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異能] 大仙醫 作者:悶騷的蝎子 (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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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13-6-1 21:24

正文摘要:

【作者概要】:悶騷的蝎子,紅薯網作家。 【小說類型】:都市 > 都市異能 【內容簡介】:   蕭逸,本是玄醫門一代煉丹宗師,意外身死,附身於海城市一個落魄青年身上,重生於一家中醫館內,失傳已久的四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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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at7684 發表於 2015-7-6 18:51
第578章 玄陰地龍




蕭逸聽了劉針此言,不由得是心頭一沉。

只是,略一沉吟,卻是打定了主意,縱使這萬畝沼澤看起來凶險萬分,也要嘗試一下。

在這沼澤面前就敗退了,豈不是慫到家了?

更何況,在這上古廢墟之內,此等危機,是遍地都是,都望而卻步的話,豈不是寸步難行,終究要空手而歸?

因而,片刻之後,蕭逸便朗聲說道:"如此,蕭某就要一探這萬畝沼澤了。"

說完,卻也轉向了白夢溪和劉志軍,沉聲道:"二位道友,蕭某是為了那三腿金蛤,不得不如此,二位若是有所顧慮,卻也著實不必跟著蕭某冒險。"

劉志軍聞言,眼神閃動,似是內心極為糾結,思慮了一番,卻是看向了白夢溪。

白夢溪卻是堅定地說道:"白某既然說過要與大家同路,便不會就此退出,這萬畝沼澤雖險,我等只求迅速通過,盡量不去攪擾,想來也不至於何等艱難吧。"

"白兄所言極是,所幸,那瘴氣和淤泥之間,還有這一截兩米高下的空間,有了白兄的音波功,我等只當是尋常道路,迅速通過便是了。"劉針也即刻附和道。

白夢溪點了點頭,一抬手,一面折扇便出現在了手中,迎風一搖,便化作了丈餘大,其上寶光耀耀,竟是一柄貨真價實的仙器寶扇。

白夢溪一撩長衫,邁步站了上去,而後,笛聲輕揚,寶扇寶光一閃,平平穩穩地遁著淤泥上方,向前掠去。

劉針和劉志軍也即刻放出了自己的飛劍,跟在了白夢溪之後。

蕭逸雙眸微眯,看了一眼那瘴氣和淤泥,卻是沒有劉針和白夢溪那般樂觀,放出了自己的末日劍,拉著九兒站了上去,率先為九兒服下了一粒乾元正氣丹。

之後,蕭逸才緩緩地催動飛劍,跟了上去。

此沼澤上的空間裂縫尤其多,白夢溪的笛聲頻頻地出現破音,眾人的速度,比之剛才在平地飛遁之際,更是慢了一倍有餘。

不過,卻也徹底來到了沼澤的上方。

盡管大家都有寶光護體,可以有效隔絕那瘴氣和淤泥中發散的惡臭,但是,卻是依舊感到了一種無邊的壓抑,尤其是那淤泥中砰砰的氣泡破碎的聲音,不絕於耳,攪得人心神波動,白夢溪那原本悠揚的笛聲,也因為頻頻出現破音,讓人聞之煩躁。頭頂又是那黑壓壓的瘴氣層,仿佛要把眾人生生壓進沼澤中一般,令人巴不得立時逃離此地。

所幸,一路上雖然壓抑,卻也沒有遭遇任何意外,眾人終是來到了那萬畝沼澤的中心處。

想著,只消再加把勁,便可以出了這片沼澤,眾人不由得打起了精神。

然而越是前行,蕭逸心頭卻是越發地感覺到了一種隱隱的不安,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那濃重的瘴氣中窺視打探眾人。強大的神識即刻外探出去,卻是又什麼異常也探查不到。

這種感覺很是詭異,蕭逸便知道,絕不能掉以輕心了,也不禁要出言提醒白夢溪,適當地加快速度。

可是,就在這一刻,隨著一種幾不可聞的破空聲,那種被環伺的感覺,驟然間強烈了無數倍。就連其他幾人也俱都感覺到了。

五人不約而同地探出神識,向那瘴氣之內探查過去。

這一探,卻是不禁目瞪口呆。

那漆黑的瘴氣之內,不知從何時,竟出現了無數張蒼白扭曲的臉頰,顫抖著漂浮在空中,如同無數個鬼臉一樣。

"這是什麼?"眾人心頭都不由得閃過了這麼一個念頭。

五人都是修真之人,自然是不懼鬼魅,可是,這些鬼臉,顯然不是那麼簡單。

而就在這一刻,那數百只"鬼臉"突然同時動了。"嗡"地一聲悶響,現身在了眾人四周。

眾人也終是看清了這群東西。

這竟根本不是什麼鬼魅,而是一只只斗大的蒼蠅,全身漆黑油亮,嗡嗡地震動著翅膀,而與普通蒼蠅不同的是,這些巨大的蒼蠅頭部,個個詭異地生著一張張慘白的鬼臉。空洞的眼睛,無聲地瞪視著眾人。

"鬼面蠅!這是鬼面蠅!"劉針只看了一眼,就驚懼地叫道。

"鬼面蠅?"蕭逸聞言,亦是心頭狂顫了一下。

在某些古籍中,蕭逸曾經見過有關鬼面蠅的記載,雖然都是只言片語,語焉不詳。但是,每提及鬼面蠅,往往都有唏噓之筆觸,但凡鬼面蠅出現的地方,定然曾經是一片腥風血海,無數汙血,戾氣,冤魂,凝聚在一起,才會生成這種擁有著一張張鬼臉一樣的鬼面蠅。

而且,但凡鬼面蠅出現,定然伴隨著巨大的災難,傳說中,這是種極端不祥之物。

沒想到,在這萬畝沼澤之上,眾人竟遭遇了鬼面蠅。

這種東西,本身並沒有攻擊力,但是,如今,卻是環伺在眾人周圍,一個個如同看著砧板上的肉一般,滿是打秋風的意味,蕭逸便知道,定是有大麻煩來了。

心頭一動,不由得一聲大喝:"快走!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片沼澤。"


可是,顯然已經遲了。

眾人身下漆黑的淤泥,突然間無聲地湧動起來,無數氣泡倏然間冒出泥面,砰砰地碎裂開來,一股無邊的惡臭,隨著那湧動,向四周發散。

原本平靜的淤泥,暗濤洶湧,一道丈於寬,幾十丈長的暗濤,湧動著,緩緩奔向了此處。

漸漸地在眾人前方不遠處,形成了一個碩大的漩渦。

一聲仿佛來自遠古洪荒的低吼聲,從泥淖中傳來,聲音沉悶,卻漸漸地震蕩起整個沼澤。

沉寂了萬年的沼澤,仿佛在一瞬間活了過來。各種窸窸窣窣的聲音紛至遝來,伴隨著氣泡的爆裂聲,暗濤的湧動聲,沼澤之內,一時間一片熱鬧。

不過,片刻之後,所有的聲音全數平息了下去。

從那碩大的漩渦內,緩緩地探出了一物。

那是個什麼東西啊?

