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懸疑] 茅山宗師 作者:蕭莫愁(已完成)

 
uuuuuuuuuu 2013-5-19 11:33:1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6 133367


【作者概要】:蕭莫愁,17K小說網作家。

【小說類型】:恐怖懸疑

【內容簡介】:

  天下第一福地,第八洞天,謂之茅山正宗!
  顯宗承運千年,密宗伏龍萬里,關於茅山派千年來的密顯之爭,已然成為曠古奇譚,誰人道捉鬼驅邪盡是混吃騙喝?誰人道一方術士密宗威龍盡是妄言?
  聚千古仙道之精粹,凝稀世秘術之古蘊,禁忌古法、不傳秘術、咒語等,為你揭開茅山密顯之爭的神秘面紗,捉鬼驅邪、降妖伏魔、奪寶鬥法、傳統殯葬。。。

【其他作品】:《天才地師》、《龍虎道人》、《我捉妖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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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9 11:36
第一卷 初識陰陽 第一章 午夜壓墳人(上)

   
    茅山宗從南朝梁至北宋,鼎盛數百年,一直為道教主流,南宋以後,逐漸衰微,但仍傳承不絕,且時有高道名於世,茅山宗承上清派,是上清派以茅山為發展中心的別稱,傳入後世,自明、清時期,道家傳承受到了執政者的極力排斥,遂以茅山多流派的萌生,但茅山宗的《上清大洞真經》一直傳承至今,以茅山顯宗著稱,茅山宗共有嗣法宗師四十五代,第一代稱太師,第二代稱玄師,第三代稱真師,其後各代皆稱宗師。

    清末時期,茅山顯宗與密宗的正統道門之爭逐漸顯出端倪,顯宗秉承《上清大洞真經》以思神、煉丹、誦經為主,而密宗以修持秘術、玉符、古禁咒隱世不出,為何時至今日真正的道士越來越少,反而那些假道士、真神棍們卻越發的猖獗起來,以至於世人對茅山誤會加深,把好端端的茅山宗弄的面目全非、烏煙瘴氣,追溯尋源,逃脫不開神秘且富含傳奇色彩的密顯之爭。

    當然,在我十六歲前,對於茅山宗,以及茅山道士,是全然不知的。 。 。

    我叫初七,山東晏子溝人,五六年那年我剛滿十六歲,說是剛滿,是因為剛過完年,我的年齡據說也是村的孫爺爺從路邊撿起繈褓中的我時開始計算的,那天正好是正月初七,村人便隨口給我取了個名字叫初七,我是個孤兒。 。 。

    晏子溝十八村是個小山村,原本這個村子叫孫莊,據說是因為早年的抗日戰爭時期,鬼子進莊殺人,晏子溝這一帶的人啊都是家破人亡,整整十八之間的村子都是殘垣斷壁,最後全國大解放,這一帶的村民都稀稀鬆鬆的聚集在了一起,也就是這個原本叫孫莊的村子,因為姓氏很雜,所以隨著村子的人口口相傳,便有了現在的十八村。

    孫爺爺是地地道道的孫莊人,也是本村不多的人之一,這都是後來村的老人閑聊時我聽到的,我兩歲不到,孫爺爺就因病過世了,我是吃百家飯長大的,那時候各家各戶還都沒有餘糧,從我記事起,村子的人雖然也都願意拿出點吃的給我,但我感覺的到,村人很討厭我,其實我也明白,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我是個人盡皆知的倒黴鬼。

    那個時期還不存在“信息”這兩個字,所以我們這個窮山溝也就是靠天吃飯,對於迷信,自然是深信不疑,我自己倒是覺得自己雖然命運坎坷點,但總算活了下來,和其他人也沒啥區別,但村人不這麼看,因為但凡我所沾染到的事,一準是倒黴透頂,七歲幫村的老缺叔放牛,第二天他們家的大黃牛就得病死了,為了報答村人對我照顧,實則更希望大家多給點吃的,我經常到各家各戶去幫忙做家務,給黃庚爺爺劈柴火,到了晚上黃庚爺爺接過斧頭就不小心砸掉了倆腳趾頭,給牛嬸兒餵豬,三天後豬發瘟死了。 。 。

    總之,誰和我走的近了就會倒霉,倒了霉的人自然會有些怨氣,罵我是掃把星轉世也是常有的事,以至於我想幫忙做事也沒人找我,幾乎是對我避之不及,我對那些稱謂都沒當回事,因為我也非常討厭自己,為什麼我想報答那些幫助我的人都不行呢?

    村人不歡迎我進村,所以我晚上只能在十八村的後山坡過夜,後山坡是一個有些殘破的土地廟,廟自然不止我一個人,還有一個自稱是“鐵算盤”的算命大先生,他姓吳叫吳為,四十出頭的年紀,枯瘦高挑,雖然沒有什麼架勢,但時常拿著一本破書敲打我的頭,嚴正聲明這個土地廟是他的地盤,我只是借宿而已,以後有了住的地方馬上搬走。

    吳大先生雖然這麼說著我,卻也沒有真正的攆我走,土地廟有個內室,他平時住在內室,我則到了晚上回來在廟堂門口牆角的乾草堆上睡一覺,吳大先生是四鄰八村有名的“大先生”,誰家有個紅白喜事,都是要找他前往打上一卦算個時辰,所以他雖住在破廟,卻也衣食無憂,至於我這個倒霉鬼,也是由吳大先生口中傳出,他說我天生黴運纏身,命衝黑煞星,任誰和我稍微接觸都會沾染到霉運,輕則六畜不安,重則生人堪憂。

    我對吳大先生是又恨又無奈,恨他讓我對人生變得無比絕望,無奈的是默認了他的話,吳大先生是個非常嚴肅的人,他從來不喜歡​​討好別人,整天板著一張蠟黃臉去打卦,為此在就近的幾十村子多多少少得罪了一些人,說他的嘴巴惡毒,吳大先生則毫不在意地捋了捋小鬍子道,這是鐵嘴直斷,不信那是沒見識。

    這些年我除了東家蹭點西家要點,倒是還有個職業適合我做,那就是“壓墳”,老一輩人傳下來的風俗,大戶人家死了人,下地三日之內要有個壓墳人在新墳邊守護三日,這個風俗我倒是了解一些,說是陽間少了一口人,那麼陰間也就多了一口人,人死後下地自然是人生地不熟,生人為其送下的“金山”、“銀山”以及“高樓大院”難免會被孤魂野鬼打擾,所以要有個壓墳人在死者的周邊守上三日,原本壓墳的古稱為守陰,但經過歷史長河的洗滌,老話也就變成了壓墳,這是個低下的活計,也是個極為晦氣的活計,不過也是我唯一維持生計的職業。

    壓墳人的要求也不是那麼簡單,除了像我這樣天生霉運纏身的人之外,另外只有兩種人可以接這個活計,一種是殺豬宰羊的屠夫,此類人滿身戾氣,可震懾新墳周邊的孤魂野鬼,另一種是孤寡命相的人,也就是八字鐵硬,命克六親,聽吳大先生說,這類人本身陽氣極盛,一般的孤魂野鬼是很難靠近的,不過這類人現實不太好找。

    或許是我的霉運太盛,十歲就開始接壓墳的活計,卻從未見過一次髒東西,倒是村東頭的殺豬匠馬夫子每每壓墳都會遇到一些“陰由事件”,陰由是當地土話,就是某個地方不乾淨或是常出沒髒東西的地方或許時間段,具體沒有一個實際句詞定位。

    經常以此為生存大計,久而久之我也就習慣了,再加上我從未見過什麼髒東西,所以我的膽子非常大,據說早些年我們這一帶死了很多人,荒山野嶺自然很多,老一輩人口中的鬼怪事件也就是茶餘飯後的調侃主題,我們這個村子就我和馬夫子倆人幹壓墳的活計,不過我是來者不拒,只要有人找我,我為了生計滿口答應,不管死者的墓地是否荒涼,而馬夫子則要挑撿一下,還要看主人家給的份子多少而決定接不接,像東邊山溝的婆子坑,若是在那,馬夫子是堅決不接的,因為那個地方很纏人! 本帖最後由 uuuuuuuuuu 於 2013-5-19 19:32 編輯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9 18:38
第二章 午夜壓墳人 下

   
    我們這土葬的地段不很集中,都是讓吳大先生挑上一個占星宿的好穴位下葬,不過久而久之,我們這一帶主要選擇陰宅的地段大致也就那麼幾處,比如村東三外的婆子坑,村北二外的小王坡以及村東南五外的龍溝,龍溝有些遠,但是那還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呢,因為聽老人們說,那是個什麼小龍脈,不管信與不信,沿著山腳用鐵鍬向下挖個三四米就能挖到與其餘土壤截然不同的黑色土層,而且盤繞著一座小山頭曲曲折折呈一個盤龍形狀。

    躺在破廟一角的乾草堆上,我抱著後腦殼仰望著漸漸西斜的殘陽,今天一整天了,我都沒有離開這個乾草堆,將從小到大所遇到的事一一在腦海中回憶,心情莫名地感傷幾分,雖然剛過完新年,我卻高興不起來,因為村子的周老太爺死了,周老太爺是村長周大根的老爹,今年七十滿三,周大根在村子被人尊稱為周二叔,這些年也多虧了周二叔,我才沒有在一次次饑餓中死去,周家人在我心目中都是心地善良的人,也是我心底的親人,全村人都沒把我當人看,只有周二叔不嫌棄我這個倒霉鬼的身份,時常叫我去他們家蹭飯,而周老太爺,也是對我關懷備至。 。 。

    今天是周老太爺下葬的日子,我心很失落,就像失去了一個親近的人,也或許是因為怕以後所依靠的人越來越少吧。 。 。

    “酉時了。。。初七啊,你小子蒙受周家人這麼些年的恩惠,周老太爺下地你不準備去送送?”破廟門口,一身青色長衫的吳大先生面帶調侃的神色看著我微笑道。

    被吳大先生這麼莫名一說,我腦海突然湧現一股感傷情緒,我沒有再看吳大先生,舔了舔乾歙的嘴唇,低頭說道:“我要為周老太爺壓墳!”

