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巨蟲屍巫 作者:竹上豬豬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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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13-5-5 21:12

正文摘要:

  由父親苛刻養大的苗人少年,在成為孤兒的那一天,突然成為「初巫」,獲得了操控巨蟲的能力。   之後不久,他又因意外找到遠在異國他鄉的母親,由小小的山村,跳入到世界大都會這個精彩的舞臺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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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fo5453 發表於 2015-2-24 22:54

終章 無法阻攔的腳步

  得到祭司的神術加持,紅鐵女神的宗教武士們終於展現出了他們比較世俗‘戰職者’的優越之處,周身連同坐騎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燦爛光焰,手中揮動的兵刃之上也流淌著一種攝人的鋒利光芒。

  “看那些騎兵武器‘魔化’的程度,薩克歐思祭司施展的神術至少也是三級的‘神聖備戰’。”在一側望著那些即將衝鋒的宗教武士,露易斯突然臉色凝重的低聲說道:“一個黑袍祭司竟然可以這麼輕而易舉的施展三級神術。

  看來那位偉大的女士,雖然高舉神座不過短短幾年,信仰卻已經非常穩固了。”

  ‘琺隆世界’是神靈真實存在的文明,比較起教廷的力量,凡俗領主的權利自然相形見絀,但因為整個世界神系繁多,神祗數量更是成百上千,因此利用神祗間的明裡暗中的相互博弈,貴族們倒是不是在教會面前,尤其是那些弱小神靈的教會面前,必須卑躬屈膝到底。

  在這種情況下,衡量一個神靈的力量強弱,對於‘琺隆世界’的領主貴族與他們的繼承人來說,便成為了最重要的必修課和一種本能。

  聽到好友的話,義哲法點點頭正要開口,突然就見不遠處數十名揮動兵刃開始衝鋒的宗教武士疾馳幾步,腳下的湖畔草原便突然變成了一片泥澤,將他們胯下的騎獸緩緩吞沒。

  與此同時,無數條粗大的。濕泥編織成的繩索從地上急速攀爬而出,將所有急急躍起的武士緊緊綁住,拉入了泥漿之中。

  沒有炫目的光華、雷霆般的響動,一個看似簡單至極的法術便將一整支受到三級神術加持的宗教騎兵中隊悄無聲息的完全吞沒。

  感覺到了敵人的強大,本來抱著游戲心情前來‘狩獵’的貴族男女一個個臉色突變,‘黑翎鵝商隊’的護衛們也一個個後背寒毛豎起,不自覺的握緊了自己的兵器。

  只有在張黎生懇求下很久未發一言的蒂娜突然面無表情的大聲質問道:“你就是靠屠殺侍奉我的宗教武士,表面對我的愛慕嗎?”

  巫黎神祗一愣,猛然間爆發起來,語無倫次的聲嘶力竭怒吼道:“你不知道我現在的心情有多麼難受。我。我已經在拼命、拼命的忍耐,可是,可是已經沒用了。

  你不知道我有多麼的想你,我。我現在根本就顧不得其他事了。任何打攪我和你談話的人都要死。我能尊重其他任何人的選擇,媽媽始終只想做個能幫助孩子們度過美好童年的教育家,我就讓她當個教育家。

  翠西不願意像攀附大樹的藤蔓一樣經營我送給她的事業。我可以任由她離開。

  喬治一心要做個好士兵,尋求自己的光榮,我能只留給他一個擁抱、一句祝福眼睜睜看著他去戰場上九死一生的冒險。

  蒂娜,我尊重別人的選擇,我從不擺弄那些和我親近的人的人生,我能理解他們也有尊嚴、夢想和堅持,可我,可我絕不能任由你從我的生命中離去,哪怕違背自己的原則,哪怕被你永遠怨恨,哪怕把你藏身的這個‘世界’毀滅也不可以…”

  張黎生的咆哮聲響徹天地,身體中不再壓抑的神力爆發出來,攪動的方圓萬里的土地、水源隨著他激蕩的心情附合震顫。

  “是神靈,是神靈,”距離巫黎神祗最近的神職者薩克歐思最為清晰的感受到那充斥在虛空中的力量何其強大,不覺心膽俱裂的沙啞嘶吼道:“根本沒有施展威能,僅僅是自然‘流露’出來的神力便如此浩蕩。

  竟然,竟然有這麼強大的神靈,就算是‘強大神力’,不,就算是傳說中的‘琺隆世界’之主,造物者奧丁隆斯也,也不可能有這樣的偉力…”,話未講完竟因為心神失守,過於激動,搖晃著從騎獸上無端墜落了下來,生生駭死。

  而黑袍祭司周遭的其他人,雖然不像他那樣對神靈力量如此敏感,但也本能的知道不遠處的灰袍人根本乃是他們無法企及的存在,滅殺自己只怕就像是碾碎蟲蟻般的簡單。

  頓時湖畔響起一片顫抖的祈禱聲,“偉大的‘財富女神’荻思夢娜朦朧禰下,請您護佑您的虔誠信徒不被眼前這強大神靈的怒火所吞噬…”;

  “我那居於阿曼阿斯神山之上的信仰啊,我願貢獻一萬金幣給您的神廟,只求您舒展羽翼將我守護,讓我得以逃脫今日的劫難…”;

  “所有騎士、武者的守護者,我心中的虔誠信仰批斯特索庫禰下,我在此向你祈禱,只求您讓我能死在戰場之上,而不是這樣被無法抗衡的力量無辜粉碎…”,所有人都跪倒在地,面無血色的向信奉的神靈不斷祈禱,只求能躲過厄運。

  而蒂娜見張黎生如此瘋狂,本來生硬、冷酷的臉孔上卻平添了一絲暖意,望著愛人扭曲的面龐突然幽幽問道:“我對你就那麼特殊,那麼重要嗎,比你媽媽,比你那些情人,比任何人都重要嗎?”

  “是。”腦袋已經發懵,被一股莫名憤怒、不甘的心情所左右的張黎生毫不猶豫的吼道。

  “那你為什麼不會拒絕別的女人,你知道我這幾年有多煎熬,多想你嗎,”聽到他這聲回答,蒂娜也突然間像是發瘋一樣的用力捶打著巫黎神祗的胸膛,大聲哭嚎著咬牙切齒的咒罵道:“你為什麼這麼晚才來找我,你這個混蛋,為什麼這麼晚才來找我,為什麼,為什麼…”

  有能力征服二十一個‘世界’,卻沒能力了解女人或者說女神內心的張黎生一下愣住,感覺到事情有了轉機,強行壓抑住激動無比的心情。再一次摟住愛人說道:“你,你願意原諒我,留在我身邊嗎,蒂娜,我真的,真的很愛你。

  是你把我從一個孤僻、古怪的山村少年變成了現在的樣子,我所有成就的根基都是你幫我創造的,我愛你,一直都愛著你,只是以前不太會表達。也不太懂得你對我如此重要…”

  “閉嘴吧,黎生。我比你愛我更愛你一百倍。”在巫黎神祗的懷抱裡聽著他的情話,蒂娜情緒漸漸平靜下來,一動不動的沉默了良久,最後竟突然捧起了張黎生的面頰。踮起腳尖。一邊呢喃的說著;

  一邊主動吻了上去。

  本來的悲情戲碼莫名其妙的換成了喜劇結局。張黎生先是身體一僵,緊接著便驚喜無比的回應去來,許久過後。兩人終於唇分,他摸了摸溫熱的嘴唇,喃喃說道:“簡直像是在做夢,你真的願意跟我回‘諾亞’了嗎,蒂娜?”

  “當然了,從今天開始你去哪,我就要跟著到哪,別想再把我拋開去做那些神神秘秘的事,”蒂娜甜蜜而輕鬆的一笑,隨後臉色又有些擔憂的說道:“不過我沒有你那種相隔不同的‘世界’還能吸納信仰,恩賜神術的威能…”

  “這種小事絲毫都不用擔心,”巫黎神祗一笑,打斷了戀人的話,從衣兜裡摸出一個獸皮袋遞了過去,“不過就是個只有百萬‘羔羊’的牧原而已,丟掉了又有什麼值得可惜的呢。

  我早就為你準備好了足夠的信仰之力繼續在神靈之路上前進,這是大約需要十億虔誠信徒奉獻一年時光才能收獲的‘信仰寶石’,你先收好。

  以後你每年生日我都會給你一袋這樣的寶石當作禮物之一,如果還不夠的話,隨時告訴我就可以了。”

  對於有著接近五百億‘羔羊’的巫黎神祗來說,這一袋信仰之石不過只是自己‘牧原’不到十天的收獲而已,可對於信徒不過以百萬計算的蒂娜來說,十億信徒奉獻整年的信仰力量卻需要她收割數百年的時間。

  純凈的信仰之石,對於神靈的誘惑好比毒品對癮君子般無法抵抗。

  蒂娜驚訝的打開獸皮袋,取出一顆拳頭大小,晶瑩剔透的菱形寶石,感受著其中蘊含的海量信仰力量,強忍著心中的渴望,手中的皮袋重新繫好,遞還給了愛人道:“寶貝,只需要這一顆信仰寶石就足夠我使用許多年了。”

  “你以為現在我信仰籠罩之地還是只有一個‘海蝦二號世界’嗎?”面對戀人的貼心舉動張黎生啞然失笑道。

  “我們才分開不到五年,難道你竟然又征服了另一個‘世界’?”蒂娜驚訝的反問道,身為神祗,此時的她比之前更加清楚征服一個異界文明的艱難之處。

  “不是一個,而是...”巫黎神祗正想炫耀一句,突然眉毛一挑,想了想說道:“算了,這種事一兩句話說不清楚,我們回諾亞世界再談好嗎?”

  蒂娜一愣,最後遙望了一眼自己守護的王國都城,艱難的點了點頭。

  看到戀人留戀不捨的樣子,張黎生輕聲說了一句,“我保證以後你一定會有屬於自己的‘世界’作為收獲信仰的‘牧原’。”,雙手猛然平伸,做出一個撕裂的動作,卻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一旁的蒂娜感覺到愛人身體中神力湧動,本能的感覺到了異狀,臉色一變,關心的柔聲問道:“怎麼了,寶貝?”

  “沒什麼,蒂娜,”張黎生微微一笑,幽默的低聲答道:“只不過可能你有些‘同事’不願意你就這樣丟下一切辭職吧。

  可惜就憑他們可擋不住我的腳步。”,說著巫黎神祗閉上眼睛,感應著億萬里外,遠隔諸多‘世界’的信仰籠罩之地,將‘牧原’之上儲存的所有信仰力量全部調集。

  頃刻間,巫黎、羅曼、綠火…等二十一個‘世界’千萬神像、圖騰柱上燃起炫目的三色光焰,飄散匯集於雲端之上,與此同時,張黎生身後數百米外之上蒼穹的虛空盡皆扭曲、變形,緩緩轉動龜裂,最終浮現出二十一道首尾足有千米開外,環形排列的漆黑裂痕。

  “寶貝,你。你竟然已經征服了二十一個‘世界’!”遙望著將半個天幕遮擋的虛空裂縫,感受著其中流溢而出的海量信仰之力,憑著神祗的本能蒂娜感受到了其中的意義,目瞪口呆的說道。

  “是的,蒂娜,我的信仰籠罩之地已經多達二十一個世界,”張黎生環顧四周目光中流露出兇殘、猙獰之意說道:“就連亞特蘭蒂斯人如今也不敢輕斂我的鋒芒。

  如果有人再敢阻擋我們回家的道路,那麼我會當成是想要進行‘文明戰爭’的挑釁,而戰爭可以由任何人挑起,卻只有強者才能結束!”

  說完之後巫黎神祗再次平伸雙手做出一個撕裂的動作。這次一道直通地球的裂痕隨著‘嗤’的輕響。應聲而出。

  “一個明智的選擇。”張黎生冷冷一笑,攬著戀人的腰肢邁步走進了虛空裂痕之中。

  隨著他們的身影消失不見,湖畔本來晴朗的天空突然風雲變色,幾顆巨大無朋的頭顱虛像在雲端隱隱出現。面容憤怒的召喚出漫天雷電、冰雹。將‘黑翎鵝商隊’數百人連同十幾位出身顯爵世家的青年男女盡數埋葬在了湖岸邊上…

  時光荏苒。轉眼已是深秋時節,這天清晨,已經花言巧語說服母親。從拉文家搬了出來,獨自一人居住在‘海皇酒店’皇室套房的張黎生睡眼朦朧的從水床上爬起來,赤身的拉開僅靠床邊的落地大窗,沐浴著初升的朝陽,愜意的伸了個懶腰。

  之後他正打算去泡個熱水澡,穿上衣服,突然就聽床頭櫃上的電話‘啾啾啾…’的響了起來。

  隨手拿起電話看了看屏幕,張黎生接通后笑著說道:“嗨,蒂娜早上好,我剛剛起床正要去洗澡換衣服,放心吧,我記得今天要陪你去去美術館為那些能把蘋果畫成香蕉的,印象派新銳藝術家畫展揭幕。”

  “抱歉,寶貝,”電話里傳出一個充滿歉意的聲音,“我昨天晚餐時不漏了嘴,結果爸爸一定要作為我的男伴,陪我去開幕式,怎麼辦呢?”

