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懸疑] 茅山宗師 作者:蕭莫愁(已完成)

 
uuuuuuuuuu 2013-5-19 11:33:1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6 134333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9 21:10
第三十章 神秘的信箋


     “啪嗒!”

    一枚血紅色的銅錢自蕭秉生的手心滑落而出,應聲摔在身旁的碎石堆上,但這些,卻未引起兩位道門高人的注意,或許他們已經不需要注意了。

    原以為楊遠山看到谷潭會大吃一驚,誰知他的臉色並未發生過改變,聲音淡淡地道:“你此刻出來,難道是擔心我死了沒人陪你爭奪那幾樣鎮山之寶而感到寂寞?還是你要親自動手殺我?”

    谷潭並未理會楊遠山,而是彎身在蕭秉生的身上摸索一番,最後終於拿出一塊宛如白玉般玉牌牌,說是玉牌牌,是因為我根本就不懂那是什麼,只知道那個玉牌不到半尺長,寬度恰恰比長度短了少許,而且很薄,難道這就是楊遠山所說的什麼玉符不成?

    “合明天地日敕玉符,不錯!”谷潭上下左右翻看一番,而後朗聲笑了起來:“哈哈哈。。。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楊遠山,別以為我是來救你的,不過。。。你說的倒是在理,你若是死了我肯定會很寂寞的,哈哈哈。。。”

    這個怪老頭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明明救了我們師徒倆卻又不承認,而漁翁得利拿到一件寶物也不說承師父楊遠山的情,我現在真是搞不懂他是善是惡了,因為明明他有機會。 。 。

    谷潭就這樣消失了,他給我的感覺總是這麼的來無踪去無影,一個奇怪的絕世高人,卻和師父不和,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啊。 。 。

    楊遠山緩步走出山洞,低頭看了一​​眼蕭秉生的屍體,然後輕嘆一聲,未再說話,背負雙手走到一塊空曠之地,然後就是久久地仰望著滿天星空,神色竟是失落蒼茫之極。

    我不忍看到師父這樣,便開口問道:“師父,那個怪老頭總算是救了我們一命,你怎麼還不開心呢?”

    楊遠山頭也不回地嘆道:“那個老傢伙總算和為師是一條宗脈,所以他自然不會殺我的,不然祖師爺也不會饒他,但如果可以,為師願意犧牲自己的性命換來我門的鎮山之寶啊。。。初七,你還不能明白我們茅山的鎮山之寶對於我們道門中人是何等的重要,以後你慢慢就會懂了。。。 ”

    我當然不明白,但現在似乎就明白一點,那就是茅山鎮山之寶對師父的意義非常重大,而那個怪老頭既然不會殺師父,可是前幾日破黑竹陣時為什麼要和師父大打出手呢?他們的關係也太怪了吧?現在我倒是對那個怪老頭越來越好奇了。

    “咦!”我猛然發現蕭秉生衣袖口露出一角紙張,當即彎身撿了起來,忙來到楊遠山身後疑惑問道:“師父,這是蕭秉生殺人的賬單嗎?師父你看看唄?”

    “嗯?”楊遠山突然轉過身,並接下我手中的紙張,隨之精神一震,低語念道:“二九之劫過後,便前往山西桐窯鎮尋找九老仙都君,造化弄人,務必自醒!”

    “九老仙都君?難道是九老仙都玉印?!這。。。”楊遠山此時的臉色一陣喜一陣憂,隨之沉吟道:“是誰在教唆蕭秉生去收集我道門至寶呢?我們苦苦尋覓卻不得其法,而這個寫信箋的人卻彷彿了然於胸,他是怎麼知道的呢?他的用意又是什麼呢?看來此事更加棘手了啊。。。”

    我被楊遠山的話搞得一愣一愣的,忙問道:“師父,什麼是二九之劫啊?還有那個什麼仙都印又是什麼啊?”

    楊遠山似乎心情大好,回頭笑道:“你可知今日是什麼日子?”

    我歪頭想了想,立刻回道:“今天是二月十八,這個和我問的問題有關係嗎?”

    楊遠山像看白痴似的看著我,臉色一肅道:“二九之劫在這裡就是指十八日,也就是今天,說明寫這張信箋的人已經算出了蕭秉生今日有一大劫,所以用此來提醒,本來蕭秉生可以度過此劫的,怎料到那個老傢伙突然出現,這還真是驗證了後面那句話,造化弄人啊。。。”

    說完,楊遠山轉身走向來時的方向,我點了點頭,忙追上去繼續問道:“那那個什麼印是怎麼回事啊?”

    楊遠山立刻道:“是九老仙都君玉印,和那個合明天地日敕玉符一樣,是我們茅山鎮山八寶之一,之前和你講過我們茅山宗的盛衰之期,在明清時期,鎮山八寶便因緣際會散落人間,或許有的被有心人士收為傳家至寶,也或許有的已經被一些高道列位鎮派至寶,總之,我們一定要完成祖師爺的夙願,將鎮山八寶和密顯羅盤找到,將我們茅山宗發揚光大!至於這些寶物的來歷和用途,為師以後會慢慢和你說的,只可惜我們暫時找不到密顯羅盤,若是有密顯羅盤引路,相信我們一定會輕易找到剩餘的那幾樣寶物,大道茫茫,唯有懷著一顆至誠之心,祖師爺才會保佑我們早日完成任務,知道嗎?”

    我猛地點了點頭,道“哦。。。原來師父你去我們十八里村的時候,真是在找尋密顯羅盤呢。”

    楊遠山一瞪眼,嚴肅地道:“為師幾時騙過你?!臭小子滿腦子的歪歪點子,記得明天開始繼續戴著那兩個布袋!”

    我吐了吐舌頭,心想就是你不說我也會自己戴的,這幾次的事情過後,我越來越發現我真的很無用,除了給師父增添負擔之外便沒有任何建樹,我一定要努力修習所有道術,以後一定讓師父認為我是不可缺少的好徒弟,打定主意,我趕忙追上楊遠山的腳步。

    待我們回到師伯家時,天色已經漸漸泛亮,而師伯家的門院前後,卻不知何時已經掛滿了白綾和院落裡搭起來的靈帳,話說此地的規矩長輩送晚輩走的,晚輩是不能停留在正屋內的,一定要在屋子外搭起一個靈帳,和墓穴旁的靈棚唯一不同的是,靈帳倒真像個小帳篷,前後左右都是白布掩蓋,另外長輩不能對著晚輩親面哭喪,因為這個輩分問題,所以此時的師伯和師伯母都坐在正屋廳室內眼睛紅腫地發呆。

    看到楊遠山,師伯立刻站起身迎上前道:“遠山,那個畜生可曾追到?他在哪裡?!我要讓他變成鬼為我女兒做牛做馬,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楊遠山輕嘆一聲,伸手拍了拍師伯的肩膀,道:“蕭秉生已死,當時顯宗的谷潭也在場,蕭秉生陷害我們不成,被谷潭當場震死了。”

    “谷潭?!他。。。”師伯似乎對那個怪老頭也很熟悉,當即搖頭嘆道:“那這麼說,玉符一定是被谷潭拿走了?唉!都這麼些年了,你們兩大分支本屬一脈,為什麼不能合力尋找那八件至寶呢?”

    楊遠山立刻臉色一肅,道:“師兄!顯宗和密宗一向不和這你是知道的,再說我和那個老傢伙的師承以及所修習的道術都是不相上下,為什麼要讓我向他低頭,他為什麼不能主動與我和解?!”

    師伯頓時又搖了搖頭,道:“你們吶。。。要知道你們兩大正宗分支若是不能同氣連枝,那還不被陰邪有機可乘嗎?遠山啊,沒想到多年過後的你還是一點沒變,再說那個谷潭也是​​,你們非要爭個你高我低的下場,這樣下去你們遲早是要吃虧的。。。”

    楊遠山沉默不語,但馬上岔開話題道:“對了,悅悅的魂魄可曾召回?”

    師伯當即擺了擺手,道:“遠山吶,我現在的心情你應該明白,心緒已亂,哪裡還能做法啟壇,這些事就由你來幫我處理吧,對了,悅悅的陰宅我已經事先定下了,就在這座莊院東北半里外的山坡下,那裡背山面水,悅悅啊從小就喜歡安靜,並且也很喜歡乾淨秀麗的地方,那個地方很適合她了,你看著安排吧。。。”

    我看到師伯說著話的時候,眼淚已經止不住地流了出來,最後一句說完已經哽咽得發不出一絲聲音,扭頭回到一旁坐下,和師伯母一樣,繼續盯著外面的白色靈帳發呆。 。 。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9 21:13
第三十一章 宗師指


     楊遠山走到靈帳前,掀開看了一眼,然後又蓋下,轉身看向我道:“初七,準備紙筆墨刀繩!”

    “啊?”我一時愣住了,或許是楊遠山說的太快,也或許是我正在為靈帳內的蕭悅傷感,當即咂了咂嘴巴,呆呆地看著楊遠山。

    楊遠山輕嘆一聲,道:“準備符紙、毛筆、硃砂墨、符刀、紅繩!你滿腦子都是想什麼呢?”

    “哦。。。”這次我倒是聽得清楚,趕忙小跑向後院拿楊遠山的粗布袋,在臨近房間的剎那,我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長廊的盡頭,只可惜,蕭悅永遠不會在那裡等我陪她聊天了,唉。 。 。

    待我將粗布袋拿回,楊遠山則就近向一個男僕吩咐道:“取一碗清水,一截柳樹枝,另外還有香燭,對了,我這裡沒有硃砂,順便帶點硃砂出來。”

    我將粗布袋遞給楊遠山,並奇怪地問道:“師父,你要這些東西做什麼用啊?”

    楊遠山或許是看到我對這些東西幹興趣,便隨口道:“這些東西自然是用來收魂的,蕭悅的魂魄不全,一定要盡快將她的魂體找到,那樣她才能安心下地,對了,為了表達對那個吊死鬼的感謝,我一會兒做法可連同他的妻子的魂魄一起收回來,你將手帕取出,放在靈帳的另一邊,剩下的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切記不可做錯一步,否則。。。”

    “否則什麼?”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但下面的楊遠山卻又不說了,這個大闆臉,有事沒事總是喜歡說話說一半,真是急死人!

    法壇很快準備妥當,楊遠山先用臉盆的水洗了洗手,再用整潔的黃布擦乾淨,然後走到法壇前點燃三柱清香,對著香爐拜了三拜,最後捏住清香繞香爐一周,便插入香爐內。

    也難怪師父這次做法事這般慎重,可見他對師伯是何等的重視,不過若是換作我,說不定會更加慎重吧。

    法壇設在靈棚和另一邊的手帕中央,而且距離二者也很近,楊遠山拿起兩把符刀和兩根細長的紅繩遞給我,道:“將紅繩的一頭繫在符刀的刀把上,另一頭則繫在蕭悅的手腕上,然後將符刀遷出庭院,插在大門外三尺處的地面上,那塊手帕如法炮製,為了避免她們走錯路上錯身,兩把符刀要間隔三尺之距,中間壓一塊青石,去吧。”

    我立刻揣著紅繩符刀走進靈帳,入眼的是蕭悅的慘白且發青的面容,而她的脖頸撕裂處似乎被人處理過,像是用白麵粉嵌合起來的,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夜我所見的白色衣裙,我心頭一酸,蕭悅是除了吳大先生和師父外,唯一願意和我聊天的人,但她已經。 。 。此時此刻,我已經對自己厭惡到了極點,為什麼和我稍微走得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為什麼偏偏我是如此倒霉的人?為什麼?