血色半透明的身軀,足有一丈粗細,周身蠕蠕而動,無數黏液,從身上嘩嘩滑落,一息之間,便鑽出了泥面足有四五丈長短,可是,顯然不是全貌,顯然還有大半的身軀,藏在那淤泥之下。

那鑽出來的身軀最頂端,根本沒有頭眼,只有一個漩渦一樣的巨大的口器,一開一合間,噴發出無數淤泥汙水。

這東西,就這麼無聲無息地鑽出了沼澤,攔在了眾人面前。讓人見了極度的噁心,卻又感覺到一種毛骨悚然。

"這是什麼?"劉針聲音裡一片顫抖,仿似舌頭都打了結,結結巴巴地問道。

劉志軍更是渾身微顫,四下張望,若不是他沒有躲避空間裂縫的能力,此刻,估計早已經是望風而逃。

白夢溪眼見著這東西,亦是目瞪口呆,連竹笛都忘了吹奏。

只有蕭逸,眉頭緊皺,緩緩說道:"玄陰地龍!為什麼這玄陰地龍會突然攔在我等面前?"

"玄陰地龍?"眾人聞聽蕭逸此言,無不勃然變色。

玄陰地龍,乃貨真價實的上古洪荒物種,常年生於地下泥淖,吞至陰地氣而生,一身是寶,尤其那一身精血,更是無價之寶。

傳聞上古修士,多有捉地龍的經曆,一旦有幸得到一條,無論煉丹煉器,都有無窮妙用。

而之後的修真界,伴隨著靈氣稀薄,玄陰地龍幾乎絕跡。幾千年來,都沒有聽過有關玄陰地龍的記載。

沒想到,竟是在這裡出現這麼大一條玄陰地龍。

相傳,這種東西生性膽小,從不主動示人,上古修士尋來,亦是千難萬難。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竟然主動鑽出了沼澤,攔在了眾人面前。並且,伴隨著那些代表著災障的鬼面蠅,一同困住了眾人。

"這,玄陰地龍現世,這對於我等來說,是福還是禍啊?"劉針眼看著那蠕蠕而動的玄陰地龍,不由得訥訥問道。

沒及任何人回答他,那玄陰地龍已經做出了最明確的答複。

巨大的漩渦一樣的口器,突然間向後猛地一縮,一股極為強大的吸力,便驟然向眾人襲來。

"不好!"眾人一聲大叫,即刻催動護身寶光,強行穩住身形。

幾個元嬰期的還好,頃刻之間,脫離了那股駭人的吸力。

只是,不到元嬰期的劉針,卻是倒了黴,本身飛劍也並非極品,又一時不察,身周的劍光倏然間便被那強大的吸力,破的一乾二淨,整個人連同飛劍,直直地被吸了起來,落向那漩渦般的巨口。

"啊!蕭兄救我!"劉針胖大的身形,徹底失去了控制,卻是於千鈞一髮之際,一聲大叫。

就在其身形馬上就要落入那滿是淤泥的巨口中之際,眼前一道藍芒閃過,一股凌厲厚重的勁風,擦著劉針,掃向了那玄陰地龍。

正是關鍵時刻,蕭逸出手了。

手上那根葵水聚靈針,搖動間,便化為了幾丈長短,狠狠地搗在了那玄陰地龍頭上。

巨大的力道,把那玄陰地龍搗得嘭得一聲翻倒在了沼澤淤泥之內。

巨口中的吸力,頓時消失,劉針龍口脫險,胖大的身形在空中一個翻縱,重新立於自己飛劍之上,驚魂未定,滿臉冷汗,卻也不忘向蕭逸一抱拳,顫聲道:"多謝蕭兄救命之恩。"

只是,蕭逸不及回答,卻是突然感覺到,一股更大的吸力,驟然出現在身後,那目標竟是直指九兒。
maat7684 發表於 2015-7-6 18:03
第577章 萬畝沼澤




"啊!"那叫做劉志軍的,眼見著鶴山老母一人帶走了五行環,嚇得臉色慘白,驚聲叫道,"這,她帶走了五行環,我等該當如何在這滿是空間裂縫的廢墟之內自處啊?"

劉針眼見著鶴山老母獨自遁走,也是有些懊惱,不過,卻也對劉志軍及眾人說道:"沒有了師伯的五行環護身,我等也只能是慎之又慎,好自為之了。好在,這上古廢墟之內,還有幾個回返世間的單向出口。這一點,除了蕭兄是第一次來,其他幾位道兄,亦是比劉某清楚。因而,即便是沒有五行環,回程亦是不成問題。師伯單獨遁走,於我等來說,也只是失去了一個強大的同伴而已。只要我等通力合作,莫貪功冒進,自保總是沒有問題的。"

白夢溪聞言,點了點頭。

那滿身黑氣的廖凡,卻是在那一團黑氣裡,首度開了口,那聲音陰冷嘶啞,聽了令人渾身都不舒服:"劉針,廖某還有自己的事兒,就此告辭,就不跟諸位同行了。"

說完,亦是不等劉針回話,廖凡一卷身上的黑氣,即刻向遠方遁去。

而他那一身黑氣,顯然是在這上古廢墟之內,有著獨特的妙用,人未動,黑氣先行,每遇到空間裂縫,黑氣便會被吞噬進去,就連一些隱藏的空間裂縫,亦是逃不過他的探查,急速遁掠之間,亦是可保安然無恙。

也正是有如此優勢,廖凡才根本不屑於與眾人為伍,而是,即刻自己走了。

"哎,廖兄!"劉針眼見著廖凡也走了,真是有些急了。看了看剩下的幾人,劉針苦著臉說道,"諸位,我等不能再分開行動了吧?在這上古廢墟之內,我等合作,定然是比單打獨鬥活著的希望大啊。蕭兄,你說呢?"

蕭逸聽得劉針這一問,不由得打量了一下白夢溪和那劉志軍,略一沉吟,卻是說道:"劉兄放心,只要劉兄不棄,蕭某自然是與劉兄一路,始終共同進退。"

劉針一聽蕭逸這話,登時大鬆了一口氣,若是一個個都自顧離去了,讓他這一個不到元嬰期的,怎麼辦?