    “。。。。。。”

    許久後,我緩緩抬起頭,卻見吳大先生不知何時進屋了,嘿!真是沒感情的家夥,我說的話就是我目前心唯一所想,我只想用我自己的行動來報答周老太爺的恩情,臭算命的不理解也就罷了,還擺出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我起身站了起來,剛欲進內屋數落算命的一番,誰知我前腳剛邁進內屋的門檻,一個破黃布打起的小包裹橫空被一隻手拎了出來,隨後是內屋傳出算命的冷不丁的聲音:“好歹咱們也是一個屋簷下的人,算是對你的資助,六個窩頭半個饃,就這麼多!”

    我猛地咽了嚥口水,連剛才埋怨算命的一些話也一起嚥下,我嘿嘿一笑,雙手接過包裹,還未說出感謝的話,就聽麵又傳來算命的冷不丁的話:“倒霉鬼一走,希望這三天能接點活計。。。”

    嘿!我咬了咬牙,對著內屋的牆壁無聲地炮轟一番,臭算命的,原來這是盼著我離開破廟呢,我猛地轉身大步走出廟堂大門,徑直向龍溝趕去— —

    晚霞的餘暉還在天邊停留,大山的天色卻已經漆黑一片,彎若柳眉般的月牙懸掛東邊天際,月冷星稀,不過這樣的天色倒也能依稀看清路徑,五的山路走起來大概要半個小時左右,對於走夜路我是習以為常的,因為經常接壓墳的活計,睡墳場,守義莊,所以膽子也練的夠大。

    就連村東三外的婆子坑,每次都是我去壓墳,其實壓墳這個活計也不是家家都能做的,至少有一定經濟基礎的人家才能請人壓墳,畢竟這個活計太過晦氣,聽老人們說,壓墳三日若是壓不住,定會倒霉三年,而主家的陰宅也會出亂子,具體什麼亂子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至今還未遇到過什麼事。

    周二叔家還算有點積蓄,據說當年的周老太爺是清末時期一個豪門大戶的賬房先生,家底倒是有一些,打鬼子的時候藏的嚴實,才有了現在還算充裕的家境。

    我此來是自願為周老太爺壓墳的,只為報答他多年來的周濟之恩,也只有這樣,我以後再去周家蹭飯吃也能有些勇氣了。

    按說周二叔家境還算可以,而且周老太爺的墓地又是龍溝,那屠夫馬夫子應該搶著接這個活計才是,弄的好了賞個銀元啥的可是大份子錢,管他呢,我不為其他,只把該做的做了就是,他即便去了也無所謂,他壓他的墳,我守我的陰。

    山的空氣很涼,特別是到了草木旺盛的山溝溝,一絲絲陰涼的山風席捲來去,而前面的山路也越加陰暗起來,給人一種極其陰森冰冷的感覺。 。 。

    “啪!”

    我不知怎的,甩開腰間的修長麻鞭迎空打了個響亮的炸音,山人流傳著一句俗話,叫做“鬼嚇鞭”,其實這句話是反著說的,乃是鞭嚇鬼,這條麻鞭是吳大先生給我編織的,說是有九個環節,鞭尾飲了黑狗血,常在夜走山路的人便備在身上,一鞭子打出去不管有沒有陰由都算是借了道了,我這個鞭子很久沒有用過,今天不知怎麼的竟然鬼使神差的甩了個響亮,可能對這些異常陰涼的氣息有些滲的慌吧。

    鑽出一片老山林,下到對面的山坡,前面不遠就是龍溝了,我這是抄了近路,若是白天下葬時,他們抬著周老太爺一定要繞著環山路走了,那至少要多費半個多小時。

    所謂壓墳也不是鎮壓的壓,而是取“守”的另一個意思,若是真有一大群孤魂野鬼來打擾,生人也是看不到的,如何壓呢?所以還有一個“敬”的意思在麵,壓墳就是在陰宅的宅院門口守著,身前三尺之外插上一炷香火,香火四周灑上一小片五穀雜糧,這叫迎地氣淨陰宅,總之這樣的活計我幹的熟練了,也就不在乎是怎麼個意思,而且我也不操那份心,因為我對於鬼怪鬼魂一說還不是怎麼相信,畢竟我壓根就沒見過。

    前面的龍溝山腰上,稀薄的月色下映射著一片片銀白色的小紙錢,紙錢的中央位置是一座新添的墳頭,這片地已經被修繕的非常平整,墳頭前立著一塊一人多高的大石碑,如此新墳,如此大氣的墓地,我一看就是周老太爺的地兒,因為後方緊連著的就是周家人的祖宅。

    “呱。。。呱。。。呱。。。”

    一聲高一聲低的烏鴉叫聲在不遠處的山頭上徐徐傳來,迎著陰冷的山風不斷的迴旋,我朝著叫聲的方向咧嘴笑了笑,也就是它能在這樣的夜晚和這樣的情況下多少給我做個伴,有時我也懷疑我這麼倒霉是不是前世就是烏鴉投胎來著,略微一笑,我很鄭重地跪在周老太爺的石碑前磕了個頭,接著說道: “老太爺,初七來給您壓墳了,您老好生安息吧!”

    這樣的陳辭濫調說完,我起身仔細看了看碑文,中間的幾個大字很是醒目“周氏XX之X位”,有幾個字我不識得,小時候在私塾外偷偷學了幾個字,現在勉強能把自己的名字寫好,左邊還有一行小字我就更加咂嘴不已了,抓了抓後腦勺,我百無聊賴地站起身,四下望了一眼,咦!為什麼沒有看到馬夫子來呢?這倒是有些怪了。

    壓墳的人酉時不過就要到的,現在只怕早過時辰了,難道周二叔根本沒有請他?或許知道我要來?嘿!還是周二叔了解我的為人,我美美地想著,然後隨著石碑的朝向找到陰宅門口位置,自懷摸出一根香點上,插進地面,再將一把雜糧灑在香火四周,如此,我弄塊乾淨的石頭坐下。

    剛坐下我就要打盹,這樣的活計做的多了就有種職業病,沾之即睏,但這次不同,既然是為周老太爺壓墳,我至少要在前幾個小時精神一點,過了十二點確定沒啥問題才能睡,但。 。 。上眼皮卻不爭氣的死沉,而我的睏意也在不斷的衝擊著大腦,正當我神遊之際,突然!身後傳來一陣陣輕微的摩擦音,準確的說,應該是輕微的腳步聲! 本帖最後由 uuuuuuuuuu 於 2013-5-19 19:36 編輯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9 18:45
第三章 神秘巨變

   
    “誰?”

    這樣的場景下要說一點不驚那是說不過去的,因為我剛剛坐下時就掃視了四周,並無任何動靜,也就是說這個時候方圓之內沒有別人,除了不遠處的那隻烏鴉,就剩我一人。 。 。

    咦!剛才的“呱呱”叫聲不知何時不見了,看來它也是討厭我這個倒霉鬼吧,這一瞬間的想法與我轉身的速度同時進行,我猛然看向發出聲音的方位,下面的山道上並沒有什麼人啊,那剛才的腳步聲。 。 。我緩緩站起身,再次仔細地四下看了一眼,視線漸漸移向周老太爺的墓碑,一絲異常陰涼的山風掃過,我渾身打了個激靈,好像那墓碑上的幾個字在緩緩跳動,我下意識伸手揉了揉眼,隨即自嘲一笑,原來是我太緊張了。

    再次坐下,我不覺有些納悶,今天是怎麼了?為什麼老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以前替別家壓墳都是佈置好後便倒頭就睡,難道這次是因為過於莊重的緣故?

    月薄星稀,空氣乾冷乾冷的,但我的手心卻不自覺地冒出了濕汗,汗是冷的,正當我納悶不已之時,身後突然再次響起一絲絲細微的腳步聲,我感覺自己的耳朵在不自覺地上拎,後背頓時涼嗖嗖的!

    我猛地發現地面上的香火不知何時已經熄滅了,怎麼這般?難道我剛才那個盹。 。 。我還就不信這個邪,每次好心好意的做好事都會出亂子,我就不信這個邪!難道我真的倒霉透頂!

    “誰?!”

    我霍地起身轉身,原想這次又是自己嚇自己,沒想到一個黑不溜秋的矮個子身影詭異地映入視線,我只覺心口一口涼氣上竄,雙拳緊緊攥起,狠狠咬了咬牙,硬是沒有叫出聲來,但我的眼珠子已經暴出的生疼。

    “孟黑子?黑子?!混蛋啊你!”