    在這裡,我沒有半分懼意,雖然蕭悅的遺容並不很好看,但她在我心裡還是那個極為柔美的女孩子,她。 。 。永遠都在我心裡,好希望,好希望她突然起身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幻覺,告訴我她沒死,還可以讓我陪她聊天,但我知道這是不可能了,這裡就我一個人,眼淚再也忍不住滑落下來。

    我拿起蕭悅的小手,她的手很白很細膩,雖然早已冰冷。 。 。我用紅繩的一頭繫在蕭悅的手腕上,然後將她的手放回原處,緩緩站起身,好不捨,但我還是毅然轉身走了出去,我輕輕牽著紅繩,並將另一頭繫在一把符刀上,楊遠山的符刀是木製的,大小和道堂內師伯的那把短刀差不多,顏色泛紅,刀身和刀把上都刻畫著怪異的符印,當然,我對這些都是一竅不通。

    走出大門外,我步量三尺,然後握緊符刀,照準地面狠狠刺下,就這樣,紅繩在蕭悅和符刀之間,懸空搖搖晃晃,但很快便停了下來。

    如法炮製,另一根紅繩的繩頭繫在金絲手帕上,這一對苦命的鴛鴦,沒想到在關鍵時刻,竟是他們給我找回了清白,也留住了蕭悅的殘魂,現在我除了想對他們說感激,已然沒有其他語言能夠代替,只希望那個男鬼未過門的妻子能夠早點恢復魂體,和他在九泉之下重聚吧。 。 。

    紅繩很細很輕,另一頭同樣繫在符刀上面,徑直來到大門外,按照剛才的步法量出三尺之距,並與蕭悅牽連的那柄符刀隔出一些距離出來,緊握符刀,狠狠地插進地面!

    這裡離山不遠,所以很快就找到了一塊青石,對於這個青石我倒是聽老人們講過,據說若在陽間,一塊青石也就只是一塊普通的石頭而已,但是在陰間,那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古有青石斷氣脈之說,也有鎮壓邪祟的一說,放在這裡倒不足為奇了。

    待我準備妥當,卻見楊遠山所畫的符咒也已完成,他右手無名指穿過中指指背,然後由食指勾住,大拇指和小拇指向掌心內收,中指朝上,先伸向肩頭一尺處,然後向著畫好的符咒連點三下,這才完全停下。

    我對這些個手印指印很是好奇,為什麼師父每次畫符都會掐出不同的怪異手印?而且畫好之後還會莫名其妙的點上三點,當即便上前問道:“師父,你剛才為什麼要點那符咒呢?”

    楊遠山點頭道:“此為畫符儀式,後為敕符所用的金剛指,只有被金剛指敕過的符咒,才能聚出最大的靈氣,而符咒的威力也會大大的提升,這些絕非單一的一招一式,待此事過後,師父我自會傳授於你!”

    說完,楊遠山低頭掃了一眼桌案上的一道符咒,並回頭看向我道:“下面這一道指訣,你可以熟知,那就是'宗師指'!,所謂宗師指,乃是我道門所信奉的最高宗師,跳出五行,神遊天外,但凡在危難之際掐出宗師指,不管是當值功曹還是我道門各位祖師,都會神臨相救,看好!”

    原以為被師父說得如此之神的宗師指,竟是如此簡單,只見楊遠山伸出左手,無名指內收掌心,大拇指壓在無名指指甲上面,食指、中指以及小拇指皆朝上,右手拿起一道黃符的下端,然後眉頭一皺,左手宗師指瞬間一點,卻見黃符的上端“騰!”地竄出一縷火焰,就這樣,黃符竟然就這樣焚燒起來,我張大嘴巴,緊緊盯著楊遠山手中還在焚燒的黃符,就在黃符即將焚燒殆盡的時候,楊遠山單手一揚,黃符的火焰和灰燼盡數落在桌案上的一碗清水裡,奇怪的是,那碗中可是清水啊,又不是烈酒,遇火還能著了不成?可是碗中的清水的的確確地在燃燒!

    楊遠山順勢拿起早已備好的柳枝,沿著大碗的碗沿劃上一圈,就在一個圈回到原點的剎那,碗中的火焰瞬息消失。 。 。

    我心裡一陣沸騰,不自覺地抬起左手學著楊遠山的模樣掐出宗師指,卻不想被楊遠山看到,竟是搖頭一笑,道:“宗師指不但要配合自身的修行,還要集中全身的精神力,也就是俗稱的念力於指訣之上,才能請的動神祗,啟的動道法,現在讓你知道無非是讓你先了解我道門必備的法訣而已,除非你有一定的修行,否則你即便掐出了宗師指,也沒有任何用處,現在不是練習的時候,拿著柳枝和這一碗聚,聚有凝聚陰氣的作用,雖有此用途,若真有陰魂被請來,卻是無法走近此水的,只因此水以正、陽之氣敕過,所以對陰魂雖有吸引之力卻無法靠近分毫,將此座莊院的四周撒上一遍,但大門處不能撒,那是為師專門為她們留下的歸路!”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9 21:16
第三十二章 收魂


     我左手端著看似普普通通的碗中清水,右手提著柳枝就走出大門之外,然後順勢自左邊開始,點了點清水,咳咳!師父說它是聚那就是聚了,誰知我剛撒出幾滴的瞬間,只覺周圍的空氣立時變得陰涼許多,我清楚的知道,這不是平時的正常氣溫,因為我若是左右晃動一下還是會感覺到一絲絲忽冷忽熱的感覺,但若是站在原地不動,立時會被慢慢升騰而起的陰涼氣息包裹其中,我慢慢睜大雙眼,敢情師父沒有騙我啊,這。 。 。這還真是聚!

    渾身沒由來的一個激靈,我忙快步走了起來,並急速點著聚,然後大大咧咧地撒了起來,莊院內滿都是人,但是這外面可就我一個人,現在又在弄這聚的行當,一絲絲陰涼的氣息不時地席捲著我的脊背,要說不害怕那是假的,漸漸的,我越撒越快,越走也越快,特別是走到後院的牆根後面,這裡還要在河邊淌水走,幸好河水只是漫過膝蓋部位,誰曾想在莊園內看這些水景是那麼的美妙,但是身臨其境卻是這般的難受啊。 。 。

    待我上了乾地上面,已經將師伯的莊院撒了一半聚,這不,我加快速度,幾乎是一路小跑回到了大門前——

    恰在此時,楊遠山已然在大門口等候,只見他右手持兩道黃符,左手掐道指,看到我後便開口說道:“初七,碗扔到一邊,將柳枝插在中央的青石旁邊,快!”

    “哦!”我聞言哪敢遲疑,忙將碗扔掉,并快步走到青石前,將柳枝與青石放在一起,做完這些,我連連後退,我知道現在大概已經不需要我了。

    楊遠山左手道指往胸前一打,立時大聲念道:“青石為山,綠柳為傍,此為陽間道,此為陰間路!”

    這幾句似乎咒語的東西念完,楊遠山閃身來到兩把符刀前,揮手捏起第一道黃符,口中急急念道:“蕩蕩遊魂何處留存、虛驚异怪墳墓山林、今請山神五道路將軍、當方土地家宅灶君、查落真魂、收回附體、築起精神、天門開、地門開、千里童子送魂來、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咒語一停,楊遠山彎身將第一道黃符打在左邊的符刀刀把上面,然後起身左手掐出道指,同樣念出咒語,咒語念畢,第二道黃符立時打向右邊的符刀上面,至此,楊遠山立時掐出先前教過我的宗師指,猛然點向兩道黃符,兩道黃符同一時間“騰!”地竄出火焰,徐徐焚燒殆盡。 。 。

    “呼~~~”

    兩團陰冷的旋風平地席捲而起,竟將兩道燃燒過後的黃符灰末席捲起來,在大門外劇烈地肆虐盤旋,我愕然一驚,連忙跑到楊遠山身後,向法壇急退!

    “吱吱。。。”

    突然!一絲絲細微的聲響在我耳邊響起,我急急追尋著傳音的方向,只見蕭悅牽連的那條紅繩的另一端,自大門外,一點點地向下壓,極像一個人用樹枝在輕輕滑動,可是紅繩兩旁根本什麼人也沒有,而師父楊遠山還在背負雙手站在大門口呢。

    那。 。 。一定是蕭悅的魂體回來了!

    此時此刻,我猛然看向手帕所牽連​​的紅繩,居然在一點點的顫動,難不成那個女鬼的魂體也回來了?我渾身打著激靈,忙看向師父,誰知師父左右看了一眼,卻是微微點頭一笑。

    我不敢再亂動,但眼下的場景卻是更加詭異了,兩邊的紅繩直到我身旁時,突然就不動了,不過兩條紅繩都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壓下一點,我什麼也看不到啊,難道她們的魂體都在我左右停下了?

    楊遠山突然大喝一聲:“人鬼殊途,切勿再留戀人間,是報非報,必有厚報,去吧。。。”

    奇怪了,就在楊遠山說完此話,兩邊的紅繩立時又動了起來,緩緩向我身後滑動,一個鑽進靈帳內,另一個則停在手帕上便不再動了。

    為什麼這次她們的魂體沒讓我看到?為什麼這次我什麼也看不到了呢?

    我趕忙來到師父楊遠山的身前,急問道:“師父,我——”

    還未等我問出來,楊遠山立刻伸出手示意我住口,隨即點頭道:“為師知道你想問什麼,她們是怕嚇著你而已,所以沒讓你看到,呵呵,看來你人緣不好,鬼緣倒是挺好的。”

    楊遠山這麼一笑,差點給我笑出一身冷汗來,什麼叫鬼緣好?這分明是損我的罷了,我當即吐了吐舌頭,立刻又疑惑道:“那她們為什麼在我身邊時又停下了呢?”

    楊遠山收起短暫的笑容,道:“嗯,她們在向你施禮拜謝呢,傻小子,你這次陰差陽錯的幫助了她們,也算是功德一件啊!”

    說完,楊遠山不再理會我,走到法壇前開始屈指掐來掐去,最後重重點頭,轉身向師伯說道:“師兄,悅悅的事,我準備申時動土,酉時三刻下葬,不知你的意思?”

    師伯眼含淚水擺手道:“遠山吶,都按照你的意思辦吧。。。嗚嗚~~~”

    楊遠山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隨即回頭向四周的家丁吩咐道:“現在未時即將過去,馬上到後山準備動土!”

    “是!”幾個青壯家丁齊齊應了一聲,然後各自拿著傢伙什走出大門去動土了。

    楊遠山適時轉回頭看向我,道:“初七,先將金絲手帕收起來吧,待此事一了,今晚子時,為師就再幫他們一個忙。”

    我滿口應下,彎身撿起手帕,恰在此時,我分明聽到自那對鴛鴦的口中發出人的聲音,雖然聲音很輕很冷,但我敢肯定我聽到了——“謝謝你,初七兄弟~~~”

    還未過弱冠之年,再加上蕭悅本就是女兒身,古時有言道,女兒身,別家人,所以蕭悅無法進入祖墳安葬,只能在祖墳的旁邊另開一處陰宅,夜幕徐徐降下,我來到這座孤零零的墳頭前,心裡一陣五味雜陳,我感覺此生第一次像現在這樣失落,就像心被人掏空了一樣,我找到一塊乾淨的地方坐下,對著蕭悅的墳頭勉強擠出一絲笑意,但我知道我強裝不出開心的,雖然我現在還可以和她聊天,但這樣的方式不是我想要的,真的不是。 。 。

    “我來了,可是你不在了。。。”

    “你不知道吧,我沒想到看見你第一眼居然會臉紅呢,因為你是我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孩子。。。”

    “悅悅姐,都是我的錯,我是個倒霉鬼,但凡和我接觸的人都會倒霉,倒大霉,我恨我自己。。。”

    “這裡的風景很不錯,前面是清清的河水,後面有青山為伴,悅悅姐,你安息吧,如果我們都還有來生,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出事,我會。。。保護你!相信我。。。”

    “悅悅姐,我要走了。。。如果以後有時間,我一定會回來看你的,再陪你聊天。。。”

    不知過了許久,我緩緩站起身,再次深深看了一眼蕭悅的墳頭,強忍著眼眶內的濕潤,我扭頭走了,沒再回頭,我擔心我一回頭就會不爭氣地流下眼淚,為什麼?為什麼我的心這麼痛?