"多謝蕭兄!"劉針即刻深深地一抱拳。

而蕭逸,直到此刻,方有機會,仔細地探查這凶名赫赫的上古廢墟。

入眼處,到處都是殘垣斷壁,灰濛濛的天空,死氣沉沉的大地,天空無飛鳥,地上無蟲蟻,沒有一絲一毫的生命氣息,只有一些或大或的空間裂縫,如同一只只幽暗的眼睛一般,懸浮在各處。

這上古廢墟,的確是不愧於其"廢墟"之名,處處透著一種蒼涼破敗的氣息,不過,盡管入眼處沒有一處完整的建築,但是,從那殘垣斷壁亦是可以推斷當年這里的恢宏壯闊,從一些明顯的戰鬥痕跡,亦是不難推測當年那場大戰的驚天動地。

而且,這上古廢墟面積極為廣闊,蕭逸神識向遠方鋪陳了良久,卻是依舊看不到邊際,卻是隱約感覺得到,這上古廢墟的建築,當年似乎是以一種很是奇特的格局建成的,很多位置,蕭逸神識探入其中,竟是看不出深淺,顯然是從前布下的一些迷陣,盡管此處成了廢墟,又經曆了千百年時光的洗禮,卻依舊發揮著迷陣的作用,只這一點,就令蕭逸心驚不已。不由由衷感慨,上古修士的智慧,的確非今人能夠企及的。

對於這上古廢墟,蕭逸不禁地生出了一種深切的敬畏,心裡即刻打定主意,只要那三腿金蛤到手,此行便算是圓滿完成,斷不可貪功冒進。

只是,那三腿金蛤,亦是非同尋常之物,乃是上古靈物,想來找尋起來,亦非易事啊。

正思量著,劉針倒是從懷里掏出了幾張古舊的羊皮圖紙來,遞到了蕭逸面前,低聲說道:"蕭兄,這是愚弟從各處黑市,千方百計淘來的這上古廢墟的部分地圖,可惜的是,每一張都殘缺不全,也不知道真實性有幾許,但是,愚弟對比了一下這幾張地圖,卻是發現,好幾張地圖裡,都有一處叫〝蛤蟆灘〞的地點,愚弟猜測,沒准與蕭兄所要找尋的那三腿金蛤,有某種聯系也不定。"

"哦?劉兄你竟然淘到了上古廢墟的地圖?"蕭逸聞言,卻是心頭一動,即刻接過了劉針手中的地圖,仔細打量起來。

正如劉針所說,這幾張圖,都不是這上古廢墟的全貌,而且,每一張都不盡相同,看起來混亂得很。

而且,所有的地圖,也都只是標注了這上古廢墟的外圍而已,最中心內城的部分,所有的地圖上都是一片空白。

想來,那內城,玄機更多,危機更甚,即便是有修士僥幸入內,又萬幸回歸,又有誰捨得把那以性命換來的內城圖,向世人透露呢?

而且,果然如劉針所說,在好幾張地圖東北角的位置,均有一處叫做“蛤蟆灘”的標注,看來,這蛤蟆灘多半是確有此處。

略一沉吟,蕭逸也就說道:"蕭某此行,最在意之物,便是那三腿金蛤,這蛤蟆灘,蕭某勢必是要走上一趟了。"

"看地圖上標示,離此並不算遠,只需穿過前方不遠處的一片沼澤地,便可以到達了。"劉針點指著地圖,對蕭逸說道。

"嗯。"蕭逸雙眸微眯,輕輕點了點頭。

劉針又即刻問向了白夢溪和劉志軍:"白兄,劉兄,二位道兄應該是與我等同行吧?在這上古廢墟之內,還是人多力量大啊。"

"這是自然的!劉某定然不會獨自離去。"那劉志軍當即第一個表態,並且向劉針小心翼翼地跨了一步,在這布滿了空間裂縫的上古廢墟之內,劉志軍顯然沒有應對的法寶,自然是巴不得大家同行。

白夢溪聽得劉針此問,卻是悄然瞟了一眼九兒,而後,深深點了點頭。並且,一抬手,從身上攝出了一只翠綠欲滴的竹笛,放在口邊,輕輕地吹奏了起來。


頃刻間,宛轉悠揚的笛聲,便從白夢溪指下,傾瀉而出。

神異的是,那笛聲,竟然在空氣中形成了一波波肉眼可見的音波,蕩漾著向遠方鋪陳而去。

"音波功!"劉針見了此幕,不禁一聲低呼。

不過,片刻之後,卻也感覺到,白夢溪此刻吹奏的這支曲子,顯然不帶有任何攻擊性,反而,聞之令人愉悅。

尤其是,配合著白夢溪一襲月白長衫,和俊朗不凡的外形,倒是為這死氣沉沉的上古廢墟,增添了一抹顏色。

眾人正詫異白夢溪為何此時吹奏音波功之際,卻是突然間聽得那笛聲中,現出了一個破音。

白夢溪眉頭一動,停止了吹奏,眼睛微眯,看向了前方幾十米的位置,沉聲道:"走吧!不過,前方六十米處有處隱藏的空間裂縫,要多加小心了。"

"啊?"劉針和劉志軍聽了白夢溪此,登時喜出望外,幾乎同時叫道,"白兄的音波功,竟然能夠感應到隱藏的空間裂縫?"

白夢溪點了點頭,微笑著道:"雕蟲小技而已,恰是可以此時一用,以避凶險。"

"太好了!白兄技藝非凡,真是我等的及時雨啊。"劉針和劉志軍都是驚喜不已,不吝溢美之詞。

白夢溪卻是儒雅地微微擺了擺手,眼神中,難免泛起得色,下意識地又瞟向了九兒。

哪知道,九兒絕美的臉上,卻是依舊一片純淨淡然,依偎在蕭逸身側,並沒有因為白夢溪的音波功,而有任何表情的變化。

白夢溪臉上那點得色,便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即刻消散一空,一抹鈍痛,掠過了心頭。

