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本感言與新書計劃 這本書更新近兩百天,今天,要和大家說,茅山宗師完結了,呆呆的坐著,連續抽了三支煙,才開始寫完結後的感言,想了很多,想說的也很多,但一時也不知該從哪說起…… 相對一路走來的坎坷,有大家的陪伴和支持,網站、編輯的大力推廣,那點坎坷算個啥,這裡不想抖擻那些酸牙的話,就說一說這會兒心裡所想的吧。 記得首發時間應該是剛過完年那會兒,開始是在天涯和貓撲發帖,爾後遇到編輯老宮指引,來到17駐站簽約,這裡必須要感謝老宮和網站為我提供了平台,更重要的是所有的讀者朋友,是你們的不離不棄,讓我堅持到如今,如果沒有你們的支持,以上這些話都是扯犢子,每一位頂帖的朋友,每一位粉絲榜的朋友,我都銘記在心裡,這裡發自肺腑的說聲——謝謝朋友們! 感謝的話說得再多,也沒有實際行動來的現實,我是個寫字的,寫字的只能用更用心寫出的劇情來報答大家,新書資料已經齊備,預計二十號左右開始更新,新書書名預計這兩天通過審核,希望大家繼續支持,謝謝! 雖然話少,但足足想了一個小時左右加半盒煙,哈哈,準備新書去……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9-1-7 18:07 編輯 |
第四章 除魔衛道 “兩個無知小輩,就憑你們幾個還想與我斗法?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玄魔老道不屑地笑了一聲,身影微動,眨眼出現在我們眾人的身前,似乎正邪之戰的帷幕,就此拉開了——谷潭冷哼一聲,道︰“大言不慚,難道我們密顯二宗聯手,也對付不了你這個區區魔頭不成?楊遠山!現在我們密顯二宗再做爭斗已經毫無意義,說到底,我們身為茅山正道,有責任除魔衛道,造福蒼生!” 听到谷潭口中的“造福蒼生”幾個字,我心里沒由來的一酸,母親在離去之時就曾告誡我這句話,現在仍記憶猶新…… “不錯!我們一起上!” 師父緩緩和谷潭走在一處,然後二人皆一致面向玄魔老道,我剛剛反應過來,但見他們已經在狹小的空間內纏斗起來,這里或許是惡蛟的內髒,四周的血肉早已凝固干癟起來,倒是在其上依附著一層綠色光點,很像我以前見過的鬼火。 hp://772e6f742e6f%6 玄魔老道空手與師父、谷潭二人來回糾纏,竟也能從容應付,倒是他每次拍出的一掌,力道渾厚剛猛,我暗暗吃了一驚,若是這一掌力拍在人的身上,那將是必死無疑! 回想起苗疆之地的養蠱人骨婆子與羅也婆之死,皆是被此等掌力震碎內髒,手段殘忍之極,若非玄魔老道,還真想不出別人能做到此點。 那會兒我被羅也婆囚困在山洞之中,先是有人震死了羅也婆,爾後則是師父救我出去,想想那會兒,師父不肯當面見我的原因,想必就是如此,只是我當時萬萬沒有想到,我一路走來的背後,竟發生了如此之多的事,相比之下,倒是有點小巫見大巫了…… “砰!” 就在此時,玄魔老道同時拍出兩掌,重重地將師父與谷潭震退回來,一個踉蹌,師父張嘴噴出一口血沫,還未等我開口,便隨著谷潭再次沖了上去,我心下著急,但在這樣狹小的環境下,我一時根本插不上手,這可怎麼辦呢? 四下里看了一眼,我立刻緊盯著四周的綠色光點,或許……或許我有主意了! “鬼娃,庚子劍!” 我伸手向鬼娃喊了一聲,緊接著,鬼娃二話不說將庚子劍拋了過來,我一把接住,然後面對著數以萬計的綠色光點,微微笑道︰“精魄被困,那我現在便助你逃出生天!” 伸手咬破手指,瞬間劃在劍身上面,一時之間,庚子劍的整個劍身竟是閃耀著刺眼的白芒,我咧嘴一笑,先天一????�徊煌 蠶彀。br /> 揮劍直刺頭頂上方的血肉,隨著一道“嗤啦”的聲響傳出,惡蛟的脊背應聲被我劈開了一條裂縫,與此同時,四周所依附的綠色光點緩緩涌集而來,皆匯聚在裂縫的邊緣,很快,它們像是一個個嬌小可愛的小精靈,層層疊在一起,我笑了笑,道︰“你也算是災消難滿,是時候沖上九霄了,去吧!” “哞!!” 振聾發聵的嘶吼之音,滾滾傳來,隨之,四周劇烈地震動一番,將我們在場眾人皆是掀起拋下數次,才算漸漸平靜下來,而那些綠色光點,也迅速沖出裂縫,直上虛空,消失不見…… “師兄!那,那是什麼?!” 鬼娃吃驚地看著那些直飛沖天的綠色光點,急急喊道。 我連忙抓住鬼娃的肩膀,並急道︰“先不要管那些,惡蛟的精魄已經脫難,這條尸體也無法再周旋下去,想必很快就會跌入地下斷層之中,你們快順著裂縫逃出去,我來對付玄魔!” “……哦!” 上官錦慌忙來到裂縫下面,縱身跳了出去,我隨即抓緊鬼娃的肩膀,然後用力將其甩出裂縫,緊接著,我听到鬼娃在外面急切的呼喊聲,但我已經沒有時間再回應他了,眼下務必要誅滅這個大魔頭! “砰!” 谷潭眼瞅著揮劍刺進了玄魔老道的胸口,卻被玄魔老道一掌給掀翻在地,不經意的,他手中的劍鋒一掃,竟是將一側的惡蛟內髒給劃出了一條縫隙,見此,谷潭猛地用力劃下去,突然顯出一條巨大的裂縫。 “楊遠山,惡蛟精魄已失,我們得盡快逃出這里,否則就要陪著這個大魔頭送死了!” 說完,谷潭閃身竄了出去,師父臉色一顫,猶豫著看了我一眼,道︰“初七!你也出去吧,為師來阻擋玄魔!” “哼!誰也別想走!!” 玄魔老道頓時發瘋似的向師父撲了過去,我咬了咬牙,腳下蕩起清風步,眨眼出現在玄魔的身後,用盡全力揮出一掌,重重砸了下去——“啊~~~” 師父被玄魔一掌震飛,“哇”地再次噴出一口鮮血,踉蹌著穩住身形,仗劍而立,而玄魔老道則被我一掌推出老遠,趁此機會,我急忙向師父道︰“師父快走!快走啊!” “不行!為師不能讓你一人涉險!” 師父怒聲喝道,隨之再次揮劍沖了上去,我無奈,暗自向師父說了聲“對不起”,腳下蕩起清風步,趁師父不備,一掌將其推了出去…… “初七!” 外面傳來了師父的喊叫聲,我眼眶一熱,剛一分心,卻見玄魔已然出現在我的身前,一臉陰笑地道︰“乖徒弟,縱然讓那些鼠輩逃走,尚有你陪著我,我便心滿意足了,哈哈哈……” “嘩嘩~~~” 而此時,惡蛟周身的破洞應聲灌進了大水,我已經能清晰地感應到距離地下斷層的位置不遠了,皺了皺眉,冷聲喝道︰“玄魔!我們正邪不兩立,現在我就誅滅你這邪魔!” 庚子劍閃電般刺出,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玄魔竟伸手抓住劍身,令我動彈不得,注視著玄魔血紅的眼楮,並听他惡狠狠地怒道︰“初七,這就是你的拜師禮麼?!” “ !” 玄魔老道應聲將我手中的庚子折斷,然後放聲狂笑︰“哈哈哈!想我玄魔縱橫一世,最終卻……乖徒弟,你就陪著我共赴黃泉吧!” 但見玄魔老道伸出雙手,無懼生死般的撲了過來,我靈機一動,突然指著他身後叫道︰“白鶴老人,你來啦?” “啊?白鶴老人?!” 玄魔果然受騙,就在他急轉回頭的瞬間,我用手中的斷劍狠狠刺入他的心髒,與此同時,玄魔老道凌空拍出一掌,我怔怔地仰起頭,卻見手掌竟在距離我頭頂三寸的位置,緩緩停下,玄魔笑了,眼含著淚,微微露出一絲笑容︰“乖徒弟……難道……難道你到現在還不肯……不肯叫我一聲師父麼……” “我……” 我心里沒由來的一酸,腦海中瞬間閃過與“虛老”相遇的一幕幕回憶,那個慈祥的老人,那個為我烤地瓜的怪老頭子,多次救我脫離危難,沒想到,此時此刻,用劍殺他之人,卻是我……眼淚緩緩滑落下來……“我……” 聲音還未落下,只見玄魔老道翻手一掌將我震飛而起,這道掌力,分明是一股輕柔的綿力,僅僅是將我震飛,他,他在臨死之際,竟舍身救了我,而這次,已經是第三次救我了…… 脫離惡蛟尸體的瞬間,我最後看到玄魔老道,他仍然用期盼的眼神,望著我,靜靜地望著我……不知為何,也或許不為什麼,我始終沒有勇氣喊出那兩個字,但在惡蛟的尸體跌下地下斷層的瞬間,我在心里,放聲大喊一句︰“師父……” 肩膀一重,我被人從地下斷層的邊緣,拉了回去——————本書完———— |
