊人膽,這沉甸甸的金幣,比酒更壯膽。王二決定豁出去了。 胡憂心中冷笑一聲,心說一看你就是要錢不要命的主,多給你兩錢,讓你跳河都幹吧。跟我玩苦情,你還嫩點。 “別弄得那麼悲壯,我這又不是讓你去送死。這事辦好了,說不一定你們樓主還會賞你呢。” 胡憂拍拍王二的肩膀,從杯裡把換日弓給拿出來,放到他的手上,說道:“你把這把弓拿給你們樓主,再幫我帶一句話,其它的就沒你什麼事了。” “真的?”王二一看這回不是遞圖紙了,心裡高興得不得了。暗道和著該我王二今天發財。 “那還假得了。帶話,你沒有問題吧。” “當然沒有。”王二拍著胸脯道:“帶什麼話你說吧,我保證給你帶到。” “那就好。你把這弓給魯遊的時候,你就告訴他--魯遊乃欺名盜世之輩,他的製造設計根本不入流。” 胡憂這話一出,王二直接就坐到地上。魯遊一輩子唯一的好愛就是製造設計。在親手製作出得意之作霹靂車之後,更是以天風大陸第一巧匠自居。你可以說他瘋,可以罵他狂,但是在製造設計這一點上說他不入流,他絕對是暴跳如雷,和你拼命都不是奇怪的事。 金幣雖好,還要有小命花才行呀。王二一下把口袋裡的金幣,連同之前胡憂給的那個,全掏出來,塞回給胡憂。 “大爺,大爺,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待乳小兒,你就繞了小的吧。這話小的是萬萬不敢說呀。樓主聽到這話,非殺了我不可。 ” 胡憂的臉一下就冷的下來,一隻手抓過王二的脖子,冷冷的說道:“別跟我那麼多廢話,拿了金幣去辦事。” “大爺,樓主他真會......” “他會殺了你?”杜嘯天道。 “是,他會殺了我的。”王二猛點頭。早知道事情是這樣,他打死也不敢來沾胡憂的身呀。還以為今天要走財運,沒想到,原來走的是奈何橋啊。 “魯遊要殺,最多也就殺你一個。你要不去,我不但殺你,還殺你全家。” “大爺,你.......” “你去是不去。”胡憂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王二脖子被拿著,眼珠子都快翻出來了,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猛點頭。 “嘿嘿,這就對了嘛?乖乖辦事有錢拿,這不是很好嗎!馬上去,我就在這裡等著。我警告你,別給老子玩花樣,不然的話,你就等著給全家買棺財吧。” “咳咳咳......是,大爺,小的這就去,馬上就去”王二邊說邊往裡邊跑,一不留神,差點沒撞在門柱上。 “呵呵,這小子,肯定是屬老鼠的,膽子這麼小。” 王二如火燒屁股一樣跑去找魯遊,一點沒敢在路上耽擱。胡憂那一出,把他給嚇得不輕,稍微跑慢一點,他的眼前馬上就浮現出一口口的棺材。他對胡憂說要殺他全家是深信不疑。 “樓主,樓主......” “怎麼了,火燒房子了。”魯遊正在擺弄著自己剛弄出來的一個小設計,看王二慌慌張張的衝進來,開言喝道。 “不是,不是,樓主,店外來了一個客人,他讓我把這個拿給你看。”王二邊說著邊把換日弓遞過去,生怕慢了這弓會咬他的手。 “什麼破弓......”魯遊還沒反應過來,換日弓就已經到了他的手上。隨意的瞟了眼手上的弓,馬上就愣住了。 魯遊雖然為人狂傲,但他是有真學實材的人。他一眼就看出了這弓雖然不起眼,但是卻決非凡品。無論是設計,還是製造,甚至是那些弓身上的花紋,都做得極其精美。 王二正想著怎麼把胡憂讓帶的話給說出來呢,一抬眼,看魯遊整個人呆在哪裡,不由得升起了好奇之心。換日弓雖然是他拿來的,但是他一路往這邊跑,跟本就沒來得急仔細看一眼。