    這是我看清來人的面容後連槍夾炮的第一句話,來人是孟黑子,他和我一樣是孤兒,但他比我有福氣,很小的時候長得虎頭虎腦招人喜愛,被老孟家收養了,他也是我的唯一朋友,但老孟叔不准黑子和我玩,原因不說大家也應該猜得到,看他那如煤炭堆扒出來的大黑臉,以及笑容下兩排白牙如在黑夜懸空的骷髏乾,狠狠地罵了一句,我上去一拳砸在孟黑子的肩膀上。

    “咳咳~~~哈哈哈。。。”孟黑子佯裝被砸中地咳嗽兩聲,然後指著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初七,我還以為你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呢,原來我這麼一個大活人也害怕,哈哈哈。。。”

    我臉上有些掛不住,隨口損道:“就你?嘿!我倒是沒什麼,若是別人在大半夜的見到你這樣還不以為遇到黑無常才怪呢!”

    孟黑子個頭不高,全身黑胖,水桶長高點就和他差不多,隨即嘿嘿笑著抓了抓額頭,道:“初七,你小子夠意思,不聲不響的就來給周老太爺壓墳了,咱們村除了我老爹和老娘,咱就佩服你!”

    我低頭掃了一眼孟黑子手的小包裹,心一樂,笑道:“黑子,你這是。。。難不成你是來陪我的?”

    還未等我美一把,孟黑子立刻揮手叫道:“去去去,咱才幹不了這個活計,其實剛才來的時候咱可是一路小跑,現在見到你還是有點心慌呢,我來是周二叔讓來的,他去破廟找你才知道你已經來了,這不讓我給你帶點吃點。”

    我順勢上下打量孟黑子一遍,驚訝地道:“他讓你來你就來了啊?這次你爹怎麼沒管你呢?”

    孟黑子立刻不好意思伸手撓了撓後腦勺,這小子是個徹頭徹尾的矮冬瓜,心性簡單,看這表情一定是周二叔給他什麼好處了,不然他那老爹才不會讓他來找我呢。

    我有些激動地接過小包裹,難得周二叔這麼關心我,孟黑子也不閑著,羨慕地道:“三個白饃饃十個窩頭,嘿嘿,咱一年到頭才吃一回白饃饃呢,還是你小子吃香。”

    聽著此話我心美滋滋,笑道:“那你回去怕不?要不我送送你?”

    孟黑子膩乎一陣子,或許是不想在我面前認慫,支支吾吾地道:“沒。。。沒事!咱還能跑回去。”

    說完,孟黑子扭頭下到山道,我嘿嘿一笑,剛欲轉身之際,忽然聽到不遠的山道上傳來一道“撲通!”之聲,隨即孟黑子抱怨的聲音:“恁娘!這什麼時候挖的坑啊?!真他娘的倒霉!”

    我還是忍住不去看孟黑子,看來和我走的近的人都是倒霉透頂,我一陣失落地回到石塊前坐下,然後又點燃一支香插進地面,仔細聽了一會兒,估摸著孟黑子已經回去了,我才放心下來。

    打開孟黑子送來的破布包裹,裡面果然是三個白饃饃,十個窩頭都是實打實的大個,再加上吳大先生的一點吃食,這三日是不愁挨餓了,美美地想著,我立刻將吳大先生送的那半塊白饃饃拿出來,舔了舔自然生津的嘴唇,放在嘴邊細細地品嚐起來。

    半個白饃饃下肚,覺得還差點,接著又吃了兩個窩頭,這頓飯是我吃的最開心的一次,因為總算有點餘糧了,收拾好包裹,看看天色,月色漸漸進入正中,我再次四下掃了一眼,覺得沒啥事,便就地躺下枕著石塊,睡意席​​捲而來,我很睡熟了。 。 。

    朦朧間,我感覺胸口無比的燥熱,而且漸漸的有些奇癢的感覺襲來,下意識的抓了抓,隨後不久便聽到一陣陣細微的砸石塊的聲音,我感覺這樣的聲音很奇怪,但我實在不想起來,腦海的睏意已經徹底將我淹沒,若非這陣子胸口燥熱和奇癢,只怕那些石塊碰撞的聲音我也是聽不到的。

    不知睡了多久,我突然感覺心口一疼,那個疼也不像是鑽心疼,而是心口一疼便牽動全身都疼,我一個激靈坐起身來,天上的月色已經西斜了,我不知道時間,隻知道這樣的月色便是下半夜了。

    我根本沒有左右掃視的機會,因為入眼便是一道蕭條的身影,一個人影,我心頭一驚,下意識地摸了摸身下的包裹,要說這會兒不怕卻是有些心驚,但馬上我就不害怕了,因為我看到地面上那人的影子,老人們說,鬼魂是沒有影子的,只有生人才有影子。

    “你是誰?”我脫口而出,因為那人是背對著我的,所以我覺得還是先弄清楚是誰比較重要。

    誰知那人沒有開口,而是緩緩轉過身,這是個中年男人,一身粗布麻衣,但他的面容除了老態一點,竟給人一種豐神俊朗的感覺。

    “我姓楊,你可以叫我楊先生。”中年男人微微笑道:“小子,壓墳的活計損己利人,且長久的吸陰入體,久而久之自然運道不順,但我看你孤厄纏身,居然又做了這個活計還未。。。奇怪。。。”

    “還未?還未什麼?你也是個算命的?”沒想到這個陌生的中年男人也說我命不好,我心那個不痛,隨口質問道,就等他承認後,我就把罵吳大先生的那套言辭全部掏出來送給他,臭算命的,我命不好怎麼沒剋死你。 。 。

    只見中年男人微微搖了搖頭,然後似笑非笑地道:“小子,這件事很棘手,如果你熬不過便到南邊找我吧。”

    “南邊?什麼南邊?哎——”我低頭疑惑地念叨一聲,猛一抬頭,只見中年男人竟然詭異地不見了,我趕忙跑向前,只見南面遠處的山道上一個人影一點點地遠去,我張了張嘴,暗驚道:“跑的真快!”

    我意興闌珊地轉過身,突然間!我愕然一驚,急忙狠狠地揉了揉眼,但眼前再無變化,周老太爺的墓碑怎麼。 。 。怎麼碎裂一地? !而且。 。 。而且墳墓。 。 。墳墓居然被人扒開了一個大角,墳墓上一個刺眼的黑窟窿隱隱透著一股子血腥之氣!

    不錯!的確是血腥氣!

    “周老太爺的墳地。。。墳地怎麼會變成這樣?!”我被嚇住了,雙腿如篩糠般無法挪動半分。 本帖最後由 uuuuuuuuuu 於 2013-5-19 19:40 編輯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9 19:03
第四章 龜血釘!

   
   “哇!”

    胸口一陣極度的噁心,我張口乾嘔,卻什麼也沒吐出來,緊接著我全身發麻發軟,使盡力氣想挪動一下,突然眼前一黑,我什麼也不知道了。 。 。

    我再次醒來,居然躺在破廟裡,入眼的是牆壁上的古色古畫,因為天長日久而隱隱生出斑斑青苔來,視線移動,我看到門口的吳大先生,他此刻正緊皺著眉頭,仰首望著已然大亮的天際,不知在思考著什麼。

    剛想動一下,腦海裡突然湧現一股渾濁的雜亂思緒,接著就是全身傳來的痛癢難忍的複雜感覺,好似體內有百萬隻螞蟻在咀嚼,奇癢之下,又被一股劇痛所覆蓋著,我咬著牙哼哼唧唧地抬頭想坐起身,怎知吳大先生一個躍身來到我身邊,單手將我壓下。

    “不要亂動!”吳大先生嚴肅地斥道。

    我很多時候看過吳大先生這副好似別人欠他二百兩銀子的表情,但只要他出現這樣的表情,那就表示有事要發生,而且,肯定不是好事!

    “算命的。。。我身體裡。。。”我蠕動著乾澀的嘴唇想表達身體內的感受,但我又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吳大先生掃了我一眼,緊接著深深嘆了一聲,說道:“初七,你也不必說什麼,我知道你現在體內非常難受,我正在想招儿治你,只是你要老老實實告訴我一件事!”

    我現在正被不知名的東西鼓弄的難受,聞言自然是重重點頭。

    吳大先生慎重地看著我,問道:“在你昏倒之前,你可是走進周老太爺的陰宅了?”

    我。 。 。我記得當時轉身之際像是走了幾步,但那也最多走回到原來的位置,原來的位置是周老太爺陰宅的門口,我確定我沒有走進陰宅!

    “我沒有!我當時——”我回答完,還想說什麼,吳大先生突然伸手制止。

    吳大先生不再看我,緩緩轉身再次看向天際,許久後,猛然低下頭說道:“一定是了,只是周家人會得罪了誰呢?是誰這般決計要害周家人呢?但又有些說不通,如果有人要破壞周老太爺的陰宅,那麼初七這孩子在壓墳一定會阻礙他們辦事,那他們又怎會放過這孩子呢?不通,說不通啊!唉。。。”

    我現在飢渴難耐,很想讓吳大先生給弄點水喝,但看他一個人在自言自語地嘀嘀咕咕個沒完沒了,我也不好突然打斷他,但他的話語我卻依稀聽懂幾句,隨即問道:“算命的,你說什麼有人要害週二叔家的人嗎?難道我這樣也是被他們害的嗎?”