第三章 白鶴老人 沿著斷崖的邊緣一路向前尋覓,就在我苦于尋找不到惡蛟的蹤跡時,前面竟突然沒路了,因為前面乃是一道仿若天塹般的地下斷層,上下如刀切,直入無盡的黑洞,說是深淵,已經是小看它了! 也正是此地,我突然發現斷崖下面的深水河,順勢砸落下去,沒有半點聲響溢出,倒不是因為深水河讓我心生感觸,而是那斷層的邊緣位置,卻是那條惡蛟的尸體,在極力地掙扎扭動,而惡蛟的背上,似乎還站著一道身影,至于是誰我卻無法看清。 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既然有人在惡蛟的背上,那麼師父也一定在惡蛟的附近,就算玄魔肯罷手,只怕師父與谷潭也不會答應! 想到此,我咬了咬牙,立刻轉身跑回數十丈,然後向著下面的深水河,縱身跳了下去——“砰!” 重重地砸進深水河的瞬間,我听到一聲震耳欲聾的撞擊聲,巨大的沖力,讓我直入深水區域十余丈,然後順著浮力以及水流的沖擊力,緩緩浮上水面,這次我看得清楚,那前面不遠處的惡蛟背上,可不正是站著一人,而此人,正是玄魔老道! 順著玄魔老道的方向看去,那緊貼在邊緣處石壁上的幾人,果然是師父他們,眼看著他們置身在一塊巨石之上,洶涌的lang花時不時撲上去撕咬,很有墜入河中的危險,若是在別處還好說,可他們距離斷層的位置,不過數丈有余,只差一步,便要被漆黑無邊的黑洞所吞噬,再想出來,恐怕是回天乏術! 沒曾想,此時此刻,師父與玄魔老道之間,竟是處在這種場景之下。 還未等我趕到跟前,只見玄魔老道揮掌拍在惡蛟的頭頂位置,隨之,是一道震天慘叫傳出,惡蛟張口發出一股強大的吸力,狠狠地撕扯著邊緣位置的師父等人,而在這時,玄魔老道放聲大笑︰“哈哈哈!密顯二宗,今天我就要讓你們為我的乖徒弟陪葬,一起死去吧!” “不要啊!師父!!” 我終于忍不住大聲叫了起來,而恰恰是這個時候,在場的所有人,齊刷刷地向我看來,他們的臉上,皆是充滿了難以抑制的欣喜之情,特別是師父,就在他剛欲開口回應的一瞬間,整個身子閃電般被惡蛟吞入口中——“初七!你害了我們……” 沒有任何意外,上官錦跟著慘叫一聲飛身進了惡蛟之口,還有谷潭和鬼娃,皆陸續被惡蛟吞個干淨。 “啊?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怔了怔,但見玄魔老道也因為失神分心而在惡蛟的背上被顛了個趔趄,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死死鎖住惡蛟的脊背,看到我,玄魔老道驚喜地大笑道︰“乖徒弟!你真的沒死,太好了!哈哈哈!” “玄魔!” 我怒不可遏地死盯著玄魔老道,然後極力向邊緣位置游去,手掌剛剛觸踫到一側的石壁,腳下頓時一蹬,我整個身子凌空一掠,向著惡蛟的大口飛撲上去! “乖徒弟!不要!!” 玄魔的聲音急急叫出,與此同時,他飛身下了惡蛟的脊背,伸手向我的肩膀抓下,我早已料到他不會放棄我這個“乖徒弟”,就在玄魔老道的手掌抓下的同時,我翻手鎖住他的手腕,然後猛地沖進了惡蛟的口中…… 一時之間,我們所有人皆鑽進了惡蛟的肚子里,跌跌撞撞地來到一個寬敞點的地方,我震驚地看著四周的綠色光點,這是……這是什麼地方? “師父!師父你沒事吧?!” 在些許光點的映射下,我看到師父他們也在這里,忙上前問道。 師父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道︰“初七,你……你怎麼來到這里的?” “師父,我遇到一位老神仙,是他老人家救了我,還助我摒棄了魔性呢,嘿嘿!” 我開心地笑道,管它什麼危險不危險,只要和師父在一起,就是天大的事,我也不在乎。 “嗯?”師父皺了皺眉,隨即驚愕地道︰“老神仙?你快告訴為師,那老神仙長得什麼模樣?” 我立刻將白胡子老頭兒救我的全過程,簡單的說了一遍,听完我的講述,師父莫名地驚喜道︰“難道是你的師祖白鶴老人?呵呵!你小子可真是造化非凡,就連他老人家都肯下山幫你,如此說來,師父的猜測是對的!” “白鶴老人?”我怔怔地道︰“難道他也是我們茅山宗……” “不錯!白鶴老人,乃是茅山密宗第三十九代宗師,算起來,他老人家可是茅山宗第七十九代正統傳承弟子,就是我……也得尊稱他一聲師祖呢!” 谷潭也難掩欣喜之色,激動地說道。 茅山宗正統傳承下來的輩分,與密顯二宗的不同,密顯二宗完全是按照各自形成的初始,代代傳承,如果合起來,師父的輩分恐怕要算在八十幾代了,但白鶴老人如此之高的輩分,我只想弄清楚一個問題,他老人家現在到底有多大歲數? “沒想到,你就是我們密顯二宗苦苦尋覓的密顯羅盤,看來我和谷潭當初並未算錯,密顯羅盤的確出自晏子溝十八里村,而玄魔對你的拉攏之心,恐怕也正是因為你的身份了!” 師父緊皺著眉頭,視線緩緩從我的身上移開,最終落在了我身後的一人身上,我心下一驚,猛然記起剛才的一幕,我進入惡蛟口中的時候,還把玄魔老道也拉了進來! “哼!兩個無知小輩,現在知道未免太晚了吧?!” 玄魔老道冷笑一聲,轉而看向我,臉色依舊冰冷地道︰“沒想到你竟然遇到了那個老東西,看來我在你體內種下的魔障也被他驅除了,哼哼!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玄魔縱橫數百年,竟是在最後,輸給了一個縮頭烏龜手里,但你仍然對我有用,既然你已將三股先天一㕷????媗蜱奎擢芋@敲次矣媚 刺畈刮業南忍觳蛔悖 閌譴麓掠杏嗔耍 吆 br /> “玄魔!休要玷污我師祖名諱!” 師父聞言,當即怒聲喝斥,但玄魔老道听在耳朵里卻是不屑地一笑。 我急忙來到師父身邊,低聲道︰“師父,惡蛟置身于地下斷層的邊緣,如果它跌下去,那我們恐怕也會墜入萬劫不復之境啊!” 師父重重點頭,道︰“你說的不錯,但惡蛟的精魄猶在,勉強支撐個一時半會兒還是可以的,我們只需在這短暫的片刻時間里,誅滅此魔頭,便可尋找脫身之法!” |
第二章 黃粱一夢 不得不說,玄魔老道的確是魔高一丈,竟是將茅山傳人耍的團團轉,現在想起初遇師父那會兒,他和谷潭皆算出密顯羅盤應該出現在十八里村 我轉過身,向白胡子老頭兒道︰“老前輩,如今玄魔之盛,已非我茅山弟子所能阻止,不知您老人家能否出山相助?” 白胡子老頭兒突然不屑地笑道︰“密顯二位宗師都在,哪里有我這個老頭子顯擺的份兒喲……現在茅山所面臨的劫數,唯有你們密顯二宗合力挽救,縱然那玄魔道行通天,但你要記住,邪不壓正,如果還有人能幫助你師父擊敗玄魔,那這個人……就是你初七啊!” “我,我?”我猛地倒吸一口涼氣,不免顫了顫身子,搖頭苦笑道︰“老前輩,您老人家快別開玩笑了,就我這點道行,還沒怎麼著呢就被那惡蛟一下子甩出了集仙殿,就算這次我能回去,恐怕也不是玄魔的對手,我又如何幫師父誅滅此魔呢?” 白胡子老頭兒呵呵一笑,道︰“玄魔也是人,他又不是神,你怕他做什麼? 我怔了怔,想想我自身就擁有一股,就算加上玉佛珠之中的一股,也只有兩股 話還未說完,我微微吃驚地看著白胡子老頭兒,只見他伸手取出一物,竟是一根白色的細針,定楮一看,我頓時驚愕地道︰“老前輩,那不是……那不是禁錮惡蛟的細針嗎?怎麼會在你的手里?” 我急忙走上前,仔細看了一眼,難怪,玉佛珠與此針之間莫名地產生著聯系,我早就應該想到其中的玄機,只可惜我實在太笨了,竟在此時此刻,方才明白! 白胡子老頭兒點了點頭,道︰“你先不用著急去幫他們對付玄魔,倒是你體內的魔性,尚且需要此針來徹底驅除,初七,不要辜負我對你的期望啊……” 聞言,我只覺心里一暖,並重重點頭道︰“老前輩,您盡管放心,我就是拼個粉身碎骨,也定要除魔衛道,將我茅山宗發揚光大!” 白胡子老頭兒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捏著那根細針緩步走到我跟前,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老前輩,您這是……為我驅除魔性?可這麼長一根細針,該如何在我身上施展呢?” 看著那尖銳的針芒,我不由得渾身一顫,脊背不由得竄起一抹寒氣。 哪知,白胡子老頭兒一瞪眼,道︰“盤膝而坐!” 看著白胡子老頭兒不像是在開玩笑,我只得老實地盤膝坐下,但我還是不放心,問道︰“老……老前輩,您老人家這是要怎麼用針呢?