暗暗歎了一口氣,白夢溪把竹笛再度放到了嘴邊,一路吹奏著,率先向那東北角方向掠去。

劉針,劉志軍緊隨其後,生怕走偏了半步。

"走吧!"蕭逸一握九兒的手,亦是不緊不慢地跟在了三人後面,向著那蛤蟆灘的方向,掠了過去。

一路上,白夢溪笛聲始終不停,遇到笛聲出現破音,便提醒眾人,小心那暗藏的空間裂縫。

倒是與蕭逸心頭,來自端木的提醒,絲毫不差。

看來,白夢溪不愧是元嬰後期的修士,這音波功,確有獨到之處。

雖然大家飛掠的速度不快,卻也成功避過了所有的空間裂縫,一路上有驚無險,終是到達了一片沼澤之上。

蕭逸一眼望去,卻是發現這片沼澤簡直大的離譜,烏黑的淤泥,綿延數里,沒有邊際,不斷地有斗大的氣泡湧出,而後,砰然碎裂,沼澤之內,噼噼砰砰的悶聲不絕于耳。

一層濃重的黑色瘴氣,懸浮在沼澤上空,把那原本就灰蒙蒙的天空都遮蔽了。

瘴氣之內,一片死寂,不知道暗藏了多少殺機。

那烏黑的淤泥,更是存了起碼萬年之久,惡臭撲鼻,一望之下,便知道黏稠劇毒無匹,即便是眾人乃元嬰期修為,亦是不敢貿然踏入。

在那淤泥和瘴氣之間,僅有一截兩米高下的空間,看起來還算清朗,起碼能看得清前路,但是,亦是遍布著空間裂縫。

一見了這一幕,眾人都有些發懵。

蕭逸不由得問向了劉針:"劉兄,那地圖上如何標注此處沼澤?要到那蛤蟆灘,這裡是必經之地嗎?"

劉針急忙又翻看了一遍地圖,而後,無奈地點了點頭:"沒錯,這片沼澤,有修士標注叫做“萬畝沼澤”,連綿無際,要去那蛤蟆灘,此處已經是最捷徑了。"
maat7684 發表於 2015-7-6 17:50
第576章 危機四伏




而後,眾人便按照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的次序,依次向環內注入了真元。

那真元一經注入,眾人便感覺到了厲害,那五行環,仿似無底洞一般,五個元嬰期高手,一齊向內注入真元,五行環上的光華也只是稍稍變亮了一些而已。

"爾等還想不想進去?都別藏著掖著,快點!"鶴山老母見狀,不耐煩地一聲暴喝。

眾人聞言,知道不盡全力,這五行環是難以發揮作用,為了通過那可怖的空間裂縫,也只得拼了。

各人急運真元,把澎湃的真元,依次序注入了那五行環之內。

這一番下來,五行環終於發出了一陣嗡鳴,急劇變大,變得直徑足有一米上下,其上五色光芒大放,猶如一盞強力探照燈一般,把五色光芒投入到了那空間裂縫之內。

位於中央黃土位置的鶴山老母面色凝重,一邊厲聲囑咐大伙,必須持續向五行環內注入真元,一刻不能稍停,一邊心馭動著那五行環,緩緩地向空間裂縫之內落去。

來也怪,即便是五個元嬰期的高手同時注入了大量的真元,那五行環上,卻是依舊一丁點靈力波動也沒有,反而是一種虛空一樣的感覺,緩緩落入到那空間裂縫之內。

那足以擠壓碎一切的空間裂縫,卻是毫無反應,仿佛根本沒有感受到五行環的進入。

蕭逸知道,這就是這五行環的神奇之處,五行平衡無疑走的是一種中庸之道,是華夏人最具智慧性的一種做人之道,法寶亦是如此,想要通過這足以擠壓碎一切的困境,不是靠以暴制暴,而是反其道而行之,把自己歸於一種虛無的境地,令空間震蕩都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實在是低調到了極點。實則,其內則是生生不息。

蕭逸不禁慨歎,那制造五行環之人,實在是高明至極啊。

而鶴山老母,眼見著那五行環穩穩地進入那空間裂縫,沒有受到一丁點破壞,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身形一晃,率先穿過了那五行環,來到了五行環五色光芒之內,手上卻是不敢稍停,依舊向內注入真元,而後,一招呼眾人:"都快些進來,爾等牢記,在我等出了這空間裂縫之前,必須一刻不停向內注入真元,稍有差池,就是環毀人亡。若是有那找死的,及早退出,莫連累我等。"

事關生死,眾人自然是都牢牢記住,也都隨著鶴山老母,躍到了那五行環的五色光芒之內。

劉針和九兒亦是進了那五色光芒之內。

此時此刻,可就是真真切切地置身於那空間裂縫裡了,盡管有五行環光芒護體,可是,眾人心中卻是都難免忐忑,也就只有老老實實地按照鶴山老母的吩咐,奮力地向內注入真元了。

五行環在鶴山老母的馭動之下,光芒一閃,急速向下掠去。

足足掠了有半個時辰,還沒有落到盡頭。

眾人也終於知道,為什麼要通過此處空間裂縫,必須起碼五個元嬰期以上的修士了,但凡修為差了一點,如何能支撐得了如此長的時間?

即便是眾人都是元嬰期,到了此際,亦是覺得渾身虛脫,真元即將告罄。

尤其是蕭逸,在出發之前,更是耗損了很多真元,相助九兒築基,此刻,丹田內的真元,真是捉襟見肘。

九兒眼見著蕭逸臉色越來越白,一雙大眼睛裡,不由得浮上了一絲憂色,伸出手,拽住了蕭逸的衣襟,無聲地傳達著自己的關切之情。

蕭逸看了一眼九兒,卻是沒有說什麼,暗中單手一招,一粒玉蕊丹,出現在了蕭逸手上,下一刻,便被蕭逸投入到了口中。

頃刻間,那原本就要見底的真元,便馬上補滿了。

那上古廢墟凶險莫測,如今,在這處空間裂縫之內就要耗盡了真元,一旦進入那上古廢墟,豈不是成了待宰的羔羊?

因而,蕭逸也顧不得丹藥露白了,即刻不顧一切補滿了真元。

眾人眼見著蕭逸這一幕,無不是震撼不已,不過,他們身上可是沒有此等靈藥,也就只有羨慕的份兒,羨慕之餘,也只得苦苦支撐了。

好在,就在那廖凡和劉志軍,真元即將耗盡的那一刻,鶴山老母一聲低呼:"到了!"

隨著這一聲低呼,眾人眼前俱都是白光一閃,徹底脫離了空間裂縫中那種無邊的黑暗壓抑,終是置身於另一處空間了。

只是,剛剛一進入這空間,沒等眾人適應了這空間的光線,蕭逸心念中便傳來了端木一聲急迫的呼聲:"蕭逸,小心,右前方兩步位置,就有一空間裂縫!"