    吳大先生頭也不回地冷聲道:“看樣子是這樣,但是你現在應該已經被他們害死了才對,但是你還活著,真是讓人不解啊。。。”

    我張了張嘴巴,現在很想大罵這個臭算命的,什麼是我應該已經死了還才對,我就這麼該死嗎?

    身體裡的痛癢感覺越來越強烈,而我腦海裡也漸漸越加昏沉難耐,有心要反駁幾句,此時卻說不出任何話了。

    吳大先生再次來到我身邊,先是掰開我的眼皮看了看,接著捏住我的嘴角看了看我的口腔,這傢伙捏的生疼,但我卻無力反抗,緊接著他又看了看我的手指,並往下掀開我的上衣看了看什麼,我心裡那個憋屈,臭算命的這是搞什麼,他也不理會我冒火的眼神,最後脫掉我的鞋子,看了看我的腳趾頭。

    “是衝煞沒錯!但是龍溝大小也是個龍脈,既有龍氣庇佑,怎麼會有如此之大的煞氣呢?看來此事要從周老太爺的墳墓上才能找出端倪了!”吳大先生對著我自言自語地說著,然後匆匆跑進內屋,不一會兒便抱著一本泛黃的古書走出來,緊皺著眉頭翻閱著。

    書皮上是三個篆體字,我只認識第一個和第三個,“玄”和“法”,中間那個字筆劃太多我認不得。

    “大先生!大先生在嗎?”

    我雖然意識昏沉,但還是能聽到這是周二叔的聲音,週二叔已經奔五十的人了,在山溝裡的人,五十歲過後就一副老態了,周二叔的頭髮半白,枯瘦的臉上堆積著皺紋,中等身材,穿著一身灰粗布唐裝,吳大先生聽到後,立刻合上書本,迎面走了出去。

    “大先生,法壇已經佈置好了,您現在可以啟壇了。”門口外,周二叔略顯恭敬地對吳大先生說道。

    吳大先生點了點頭,但馬上又回頭看了看我,此時周二叔也不經意瞄了我一眼,我可以感覺到,他的眼神裡有些失望和憤怒,總之沒有以前的和善親切之感了,有的盡是說不出的冷漠,難道周老太爺墳墓被毀的事,周二叔也認為是我這個倒霉鬼害的嗎?

    我無言以對,我知道現在說什麼也改變不了墳墓被毀的事實,而我這個倒霉鬼,也就順理成章的為那些害人的人暫時頂了罪。

    吳大先生微微點頭,並正色地說道:“你讓所有人都不得靠近墳墓方圓三丈之內,我馬上去啟壇,對了,初七那孩子被煞氣沖到,若不及時救治很可能。。。不如這樣吧,初七這件事是在墳墓那邊惹的,就讓人把他抬著去,到時找到煞氣的來源,我也好一併為他除掉!”

    周二叔沒有再看我,而是對吳大先生微微點頭道:“那好吧,我馬上安排人手。”

    我就這樣被村裡的兩個漢子用竹架子抬到了龍溝墓地,其實我這點重量稍微有點力氣的人都能拎起來,但別忘了我的身份,能和我撇清干係的人是斷然不會接觸我的,當然,除了這副竹架子。

    村裡的人幾乎大都來到龍溝墓地,老人小孩以及聚在一起調侃的婦女,其餘的莊家把式都圍繞在墳墓三丈之外,隨時聽候村長周二叔的指揮。

    我被丟在碎裂的石碑邊緣,這裡的一切還是昨晚我看到的那樣,沒有什麼變化,或許這是吳大先生吩咐下的,而墳墓的大窟窿裡還依舊散發著淡淡的血腥之氣,嗅著這樣的味道,我竟然莫名的感覺到舒服,身體內的痛癢感覺也減輕不少,反倒是腦海內的渾濁思緒漸漸重了些許,我很害怕,很害怕這樣的感覺。

    自從來到墳墓邊緣,吳大先生的臉子就沒有好過,先是讓不相干的人等有多遠走多遠,最好是不要圍攏在附近觀看,而後來到墳墓前查看一番,吳大先生伸手在窟窿裡抹了一把,拿出手來已經沾染了一絲黑色液體,而空氣中的血腥氣更加濃了,我想就是那黑色液體的味道吧。

    “這。。。這是龜血?不好!”吳大先生的臉子瞬間慘白,猛地退後幾步,對著周二叔說道:“馬上把墳墓挖開,要快!”

    場地內的氣氛一下子冷到了極點,周二叔的眼珠子佈滿紅絲,老淚在眼眶內打著轉悠,要說這事放在誰身上也不好受啊,昨天風風光光地把老人家送走,現在別說頭七沒過,連對頭一整天都沒過,卻要把老人家的墳墓扒開,這。 。 。的確有些強人所難了,可是,吳大先生的話沒人能夠反駁,因為大家都知道,他是不會對任何事妄下斷言的,既然他說要扒開,那就一定要扒開!

    幾個莊家把式拿著大鐵鍬三五下就把墳墓上的土掀開,呈現在眼前的,便是周老太爺的壽棺,空氣中的血腥氣越加濃郁起來,而吳大先生的臉色也沒由來的煞白無血,只聽周二叔看著周老太爺的壽棺不停地哭喊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我極力仰起頭,眼前的壽棺讓我不禁癱坐下來,只是那一眼,我便終生難忘,棺材蓋子是反著蓋的,而且蓋子上還反釘著幾排鏽跡斑斑的大鐵釘,鐵釘四周,血跡斑斑!

    “這是九釘棺材?!不對。。。是。。。龜血釘?!居然是龜血釘!!”吳大先生踉蹌著退後幾步,身子不禁撞到法壇,法壇上的香火被撞翻,桌案上的東西“嘩啦”掉了一地—— 本帖最後由 uuuuuuuuuu 於 2013-5-19 19:44 編輯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9 19:16
第五章 連環禍事

   
   “他爹!他爹啊!嗚嗚~~~”

    人群之外,一個婦女的哭喊聲將場內的沉寂瞬間打亂,來人的聲音我聽出來是周二嬸,看她一路哭喊著跑來,難道家中出了什麼事不成。 。 。

    “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在家照顧秀巧的嗎?秀巧懷著咱們周家的大孫子,兒子出遠門還沒趕回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這個兒媳婦啦,你。。。你怎麼哭個什麼勁啊?”周二叔抹著老淚指責著周二嬸,但看到周二嬸這副模樣,周二叔的臉色更加煞白起來。

    “咱們家那兩頭牛也不知得了什麼病,剛才我在家餵牛草料,秀巧在院子裡休息,誰知兩個牛犢子突然像發了瘋似的在院子裡橫衝直撞,結果把秀巧。。 。把秀巧。。。嗚嗚~~~”周二嬸說到最後已經是泣不成聲了。

    周二叔一聽差點跳了起來,攥起拳頭大聲斥道:“秀巧怎麼了?!”

    “秀巧。。。秀巧被牛犢子撞倒了,人也昏過去了,還不知道肚子裡的孩子。。。嗚嗚~~~”周二嬸的哭聲再也止不住。 。 。

    周二叔猛然倒退兩步,隨即悶聲大罵道:“天殺的牛犢子!牛犢子呢?!牛犢子在哪裡?!”

    “牛犢子跑出去了,你快讓人找找吧,那可是咱們家的家底啊,嗚嗚~~~這可真是造孽啊。。。嗚嗚~~~”周二嬸一邊哭一邊哽咽著,說完便癱坐在地上,低著頭止不住的哭。

    我渾身一個激靈,因為我看到周二叔第一個反應就是陰冷的目光狠狠掃視在我全身,我心裡更加自責不已,難道這些事都是因為我是個倒霉鬼嗎!我心裡憋屈,眼淚不自覺地滾落下來,強忍著悲痛咬牙道:“周二叔,都是因為我沒有壓好墳,都是因為我這個倒霉鬼。。。”

    “你——”周二叔伸出拳頭大步走來,卻被一旁逐漸冷靜下來的吳大先生攔下,吳大先生一句話為我解了圍:“老周,這個事鐵定不是初七的錯,你可不能犯糊塗啊!”

    “大先生,那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啊?我們周家一天之間眼看就要家破人亡啊,嗚嗚~~~”被吳大先生攔著,周二叔渾身一軟差點摔倒在地,接著一個大老爺們也顧不得其他,悶聲大哭起來。

    吳大先生死死地盯了棺材一眼,接著慎重地說道:“老周,這個龜血釘我也是在傳說中聽到過,唉!棺材反蓋已經在倒轉你們家的運道,再打入龜血反釘,這是要你們家永世不得翻身啊,據說這個龜血釘的局異常兇猛,三日之內六畜皆亡,七日之內斷絕香根,而後運道一路直下,窮過三代丟門庭,貧過七世絕門戶,太過兇猛啊,目前我要盡快想出一個對策,你們家的人現在一定要穩住,且不可徒生異端,快回家看看兒媳婦吧,我先試試這個龜血釘的威力有多大,咱們從長計議!”