除了知道是把弓外,別的什麼也不知道。 “不錯,不錯,此弓極好。”魯遊試著拉了幾下弓弦,誇獎道。 王二剛想趁著魯遊高興,把胡憂的話給說出來。魯遊卻搶先問道:“這弓是誰拿來的,他有說過什麼嗎?” 魯遊主動問起,這到隨了王二的心意了。 “這弓是一個年輕人帶來的,他讓我給你帶句話。他說,他說......” “他說什麼?” “他說你乃欺名盜世之輩,你的製造設計跟本不入流。”王二趁著自己還能開口的時候,一口氣把胡憂要帶的話給說了出來。 “啪!” “哼!” 魯遊一手把換日弓給拍在桌子上,氣得臉色發青,鬍子都翹了起來。 “好大的膽子!你去把他給我找來,我到要看看,是什麼人敢出言辱我!” 魯遊給胡憂的第一印象是身材高大,雖然已年過半百,卻依然強壯有力。手臂上佈滿的那些橫七豎八的傷痕和火疤,說明了此人是個實幹家,而是不是那些只會抱著書本胡言亂語的所謂專家。 “這弓是你的。”魯遊看胡憂如此年輕,心中的怒意更大。他平生最是看不起那些靠著有些出身,無學無術,口出狂言的世家子弟。他一看胡憂,就像那樣的人。 “不錯。”胡憂感受著魯遊那霹靂般的怒火,神色沒有半分的變化。 胡憂出生'疲門',雖然沒跟師父學得多少高深的醫術,但是十幾年的江湖生涯,讓他的閱歷極其豐富。 人們都說,江湖人沒什麼真本事。但是他們哪裡知道,騙人也是一門學問,你至少要知道他不知道的東西,才能騙得了他。江湖八大門,門門都有自己吃飯的絕活,沒點真本事,早就餓死了。 胡憂一聽王二說魯遊親自參與霹靂車的打造,馬上就判斷魯遊這人的性情肯定火暴。常在爐火旁的人,每天讓煙火熏烤,五臟少潤而乾燥,火氣自然大。能出個陰柔的人,那才是怪事了。 斷出魯遊的性情之後,胡憂又在紅葉那裡,打聽了魯遊的出生,然後結合魯遊少年之時,就已經以霹靂車而名動天下,所以得出魯遊這人在骨子裡,肯定是一個高傲之人。這才定量身給他定下計策。 現在看來,第一步是相當成功的。接下來的成敗關鍵,就要看換日弓的了。如果魯遊能看出換日弓的設計,那麼一切白費。如果看不出,哼哼,魯遊半個身子,就要塞進胡憂的口袋裡了。所謂半由人事半由天,必勝是不可能的。但爭勝,卻是可以做到的。 如果做一件事,要完全看到成功才去做,那永遠都沒有成功的可能。只要有五分的把握,再加上一點點運氣,成功其實並不遙遠。 魯遊看胡憂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心中的火氣更盛。一拍桌子喝道:“你好大的膽子。我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為何出言辱我。” “看不慣而已。”胡憂淡淡的說道:“我這人最看不慣那些沒有真憑實學,卻又自誇了不起的人。” “滿口胡言。我弱冠之年就以霹靂車名傳天下,你憑什麼敢說我沒有真憑實學?今天要不把這話說清楚,你休想走出我這藏金樓。” “有沒有真憑實學,不是靠嘴說的。咱們只要打一個關於製造設計的小賭,就可以知道了。如果你贏了,我當場給你磕頭認錯,並把換日弓送你做為賠罪。”捨不得孩子套不得狼,捨不得老婆,抓不了流氓,胡憂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 “好,這可是你說的。你出題吧。”在製造設計方面,魯遊自覺整個天風大陸,沒有誰可以比得了他的。在這方面,他自信得很。就算是沒有這把弓,為了名譽,他也要贏。 “這不急,剛才是說你贏了,我把弓送你。並給你認錯。如果你輸了,又當如何?”胡憂問道。 “我不可能輸。”