該不會是要在……” 不自然地縮了縮脖子,沒曾想,竟又被白胡子老頭兒訓了一通,我趕忙坐直身子,就在這一刻,只見那細長的白針被白胡子老頭兒捏著,眨眼間拍了下來,我還未來得及發出慘叫,那細針……已然灌入我的體內,開始時還有一抹劇痛,但漸漸的,我感覺到另外一股渾厚的氣息傳入我的體內,意識海頓覺暢快淋灕,盡情地享受著這種虛無縹緲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瞬,也或許是過了幾天,甚至幾個月…… 我猛然睜開雙眼,進入視線的,則不再是黃粱一夢,而是昏暗無邊的地下世界,地下蓬萊,白胡子老頭兒,早已不知去向,我怔怔地低下頭,驚愕地看著手中的一件東西,乃是一顆樸實無華的石珠,揚起看了看,這……這不正是玉佛珠嗎?怎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難道剛才的夢境都是真的?我真的被一個神秘的白胡子老頭兒給救了,而且還助我驅除魔性,不周山悟道,至于玉佛珠……其中的先天一????蒬Y槐晃眨 綴永賢範緣潰 姨迥詡 先上忍煲牛 古率裁蔥В 氳秸飫錚 夷 瘓 蛐砥渲械南忍煲牛 嫻謀晃胰誚迥諏耍br /> “啊呀!” 身子冷不丁一滑,我慌忙穩定下來,仔細看了看左右,我竟還在鐵索之上,這下我徹底傻眼了…… 剛才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實,像是過了好多天,甚至好幾年,更是很多人的一生,沒想到,這都只是短短的片刻時間,仿佛白胡子老頭兒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不過有玉佛珠作證,我又不得不相信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不虛,這也太過詭異了吧?簡直可以稱得上神奇之旅,也不為過! “ !” 突然!光澤黯淡的玉佛珠,應聲裂開一條條紋線,緊接著,在我手中化為了一團粉末,一道刺骨的山風襲來,粉末迎風飛揚,然後,便是消失在茫茫黑暗之中。 我搓了搓手指,有些不舍地喃喃道︰“玉佛珠完成了它的使命,是時候離去了,可我的使命呢?對了!師父——” 仰首望去,我頓時驚呆了,那集仙殿前的石台,怎麼……怎麼坍塌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而師父他們的身影,也早已消失不見,只有我手中冰冷的鐵索,在萬丈虛空之中,來回地晃動著,我心下一急,該不會是師父他們都隨著石台跌入了深水河?亦或者被玄魔擊敗,不行,我要盡快找到師父他們,助他們一臂之力才是! 艱難地轉過身子,我立刻快速向集仙殿攀爬過去,也不知怎的,體內好像有著一股用不完的氣力,如此,我腳下猛一蹬,瞬間蕩起清風步,飛快地沖上仙陀寶塔,瞅準一處落腳點,整個身子如靈猿般騰空而起,然後在空中踉蹌著跌落下去——“砰!” 重重地摔在地面,只覺全身骨架都要散開一般,痛得我呲牙咧嘴,但眼下還有重要的事等著我去辦,也顧不得斷了幾條肋骨,一尥蹶子站起身,我急忙沖進集仙殿! 集仙殿,真不愧是一處洞天福地,天地間的靈氣,竟如瀚海般涌集在此殿,而四周繚繞的雲霧氣息,正是此地靈氣凝而不散的原因所在,眼下我已經沒有過多的時間領略,可找遍了集仙殿,卻連一絲人味兒都沒有聞到,師父他們……並不在此,莫不是他們真跌入了下面的深水河之中?! “哞!!” 正值我一籌莫展之際,突然听到正前方的斷崖下面,傳來一道惡蛟的嘶吼之音,心下一驚,惡蛟是玄魔用來對付師父他們的手段,或許惡蛟所在的地方,一定能找到師父他們! 來不及考慮太多,我四下里踅摸一圈,視線最終盯在了凌空高懸的鐵索上面,仙陀寶塔之內我已經經歷了太多生與死的考驗,如果還有第二條路,就是打死我,我也不願再重來一遍,所以現在我唯有利用鐵索攀爬到斷崖之巔,再尋覓路徑尋找師父,嗯! 不管黃粱一夢是真是假,我體內使不完的氣力卻是真實存在,而攀爬鐵索的速度也比起初快了數倍不止,再加上巧借支點,短短半個時辰之後,我便站在了斷崖的頂端,再次看了一眼仙陀寶塔的入口,石門緊閉,兩尊石像也依舊守護在兩側,只是少了石門上方的那條惡龍石雕,顯得有些破敗的痕跡,這一趟經歷,將銘刻在心,其中生死得失,已經無法用言語來詮釋,輕嘆一聲,我轉身離去 |
第一章 密顯羅盤 白胡子老頭兒微笑道︰“你說的不錯,此番所經歷的一切,都只不過是黃粱一夢,小娃娃,你體內魔性已深,但經過了一場場人世間的大悲大喜,終究還是讓你摒棄魔道,可喜可賀,至于你的生身之母,此乃機緣造化,她自有來世善報,你不必太過執念了。 ” 人世間的大悲大喜?我默默地回想著先前所經歷的一切,的確如白胡子老頭兒所說,人世間的至善與至惡,正邪與得失,僅存人的一念之間,此番經歷,讓我看到了很多,也想通了很多,最無私的善行,正如涓涓細流,澤被萬物而不爭名利,所謂道至簡,越是深奧難懂的道理,其實越是簡單質樸,甚至簡單到一個舉止,一兩句話就能說明白,但世間事,也難在這個“簡單”上面,簡單並非敷衍行事,更不是痴傻幼稚,乃是世上最高的智慧! 簡單,是做人的真理,簡單,是厚積薄發的力量源泉,但真正能做到簡單,也著實不簡單…… 我擦掉眼淚,微微點頭,道︰“老前輩,晚輩蒙受您的大恩,在此謝過!” 說完,我恭敬地抱拳行了一禮,才繼續說道︰“只是老前輩剛才說我魔性已深,不知這是什麼原因?” 白胡子老頭兒聞言,竟是輕嘆一聲,道︰“這就要怪那玄魔……他看中你的資質,意欲將你拉入門下,以至于步步為營,布下迷局,請你入甕,小娃娃,你本性善良,且又有楊遠山在你身邊,所以玄魔才難以得手,否則,你可就要墜入萬劫不復之地了啊……” 我怔了怔,回想起當初劉清水所說的話,玄魔的確是設計了我一路,而在遇到“虛老”的那天開始,我自認性格上漸漸發生著變化,而且修行也無法寸進,非但如此,玉佛珠也被魔性困擾,似乎與我親近的人,都和最初不太一樣,至于媚兒……如果拋開情義不說,她本為妖類,在未得道成仙之前,不可能平白無故的被人度化,她一開始接近我都是有目的的,只是我受玄魔的控制而無法自省。 媚兒的離開,也絕非是因為我改變,倒是她棄惡從善,若是再跟著我,必然隨我一道墜入魔道,終究成為玄魔的傀儡罷了。 想明白了這一切,我不免震驚地看向白胡子老頭兒,似乎在我看不到的另一面,每天都在發生著驚天動地的事情,置身在師父與玄魔之間,我頓覺自己是那麼的渺小。 我勉強平復一下波濤洶涌的內心,道︰“老前輩,那玄魔到底是什麼來路?當初我師父只說他是上清派的一位出色弟子,爾後……自稱是什麼玄道祖師,他為什麼要與我茅山宗處處為敵?還有,我……我身上究竟有什麼吸引他的地方,以至于他不遺余力的布局陷害我!” 白胡子老頭兒淡淡地說道︰“玄魔本為上清正統一脈,傳承上清法門,與茅山宗同源而已,茅山宗乃道教最為著名的教派之一,曾為道教主流,那個時候,原本沒有密顯二宗的存在,說起來,他還得叫我一聲師兄,只可惜他倚仗自身的天賦奇高,而迷失了本心,直至走火入魔,最終被趕出道門,要說他為何與茅山宗做對,唉……說到底,這也是茅山宗的劫數,若是密顯二宗能夠同氣連枝,怎會讓那玄魔有機可乘?” 我重重點頭,白胡子老頭兒說得句句在理,不錯,若是密顯二宗不再爭斗下去,便不會引起邪魔趁火打劫,但他分明提到了一個輩分的問題,我急忙問道︰“老前輩,時至今日,我尚不知您的來歷?你對茅山宗如此了解,難道你也是茅山……” 白胡子老頭兒神秘一笑,卻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繼續說道︰“傻小子,你以為玄魔這麼稀罕你,就那麼簡單?” 我錯愕地搖了搖頭,但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白胡子老頭兒道︰“茅山宗歷代掌門傳承的信物之中,有一件信物尤其特別,那就是密顯羅盤,傻小子,你可知道楊遠山與谷潭二人苦苦尋找密顯羅盤多年,為什麼沒有一人找到此物的下落?” 說起密顯羅盤,我也覺得奇怪,鎮山八寶都已全部找到,沒有理由找不到密顯羅盤的蛛絲馬跡,當即,我搖頭道︰“老前輩,這是為什麼呢?” 白胡子老頭兒呵呵笑道︰“答案,就在你的身上,這也是玄魔為什麼稀罕你的原因所在啊……” “啊?我,我身上?