    “他爹,這是誰要這樣害咱們家啊?嗚嗚~~~”周二嬸痛哭流涕,卻突然喊出這麼一句話來。

    周二叔的身子猛然一震,是啊!這樣的局面一定是人為的,那會是誰這般陷害周家人呢?不但是我,​​周圍的人都陷入一片嘩然和震驚,週二叔的眉頭狠狠一皺,像是想到了什麼,但轉眼卻未說其他,而是攙扶起周二嬸,哽咽道:“老婆子,咱們先回家看看兒媳婦吧。。。”

    看著周二叔和周二嬸蕭條的身影遠遠走開,我心頭莫名生出一股傷痛,昨夜我就守在這裡,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我都不知道,我深深地自責著,另一面則深深地痛恨著那個陷害周二叔家的人,俗話說人心都是肉長​​的,這人的心未免太過歹毒了吧? !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再睡著了,但目前慘禍已經釀成,如果可以,我願意用我的生命換取周二叔家的人都能平平安安,眼下,我就是死也要幫週二叔把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找出來!

    腦海裡不停地回想著昨夜所有的事,以及所有的人,黑子。 。 。對了!還有那個自稱楊先生的陌生中年男人,難道是那人? !

    不過那人如此陌生,而且話語間明顯像個算命先生的架勢,他有什麼理由要這般害周二叔家呢?吳大先生說的如此殘忍,若非有深仇大恨,不然一個陌生人怎會用這般惡毒的招數害周家人呢?

    而且那人給我的感覺除了神秘點,卻隱隱有著一股親切的感覺,我潛意識裡認為應該不是他,那他為什麼會在昨夜大半夜出現在這裡呢?這。 。 。這的確說不通,對了,他走的時候所說的話“這件事很棘手,你小子若是熬不過便到南邊找我吧。。。”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可以救周二叔家?

    “初七!”吳大先生突然開口,將我腦海中的思緒瞬間打散,他接著說道:“我現在要做個簡單的局,如果可能便可暫時壓制住龜血釘的兇猛,你被煞氣沖到,到時就和周老太爺的壽棺呆在一起,這樣也可把你體內的煞氣壓制下去!”

    “算命的,我告訴你一件——”我急忙加大氣力開口說道,想把昨夜遇到那個陌生中年男人的事告訴吳大先生,但是話才說到一半,吳大先生居然聽也不聽地轉身走開了,面向幾個莊稼把式低聲安排著什麼,我插不上話,只能無奈地躺著。

    過了許久,只見兩個莊稼把式一人扛著幾根竹竿,一人則抱著一團黃布,而且懷裡還抱著一個黑狗崽,吳大先生這會兒一直在翻閱著那本破書,見他們回來,忙放下書籍,上前先接過四根竹竿,隨即大步走向壽棺,照準壽棺的四個角開外,將四根竹竿一一插入地面,然後吩咐倆人將我抬到壽棺旁。

    我還從未見過吳大先生這般威風的架勢,一時對吳大先生的舉動唯命是從。

    吳大先生拿出一個破碗,對著那個抱黑狗崽的漢子道:“取狗血!”

    然後吳大先生接下黃布團,與另一人用力甩開,我微微驚愕,原來是一大塊黃布啊,在陽光的照射下,黃布反射出刺眼的精光,攤開黃布,此刻狗血被人端到吳大先生跟前,吳大先生定了定神,連忙再次拿起那本破書翻開,先是默念幾句什麼,然後才依依不捨地合上書頁,拿​​起毛筆,點了點黑狗血,左手作勢掐出一個怪異的指印,然後右手執筆點向黃布,自下筆開始,吳大先生一直凝眉怒視著身下的黃布,筆尖行走龍蛇,卻未停下一分,我不知道吳大先生在畫什麼,看著像幅畫卻又像個筆劃很多的字體,總之從上看到下,愣是沒看懂。

    “呼~~~”

    迎著山風,四個人各自拉起黃布的四個角,應聲掀起,緊接著向我和壽棺走來,我終於知道那四根竹竿是幹什麼的了,原來是用黃布和竹竿搭個遮陽帳篷啊,難不成這就是吳大先生所說的局?這也太扯了吧,這樣的帳篷我也能搭出來,和吳大先生一個屋簷下這麼些年,雖然他每次說的話都會應驗,但我覺得這個龜血釘這麼厲害,就在黃布上隨便畫畫就能管用,的確有些扯了。

    突然,我胸口像是憋悶著一口濁氣,吐又吐不出,咽又沒地方咽,總之全身異常難受,漸漸的,我感覺自己無法呼吸了,腦海裡一點點地昏沉迷濛,我趕忙伸出手大叫道:“算命。。。算命的。。。我。。。我快。。。不行了。。。救我。。。”

    就在我昏迷前的瞬間,分明看到正上方的那塊黃布,上面的似字又似畫的東西閃現一道刺眼的紅光向我打來——

    然後我便徹底失去了知覺。 。 。 本帖最後由 uuuuuuuuuu 於 2013-5-19 19:46 編輯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9 19:51
第六章 密顯宗師


     我再次醒來,全身傳來的劇痛竟讓我無法大力的呼吸,每次的吸氣和呼氣,若是力氣稍微大一點,不但頭疼欲裂,且全身四肢都是異常的疼痛,雖然我憋得很難受,也只能小心翼翼地喘息著。

    微微轉過頭,那個黃布做的帳篷已經在遠處,看來我已經被人移出了黃布的覆蓋,只是那黃布上似字又似畫的東西竟然還在散發著微弱的紅光,而此時,我感覺內心莫名地湧起一股深深的恐懼,而我清楚地知道,我竟然對黃布上畫的東西感到畏懼,這是為什麼?

    “啊!呼~~呼~~”突然一個如黑炭般的面容且冒著黑煙向我看來,我一慌神忍不住大叫一聲,緊接著是全身上下的劇痛讓我無法呼吸,我只能輕輕地打著喘。

    一道極其熟悉的聲音自黑炭般的面容下傳來,聲音居然是吳大先生的:“你叫個什麼勁!若不是拉你出來,我的法壇便不會爆炸,不爆炸我的臉也不會變成這樣!”

    原來真是吳大先生,他的言辭裡透著濃濃的埋怨之聲,看來在我剛才昏迷的一段時間裡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看他這會兒憋屈個沒完,我也不好再往下說,待氣息平緩下來,我告訴吳大先生說:“算命的,你在那黃布上畫的是什麼啊?怎麼​​還會發紅光呢?我怎麼感覺那些紅光要害死我呢?”

    吳大先生拿出潔白的手絹不停地擦拭著臉上的黑色灰跡,聽到我說完時,突然停了下來,然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轉過臉去,冷不丁地道: “因為你的眼珠子快變成血珠子了,不相信你看什麼都是紅色的!”

    果然如吳大先生所說,我抬頭看向日光,居然不是平日裡的刺眼,而是如血液般的紅,幾乎是深紅,我急忙再看向其他,包括樹葉、花草,還有四周的人所穿的衣服,居然都是鮮豔的紅色,紅的刺眼,紅的讓人恐懼,我漸漸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慌忙收回目光。 。 。

    吳大先生看了一眼我的表情,似乎已經明白我驗證過了他的話,深深地嘆了一聲道:“初七啊,原本以為我按照書中所述,畫出的天師印可以暫時壓制住龜血釘的兇猛,就連你身體內的煞氣也可壓制下去,可是沒想到。。。龜血釘四周的煞氣雖然有所壓制,但卻都跑進了你的體內,都是我一時疏忽啊,我應該想到棺材是死的,而人是活的,你呼吸之間卻將壽棺四周的煞氣全部吸進體內,現在你體內的煞氣更加多了,唉。。。”

    天師印。 。 。煞氣。 。 。這些都是什麼東西?還有吳大先生先前所說的什麼龜血釘,這些我都不懂,更加聽不明白,吳大先生的言辭裡我只能聽懂我此時的狀況都是他一時大意惹出來的,若是說的實在點,我看他這兩天一直在翻閱那本破書,看來他對於這些東西還不是很拿手,不然也不會連連出錯了。

    “大先生!情況怎麼樣了?想到辦法了嗎?”周二叔的聲音自遠處焦急地傳來,緊接著周二叔來到吳大先生的面前,看到吳大先生的面容上還有些灰跡,周二叔先是一愣,卻也沒有多想,眼淚巴巴地流著:“秀巧那孩子從早上救起來後就呆呆地坐在床上,到現在還沒吃一口飯呢,如果她肚子裡的孩子還在,那。。。那早晚會對孩子不利的啊,唉。。。”

    吳大先生指著如小帳篷般的黃布塊,慎重地說道:“老周哥啊,這個事可能越來越嚴重,所以有些話我覺得是時候告訴你了!”

    周二叔立刻點頭道:“都這個時候了,大先生有話就直說吧!”

    吳大先生立刻背負著雙手看向周老太爺的壽棺,宛如一派高人師長,雖然還是灰頭土臉,但卻給人一種獨特的風采,沉吟一下,吳大先生開口說道:“我在《玄易法》中看過有關龜血釘的記載,九釘棺材在古時的道家口中被稱之為禁術,因為但凡被打入九釘棺材的主家,七日之內必會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不管是江湖術士還是散修方士,或是正統道門高人,對於此類禁術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因為此類禁術太過惡毒,一旦破解不了,必遭反噬,不但術法的威力大增,而且破解禁術之人也會大大的折壽,甚至。。。唉!後來據傳有茅山宗師根據茅山鎮山八寶之一的《上清大洞秘籙十二捲軸》,餵其四寸九分釘以靈龜之血,遂以'龜血釘'著稱,至此龜血釘為斬妖伏魔之利器,釘打殭屍妖物,消解災厄,但。。。”

    後面的不用說大家都能猜出來,但我還是認真地聽了下去,吳大先生停頓一下,接著說道:“世間混世神棍何其之險惡,為了賺取不義錢財什麼事做不出來?本來可用於正道驅邪的鋒利法器,但在邪惡之人的手中,自然也是害人的利器,因為龜血釘的製作很是簡單,若是威力較小的,只需在龜血之中浸泡七七四十九日,再念動咒語加持便可,但破解之法卻是縹緲無依,天下間除非有兩個人能夠破解,而我。。。唉!也只能做到如此地步了。。。 ”

    說完,吳大先生放下手,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這下,場內所有人皆慌了神!