    師父楊遠山不知何時出現在不遠處,看到我後淡淡說道:“堅強點吧,下面我們還有事要做呢!”

    我心裡一揪,既然師父在這裡,那我剛才和蕭悅的悄悄話豈不是都被他聽到了嗎?雖然我是個男人,但是還從未對人說過這麼蹩腳的話,當即感覺臉色發燙,不由得低下頭,緊跟著楊遠山離開墓地。 。 。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9 21:18
第三十三章 陰親


     走進師伯的莊院內,我驚愕地張大嘴巴,才一個下午的時間,也不知師伯從哪裡弄來的這些東西,只見院子裡規規整整地擺放著一頂四人花轎,而且還有四個早已候命的轎夫,前面則有一班子手持嗩吶的高大漢子,還有男女二位童子在前面領頭,手持花籃作勢撒花,轎子的一旁有惟妙惟肖的侍候丫鬟,丫鬟手裡拿著一塊紅絲綢的手帕,這麼大的陣仗,端的是那個氣派!

    為什麼說是惟妙惟肖,那是因為這些人和這些東西都是用紙糊的!

    我對這個甚是好奇和驚訝,忙問道:“師父,這是幹什麼啊?”

    楊遠山沒有回應我,而是走到師伯身前點頭道:“排場夠大,且惟妙惟肖,師兄你可真是有辦法,呵呵!”

    師伯展顏一笑,道:“這是我們古砲鎮劉麻子的拿手絕活,就是一座雲樓到他手裡,那也是一會兒的功夫就能拿出來,而且絕對找不到第二個能做成這麼好的人,嗯,此舉也算是幫你們此行積了一些功德啊!”

    這下我倒是隱隱有些明白了,難道是要給他們。 。 。

    楊遠山搖頭笑道:“我們修道之人本不該管這些事,但天道有情,我楊遠山此次也只好順應天命了,師兄暫且休息,我這就將此事做個了結!”

    師伯立刻吩咐在場所有人皆退出場地,該回屋睡覺的睡覺,總之不管幹什麼都不能離開房門,更加不能向院中偷看,倒是我心裡升起一抹優越感,我身為楊遠山的親傳弟子,自然不必迴避的,可是我還是不太明白。 。 。

    我看師伯他們都進屋關燈睡覺了,然後走到師父楊遠山身旁問道:“師父,這是做什麼啊?難不成要燒到下面讓長舌頭男鬼和那個女鬼成婚嗎? ”

    楊遠山點頭道:“是要成全他們不假,但是並非這麼簡單,結陰親若是燒點花轎什麼的就算結了,那下面的人還不亂套了啊?這次師父我要做一次媒人了,唉!”

    說完,還未等我反應過來,楊遠山便走到法壇前,我發現桌案上早已備好了一張紅紙,忙問道:“師父,這紅紙是做什麼的?”

    楊遠山拿起毛筆,並隨口道:“這是結陰親的檄文,你哪那麼的廢話,看好就是了!”

    “哦。。。”我估計我現在已經適應了師父說話的口吻,或許是因為我對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太感興趣了。

    楊遠山靜靜地看了一眼香爐中的香火,然後低頭在紅紙上開始抒寫起來,這些字跡我倒是認識,大意是:良緣生前未接,佳偶歿後可成,借我先祖之靈,冰言公同議​​成,古砲鎮李刨村之亡女李嫣蘭願與古砲鎮張胡村之亡男張文生共結絲蘿,恰隨人鬼之願,永結琴瑟,巧定幽冥之緣,結窀穸伴侶,敬修寸箋,聯昏聯姻與九泉

    佳期定於丙申年辛卯月丙申日子時

    陽保:楊遠山

    陰保:三奶奶

    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師父早就問清楚了長舌頭男鬼的姓名和那個女鬼的家庭住址,如此看來,他應該比我更早懷疑蕭秉生了,這個大闆臉,沒事就知道裝糊塗,但心裡一點也不糊塗啊,呵呵!

    但是陰保為什麼是三奶奶,三奶奶是誰呢?我忙發問,當即楊遠山回道:“三奶奶乃司人間子嗣的三位女神,也有傳說是觀自在菩薩的化身,又被尊稱為送子娘娘,但為師也是對這些不太清楚,古時有傳說陽世間的孩童都是三奶奶送來的,所以陰間由三奶奶作為擔保,才算作數。”

    我心裡一樂,原來還有師父不清楚的事啊,也難怪,他這麼古板的一個人,若非這次被我惹出的這些事,想必他是不會管這些結陰親的事的。

    紅紙檄文用燙金字寫出,一式兩份,兩份看似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第一份和第二份的男女名字反正過來而已。

    楊遠山寫完檄文,立刻對我說道:“將金絲手帕放進花轎裡,然後將花轎和紙人都就地燒了,最後才能將檄文燒了,記得燒檄文的時候要對西方拜三拜,做完這些,你就大聲吆喝一聲,新郎官騎著高頭大紅馬來迎親了,嗩吶齊鳴,鳴鑼開道,起轎嘍!”

    我咂了咂嘴,道:“聽著就這麼麻煩,師父你怎麼不弄?”

    楊遠山一瞪眼,道:“讓你怎麼做照做就是了,哪有那麼多的廢話,這本就是你惹出來的事,再多嘴為師就不管了!”

    “哦哦。。。”我忙歉意地笑了笑,拿著檄文和金絲手帕走向花轎,扭頭之際我不禁吐了吐舌頭,忍不住嘀咕一聲:“就知道拿我充面子,大闆臉!”

    點燃這些紙人和大紅花轎,我立刻拿著檄文向西方拜了三拜,然後在火堆前燒掉,想著師父安排的話語,我猛然站起身大聲叫道:“新郎官騎著高頭大紅馬來迎親了,嗩吶齊鳴,鳴鑼開道,起轎嘍——”

    “咚~~~”

    我猛地一驚,我居然,居然真的聽到了鳴鑼的聲音!

    漸漸的,我看到了,看到了先前被我用火焚燒的一班子嗩吶,還有兩個撒鮮花的童子,他們正從灰燼中緩步走了出來,和先前紙糊的不一樣,這些人的臉上洋溢著幸福快樂的色彩,他們在微笑,每走一步還輕輕的跳一下,步伐是那麼的輕盈無聲,像本就不存在的空氣,而後竟然是拿頂早已化為黑灰的花轎,騰地顯現出來,四個身穿唐裝,頭戴黑色瓜皮小帽的轎夫,他們貌似也在微笑,前面兩個仰著臉,臉上還有著劉麻子糊紙人時塗的一點紅粉,嘴唇也是鮮豔的紅,眼是黑色的,沒有一點白點,我一個激靈呆住了!

    我正值驚詫失神之際,只覺肩膀猛然一重,還未及回頭看,卻被肩膀上傳來的一股大力給撥弄到一側,而就在這一瞬間,那兩個撒花童子快步走過,身後的嗩吶隊伍興高采烈地吹了起來,大搖大擺地走在前面,後面花轎緊隨,好不歡喜,好不熱鬧啊!

    原來拉我的是師父楊遠山,只見楊遠山一瞪眼,道:“沒看到新郎官已經騎著三關馬嗎?若是被那三關馬衝到,你可是要折壽的!”

    被楊遠山這麼一說,我急忙回頭看,的確,那個長舌頭男鬼的確騎著一匹棗紅大馬走在最前頭,可是我剛才明明沒有看到啊,三關馬?我好奇地問道:“師父,什麼是三關馬?”

    楊遠山隨即解釋道:“三關馬是三關將軍的馬,權管陰間所有陰宅戶口的陰差,新郎官有幸騎上這匹馬,說明他們的陰親已經被下面當官的認可了,陽間少了兩個生人,那麼下面就是多了兩個新人,此番也算是錦上添花吧!”

    我嘿嘿一笑,敢情這陰間也這麼好玩啊,和陽間差不多嘛,正說著,我發現花轎的一側花簾子被輕輕掀開,竟露出一個鳳冠霞帔打扮的嬌媚娘,這和我先前所見的那股女鬼頭顱完全無法比較啊,真是夠美貌的,難怪那個長舌頭男這麼喜愛她,當然,這都是我自己的推測,或許他們的情,早已勝過了一切,勝過了生與死的洗禮。 。 。

    不過幸好,他們至少現在已經得到了幸福,鬼新娘回頭沖我一笑,繼而揮了揮手中的手帕,我明白,這是在向我道別了,不知怎的,我此刻好開心,我終於也能幫到人了,哦不對,雖然他們是鬼,至少我現在證明了我還是有價值的,我不知道臉頰上是否有淚珠閃下,我也伸出手,向她輕輕揮了揮,默默地祝福他們在九泉之下幸福美滿。 。 。

    突然,鬼新娘丟下了手中的手帕,手帕迎著風飄飄蕩盪,像一片輕易到極致的落葉,最後落在了我的腳邊,我低頭仔細一看,居然還是那塊金絲手帕,我臉色一喜,這個手帕真乃奇物,要說這對新人的媒人,我看是此物才對,咦!

    我撿了起來,發現上面並沒有金絲繡成的鴛鴦圖了,也沒有那兩句情意綿綿的詩,上面只有兩個讓人心裡一暖的字眼:“謝謝!”

    隨之,手帕在我手中緩緩消失,最後化為一小片黑色灰跡,正是原先那個手帕燃燒後的灰跡,一絲清風拂過,灰跡迎風飄散,而我再抬起頭時,陰親隊伍已經消失無踪了。 。 。

    我回過頭,卻發現師父也在久久地注視著陰親隊伍離去的方向,我嘿嘿一笑,此時心裡想說的是,原來師父也不是個沒感情的人啊!

    楊遠山發現我看他,立刻不自然地收回目光,繼而臉色一肅,道:“還看什麼看?收拾傢伙,回屋睡覺!”

    我撇了撇嘴,忙去法壇前收拾傢伙什,待收拾完畢,楊遠山整了整衣領,順勢伸了個大懶腰,道:“我們回去睡覺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師父這麼一句話倒是讓我很茫然,明天?明天還要幹什麼呢?古砲鎮遇害之人的兇手也逮到了,蕭秉生已死,那對苦命鴛鴦也已經成了佳偶,只可惜蕭悅死的太屈了,但接下來還真有點無所事事的跡象。

    誰知我還沒問,楊遠山倒是先嘆了一聲,道:“明天早點起來,我們要盡快趕往山西桐窯鎮,此次務必要尋找到九老仙都君印,既然那個寫信箋的人知道九老仙都君印在山西,雖然有可能很難得到,但我們還是要盡最大的努力,此乃我輩最主要的任務,延誤不得啊,走吧。”

    我重重點頭,這次師父的話我一字不落地聽在心裡,因為我知道鎮山之寶對師父的重要性有多大,若非師父去十八里村尋找密顯羅盤,那他也不會認識我,不認識我自然就不會收我為徒,那樣的結果就是我現在還在過著吃完上頓沒下頓的生活,靠給別人壓墳過活的倒霉鬼,所以我要報答他的恩情,我會用我最大的努力幫助師父找到那些鎮山之寶,光大茅山宗!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9 21:20
第三十四章 將神牌


     走進後院,遠遠的就看到我們的房間居然在亮著燭光,我和師父對視一眼,忙推開房間,果然,油燈在點著,而且,房間內並非只有我和師父楊遠山倆人。

    師伯和師伯母居然正襟端坐在燭光下——

    看到我們後,師伯和師伯母相視一笑,剛剛因為蕭悅的事悲傷不已,眼睛都還在紅腫,這會兒見到我和師父為什麼會微微笑了起來呢?