這……” 我頓時無言以對,並急道︰“老前輩,你能否說清楚一些,我怎麼听不大明白,什麼叫在我身上?難不成……難不成密顯羅盤不是一個物件,而是……而是一個人?難不成就是我?!” “哈哈哈……” 白胡子老頭兒朗聲大笑,許久之後,才微微點頭︰“孺子可教也!” 我一下子跳了起來,隨之驚恐地退後幾步,低頭看了看全身上下,我,我就是密顯羅盤?怎麼可能?!這老頭兒一定是在胡扯,我怎麼可能是密顯羅盤呢?! 白胡子老頭兒似乎早已預料到我的反應,聞言,依舊不動聲色地微笑道︰“茅山宗的密顯羅盤,唯有掌門才能擁有,其實說起這密顯羅盤,必須要追溯到先天一䣳????@啻 ┤嚼潑糯 兄 洌 ㄒ揮凶矢褡險潑諾奈恢茫 薔褪怯滌邢忍煲諾娜耍 懇淮潑旁謨鴰 竅芍 埃 厝灰 謔蘭溲懊僖晃淮 兄 耍 隕淼南忍煲牛 胂亂淮潑諾奶迥冢 夼嘆︵固旎 傅閼吧貧瘢 旎 欠舶 晡 諗蹋 雜μ斕潰 咂俏 餘蹋 雜Φ氐潰 斐亍 褪悄愕男摹 降潰 諤歟 煸蛟諦模 饈悄愕乃廾 彩嵌【胰說腦旎 br /> 我渾身抖了抖,顫聲問道︰“那,那我父親丁大志,現在如何?” 白胡子老頭兒捋了捋胡須,道︰“天機不可泄露,總有一天你會知道,卻不是現在,擁有先天一????D 澹 厝荒茉譖ぺぶ校 罷業接脛 嗤 鈉 餼褪切 『蹦愕腦 潁 枰 閼庋奶逯剩 瓿傷郎朗藍嘉薹ㄍ瓿傻拇笠擔 詿磁桑 紋渲 眩 ё勻獻霾壞僥且徊劍 運閻饕獯蛟諏訟亂蝗握潑諾納砩希 闋霾懷擅┤階詰惱潑牛 皇悄閌Ω稈鈐渡接牘忍渡星也恢 庖壞悖 Γ br /> 說著,白胡子老頭兒轉身走出房門,我立刻問道︰“老前輩,你這是……” 白胡子老頭兒微笑道︰“有些東西,是該讓你見到的時候了,跟我來吧。” 我先是悟道,爾後見到生身之母,隨即又听到一個讓我震驚的消息,這一切來的都太突然,讓我覺得這夢境之中,未免太過虛幻,莫不是我現在所做的夢,都是假的不成? 或許這一點也被白胡子老頭兒料到,接下來,他讓我看的,竟是如此畫面…… 一位仙風道骨的老神仙,路徑一山頭,四下里看了一眼,最終,他的視線落在了一戶最為普通的農家上面,我怔怔地看著那座茅草房,可不就是我剛剛走出來的家嗎?那是……那是我的家?這麼說,老神仙就是上一任羽化登仙的茅山掌門了? 但見老神仙靜靜地注視著我家的院落,隨後,便有一對青年夫妻走出房門,在小院里說說笑笑,甚是幸福,看到這一幕,我忍不住掉下兩滴淚珠,那女子,分明就是剛剛與我分別的母親,而那男子,原來就是我的父親丁大志……但見他們都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年紀,想必我那會兒還沒出生。 許久之後,老神仙微微點了點頭,然後伸手從右手衣袖之中拿出抓住一樣東西,定楮一看,竟是一團白色氣息,閃耀著刺眼的光芒,老神仙呵呵一笑,似乎對于下面那戶人家,也就是我的父母,甚為滿意,便將白色氣團放于嘴邊,輕輕一吹——那氣團一閃沒入我母親的肚子里,我頓時瞪大雙眼,原來,白胡子老頭兒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他沒有騙我 |
第四十八章 丁顯 看著老頭兒頭痛欲裂的模樣,我彎身摸了摸他的額頭,心里不由得一驚,好燙啊……還真是一種怪病,想了想,我不免抬頭望了一眼不周山的山頂,臉上,漸漸有了難色……“老叔,我,我此行要去山頂求仙藥救母,眼下尚有兩天的時間,如果這次錯過,那我老母親很可能就……唉!” “哎呦……小兄弟你要上山我也不勉強,那就讓我一個孤苦伶仃的老頭子死在這荒山野嶺算了……哎呦……痛死我了……” 老頭兒雙手抱著頭艱難地哼哼著,可以看出他在承受著怎樣的痛苦,想想也是,他就一個人住在這里,身邊也沒個人照應,如果我撒手而去,那他豈不是真要因病死在這里? 可是老母親重病在床,僅有十余日便要與我陰陽兩隔,如果我不能求到仙藥,那我將愧對老母親的養育之恩,俗話說父母恩似海深,老母親現在就剩下唯一的一個心願,我若不能幫她實現,豈不枉為人子?! 心下一橫,我微微低頭看向老頭兒,可話到嘴邊硬是說不出口,老母親一生積德行善,並教我做人,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而眼下就有一件緊要之事需要我去做,對于我來說,背老頭兒下山看病或許是舉手之勞,但對于老頭兒來說,那就是一條人命。 如果我連此事都置之不理,那我即便是求到仙藥,只怕老母親也會責怪于我…… 眼眶一熱,熱淚忍不住滾落而下,我默默地向著茫茫虛空,顫聲道︰“母親,孩兒不孝,不能再去山頂求取仙藥為您老治病,希望您老能夠理解,待此事一了,孩兒任憑母親發落……” 說著,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失聲痛哭︰“母親……” 再次背上老頭兒,我擦拭掉眼淚,道︰“老叔,你再忍一忍,我現在就帶你下山找丁郎中治病!” “哎呦……小兄弟,你可真是個好人……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 老頭兒趴在我的肩膀上迷迷糊糊地說了一句,然後便徹底沒了聲響,我心下著急,慌忙快步下山,救人如救火,可是馬虎不得,連番呼喊著老頭兒要挺住,腳下則不斷地加快步伐,幾乎是飛奔下去——雖說下山容易,可面對著如此之高的山路,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下得去的,老頭兒昏迷不醒,頭更是燙的厲害,像是要炸開似的,我一路揪著心,暗暗祈求著上天保佑,並不止一遍地祈求著老母親能夠理解我這次的決定,希望,我所做的決定是對的! 直到我趕到山下,剛好過了兩天,如此,僅有的兩天時間,也被我耽擱掉了,前後七天,我每一天每一刻做夢都在想著求到仙藥,可是最終我卻空手而歸,而且我連山頂都未趕到……唉! “對了!” 我猛地一拍腦殼,愕然叫道︰“我怎麼忘記問一問,那丁郎中的家在什麼地方?” 歪頭看了一眼老頭兒,仍舊處于昏迷狀態,這下我著急了,人是背下來了,可找不到醫治的地方,豈不是白搭?! 正值我一籌莫展之際,只覺背上一輕,猛然轉身,那老頭兒竟然精神十足地站在一旁,笑眯眯的看著我,道︰“小兄弟,我的頭痛病一下子就好了,不過我還需丁郎中為我開幾服藥,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就行了,告辭!” 老頭兒皺了皺眉,然後搖頭晃腦地走了開去,我張了張嘴,目送著老頭兒的背影漸漸遠去,直至消失在視線的盡頭,當即,我傻眼了…… 這下倒好,剩余的幾天時間全搭在老頭兒一人身上,我抬頭望了一眼不周山,忍不住深深嘆了一聲,無奈,七天的時間已過,我只得回家向老母親賠罪。 來時也不知是怎麼來的,回家的路更是不知該怎麼走,總之心里念叨著老母親,轉悠了幾圈,竟遠遠地看到前面的小山村,那個山村,我再熟悉不過了,丁莊,我父親名叫丁大志,乃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莊稼漢,但好像我從來就沒有見過他,好像……好像他在我出生的時候就死了。 對了,我,我叫什麼? 飛快地趕到家門口,我禁不住顫了顫身子,伸出手緩緩推開破舊的院門,入眼的,則是三間簡陋的茅草房,而堂屋,是開著的,里面……里面像是坐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我甚是熟悉,那是我的老母親? “母親!” 我眼含熱淚,快步沖到堂屋門口,卻是在門檻上便跪了下來,一眼便看到那慈祥的面容,她……她也是雙眼紅腫地看向我,不知怎的,這一幕,像是我期盼了數年甚至數十年,在很多夢里,都見過這樣的場景。 “顯兒!顯兒啊我的孩子……嗚嗚嗚~~~” 溫暖的雙手,輕輕撫摸在我的臉上,然後緊緊將我攬進懷里,我腦殼內頓時像炸開了鍋,但不管如何,我都忍不住放聲大哭…… 就在見到母親的一瞬間,我恍然明白了所有事,以及忽略且遺忘的種種,我家就在丁莊,我父親叫丁大志,而我,我叫丁……我叫丁顯,我有名字,我不叫初七,我叫丁顯! 