  “哦,杜比第先生要去嗎,”張黎生一愣,稱呼十分正式的結巴著說道:“當然,如果他想去的話,當然應該他陪你去,嗯,反正今天我也有其他事…”

 “對不起,寶貝,對不起,晚上我去找你吃飯,然後我們好好‘輕鬆’一下,一定原諒我這次好嗎,下次再有什麼私人活動,我一定不會讓爸爸知道。”電話裡隱約傳來一陣‘叮叮叮…’的門鈴響聲之後,愛人匆匆打斷了巫黎神祗的話,“應該是爸爸在催我了。

  還記得‘鵝塘’餐廳嗎,現在竟然搬到新華盛頓城了,據說才開業不久,今天我就要先陪爸爸去那吃早餐,然後再去美術館。

  那裡口味不變的話,改天我們也去試試,哦,我該走了,寶貝,晚上見,記得我愛你。”

  “我也愛…”張黎生笑著說道,但話沒講完,電話已經變成了忙音。

  “以前怎麼沒發現蒂娜竟然還是個急性子…”微微一愣,巫黎神祗聳聳肩,喃喃自語著,正要把手機隨手丟在床上,突然就聽電話再次‘啾啾啾啾…’的響了起來。

  看看屏幕見識酒店前檯的電話,張黎生一邊走向浴室,一邊接通後好奇的問道:“早上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是黎生博士嗎,”電話裡傳出一個熟悉的女聲,“還記得三個月前某位和你聯繫過的亞特蘭蒂斯女士嗎,我是她的信使,受她的指令來見你。”

  “翠西…”張黎生一愣,失聲喊道:“你在海皇酒店前檯嗎?”

  “哦,你可真無趣黎生,本來我想要給你個驚喜的。”電話裡的女聲笑著說道。

  “我如果連你的聲音都聽不出就是個白癡了,”張黎生撇撇嘴說道:“你在前檯的話把電話給服務生,我讓她帶你到我房間來,等下我們一起去吃早餐,好好聊聊。”

  “好啊,我們的確有很多事要好好聊聊了。”電話裡的女聲語氣古怪的最後說了一句,之後聽筒裡的聲音已經變成了海皇酒店前檯的女服務生。

  張黎生若有所思的隨口吩咐了服務生幾句,掛斷了電話,邁步走進浴室。

  泡進蒸汽彌漫的熱水中,他沉思的喃喃自語道:“翠西也回來了,這下子該怎麼辦呢,哦,再過幾天采穎學姐帶領的華國外交使團也要來‘諾亞’,這簡直是,是…

  難道要躲出去嗎,趁機去華國把‘道門’連根拔起,報答它們上次設陷阱絞殺我的‘恩情’,可露露陰差陽錯的成了道門弟子,上次九死一生的險境應該就是她救了我,為我她都已經不惜背叛宗門了,我又怎麼好放開手腳去把她的同門盡數殺絕。

  何況露露她,露露她以前就幫我甚多,阿爹死時只有她來安慰過我,她,她…”

  越想心中越是煩悶無解,張黎生最後只能嘆息一聲把頭埋進了水中,幾分鐘後他憑著遠超常人的耳力聽到皇室套房的門被人輕輕打開,馬上從水中鑽了出來。

  露出水面的一剎那,視野由幽暗的水波變成了明媚的秋光,張黎生猛然間覺得心頭豁然開朗起來。

  “最波折、驚險的情況都已經經歷過了,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他望著鏡子裡的自己最後自言自語道:“生活總要繼續,張黎生,你只要打起精神,邁步向前就好,一切都會如意的…”,披上浴袍漫步走出了浴室,開始了自己新一天的生活…
ufo5453 發表於 2015-2-24 22:54

七百六十章 追兵

  像是木偶一樣的慢慢轉過身,望著身後那個比記憶中成熟、美麗了幾分,仔細觀察,目光流轉中還平添了許多威嚴氣息的熟悉身影,巫黎神祗並沒有預想中那種心情沸騰的激動吶喊,而是沉默良久,大步向前,直接將愛人抱入了懷中。

  之後幾乎從未從張黎生眼眶中留下的淚珠,一連串止不住的流淌下來,滾過他的面頰,打濕了蒂娜的後背。

  在巫黎神祗的懷抱中,感覺著他似乎想要把自己揉碎一樣的臂彎,和脖頸上滾滾的熱淚,紅鐵女神也再想不起早已準備好的,累積幾年的怨恨所化成的冰冷言語,只覺的心臟難過的像是馬上就要碎裂一般,語無倫次的咒罵道:“你這個混蛋,壞蛋、白癡、花花公子…”

  “都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任由愛人發泄著憤怒的心情,等到蒂娜嘶吼到無法出聲,張黎生才毫不辯駁的喃喃說道:“就原諒我這一次好嗎,只這一次,我再也不會了,真的,再也不會了…”

  “只要這一次,”聽到這句話,蒂娜突然用盡全力掙脫出巫黎神祗的懷抱,美艷至極的臉上尤帶淚珠的死死盯著愛人的眼眸,冷笑著說道:“你是一次嗎,麥蒂。翠西恐怕還有其他人,哈,我想起來了,你在‘斯坦福’的那個漂亮的華國學姐。

  在和我交往的時候,在我愛你愛到,愛到全身心的付出,把你當成生命中的唯一的時候。你卻跟,卻跟那麼多的女人偷情,你,你,你…”

  “我知道現在無論我怎麼解釋,都不可能讓你滿意,但請你一定相信,我最愛的是你,始終是你,永遠是你。”張黎生回望著蒂娜。滿臉痛苦之色的說道:“已經發生的事情我有再大的能力也不能挽回,可我能以我的神名起誓,這樣的事情以後絕不會再發生。”

  雖然古神不受誓言約束,但一個強悍神靈這樣莊重起誓。還是令已同為神祗的蒂娜心中一顫。低下頭深呼吸了幾口。她抬頭面無表情的問道:“以前不會發生,那以前發生的那些‘事’你打算怎麼辦呢?”

  “我不知道,”沉默良久。張黎生苦笑著語無倫次的實話實說道:“這件事我想過成千上萬遍,可總是找不到確定的答案。

  麥蒂被你抓走,假如沒被殺死,現在應該已經是你的信徒了,不過我想她不會真心的信奉你,所以如果她願意和我們一起回‘諾亞世界’的話,我可以把ls集團的股權送給她一半,這樣她應該就滿足了。

  至於采穎學姐,她在華國已經有了非常高的政治地位,不可能常常和我見面,而翠西,翠西因為對你的自責,現在根本就不願跟在我身邊…

  我不知道蒂娜,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只能保證,你如果肯給我個機會,原諒我的話,我絕不會再做任何一件對不起你的事情…”

  巫黎神祗正在苦苦哀求愛人的原諒時,突然間遠處大道上,一隊甲胄齊整、兵刃精銳的騎兵在一位頭戴銀冠,身披描繪著繁雜神紋的長袍的黑衣祭祀帶領下,疾奔到了‘黑翎鵝商隊’歇腳的湖邊。

  在他們身後還跟隨著一群氣質高貴,穿著輕便皮甲的年輕男女,看到碧綠的湖水,其中有個滿臉倦意的女孩馬上勒緊韁繩,停住坐騎,叫嚷道:“瞧,多麼清澈的湖水啊,薩克歐思祭司,已經趕了半天路了,我們可以歇歇嗎?”

  聽她這樣講,周圍幾名早已厭倦了這漫長的‘狩獵游戲’,卻因為自身的面子和家族的榮光,無法一無所得的冒然結束的同伴們也紛紛說道:“薩克歐思祭司,那個狡猾的匪徒不知道躲在了哪裡,瑟瑟發抖,我們早晚能抓到他,也不急於這一刻…”;

  “薩克歐思祭司,菲莉茜雅、賽莉娜、黛妮…幾位小姐,雖然都受過騎士、法師的訓練,但畢竟是女士,我們又不是在戰爭中,總要體現出紳士們的風度不是嗎…”;

  “人能憑著毅力堅持不眠不休的追捕,但騎獸卻不可以,薩克歐思祭司,我也覺得還是休整一下的好…”

  對於身後這些將追獵擅殺宗教武士的褻瀆者當成一場有趣游戲的貴胄子弟,連日裡表現出的賴憊樣子,身為侍奉紅鐵女神的虔誠祭祀,薩克歐思內心早已厭煩到了極點,但攝於這些年輕人父輩那高貴的身份和顯赫的權勢,他也只能揮手示意騎兵隊在湖邊緩緩停下。

  跟隨頭戴銀冠的黑袍祭祀多年,僅僅落後其半個騎獸身位的騎兵隊長,看到祭祀咬緊的牙關,知道他的忍耐已經即將達到極限,急忙勸慰道:“薩克歐思大人,其實歇歇腳也好,這裡還有支商隊,說不定能問出些什麼。”

  “那商隊看旗幟應該屬於‘黑翎鵝商團’,八成是運鐵錠去魔巖軍營,優尼科伯爵在王國以謹慎、貪婪著稱,他的車隊怎麼可能無緣無故收留一個行腳的異鄉人。”黑衣祭司並非不通世故,望了望不遠處的車隊,面色陰沉的厲聲駁斥道。

  “是,是。”騎兵隊長聽到這話,只能低頭應道,看到他尷尬的樣子,薩克歐思嘆息一聲,有些後悔把對貴族子弟的憤怒發泄到忠心耿耿的屬下身上,想了想說道:“不過謹慎一些總沒有錯處。

  阿森納斯騎兵長,就照你說的去問問商隊主事這一路上有沒有發現孤身旅者的影子,記得語氣客氣些,優尼科家族雖然沒有領地只是宮廷貴族,但畢竟和那些低賤的商人不同。”

  “是,大人。”騎兵長臉色一緩的點點頭,示意身後兩名騎兵跟隨,驅使著騎獸漫步走到了商人的車隊中。

  本來被灰袍人和突然出現的絕色美女戲劇般的叫嚷聲所吸引,不時偷瞧的商隊諸人,發覺有一隊由祭司帶領的武裝騎士停在了湖泊,早已把注意力換了目標。

  這時見騎兵長接近,作為車隊主事的愛絲馬上迎上前去,交叉雙腳,微微屈膝道:“我是優尼科家族的嫡女,愛絲.優尼科,在此僅向侍奉神靈的強大武士致敬。”

  “尊貴的愛絲女爵,荊棘花城‘女鐵女士’廟宇的騎兵長阿森納斯.丘克向您致敬。”牢牢記得黑衣祭司告誡的騎兵長急忙翻身跳下騎獸,態度恭謹的行禮說道:“我為追捕一位兇徒而來。

  五天前,一個自稱來自萬里之外不知名島嶼‘紅葉之島’,名叫黎生的苦修武者在野鹿鎮殘忍的殺死了阿凡納任命的執法官,並殺害了兩名侍奉‘紅鐵女士’的虔誠武士…”

  “名叫黎生的苦修武者…”愛絲臉上露出一絲錯愕的表情脫口而出道。

  “是啊,”見商隊主事面露異色,本來根本沒報任何希望的阿森納斯臉色一變,鄭重的問道:“難道您聽過這個名字?”

  “是的,阿森納斯騎兵長,”在陌生旅人和紅鐵女神教會孰輕孰重之間,本能的選擇了後者的愛絲指著身影恰好被幾輛火車遮住一半的巫黎神祗說道:“我們商隊在五天前的深夜趕路時,遇到了個孤身旅者,也是自稱名叫黎生,是個萬里行走,磨練意志的武者。

  他就在那,不知道是不是您口中的褻瀆者。”

  “灰袍、黑髮,一定就是他了,終於追到了。”騎兵長順著愛絲手指的方向望去,雖然只看清半個背影,但精神已是一震,握緊雙拳低吼一聲,跳上騎獸,急速沖回上司身邊,語速極快的稟明了情況。

  得知已經追蹤到目標,紅鐵女神祭司、武士和那些出身高貴的顯爵子弟們臉孔上的疲倦登時一掃而空,表情振奮的催動騎獸上前,將巫黎神祗緊緊圍了起來。

  之後,性格最為魯莽的阿凡納子爵領繼承人首先撩起本來懸掛在坐騎身側的戰錘,大聲叱問道:“武者,你是曾在野鹿村殺死了阿凡納家族任命的執法官,並踐踏了偉大的‘紅鐵女士’的尊嚴嗎?”

  久別的愛人終於出現在自己面前,張黎生一心只想求得原諒,怎麼可能有心思去理會螻蟻的咆哮,不過聽來人指責自己踐踏了蒂娜的尊嚴,他又不得不解釋一句,“不要胡言亂語,我對‘紅鐵女士’只有無比敬慕、愛戀的感情,怎麼可能去踐踏她的尊嚴…”

  巫黎神祗的話站在紅鐵女神戀人的立場上毫無錯誤,但以凡人面對神靈的角度來看,確是真真正正的褻瀆,因此馬上就被一旁臉色突變的黑衣祭司打斷,“住口褻瀆者,你,你竟敢在偉大的‘紅鐵女士’牧者面前,說出這些褻瀆神靈的話,真是罪該萬死!