蕭逸心頭凜然一驚,即刻穩住了身形,拉著九兒,原地站好,不敢稍動一下。

抬眼一看,果然,就在自己不遠處,便有一道十幾公分長的水波般的縫隙,如同一柄清亮的月牙彎刀一般,懸浮在半空中,正是一處空間裂縫。

"小心!"蕭逸即刻出提醒眾人。

只是,已經晚了。


那鄉村教師一樣的劉志軍,在一出了那五行環光芒之際,便筋疲力竭地抬手抹了把頭上的冷汗。

哪知道,就那麼巧,這麼一甩手之際,正是甩到了那空間裂縫之上。

"刷!"一聲比利刃切過蘿蔔還輕微干脆的一聲異響,即刻傳來。

一物就飛起在了半空中,劃過了劉志軍身前。

"咦?這是什麼?"劉志軍嚇了一跳,就要即刻跳開。

卻是被身旁的鶴山老母猛地一巴掌拍在了胸口,斜刺里就飛了出去。

"前輩,這是何意?"劉志軍狼狽落地,頗為委屈地大叫道,只是,下一刻,卻是感覺到右手指處,傳來了一種鑽心的疼痛。

低頭一看,那指竟然齊根沒了。

這才意識到,感情,剛剛掠過自己面前那物,竟是自己的手指頭。

直到此刻,鮮血才伴著疼痛,狂湧而出。

"啊!"劉志軍大吃一驚,卻也即刻看到了,就在剛剛自己所站的位置,那道幾不可見的空間裂縫。

剛剛若不是鶴山老母那一掌,自己沒准就撞到上面了,那就不是一根手指頭那般簡單的事兒了。

雖然指處疼痛異常,不過,這點小傷,對於劉志軍這樣的修真者來,卻是根本不會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微微一運真元,稍稍止血之後,劉志軍卻是急忙躬身向鶴山老母謝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哼,在這上古廢墟之內,你還是仔細著點,別做那找死之事,劉針說,你也不是第一次來了,怎麼還是如此愚蠢魯莽?老身救得了你一時,可不會一直救你,想死就遠點死著,免得汙了老身的眼。"鶴山老母一通喝罵。

劉志軍被罵的,縮著脖子,大氣不敢喘,再抬眼看了一眼那空間裂縫,再看看自己的斷指,臉色漸漸地一片慘白,如同嚇破了膽一般,縮著腦袋,戰戰兢兢打量著四周,一動不敢稍動了。

只是,就在這一刻,蕭逸卻是一聲輕咦。

"蕭兄,怎麼了?"劉針不由得問道。

蕭逸沒有回答,卻是拉著九兒的手,斜刺里掠出了有幾百米。

在一處殘垣斷壁之後,蕭逸和九兒倏然停住了腳步,兩人面面相覷,俱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無邊的驚詫。

就這時候,鶴山老母,劉針等人,也都跟了過來,大家順著蕭逸和九兒目光看去,俱都大吃了一驚。

在那一片殘垣斷壁間,竟俯臥著一具人類的屍體,一道足有一尺多長的空間裂縫,幽幽蕩漾著水波一樣的波紋,懸于這屍體上方。

屍體頭身分離,顯然是死於這空間裂縫之下。

而且,看其腐爛程度,竟是新死沒有多久,絕不超過半個月。

"啊?竟然還有其他人進入了這上古廢墟?會是什麼人?是他一個,還是另有其人?"劉針見了這一幕,驚聲道。

眾人紛紛以神識查探此尸體,但是,腐敗地太厲害,根本看不出任何線索。

但是,從其骨骼的密度,卻是可以看出,此人定是修真者無疑,而從其身上並沒有遺落任何法寶和隨身物件,幾乎可以推斷,很可能是此人身死之後,被人拿走了隨身物事。

這個結論一出現,蕭逸等人心頭,無不是狠狠一沉。

眾人來此,不過是為了冒險尋寶,如今,這危機重重的上古廢墟之內,竟然還有了別的修真者出沒,這不可預見的因素,顯然就大大增加了。

鶴山老母臉色陰沉,卻是掐指一算,訥訥道:"果然如此。"

"師伯?您算出了什麼?"劉針忙問。

"距離上次那乾坤果成熟,已經整整過去百年了,如今,又是乾坤果成熟之際,那些壽元將盡的老家伙們,自然不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鶴山老母,仿佛是在對劉針說,也仿佛是在自言自語。

說完,神色一肅,也沒跟任何人打招呼,刷得一下,放出了自己的飛劍,催動五行環,五色光芒護住身體,即刻沖天而起,風馳電掣般,向著西北角方向,急馳而去。

片刻之後,便再也不見了任何蹤跡。
maat7684 發表於 2015-7-6 10:17
第575章 五行環




金白兩色的氣息,在二人之間流轉開來,漸漸地又形成了一個碩大的氣罩,包裹了二人的身形。

當陰陽相濟,九兒體內的溫和真元越來越充沛之際,蕭逸心念一動,示意九兒激發起腹內那築基丹的靈力。

九兒依言而動,片刻之後,丹田內便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九兒吸收蕭逸體內志剛陽氣的速度,也頃刻間快了不止一倍。

蕭逸此刻再想要通過轉化九兒體內的至陰之氣,回供給九兒,已然是來不及了,只能是動用自己的本身真元,一絲一縷,化作了純陽之氣,無私地供九兒吸納。

也不知過了多久,九兒體內終於有了那如同雷鳴一般的巨響,而後,一股異香,從九兒鼻孔中緩緩溢出。

九兒此生第一次經曆此番情境,眉心微抖,竟是有些緊張。

蕭逸早已經睜開了眼睛,不錯眼珠地盯著九兒的每一分變化,見九兒如此,立即一邊不停地向九兒體內注入純陽之氣,一邊沉聲喝道:"執守正心,如如不動,凝息安神,來去自由!"

九兒正被體內的怪象嚇得心神不穩之際,卻是聽得蕭逸這幾句話,如同醍醐灌頂一般,響徹在腦海中,頓時心頭大定,知道蕭逸既然如此,那種種怪象,便是正常的,因而,也就不再緊張,放開了一顆心,依舊吸納著蕭逸注入的純陽之氣。

果然,此心一不動,怪象瞬間消散。

這正是修真之人拜師的好處,修真之事,玄之又玄,有時候修煉過程中,身體內出現的異象,極為駭人,若是就此緊張不安,輕則妙境消失,徒勞無功,重則走火入魔,有性命之憂。

而有一個有經驗的人,在旁親自指導,這自然就事半功倍了,這也是修真界極重傳承,尊師重傅的緣故。能得到一個好師傅,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機緣。因而,道家囑人行善積德,功德夠了,名師自遇!