    我有些不解,而且是非常疑惑,疑惑師伯和師伯母為什麼出現在我們的房間內。

    饒是一旁的師父,當即也是微微一笑,似乎他一眼便看出了此間玄機所在,可是為什麼我不懂呢?

    楊遠山沒有說什麼,找到一旁的木凳坐下,而是師伯和師伯母一直盯著我看,我發現,他們的眼神還如初見時的慈祥和疼愛,心裡一暖,我微笑著問道:“師伯,師伯母,你們這是。。。”

    師伯沒有開口,倒是師伯母開了口:“初七啊,有件事我們要和你商量,不知你是否肯?”

    我當即懵了,師伯母會有什麼事和我商量呢?我這個倒霉鬼不被別人討厭就不錯了,居然還有什麼地方能讓師伯和師伯母商量的。

    看了看一旁的師父楊遠山,我誠懇地回道:“師伯母,初七從小就是個人人唾棄討厭的倒霉鬼,如今有師父收留乃是初七的幸運,所以現在既有師父在這裡,初七當以師父的話是聽!”

    師伯母莞爾一笑,道:“真是個好孩子,那。。。遠山吶,我這個身為嫂嫂的也不和你客氣了,我們蕭家原本就那麼一個患了天疾的苦命女兒。 。。或許這就是上天對我夫下山前不聽祖師告誡的懲罰吧,這麼些年用道術救了不少人,但也因此賺取了不少的名和利,我知道,這本就不該屬於我們的,現在我們蕭家已經斷絕了子嗣,伯山也決定以後不再動用道術,所以。。。我們看初七這孩子既聰明又孝順,我們想收為義子,不知道你。。。”

    我當即傻眼了,而心裡竟猛然升騰一股強烈的酸澀,再看向師伯和師伯母時,眼眶內莫名一熱,兩行淚花竟不爭氣地流了出來,原來,原來師伯和師伯母這麼晚還在這裡,竟是為了將我認成義子,我知道義子的含義,就是乾兒子,那他們以後豈不就成了我的老爹老娘?我。 。 。我也可以像別人那樣有父母依偎嗎?

    楊遠山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微笑著搖頭道:“嫂嫂說的哪裡話,不是嫂嫂這麼說,我也正有此意,你們蕭家的劫數已過,現在若是認了初七為後繼子嗣,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呵呵!”

    師伯忙激動地道:“遠山,這麼說你不反對了?”

    楊遠山微笑著搖頭道:“我自然不會反對,倒是初七,你願意認下這門乾親嗎?”

    我現在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總覺得上天一次給的太多了,先是給了一個師父,而後又要給我一個家,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我。 。 。我哪裡會。 。 。

    我當即不再多想,在師伯和師伯母的身前撲通!跪下,然後激動地道:“初七自小沒有家,沒有父母和親人,現在能被師伯和師伯母垂愛,當然是很願意有個這樣的家,有兩位你們這樣的好父母,但是。。。”

    我的聲音有些哽咽了,感覺這些話很不想說,但是我不得不說,我不能再害師伯一家了,當即強忍著淚水道:“但是初七是個徹頭徹尾的倒霉鬼,但凡和我有關係的人都會倒霉透頂的,我不想,也不敢再害你們家了,所以。。。嗚嗚~~~”

    淚水模糊了雙眼,我實在說不下去了,只有低著頭拼命地流著淚,這時。 。 。一隻溫暖的手掌輕輕撫摸在我的頭頂上,還是那樣的慈愛感覺,讓人的心很暖很安靜,我很想立刻就起身喊一聲。 。 。可是我不能。 。 。

    師伯母的聲音也有些哽咽,但她是笑著說道:“傻孩子,哪有父母嫌棄自己孩子的道理,就算讓我們兩個老骨頭陪著你去死,我們哪裡有什麼怨言啊。。。 ”

    我腦殼一片模糊,似乎什麼想法都有,似乎什麼想法都沒有,完全下意識地猛然抬起頭,也顧不得擦掉臉上的淚痕,咬著牙強忍著內心的悲喜交加,大聲地叫道:“爹!娘!”

    “哎——好孩子,嗚嗚~~~”師伯母似乎早已等候著我這一聲的呼喊,聲音幾乎沙啞地應了一聲,然後將我抱進懷裡悶聲哭了起來,一雙溫暖而又厚重的手臂緩緩將我和師伯母,也就是我現在的老娘攬在一起,就這樣,我們如今的三口抱在一起悶聲哭著,流著眼淚,但我知道,這些眼淚都是幸福的,喜悅的。 。 。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新認下的老爹老娘終於依依不捨地離開了,本來他們要為我收拾一間更好點的房間讓我住,但是被我婉言謝絕了,我還是入道隨道,和師父住在一起。

    但今晚注定是我有生以來最為美好的不眠之夜,臉上止不住笑容,但心裡卻是五味雜陳,有欣喜、有激動、但也有擔憂,那就是我的倒霉命格會不會牽連到老爹老娘身上?我問師父楊遠山,開始他還是笑而不答,但最後他直接睡熟不再理會我了,直教我更加睡不著了,這個大闆臉總是喜歡賣關子!

    外面的星月很亮,很美,正想我現在的心情,超好。 。 。

    迷迷糊糊的,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好像才睡舒服,就感覺到有人在推我,而且還伴隨著一道嚴厲的聲音:“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快起來?!再睡為師就留你在這裡好好享福!”

    我猛地竄了起來,眯縫著雙眼四下看了一眼,最後停留在那張熟悉的大闆臉上,當即我一個激靈下了床,歉意地笑道:“嘿嘿,昨晚太激動了,也不知什麼時候就睡下了,師父,要不咱​​們就多住一天,明天再走成不?”

    “不成!”楊遠山一瞪眼,道:“天倫之樂本該享受,但我們修道之人怎可生懶惰之心?況且。。。我們現在已經有了一點線索,若是再不抓緊去找,恐怕下一件寶物也得不到了!”

    我猛地點了點頭,師父先前得到的那個信箋我也知道其中的內容,既然這個信箋有人寫,那麼下一件寶物甚麼印的一定也有知道在什麼地方了,若是遲了時間,還真有被人搶走的危險,特別是那個神出鬼沒的怪老頭!

    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封信箋不是怪老頭寫的,他一定不知道下一件寶物在​​山西桐窯鎮的消息,這麼說還有別人知道,那這個“別人”會是誰呢?

    原以為天下就知道師父的名聲最大道術最厲害,沒想到四海之內還真是藏龍臥虎,高人層出不窮啊。 。 。

    我們洗漱一番,然後就有人送來了可口的早點,吃過飯,待我們收拾妥當準備向老爹老娘辭別的時候,誰知他們二老已經在正屋門口等著了。

    老娘慈祥地摸了摸我的頭,道:“兒啊,原以為讓你們留下多住幾日,也讓我們多聽你叫我們幾聲爹娘,但你爹說你們有非常重要的任務在身,為娘的自然不敢耽擱兒子的大事,所以啊。。。嗚嗚~~~記得以後有空多回來看看我們二老就是了。。。”

    我眼眶一熱,哽咽著叫道:“老娘您放心好了,我以後一定回來孝敬你們二老,給你們做一輩子兒子!”

    這時老爹走上前,眼眶發紅也有些發黑,更加顯得憔悴,伸手塞進我手裡一件東西,我莫名一愣,低頭看下,卻是一塊深紅色的木牌子,老娘適時笑道:“你爹知道你們今天要走,就一夜沒睡,連夜為你趕做了一塊小牌牌,說是對你有莫大的好處。”

    我用手指緩緩撫摸著木牌上怪異的龜形蛇影,眼淚如斷線的風箏“啪嗒啪嗒”地流著,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只能默默地點了點頭。

    老爹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道:“這塊玄武牌也是你師父來找我的原因之一,此牌是為父加持過玄武靈氣的將神牌,只要佩戴在身上,可將你的倒霉命格壓制下去,待你日後尋找到破解命運之法,便無須再用,但這期間你切勿丟失此牌!”

    我驚喜地看了看什麼玄武牌,又看了看老爹,道:“老爹,這麼說我以後就不會給別人帶來霉運了?!”

    在得到老爹的肯定後,我還是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身後的師父,卻見到師父微笑著點了點頭,我立刻興奮激動地道:“謝謝老爹,謝謝師父!”

    誰知楊遠山竟然莫名地笑道:“你以後只要不總在背後說為師是大闆臉就夠了,呵呵!”

    感動之餘,我再次向老爹老娘跪下,道:“老爹,老娘,兒這一走路途迢迢,你們以後一定要保重身體,待兒回來孝敬你們!”

    說完,我含著眼淚向二老磕了一個頭——

    老娘見我流淚,自然也是止不住地哭,忙將我攙扶起來,拿出一個包裹得整整潔潔的布袋給我,道:“兒啊,這一路上難免吃苦受累,為娘的也無法替你承受,這不,裡面有幾件你爹年輕時候穿的衣裳,還有一些你們路上要用的路費,你帶上吧。”

    誰知老爹苦笑一聲道:“他娘啊,你就別胡謅了,這還不是你熬夜給兒子縫的啊?呵呵!這可是你娘的一片心,你就帶上吧。”

    最後兩句是說給我聽的,我當即擦掉眼淚,還未等我說什麼,師父率先開口笑道:“嫂嫂慈心讓遠山感動,衣服就讓初七收下,但我們修道之人孑然一身,再說我們又不在道堂,那些路費就不要了吧。”

    雖然我很享受現在被疼愛的溫情,但師命如山,我忙拿出一個鼓鼓囊囊的小錢袋子出來,遞還給老娘,道:“老娘你放心好了,有師父在,你兒子不會餓死的,呵呵!”

    老娘也是個明白事理的人,一聽修道的有這個忌諱,便欣然收回了錢袋子,我估摸著裡面至少有幾百個響子呢,嘿!

    我們就這樣走了,我看到老爹老娘的身影一直尾隨著我們相送,直到我們離開莊院大門,離開古砲鎮,我看到,他們站在古砲鎮的街坊外遠遠注視著我,久久地沒有離去,直到我們徹底遠去。 。 。

    我心裡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回來孝敬二老,但以後的事呢?誰能說的清。 。 。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9 21:24
第二卷 枯海尋道 第一章 破廟(上)


     前路漫漫,離開古砲鎮後我們一路走向西北方向,我不知道山西在什麼地方,更加不知道桐窯鎮在哪裡,楊遠山也只是知道山西怎麼走,但在一個大省份裡尋找一個區區小鎮,試想該是多麼的困難啊。 。 。

    眼下已經走了半個多月的時間,由於我們身上本就帶的錢不多,我身上還是當初離開十八里村時,週二叔塞給了幾個響子,師父楊遠山呢,倒是應了那句話,孑然一身,和道術沾邊的東西都有,但是和錢沾邊的東西一文也找不到,如此,我們只能連日連夜的走山路,餓了就吃點野果野味,渴了自然是喝點甘甜爽口的山泉水了。

    又是一個紅似血的晚霞降臨,我們終於在這個時候走出了群群大山,望著前面一望無際的平原地段,我忙欣喜地問道:“師父,我們這是到哪裡了?”