  阿森納斯,拔劍殺死這個異端!”,握住手中的權杖,猛然一揮,頓時就見一縷縷淺白色的聖潔光華從杖柄散發出來,纏繞住了四周宗教武者們的身體,滲透進了他們的鎧甲,鑽入了皮膚之中。
katenlin 發表於 2015-1-30 00:06
六百五十九章終遇


商隊沿著夯實的大路夜行,整晚再沒因意外耽擱一刻。

    天色破曉,才在一處緊靠正道,水質清澈見底,不時可見遊魚攢動的翠綠湖邊停了下來。

    雖然是走熟的商路,歇息的地點早已固定,來過幾十上百次,但休息一夜,醒來之後匆匆套上半舊,耐磨的皮外衣,從車隊前頭一輛貨車中探出頭來,一臉嚴肅,麵帶冰霜的年輕女主事,還是慣例大聲吩咐道:“歇腳到太陽升過樹梢,馬上出發。

    護衛換值,雜役給武器抹油、喂養馱獸…”,而隨著她的叫嚷,整個商隊的數百人便有條不紊的忙碌了起來。

    張黎生隨著匆忙行動的仆役一起跳出車廂,眺望著遠處的湖光山色伸了個懶腰,正覺得商隊中人心冷漠,很難和旁人搭話,想要悄然離去,突然就見遠處一位騎乘著毛色雪白的獨角獸,婀娜的健美身材隱藏在厚重的盔甲之下的年輕女子,疾馳到自己身邊。

    上下打量著巫黎神祗,那女騎士好奇的問道:“你就是昨天深夜攔住車隊的旅人嗎?”

    “是的,女爵閣下,我們昨晚見過一麵。”記得女郎對自己的善意收留,張黎生停住腳步,溫和的答道。

    “昨晚天色實在太黑了,看清不臉孔,我還以為你年紀很大了呢,沒想到竟然這麼的年輕,”女騎士天真笑笑說道:“我聽優利卡隊長講,你是位跋涉萬。行腳磨練意誌的武者,是真的嗎?”

    “是的,不要看我年輕,實際上卻掌握了非常強大的徒手格鬥的力量,否則也不會孤身一人深夜行路了。”張黎生心中一動隨口回答了一句,也笑了笑反問道:“你呢,是個女商人嗎,既然擁有爵位的話,在商團的地位一定非常尊貴吧?”

    “當然,我的父親就是‘黑翎鵝商會’的會長優尼科伯爵。雖然是個沒有領地的宮廷爵位。但在紅鐵之國也十分尊貴,”女騎士打了個哈欠,昂起腦袋驕傲的說道:“對了,這支大商隊的主事就是我的姐姐。。

    這次我雖然隻是跟著姐姐行商累積經驗。但以後一定很就能自己領導一支商隊的。”

    “是嗎。聽起來很了不起啊,”見女騎士的言行根本就是個未經太多世事磨礪,生活一帆風順。絲毫不知人心險惡的豪商貴女,張黎生心中一喜,講話便漸漸肆無忌憚起來,“那這支商隊是去哪呢?”

    “想一路都搭著順風車嗎,”女騎士笑著答道:“這樣看來你跋涉萬,磨練意誌的話可就不那麼真實了。

    我們要去魔岩王國的軍營,就在紅鐵之國的首都大馬奇諾比城的城郊,你如果也是去那的話,可以加入車隊,不過要做工充抵車資。”

    “魔岩王國的軍營怎麼會駐紮在紅鐵之國首都城郊呢,這聽起來很荒謬啊,”張黎生暫時忽略了女郎的邀請,皺皺眉頭說道:“兩個國家之間的關係再密切也不應該這樣吧?”

    “看樣子你真是來自於很遙遠的地方,”女騎士始終開朗的麵孔上第一次蒙上了陰霾,聲音越來越激昂的解釋道:“我們紅鐵之國雖然已經接近一年沒有發生戰事,但畢竟也是和異界接壤的前線之地。

    在那些想要滅絕‘琺隆世界’的可怕侵略者麵前,國家與國家的差別又有重要的呢,我們可都是琺隆人!”

    “就連這樣天真到幼稚的少女都那麼仇視入侵者嗎,一個成熟的文明果然很難征服,想想我可真是幸運…”望著女郎肅穆的麵孔,張黎生喃喃自語了一句,攤開雙手,提高聲音道:“你的話令人肅然起敬,絲諾女爵。

    嗯,我遠行萬,這一路每遇到大城總是要去拜訪那些著名的武者、劍士切磋,既然這支商隊要去紅鐵之國的首都,我倒真是有了跟隨而去的打算。

    不過像那些仆役一樣做苦工,對一名武者來說實在太侮辱了,我能用自己的武力或者黃金來充抵車資嗎?”,說著他從衣袖摸出一塊拳頭大小的金塊來。

    黃金在整個‘大千世界’都極為稀缺,是天然的昂貴一般等價物,居高臨下的看見麵前的灰袍人捧在手心的金塊雖然看起來粗糲,未經提煉,但金光閃閃的色澤明顯顯得純度極高,價值不菲,絲諾不由一愣。

    不過女騎士畢竟出身豪商家族,轉瞬間便回過神來,俯身拎起金塊摩挲了幾下,顛了顛,神色一變,笑著說道:“用一塊重量接近五磅,成色九成的‘河床金’充當車資,看起來你要不然就是那些揮金如土的大貴族後裔;

    要不然就真像自己說的那樣,是個不吝嗇財富,跋涉萬行腳的苦修武者,既然這樣我就向姐姐說說,收下你了。

    還有,我們‘黑翎鵝商團’是很公平的,既然你付了‘第一流’的車錢,就應該得到第一流的照顧,我想姐姐一定會給你安排一輛單獨休息的獸車,當然車廂堆滿貨物還是不可避免的。”

    看到語調、神情和剛才天真、幼稚的樣子大相徑庭的女騎士,張黎生不由瞪大了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看了看他目瞪口呆的臉孔,絲諾古怪的一笑,俯下身子,壓低聲音說了一句,“客人,優尼科家族的後裔如果是天真的傻瓜的話,紅鐵之國就沒有一個聰明人了。”,之後拉緊韁繩,轉身朝遠處排在車隊首位的巨大獸車跑去。

    “看來想套話是很困難了,”望著絲諾漸遠的背影,張黎生苦笑著喃喃自語道:“不過既然已經把我來到‘琺隆世界’的消息在蒂娜的牧者間傳了出去,讓她有了準備,那下一步直接去教廷找她,倒也不失是個好主意。

    反正道歉,挽回女朋友心意這種事也沒有一定之規,隻能隨機應變,希望現在謹慎,溫和接近的計劃,能讓蒂娜感覺到我真心實意的歉意。

    不過現在她已經是‘琺隆世界’的神祗,就算真的願意原諒我,冒然拋棄信徒跟我離開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也許最後還是要靠…”,想到這,他低下頭顱,苦澀的笑臉緩緩改變,目光中流露出無限猙獰之意,望著腳下的土地,雙拳漸漸握緊,做出了捏碎的動作。

    用溫和的手段也好,雷霆般狂暴的威能也罷,張黎生明白,總之最重要的事還是要先得到女友的諒解,而在這件事上,暴力毫無作用,所以暗自發了會狠,這位統治著二十一個‘世界’,數以百億計信徒的偉大神靈還是心情忐忑的鬆開了拳頭。

    幾分鍾後,他聽到絲諾的高聲招呼,便不在毫無意義的多想,鎮靜了一下心神,漫步走到了商隊那外貌美麗可人,但第一眼見到時,被人注意的卻一定不是精致的五官,而是精明氣質的女主事的麵前。

    “黎生先生,我聽絲諾說你打算暫時加入我們商隊,前往大馬奇諾比城是嗎?”見客人來到眼前,女主事倚在車門框上,豪邁的一邊用一柄銀色的小刀切著醃肉,夾進白麵包中,一邊簡潔的問道。

    “是的,女爵,我打算去大馬奇諾比城…”張黎生笑著答道,卻被商隊主事開口打斷,“我不需要知道你為什麼去大馬奇諾比城,先生,這隻是場公平的交易,你給我黃金,我給你一段安全的旅程。

    克洛哀,讓仆役們再擠一擠,空出一輛貨車來,請這位先生住進去,還有他的飲食和我與絲諾的相同,早上一皮囊漿果醪,白麵包、熏肉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是,主事大人。”旁邊一位雖然穿著仆役的裝束,但衣服麵料和整潔程度明顯不同,一臉忠厚老實相的強壯青年人馬上恭敬的答道,朝張黎生憨厚的笑笑說道:“客人,請跟我來。”

    感覺商隊女主事這樣幹脆的爽利態度反而更合心意,巫黎神祗無聲的笑了笑,不再多話,禮貌的點點頭,跟在那壯碩憨厚的青年人身後,坐進了商隊中間的一輛貨車。

    以後的日子,他已無心多事,反而是絲諾對這位神神秘秘的旅人起了興趣,車隊休息時便一定會找來聊上幾句。

    就這樣轉眼五天過去了,艱辛的行商路程進入到了尾聲,大馬奇諾比城已是眺望可見,車隊最後一次歇腳時,張黎生跳出車廂,遠望前方宏偉的城池,心中突然生出一種久違的莫名悸動。

    “這,這種感覺是,是…

    難道說蒂娜果然就呆在紅鐵之國的首都嗎,”他身體一顫,臉上露出狂喜的笑容,心亂如麻,語無倫次的自言自語道:“還是她知道我來了,特意從神國回歸凡世了呢。

    不,蒂娜又不是古神,靠著聊聊百萬,甚至幾十萬信徒的膜拜收集信仰之力,我一天的收獲就能抵得上她辛勞百年,可能她還根本沒建立起神國…”

    “親愛的寶貝,你還是那麼自大,”突然間一聲熟悉的細語在身後響起,讓巫黎神祗一下完全僵住,“同為神靈,和我比起來,你就那麼了不起嗎?”

    ...
katenlin 發表於 2015-1-30 00:04
六百五十八章險惡的野外


傍晚過後,夜幕悄然降臨,整個阿凡納領除了富饒村鎮亮起點點燈光外,其餘之地已是一片漆黑,曠野中漸漸響起令人心驚膽戰的‘咕咕…’、‘嗷嗷…’的鳥鳴獸吼之聲;

    一雙雙閃著幽光的眼睛,也開始時隱時現的在林間遊蕩了起來。

    這樣的時間,普通的孤身旅人當然沒膽量繼續跋涉在野外,不過這種程度的危險對於張黎生來說自然不算什麼。

    唯一的麻煩之處就在於他幾次進化過後,已經能完美的控製自己的神力,一旦收斂強者氣息,便連直接最敏感的野獸也發現不了端倪,以至於不時會遇到將其當成美味晚餐的猛獸。

    一次、兩次還能忍耐,但是當短短兩個小時內,第五次被攻擊,張黎生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煩躁之情。

    被一群體長大約三米左右,長相介於狼和狗之間的群居野獸包圍,他一改剛才趕走自不量力的獵食者,便點到為止的做法,腳踢、手撕,三兩分鍾的功夫便將成群的猛獸,一個不留的全數殺死。

    追出一兩百米,將最後一隻野獸的腦殼敲碎後,張黎生嗅著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皺著眉頭,喃喃說道:“真是太麻煩了,到底‘琺隆世界’的食物鏈是多簡單;

    肉食動物的生存資源是多匱乏,天黑後走不到幾公竟然遇到了好幾次的襲擊,這還是在大路上,要是上了…”。正自言自語的嘟囔著,他突然聽到前路隱約響起一陣‘噠噠…’類似馬蹄落地的脆響,便疑惑的閉上了嘴巴,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幾秒鍾後,張黎生清晰的看到,西麵一條短短的‘火蛇’突然出現,飄蕩、遊動在夜空之中。

    “前邊是十字路,有馬隊正在點著火把趕路。”他先是微微一愣,隨後便想清了緣由,沉吟片刻。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意。“如果跟他們一起應該會減少很多麻煩。

    還有,也許會遇到蒂娜的信徒也說不定,到時還能了解一下她的教義…”,不覺走上了正道。加腳步向前趕去。

    三、四百米的距離轉瞬即逝。來到寬敞的十字路口。張黎生隱藏在路邊,直到‘火蛇’離近才悄無聲息的走了出來。

    趕路的隊伍遠看並不起眼,但其實卻足有三、四百米長。中間由幾十輛的巨型畜力貨車,首尾則有身穿樣式不一樣的盔甲,騎乘著種種不同馴獸的武士守衛。

    作為哨兵,車隊最前方兩個眼珠呈現菱形,在暮色中閃爍和一些凶殘野獸相差無幾的幽幽紅光的輕騎兵發現躲在道旁,裝模作樣趕路的張黎生,馬上臉色一變,謹慎的拉緊韁繩,勒住胯下騎獸,同時嘴巴發出‘噓’的一聲響徹夜空的口哨。

    隨著報警聲響起,漫長的車隊緩緩停住,於此同時,兩名哨兵彎弓後,將利箭指向路邊身影隱約可見的灰袍人,大聲斥道:“什麼人竟敢阻擋‘黑翎鵝商團’的車隊。”

    “需要這麼謹慎嗎,這的野外是有多危險…”吃驚於車隊誇張的反應,張黎生嘴巴無聲的嘀咕著,摘下布帽,將雙手掩在袖子,表現出無害的樣子,漫步走到了火光所及之處,大聲說道:“請放心各位武士,我隻是個萬跋涉,以苦修磨練意誌的普通旅人。

    根本就沒有聽說過‘黑翎鵝商團’的名頭,更不要說有什麼歹心了。

    你瞧,這麼寬敞的大路,我隻不過占了路邊微不足道的一點,怎麼談得上阻擋你們的道路呢?”