蕭逸以兩世為人之身,親自從旁指導九兒,哪還會有半點差池?

九兒得了蕭逸的輕喝,心頭一穩,沒多久,便覺得一股甘泉從頭頂即刻而下,淋遍了全身百骸,最後,落入了丹田之內。

丹田內真元澎湃,起碼有之前的四倍之多,那自然是築基大成之象!

九兒感受著身體的異樣,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一抹神光,從九兒那清泉一般的眼睛內掠出,使得那眼睛顯得更加地明亮了。

入眼處,正是蕭逸近在咫尺的臉龐,那臉上幾許疲憊,卻是有著由衷的笑容:"恭喜九兒,築基成功!"

九兒聞言,卻是並沒有太多的欣喜,而是不無心疼地撫上了蕭逸的臉龐,輕柔地說道:"竟要公子不惜耗損自身真元,助九兒築基?"

"九兒言重了,無妨的!"蕭逸微微一笑,笑著擺了擺手。

正如九兒所說,剛剛為了助九兒築基,蕭逸耗用了自己的真元之力,此番雙修下來,不但沒有增長修為,反倒是大損真元。

不過,雙修道侶就是這樣,在一方突破瓶頸之際,另一方自當做出無私的犧牲,否則又如何能叫做雙修道侶?這也是為什麼,修士們對於雙修道侶的選定,異常謹慎的原因,而且,一旦選定,基本上都是終生不變。

蕭逸神識掃過九兒,發現其丹田內的真元,比自己當年築基初成之際,澎湃充盈了很多,心頭也難免閃過了一絲豔羨,暗歎九陰絕脈這種體質,一旦成功續命,果真是修行上的絕佳靈體啊。

"九兒,我們出去吧,已經三更天了,馬上要向那上古廢墟出發了。"蕭逸笑著對九兒說道。

"嗯。"九兒順從地跟在蕭逸身邊,臨行的那一刻,又是不由自主地牽住了蕭逸的手。

蕭逸也就習慣般地一反手,握住了那柔荑。

二人攜手一路下了樓,到了大廳之內,果然,其他幾人都已經在等候蕭逸了。

那白夢溪,在看到九兒的那一刻,依舊是控制不住的渾身一震。

鶴山老母卻是有些惱怒蕭逸的遲到,斜睨著眼睛,瞟過了蕭逸和九兒,正要出言埋怨,卻是突然間看到九兒的修為,在短短的幾個時辰之內,竟然成功突破到了築基期。

鶴山老母眼睛刷地就瞪大了,心道這妮子怎麼會修為提升得如此迅速?疑惑震驚之下,強大的神識,即刻奔湧而出,向著九兒就纏繞過來。

蕭逸心頭一動,卻是神識同樣狂湧而出,率先一步,包裹了九兒,同時,微微一笑,淡然說道:"怎麼?前輩,有何疑問嗎?"

鶴山老母神識一催,卻是發現,自己一直以來自詡強大的神識,在蕭逸的面前,竟然不能寸進。

鶴山老母臉色就變了,上上下下,再度打量了一番蕭逸,此子明明就是剛剛突破到元嬰後期,與自己的修為,還差著一大截呢,自己的神識,竟然拿他沒有辦法?
小覷之心。

"哼,"鶴山老母一聲冷哼,悻悻然收回了自己的神識,卻也陰聲道,"小子,你以為你護著她,我就看不出她的特別之處?天下間能生的如此美的女娃,除了那九陰絕脈,還會有別的可能嗎?"

"九陰絕脈?"在場眾人聽了鶴山老母這話,都不由得無限震驚地看向了九兒。

修真界有關九陰絕脈的傳說,自然是太多了,人人都知道,九陰絕脈的女子,美豔異常,卻是斷難活過九歲。可是,眼前的九兒,顯然是不止九歲。不但如此,甚至還已然築基,毫無病態。


這其中的端倪,令眾人揣測不清。

鶴山老母卻是繼續說道:"你修煉著純陽的功法,和這九陰絕脈的女娃,倒是天生的雙修道侶,也就難怪你一直把其帶在身邊了。"

擁有九陰絕脈的雙修道侶,這意味著什麼,在場眾人沒有人不清楚,幾個男修心頭對蕭逸的豔羨,簡直難以言喻。

尤其那白夢溪,聽到了這句話之後,更是面有痛色,一種無邊的失望和懊惱,漸漸地湧上了臉龐。

蕭逸冷眼看著眾人的神色變化,卻是微微一笑,打了個哈哈,朗聲說道:"前輩,時候不早了,此刻顯然不是討論我蕭某私事的時候,我等還是即刻動身,前往那上古廢墟吧。"

"是啊是啊,時間緊迫,師伯,我們還是趕緊出發吧。"一旁的劉針,亦是急忙說道。

鶴山老母終是沒再說什麼,眼神再度瞟過了九兒,率先走出了旅館,施了個障眼法,一招手,一只羽毛漆黑如墨的羽鶴,便出現在了其身側,鶴山老母騰身跨上,即刻向著那地獄之門飛馳而去。

蕭逸也是放出了玄天錦鴉,與九兒一道,疾馳過去。

劉針等眾人亦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紛紛趕往那地獄之門。

片刻之後,眾人便到了那熊熊燃燒的大坑之前。

此時夜深人靜,這景區早就關閉了,沒有一個游人在此。

不過,盡管如此,劉針還是細致地布下了一個隱匿法陣,把眾人的身形,全數隱藏了下去。

蕭逸不由得外放出神識,一路向那坑底探去。

雖然有那烈火奇陣阻隔,但是,沒費吹灰之力,蕭逸的神識便穿過了那烈火奇陣,一路向下探查而去。

只是這一探,蕭逸卻是凜然一驚。

那深坑之下,果然便是劉針所說的那空間裂縫,神識一經探入,即刻便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擠壓和吸納之力。

蕭逸急忙撤回了神識,知道若是繼續貿然查探,極有可能神識受損。

既然此處空間裂縫如此詭異,眾人該當如何以血肉之軀通過呢?蕭逸不由得看向了劉針,想來劉針應該是有所准備的。

果然,劉針一拱手,卻是對那鶴山老母說道:"師伯,如今,我等要通過這空間裂縫,還得仰仗師伯的法寶啊。"