    楊遠山左右看了一眼,又後頭看了一眼,才不敢肯定地道:“莫不是到了河南地界?如果是,那按照當初的路程方向看,我們現在應該在安陽以北地帶,只是這一帶荒地廢丘還真是不少,晚上想找一戶人家投宿只怕都不容易了。”

    我頓時摸了摸肚子,五臟廟早已在幾天前都在唱空城計了,只是有一頓沒一頓的身體的確受不了,再加上我兩個腳腕上還戴著兩個沉重無比的碎石布袋呢,不過還好這麼些天的鍛煉下,碎石的重量已經加到一倍重,我只是感覺和當初一樣罷了,這麼說,我的腿腳應該在一點點進步了。

    天色很快就黑了下來,我們穿過​​一片樹林,終於在星月滿圖的照耀下,看到遠處的一個小村莊,我欣喜之下感覺力氣頓時大增,三兩步便跑到了前面,此時楊遠山也著實一樂,想想也是,我這個徒弟沒吃的,那當師父的自然也是沒有什麼吃食,能夠在這個時候看到一點希望,我們不欣喜才怪!

    看似很近,我們還是走了近小半個時辰才趕到這片小村子,可是奇怪的是,現在剛剛黑下來的天色下,這裡的人家家戶戶都已關門熄燈,我有些失落地四下看了一眼,道:“這下倒好,總算找到一個能落腳的地方,卻沒趕到好時候,師父,我快餓死了,咱們睡不睡覺沒關係,總該找個地方弄點東西吃吧? ”

    楊遠山點了點頭,道:“現在這個時候想必這裡的人應該還沒睡熟,我們敲門試試。”

    如此,我和楊遠山就近找到一戶人家,可是敲門敲了半天居然連一點反應都沒有,要說裡面沒人住是說不過去的,因為外面的門閂沒有上,而是從裡面上的門閂。

    楊遠山停下想了想,隨即我們又換了一戶人家繼續敲門喊話,但是結果和前面的一樣,不但沒有一絲反應,就連半點動靜都聽不到,這下我們兩個著實傻眼了,明明房子裡都有人,可他們為什麼都不肯開門呢?就算他們不願收留我們,最起碼支應一聲也好啊,恰在此時,四鄰週舍的院子裡突然連番響起一陣陣犬吠之聲,一家被鬧騰開,則家家都熱鬧起來,我和師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是愣在原地。

    過了片刻,犬吠聲倒是平息下來了,可是家家戶戶卻還是沒有一人出來應句話,甚至連一家點起燭火的跡像都沒有。

    我爬到一家院牆上向裡面掃了一眼,然後苦惱地道:“都這樣了還沒有任何動靜,師父,難不成這裡的人真的沒有聽到?還是他們早就已經睡下了?”

    楊遠山苦笑一聲道:“或許是本地人的習俗,睡的早些吧,特別是到了晚上,這裡方圓之內就這麼一個村子,也或許是他們對我們不信任的緣故吧,總之這個村子我們看來是沒法投宿了,不然我們去村子後面找找,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遮擋夜晚寒氣的將就一夜就是了。”

    我歪頭想想,沒理由啊,哪有睡的早的習俗啊?再說我們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都沒有驚醒一個人?這。 。 。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啊?

    但既然師父都這麼說了,我就只好忍著飢餓在後面跟著,我們先向西走了一大圈,發現並沒有什麼可以住的地方,只有一大片被開墾的田地罷了,然後我們又向北找了找,結果在二里外的一片荒丘旁,找到一個年久失修的破廟,這裡倒是有些奇怪了,廟雖然破點,但是規模還是很大氣堂皇的,可是為什麼就這麼荒廢著呢?難道這裡的人已經脫離了封建迷信思想?不信鬼神?

    對於這個我微微一笑,自然是無法認同的,因為這一路走來,遇到的大大小小的村落和城鎮,但凡有廟堂的地方都沒有斷過香火的,可是這裡。 。 。

    “看來荒廢的有些年頭了。。。”楊遠山望著破廟四周堆積起來的荒草堆,搖頭輕嘆道:“嗯,初七啊,既然這裡有個破廟,我們今晚就在這裡留宿一晚,待明天天一亮我們就進村化點吃食,然後再趕路,這樣好嗎?”

    我累得搖頭晃腦,整個身子如一坨風鈴般來回飄動,聞言低頭看了看乾癟的肚子,無奈地點頭道:“不這樣也沒法子,暫時只能餓著肚子了,師父不是我說你,當初老娘給我拿點路費你就是不讓拿,若不然我們買點乾糧在身上傍著多好,現在呢,兩隻袖子倒是可以灌清風了,可是肚子灌清風有個屁用啊。。。”

    楊遠山立時一瞪眼,道:“怎麼和師父說話呢?!沒大沒小!快走!”

    時常被師父這麼訓斥著,我也早已習慣了,當即吐了吐舌頭,不再多話。

    “等等--”楊遠山走在前面,但還未走到破廟近前時卻突然停了下來,然後神色沒由來的凝重道:“這裡有些怪,你先不要上前,我先進去看看,這裡怎麼會。。。”

    會什麼師父也沒說,就小心謹慎地走進破廟的大門去了,我趁此時間趕忙找到一塊好石頭坐坐,沒吃的也算了,暫時不能睡也算了,現在可是得休息一下吧?我雙手疲累地敲打著膝蓋,有些氣虛地喘著氣。

    我就這麼坐著,可是過了許久都沒見師父出來,我隱隱有些急躁,仔細向破廟的方向看看,除了黑咕隆咚的廟堂門口外,還真看不出什麼東西,就連這是座什麼廟都不知道,莫名的,一陣陣涼風席捲而來,我歇下來的全身微微豎起寒毛,趕忙左右看了一眼,除了遠處二里外依稀可辨的小村子外,方圓盡頭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我突然有種莫名的恐懼感,只因跟著師父見識了不少奇奇怪怪的東西,原本我不相信的鬼啊神啊的全給我看到了,所以現在的膽子卻越發的小了。

    要說人越急那就急事不斷來,不知不覺給我憋出一泡尿出來,這下給我難受的,以前常聽村裡老人們講,若是夜裡一個人的時候,越是害怕就越不要去大小便,那是在排氣,若是氣弱了些,很可能會招惹髒東西靠近!

    我擠了擠雙腿,暗罵自己那個笨,天天和師父在一起怎麼就沒問問師父這個傳說值不值得考究?可是這麼會兒又見不到師父,問個屁啊!

    憋得難受,我四下掃了一眼,然後狠狠唾了口唾沫,伸手將腰上的長鞭解下來,一隻手拿​​著九節長鞭,心想一會兒撒尿的似乎若是真有什麼陰由,那就甩出個脆響出來鎮鎮地氣!

    主意打定趕忙來到一片草地上解決這件大事,另一隻手緊握著九節長鞭隨時準備甩出去,還好一切都很順利,待我繫好褲腰帶,突然聽到破廟裡傳來一個聲音,不用想,一定是師父招呼我進去了,至於師父說了什麼,我一時恍惚竟沒聽清。

    破廟裡連月光都折射不進,還真是伸手不見五指,我既已解下長鞭也就沒再收起來,走近破廟大門口,我忙喊了一聲:“師父?你怎麼還沒點燈啊?”

    說完,我稍作等候,可是片刻後卻未聽到楊遠山的回應,難不成他太累了就先睡了?不可能啊,師父雖然嚴厲了點,但也不會不管我的,那這是為什麼呢?

    我想罷還是忍不住又喊了一聲,這次我聽清了,破廟裡居然傳出了一陣陣回音,是我自己聲音的回音,我登時一個激​​靈,急急退後幾大步,然後左右看了一眼這個破廟,前後左右也不就是那幾尺長寬,怎麼喊一句話還會有回音呢?

    可是楊遠山明明進去了,我是親眼所見,試想有他在裡面,區區一個破廟還能出什麼大事不成,我當即壯了壯膽子,緩步踏進一步,迎面,是一股極其陰涼的氣息吹拂而來,回想一下也沒什麼奇怪的,這裡白天太陽估計曬不透,所以陰涼些很正常,我勉強定了定神,有師父在裡面作為心裡安慰,我又踏進一步,至此,我整個人算是走進了破廟,入眼的是一片漆黑,俗稱的伸手不見五指--

    我緊緊抓住長鞭,準備適時甩出個脆響鎮鎮膽子,但一想師父不就在裡面嘛,心裡也就放鬆了些,我一邊呼喊著師父,一邊向裡面走著,但在我走進五六步後,不覺猛然轉身!

    “嘭!”

    兩扇沉重且破舊的大門突然應聲關在了一起--

    我一下子握緊拳頭,指甲差點把掌心掐出血來,這。 。 。這門怎麼會自己關上的?莫不是有。 。 。有髒東西作祟? !可是師父呢?

    “師父?!”我心驚肉跳地大喊一聲,但入耳的卻是回迴盪蕩的陣陣回音,差點將我的耳膜攪懵,正值我想奪門逃出此間破廟時,奇異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頭頂上方的屋頂上赫然顯出一塊四四方方的小天窗,一束冷薄的月光沿著天窗灑下,但更加讓我驚疑的是,這束月光怎麼和外面的月光稍有不同,這裡的月光似乎還冒著灰灰濛濛的白氣,確切的說,這並不像是月光,而像是從紙燈籠中透出的白燭光。 。 。

    灰灰濛濛的月光映射下,我看到面前不遠處是一尊碩大的泥菩薩像,到底是哪路菩薩我還不知道,甚至是不是菩薩像我也看不清,只看出有一尊一人多高的泥像擺放在高台上,高台下還有著一張方形長桌案,這些我都沒有太過注意,而是有個地方,桌案的右側靠牆位置,有著一個烏漆麻黑的小門路,很是窄狹,但通過一人還是綽綽有餘的,我站在原地一想,難不成師父走進了這個小門路?

    提起手中的長鞭看了看,然後想著師父一定在裡面,不然這裡根本沒有其他出口,我再次壯大膽子,小心謹慎地向那個小門路子靠近,靠近。 。 。

    灰灰濛濛的月光,似乎只為我照亮腳下的路,眼前的場景,而我,卻對這一切視若罔聞。 。 。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9 21:27
第二章 破廟(中)


     我沒有火折子,能夠取火的傢伙什都在師父的黃布袋裡,但是這裡一片黑乎乎的,看來師父也沒有生火,那他會去哪裡了呢?難不成這個小門路裡還通往別的什麼地方?

    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珠子,我前後看了一眼,這裡除了灰灰濛濛的月光外,那就是漫無目的的黑暗,無底的黑暗。 。 。

    我扶著一邊的牆壁,牆壁很是冰涼,像是已經結冰,但又不像,總之摸的久了手會很疼,順著這個小門路走進去,前面進入了真正的漆黑世界,就連外面的一絲朦朧也看不到了,我感覺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想著師父就在裡面,我只能壯著膽子一步步向裡面走。

    “師父?”我還是忍不住喊了一聲,但入耳的卻是一道道連綿不絕的回音:師父。 。 。師父。 。 。師父。 。 。

    這下可是把我驚住了,這座破廟前後也不過三丈有餘,怎麼給人的感覺卻是這麼的漫無邊際,和無盡的縹緲感覺呢?

    突然間!我想起小時候聽老人們講過的一句話,說什麼陰間的路很黑很暗,永遠沒有盡頭,也找不到盡頭在哪,但是決不能說話,因為說話也沒用,一個人一條路走到底,永遠都只有你一個人!

    九泉,據說也是九曲路,路是彎彎曲曲的路,一直通往幽冥地府--

    我渾身打了一個寒顫,暗罵自己什麼不想偏偏想這個幹嘛? !越想越害怕,也不知從前那壓墳的膽子都去了哪裡,我沿著身側的牆壁一步步向裡走,但是過了好一會兒,我回頭一看,卻發現來時的那個小門路已經越變越小了,看來我已經走了很遠,可是前面還有多遠呢?

    “師父?”我再次喊了一聲,暗想師父若是在這裡面應該能聽到了吧?畢竟我喊了這麼多聲了。

    結果卻是事與願違,這裡除了我自己的回音,卻沒有了其他,這下我心裡沒底了,前面還是一望無際的黑暗世界,師父也沒有應答,我現在該怎麼辦? !

    我猛地回頭!