    “普通旅人,”右側的哨兵楞了一下,隨後鼻頭聳動,本來就張弓欲箭的雙手不知不覺更加用力,大聲吼道:“哼,什麼樣的普通旅人會在深夜獨自一人走在荒郊野地,身上還帶著能把人熏暈的血腥味。

    老實說吧小子,你是哪個‘強盜團’的探子,坦白交代的話,我也許會饒你一命。”

    “哨兵先生,你覺得那個強盜團的探子會什麼都不騎的光憑腳板站在你麵前,”張黎生笑了笑,高聲說道道:“至於我身上血腥味,那是因為今晚有太多的野獸想把我當成它們的晚餐,結果反而喪命在了我的雙拳之下,而這力量也是我敢在深夜獨自一人趕路的原因。”

    “嗯…”聽到灰袍人的解釋,再看看他從容自若的坦誠樣子,哨兵臉上露出遲疑的表情,卻仍然沒有挪開箭頭,正在他猶豫間,身後響起一個嘹亮的聲音,“埃多法,現在可已經是第七天了,你還在耽誤時間,前麵到底是怎麼了?”

    “優利卡大人,”哨兵急忙把棘手的問題丟給了長官,“不是我隨便耽誤,實在是情況有些詭異,您來瞧瞧好嗎?”

    “哦,”遠遠聽到前哨這樣講,守在車隊打頭一輛貨車旁,手緊握一柄錘頭像是刺蝟一樣炸開的黑色戰錘,身披重甲,身材壯碩、高大的男人驅動坐騎,疾馳到了哨兵身旁,冷冷的看了一眼站在火光中的張黎生,頭也不轉的再次問道:“怎麼了?”

    “大人,是這樣…”哨兵急忙把事情講了一遍,最後遲疑的說道:“我也算是商團押送隊的老人了,可這麼奇怪的人真是一次都沒遇到過。

    說他是強盜團的探子吧,他的確不像,可要說這人真隻是個普通旅人,我更是打死都不相信…”

    “他到底是什麼人跟我們商隊有什麼關係,”重錘騎士冷冷的打斷了哨兵的話,“覺得奇怪就把你手的箭射出去,我們現在可沒時間浪費在路上。”

    “射,射出去…”即便以殺戮為業,但緊緊因為懷疑,就無緣無故的殺死一個路旁的陌生人這種事還是讓哨兵難以接受,不由臉色一變的結結巴巴說道。

    而張黎生聽到這句話,也是皺起了眉頭,把雙手從衣袖抽了出來,喃喃自語著:“本來想省點事過一夜,沒想到反而更麻煩。

    不過我做事最喜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還之’,這車隊有幾百人,全部殺死了也夠周圍的野獸飽餐一頓了,仔細想想也不算太虧…”,握緊拳頭,就等著哨兵射箭後,馬上動手殺人。

    沒想到就在這時,又有一個騎士從車隊最後方,策馬來到了最前方,顯得既緊張,又興致勃勃的問:“怎麼了優利卡隊長,真的遇到強盜團的人了嗎?”

    “您還沒睡下嗎,絲諾女爵,”看清來人清麗的麵龐,重錘騎士本來冷酷的麵孔一下變得溫和起來,笑著說道:“埃多法看錯了,沒有什麼強盜團的探子,隻是個獨自趕路的旅人而已。”

    “這麼晚了獨自趕路不是很危險嗎,”後來的女騎士臉上露出既失望又放心的矛盾表情,卻還是好心的說道:“不如請他暫時加入我們的車隊,等天亮後再離開好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女爵。”優利卡一愣之後,馬上點點頭,重新打量了不遠處的灰袍人幾眼,自作主張的扭頭高聲命令道:“莫斯卡特,過來帶著這位陌生的先生到雜役們坐的車休息一晚。”

    “是,優利卡大人。”重錘騎士的一名腰挎戰刀的手下聽到吩咐匆忙趕來,隻恭敬的朝女騎士鞠身問了句安,看也不看兩名哨兵,引導著一言不發的張黎生穿過許多驚慌、疑惑的目光,來到車隊中間,一輛巨大的畜力車前。

    之後腰挎戰刀的騎兵語氣不善的說了句,“進去吧小子,天亮前走出這輛車的話,小心腦袋,還有小心別讓生鐵擱斷了肋骨。”,掀開了車廂的木門,居高臨下盯著灰袍人,努了努嘴。

    車廂密密麻麻的碼放著成百上千錠四四方方的金屬塊,唯一能讓人落腳之處就是鋪著幾張髒兮兮的薄氈毯的,最頂上一層鐵錠。

    “哦,這環境可真是惡劣…”張黎生低聲嘟囔著,腳步輕巧的跳進了車廂,掩上門後,盤腿坐著,瞧了瞧一旁幾名佝僂著身子,半坐半躺的商團仆役,隨口禮貌的說道:“各位好,我是以苦修旅行,磨練意誌的武者黎生,承蒙絲諾女爵收留,得以和大家同程一晚。”

    任何文明、時代,商人販貨牟利,非常重要的共通一點都是時效性,而在‘琺隆’這種普通商用運輸工具落後的世界,這種時效性最大的體現就是,日夜兼程,不得休息,因此‘黑翎鵝商團’的行腳仆役都是些體力相對充沛的年輕人。

    他們為豪商們服務,雖然工作辛苦,但報酬不菲,生活遠比普通市民、農人優渥,自覺高人一等,但仆從的低賤身份卻使其地位尷尬,心中又是自負又是自卑,聽到巫黎神祗的話,麵麵相覷的看了看,便像是沒聽到似的重新躺了下去。

    張黎生見無人理睬自己也不再多說什麼,聳肩一笑,背脊倚在車廂牆壁上,閉上了眼睛,這時他就覺得屁股下的鐵錠微微一顫,車子開始緩緩向前,重新出發上路。
katenlin 發表於 2015-1-28 19:42
六百五十七章誤判


被巫黎神祗表現出來的強大武力震懾住的幾名宗教騎士,在鎮子外為自己的怯懦、避戰找到借口,懷著羞愧和仇恨的心理,收斂了同伴的屍體,開始召集強助意圖洗罪複仇。

    對於真正的大人物們來說,一個隻不過擁有著騎士爵銜的小鎮執冇法官;

    兩名駐守在人口不過三、五千的小教區,侍奉弱等神力神靈的宗教武士偶遇頑抗的暴徒死去,實在算不上什麼大事。

    畢竟和由科技文明主導的世界不同“琺隆’作為有著數十萬年文明史,由成百上千神祗統治的超能力文明,傳說中招惹默默無聞的強者,以至於橫死街頭的‘倒黴蛋’數量太多,絲毫不足為奇。

    不過對於尊嚴遭到挑釁的阿凡納子爵,和管轄著野鹿鎮‘紅鐵女士’神廟的‘荊棘花城’本堂祭司來說,這卻是件異常棘手的大事。

    襲擊發生的當天下午,坐落於一片廣袤無垠,長滿嫩綠青草的平原地帶,被飼養著可怕水生凶獸的水渠環繞的阿凡納子爵堡書房冇中,穿著雪白的棉布長衫,頭發已經花白,目光渾濁的阿凡納子爵,坐在靠窗的一張繡花,圓背靠椅上,表情木然的一口冇口喝著‘提神茶’。

    在這位年邁貴族身旁,一個長著細長雙眼,身量清瘦,右肩包裹著滲出鮮紅血跡繃帶的年輕武士正臉色慘白的站立著,聲音嘶啞的稟告道:“…那個灰袍人隻用手指彈了一下阿肯丁騎士的細劍劍尖,便使劍身整個彎曲。反而刺進了騎士的胸膛…

    …諾頓武士長和蓋頓特武士同時被踢死,我們也身受重傷,是他不願再對無力反抗者動手,這才留下了性命…”

    剛說道這,書房沉重的木質大門被人猛然推開,一個身穿輕便的獵裝皮甲,身後披著麵猩紅鬥篷,腰佩單手重劍,身量高人一頭,渾身肌肉勻稱、壯碩。仿佛太陽般有光澤的金黃冇色頭發披在肩頭。五官俊秀的青年人大步闖了進來。

    “父親,我聽卡西奧總管說野鹿鎮信奉尊貴的‘紅鐵女士’的宗教武士來城堡了,並且帶來了壞消息,”他聲音憤怒的大聲吼道:“有人冒犯了阿凡納家族的尊嚴。殺死了您授命的執冇法官。是嗎?”

    俊秀青年話音剛落。緊緊跟在他身後,腳步匆忙跑進書房的幾名有的同樣身穿獵裝皮甲,有些卻穿著式樣華麗的貴族便服、擺裙的年輕男女。已紛紛禮貌的向坐在木椅上的老冇子爵鞠躬行禮道:“向您問安,阿凡納子爵閣下。”

    “英迪拉勳爵、荻斯夢娜女爵…諸位午安。”阿凡納子爵沒有理會長子的咆哮,渾濁的目光掃過那些剛進書房,神情各異的青年人的麵龐,站起身一一問候道,之後他吩咐侍立在牆邊的仆役道:“馬冇諾奧,去吩咐廚娘準備茶點送上來,還有讓仆人再抬些軟椅來,請客人們坐。”

    “是,爵爺。”子爵最信任的貼身男仆恭敬的鞠身退下,還沒出門就聽一旁的青年男女中一個麵孔上始終露出得體的淺淺笑意,五官如絕世佳人般俊美,隻有隆起的喉結使人不會誤會性別的男子彬彬有禮的開口說道:“子爵閣下,請您不必麻煩了。

    我們來‘阿凡納領’做客多日,已經煩擾甚多,尤其現在您領地中出了意外,再為我們費心就讓我等太過意不去了,反倒是如果您有需要我出力的地方請盡管吩咐,作為您的爵位繼承者,義哲法勳爵的好友,我將非常榮幸能為我們深hu的友誼揮動法杖。”

    聽到這番話,老冇子爵幹廋的臉上露出感激的笑容,正要開口,卻沒想到自己的長子已經搶先大笑著說道:“露易斯,你這家夥,想「啟航夢公子冇星夢」把欠我的人情用在這種小事上嗎,不過就是一個在鄉下地方動武的狂徒而已,你以為我們阿凡納家…”

    聽俊秀青年把自家領地毫不客氣的稱為‘鄉下地方’,一旁的客人們本來或真心實意,或裝模作樣露出關切神情的臉孔都不自覺的抽冇動了下嘴角,阿凡納子爵則氣惱的直接打斷了長子的話,吼道:“住嘴,義哲法,我們腳下這塊土地傳承七百餘年,曆經二十一位領主貴族。

    現在更是抗擊異界入侵者的最前線,這的每一呎土地都充滿了榮耀與輝煌,絕不是你嘴巴的什麼‘鄉下地方’。”

    “可和宏偉的大馬奇諾比城比起來,這明明就是鄉下地方…”義哲法低聲嘟囔著看了看父親,卻沒有大聲反駁,扭頭望向一旁受傷的宗教騎士說道:“父親,您的怒火可不改撒在我的身上。

    不管‘阿凡納領’是您口中的充滿了榮耀與輝煌的土地,還是我認為的鄉下地方,阿凡納家族的榮譽都不容玷汙,不是嗎。”

    “哼…”聽到長子的話,老冇子爵怒氣未消的冷哼了一聲,卻沒有再斥責什麼,而是同樣看向身旁的宗教武士道:“奎拉武士,我們繼續,照您的說法,你們一整隊宗教武士根本連還手之力都沒有是嗎?”

    “是的,子爵大人,”宗教武士垂著腦袋,露出羞愧的表情說道:“我們本該以死捍衛女神的榮耀,但敵人的實力實在太過強大,隨手便製服了我們,竟然連戰死的機會都沒留下。”

    “那他的麵孔你們看到了嗎?”阿凡納子爵沉聲問道。

    “看到了,子爵大人,”奎拉連連點頭道:“那灰袍人行事根本就肆無忌憚,臨走時主動露出了臉孔,是個黑色頭發、黑色瞳孔、黃冇色皮膚的年輕男人,樣子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

    他還說自己出生在黎明時分,所以有個古怪的名字叫黎生。”

    “黑眼珠、黑頭發、黃皮膚的青年男人,名叫黎生是嗎,這些線索已經足夠了。”聽到宗教武士的話,義哲法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朝老冇子爵鞠躬說聲,“父親,請您稍稍等待幾天,很我就會用敵人的鮮血,洗刷‘阿凡納’的恥辱。。”轉身就向書房外走去。

    “站住,義哲法,你的魯莽早晚會害了你的性命。”阿凡納子爵斥住兒子,朝受傷的宗教武士問道:“奎拉武士,你們應該也向‘荊棘花城’的神廟稟告了受襲之事了吧?”