    “大先生,您說的是哪兩個人?我們可否請來?”周二叔臉色慘白到了極點,對吳大先生也更加畢恭畢敬起來。

    吳大先生嘆了一聲,說道:“龜血釘唯有正宗茅山傳人才能破解,不過數百年來茅山宗因為傳承之勢逐漸衰弱的緣故,便出現後來的多個流派湧現於世,但茅山正宗傳人現今唯有兩大分支可破解此局,也是為爭奪茅山正統門戶實力最大的顯宗和密宗,傳聞顯宗掌門谷潭在茅山靜修,密宗宗師楊遠山卻是隱世不出,多年遊歷大江南北,要見到他的尊面,卻是要看機緣了啊,世上除此二人,這龜血釘便無人可破,只是。。。如果現在趕往茅山奉請谷潭掌門,恐怕最快也要一個月,即便請到谷潭掌門或是楊遠山先生,這龜血釘。。。可是不等人啊!”

    “為什麼?這裡不是有大先生佈置的天師印,難道一個月的時間也維持不住嗎?”周二叔激動地問道。

    吳大先生不住地搖頭,無可奈何地嘆道:“難,難啊。。。”

    “楊遠山。。。姓楊?楊先生?!難道是。。。”我猛然睜大雙眼,急急叫道:“周二叔,我見過楊先生!”

    回想起昨夜那人的言辭,他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倒霉命運,和吳大先生一樣的算命架勢,再加上吳大先生所說,現在想起來還真有點老人們所說的仙風道骨的感覺,難怪那麼枯瘦的身材卻給人一種神采奕奕的感覺呢,看來那人一定就是吳大先生口中所說的什麼宗師楊遠山了。

    吳大先生的眼珠子差點蹦出來,一反常態的來到我身邊抓住我的手晃道:“初七,你,你真的見到了楊先生?原來他早已來過這裡,原來。。。哈哈哈!老周哥,你們家有救了,對了初七,楊先生現在在哪裡?你為什麼不留下他呢?”

    “我。。。我當時又不認識他是什麼宗師先生的,還以為他走夜路路過的呢。”我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嘀咕道。

    吳大先生指著我就是大聲地數落:“你呀!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若非楊先生施救,周家人就要大禍臨頭了呀!”

    “我,我知道楊先生在什麼地方!”我突然想起楊先生臨行時說的話,若是熬不過就到南邊找他,那麼他所說的這個南邊應該是不遠了。

    吳大先生與周二叔同時面色一喜,紛紛問道:“楊先生現在哪裡?”

    “不用找了,各位鄉親,讓你們久等了。”突然,昨夜那個中年男人的聲音緩緩在吳大先生的背後響起。

    待那人走近,我一看便識得正是昨夜遇到的楊先生,只見楊先生手裡提著一個粗布製成的小布袋,布袋上畫著一個黑白雙魚圖,這個。 。 。昨夜倒是沒有見他拿在手裡。

    吳大先生看到楊遠山,立時激動地抱拳道:“果真是茅山密宗宗師楊先生,楊先生,你能來真是太好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9 19:54
第七章 五雷石


     楊遠山衣著普通,灰色的粗布麻衣,但穿在他的身上卻是如此的自然灑脫,蕭條之中不乏幹練沉穩之態,樣貌也不突出,刀削般的面龐上佈滿淡然和堅毅,給人的感覺多半是沉穩中帶著一絲淡然,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讓人覺得他正是那傳聞中的高人吧。

    楊遠山向吳大先生抱拳回了一禮,接著便再次看了一眼周老太爺的壽棺,頓時微笑著點頭道:“天師印,做的很好,接下來我就省去了不少麻煩,咦--”

    正說著,突然,楊遠山的視線停留在我的身上,竟是震驚不小的神色,我懦懦地問道:“楊先生,你。。。我。。。我有什麼問題嗎?”

    楊遠山慎重地上下打量我一番,然後說道:“你怎麼會衝到煞氣?而且。。。還非常嚴重!”

    我心裡頓時一涼,什麼叫我會衝到煞氣,我不是早就衝到煞氣了嗎?昨夜楊遠山也見到了我,難道現在才看出來我身體內有煞氣,不過被這個人人尊稱為茅山宗師的楊遠山稱之為非常嚴重,那我現在的狀況肯定是​​不樂觀了啊!

    原本因為看到了楊遠山這位高人而興奮不已的我,此時的心突然又涼了半截,唉,我怎麼就這麼倒霉呢?

    吳大先生也詫異地說道:“楊先生,原本我想用天師印連同初七體內的煞氣一併鎮壓,但是沒想到此舉反而使他體內的煞氣越來越重了,唉!”

    “什麼?!”楊遠山面色一驚,隨即苦笑著搖頭道:“昨夜我已經看過,這小子並未衝到煞氣,而是被人施下了'神麻',神麻是一種長在陰暗地窟中的草藥,將藥草碾成粉末灑在人身上,可迅速被人體吸收,並化為一股麻醉之氣匯聚於人體膻中穴,至此人體的意識模糊且在數日之間都無法動彈,若是治療不及時會有全身癱瘓的危險,幸好我當時就把他的膻中穴內的神麻之氣打散,只需休息一兩日就沒事了,不想你卻認為是衝了煞氣,又將他放在龜血釘的邊緣,如此,他現在才是真正衝到了煞氣。”

    “啊?!”連同我在內,吳大先生和周二叔,以及在場的幾位村裡人都異口同聲地驚叫了起來。

    我現在看著吳大先生的腦殼真像熟透了的西瓜,現在就想給他開了,敢情現在才是真正衝到了煞氣,我之前本來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可是現在。 。 。我立刻問道:“楊先生,那你看我這樣嚴重嗎?”

    楊先生微微點頭道:“若是普通的煞氣,我輕易便可為你解開,但龜血釘的煞氣已經衝到了你的九竅所在,九竅通百骸,然後匯於六藏,總的說,你體內的煞氣已經種的很深,除非。。。除非用我茅山術法,由心開始洗滌,之後是洗身,最後是淨神,唯有此法方可破除你體內的煞氣,否則一年之內你會被體內的煞氣慢慢的折磨而死。”

    “楊,楊先生!都怪我有眼不識高人,咱們好歹也認識一天了,多少也算是熟人了吧?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啊!”我強忍著全身的劇痛和逐漸模糊的意識,大聲求救道。

    楊遠山點頭說道:“你的命格很是特別,我還沒有見過你這般倒霉的命格,放心吧,我會盡量救你,不過現在龜血釘的事最為嚴重,要先解決掉龜血釘才能有時間救你,我現在先給你畫一道護身咒壓住你體內的煞氣,這樣你就可以活動自如了,把上衣鈕扣解開。”

    我一聽畫了什麼咒就可以活動了​​,急忙伸手解開上衣釦子,露出如排骨般的胸脯和肚皮,雖然我看似很瘦弱,不過農村裡的孩子哪一個沒有點蠻力,再說像我這樣只能靠自己雙手弄吃食的孤兒,若是和那些莊稼把式一起幹農活,我覺得他們也比我強不到哪去!

    楊遠山回頭問道:“道友可有硃砂在身?”

    吳大先生伸手抓了抓後腦勺,尷尬地笑道:“這裡買硃砂很麻煩,所以。。。平日都是用黑狗血或是雞血之類替代。”

    我倒是明白的很,吳大先生哪是買不到硃砂,只是他摳門摳慣了,平日裡就穿著一身青布衫子,三年都沒見他換過新衣,也不知他私底下存了那麼多的大銀元準備幹什麼,還好意思說這種屁話。

    楊遠山想了想,隨即開口道:“也罷!”