鶴山老母聞言,老朽的眼皮下,不由得射出了兩道不乏得意的光芒,一伸手,從身上拿出了一個古舊的手環出來。

那手環直徑能有二十公分,看起來異常地古樸,表面上沒有絲毫靈力波動,更看不出是以何種材料制成的,但是,卻是隱隱呈現出五種顏色,分別是紅黃青白黑五色。

蕭逸一見了這五種顏色,心頭便不由得一動。一件法寶之上,能現出五色光華,不而言喻,此法寶定然是非同小可。

而從這紅黃青白黑五色光華上,蕭逸也不難猜出,這定然是一件與五行靈力有關的法寶了。

果然,劉針見了鶴山老母終於拿出了這手環,便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首先一抬手,一套手印打到了那深坑底部。

那特勤組五十年前布下的烈火奇陣,隨著劉針的獨特手印,便緩緩地停止了運轉。

若是有人此刻在這地獄之門附近的話,便會看到,這燃了五十年的大坑,其內的熊熊大火,驟然消失,連一丁點火苗都不見了,在月光的照射下,卻是能看到,在最坑底的位置,卻是有著一個碩大的黑洞,幽深莫測。

那自然便是那令人聞風喪膽的空間裂縫了。

劉針卻是繼續向眾人說道:"諸位道兄,我師伯手中的這手環,可是大有來頭,乃是以天下至純的五行靈物煉制而成的,我等此番要通過這地獄之門,非仰仗此法寶不可啊。"

"如此,我等便多謝鶴山老母前輩了!"聽了劉針這話,那打扮得像鄉村教師一樣的劉志軍,倒是率先開口了。

"哼,廢話少說!若不是通過這處地獄之門,必須五個元嬰期修士合力施展這五行環才行,老身我會和你們合作?"鶴山老母卻是根本不吃這一套,一擺手,止住了劉志軍的話,率先身形一掠,掠到了坑底,將那五行環望空一拋,正拋到了那空間裂縫上方,又對眾人喝道,"都莫在那傻站著了,元嬰期以上的都過來,每人一個方位,聽老身號令,向這五行環內注入真元。"

劉志軍一句好話生生被噎了回去,卻也並不為意,只是憨憨地摸了摸後腦勺乾笑了幾聲,而後第一個掠了過來,站到了鶴山老母指定的最東側位置,手指掐訣,做好了准備。

蕭逸,白夢溪,還有那滿身黑氣的廖凡,也都下到了坑內,按照鶴山老母指示,站到了相應的位置上。

"東方木位先行!"鶴山老母一聲低喝。

劉志軍聞渾身一震,慌忙紮了馬步,雙手一抬,一股真元,便注入到了那五行環之內。雖然看起來姿勢笨拙,但是,那真元卻是極為濃郁。
maat7684 發表於 2015-7-6 10:00
第574章 地獄之門




只是,還沒等眾人出發,那行將就木的老嫗就是一聲低喝:"慢著!"

"嗯?"劉針不由得就是一愣,看向了老嫗,恭謹地問道,"師伯還有何吩咐?"

那鶴山老母斜睨著蕭逸和九兒,卻是伸出了那枯樹枝一般的手指,黑色的長長的指甲,點指著九兒,冷聲道:"莫不是這連築基期都不到的女娃,也要跟我等一起去那上古廢墟?"

蕭逸聞就是心頭一緊,卻也馬上點了點頭,道:"是的,前輩,九兒因為體質原因,不能離開我太久,我也知道此行凶險萬分,但是,卻也不得不帶她同往。"

鶴山老母聽了蕭逸此言,卻是一聲冷哼:"哼,既然你也知道,此行凶險異常,如今,你又帶著這麼一個修為低微的女娃,難免有那拖後腿之嫌,老身醜話說到前頭,萬一你們發生危險,可別指望我等出手搭救。除此之外,若是因為這女娃的原因,導致我等行動受限,這遭受的損失,你可得一力承擔。"

"前輩只管放寬心,晚輩既然能帶著九兒,便有萬全之策,絕不會讓九兒成為拖後腿之人。"蕭逸朗聲道,說的斬釘截鐵。

"但願如此!"鶴山老母依舊是一聲冷哼,也不再說什麼,率先向前走去。

"蕭兄,師伯就是這樣,喜歡把什麼事兒說在前頭,你別介意。"劉針急忙來到了蕭逸身邊,小聲解釋了一句。

"無妨,我等此番深入險境,難免通力合作,有什麼顧忌,本該及早說出來。"蕭逸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依舊握緊了九兒的手,亦是向前走去。

那白夢溪亦步亦趨跟在蕭逸和九兒不遠處,一雙眼睛依舊是捨不得離了九兒,竟是久久不能從震撼中自拔。

一行人步履並不匆忙,緩緩地向前方不遠處一個鎮子走去。

蕭逸神識外放,卻是赫然發現,那鎮子的鎮口處,卻是立著一塊大牌子,上面寫著幾個大字——"地獄之門旅游區"。

而且,鎮子裡人來人往,異常地熱鬧,叫買的叫賣的,人頭攢動,熙熙攘攘,竟然還是個異常火爆的旅游區。

"劉兄,怎麼我等到了景區來了?"蕭逸感應到了那一切,不由得有些詫異地問道,因為,在蕭逸預料中,那上古廢墟,多半應該是在一些荒蕪之地吧。

劉針似乎早知道蕭逸會有此一問,卻也並沒有急於給蕭逸解釋,而是賣了個關子,對蕭逸道:"蕭兄,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一行七人緩緩進鎮,卻是並沒有停留,而是在劉針的帶領下,又坐上了一輛中巴車,直接從另一側開出了鎮子,直向沙漠深處行去。

沒一會兒,便到了目的地。

此地游人更多,一個個俱都是滿臉興奮好奇的表情。

這一下,不用劉針說,蕭逸也看清了此地的景觀。

在那人潮湧動的最中心地帶,竟然是一個直徑足有百米的深坑,那坑也不知深有幾許,裡面竟是不分晝夜,一直燃燒著熊熊的大火。

現場的游客,顯然就是來看這一奇觀的,亦是有好多導游,在為游客們講解著這大火坑的成因:"這處深坑,乃是人為形成的,我國開採西部天然氣的過程中,導致了地面的大面積塌陷,當時這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麼深,很多好事者,深入到了深坑之下,去一探究竟,哪知道,一下去卻是都莫名其妙地失蹤了。專家分析,應該都是死於一氧化碳中毒。後來,有科學家就試圖點燃了這深坑內的天然氣,哪知道,就此燃起了熊熊大火,五十年不曾熄滅。這個大坑也被形象地叫做了'地獄之門’!"