    “是的,子爵閣下,”宗教武士強忍著疼痛,沉默片刻,盤算了下時間,“阿茲尼克武士現在應該已經到了‘荊棘花城’,相信最晚到明天早晨,多鐸本堂祭司大人派遣的精銳武士就會趕到‘阿凡納領’。”

    “嗯。”老冇子爵沉思著點點頭,望向長子說道:“義哲法,那個名叫黎生的武者冒犯的不僅僅隻有我們阿凡納家族的榮光,也褻瀆了偉大的‘紅鐵女士’的榮耀,所以等到明早和‘荊棘花城’神廟的宗教武士匯合後再一起去追剿凶犯吧,這是我作為阿凡納家主的命令。”

    “父親…”義哲法轉身正要抗議,但看到老冇子爵生硬的麵孔,卻咽下了衝到嘴邊的話,氣哼哼的吼了一句,“那明天早上如果‘荊棘花城’神廟的武士不到,我可就要自己帶著領地騎士去追凶了。。”大步走出冇了書房。

    見他離去,書房的其他青年男女們相互看了看,也告辭離開,目送他們背影消失,阿凡納子爵疲倦的長長鬆了口氣,朝身旁的宗教武士說道:“奎拉武士煩勞您來報訊了,請先下去歇息吧,一會我會讓城堡的醫師去看看您的傷口。”

    “這是我應該做的子爵大人。”奎拉恭敬的鞠了下躬,跟隨著仆人腳步踉蹌的退了下去。

    轉眼間書房隻剩下了阿凡納子爵一人,隻見他眉頭緊皺的重新坐下,望著窗外碧綠的草地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直到良久過後,一個身穿白領黑色絲綢短衫的矮小老人悄無聲息的來到他身旁,他才開口說道:“卡西奧,義哲法怎麼樣了?”

    “爵爺,少年正在挑選明天追凶的騎兵,”矮小老人輕聲稟報道:“露易斯勳爵、英帝拉勳爵…一直跟在他身邊,看樣子明天也打算跟隨‘狩獵’。”

    “狩獵…”老冇子爵渾濁的目光中突然流露出鷹隼一般的光芒,表情古怪的低語道:“把能輕易擊敗十名宗教武士的武者當成獵物嗎,現在的青年們可真有膽量啊。”

    “可能是少年的那些朋友們,也聽出了奎拉武士話的不盡不實之處吧,”矮小老人笑著直白說道:“真想為‘紅鐵女士’的榮耀殉身的話,又怎麼可能找不到機會呢,說到底不過就是膽怯罷了。

    而一個戰勝了十名在鄉村小教區侍奉‘年輕神靈’的,貪生怕死的宗教武士,卻不能把他們斬盡殺絕的武者又能有多強的實力呢。

    奎拉武士那些誇張而不合情理的描述,八成是為自己脫罪的謊言。”

    聽到領地冇主管的這番話,阿凡納子爵湮熄了眼中的鋒芒,無聲的笑笑,再也沒說什麼。

    與此同時,遠在數百外的紅鐵之國北郡第三大城“荊棘花城’中,侍奉紅鐵女士的廟宇大門突然敞開,幾十名身穿重甲的騎士在一位頭戴銀色冠冕的中年祭司率領下,騎著樣子和長鬃雄獅相差無幾的猛獸,朝著‘阿凡納領’的方向出城而去。『未完待續』【本文字由 啟航更新組提供】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katenlin 發表於 2015-1-27 20:58
六百五十六章殘殺


居高臨下望著全身被灰色長袍籠罩的凶徒,英挺青年人謹慎的拔出自己的武器,護在胸前,頗為威嚴的說道:“陌生的旅人,野鹿鎮不是弱肉強食的荒蠻世界,而是信奉‘紅鐵女士’的阿凡納子爵統治的土地。

    受神權與世俗法律的雙重守護,任何冒犯其秩序者都將受到嚴厲的懲戒。

    我是鎮子的執法官阿肯丁.霍德曼,有‘騎士’之銜,現在以阿凡納子爵大人所授權利逮捕你,罪名是重傷鎮民德魯克.阿特威。”

    “逮捕我,”張黎生抬起頭,回望著端坐在高大騎獸上的小鎮執法官,毫不驚慌的麵無表情解釋道:“阿肯丁騎士,我的確是在身後的鎮子懲戒了一個暴徒,但原因是他先偷襲,鎖拿住了我的鎖骨。”

    俯瞰著灰袍人明亮的眼睛,阿肯丁心中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陣慌亂,可想到自己聽到報事村民的描述,顧忌歹徒的強大,特意請了一隊神殿武士協助,他馬上鎮靜下來,大聲斥道:“旅人,審判你是否有罪是作為野鹿鎮執法官的我的權利。

    束手就擒後,我會召集鎮民問清事情的來龍去脈,給你一個公正的判決。”

    “抱歉騎士,作為一個武者,我絕不會把自己的安危交給一群愚民左右。”張黎生語氣平淡的搖搖腦袋,低下頭,繞過阿肯丁,邁步繼續向前走去。

    被視如無物的阿肯丁先是一愣,隨後勃然大怒,竟嘴巴咆哮一聲,“大膽!”,直接朝著灰袍人的背脊揮劍刺去,

    作為一名曾經為領主出生入死。建立過驚人武勳,獲得一座肥沃的莊園作為獎賞,又被任命為執法官的貴族騎士。即便無故處死一個旅人,也不過就是需要象征性的繳納幾枚金幣的罰金而已。何況現在這個灰袍人還有傷人的嫌疑,並且不願接受審判,他出手自然肆無忌憚。

    可惜想象中那刺劍稍受阻礙,即穿透敵人胸膛,鮮血四溢噴灑的場麵並未出現,就見灰袍人像是背上長著眼睛一樣,隨意向後揮了下手,手指巧妙的捏住細劍發出‘嘶嘶…’破空聲的劍尖。之後猛的曲指一彈。

    瞬間,柔軟的細劍劍身比前刺速度更十倍的彎曲成半圓,掙脫了阿肯丁帶著磨砂黑鐵手套的手掌的束縛,狠狠刺進了他的咽喉之中。

    將脖頸整個穿透的細劍那冰涼的劍柄緊貼在了小鎮執法官的喉頭,令他覺得全身冰涼到了極點。

    不相信自己即將死去,阿肯丁嘴巴無力的發出,‘呃呃呃…’的怪聲,鮮血從口中一股股的湧出,很便失去了生命,墜下騎獸。

    直到他屍體落地的‘撲通’聲響起。四周跟隨而來,身披精美的鏤空金屬鎧甲,胸前佩戴著以紅鐵之國地圖為雛形。演化而成的橢圓形神紋的宗教武士們,才意識到就在自己眼前,小鎮的執法官已被殺死。

    他們驚駭的相互看了看,在一個皮膚黝黑,額頭上浮現出深刻的皺紋,樣子比起神廟武士首領,更像是貧苦農夫的中年人帶領下抖動韁繩,驅趕坐騎,很便將殺人後仍然不緊不慢從容邁步的灰袍人圍了起來。

    “閣下。無論您有著怎樣強大的力量,這麼冒然殺死一位貴族執法官都不是件聰明事。”不知不覺間黝黑中年人的樣子顯得更加愁苦了幾分,聲音嘶啞的說道:“就算您不把一位高貴的子爵放在眼。但要知道這片土地是‘琺隆世界’抗擊異界文明入侵的前線之一。

    看似平靜,但實際上方圓千哩之內至少駐紮著五支十萬人的職業軍團和數以千計的神靈祭司,甚至神慕者、神恩者、神子也不乏其人…”

    “尊敬的宗教武士,難道您口中的那些為防禦‘異界邪魔’背井離鄉,駐紮此地的騎士團、神職者們,會為了一個企圖敲詐外鄉人而被擰斷胳膊的無賴;

    或打算偷襲殺人反而死在自己劍下的,不名譽的騎士,大舉圍剿我嗎?”灰袍人語氣淡定的打斷了宗教武士首領的話。

    黝黑中年人一愣,自知再費口舌也是無用,咬緊牙關抽出了腰間的彎刀,指向灰袍人說的:“那些身負重責的大人們當然不會為了這種小事圍剿你,但是我作為侍奉野鹿鎮守護神靈,紅鐵女士的宗教武士首領,卻必須讓你為冒然傷人,殺害領地執法官付出代價。”

    隨著首領抽出兵器,其餘宗教武士也紛紛‘鏘鏘…’聲不絕的抽出了自己的戰刀,拉著戰騎的韁繩緩緩後撤,看似放鬆了包圍,實際則在尋機利用坐騎的衝擊力,減少與敵人的武力差距,意圖一舉斃敵。

    “我對‘紅鐵女士’非常敬慕,並不想和侍奉她的武士為敵,但如果你們向我發動進攻的話,”張黎生如願以償的望著宗教武士們列出捕殺的戰陣,幽幽說道:“我也隻能還擊。

    記住,攻擊我身軀者我將擊碎、撕裂他的身體;

    斬我頭顱者,我將擰下他的腦袋。”,他語氣並不激烈,卻帶著一種讓人戰栗的莫名恐怖氣息,竟令周圍後退的騎獸都無端‘噢噢…’嘶鳴起來。

    “狂妄!”感覺到敵人不自覺散發出來的氣勢已經讓自己年輕的手下心神動搖,宗教武士首領暴喝一聲,“為了女神的榮耀,進攻。

    交叉衝鋒!”,首先驅使著胯下騎獸加速奔跑,朝灰袍人急速衝去。

    看到首領開始衝鋒,其他宗教武士也一個個算準節拍,按照平常千百次訓練的那樣,依次向敵人衝去。

    所謂‘交叉衝鋒’顧名思義就是多名騎兵,從不同方位兩兩交錯對敵人發動進攻,這種戰術聽起來非常簡單,但實施起來卻非常困難,一旦配合失誤,不用敵人動手騎兵便會彼此相撞,自尋死路。

    可一旦訓練有成,五、六名騎兵相互配合,就能借助騎獸的速度和衝擊力,保持不間斷的強大攻擊節奏,讓敵人應接不暇,是訓練有素的戰士們以弱勝強的殺手之一。

    二、三十步的距離在‘山蹄獸’的疾馳下轉瞬即逝,盯著迎麵撲來的疾風,黝黑中年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灰袍人的脖頸,一邊微微調整著手中戰刀的角度;

    一邊向自己信奉的紅鐵之國守護神默默祈禱,一切順利。

    麵對可以隨手殺死一名貴族騎士的對手,他並沒有奢望可以一舉製敵,隻希望戰陣的首輪進攻不被擋住,之後便可以憑借著不間斷的攻擊克敵製勝。

    可惜的是事情的發展並不像是宗教武士首領祈望中的那麼順遂,就在他感覺到即將斬斷敵人頭顱之時,就見灰袍人以常人無法想象的敏捷,突然躍起,飛起一腳側踢在了自己的耳根。

    之後‘噗’的一聲像是半生不熟的紅瓜破碎的聲音在黝黑中年人耳邊響起,他隻覺嘴巴一甜,眼前一黑便永遠失去了知覺。

    不費吹灰之力的踢碎了宗教武士首領腦袋後,張黎生則假模假樣的在已經失去主人的山蹄獸背上輕輕一點,做出借力的樣子,返身一腳直踢將身後那名朝他背脊猛劈一刀,卻一下揮空的武士的肋骨全部震碎。

    瞬間交錯之後,兩具死屍落下騎獸,速度雖然到常人無法反應,但其餘的宗教武士卻本能的覺得全身戰栗,竟再無人敢於揮刀攻擊。

    任由麵色慘白的騎兵從身旁無害的擦身而過,張黎生聲音平淡的說了句,“各位還活著的女神武士,你們的選擇比同伴聰明的多。”,便再次緩步向前走去。

    望著他漸漸遠去的身影,從驚恐中漸漸平複下來的幾名宗教武士隻覺的羞愧欲死,但泥地上淒慘死去的同伴屍首卻讓他們沒有勇氣向敵人雪恥。

    最終,殘留的武士中最年長的一個鼓起餘勇嘶吼道:“武者,你如果真對自己的力量那麼自負的話,敢讓我們看看你的樣子,留下自己的姓名嗎?”