    那個透著濛濛亮光的小門路還是那麼的嬌小和遙遠,似乎與我有千百丈之距,但我真的走了這麼遠嗎?不對!我有種感覺,這裡面肯定有事,心裡一沉,我急忙縮回腳步,然後轉身面向那個小門路,疾步走了回去--

    “月光光~~~心慌慌~~~人不見~~~鳥兒散~~~月光光~~~心慌慌~~~”不知怎的,那些從前彷彿老人嚇小孩的戲言漸漸在我的腦海裡回徹飄蕩,而且感覺越來越清晰,似乎我周圍全是這些聲音,我心頭一急,忙大步向大門路子跑了起來!

    喘著大氣跑了片刻,但是停下來瞧瞧,我頓時傻眼了,只見遠處的那個小門路子還是那麼遠,還是那麼的縹緲嬌小,似乎我永遠都是和它保持著這麼遠的距離,脊背上漸漸鑽起一絲絲陰涼的氣息,我感覺我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啪!”

    我甩開長鞭狠狠地打出一個脆響!

    這條長鞭還是當初吳大先生給我壓墳守夜做的,鞭有九節,鞭尾還用黑狗血泡了好久,說是辟邪的好東西,如此,我現在也只有這麼一件拿出手的東西了,想想我也是一代宗師的弟子,怎麼和師父的差距就這麼大呢?師父屈指一彈就能請神焚符,咒語一念百邪莫侵,但是我呢?

    還好我心理還算堅強,畢竟我才入門沒多久,更何況師父壓根就沒教過我什麼道術,就我所知的幾個指訣現在還不能用,即便用只怕也沒什麼道道出來。

    “哎。。。哎喲。。。”

    我猛地停下,剛才明明。 。 。明明是一個人疼痛的呻吟聲,而且聲音很輕很細,卻是個男聲!

    “誰?!”我急忙四下張望,但是入眼的除了黑漆漆的一片,哪裡看得到什麼東西。

    “哎喲~~~”這次我渾身一個激靈,若是前面那一聲怪異的聲音是錯覺,那下面這一聲痛呼肯定就是真實存在的了!

    我急急後退,心下一橫,不管你是方的還是圓的,先挨我一鞭子再說--

    “啪!”

    長鞭過處,這一道鞭子我使出了大半力氣,那個脆響,聲音迴盪所造成的嗡鳴差點讓我抱頭跳起來,而我卻強忍下來了,如果我自己都受不了,那被我抽中的傢伙一定更加不好受了,因為我感覺抽中它了!

    吳大先生曾說過,被這條鞭子抽中的,不管是什麼鬼都顯出身形,但這裡這麼黑暗,就算它是個鬼,又顯出了身形,我還是看不到它不是?

    “哎喲--”

    這一想法一閃而過,與此同時,伴隨著一道淒厲的慘叫劃空傳出,可見我這一鞭子的力道是多麼的來勁吧!

    但我歪頭想了想,若是鬼,怎麼不趁著黑暗的有利條件逃走呢?怎麼還會這麼有功夫大嗷這麼一嗓子呢?難不成是人? !

    “哎~~~喲~~~這是哪個滾刀肉砍了我呀?!”黑暗裡,一個聲音略顯沙啞且憨厚的男子聲音緩緩傳了出來。

    我一急,忙問道:“你,你真是人啊?!”

    “。。。屁話!咱不是人還能是鬼不成?!是個小子?你小子為什麼砍我?!”黑暗裡,那個聲音帶著極為憤怒的聲音斥道。

    我當即抓了抓額頭,心想這倒好,鬼沒抽到,反倒可勁的把人揍了,但想歸想,話還是得說:“我。。。我又不知道你是人,再說這裡黑燈瞎火的誰能看到還有個大活人在這裡杵著啊?”

    原以為黑暗中那人會當即反駁並痛罵我一頓,誰知他徐徐開口道:“那倒是,不過你下手也太狠了,若不是我聽到一股勁風及時閃了閃,只怕我這半個臉都被砍掉了。”

    我拿起長鞭提了提,歉意笑道:“真是對不起了,我也是太緊張了所致,再說我並沒有刀,只是用鞭子打的,你沒事吧?”

    “。。。我沒事是沒事,就是疼了點,對了小兄弟,你怎麼會跑到這裡面來的?你是姜家莊的人嗎?不是告訴你們讓你們太陽落山就早點睡,任何人都不能離開家門半步嗎?你怎麼。。。”黑暗裡的那個聲音有些抱怨著道。

    姜家莊?早點睡?我隱隱有些明白前面那個村子為什麼敲門都沒人開了,敢情是被這個人早作安排了,可是他為什麼讓姜家莊的人晚上不許出門呢?而這裡?這裡又是怎麼回事?當然!還有我師父,他到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呢,唉!

    我想了想,趕忙回道:“我不是姜家莊的人,我和師父一路來到這裡本來是要去那個莊子投宿的,最後沒有人開門,師父就帶著我來到這個破廟了,奇怪了,師父先進來的,我怎麼找不到他呢?對了,你又是什麼人啊?為什麼會在這裡?”

    其實我想說的是,你為什麼會躲在這裡哼哼唧唧的痛呼出聲呢?但人情世故下,我還是要給人家一點面子的。

    那人似乎根本就沒動一下,甚至是被什麼固定在那裡似的,當即就听到那人“呀!”了一聲,隨即道:“你師父?你師父是不是剛才來過的?”

    我一聽連忙點頭,只聽那人立刻唉聲嘆氣一番,道:“唉!我剛才還以為是那些東西出來了呢,就從這'嗖'的一下過去了!”

    我抓了抓後腦勺,不解地問道:“什麼嗖一下?什麼又是那些東西?你,你到底是幹什麼的啊?還有我師父去哪了?”

    那人再度訝異一聲,接著大聲問道:“難道你們不知道這裡是'九曲道'?我。。。我嗎?嘿!我乃正宗嶗山道派掌門劉承弗師叔的師侄,我師父李正弗,正是掌門師叔的師兄,世人尊稱的嶗山道長,就是我師父了,至於我麼。。。呵呵!卜一缺正是小道了。”

    補一缺?

    我當即忍不住笑出聲來:“呵呵。。。一缺道友,在下初七有禮了。”

    “。。。道友?”那人憨厚的聲音再度傳來,道:“小兄弟你也是道士啊?那真是太好了,大道歸一,道友快快救救小道吧!”

    我疑惑地問道:“一缺道友,你怎麼了?我又該怎麼救你呢?”

    只聽卜一缺當即唉聲嘆氣道:“此事不好說,我和師父來這裡尋找一件靈寶,正趕上姜家莊這檔子事,所以就管管了,誰知道這'九曲道'還真是邪性的很,早知道我就不該在師父面前誇口了,現在被屍狗道壓住,動也動不得,這會兒睏的要命卻不敢打個盹,道友小兄弟快快救救我吧!”

    卜一缺前面的話我到時聽懂了,但後面的什麼屍狗道和九曲道是什麼東西我真是一籌莫展,但既然都是修道之人,我肯定不能袖手旁觀,我忙問道:“道友讓我如何幫你,要不你伸出手我拉你起來還是讓我搬開那什麼屍狗道?”

    誰知卜一缺半天沒有說話,許久後才道:“道友肯定是剛剛入門不久吧?”

    我皺起眉頭,他怎麼聽我說話就知道我是剛入門的呢?但我也不否認,點頭道:“是啊,怎麼了?”

    卜一缺當即失笑道:“沒什麼沒什麼,呵呵!道友兄弟想救我並不難,只需你滴血成珠點在我的眉心就可以了,屍狗道正在侵蝕著我的思維,讓我犯睏不已,但我若是就此躺下睡覺肯定小命不保了,我們修道之人自有靈氣護體,本身的血液是至陽之物,可破解屍狗道的壓制,拜託道友兄弟了!”

    滴血。 。 。成珠?

    我忙抬起手,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麼滴一滴血竟能救他,但我知道滴血就要將手指咬破,常常見師父做法來不及取硃砂就咬破手指,現在想想一定很疼吧?

    可是現在輪到我救人了,而且同為修道之人,一咬牙,救就救吧,我上前一步,道:“道友請仰起頭,我現在開始咬破手指頭,你的臉呢。。。你的腦殼呢。。。” 本帖最後由 uuuuuuuuuu 於 2013-5-19 21:36 編輯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9 21:29
第三章 破廟(下)


     要說平時磕傷碰傷的對於農村孩子來說都是家常便飯,但要說讓人主動弄傷自己,那可真是有點下不了手,在我這裡,是下不了口才對,我一邊將右手食指放在嘴邊,一邊去摸卜一缺的腦殼。 。 。

    嘿!這個大臉啊真是面積不小,記得十八里村時的孟黑子都算是胖人了,但是和這個卜一缺比起來還真是小巫見大巫了,卜一缺的臉和腦殼幾乎呈圓形,我估摸著他這體格若是站起身來至少比我大兩圈。

    “呸呸!道友兄弟,你把手指頭塞我嘴裡了。。。”

    我連忙收起手,歉意地笑了笑,忙向上摸索,找到了卜一缺的眉心所在,我立時咬了咬牙,師父為救人可以舍生忘死,我做他徒弟的自然不能落後!

    鑽心的痛自我手指頭傳遍全身,幸好這裡伸手不見五指,不然我這副窘相肯定會被眼下的卜一缺道友恥笑的,既然咬破了手指,我也不再遲疑,立時揮指點向蔔一缺的眉心!

    “呼~~~”

    這麼點下去,卜一缺頓時仰首大呼一口濁氣,連連喘了五六口大氣後,才欣然笑道:“多謝道友兄弟相救,我蔔一缺有生之年必當厚報,對了,還不知兄弟的名諱呢,可否告知呢?”

    說起這個名字,我的也比卜一缺的好不到哪去,聞言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我叫初七,很高興能在這裡遇到道友你。”

    “初七?”卜一缺明顯偷笑一下,然後正經八百地說道:“嗯,那初七兄弟師承何處?你師父是?”

    我這下立刻嘿嘿一笑,道:“我師父也不是很出名,就是人稱茅山密宗宗師的楊遠山,嘿嘿!”

    “啊?楊遠山?!嘿!初七兄弟,我常聽我師父說起你師父呢,說你師父這麼些年都在遊歷天下名山,五湖四海,尋仙煉道超凡入聖,可稱得上一代不世高人啊!”卜一缺說到這裡又倍感自豪地說道:“在我心目中早就想見識一下你師父這位奇人了,現在除了我師父和我師叔劉承弗,我最仰慕的就是楊遠山楊先生了!”

    尋仙煉道?超凡入聖?不世高人?這。 。 。這都是哪跟哪啊?我和師父在一起少說也有一個月有餘了吧,我怎麼沒見識到師父有什麼奇異的地方呢?或許是他們沒見過師父而又仰慕師父,所以一傳十十傳百,傳來傳去就成為半仙之體了,估計再過幾年,師父就是活神仙了,嘿嘿!

    想罷,我立時意識到這裡也不是聊天的地兒,四下看了一眼,來時的那個小門路子還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看似那麼遙遠,但總覺得三幾步就能跑到那裡,可是我跑了好久,還是沒有什麼變化,當即,我向卜一缺問道:“一缺道友,你剛才說這裡是什麼九曲道還有什麼屍狗道?這是什麼東西啊?”

    誰知卜一缺竟突然冷哼一聲,道:“九曲道!就是黃泉道,黃泉路!師父說由於這裡並非真的黃泉路,而是由無數個厲鬼冤魂聚集在一起,它們越聚越多,卻是無法出去,因為大門後上方有金剛符鎮壓,年久日深,它們的陰魂漸漸迷茫無從,而內有七魄則凝聚在一起,加上他們的怨氣、戾氣,就變成這九曲道,前後兩道是怨氣道和戾氣道,中間七道是七魄的叫法,一魄屍狗、一魄伏矢、一魄雀陰、一魄吞賊、一魄非毒、一魄除穢、一魄臭肺,皆為人體內濁鬼!一魄化為一曲道,屍狗魄,也就是屍狗道,屍狗管人的精神意識和睡眠,我剛才被屍狗道壓住,奇睏難耐,但是我知道我不能睡,若是睡了下去,體內的三魂七魄非被這裡的厲鬼裂魂活剝了不可!”