魯遊道。他不相信這個世家子弟會有什麼真本事。 這到不是說魯遊的眼力差,才把胡憂錯當了世家子弟。恰恰是因為魯遊的眼力好,看到了胡憂身上的貴氣,才自然而然的,把胡憂看成出生不凡的人。 胡憂不同意的說道:“那可不行。賭博本來就是有輸有贏,誰都不可能必勝。如果你不敢下注,那我們就別賭了。” 魯遊哇哇叫道:“不行,這局我們非賭不可。你想要什麼你說吧。” 胡憂問道:“隨我要什麼?” “隨你,你說就是了。”魯遊根本不信胡憂能在設計製造方面贏他,所以說得很隨意。 “那好。如果我贏了,你要全心全力的幫我工作十年。”胡憂終於說出了他的目的。 此時的胡憂,表面上看似平靜,事實上,他的內心卻在狂跳不已。事情能不能成,就看這魯遊入不入套了。胡憂選擇十年,而不是一輩子。一是為了增加成功率,二是他相信,十年的時間,足夠他炸乾魯遊身上的所有東西。 和胡憂的想像不一樣,魯遊聽完他提出的賭注之後,並沒有馬上答應,而是一臉冷笑的看著胡憂。 胡憂心中一縮,暗想自己看來還是小看魯遊了。一個能以弱冠之年,就製造出霹靂車的人,絕不是一個傻子。誰把他當傻子,那自己才是真正的傻子。 “絕不能讓他冷靜下來,不然的話,一切都泡湯。”胡憂在心裡對自己說。 胡憂知道,自己唯一的倚仗,就是趁魯遊脾氣上來的時候,腦子糊塗做錯事。他從讓王二小拿換是弓進來開始,就一直用各種方法激怒魯遊,而且取得了不錯的成果。現在這最後一擊,絕不能讓魯遊給縮回去,必須要讓他發怒。 “怎麼,名動天下的魯遊魯大師怕了?”胡憂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不屑:“剛才不知道是誰說隨我要什麼的。嘿嘿,怪不得咱們的魯遊大師設計出霹靂車之後,三十八年來毫無建樹呢。原來是個食言而肥的反复小人而已。 人無信則不立,看來世人要重新品評一下我們的魯遊大師了。對了,不知道魯遊大師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言而無信的呢。 十年前?二十年前?又或是三十年前?還是........三十八年前? ” 說到這裡,胡憂突然加大的聲音:“如果是三十八年前的話,那麼霹靂車的設計製造者,究竟是不是......” “住口。他奶奶的,老子今天跟你賭了。說吧,怎麼賭。輸了老子給你白幹十年。”魯遊終於忍不住吼了起來。 |
第二卷 嶄露頭角 032章 藏金樓 藏金樓不是胡憂的首選,因為他覺得要打造箭矢,還是鐵匠鋪比較靠譜一些。可是沒想到這裡的鐵匠鋪只會打造農具和一些簡單的菜刀,對於箭矢,沒有什麼能力。 實際上胡憂剛到帝都,對這還不太熟習,不知道這其中的原由,也是很正常的事。帝都的鐵匠鋪以前並沒有這麼不堪。他們不但能打造箭矢,還曾經打造出不少名兵利器。作為南方的城鎮,這裡的手工業是相當發達的。 自從龍城成為帝都之後,各行各業都進入了一個高速發展的時期,可是以打造兵器為生的鐵匠業,卻進入了一個瓶頸之中。因為帝都對於兵器的管理相當嚴格,平常人家藏刀三把以上,就是重罪。所以來打造兵器的人自然就少了。為了生存,以打造兵器為生的鐵匠藝人,一是轉往他地,另起爐灶。二是留在此地,轉行為打造農具或是飾品。這麼經過二三十年的演變,帝都自然也就沒什麼打造兵器的名家。 胡憂進走藏金樓的時候,裡面正有不少的男女在挑選自己喜歡的東西。曼陀羅帝國的男女相對平等,所以女人上街,參軍,甚至從事各種商業經營,是很正常的事。相比起胡憂印像中的古代,這裡並不是那麼封建。 “喲,客官來了。請這邊裡。”店小二見生意上門,很熱情的上來招待。 