    只見楊遠山說完此話,立刻伸出右手食指放於嘴邊,然後用力咬破,接著左手抬起,竟然和吳大先生畫符時所捏起的怪異手印一樣,左手捏出一個怪異手印,右手立時點向我的胸口,口中同時念動咒語:“赫赫陽陽,日出東方,吾今祝咒,掃盡不祥,遇咒者滅,遇咒者亡,天師真人,護我身旁,斬邪滅精,體有靈光。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咒語一停,楊遠山手指一揚,左手上的手印瞬間停下,右手立時捏出一個更加怪異的手印,對著我肚皮上畫好的符咒隔空連點三下,這才收身站了起來。 。 。

    說也奇怪,我身體內的疼痛居然降低了,手臂上的力氣也能感覺到了,再過一會兒,身體內的疼痛竟然消失了,我驚喜地躍身而起,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塵,還是無法相信地張大嘴巴。

    或許是看到我這樣的表情很招笑,楊遠山微微笑了一下,道:“這是天師真人護身咒,可使你體內的煞氣暫時不敢造次,不過你體內的煞氣太重,待咒印淡化以後,鎮壓之力還是會減弱的。。。”

    最後似有深意的一句話可是又把我嚇出一身冷汗,但想想楊遠山說符印不能淡化,那麼萬一汗水洗刷掉符印就完了,我趕忙盡力平復激動之情,老實地站在原地不敢再動。

    壓制住我體內的煞氣,楊遠山轉過身對周二叔說道:“我行法之際,壽棺內的老人家後代子孫皆要迴避,不可眼觀,更不可發出聲響,其餘人凡屬蛇、屬羊、屬猴者,也要迴避。”

    周二叔連忙言聽計從地轉身走出幾丈,不再轉回身,而後是村裡的四個漢子也和周二叔一樣,背對著場內,我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所以自己屬什麼也不清楚,楊遠山這一番神奇的法術之後,我對他無比地崇拜,更加想看看他是怎麼破除周二叔家的災劫的,所以我膩膩呼呼地沒有轉過身。

    幸好眾人已經把我當成透明的存在,楊遠山也沒有再理會我,倒是吳大先生上前激動地問道:“楊先生,你準備如何破解此局?”

    楊遠山禮貌性地微笑道:“你這個天師印應該是從《玄易法》中得來的吧?雖然威力普通,但這個龜血釘倒也不是特製,威力不太難對付,昨夜我離開的原因正是去尋覓破解之法。”

    說完,楊遠山揚起手中的小布袋,接著道:“此乃五雷石,以五雷咒術所化,由於陽氣太過興盛,此地的陰煞之氣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點,所以我擔心若是在此凝練五雷石一定會破壞此地的現狀,但是五雷石的威力太過巨大,極陽之氣和極陰之氣相撞帶來的破壞之力相信道友應該明白,我等下用五雷指印將五雷石打向龜血釘,道友和剩餘人等須迴避些許。”

    吳大先生汗顏地搖了搖頭,羞愧之情溢於言表:“楊先生真不愧密宗宗師,單就此等術法,我窮極一生恐難企及半分,楊先生儘管做法破解龜血釘,我等立刻迴避!”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9 19:57
第八章 黑竹奇陣


     眾人迴避,我自然也不例外,不過我卻可以和吳大先生等人一樣遠遠觀看,只見楊遠山從背上取下一條黃布包,說是一條,那像是抱著一個長條形狀的東西,足三尺有餘。

    “鏘!”

    堅硬的地面就被楊遠山這麼隨意一擲,那個黃布條應聲就插入地面,然後看也不看一眼,大步走到周老太爺的壽棺面前。

    就在這時,楊遠山竟又回頭看了一眼,被楊遠山的目光觸及,眾人不自覺地又向後退了幾步,至此,楊遠山才回過頭。

    剛才楊遠山所說,要用什麼五雷指將布袋中的五雷石打向龜血釘,不知道接下來會是怎樣,我不敢眨眼,緊緊地盯著楊遠山的變化。

    楊遠山沒有再向前,而是來到法壇前,伸手抽出三柱清香點燃,並插入香爐之中,至此,楊遠山一動不動地盯著那三柱清香​​,時間一點一滴地消逝,而他卻如老僧入定般紋絲不動,這讓我們大家都是摸不著頭腦,皆不知他這是在做什麼。

    直到三小段香灰漸漸彎曲,然後無聲地齊齊斷裂、墜落,楊遠山立時抬起雙手,左手五指均收伏掌心,右手五指一顫,手中的黃布袋頓時被擠壓的“咔咔”作響,像是碎裂的聲音,但這個聲音是那麼的乾、脆,突然!左手捏出的似拳非拳,似印又非印的怪異手印狠狠拍向右手中的布袋。

    “哈!”

    與此同時,楊遠山猛然哈出一口氣,右腳重重地跺向地面,口中怒聲叫道:“打!”

    吳大先生幾乎看的呆了,口中嘀嘀咕咕地嘆道:“五雷指與五雷石契合的時間和力道恰到好處,若是快上一分,五雷石便發揮不了最大的威力,若是慢上半分,五雷石必然會提前爆炸,那麼。。。真不愧為名傳大江南北的宗師楊遠山啊。。。”

    “嘭!”

    冷不丁的,一道悶雷般的炸響在壽棺之上響起,這個聲音比過年的時候周二叔放的開門紅響的太多了,沒有想到,單單幾塊小石塊,和龜血釘碰觸在一起竟然能發出如此之大的爆炸聲音,我不禁張大嘴巴,但接下來,我全身頓時一僵--

    就這樣,我踉蹌著後退幾步,只覺胸口如一團火焰轟然炸開,很疼!

    “啊!”我再也忍不住叫出聲來,單手摀住胸口就要摔倒,幸好吳大先生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我,並急切地問道:“初七!你怎麼了? ”

    “龜血釘已破。。。啊?怎麼回事?龜血釘已破,你體內的煞氣應該減輕一些才是,這是怎麼了?”楊遠山自言一句,猛然回頭看到我,便快步跑來。

    我將體內的變化和疼痛說了出來,楊遠山的臉色頓時慘白:“怎麼會這樣?難道。。。難道此地並非只有龜血釘?!”

    說完,楊遠山又快步回到壽棺前,然後順著壽棺的四周開始仔細地尋找,尋找什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一定是在尋找解救我的辦法,雖然體內變得更加難受,我還是很感動的,因為從小到大都沒有人這般把我當回事,或許哪天餓死在路邊都沒人管沒人問,而現在,我看到大家都多少關心著我,我心裡莫名地暖和著。

    也不知為何,這會兒我一直盯著那塊碎裂一地的石碑看,總覺得很奇怪,遂脫口而出道:“佈置龜血釘的人也算是缺德缺到家了,好端端的一塊墓碑又沒有惹他,真是的。。。”

    “墓碑?!”或許是被我這麼不經意地一說,楊遠山霍然轉過身來到碎裂的墓碑前,疑惑地道:“不錯,即便佈置龜血釘,和墓碑卻是毫不相。。。在這裡!這是。。。”

    楊遠山像是看到了什麼,連忙極力將碎裂的墓碑碎塊扒開,只見那些碎塊下竟壓著一個圓形的淺坑洼,楊遠山小心翼翼地慢慢扒開土層,隨即,一截截黑色的東西呈圓形狀顯現在地面。

    黑色的東西都只是露了個頭,每一個上面又有一根細細的紅線牽連著,像是一個不規則的圓,但又不像,總之我能看出的也就這麼多。

    “竟然是茅山禁術,黑竹奇陣!這。。。這。。。這個黑竹奇陣當今茅山宗內除了幾個雲遊四海的師叔外,就只有我和顯宗谷潭會此奇陣,難道是谷潭?!他,他也來了?!唉。。。”楊遠山身子一個踉蹌,慢慢穩住身子,然後重重地嘆了一聲。

    吳大先生忍不住跑向前,我猶豫了一下,也跟著跑了過去。

    “楊先生,這個又是什麼?”吳大先生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說出的話都像是在顫抖。

    雖然我什麼都不懂,但我也能明白點什麼,楊遠山對這幾個古怪的東西這麼在意和震驚,看來這個東西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而且還在周老太爺的壽棺旁,難道又是對周家不利?

    楊遠山突然抬起頭問我:“你體內的煞氣還在互相竄嗎?剛才的疼痛還有沒有?”

    我認真地感受了一下,立刻搖頭道:“突然就不疼了,楊先生,我的病是不是好了?”

    楊遠山頓時不知是哭是笑,道:“下次再疼的時候,也就是你的死期到了,剛才的龜血釘只不過是個陷阱,而真正害人致命的,卻是這個黑竹奇陣啊。。。”

    “周二叔!周二叔!”這是孟黑子的聲音,只見他火急火燎地跑到周二叔面前,急道:“周二叔不好了,你家秀巧要自殺呢,二嬸子讓你快回家看看呢!”

    “啊!這--唉。。。”周二叔臉上的皺紋疊成一團,狠狠地砸了砸自己的拳頭,和孟黑子一道快步向家趕去。

    吳大先生再次驚叫道:“楊先生,怎麼會這樣啊?!”

    我已經被楊遠山的話嚇得六神無主,一時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 。

    楊遠山嘆聲說道:“難怪龜血釘這般容易被破,其真正的魁首竟是黑竹奇陣,黑竹本身頗具靈氣,初生之時呈綠色,天長日久日益長成黑色,因為花穗略帶紫色,它還有一個名字,為紫竹,黑竹奇陣聚斂陰煞之氣,不但龜血釘,就是方圓之內的陰煞之氣,亦是源源不斷地被黑竹奇陣吸收,龜血釘上面的陰煞極限只不過是個假象,卻是不及黑竹奇陣的千分之一啊,此時龜血釘被破,那麼必然牽動黑竹奇陣中的陰煞之氣,若是我猜的不錯,壽棺內的屍體正在大量吸收黑竹中的陰煞之氣,若是今日子時之前還無法破解此陣,那。。。”

    “會怎樣?”吳大先生似乎聽明白了什麼,焦急地問道,我和其餘人也都震驚地張大嘴巴。

    楊遠山皺起眉頭,一字一頓道:“屍變!”

    看了我們一眼,楊遠山接著說道:“非但如此,周家人的陰宅算是被破了,而陰宅中聚斂了如此之多的陰煞之氣,若是不盡快化解,周家人更會。。。就連這小子恐怕也難逃。。。唉!”