或許這一切都是夢,但我卻覺得如此真實,或許這一切本不該存在,但我卻想把所有留住,據十八里村的老人們說過,丁莊,就坐落在孫莊西北角的一個窮山坳子里,當年小鬼子見無利可圖,便下令屠村,能活下的,寥寥無幾,最後剩下的人都聚攏在一起,合稱十八里村! 既然我能活下來,既然我能被孫爺爺撿回家,那就說明當年活下來的還有我母親,但我的母親為什麼會在這里? 不經意,我看到堂屋內坐著的另外一人,一位慈祥的老人,我心下一驚,竟是脫口而出︰“老前輩?你,你也在這里?” 此人正是帶我喝酒的白胡子老頭兒,現在我意識海完全清醒,自是認得他! 白胡子老頭兒微微笑了笑,並未立刻回答我的問題,轉瞬笑容一斂,嚴肅地道︰“劉慧枝,你現在見到了自己的親生兒子,也該在九泉之下瞑目了吧?” 劉慧枝?我母親的名字嗎? 果然,只見母親慌忙轉過身,向白胡子老頭兒跪下,並恭敬地道︰“道長慈悲,我劉慧枝能見到兒子最後一面,心願已了,現在我心甘情願去輪回轉世……” “啊?”我驚愕地叫道︰“母親,你這是?你這是要干什麼?!老前輩,我母親她……” 但見白胡子老頭兒伸手阻止我說下去,道︰“嗯,你們丁家的苦難已去,來世,便不會再受苦了,呵呵,去吧……” 母親恭敬地向白胡子老頭兒拜了拜,道︰“再次謝過道長。” 微微轉過身,母親流著淚道︰“顯兒啊,你既與道有緣,便好好修道吧,希望你今後……造福蒼生!” 我在這一瞬間,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我還是忍不住,哭喊著道︰“母親,我不讓你走,嗚嗚嗚~~~” 但就在我意欲攔下母親之時,雙手觸踫到的,卻是一片虛無,再看,母親依舊靜靜地站在我面前,我怔了怔,急忙轉頭看向白胡子老頭兒,道︰“老前輩……” 白胡子老頭兒捋了捋胡須,猛地一揮手,只見一道白光閃過,我母親瞬間消失無蹤,這時,白胡子老頭笑呵呵地道︰“初七,我可是來找丁郎中開幾服藥的,呵呵!” “啊?老前輩,你,你就是山上讓我背下來的老頭兒?!” 我震驚地看著白胡子老頭兒,恍然頓悟,不錯,山上那老頭兒正是他,只是前番我記不得現實中的一切,所以他就算沒有改變容貌,我還是認不得他,而此時此刻,我才明白,這夢中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由他造成的! 白胡子老頭兒笑呵呵地點了點頭,道︰“小娃娃,你的悟性還不錯!” 我四下里看了一眼,然後呆呆地問道︰“那……那我現在還在夢中?我母親,我母親真的要去輪回轉世?!” 想到我剛剛見到親生母親一面便要與之永生分別,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
第四十七章 怒觸不周山 “不好了!釣魚竿居然忘記拿了,那可是我的命根子啊,這個怎麼辦喲……” 老頭兒著急地叫道,恨不得馬上回頭去拿,可面對著漸漸漆黑的山路,一時也沒了辦法,隨即,老頭兒轉頭看向我。 我冷不丁打了個寒顫,急道︰“這事兒鬧的,老叔,難不成你還打算回去拿呀?可我們走了這麼遠,再回去怎麼行呢?” 三里左右的山路,一個來回就是六里路,恐怕這麼下去,就是到了明天早上,恐怕才能回到這里,而代價僅僅是為老頭兒拿回一個釣魚竿,我想了想,接著道︰“老叔,不行咱再做一個,就是一個魚竿而已,咱也犯不著再回去是不是?” “胡說!” 老頭兒當即吹了吹胡子,心疼地道︰“小兄弟你是不知道,那可是我們家祖祖輩輩傳下來的釣魚竿,據說我爺爺的爺爺就是用那個釣魚竿釣魚來著,說不好就是傳家寶呢,若是被我這一輩人給弄丟了,那我還有什麼臉面去見列祖列宗啊……” “啊?”我眼前頓時飄過一排黑線,沒想到區區一個釣魚竿還牽出了老頭兒的列祖列宗來,這事兒鬧的,我心下著急趕路,可時間卻都耽誤在老頭兒的身上,現在又要走回去幫老頭兒拿釣魚竿,再回來指不定是什麼時候,不過老頭兒說得也可憐,若是不幫他,他也不好過。 想來想去,我心一橫,重重點頭,道︰“行!回去拿就回去拿,不過這次我一個人回去,那樣就會減少時間,一來一回也用不了太久,老叔,你就坐在這里等著我,等我回來再背你走,這樣如何?” 老頭兒的臉上竟又犯起了難色,道︰“小兄弟,你可真是個大好人,不過這一段山路啊不安全,每到晚上就會有野獸出沒,你把我一個人放在這里,萬一來個野獸把我給嚼了可怎麼辦呢?” “呃……” 我抓了抓後腦勺,無奈之下,只得又背起了老頭兒,然後疾步走回…… 不知走了多久,只是看到月正中天,我們方才找到釣魚竿,老頭兒樂呵呵地拿起釣魚竿,然後我們即刻返回,但這次是上山,又是一番折騰,累得我上氣不接下氣,強忍著疲累小跑上去。 待我們重新回到原地,只見東方天際已經漸漸泛起了亮光,我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氣息,漸漸覺得心灰意冷,至少還有三十多里山路,而我僅剩下的時間也只有三天了,三天,我還能趕到山頂嗎? “呵呵!小兄弟,切勿灰心,正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你為母求藥,誠心一片,相信上天一定會眷顧好人!” 老頭兒微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勉勵道。 我輕嘆一聲,二話沒說,繼續背著老頭兒趕路,雖然一路無話,但我真希望能像老頭兒所說的那樣,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希望我的誠心能夠感動上天,就是再辛苦,也無怨無悔! 往前的路上,我沒有再敢抬頭看,我擔心那遙遠的山頂,會將我心中唯一支撐的信心給壓得站不起來,我只能以最大的努力,做最艱難的事,母親,我一定會求到仙藥,將你的眼楮治好…… 或許是因為我不說話,讓老頭兒覺得有些郁悶,不時找些話茬子勾引我聊天,老頭兒捋了捋胡須,笑道︰“小兄弟,你可听說過這不周山的傳說?” 我本不想說什麼,但老頭兒提到了不周山,我不免想了想,隨即搖頭道︰“沒有,我只知道不周山是一座通往天界的神山。” “嗯。”老頭兒微微點了點頭,並笑道︰“傳說共工怒觸不周山,其中的不周山,指的就是這座神山。” “共工怒觸不周山?”我腦殼一熱,好像……好像我對這個傳說,有點模糊的印象,但我卻記不起是什麼時候听說過,只是感覺到一絲熟悉,甩了甩頭,我問道︰“老叔,不周山這麼大,又是通天的支柱,共工怎麼就能怒觸不周山呢?” 老頭兒呵呵笑道︰“能怒觸不周山,非神人所不能也……這個傳說,要追溯到盤古開天地那會兒……” 傳說盤古開天闢地女媧造人,其中水神共工一向與火神祝融不合,要說共工,可是個壞水神,他性情凶狠,處事蠻橫,專與華夏之民作對,經常在心血來潮時,施展神力,呼風喚雨,用洪水傷害天下的百姓,把一個好端端的華夏大地啊弄得一片汪洋…… 某一天,他率領蝦兵蟹將,向火神發動進攻,擔當先鋒的大將相柳、浮游,凶猛異常,那是猛撲火神祝融氏居住的光明宮,把光明宮內長年不熄的神火弄滅了,華夏大地頓時一片黑暗,火神祝融立刻駕著周身火焰滾滾的火龍出來迎戰,所到之處,雲霧廓清,雨水齊收,黑暗悄悄退去,大地重現了光明。 水神共工惱羞成怒,便命令相柳和浮游將三江五海的水引上來,往祝融他們那里傾去,剎時間長空中濁lang飛瀉,黑濤翻騰,白雲被淹沒,神火又一次被熄滅。 可是大水一退,神火又燒了起來,加上祝融請來風神幫忙,風助火威,火乘風勢,熾熾烈烈地直撲共工! 共工意欲留住大水來御火,可是水瀉千里,哪里留得住,火焰又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共工他們被燒得焦頭爛額,損失慘重,最後,共工率領的水軍且戰且退,終究逃回了大海。 共工料想祝融遇到大水,肯定會知難而退,因此在水宮之中又得意起來,豈料祝融這次下了必勝的決心,他全速追擊,火龍所到之處,海水不由滾滾向兩旁翻卷,竟是生生撕裂出了一條大路,祝融直逼水宮,水神共工他們只好硬著頭皮出來迎戰,後來,代表著光明的火神祝融獲得了大勝,共工的手下浮游,活活氣死,而相柳也逃之夭夭,這下共工心力交瘁,無法再戰,只得狼狽地向天邊逃去,一直逃到這不周山,回頭一看,追兵已近,這時,共工又羞又怒,就一頭向山腰撞去,“轟隆隆”一聲巨響,不周山竟給共工撞折了。 