    聽完卜一缺一番大擺特擺的顯擺完,我心裡著實一顫,忙開始問道:“那你為什麼會被困在這裡呢?我怎麼沒有被那些道道壓住呢?”

    卜一缺沉默了一會兒,才不好意思地說道:“不怕初七兄弟笑話,因為我身材肥胖的緣故,先前我們追一個靈物就追了好久,我那時候已經是精疲力竭,師父他也是先進了這個破廟,然後我就等著了,最後。。。最後的事和你差不多啦,就是。。。就是走到這裡我實在走不動了,所以。。嘿嘿!”

    我想了想,立刻說道:“那這麼說,只要停留在這裡休息,就會被這裡的道道莫名壓住,那就走不掉了?”

    卜一缺立刻應聲道:“嗯,大概是這樣了!”

    我愕然一驚道:“那我們還愣在這裡幹嘛?還不快走?!”

    “嗯,走!”卜一缺猛地叫了一聲,這一聲我感覺是從天而降,敢情這傢伙是站起身了,這也太高了吧,我估摸著我自己也有五尺有餘,聽聲腔的位置,我估摸卜一缺至少有六尺的個頭了,好傢伙!

    說完,我忽然聽到卜一缺的腳步是在向裡走,但我們現在不應該走出破廟嗎?我頓時急了,忙上前拉住卜一缺問道:“一缺道友,我們,我們這是要向裡走?難道我們不回去嗎?”

    卜一缺冷不丁給我來了一句很憋氣的話:“你聽說過走黃泉路的人還能回頭嗎?”

    他說完就這麼走在前頭了,我那個大長臉拉了半天,嘿!這傢伙好像涉及到專業方面都是這麼愛顯擺,顯擺什麼啊,不就比我懂的多一點嘛?剛才還不是我救的你!

    我心想也對,若這裡真是什麼黃泉路九曲道的,肯定是回不了頭了,索性扭頭跟上卜一缺--

    “一缺道友,我看你也是這麼有見地,又懂這麼多東西,一定是你師父最得意的弟子吧?”

    “嘿!不瞞初七兄弟,我呀從小就被師父收養一直到今年十九歲,一件像樣的道術也弄不來,不過什麼道法什麼典故我倒是略懂一二,在師父的徒弟當中,我是最笨的一個,也是師父最看不上的一個了。。。”

    我聞言心裡一樂,這個大塊頭倒是老實人,當即一本正經地問道:“這不應該啊?若是你最不受器重,那你師父還單獨帶你出來?怎麼不帶別人出來啊?”

    這麼一問倒是把卜一缺弄得氣呼呼地樂了:“你以為我願意來啊?道門裡有吃的有喝的還有乾淨衣服穿,在外面風餐露宿還吃完上頓沒下頓,這是其他師兄弟都不肯幹的活計,整天陪著師父抓靈寶,最吃苦受累的就是我了。。。”

    靈寶?我立刻好奇地問道:“什麼是靈寶啊?”

    “扑哧--”

    “哈哈哈。。。初七兄弟,你連靈寶都不知。。。也難怪你剛入門不久。。。”直把卜一缺樂的笑了好大一會兒才徐徐說道:“靈寶就是靈仙,俗稱動物仙家的靈體,它們有的修煉數百年或者幾十年的,但是渡雷劫的時候功敗垂成,有的傷的厲害的就無法再修煉,更沒有機會再投生,所以我就和師父將它們找到抓住,並收養牠們,待師父化解掉它們體內的怨氣和戾氣後,便可為世人謀福報,有的請回家保運道擋災劫,有的佩戴在身護身保運免災,總之也算是間接的修煉、積累造化,待功德圓滿後還有修煉的機會,我們這樣做既能造福四方,也能渡化它們早日得道成仙,所以可是苦了我了。。。”

    這樣走著走著,前面的路更加漆黑無底,似乎前面本就是一條走不到盡頭的黃泉路,四周的空氣越加的陰冷潮濕,讓人不禁打著寒顫,但我們別無他法,他為了找尋他的師父,我也是為了找我師父,我們必須走下去,突然!我回頭一看,卻是呆呆地愣住了! 本帖最後由 uuuuuuuuuu 於 2013-5-19 21:35 編輯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9 21:33
第四章 群魔亂舞(上)


     只見遠處的那個小門路子依舊不遠不近地在那裡,彷彿我們走了很遠很遠,也彷彿我們壓根就沒動半分,這。 。 。雖說身旁現在有了蔔一缺這個大個子,但是置身在這漫無目的的黑暗世界裡,任誰也不會淡定如一,我心裡漸漸慌了--

    卜一缺說過這附近都是什麼厲鬼裂魂組成的九曲道,我此刻也不敢再大聲說話,只好低聲提醒道:“一缺!我怎麼感覺我們壓根就沒離開原地啊? ”

    “不可能,這九曲道雖說遙不可及,但我們總會。。。”卜一缺說話的聲音漸漸小了,直至不住發出一絲聲音,我看不到他現在在幹什麼,但我知道,他一定也回頭看了!

    我正值失神之際,蔔一缺急促的聲音突然響起:“初七!我們要快點走了,哦不!我們要快跑!快!不然我們只怕永遠也走不出這九曲道了!”

    “嗒嗒嗒。。。”

    還未等我問這是為什麼的時候,卻已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瞬間遠去,我一瞪眼,暗罵這傢伙真有速度啊!

    卜一缺都跑了,我自然不能落下,他那體格若能算跑,那我跑起來估計就是飛了,我一會兒便聽到卜一缺的腳步聲離我越來越近,這傢伙,我心裡一想,立刻嘿嘿笑道:“一缺你小子快點啊,不然我們永遠都走不出這九曲道了!”

    說完我飛也似的將卜一缺遠超在身後,隨後就听到卜一缺氣喘呼呼地叫道:“初七你慢點~~等等我啊~~~”

    待蔔一缺追上我,我們都已經跑了大半個時辰了,這時我還想再回頭看看,但就在此刻,卜一缺似乎明白我要做什麼似的,突然大聲說道:“初七!不要回頭看!”

    我愣了愣,問道:​​“為什麼啊?”

    卜一缺的聲音越加冰冷地道:“我聽師父說過,黃泉路就是一條不歸路,不歸路不但不能回去,而且更加不能回頭看,否則一樣走不出九曲道!”

    我心頭一緊,還好這麼會兒我及時沒有回頭,心下一合計,忙點頭道:“那這樣,我們接下去再加快速度,一路向前跑,不管如何都不回頭,怎麼樣?! ”

    “嗯!”卜一缺毫不猶豫地應了一聲,說完又嗖地跑了--

    嘿!這傢伙!我苦笑一聲,忙一路追趕。 。 。

    很累!真的很累。 。 。我們不知道跑了多遠,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開始時還能聽到卜一缺哭爹喊娘的喘息聲,最後只能聽到自己心跳到嗓子眼的聲音了,雖然全身都是大汗淋漓,但周圍的陰冷氣息卻凝重異常,外面的熱汗很快便冷,然後有鑽進身體內的衝動,這麼下來不但體力消耗不起,且被汗水激的難受無比。

    “哎喲我不行了。。。我實在跑不動了。。。”卜一缺的聲音含糊不清地自口中喘出,而他的腳步也明顯變得極慢。

    我張著大嘴喘著氣,也不知哪來的膽氣,一把抓住卜一缺的肩膀道:“一缺,我們再努力跑一把,如果還不能走出這裡,我們就是死也可以無怨無悔的休息一下了!”

    “。。。嗯!”卜一缺終於重拾信心,這一次我們只為下一站的歇息,也為了結束這漫無目的的長跑,說實在的,我真的不明白我心裡堅持的是什麼,是什麼呢?

    沒有想,也沒有時間去想,更加不會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就知道一件事,沒命的跑--

    但現實總歸還是現實,體力的過度消耗別說是我們,就是一頭健壯的大公牛也未必能一直玩命的做活計,但就在我們即將停下的瞬間,只覺腳下猛然懸空,我們來不及想出個念頭,就雙雙跌倒進去。 。 。

    咦!這好像也飄了半天,怎麼墜地後沒有感覺到不適或者疼痛的感覺呢?

    我當時懸空墜落時一直害怕所以緊閉雙目,這會兒猛然睜開眼睛,入眼的是一片朦朧而又枯黃的光線,光線下,入眼的則是一個碩大的圓腦殼,若非我認得卜一缺眉心處點下的血跡,那我肯定認為是遇到了怪物,這下給我嚇了一跳!

    如果孟黑子現在在這裡,我估摸著他整個腦殼也比不了卜一缺的半邊臉大,這個卜一缺可真是我生平所見第一大胖子啊!

    不過值得一說的是,卜一缺的皮膚和孟黑子一樣黝黑發亮,像是自然膚色,給人一種憨厚老實的感覺,此刻卜一缺也緩緩睜開雙眼,我們互望一眼,立時閃退開去。

    卜一缺搖擺著大胖身形站起來,我也是麻溜地站了起來,要說前面算是認識,那現在才算是見到,卜一缺嘿嘿一笑,道:“難怪你跑的快,我要是有你這體格也指定不輸給你,嘿嘿!”

    我也不彆扭,上前錘了一記卜一缺的胸脯肉,笑道:“胖人有福,你看我打你一拳就像打在棉花上一樣。”

    卜一缺當即憨厚一笑,這時我們方才注意到四周,隨之我們皆呆住了,這。 。 。這是什麼地方?這裡並不是姜家莊啊,那個莊子的人不早就休息睡覺了嗎?可是這裡怎麼會有個燈火通明的大集鎮呢?

    四處張燈結彩,且亭台樓閣林立綿遠,好似這裡住著的都是些家財萬貫的人家,那一個個門前的大燈籠,至少比我見過周二叔家的大四五圈有餘呢,不過周二叔家的是紅燈籠,這些人家的都是黃色的燈籠,不對!是白色的糊紙,只是由於裡面枯黃的燭光照射才顯得光線泛黃而已,那,那也沒聽說過門前掛白燈籠的事兒啊,要是有,那肯定是哪家人出白事,這麼說這裡的人家都是在出白事不成?

    可是也不對,這裡街道兩旁都是生意麵攤,店舖大開,且叫賣聲不斷,而且人來人往好不熱鬧,他們一個個的臉上都是掛著自然的微笑,有的三五成群嘻嘻鬧鬧,有的則兩個結伴而行竊竊私語,總之,這麼晚的天,還有這麼熱鬧的集鎮真是頗為奇怪,但卻讓我們欣喜,因為我們終於走出了那個該死的九曲道,回到了現實的世界,現在還能看到這樣熱鬧的集鎮,真是讓人不得不高興一把啊!

    卜一缺順勢四下望了一眼,道:“我和師父來兩天了,也沒見姜家莊附近有個這麼大的集鎮呀?”

    被他這麼一提醒,我立刻驚頭驚腦地轉身看向來時的方向,果然,我們身後的偏遠處有座破廟形狀的房子,看似很像我走進的那座破廟,但這一路到那座破廟烏漆麻黑的這麼遠,敢情我們是跑了不少路啊!