這藏金樓的規模確實不小,光店小二這種接待員就有七八個之多。 店小二跟著胡憂轉了幾圈,看胡憂都沒有中意的東西,這才開口問道:“不知道客官想要來點什麼呢?” 胡憂問道:“嗯,我也就是隨意看看,你們這裡都有些什麼呢?” 店小二介紹道:“客官這你可就問著了,我們藏金樓可是帝都最大的打金店。我們不但有各種成品供顧客選擇,還可以按顧客的要求,設計打造自己喜歡的東西。” 胡憂聽到店小二這話,心中一動。打金店的手藝精細度可要比打鐵鋪高很多,如果他們真可以按要求打造成品的話,那麼要打造出自己所需的箭矢,完全是可以辦到的。 胡憂試探的問道:“如果是自己拿來的圖紙,你們的工匠也能打造出來嗎?” 王二神氣道:“聽口音,客官應該不是帝都人吧。不是我王二誇口,你到街上隨便找個人問問,我們藏金樓那是多少年的老字號了。說句大不敬的話,有我們藏金樓的時候,還沒有曼陀羅帝國呢! 只要你能拿得出圖紙,無論你要打造什麼,我們藏金樓都能給你打造出來。 ” 胡憂道:“如果我要打造兵器之類的東西呢?” “別說是兵器,連戰車我們藏金樓都打造過。想當年太祖皇帝強攻浪天城,久攻不下,沒了辦法,懸賞全國,求攻城之計,歷經三月,無人敢接。後來你猜怎麼著?”王二說道這裡,開始賣關子。 胡憂是老江湖了,怎麼會不知道王二這點小計量,可是他實在是想知道這藏金樓的實力,於是只好順著王二的意思,開口問道:“後來怎麼著?” 王二滿意的點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神色看了胡憂一眼,這才問道:“聽說過霹靂車嗎?” 霹靂車胡憂當然聽說過,他雖然不是輜重部隊的,但是在暴風雪軍團這麼久,連大名頂頂的霹雷車都不知道,那他還算什麼兵嘛。 霹靂車乃一攻城的利器。說霹靂車,也許大家還很陌生,因為這是太祖皇帝給起的名字,雖然霸氣,卻沒有顯示出它的特點。如果說他的另一個名字,大家一听就知道它是怎麼用的了。 霹靂車的另一個名字,叫做投石機。它可是把重達千斤的石塊,砸向都對方的城頭。千斤巨石從天而降,那可不是開玩笑的事。磕著就死,碰著就傷,城牆都可以砸塌下來。其威力可見一般。 胡憂點頭道:“當然。” 小二又問道:“那你知道霹靂車最早是誰建造出來的嗎?” 胡憂耐著性子回道:“聽說是一個叫做魯遊的人。” 說實話,這個店小二挺討厭的。這倒不是說他貧嘴,而是這傢伙每說一句話,都喜歡讓人家猜,以此來顯示他比人家知道得多。 王二沒理會胡憂語氣中的不滿,又問道:“那你知道魯遊是什麼人嗎?” “不知道。”胡憂搖頭道。事實上,他聽小二說了這麼多,已經隱隱猜出這個魯遊肯定和藏金樓有什麼關係。像王二這種性格的人,胡憂在跑江湖的時候,見過太多了。 這種人,你就得讓他有表現的機會。不然的話,他會把話扯得更遠,直到你答不上來的時候,他才會顯示自己的高明之處。想要讓他痛快的說出來,你就得讓他覺得自己已經足夠高明了。 “哈哈......”看胡憂答不上來,王二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告訴你吧,魯遊魯大師,正是我們藏金樓的樓主。” “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胡憂已經摸清了這個傢伙的脾氣,故意只說一半的話。 “你想見我們樓主?” “正是。” 王二的頭搖頭跟撥浪鼓一樣:“那可不行,我們樓主已經多年不見客了,除非有什麼精妙的設計,不然他是不會見你的。” 胡憂拿出換日箭的圖紙,連同一個金幣,一起塞到王二的手裡。 “小二哥你就幫幫忙,幫我把這圖紙交給魯遊大師。我想魯大師應該會見我的。” 王二本張口就想拒絕,但是摸到圖紙下的東西,他又捨不得了。做為藏金樓的人,王二只用手一摸,就知道胡憂塞過來的是一個金幣。 “這.......好吧,看你這麼誠心,我就幫你試試。不過我可說好了,樓主見不見你,我可不敢保證啊。” 王二這幾天迷上一個青樓的女子,正愁著不知道上哪弄錢去相會呢。這憑空掉下的小財,可足夠上幾次青樓的了。為了和情人相會,王二這回算是豁出去了,就算是被樓主罵一頓,他也要拿下這個金幣。 只要這個王二肯幫遞圖紙,胡憂自認就算是成功一半了。他對換日弓可是有足夠信心的。 沒一會,那王二就回來了,看他那苦著臉的樣子,胡憂就知道事情不妙。果然,王二把圖紙往胡憂的手中一塞,說道:“樓主不見你。” 胡憂忍不住問道:“為什麼?” “樓主說了,這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箭矢。也許那折疊弓不錯,但是這箭矢,他沒有興趣。” 胡憂本懷疑這個王二跟本沒把圖紙拿給魯遊,不過聽到這話,他知道這王二雖然喜歡耍些小聰明,但是這圖畫確實是遞上去了的。因為胡憂畫這支箭矢的時候,並沒有標明這是什麼箭,沒有些功力的人,是看不出來這是折疊弓用箭的。 這魯遊越是難見,胡憂就越想見他一面。現在胡憂想的已經不只是想要打造箭矢的問題了。他想得更遠。 這魯遊能發明發霹靂車,說明他的打造工藝相當了得。如果自己的手下能有這麼一個人才的話,那麼用處可是大大的。 如果此時有人知道胡憂心裡在想什麼,肯定會罵他自不量力。他一個小隊長,居然敢生出收魯遊大師為旗下的想法,這不是自不量力是什麼。要知道以魯遊的地位,就算是當今的皇帝巴倫西亞,也不見得就能讓魯遊乖乖的聽話。 魯遊這人一向行事全憑喜好,出人意表,除了喜好設計創造之外,對金錢權力名望,全不關心。當年他以十八歲之齡,創造出霹靂車,名動天下。天風大陸多少人想收他為己用,都沒有成功。就連太祖皇帝都曾經私下說過,魯遊此人,殺之容易,用想則難。 胡憂滿腦子都想著怎麼樣能讓魯遊為己用的念頭,連什麼時候走出藏金樓都不知道。 “胡憂,胡憂.......”肩頭被人連拍了幾下,胡憂這才回過神來。 “胡憂,你怎麼了?你不會又......”紅葉一臉擔心的問胡憂。她還以為胡憂又犯病了呢。 “沒事。”胡憂搖搖頭。 “嚇死我了。”紅葉拍拍胸脯道:“你剛才在想什麼了,我都叫了你好幾多次了,你都沒有反應的。” 胡憂沒有回答紅葉的問題,指指不遠處的一個茶樓道:“你有什麼急事嗎,如果有空的話,陪我坐會吧。” “嗯。” 兩人要了壺茶,相對而坐。胡憂一直在腦中考慮著要不要把藏金樓的事,跟紅葉說一說。也許多一個人,能想到多一個辦法。正好這時,紅葉問起胡憂找人打造箭矢的事。胡憂一咬牙,乾脆說了出來。 紅葉聽完胡憂的敘述,吃驚的問道:“什麼,你想讓魯遊幫你做事?” “是的。”胡憂點點頭。 這事要是換了一般的女人,肯定會說胡憂異想天開,或是直接說不可能。但是紅葉卻沒有這麼做。雖然胡憂從來沒有說過,但是她卻知道,胡憂的心理,一直藏有遠大的理想。這也是她為什麼把家傳的換日弓給胡憂的原因。 紅葉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胡憂之所以對她說這件事,是信認她,並想從她這裡得到幫助,所以紅葉是決不會在這個時候打擊胡憂的。 可是紅葉更知道,以現在胡憂的實力,別說不可能收服得了魯遊,就算想到辦法,讓魯遊甘心跟著他混。