不周山一倒,大災難便是隨之降臨到了華夏大地,原來不周山是支撐天界的天柱,柱子一斷,那還了得,半邊天空就此坍塌下來,露出石骨嶙峋的大窟窿,天河傾瀉,洪水泛濫…… 听到這里,我頓時震驚地問道︰“老叔,那後來呢?” 老頭兒想了想,道︰“後來……後來女媧煉五彩石補天,並將支撐天界的天柱給修好,可不就是這座不周山,小兄弟,要知道能登上這座山的人,也是造化一場啊……” 我嘿嘿一笑,不經意抬頭看了一眼,只見不遠處的一片林子里,坐落著一個小院,難不成那就是老頭兒的家? 果然,老頭兒開心地笑道︰“前面就是寒舍了,呵呵!” 將老頭兒放下,我猛地回過頭看去,竟不敢相信地喃喃道︰“我竟然走這麼快!” 不過,此時已經臨近傍晚了…… 雖然山路沒少趕,可時間也無情的流逝了一天,今天過去,就還剩下兩天,而前面,還有三十余里的山路等著我,我必須要加快速度了啊! 而這時,老頭兒竟非要我留下喝杯茶再走不遲,但我這次不能再妥協了,重重抱拳,道︰“老叔,我必須要趕路了,如果錯過了時限,那我老母親的病……唉!多謝老叔盛情款待,只是我一心救母,就不再多留了,告辭!” “哎呦!” 突然!我的話音還未落下,老頭兒突然雙手捂住頭躺倒在地,張口連連痛叫,我不明所以,急忙問道︰“老叔!老叔你怎麼了?!” “哎呦……小兄弟,只怕是我這頭痛病又犯了,這頭痛病一犯,可是要我老命啊……痛死我了……哎呦……” 听到老頭兒無助的痛呼之聲,我頓時手足無措,急道︰“老叔,那你這頭痛病可有法子緩解?難道就這麼痛下去嗎?看你這樣也不是個事兒啊!” 老頭兒忙說道︰“有有……我這頭痛病……一定要山下的丁郎中才能止住,否則必死無疑……小兄弟,我暫時還能忍一忍,不如就麻煩你再背我下山治病吧?哎呦……” |
第四十六章 路遇老叟 我眼楮一亮,忍不住ian了ian干澀的嘴唇,莫不是這附近有水源?! 沒日沒夜的趕路,早已是饑渴難耐,縱然有干糧果腹,但沒有水解渴也是讓我無比難受,仔細听了听,那聲音果然是瀑布砸落的聲響,心下一喜,我連忙沖進附近的山林,向著水源處尋去——要說這不周山,世間萬物皆有一半住在其上,花草樹木,飛鳥野獸,而且每一段山腰,都住著不少山民,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如果拋開世俗,這里完全就是一個精彩絕倫的世外桃源啊……繞過一片山林,在一處山壁斷層前,我看到一道瀑布垂直著砸落下去,不知這瀑布出現了多久,總之下面已經砸出了一個偌大的水潭,白色的水花,在水潭之中盤旋了好大一會兒,才順著一條條溪流蜿蜒而下。 我嘿嘿一笑,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沒曾想,這是想什麼就來什麼啊! 挽了挽袖子,我慌忙走到水潭跟前,但還未等我彎下身取水,周邊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小兄弟……你干什麼?別嚇著我的魚兒……” 聲音略顯蒼老,而且是極低,生怕說話的聲音大了會驚擾到什麼似的。 我怔了怔,抬頭看去,只見不遠處一個身材枯瘦的老頭兒,一身灰白衣衫,仿佛與四周的山石顏色融為一體,老頭兒正端著一根細長的竹竿,竹竿的一頭,則懸著一條細長的白線,直入水潭之中,而老頭兒本人,獨坐在一塊石頭上,靜靜地注視著水中的白線。 看樣子,還真是來這里釣魚的呢,可這里分明是不周山的半山腰,水流到這里墜落而下,就是有一些小魚,恐怕被這麼砸了一下也得砸個頭暈目眩,還有,這個水潭的四周都在翻著水花,水流晃動很大,根本就不是釣魚的最佳地方,但見老頭兒全神貫注的表情,我苦笑一聲,他還真來勁…… 我愣了愣,這……這明明有水可以喝,卻被老頭兒阻止不讓近前,著實讓人心里很不痛快! 快步走到老頭兒的身旁,我微微壓低聲音,道︰“這位老叔,我路過這里,只是想喝口水就走。” 說著,我剛欲上前,立馬便被老頭兒伸手阻止,老頭兒吹了吹胡子,道︰“小兄弟,你沒看到我正在釣魚麼?就這麼被你伸個大腦袋,萬一那魚兒看到再嚇壞嘍,我釣不到魚你賠給我不?” “呃……”我仰頭看了一眼瀑布,頓時無言以對,那瀑布砸落的聲音震耳欲聾,要是魚兒真那麼膽小,恐怕這樣的動靜早把它們嚇飛了,我就撥弄點水喝,居然都不行,這老頭兒……“老叔,那,那我到下面尋點溪水喝算了。” 郁悶地輕嘆一聲,我踅摸著一條溪流順勢走了下去,就在不遠處停下,但當我彎身下去喝水,突然一尥蹶子站起了身,只見一只奇臭無比的鞋子順著溪流沖了下來,我剛欲退後,只听老頭兒急促的聲音傳了下來︰“小兄弟,快幫我撿鞋子,我的鞋子掉水里了!” 我臉色一怔,忙沖下去夠,可是水流也不知怎的,越到下面就越急,沒辦法,我只好加快步伐,並隨手拿起一根樹枝,終于在一個拐彎處,將老頭兒的鞋子勾了上來。 可臭味兒還是讓我不禁皺起了眉頭,也不知老頭兒有幾年沒有洗腳了,真是的,唉! 手里提著這麼個重味兒的東西,哪里還有心情喝水,我立刻轉身爬了上去,這一來一去,竟是耽誤了大半個時辰。 來到水潭邊緣,老頭兒笑眯眯地道︰“多謝你啊小兄弟,你可真是一個好人!” 我緊皺著眉頭閉著氣,艱難地擠出一絲笑意,並伸手將鞋子遞給老頭兒,就在老頭兒接下鞋子的同時,我終于忍不住轉身干嘔起來…… 一屁股蹲坐在石頭上,歇了好大一會兒,才勉強回過神來,而這時,老頭兒突然將手中的竹竿摔到一邊,並吹著胡子道︰“想我在家門口釣魚也沒說釣不上來一只,這個破地方可真是讓我失望透頂,哎呀……” 我愕然問道︰“老叔,那你家在什麼地方啊?” 老頭兒看到我,心情頓時好了許多,微微笑道︰“我家就在山上,只因家門口那口水潭釣來釣去有些厭倦,所以就想換個地兒試試,呵呵!” 聞言,我頓時睜大雙眼,顫聲道︰“住在山上?那,那您就是老神仙?!” 老頭兒連忙四下里看了一眼,急道︰“老神仙?哪里?在哪里?哦……小兄弟所說的老神仙就是我麼?哈哈哈!我就是一個普通凡人,哪里是什麼老神仙,你可真會開玩笑。” 我不信,緊跟著問道︰“那你怎麼說住在山上呢?” 老頭兒一听此話,樂呵呵地笑道︰“原來你是因為這個,小兄弟你是不知道,我家雖然在山上,也不只不過是半山腰而已,距離這不周山的山頂,至少也得三十余里呢,呵呵!” “啊?” 我震驚地仰起頭,看向那遙遠的山頂,口中喃喃叫道︰“居然還有三十余里,這也太遠了吧……” 老頭兒再次笑道︰“小兄弟,我剛才所說的可是從我家出發的距離,若是此地麼……” 對了,我還沒問老頭兒的家距離這里還有多遠,當即問道︰“那從這里到你家還有多遠?” 老頭兒微微伸出一根手指,道︰“不多不多,也就十里路而已。” “咳咳~~~” 我忍不住咳嗽兩聲,這老頭兒鬧著玩的吧,這里到他家還有十里,那麼,距離山頂豈不就是四十余里山路?這,這還有四天的時間,不對!今天若是一過,就還有三天,三天的時間,我怎麼能爬到四十里高的山頂呢? 心下一急,我慌忙灌了幾口水,剛欲轉身離去,老頭兒突然叫住我,並問道︰“小兄弟,你可是要到那山頂上面求仙藥?” 我急忙點頭,道︰“是的,家中老母親重病在床,我這次就是前往不周山的山頂,尋找神仙求取仙藥,為老母親治病的,老叔,我時間不多,就不打擾了,就此告辭!” 說完,我剛欲走,卻又被老頭兒叫住,老頭兒立刻站起身,道︰“那走吧……” 我愣了愣,看著老頭兒也跟著我走了過來,我詫異道︰“老叔,你不釣魚了?” 老頭兒呵呵笑道︰“天色不早,我也該回去了,小兄弟,如果你不嫌棄,我們不如相伴同行如何?” “這個……”我上下打量一眼老頭兒,他這麼大年紀,腿腳肯定不會快,我若是和他一道走,估摸著就是走一個月也難以到達山頂,不過老頭兒既然說出了口,我也不好拒絕,道︰“那,那好吧,我們即刻啟程!” 再次轉身要走,竟又被老頭兒叫住,我差點急哭了,道︰“老叔,你又有什麼事啊?” 老頭兒低頭看了一眼,笑道︰“小兄弟,你看我這身子骨,下山倒是容易,可上山……就難嘍……如果你不嫌棄,不如好人做到底,背我一程?” “啊?這……”我再度犯了難,如果背著老頭兒走,我肯定也走不快,那麼時間上也會大大的拖延,可眼看老頭兒說的也是實話,這下山容易上山難,何況從這里趕到老頭兒的家,還有十里山路,想了想,我心一橫,蹲下身子道︰“老叔,我背你走!” 背著老頭兒,我的確慢了不少,一方面擔心老頭兒的安危,萬一一個不慎再把他跌下去,那罪過可就大了,一方面則擔心余下的時間里怎麼樣才能趕到山頂…… “老叔,你釣個魚怎麼還跑這麼遠呢?這要是遇不到我,你豈不是要走好幾天才能回家啊?” 我一路勸慰著老頭兒,以後不要再走這麼遠,山里指不定有什麼豺狼虎豹的,萬一再把老頭兒給吃了,為個釣魚,也犯不上。 老頭兒滿口答應,道︰“小兄弟,你可真是個好人啊!” 我鼓鼓勁兒,腳下不停地加快速度,雖然比自己走的時候慢,但也只能勉強堅持著,估摸著走了有三里左右的山路,卻已看到日落西山,得,一天的時間又過去了,眼下就剩三天了啊! “哎呀!小兄弟不好了!” 老頭兒突然著急地叫了一聲,我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忙停下腳步,將老頭兒放下來,並問道︰“老叔,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