    “這群笨蛋終於問到重點了,看樣子還沒蠢到家…”遠遠聽到這句問話,張黎生心情一下輕鬆起來,喃喃自語著轉身,抹下了自己的布帽,露出五官,高聲喊道:“我出生於太陽初升的黎明時分,所以起名叫黎生。

    作為來自紅葉之島,跋涉萬磨練武技的武者,我從不畏懼任何挑戰。”。之後冷冷一笑,再次轉身前行,不一會便順著道路轉彎,不見了蹤影。

    “真是個狂徒,狂徒,可惡…”發問的宗教武士眼睜睜看著敵人從容離去,麵孔扭曲的咬牙切齒咒罵了幾句,看看周圍的同伴,突然抽刀反手砍在了自己胸膛上,聲冰冷的說道:“諸位同僚,敵人力量強悍。

    殺死諾頓武士長、蓋頓特武士後,突破了我們的包圍,實力並不是我們所能企及的,看樣子隻有向‘荊棘花城’的神廟求援了。”

    “在那之前還要先把野鹿鎮執法官已死的消息,先稟告給阿凡納子爵閣下。”他話音落地,其他人還在麵麵相覷的不知如何做聲時,一個雙眼細長,清瘦的年輕武士已經第一個反應過來,用刀刺穿了自己的肩膀,望著地上睜大眼睛,死不瞑目的阿肯丁,沉聲說道。
katenlin 發表於 2015-1-27 20:57
六百五十五章越界


即便卷發女郎出身尊榮、高貴,自幼便展現出高人一等的卓絕才能,手握龐大權利多年,早已養成了處亂不驚的沉靜性格,但看到巫黎神祗那暗含無限可怖之意的笑臉,也忍不住身體一僵,聲音變得略顯沙啞的解釋道:“我剛才的話隻是個玩笑,禰下,隻是個玩笑。”

    “我的恐嚇也是如此,”張黎生神情一變,放鬆下來,聳了聳肩膀說道:“總之很高興與您見麵,女士。”,揮手召喚出一股旋風,將咖啡桌上的銀豆磁力結構輕而易舉的破壞,掩去了通訊影像。

    這次和亞特蘭蒂斯神秘女子的詭異聯係看似令巫黎神祗得到了一個強大的盟友,實際上卻沒有任何實質內容。

    不過對張黎生來說,一個恰好在米利堅副國務卿給他送來盟約草案時,突然派遣信使登門拜訪,並且有能力和勇氣直接與其通訊的亞特蘭蒂斯權貴的示好,已經是個不菲的收獲。

    “一個兔子再怎麼聰明、強壯,也不可能得到老虎的青睞。

    但一頭雄獅卻足以令猛虎不敢輕舉妄動,即便它顯得不那麼雄壯、凶猛,”目送著突然闖進自己辦公室的亞特蘭蒂斯男人一言不發的將銀色金屬豆一顆顆收好,朝著自己深深鞠了一躬,轉身大步離開,張黎生愜意的把腰倚在柔軟+長+風+文學+的沙發靠背上,喃喃說道:“實力、實力…

    果然最重要的就是實力,有了它。黑可以變成白,對可以變成錯,事實表明我終於已經達到了預想的目的,從今天起,再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輕視我的利益,用種種借口逼迫、驅使我違背自己的意願。

    就算是敵視、仇恨我,米利堅政府也隻能盡心竭力的保護媽媽的安全;

    亞特蘭蒂斯人也隻能對翠西可能的背叛視而不見,因為我的力量已經不容任何人忽視,這種感覺可真好、真好…”

    無比得意的自言自語了一陣,突然想到就算自己已經掌握了常人無法想象的威能、實力。可有些事情卻不是單純力量強大就可以強求的。張黎生嘴角的笑容不知不覺漸漸消失。

    皺了皺眉頭,他站起身,邁步走到隱藏在一顆茂盛、巨大的吊藤盆栽後的冰箱門前,拿出兩瓶可樂。一飲而盡。長長鬆了口氣。低聲自語著,“已經等的夠久了,也該出發了。

    這件事如果能了結的話。我就再沒有了迫切要做的事,以後就可以輕輕鬆鬆的過生活了,哎,希望一切順利…”,步走出了海皇大廈頂層的辦公室。

    三天之後,做好一切準備的巫黎神祗,欺騙母親自己受白宮邀請,將要深入荒漠的秘密實驗室,和聯邦國家科學院的科學家們,進行一係列生物基因調製方麵的絕密實驗, 悄然離開了諾亞世界。

    深夜時分,孤身一人穿過邊界,踏上米利堅舊墨西哥州的荒涼紅土地,他召喚旋風,飛身而起,直上蒼穹,擺脫了地心引力的束縛後,來到亞太空軌道中,按照地圖的指引,在碩大的星辰不斷閃爍的漆黑宇宙不斷飛翔,不一會來到了大西洋某處灣流上空,開始急速下降。

    墜入地球太氣層後,就見那本來連綿不絕的洋流一半突然不見,變成了一片灌木叢生的丘陵,張黎生在離地一尺處悄然懸停,揮手在林地肥沃的土壤中變幻出一身灰色長袍,罩在了身上,這才緩緩落地。

    “這就是‘琺隆世界’了,”他站在海邊,環顧四周本來根本不應該出現在海畔的矮小灌木,喃喃自語著,“紅鐵之國,蒂娜…我來了…”,邁步走進了林地。

    踏上曆史悠久的神話文明世界,張黎生謹慎的沒有驅使任何神力,靠著雙腳跋涉了幾十公,穿越丘陵,終於遠遠的看到了一座建築頗似地球西方中世界風格,隻是屋頂都修成了斜麵的小鎮。

    那座鎮子街道縱橫不過四、五條,麵積不大,被一條小河環繞,鎮外綠油油長著不知名農作物的田地水源豐沛,家家戶戶的石房也像是時常休整,顯得新簇簇的樣子,可以想象生活在其中的農人們必然十分富足。

    這時天色還是漆黑一片,通向小鎮的兩座石橋邊還燃燒著熊熊篝火,幾個身穿皮甲,手持鐵槍的強壯男子正把自己的武器狠狠的插在地上,依著睡的香甜。

    “這就是蒂娜信仰籠罩的國度嗎,”站在高地上遠遠眺望著,張黎生壓抑住自己激蕩的心情,一邊靜靜等待,一邊撇了撇嘴喃喃自語道:“看起來文明程度也就是和十四、十五世紀的歐羅巴相差無幾。

    如果不是有超自然力量存在的話,這可真是最好的殖民、征服的目標…”

    時間轉眼流逝,不自不覺間照耀‘琺隆世界’的星便在遙遠的東方露出紅咚咚的一角,將自己的光熱毫不吝惜的撒向大地。

    與此同時,見到守夜人們一個個清醒過來,相互無精打采的交談著,熄滅火堆,漫步回了鎮子,張黎生微微一笑,緊隨他們的腳步,走下丘陵,向小鎮走去。

    如果是被現代高度發達的工業化文明所統治的城市,破曉時分一定仍然是十分寂靜,可在神話文明的鄉村,太陽升起對於絕大部分人來說,已經意味著新的一天就此開始。

    寬敞的街道上,富有者穿著肩膀處鑲嵌著毛絨絨皮革的絲綢華服,和身穿髒兮兮麻布葛衣的窮人們形成強烈對比,不過這兩者顯然都不是剛剛睡醒,打著哈欠湧向神廟的信徒主流,街上行人中,一身顏色不同,新舊各異的銅扣短衫、長褲的普通人占了十成中的八、九成。

    張黎生混在這些人中,一身古怪的灰布長袍顯得十分顯眼,不一會便有一個高大、壯碩的中年人警惕的望著他,突然問道:“陌生人,我從來都沒有在鎮子上見過你,你從哪來,是做什麼的?”

    “別緊張先生,我來自紅葉之島,是個靠苦修行腳磨練意誌,追尋身體極限的武者,除了闊野中那些凶殘的野獸,和攔路劫財傷人的山賊外,對任何人都沒有惡意。”張黎生停住腳步,卻並沒有露出自己隱藏在袍帽中臉孔,低聲答道。

    “一個武者,尊貴的紅鐵女神在上,那麼說你不可能是那些身體羸弱的像是孩童,卻能駕駛可怕的金屬機器,或者驅使烈火、強光屠殺我們的異界暴徒了,”壯碩的中年人咧嘴笑著,猛地伸手死死抓住巫黎神祗的肩膀,嗡聲說道:“當然前提是你沒有欺騙我。”

    像是不會感到疼痛一樣斜著腦袋看了看鎖住肩胛骨的巨掌,張黎生緩緩伸手,抓住壯碩中年人的手腕,輕輕一擰,將整條臂骨完全震碎,

    之後巫黎神祗一個如閃電的墊步,擒住正要哀嚎的中年人的喉頭,堵住了他的慘叫,冷冷說道:“向一個從十五歲拳術小成開始,花費了十年時間走遍萬大地,孤獨苦修的武者出神偷襲所要付出的代價,是你無法想象的。

    下次記住,無論你在自己生活的鎮子多麼跋扈,在沒有絕對強大的力量之前,都不要輕易招惹陌生的旅人。”

    張黎生動作雖然隱秘,但因為壯碩中年人的惡名,還是引起了周圍很多人的注意。

    當看到中年人此時那痛苦到額頭血管蚯蚓一樣的浮現出來,五官扭曲的樣子,和無力垂下的右臂,他們先是吃驚的張大嘴巴愣住,之後便有人幸災樂禍的低聲叨念道:“看那阿特威整天誣陷那些孤身旅人是強盜,異界人的探子,貪墨他們的錢財,終於遭到報應了…”;

    “你瞧他的手臂怎麼像是掛在牆上的皮鞭一樣的垂著,難道是骨頭都碎了嗎,女神在上,摸一下手腕就能震碎所有的鼻骨,是已經磨練出‘鬥氣’的強者了吧…”;

    “我看這次阿特威真是要大禍臨頭了,我早就說過靠那些上不了台麵的手段賺錢,早晚是要惹下大禍的…”。

    耳邊聽著紛紛的議論聲,張黎生盤算著‘火候’已經到了,便扭傷喉結後,慢慢鬆手,任由壯碩中年渾身無力的癱倒在地上,痙攣般劇烈顫抖著,發出嘶啞細微,卻飽含著極度痛苦之意的‘呀呀…’聲,轉身邁步繼續向前。

    人性複雜,四周的鎮民畢竟和阿特威生活在一地,長久相處了許多年,即便對他平素的蠻橫心有不滿,眼紅其靠著肮髒手段聚斂錢財,可看到阿特威這樣生不如死的慘狀,還是一個個閉嘴,不自覺的生出了同仇敵愾之心。

    可是對於手段酷烈的陌生灰袍旅人,這些普通人自然沒有冒然招惹的膽量,於是便有人悄悄加腳步,朝坐落於小鎮中心的神廟跑去。

    片刻之後,即將走出鎮子的張黎生如願以償的被由一位身披半身皮甲,腰間挎著細劍,騎著一頭和地球馬匹很像的騎獸,唇邊留著兩撇翹胡子的英挺青年人引導的騎兵,擋住了去路
katenlin 發表於 2015-1-25 01:23
六百五十四章秘盟


近乎純白色的炙熱火光一閃即逝,卻將海皇大廈頂層辦公室那仿造地球中世紀英倫宮廷式樣的大門化為了灰燼。

    一縷青煙散去,一位穿著黑色的緊身皮裝,皮膚細膩潔白,紅發如火,五官精致的好似雕塑卻毫無表情的年輕男人的高挑身影顯現了出來。

    “一位不太懂得禮貌,卻讓我深感驚喜的客人。”辦公室其他人都驚訝至極的扭頭望向門口的不速之客,一時間無法出聲,隻有張黎生笑著說道:“查理,看來慶祝的美酒隻能你去和查理斯國務卿一起喝了。”

    聽出老板話的暗示,查理強壓住心的錯愕,步走到一旁懸掛在牆壁上的酒架前,隨便選了兩支上好的紅酒,來到聯邦副國務卿身邊說道:“查理斯閣下,看來有其他訪客急著要見博士,我們先出去吧。”

    “啊,哦,好的。”查理斯回過神來,顯得憂心忡忡的將目光從站在門前始終一言不發、一動不動的神秘亞特蘭蒂斯人身上轉了過來,朝張黎生表情極不自然的一笑,“那我先告辭了,博士。”

    “請帶我向保羅總統致以誠摯問候,副國務卿閣下,再見。”張黎生點點頭,目送著自己的聯邦產業代理人和米利堅副國務卿從側門離開,腦袋轉向不速之客再次笑笑,“這位不知名的外星人先生,您冒著那麼大的風險來見我,就是為了看看我的長相嗎?”

    “當然不是。”門口的亞特蘭蒂斯人終於活動了起來,大步走到張黎生的麵前,語氣平靜的說道:“我隻是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您張黎生博士,還是巫黎禰下?”

    “隨便您吧,先生,反正張黎生和巫黎都是我的名字,而生物學博士和統治二十一個‘世界’的神靈也都是我身份的一種,怎麼稱呼都無所謂,”巫黎神祗聳聳肩反問道:“那您呢,方便告訴我您的名字和身份嗎?”

    “我的名字是阿瑪奇.格瑞豪斯特。尊敬的巫黎禰下。為亞特蘭蒂斯某個曆史久遠的家族工作。”亞特蘭蒂斯人慢條斯理的回答道。

    “某個曆史悠久的家族…”張黎生若有所思的皺了皺眉頭,喃喃自語道:“和我想的不太一樣,我還以為您是代表著某個亞特蘭蒂斯‘核心星’政府呢。”

    “禰下,我的主人所代表的家族以及和其家族保持著良好關係的豪門勢力。並不比任何一個‘核心星’政府差。”看到對麵黑發青年不渝的樣子。格瑞豪斯特大聲說道。鐵板一樣的麵龐上第一次露出驕傲的神情。

    “是嗎,格瑞豪斯特先生,”巫黎神祗眉毛一跳。好奇的說道:“聽起來您雇主是個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也對,如果沒有一定實力的話,他也不會在第一時間了解到我的真實身份;

    也不敢甘冒大不韙和我聯係了,那麼他派您來見我的目的是什麼呢?”