現在也發揮不了魯遊的作用。這對胡憂不但沒有好處,反而會帶來巨大的問題,弄不好,會有性命之憂。所以她必須得讓胡憂暫時放棄這個念頭。 紅葉在腦中措好了詞,這才說道“你的這個想法很好,像魯遊這種巧匠,如果能用好了,絕對能大大的提升軍隊的戰力。 不過有一點,我不太明白。你是想把魯遊弄回去,為聯隊或是暴風雪軍團所用,還是為你一個人所用呢? ” 紅葉這問題看似輕巧,裡面藏著的東西可不簡單。她這麼問,一是想試探胡憂的野心有多大。如果胡憂只是想升官的話,那麼他把魯遊收服之後,引見給林克,至少馬上就能官升一級。這就說明胡憂的野心並不足夠大。 還有一點,紅葉想知道胡憂對自己的信任程度。要知道胡憂如果回答要把魯遊收為己用。這話傳出去,那可是有造反之嫌的。曼陀羅帝國的江山本就是造反得來的,對於這個非常忌諱。如被告發,雖然不至於殺頭,但是再想升官,那可就沒什麼可能了。所以不是絕對信任的人,這種話是決不敢說的。 紅葉是聰明,不過這些小計量對於胡憂這種老江湖來說,不過是小聰明而已。他一眼就看穿了紅葉心裡的想法。胡憂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在心裡暗暗的高興,他一直就想把紅葉綁在自己的戰車上。現在機會上門,胡憂當然不會放過。 胡憂左右看了四周,見離他們最近的人,也在十米之外,決不也可聽到他們的談話,這才對紅葉說道:“我對太祖皇帝的功績相當的佩服,如果有機會,當效仿之。所以你應該知道我的答案了吧!” 既然要說,就把話給說大點,大到紅葉聽了都心驚的地步。 太祖皇帝里杰卡爾德最大的功績就是帶人造反,推翻了前朝紫荊花帝國,自己當了皇帝。效仿他,就是和他一樣,也要坐上皇位。 紅葉聽到胡憂的話,臉色都變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胡憂不但野心如此之大,而非還敢當面說出來。 “你......你怎麼敢......”紅葉盡全力壓低自己的聲音,才不至於讓自己叫出來。 胡憂喝一口茶,淡淡的說道:“這有什麼不敢的。里杰卡爾德連傳承千年的紫荊花帝國都能推翻,這區區三十八年的曼陀羅帝國,又算到了什麼。 ” 終於把自己的野心說出來,胡憂感覺全身如六月天沖了桶涼水,舒爽無比。這個念頭,他以前只敢在心裡想,現在敢說出來,更讓他有成事的信心。 來到這裡越久,看到的事情越多,胡憂就越清楚的知道,這個曼陀羅帝國看似強大,內部卻有非常嚴重的問題。從太史公給的那本故事書上,胡憂了解到,這個僅僅只有三十八年歷史的新帝國,甚至還不如被推翻了的前朝。 胡憂想到這裡,繼續說道: “以軍治國,本就是一個錯誤。再加上里杰卡爾德的刻意,讓軍地兩方勢力,變得相互對立,這更是錯上加錯。 在我看來,里杰卡爾德雖然名噪天下,卻名不副實。他沒有一顆鐵石心腸,跟本不佩坐上開國皇帝之位。 里杰卡爾德故意讓軍地雙方不合,看是巧妙,實是優柔寡斷的做法。他以為這樣,就可以讓那些跟著他打江山的各級將帥級其子弟,相互制約,從而讓他家的帝位穩固。但是他卻沒有想到,只有鳥盡弓藏,才是最好的辦法。 也許他有想到,但是他卻沒有能做到,才會為帝國留下這巨大的隱患。一個小小的那巴坡暴民,軍地兩方人馬,都不能迅速解決,一但有戰事,那後果是可以預見的。 這樣的皇帝,這樣的帝國,我胡憂取而代之,又有什麼不對的。既然它遲早要亡國,還不如在我手底下,重新建立一個全新的帝國來得更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