    “老周家到底得罪了什麼人?居然被人這般毒害!”吳大先生怒聲道。

    想起周老太爺生前對我的照顧,還有周二叔夫婦一直沒有嫌棄過我是個倒霉鬼,雖只是給了一些吃食,但相比之下其他村裡人對我的厭惡和冷漠,如此善良的老人家死後還得不到安息,而且連周二叔一家大小也即將家破人亡,我恨那個暗中佈置這害人玩意兒的傢伙,為什麼好人總是得不到好報?為什麼壞人步步得逞?

    我向楊遠山彎身跪下,未加思考地道:“楊先生,我知道您能救周二叔一家的,求您救救周二叔吧!”

    說完,我眼睛一酸,眼淚不自覺地滾落下去,除了報答周家人這麼些年對我照顧,多半還是在自責昨夜不該貪睡,不然對方就不會那麼輕易的得逞了,都是我,都是我這個霉運不斷的人,受到陷害的人應該是我,是我。 。 。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9 20:01
第九章 孽緣


     楊遠山伸手將我攙扶起來,並連連點頭道:“雖然生性懶散,但本心善良,不錯,不錯。。。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初七。”我揮袖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低頭道。

    楊遠山先是有些詫異,隨即聲音溫和地道:“初七,此事並非你想像的那麼簡單,再說我既然來到這裡,便不會坐視不管,你不用傷心,我一定會盡力破解此陣的。”

    吳大先生拍了拍我的肩膀,出言安慰道:“是啊初七,楊先生乃是一代高人,況且周家之人皆為人善良,楊先生一定會施法解救的,你還是退到一邊,不要打擾楊先生了。”

    我聞聽此話,趕忙老實地退到一邊,楊遠山說​​了若是今晚子時之前無法破解此陣,那麼不光周二叔一家有劫難,就連我這個中了陰煞之氣的倒霉鬼恐怕也會跟著送命,眼看太陽漸漸西斜,時間不多了啊。 。 。

    楊遠山想了想道:“如今要想破解這個黑竹奇陣,必須先解決另一個問題。”

    “楊先生,什麼問題?”吳大先生慎重地問道。

    楊遠山道:“那就是壽棺內的周老太爺,也就是即將屍變的屍體!周老太爺昨日方才下葬,如今頭七未過,又吸收如此之多的陰煞之氣。。。務必先要安撫周老太爺的陰魂,否則陰魂積煞成怨,化為厲魂就更加棘手了!”

    見我們都說不出話來,楊遠山接著道:“所以眼下要盡快找到和周家人結怨的人,由此人為周老太爺上柱清香賠罪,只要避免陰魂生怨,接下去就可以處理黑竹奇陣了。”

    “楊先生,我。。。我也說不清我們家到底得罪了誰啊!”周二叔居然又回到這裡,此時還在背對著場內,接著說道:“這些年集體大生產,我身為村長下去分地劃田,難免東家餘西家寸的,若是誰對我有怨言也不會表面說出來,這,這要找具體得罪了誰,一時還真是不好找。”

    楊遠山仔細地聽著,隨即說道:“周家人可以不用迴避了,老周哥你過來說話吧。”

    見周二叔慌慌張張地來到近前,楊遠山突然視線一轉,緊緊盯著我道:“初七,你現在把你昨晚遇到的一切事宜詳盡地說出來!”

    “一切?哦。。。”得到楊遠山的認同,我立刻從破廟出發點就開始回憶,並開始講述。 。 。

    一番講述下來,在場人等皆陷入沉默之中,而楊遠山卻繼續問道:“除了你剛才所說的孟黑子,你還見過其他人嗎?”

    我老實地搖了搖頭,隨口道:“壓墳期間生人一般不會打擾的,特別是村裡的人,大家都知道周老太爺下地的事,不會有人想來的。”

    “壓墳?”楊遠山突然眉頭一皺,問道:“你們這裡除了你,還有人做這個活計嗎?”

    我當即回道:“有啊,村頭的馬夫子,不過他昨晚沒有來。”

    聽了我的回答,楊遠山居然順勢問了下去:“他為什麼不來?老周哥沒有請他嗎?”

    最後一句話是問周二叔的,周二叔立刻搖頭道:“自然是請了的,畢竟老馬的歲數在那擺著,論輩分我也應該先請他後找初七,可是他事前說有別的事忙,這不,我就到破廟去找初七,誰知初七這孩子自己就先來了。”

    楊遠山接著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這個老馬不會是嫌你們周家給的份子錢少吧?”

    此時周二叔倒是尷尬地一笑,道:“咱們沒有啥大錢,但也過得去,老人家的後事自然要辦的體面一些的,特別是壓墳的份子錢沒多也有少,不過同為鄉親,如果老馬肯來,定不會虧待他就是了,只是。。。”

    “嗯。。。”楊遠山沉吟一下,立刻說道:“現在這個老馬還在村子裡嗎?能不能請他來一趟呢?”

    吳大先生頓時和周二叔相視一眼,接著驚愕地道:“楊先生,難道你懷疑馬夫子在和周家人過不去?!”

    楊遠山淡笑一下道:“我沒那個意思,但如果可以我還是想見見這個人。”

    周二叔立刻點頭,並叫來孟黑子:“黑子,去把老馬請來,快!”

    看著孟黑子走遠,我分明看到他的臉不自然地扭到一邊,而這個細微的變化不單單是我偶然發現,我回過頭,卻見楊遠山緩緩回過頭對我神秘一笑,我不明所以,也咧嘴一笑。

    楊遠山再次看向周二叔,說道:“老周哥,事情都到這份上了有些事也該向我們大家說說了吧?難道你真的願意看到你們周家斷絕子嗣,絕門絕戶嗎?”

    此時我更加糊塗了,不過對楊遠山說出此話的震驚程度已然壓過了糊塗,就連一旁的吳大先生以及幾個莊稼把式都呆呆地看向周二叔。

    “楊先生我。。。”周二叔回過頭,顫顫地看了我們大家一眼,竟沒有把話說完,低下頭過了片刻,終於像是鼓足了勇氣,道:“楊先生,你不必見馬夫子了,我知道是誰陷害咱們周家!”

    在異常凝重的氣氛下,周二叔終於說出了一件驚世駭俗的孽緣,而這件事,居然被我們全村的人都給忽略得無影無踪,現在聽下去,倒是讓人無比惋惜痛心。 。 。

    村裡的孫二貨是本本分分的莊稼人,現今已經是虛掛五十的年紀,此時要說到孫二​​貨的獨生女兒孫蘭蘭,當年的大生產運動下,孫二貨的妻子生下孫蘭蘭後,由於整日忙碌於莊稼地頭,身體一直不好,所以從此之後也就再沒有懷過,孫二貨雖然著急,眼看著東家生了一個又一個,又是小子又是姑娘的,可是自己家裡就那麼一個女娃子,可是著急也沒有什麼用,幾年過去了,孫家的香火還是沒有燒起來,就這樣,孫家就把獨生女兒當成個寶貝供著。

    周二叔家也巧的很,只有大牛這麼一棵獨苗,兩家人雖然離的遠,卻有著同病相憐的鄉鄰感情,這不,大牛從小就和蘭蘭在一起玩耍,大牛比蘭蘭大一歲,倆人一個長得標致一個長得乾淨壯實,大人們看在眼裡樂在心裡,打小就有把這門親事定下的意思,不過兩家人始終還是沒有明說。

    大了一些,大牛和蘭蘭一起上私塾,一起下學玩耍,二人是你也離不開我,我也離不開你,誰知一場噩​​耗結束了孫周兩家的鄉鄰之情,原因是蘭蘭在十歲的時候才被檢查出得了哮喘病,當時的醫療技術對這個病自然是束手無策,再加上孫家人根本沒有什麼積蓄,更別說給蘭蘭治病了,最後只能依靠便宜的中草藥壓制著病情。

    至此,周二叔自個家人一商量,為了大牛日後的終身幸福,就讓大牛和蘭蘭斷絕來往,孫家人也都是明白人,斷絕來往就斷絕來往吧,反正孩子都小,長大了指不定許配個什麼樣的,從此兩家就不怎麼來往了,以至於後來反目成仇。

    不想老人們不讓倆人在一起玩,倆人卻偷偷的在一起玩耍,直到倆人都十六七歲,這不,大牛突然有一天隻身跑到孫家,說是要娶蘭蘭,蘭蘭自然是欣喜不已,沒二話,畢竟二人打小青梅竹馬,現在長大了要談婚論嫁,誰能有啥說的呢?

    可是孫家老人對大牛說了,這個事可不能啊,雖然我們孫家老人沒什麼意見,但你爹娘就你這麼一個苗子,早先咱們兩家就說好了斷絕關係,現在你來說這個事可是作不得數,要你爹娘點頭才行,大牛一聽之下,扭頭就跑回了家,告訴周二叔和周二嬸說,不管如何都要娶蘭蘭為妻,誰知周二叔當即就拿著扁擔把大牛一頓好打!

    當晚,周二嬸找到鄰村的老媒婆,尋覓一圈後,定在了隔村的陳家,陳家有三個女兒,大女兒早先嫁了出去,現下二女兒秀巧長得亭亭玉立,一雙大眼水靈靈的,周二嬸一聽當即就拍案定下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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