    “我隻是個信使,禰下,請稍候。”亞特蘭蒂斯人說著從皮衣內兜摸出一個表麵潤澤的皮質小口袋,打開後,倒出了十幾顆黃豆大小的銀色金屬豆。

    那些銀豆落到光滑的咖啡桌上緩緩滾動,仿佛被一雙無形的打手擺弄著,最終形成了一個規則的橢圓形,之後由暗到亮在短短幾秒鍾時間內,噴射出一縷縷的七彩光束,猛然炸開,交織在一起,顯現出一個立體的人形影相來。

    那人影額頭上係著一根純黑色的束帶,留著波浪式的卷曲長發,麵目卻隱藏在黑紗中,出現後,馬上聲音悅耳的問候道:“您好,‘亞特蘭蒂斯’遠古盟友的後裔,地球古神的傳承者;

    ‘大千世界’牧原最廣闊,羔羊最富庶的神靈,巫黎禰下。”

    “您好神秘的女士,”張黎生一愣之後,仔細打量著麵前散射光華勾勒出的通訊影響,笑著說道:“您的形象真是,真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要不然就堂堂正正的聯係;

    要不然就完全、周密的隱匿身份,像您這樣用一層薄紗做掩飾有什麼特殊意義嗎?”

    “意義就是,我雖然沒有能光明正大和您聯係的膽量,但隻要不露出真實麵目,我的敵人們就算明知道是我在和您聯係,也無法可想。”卷發女郎‘咯咯…’媚笑著,語有深意的說道。

    “這是一種彰顯您在‘亞特蘭蒂斯’政權中強大影響力的表現了,”張黎生點點頭,故作詫異的說道:“不過我真是不明白您為什麼不能光明正大的和我聯係。

    我從未對亞特蘭蒂斯文明表示過敵意,相反在你們和塔特都人的戰爭中,我幫了大忙…”

    “禰下,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和您玩什麼‘虛實遊戲’,”卷發女郎直白的打斷了巫黎神祗的話,“你既然能夠隻用了短短幾年時間,便奇跡般的在‘大千世界’崛起,征服了二十一個‘世界’,就應該很清楚自己和‘亞特蘭蒂斯’之間的關係。

    這就好比一片獵物豐沛的獵場,其中的王者也許不介意那些瘦小的獾、豺貓偷吃幾隻野鳥、肥蟲,但卻絕不可能不在意一隻體型巨大的猛獸闖進自己的領地,不是嗎?”

    “哈哈哈…”張黎生大笑著搖搖頭說道:“您是把‘亞特蘭蒂斯’比喻成‘大千世界’的王者了嗎,可據我所知,單單是一個塔特都文明就已經讓你們焦頭爛額了,何況除了塔特都人外,你們還有很多其他敵人。

    女士,當一座獵場中有三頭、四頭力量相差並不懸殊的猛獸時,其中一隻即便實力稍強,也應該有自知之明,知道這時最重要的應該是選擇盟友,建立一種可為自己主導的秩序,而不是四處挑釁,招惹越來越多的敵人。”

    “您以孤身一人的力量躲過無數潛在敵人的窺視,在異世界登上神位,征服數以百億計算的信徒,可以想象過程一點是費盡心力,經曆了平常人難以想象的風險和奇跡般的巧合。

    現在終於成功,難道就一點都不想和‘亞特蘭蒂斯’爭鋒嗎?”沉默良久卷發女郎悠悠的問道。

    “女士,華夏文化中有一句我非常喜歡的諺語叫做‘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意思是真正擅長戰爭遊戲的將軍,總是無法立下非常顯赫的功勳,因為在危機發生之前,他就已經預先掌握了所有能夠掌握的有利條件,占據了絕對優勢的地位,以至於沒人願意與其發生衝突,您明白我的意思嗎?”張黎生婉轉而自負的說道。

    “我明白您的意思,並且認同您的這個說法,禰下,”卷發女郎的通訊影響清晰可見的猛然一抖,顯然情緒有些失控,但最終她卻長長歎了口氣,說道:“但‘亞特蘭蒂斯’的執政者中並不都是那些能看清局麵的聰明人。

    光能文明的輝煌曆史和力量讓許多本來極有智慧的人變得愚魯而短視,還有一些人因為執著於保持‘宇宙’的純潔,寧願讓‘亞特蘭蒂斯’覆滅,也不願和異界文明有染。”

    “我是地球人,女士,和您出生在同一個宇宙,”張黎生語氣恢複平和的說道:“而且就像您剛才說的,我是亞特蘭蒂斯人遠古盟友的後裔,地球古神的傳承者,我所創造的文明當然和亞特蘭蒂斯文明根植於同一個宇宙。

    就像是願意和一切地球政權保持良好的關係一樣,巫黎文明也對‘亞特蘭蒂斯’保持著足夠多的善意,就看你們怎麼回應了。”

    “一個非常高明的說法,禰下,非常高明,”卷發女郎深思一陣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以向您保證,您表現出的多少善意,就會得到多少的回報…”

    “很好女士,這正是我想要的答案。”巫黎神祗嘴角浮現出滿意的笑容,點點頭道。

    “我的話還沒說完,禰下,”卷發女郎沉吟的說道:“但是想要得到所有‘亞特蘭蒂斯’執政者的認可,將會是個漫長、曲折的過程…”

    “可能幾場戰爭或者一些血腥手段,可以縮短這過程,也不一定,女士,”張黎生笑容不變的打斷了神秘女人的話,語帶深意的說道:“如果需要的話,我不介意配合您做一些‘動作’,對付我們共同的敵人。”

    “第一次通話就做出這種承諾未免有些‘超過’了,禰下,”卷發女郎沉默了幾秒鍾,既沒有認同,也沒有拒絕的神秘笑笑說道:“不過您表現出來的誠意讓人感動,過一段時間,如果有必要,我會派人再次和您聯絡,再見。”

    “好的,那下次再見女士,”張黎生聳聳肩道:“對了,有件事我需要您幫忙,有個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女孩,在為你們亞特蘭蒂斯元老院的霍魯瓦格納元老工作,我希望您能保證她的安全。”

    “讓我保護一個對你來說很重要的女孩,”卷發女郎第一次顯露出玩笑的輕鬆語氣道:“您難道不怕我拿她來威脅您嗎,禰下?”

    “除了茹毛飲血的野蠻時代外,我從未聽說過一個文明的政權或權勢顯赫的大人物,會用拿親友威脅的方法逼迫自己潛在的強大盟友。”張黎生笑容可掬,目光中卻流露出無限猙獰的柔聲說道:“再說這種近乎兒戲的方法,絕不可能迫使任何一個擁有堅強意誌的領袖屈服。

    帶來的唯一可能性就是給予對方同樣不擇手段,自由攻擊的權利,相信我,那樣的話無論對誰,都是一場無法負荷的災難!”

    ps:  晚上同事年度聚會,一年一次,實在推不開,喝大了,如果有錯別字,請原諒啊大大們。
katenlin 發表於 2015-1-25 01:23
六百五十三章屈服與爽快


  巫黎神祗為聯邦觀摩團計劃的行程,看似隨便,其實每個步驟背後都有著自己的深意。

    檢閱武裝力量甚至在旅程後期,讓米利堅的官僚、議員們盡情欣賞巫黎宗教大軍開拓新世界時,和千百萬隻超自然蠻獸進行的血腥戰爭,可以彰顯武力,施加巨大的無形壓力;

    每到一個新‘世界’,就讓聯邦空中堡壘升到太空,鳥瞰一下星球遠景,可以證明巫黎神祗撕裂虛空,引導米利堅母艦穿越的異世界,的確是每個都不相同,沒有作假,捏造實力;

    而任意選擇一處大陸降落,讓米利堅人真實的目睹那些生活在巫黎榮光籠罩之地的信徒,居住、工作的環境,則可以讓這些聯邦‘觀光客’們直觀的了解,巫黎文明雖然成型不久,卻有著匪夷所思的物質生產能力,和對人民的精神凝聚力。

    他的安排效果顯著,五日的觀摩之旅轉瞬即逝,當二十一個巫黎神權‘世界’全部展現在米利堅精英們的麵前後,所有人都明白了這個突然之間冒出來的神話文明的可怕。

    也許這個年幼的文明現在的力量和亞特蘭蒂斯人相比還頗為不足,但卻潛力無限,更重要的是,就算以他此刻未達全盛的實力,也足以將米利堅碾成碎片。

    旅程最後一天,深夜的綠火世界星光閃爍,萬無雲,天空中懸浮著的米利堅空軍航天母艦‘白頭鷹號’,可容納三百餘人進行戰略布置會議的主會議廳。上百名聯邦高級官僚、議員和他們總統一起,表情嚴肅的聆聽著一個精神略顯亢奮的中年人的大聲陳述。

    “…根據它們高效率的社會結構以及分工,最少五至六年,最多十年的時間就可以將那些沒有原生智慧生物的異世界消化,畢竟沒有頭腦的魔獸再厲害也不可能擋住二十多億擁有強大生產力,和戰鬥力的智慧生命的入侵。

    然後再經過一兩代人的和平發展,按照巫黎文明人的生育習慣,大概是三十到五十年,這個文明人口的數量就可以達到一千到一千四百億人,我的資料搜集的並不完全。所以很抱歉各位。數字的區間有點大,但是毫無疑問,我們麵對的是個異常強悍,而且潛力無限的文明。

    這種‘一神製’。而且真的由神靈統治的文明社會我從未見過。甚至從來沒有想象過會出現在現實世界中。恐怕在整個‘大千世界’都隻此一例。

    因為沒有參照的關係,所以很多情況都隻能靠推斷,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拋棄缺少民主、法治,限製人類自由思想、意誌之類的弊端,單純以效率來看,這種文明的反應性和‘動員性’到我們難以想象。

    由數百億人組成的‘文明肌體’完全由一個思想指揮、調動,這非常有研究價值…”

    坐在會議室中心幾十米長的橢圓形會議桌主位,遠遠望著一邊播放幻燈片,一邊長篇大論的社會學家那越來越神經質的興奮表情,聯邦總統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煩躁,

    他猛的探著身體,敲了敲麵前木桌上的麥克風,發出‘啪啪…’聲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後說道:“艾德曼教授,雖然您的分析令我大開眼界,但現在時間緊迫,還是請直接說重點好嗎?”

    似乎因為談到興奮處被打斷,艾德曼不滿的皺了皺眉頭,扶了下眼鏡毫不客氣的說道:“重點就是雖然巫黎文明的社會結構雖然野蠻、粗糙,沒有人權,但在戰爭動員力、持久性方麵比米利堅要優秀的多。

    假設它們和我們的實力相當,武裝對持下去,首先社會結構崩潰的一定是我們。

    至於真實力量對比之下就更不用說了,白癡也知道,聯邦根本不是它的對手,所以我的建議是,無論它要求什麼,隻要不是剝奪我們的自由和生命,最好都答應下來。”

    “難道巫黎文明比亞特蘭蒂斯文明更強大嗎,教授,”聽到白宮智囊團最癡迷於學術,沒有教養和禮貌的學者做出的判斷,一個身材高大,表情陰沉的參議員大聲質問道:“最好都答應下來,我記得就算當初麵對亞特蘭蒂斯人時,您也沒做出這麼悲觀的結論。”

    “巫黎文明現階段當然比亞特蘭蒂斯文明弱小一些,”艾德曼露出鄙夷的表情,搖晃著腦袋答道:“但是別忘了,先生,亞特蘭蒂斯人的社會結構是九顆擁有相對獨立性的‘核心星’政府,在《憲章》製約下統治著二十三顆被征服的‘資源星’。

    雖然有所謂的‘最高政權’作為的統一領導者,但其緊密性甚至還不如米利堅的聯邦製。

    而且我們都知道,就算是‘最高政權’內部,擁有憲章和最高司法裁定權力的元老院;

    管轄一切軍事事務,有著決定重大政治事務最高權利的議政院,以及名義上沒有任何權力,實際卻是全體亞特蘭蒂斯人精神依托的智慧院,也並不那麼融洽。

    這種情況下,通過外交上的分化、爭取,擁有一定軍事實力的米利堅在有著成百上千‘聲音’的亞特蘭蒂斯文明麵前,自保根本沒有任何問題。

    可巫黎文明隻有一個‘聲音’,什麼外交斡旋、分化、爭取根本沒有任何意義,那個‘聲音’喜歡聯邦,整個文明就喜歡聯盟;

    那個‘聲音’仇視聯邦,整個文明就會不惜一切代價將米利堅毀滅,所以從危險性角度來看,對於相對弱小的聯邦政權來說,‘巫黎’其實遠比‘亞特蘭蒂斯’要可怕的多。

    畢竟‘組織’是個沒有性格、喜好,可以純粹理性思維的機構,而人,或者說有智慧的個體生物卻不能!”,社會學家話音落地,會議室中一片死寂。

    良久過後,聯邦總統將雙肘支在會議桌上,握緊拳頭,語調低沉的打破了寂靜,“各位部長、議員,我以米利堅合眾國總統的身份決定,和巫黎政權締結盟約,你們有什麼意見嗎?”