    不過這都沒什麼​​,至少我證明了一件事,我和卜一缺走出了那個九曲道,離開了破廟,卜一缺也回頭望了一眼,當即鬆了口氣,道:“難怪,這裡距離破廟都那麼遠,那姜家莊更是看不到邊際了,我們來的時候並未尋覓太遠,所以這裡的集鎮並未被我們發現,大概是這樣了。”

    “五香油條嘍~~”

    “麻油豆腐嘍~~~”

    “包子~~剛出爐的熱包子~~~”

    一陣陣叫賣聲伴隨著一股股撲鼻而來的飯香瞬間鑽進了我的五臟六腑,我猛地咂了咂嘴巴,肚子再次毫無顧忌地打著鼓,這裡總算有吃的,那我餓了大半天的肚子也總算可以好好犒勞一下了啊,我心裡一喜,大步走了上去--

    但走到半途我又停下了,要說不餓打死我也是說不出的,但是摸了摸全身,能拿出來的只有三個小紙票了,每個是都是當一分錢的紙幣,三分錢,一個包子至少要五分錢的,可是我這些錢也只能買半個,試想哪有人肯賣人半個饅頭的道理啊?

    我急忙想到了身旁的卜一缺,便嘿嘿笑道:“那個。。。一缺道友啊,咱們既然都到了這裡,是不是。。。是不是該吃點東西歇息一下再去找各自的師父呢?”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19 21:42
第五章 群魔亂舞(中)


     卜一缺抓了抓後腦殼想了想,隨後猛地點頭道:“嗯,要說忙活了大半天,是有些餓了呢,嘿!聽師父說這一帶有道很出名的雜糧麵,那麵條啊嘿嘿,裡面還摻合著白麵粉呢!”

    被他這麼一說,我肚子裡的饞虫就更加肆意妄為了,以前在十八里村時吃過的雜糧麵都是黑乎乎的純雜糧,沒想到這裡還有白麵粉呢,要是能來個三大碗。 。 。嘖嘖~~~

    但我馬上意識到一個不得不考慮的現實問題,那就是。 。 。

    我猛一甩手,扛著臉道:“一缺,不怕你笑話,兄弟身上就三分錢了,現在就是買個包子還要退還給人家一半,你看若是手頭寬鬆就。。。總之找到師父後必然厚--”

    還未等我的話說完,卜一缺的大黑臉頓時一怒,隨之極為不滿地道:“初七!你不拿我卜一缺當兄弟是不?是兄弟的就不要談錢不錢的,再說你剛才還救了我,不然我說不定就死在裡頭了,就算不說這些外道的話,我們嶗山茅山同為修道人士,能夠有緣相識說不定也是一場造化使然,什麼也別說了,兄弟帶你去吃雜糧麵!”

    卜一缺說到最後硬是把胸脯肉拍得“啪啪”作響,似乎我若是有半點懷疑他就準備把心窩子挖出來讓我瞅,我初七能夠結識此等憨厚老實的人或許是我轉運後的福報吧,這幾句話直把我說的心裡暖烘烘的,但我先前所說的找到師父就厚報什麼的倒是打腫臉充胖子罷了,要知道我師父身上連一件值錢的東西都沒有,還沒我身上富裕呢。 。 。

    我們當即踅摸一圈,最後在一個大巷口的帳篷攤前坐下,帳篷攤位上高高地掛著一個菜卯子,上面寫著四個黑體大字:王四麵記

    “咳咳。。。兩位小兄弟要吃麵嗎?”一個身穿青色長衫的高瘦男人緩步走到我們面前,先是忍不住咳嗽兩聲,然後面帶微笑地問道,但他的聲音很沙啞很低沉,彷彿他的咳嗽病很嚴重似的。

    唉也難怪,現在人為了討生計,帶點小病還不得努力做活計,何況他這麼大的麵攤子。

    我回頭掃了一眼,兩個鍋爐一旁有著一個大竹椅子,一個身材肥胖且白白淨淨的青年婦女懶洋洋地斜躺在上面,不經意看到她的面容,我微微一驚,這麼晚了怎麼還有人畫這麼濃厚的裝扮呢,這個胖女人的面容似乎塗了厚厚的一層白麵粉,白得讓人有些滲得慌,我心裡卻是一笑,丈夫都生病成這樣了也不起來幫襯幫襯,反而擦胭脂抹粉睡懶覺,這算是哪門子事啊。 。 。

    “唔!”我正值看著那個胖女人,誰知那個女人正瞇著的雙眼忽然睜開,一雙黑溜溜的眼珠子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後竟慢慢溫和下來,嘴角微微對著我勾起一抹微笑,我心裡一慌,忙往後一挺,腦殼一點一點地移回原處。

    “兩大碗雜糧麵,嗯。”卜一缺微笑著向高瘦男人說道。

    高瘦男人緩緩點了點頭,道:“咳咳~~~你們稍等一下,雜糧麵馬上就好。。。”

    說著,高瘦男人步履蹣跚地轉回鍋爐旁,趁著這麼個空檔,我忙低聲對卜一缺道:“一缺,你看那個女人怪不怪?剛才我看了一眼現在還在滲得慌呢。”

    “哪個女人啊?”卜一缺似乎有些好奇,立刻扭頭向鍋爐旁看,我明明看到他的臉色頓了頓,然後卻是轉回頭咧嘴一笑,並未說話。

    “咳咳~~~雜糧麵來了,兩位小兄弟趁熱吃吧。。。”冷不丁的,高瘦男人的聲音突然在我們身邊響起,我急忙轉頭,確見到他的雙手各端著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雜糧麵。

    雖是被高瘦男人的突然出現而嚇了一跳,但是我實在太餓了,看到一大碗小噴噴的雜糧麵,那口水是止不住的流啊流,我也不管他是不是聽到我們在議論他老婆,反正我估摸著那個胖女人一定是個好吃懶做的兇婆娘,趕忙接下雜糧麵,舌尖舔了舔乾澀的嘴唇,正要吃,卻見卜一缺雙眼放光地呆坐著,對於桌案上的大碗麵並沒有看一眼,他的視線,一直停在我身後的方向,似乎看到了什麼。

    我這會兒想立刻就開吃,但這個飯錢畢竟是人家卜一缺出,人家都沒動筷子咱自然也不好折了面子,但我的視線的確離不開這碗麵了,就連回頭確認卜一缺在看什麼都沒心情了。

    卜一缺總算回過了神,臉色突然一喜,繼而喃喃叫道:“師父?師父?!師--”

    師父?蔔一缺的師父?李正弗?

    既然卜一缺看到了他師父,那我再不快吃一會兒他師父來難免又是一番客套的禮數,不如我裝沒聽到,先吃一口墊墊肚子吧,我猛地挑起一大筷子雜糧麵,嘴唇和舌尖齊出,正值風捲殘雲之際,只見一枚黑色的東西在我視線下一閃而過,硬生生地打在我的手腕上,我牙齒一緊,哼唧的聲音還未從喉嚨發出,我拿筷子的手就已經脫離碗筷,猛地從木凳上跳了起來!

    那個疼啊!我現在腦殼裡最想的就是一件事!哦不對!兩件事!先大大的痛叫一聲,然後再找出誰擲的小石頭,我非--

    我急急轉過身,咧開嘴還未發出聲音,卻是呆呆地噎在喉嚨口了,因為我不能再喊出聲了,也不敢喊,前面走來的可不正是如隔三秋的師父嗎?

    那打我的是誰?師父? !

    師父怎麼這副裝扮?滿身塗的都是黑乎乎的東西,又腥又臭的,而且。 。 。臉上也有,這是怎麼回事?

    從師父對面走來的,是一個長髮挽簪,精瘦高挑且留著黑色長鬚的老年人,我立刻看了看卜一缺的臉色,他正是在看這個老年人,那這麼說。 。 。卜一缺的師父李正弗就是他了?

    可是他雖說一身黑色霞衣好不灑脫,但滿身也是塗得腥臭難聞,和師父一南一北走在一起還真是臭味相投,他們一見面卻沒有說話,而是相互無聲地點了點頭,然後齊齊來到我們的桌案前停下,這個腥臭惡臭的味道啊。 。 。

    我連忙摀住鼻子說道:“師父,您老人家是不是掉糞坑裡了?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要知道平時的您也是特別喜愛整潔乾淨的,怎麼。。。”

    誰知師父招牌似的瞪眼又降臨在我身上,隨之低聲訓斥道:“都什麼時候了還給我耍貧嘴!坐好別動!”

    “哦。。。”我只好老實地應承下來,反正我挨訓斥已經是家常便飯,這下雖然我還是很餓,但是面對著如此出彩的師父和彼此不相上下的卜一缺的十方李正弗,這碗麵我看我是吃不下了,當即,我借花獻佛將麵碗推到師父身邊,關切地道:“師父,你一定還沒吃飯的吧,要不這碗你先吃,我可是還沒動呢。”

    原以為師父就算不誇誇我,也至少會微笑著點點頭應承下,但是他和一旁的李正弗相視一眼後,二人皆伸手摀住胸口作勢欲嘔的表情,這下我和卜一缺皆是愣住了!

    “咳咳~~~怎麼?我這雜糧麵不合大家胃口嗎?要不我重新做吧?”冷不丁的,麵攤老闆又是突然出現在一旁,但此時說出的話明顯有些不悅,是啊,試想幾個人來到這裡非但對著兩碗香噴噴的雜糧麵不說吃,反而還有兩個作勢乾嘔,唉!師父平時都是很愛面子的人,怎麼此時這麼不顧場面了?

    師父眉頭一皺,當即擺出一副彬彬有禮地模樣笑道:“見笑了見笑了,這個雜糧麵很香很好,我們還要兩碗,這麼兩碗哪夠我們四個人吃呢,呵呵!”

    師父竟會無緣無故的對人賠笑,怎麼我發覺師父越發不對勁了,這不像他平時的做派啊!

    “咳咳~~~”麵攤老闆沒有再說什麼,咳嗽兩聲便轉回到鍋爐旁準備雜糧麵了。

    師父和李正弗突然在我們兩邊坐下,李正弗目光凌厲地左右看了一眼,然後謹慎地低聲道:“楊道友,子時即將過去,我們的時間只怕不多了,現在陣腳已下,我們眼下最大的依仗便是那道金剛鎮邪符了!”

    李正弗和師父的臉色皆是異常的謹慎和緊張,我一時有些懵了,他們說的話我完全不懂,我忙看向卜一缺,誰知他和我倒是一路貨,也是愣愣地坐在那。

    師父當即點頭道:“不管成與敗,我們修道之人必要替天行道,降妖伏魔!”

    轉眼,師父似有深意地看向李正弗,神色堅定地道:“李道友,'金剛三截陣'能夠發揮最大的威力還需要您至純至陽的元罡劍作為陣引,這。。。可是辛苦您了啊!”

    咦!我有些奇怪地回頭看了看麵攤老闆,他先前做麵就那麼快,轉眼便端上桌,這麼會兒怎麼還在鍋爐前磨嘰呢?而且。 。 。我壓根就沒看到他的鍋爐生起了火焰!

    我聽不懂師父和李正弗道長你一言我一句的天書聊法,終於按耐不住問道:“師父,你怎麼了?我從未見你這麼緊張過,就是上次破陣也沒有,這次不就是吃個飯嘛,你這是。。。”

    本以為師父是在幫李正弗道長抓靈寶,誰知師父一瞪眼,低聲訓斥道:“臭小子還在執迷不悟!你看看那個菜卯子上寫的什麼?!”

    我順著師父所指,立刻微笑著念道:“王四麵記。。。咦?那個'麵'字怎麼又不像是'麵'呢?”

    師父立時搖頭苦嘆道:“什麼'麵'?!那是'百'字!那四個字是'枉死百祭'!”

    我立時笑不出來了,再次看向那個菜卯子,呼吸瞬間有些短促地喃喃道:“'王四'。。。枉死。。。'百記'。。。百祭!枉死百祭? !”

    師父冷冷地笑道:“這兩個惡鬼要找一百個墊背的呢,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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