第四十五章 血靈芝 趕了一段路,我停下歇了會兒,想想先前耽擱的時間,隨即又繼續上路,不得不說,越是上到高處,四周的空氣便是愈加清新,四下里看了一眼,只見朵朵白雲,竟是繚繞在腳下,向山下看去,已經模模糊糊看不清了,我激動地笑了笑,看來我辛苦趕路還是有點成績的啊! 就在這時,不經意看到山崖的另一邊,乃是一處斷崖,倒不是斷崖有什麼稀奇,而是斷崖的邊沿處,竟是晃動著兩道身影,我忍不住停下腳步,並向邊緣走得近些,將對面的一切盡收眼底。 那是一個老頭兒和一個青年人,看那面容極為相似,倒像是父子倆,倆人正忙活著系繩索,我皺了皺眉,斷崖陡峭之極,而下面更是萬丈之深,這父子倆難不成要下到斷崖下面? 隨即,我順著他們投下的繩索,往下面看了一眼,仔細一看,心里頓時明白個大概,原來那斷崖下三丈之余處,竟長著一朵血紅的藥草,再次踅摸了一下,我震驚地叫道︰“原來是一朵罕見的血靈芝,難怪這父子倆要冒險下到斷崖!” 忍不住,我決定停下來看看他們是如果摘下那朵血靈芝,只見老頭兒試了試繩索的韌勁,然後和青年說了些什麼,青年隨即搖頭,雖然隔的說遠也不遠,但他們之間的交談,我還是無法听到。 很快,青年搶先一步走到斷崖邊緣,並向老頭兒重重點了點頭,老頭兒像是抹了一把眼淚,緩緩將繩索給青年系上。 青年緊抓住繩索,然後小心翼翼地懸空跳下,雙腳立時蹬住一塊凸起的石塊,緊接著,緩緩松了一下繩索,再次向下一跳,看似很近的距離,卻讓青年走得艱辛無比,上面的老頭兒則目不轉楮地盯著兒子,一刻也沒有松懈。 就在距離血靈芝越來越近的地方,青年的雙腳頓時懸空,而他手中的繩索也在半空中來回晃蕩,看到這里,上面的老頭兒張口叫了一聲︰“小心點!” 這次的聲音我听到了,心里沒由來的一暖,而斷崖下的青年也沒吭聲,凌空一個大擺,終于掛住了一塊石頭,由于下面不著腳,青年就慢慢地蹬著石頭向下挪動,看得我手心直冒汗,這小子,真是條漢子! 終于,青年一步步挪到血靈芝跟前兒,然後仰頭向上面喊了一聲,看著老頭兒美滋滋的笑容,想必是在告訴老頭兒,他馬上就能摘下血靈芝了。 這種罕見的血靈芝,若是摘下拿到藥鋪賣了,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呢,只不過要得到它也非易事,置身在萬丈之巔,稍不注意就可能跌下去摔個粉身碎骨,傳說這種活計,若非父子,就是換成兄弟都沒法弄,若是兄弟之間,也極有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暗生貪念,萌生獨吞的想法,上面的人只需一斧子下去,就能置下面的人于死地,當然父子就不會,因為古人曾言道,虎毒不食子! 可青年伸手要摘,卻怎麼也夠不著,手指僅與血靈芝相隔尺寸余,也就是這麼點距離,仿若咫尺天涯一般,青年人夠了半天,未能如願。 過了一會兒,他似乎累了,趴在石壁上休息了一下,我正琢磨著該如何才能摘下血靈芝呢,只見青年腳尖一蹬,整個身子一下子蕩起了老高,然後飛快地劃過血靈芝所在的位置,但他這次伸手,也沒有夠著。 連番失利,青年並未灰心,相反的,他不斷地蕩起,然後伸手去摘,想必是怕抓壞了血靈芝,而選擇小心觸踫,故此,才一次次的蕩來蕩去而不能如願。 “小心!” 冷不丁的,我突然听到上面的老頭兒又喊了一聲,當即抬起頭看去,也不知他在喊什麼,或許只是囑咐兒子注意安全吧。 果然,青年二話沒說,繼續在血靈芝的位置蕩來蕩去,緊跟著,上面的老頭兒,愈加大聲地喊著︰“快停下!繩子就要磨斷了——” 青年慌忙抬起頭,然後又低頭看了一眼血靈芝,頓了頓,竟再次蕩起,而這次,青年一把將血靈芝摘下,就在這時,那老頭兒快速地系上另一條繩索,縱身跳下斷崖,快步向兒子所在的位置跳了下去,那青年還在詫異,我急急看向他上頭的繩索,心下沒由來的一驚,那,那繩索果真是要斷了! 無聲的斷裂,青年整個身子一下子懸空墜下,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父親突然伸手拽住他的一只手,另一只手,則緊緊拽住繩索。 “抓緊我!” 老頭兒大聲叫道,然後雙腳蹬著石頭,堪堪穩定下來,我搓了搓手,額頭莫名地冒出一排排細汗,這,這實在是太危險了! 青年先是將血靈芝揣進懷里,然後雙手緊緊抱住老頭兒的腰,腳下一蹬,極快地拽住繩索,突然!二人所抓住的繩索猛地向下一頓,老頭兒和青年皆是差點跌落下去,我著急地狠狠砸了砸拳頭,唉,若是我能救他們就好了,看來那繩索禁不住倆人的重量啊…… 倆人再度穩定下來,卻在一時間犯起了難,向上攀爬是不可能的了,因為繩索禁不住倆人的重量,可是向下去更是不可能,下面可是萬丈深淵,我心里也跟著七上八下,像貓抓了似的。 就在這時,老頭兒伸手指了指上面,並向兒子說著什麼,隨即,青年不住地搖頭,和老頭兒一樣,伸手指了指上面,也說了幾句,同時,青年伸手向懷里摸去,卻被老頭兒伸手按住,阻止下來。 絕望的等待,是倆人現在所做的,恐怕也是唯一能做的事了,我急忙回頭看了一眼石階,心下又犯起了嘀咕,若是我下去並過到他們那邊,只怕也來不及,這段路已經走了兩天,兩天之後,那繩子說不定就斷了,而我,也將失去這次上山求仙藥的重要機會。 正在我盤算不定之時,只見那老頭兒捋了捋胡須,並摸了摸兒子的頭發,然後……揮袖抹了一把眼淚,我心下“咯 ”,那老頭兒該不會是要……是要…… 果然!我沒有猜錯,就在青年伸手要抓住老頭兒的一瞬間,老頭兒猛地松開繩索,縱身跳下深淵,只听青年歇斯底里地大叫一聲︰“父親!!” 這一刻,我的眼淚也不爭氣地流了下來,我能想象得到,那老頭兒臨走前和兒子說了什麼,他先說自己的年齡大了,往後也活不了幾年,兒子卻不同,年紀輕輕,今後還有幾十年的路要走,二者選其一,老頭兒決定讓兒子求生,自己尋死,也只有這樣,兒子才能活下去,並得到一筆財富…… 簡單的比較,質樸的選擇,老頭兒就這麼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換來了兒子求生的機會。 青年失聲痛哭,但還是按照老頭兒的吩咐,艱難地爬上了斷崖之巔,在斷崖邊上,青年跪下,向著無盡深淵,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看到這一幕,我心里涌現一抹酸澀的味道,或許這就是對人世間舍與得的詮釋,在無法平衡得與失的時候,最終只能選擇得不償失,這是無力改變的選擇,也是最為恰當的選擇,雖然這個選擇有些殘忍,但…… 對于青年來說,他失去的,是父親,但他完成了父親的希望,他父親希望兒子能活下去,延續他的生命,當然,若是換成了另外一種結局,倆人一起赴死,那麼這樣的結局一定不是青年的父親希望看到的。 生命,有時很脆弱,而有時,又是強大的驚人,當然,前提是認清了得與失所包含的種種,失去的,未見得就是失去,得到的,也未必就是得到。 擦拭掉眼角上的淚痕,我默默地回過頭,深深嘆了一聲,便繼續上路了,而這時我才發現,一天的時間,竟在不知不覺間,悄然而過,我心下一急,望著夕陽斜下的晚景,腳下不免加快了步伐,我暗暗罵著自己,我都是在干些什麼啊! 眼看著不周山的山頂遙遙無期,我卻還在路上不停地耽擱時間,今天一過,就還有四天的時間,我不敢想象,還有四天的時間,我能否尋到神仙,並求到仙藥呢? 日夜趕路,是我唯一能將路程縮短的辦法,鞋底漸漸被磨破,腳下起了很多血泡,痛得我一路呲牙咧嘴,不過等血泡破了後,就變得麻木,也不覺得怎麼疼了。 第四天的清晨,我抬頭望向不周山的山頂,突然!就在那雲霧繚繞之地,我看到了一座巨大的白色宮殿,頓時激動得說不出話來,眼淚更是奪眶而出,只不過這眼淚,是喜極而泣,終于還是讓我看到山頂了,只要我再加把勁,一定能在余下的時間里爬到山頂,為老母親求到仙藥,沒由來的,精神頭一個勁的往上竄,竟是比打了雞血還精神百倍。 嘿嘿一笑,可正當我準備再次加快步伐時,耳朵里突然傳來了一道悶雷般的嗡鳴之聲 |