    一陣麵麵相覷的對視後,白宮閣僚們一個個無聲的搖頭,示意自己沒有異議;

    續而參、眾兩院的議員們也紛紛表示了對總統的支持,其中本來對於這次起源於騙局的‘異世界之旅’最為詬病,也是所有議員中最年長、德高望重的尼格拉斯,更是語氣痛苦的說道:“總統閣下。

    我會親自說服參議院的民主黨議員們認清現狀,讓他們知道米利堅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通過和‘巫黎’結盟的議案…

    主啊,您為什麼要給我這麼漫長的生命,讓我經曆米利堅的光輝如此黯淡、屈辱的時刻…”

    老人最後類似詠歎般的呢喃呻吟回蕩在悄無聲息的會議廳中,讓每個人臉上都不覺露出慘淡神色,而這時與米利堅精英們黯然神傷的心情相反,通過神術了解到聯邦政府已經願意締結盟約的巫黎神祗的嘴角,卻感覺異常愉。

    沐浴著夜風,飛翔在聯邦母艦近旁,靜靜看著一艘艘小型生化飛船將代表著巫黎文明善意的禮物運送上母艦甲板,黎明時分他撕裂虛空,返回了諾亞世界。

    僅僅三天之後,在坐落於‘新華盛頓a’城市中心地帶的海皇酒店頂層唯一一間麵積龐大的驚人的辦公室,實際代表屈服的盟約書出現在了張黎生的手中。

    “…非戰略級武器技術相互交換;

    在諾亞世界新紐約城製造一處可以進行大規模商貿交易的空間裂痕,並相互認可貿易零關稅;

    建立共同防禦體係,一方受到侵略,另一方有責任進行包括武力支持在內的一切必要援助…”坐在緊貼著一扇巨大落地窗,淹沒在人造叢林中的沙發上,翻看著米國政府單方麵草擬的文件,張黎生嘴巴低聲嘖嘖稱奇的自言自語道,“這份看似公平的盟約簡直就是訛詐合同。

    到底誰才是弱勢的一方,真是活見鬼了…”,嘟囔了一陣將盟約看完,最終他卻毫不猶豫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隻負責將盟約初稿送達的聯邦副國務卿,看到巫黎神祗竟然連一絲討價還價的興趣都沒有,就草率的近乎兒戲的簽訂了盟約,不自覺的瞪大了眼睛,露出吃驚的神情。

    不過良好的外交素養使他很醒悟到了自己的失態,馬上站起身鼓掌道:“博士,請允許我為米利堅和巫黎文明之間的和平締盟歡呼,並預祝我們友誼常在。”

    “查理,開一支最好的紅酒,我們一起喝一杯,另外再拿一支酒讓我們的副國務卿閣下帶著,和這份簽好的盟約一起交給我們的總統先生。”張黎生笑笑,吩咐了坐在身旁的查理一句。

    之後他看著對麵的碎金頭發,臉上皺紋依稀可見的老人說道:“希望我的爽沒有沒有嚇到您,查理斯國務卿,我知道這麼直接簽約有些出人意料,但這正代表著我對聯邦的善意和…”

    話沒有講完,張黎生突然一哽,目光猛的轉向辦公室虛掩著的,包裹著黑色皮革的大門,嘴角隱約泛起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katenlin 發表於 2015-1-25 01:22
六百五十二章巫黎神祗的計劃


張黎生所創造的,糅合了地球、亞特蘭蒂斯、巫黎、羅曼原生文明等諸多文化精髓,根植於其執掌的進化神力的巫黎文明,最大的特征便是一切應用工具都是通過生物手段製造。

    這種由祭司神術引導,將蛋白質孕育成的‘活性基質’直接塑造成車輛、船舶、智腦、手機乃至於宇航戰艦的文明特質,最優秀之處就在於,隻要有充足的信仰力量,能產生出足夠多的神職人員,再加上海量的有機物作為原料,根本無需什麼完善的工業體係,就可以補充一切物質缺失,而且速度極為驚人。

    因此雖然遷徙、征服那些被張黎生選中的,沒有原生智慧生物的異世界的行動,幾乎將‘巫黎’的戰艦消耗一空,但通過短短二十幾天的補充,新造艦隊又已經達到了七支,大、中、小大致三種規格的戰艦足有二百餘艘。

    聯邦航天母艦觀測室,剛剛發表完講話的保羅總統,望著眼前巨大的球麵屏幕上一艘艘由遠及近不斷匯集的異界戰艦,再也顧不得理會平台下上百名麵麵相覷,露出沉思表情的米利堅權貴代表,通過聯絡器沉聲問道:“邁克爾將軍,我是蘭德.保羅,能聽到我說話嗎?”

    “通訊很正常總統閣下,請講?”聯邦總統衣領上夾著的像是領帶夾似的聯絡%一%本%讀%小說Www.YBdu.coM器傳出一個嚴肅的聲音。

    “將軍,我在觀測室看見異世界的戰艦正在集結。母艦上偵測分析的儀器能顯示出它們的總體數量和大概的戰鬥力嗎?”聯邦總統問道,他話音剛落,突然聽到觀測室中有人‘啊啊啊…’的尖叫著,驚呼起來,“上帝啊,我們被敵人的艦隊包圍了…”

    這種情況顯然是平台下那些被保羅總統之前的講話,搞得心神不寧的人有些回過神來,突然看到四周環形屏幕上顯示著的異界戰艦,一時心慌,被嚇得喊出聲來。

    “小姐。請冷靜。母艦周圍的異界戰艦不是打算攻擊我們,而是為了,為了彰顯武力。”聯邦總統的目光轉向驚叫聲傳來的方向,皺著眉頭在嘴邊豎起手指。向那位張大嘴巴、呼吸急促。看起來應該是是位議員秘書的年輕姑娘。做了個閉嘴的手勢。

    之後他目光環視四周通過麥克風提高聲音說道:“請各位肅靜,我正在和母艦指揮官邁克爾將軍通話。

    我想此時此刻這位在聯邦軍隊服役超過三十年的職業軍官所說的話,將會對你們未來的判斷起到很大的作用。所以請用心聽著。”

    保羅總統話音落地,本來漸漸變得嘈雜的觀測室中一下就變得鴉雀無聲,隻剩下母艦指揮官連接到麥克風的凝重陳述,“…這些異界戰艦的外殼應該覆蓋著波動或者熱能的吸收裝甲,我們的雷達無法發現它們,隻能通過目測觀察。

    如果不論性能,單純以大小判斷,目前出現的異界戰艦最大量級應該和我們現在乘坐的航天母艦相差無幾,也就是說大致等同於亞特蘭蒂斯人的行星級戰艦…”

    “行星級戰艦嗎…”聯邦總統敏銳的捕捉到了有用信息,打斷了母艦指揮官的話,“邁克爾將軍,我記得根據空軍司令部的推演,亞特蘭蒂斯人的行星級戰艦和最大型的星級戰艦,戰鬥力察覺至少在二十倍以上。”

    “是的,總統閣下,如果算上艦隊組成規模的話,這種差距還會擴大…”通訊器傳來米國將軍讚同的回答,但話沒說完,突然變成了驚呼,“哦,哦,那是,是,總統閣下看來我必須更正一下了,出現的異界戰艦最大量級現在是‘亞特蘭蒂斯’星等級!”

    “我看到了邁克爾將軍,我看到了…”遙望著觀測室屏幕上剛剛出現的一艘長度至少在五十公以上,寬度也足有十幾公,和一旁的異界飛船比起來猶如NBA(職業籃球)運動員和剛出生嬰兒一般的戰艦,聯邦總統雙拳不覺緊握起來,喃喃說道。

    同一時間,懸浮在聯邦空中堡壘上空的張黎生同樣凝望著遠處那艘曾經沉睡在‘火獄海域’無數歲月,由上古魔神親自製造而成,被自己以神力喚醒的,仿佛能遮天蔽日的龐大飛船,得意的自言自語道:“這種規格的生物戰艦,就算仿造都至少需要十名六級祭司主持;

    上萬名中、低級祭司再加上數十萬工人協助,曆時三、兩年才能完成,空戰的話,完全能和亞特蘭蒂斯人的星級旗艦對抗,應該足夠震懾聯邦政府了。

    不過小心使得萬年船,再去恐嚇他們一下也十分必要…”,說著他身形一變,皮膚上生長出無數菱形的青黑鱗片,虛空向前一躍,化為烏有,穿越過聯邦航天母艦厚厚的裝甲,出現在了觀測室緊貼環形屏幕的角落。

    人心波動時,塞著數百人的觀測室竟沒有一個人察覺,有位不速之客突然降臨,直到張黎生整了整衣領,表情溫和的邁步走上中央位置的平台,朝保羅總統友好的伸出手道:“總統閣下,歡迎光臨我的‘世界’。

    第一站我們來到了‘巫黎’,一顆位於不同宇宙,麵積比地球略大三百萬平方公,有四塊大陸,十五億人口,在此我要特別說明一下,之所以這個‘世界’隻有十五億人口是因為我為了開拓…”,米利堅的權貴和他們的隨行們才發現了異樣。

    錯愕的楞了下神,隨後難掩複雜表情的握住了巫黎神祗的右手,聯邦總統靜靜的等張黎生把巫黎世界的各方麵情報簡略的敘述了一遍後,若有所指的開口說道:“我對這個‘世界’其實並不陌生,下,聯邦曾經占領過它的一角,不是嗎。”

    “哦,當然,那一角還是我傳播信仰的起始之地,”張黎生露出緬懷的表情謙遜的說道:“請您還是稱呼我為‘博士’吧,對地球上那些無神論主義者或者信奉其它神靈的人來說,我隻是個出生在同一個宇宙、同一顆星球的‘同胞’。”

    巫黎神祗的音量雖然不大還異常柔和,但卻神奇的飄進了每個人的耳中,令觀測室本來越來越緊繃的氣氛一下緩和了很多。

    可保羅總統看見張黎生保持著的這種平常毫不咄咄逼人的隨和態度,小心反而更謹慎起來。

    “同胞…”,他低下頭用極低的聲音吐出這個詞,沉默了幾秒鍾,抬起頭望著巫黎神祗說道:“那我就如您所願,繼續稱呼您‘博士’了。

    黎生博士,接下來您打算帶著我們去看什麼呢,是繼續呆在巫黎世界呢,還是去您統治的其他‘世界’?”

    “既然是觀摩,當然不能就這麼草草的瞧瞧艦隊,就離開‘巫黎’,”張黎生飽含深意的答道:“我設計的行程是這樣的,總統閣下。

    每到一個新‘世界’,首先請各位米利堅精英檢閱一下我所掌握的武裝力量;

    然後升上太空欣賞一下不同宇宙,有氧行星的美景;

    之後可以由諸位任意選擇一塊大陸降落,看看在我創造的神話文明,人民是怎麼生活的,包括他們居住的城市,工作的農場、工廠、商鋪等等等等。

    最後嗎,就是吃著各個世界的特色美食,穿越世界藩籬,前往旅程的下一站,這樣的計劃還可以嗎?”

    “您想的非常周到,博士,就是耗時方麵…”聯邦總統想了想說道。

    “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抓緊一點時間的話,至少可以觀摩四、五個‘世界’,”張黎生笑著說道:“這樣的話最多五天,就可以返回‘諾亞’,時間應該不算太久。

    當然了,如您想要壓縮行程的話,也完全可以,中間可以省略掉,嗯…”

    “不,就這樣吧,博士,仔細想想您計劃的行程很好,沒必要非要提早那一兩天。”保羅打斷了巫黎神祗的話,搖搖頭說:“那接下來按照安排我們該升上太空,好好欣賞一下腳下的這顆星球了是嗎?”

    “是的,總統閣下,”張黎生笑容不變的說道:“我記得聯邦的航天母艦太空有亞太空軌道的飛行能力,我們可以直接升空。”

    聯邦總統無聲的點點頭,隨後通過聯絡器命令道:“邁克爾將軍,啟動母艦太空進入亞太空軌道。”

    “是,總統閣下,”很聯絡器中傳出母艦指揮官的嚴肅聲音,“太空運行引擎已啟動,推進方式改變為…”

    十幾秒鍾後,空中堡壘底部數千台倒置的巨大螺旋槳緩緩停止轉動,側移進了裝甲內殼,後舷位置的那上百架側置螺旋槳也停擺,縮進了裝甲內殼。

    與此同時,數十個直徑超過十米的螺旋形噴射口在母艦底麵裝甲上凹陷出來,一陣連續不斷的轟然巨響之後,一股股的強勁烈焰從哪些噴射口中噴渤而出,推動著鋼鐵堡壘穿透蔚藍的天空,朝著浩瀚宇宙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