第四十四章 無私無畏 不多時,那老婆婆抱著襁褓中的嬰兒快步跑了過來,並邊跑邊喊道︰“不好了!出事了……” 聞言,我心里“咯 ”一下,這是怎麼個情況?!如果真出了事……那我豈不是要莫名其妙的背這個黑鍋?想到這里,脊背不由得“嗖嗖”地竄著冷風,這事兒鬧的,可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唯一能夠還我清白的,就只有翠花了,如果翠花真的死了,那我……我恐怕要不明不白的搭上一條命,這可怎麼辦啊? 趁著他們都被老婆婆的聲音吸引過去,我偷偷瞅了瞅身後,踅摸著逃跑的路線,為了求仙藥為病重的老母親治眼疾,我也只好鋌而走險了! 沒曾想,我剛欲有所動作,那老頭兒急轉身抓住我的肩膀,怒目圓睜,道︰“想跑?!沒門兒!” “翠花!” 青年男人第一個沖了過去,而中年男人和老婆婆也跟著走了過去,只有老頭兒還死拽著我,說什麼也不松開手,我心想著一個老頭兒興許弄不過我,倒不如趁此機會我掙脫束縛跑了吧?心里這麼想,趁老頭兒回頭之際,我猛地掙脫開來,然後腳下抹油,溜之大吉——“哼哼!找死!” 聲音未落,我卻已察覺到哪里不對頭,只覺身後一股勁風襲至,慌忙一閃,卻不料一股火辣辣的疼,立時從屁股上傳遍周身,我震驚地張大嘴巴,微微低下頭,但見一根鐵杵子竟貫穿我的褲筒子,貼著屁股蛋子斜扎在地面,忍不住,額頭上順勢冒出一排冷汗,這,這可是太險了,若是我一不小心撞在了鐵杵子上,那可不給扎了個透心涼啊! 雙腿打著漂,我再也不敢挪動半分,準確的說,是根本挪不動了…… “嗤!” 老頭兒走了過來,應聲將鐵杵子拔出,再次冷哼一聲,道︰“老漢我打獵數十載,別說是你小子,就是一只老虎,也照樣接不了我這一杵子!哼,想跑是吧?我告訴你,待會兒只要讓我看到翠花……我一定親手宰了你!” “哎呀!老叔啊!我真的冤枉,唉……你們,你們怎麼就不肯相信我呢?我說了,我是……唉!算了,這次我認栽,我和你回去!” 深深地嘆了一聲,我這次可算是越描越黑了,早知道還跑什麼,不跑興許還沒事兒,這麼一跑,沒跑掉不說,還平白無故的要為人償命,要說這次遇到的事,可真是寸,只是可憐了家中的老母親,兒子不孝…… 回到原地,老婆婆眼楮紅腫地哽咽道︰“老頭子,咱們家兒媳婦翠花說不定就挺不過這關,要是醒不過來,那翠花可就……可就……嗚嗚嗚~~~” 聞听此言,我眼楮一亮,原來翠花只是昏迷,看來我還是有著一絲希望,只不過這個希望,太過縹緲了。 老頭兒一瞪眼,道︰“女人家的哭什麼哭!快把翠花抬回家,無論如何也得讓將她喚醒!” 說著,中年男人和青年男人二話不說地抬起翠花,老婆婆則抱著孩子走在後面,我怔怔地看向老頭兒,只見老頭兒一皺眉,道︰“翠花沒緩過來之前,你哪都不能去,老實點的跟我回去,否則老漢我馬上宰了你!” “老叔,我……我還要趕路,距離七日時限還有五天了,老叔,求求您放了我吧!” 我幾乎用哀求的眼神看向老頭兒,但老頭兒吃了秤砣鐵了心,一把拽住我的肩膀,不由分說地拉回了家,我心想,這下麻煩大了…… 這不周山號稱通往天界的神山,山體面積極大,就算是住在半山腰上的山民,也是和下面平原上的百姓一樣生活,不多時,我便來到老頭兒的家中,一個農家小院,老頭兒吩咐倆兒子在院子里打了根樁,並將我五花大綁地拴在上面,並由大兒子,也就是那個中年男人看守著我,聲言翠花若生,我便能活,翠花若死,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刀就結果了我! 翠花一直沒有醒來,因為我沒有再听到屋子里的聲音,院子的四周,皆是死氣沉沉的一片,讓人提心吊膽,又十分壓抑。 一天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我心疼地算了算時間,今天過去,就只剩下五天,五天的時間,我能登上山頂求取仙藥嗎?不過……就算五天的時間能夠登上山頂,試想,我現在這般模樣,明天我就能繼續趕路嗎?不可能,或許明天翠花沒有醒來,我還是要被這樣拴著,或許後天也是這樣…… 想到為難處,我忍不住掉下幾滴熱淚,一旁的中年男人看到我這樣,頓時冷笑道︰“你小子,又想玩什麼花樣?我告訴你,現在你已經動彈不得,如果你還想著怎麼逃走,我就一鐵鍬削了你!” “大哥,我真的是救人不是害人,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家中還有一位重病的老母親,日夜盼著我能早點回去盡孝,求求你們大發慈悲,放了我吧!” 我句句發自肺腑,就差點跪在地上求饒,可我這麼拴著,想跪也跪不下去,只得看著中年男人干著急。 中年男人端坐在門口,听到我的話,竟佯裝什麼都沒听到,過了一會兒,才淡淡道︰“老實的待著吧,我相不相信你沒什麼用,如果我弟媳真的就這樣去了,你就是死也不冤!” “呃……為什麼?” 我不服氣,連忙反駁道。 中年男人抬眼看了看我,道︰“你說你是去救人,可為什麼沒看到你救,只看到我弟媳奄奄一息?” “我……”我竟被中年男人的一句話,給堵得說不出半個字,是啊,我本意是去救人,可短短片刻,我都在猶豫不決,如果起初就橫下心施救,說不定結果就不是這樣了,想了想,我還是辯解道︰“可我發心是善,就算沒能救起你弟媳翠花,我,我也不應該承擔責任啊!” “放屁!”中年男人怒聲罵道︰“你這個臭小子,就知道將責任往外推,既然你說你的發心是善,為什麼不立即施以援手?而是空耽誤時間,要知道每耽誤半刻,我弟媳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有可能面臨生命之危,以至于釀成大禍,就算你發心是善,在我看來,畏縮不前,滿腹私心,也是偽善之人!” 我還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了,中年男人的話雖是氣話,但細品之下,倒是讓我心中豁然開朗,他說的不錯,如果我不耽誤時間,翠花和肚子里的孩子很可能就不會出事,由于我礙于世俗之嫌,包藏私心,導致翠花至今還在昏迷不醒,靜下心,細細想來,我的確有過,而且是大過,看似行善助人,卻是在因私延禍,古人雲,心底無私天地寬,只有無私者,才能無畏…… 天色漸漸亮了,這一夜,我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就在這時,屋子里突然傳來老婆婆驚喜的叫聲——“翠花醒了!翠花醒了!” 沒多久,老頭兒帶著一家子人陸續來到我面前,並為我松了綁,說了感激的話,我沒有怪罪他們綁了我,相反,我誠懇地道︰“這次我的確有過錯,謝謝你們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只有用無私的心去行善,才是真善……” 辭別了老頭兒一家子人,我一身輕松地再次上路了,每每回想起中年男人的話,我皆是咧嘴一笑,原來世上的事,本就如此簡單,是人的心太復雜。 今天是第三天,我仰首望了一眼不周山的山巔,依舊是雲霧繚繞,根本看不到盡頭,心下不免著了急,都快過了一半的時間,竟連山頂都還看不到,看來我不能再休息了,必須加快速度趕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