游客們聽得深以為奇,紛紛在這"地獄之門"周圍,合影留念。

蕭逸耳聽得這些導游的介紹,看著面前這熊熊燃燒的"地獄之門",不由得看向了劉針。

劉針依舊是笑呵呵地,伏在蕭逸耳邊說道:"這都是掩人耳目的法,實則,這裡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地獄之門。這深坑之下,內有乾坤,下面便是我等此行的目的地,那上古廢墟了。那裡曾經是上古修士和上古妖魔的一處決戰之所,慘烈的戰鬥,使得其內有著無數的空間裂縫。五十年前,一處異常大的空間裂縫,漂浮了上來,吞噬了這裡,導致這裡崩塌了,才形成了這深坑,當年有很多不知深淺的凡人,下到那深坑之內,結果自然是不用說了,都慘死於那空間裂縫之下。這空間裂縫不同於別的,封印根本封印不起來,因而,特勤組就布了一個烈火奇陣,阻止凡人入內。對外就宣稱是天然氣燃燒導致的大火,實際上,哪有那麼多的天然氣供這麼浪費啊。"

"原來如此!"蕭逸聽了劉針的話,倒是並沒有過多的驚訝,特勤組自然是最擅長編造這等合理的謊了,只是,劉針所的這地獄之門下面的上古廢墟,卻是令蕭逸心中難免震撼。

沒想到,這裡竟然是上古修士和上古妖魔的一處古戰場。


尤其是聽劉針說到,其內竟然因為萬年前的慘烈戰鬥,遍布了空間裂縫,這讓蕭逸不由得再度意識到,此行的凶險,簡直是難以預知啊。

那空間裂縫,顯然是靈元劇烈震蕩波動之下產生的,科學上,把其叫做極不穩定的蟲洞,能夠連接平行空間,產生空間位移等不可解釋的情況,甚至能提供時空旅行的可能。

當然,對於這種說法,蕭逸理論上完全認同,只是,若是誰真的想利用空間裂縫來進行時空旅行,那就是老壽星上吊,生生地活膩歪了。

那時空巨大的擠壓力,可以瞬間將人和物徹底壓成齏粉。最要命的是,有一些空間裂縫,根本是無跡可尋,肉眼難見,最是容易殺人於無形。

蕭逸前世亦是曾經遭遇過這種空間裂縫,知道這種空間裂縫,必須以極特殊的法寶,才可以應對,不過,可惜的是,蕭逸此刻身上沒有這類法寶。

不過,就在這時,方寸葫蘆之內,卻是傳來了端木那洋洋得意的聲音:"蕭逸,我說過吧,你把我帶來,絕不會後悔的,那種空間裂縫,在別人眼裡,是防不勝防,一不留神就要人老命,可是,在我這天鬼之軀看來,卻是如履平地的,嘿嘿。"

"對啊!"蕭逸一聽了端木這話,頃刻間眼睛一亮,心頭不由得一陣狂喜。

正如端木所說,普通人看這空間裂縫,那是無跡可尋,可是端木乃是天鬼之軀啊,最是擅長穿越空間,這等空間裂縫,在其看來,自然是小菜一碟了。

盡管不知道端木為何會巴巴地一定要來此,不過,此時此刻,蕭逸卻是無限慶幸,多虧帶著端木來了。如此,這最凶險的一關,對於自己和九兒來,也不是問題了。

不過,蕭逸卻也並沒有稍動聲色,而是壓抑了心頭的喜悅。

劉針請來的這四個人,古里古怪,都是些散修老怪,實力驚人不說,顯然也是亦正亦邪,短短時間的相處,焉能看出各人安著什麼心思?

為今之計,自然是越少暴露自己的底牌,越是安全,尤其是此刻身邊還帶著九兒,就更得謹慎,端木能應對空間裂縫這一優勢,搞不好就能成為自己關鍵時刻保命的手段。

因而,蕭逸自然不會傻到主動坦誠出來。劉針他們既然之前曾經去過那上古廢墟,顯然也是有一定的辦法應對那空間裂縫,因而,蕭逸選擇了沉默。靜靜地聽劉針繼續道:"此時游人甚多,我等此刻下坑多有不便,不如先行回到鎮子裡,調息准備,待得三更時分,沒有游人之際,我等再下去也不遲。"

大家對於劉針此提議,亦是毫無異議,眾人便依舊坐了那中巴車,返回了鎮上。

劉針找了一間旅館,安置了眾人。

在安置蕭逸和九兒之際,劉針眼見著二人從不曾鬆開一刻的雙手,也就問都沒問,就直接給二人開了一間房,末了還不忘在蕭逸耳邊低聲調侃道:"蕭兄豔福匪淺啊,愚弟以為,那幕清苑姑娘和舒婉,已經是傾城絕色了,哪知道,蕭兄如今身邊此美,竟然是更勝一籌,驚為天人啊,唉,此等豔福,讓愚弟豔羨不已啊。"

蕭逸聽著劉針的調侃,不由得看向了九兒,卻是發現,九兒正微微依靠在自己胳膊上,竟然是面有疲態。

蕭逸眉頭微皺,沒再和劉針多說什麼,即刻拉著九兒,進了房間。

"怎麼?不舒服了?"蕭逸一進門便不由問九兒道。

"嗯!"九兒輕輕點了點頭,伸出了自己的一只雪白皓腕,遞到了蕭逸面前,一雙大眼睛裡,幾分痛苦之色。

蕭逸即刻按上了她的寸關尺,卻是發覺,果然,九兒體內的至陰之氣,更加濃郁了,也就難怪她面有疲色。

"把鞋脫了,盤坐在床上。"蕭逸令其上床坐好,自己也盤膝坐到了九兒面前。

只是,卻是第一時間掏出了一粒築基丹,遞到了九兒面前,道:"把這築基丹服下,今晚試著沖擊一下築基期。"

"嗯!"九兒也並不多說什麼,即刻以纖纖玉指接過了那粒幽藍色的築基丹,放到了自己的口中,微微一抿柔嫩的嘴唇,便咽了下去。

蕭逸也即刻伸出了雙手,接過了九兒的兩隻玉手。

兩人雙手交握,即刻呼吸吐納,行起了那雙修之法。
maat7684 發表於 2015-6-28 13:32
第573章 集合




九兒回望著地面,直到再也看不到母親陳圓圓的影子,才轉過頭來,端坐在蕭逸身前,感受著玄天錦鴉那特有的平穩和高速飛行,九兒好奇地伸出玉白的手,撫摸著玄天錦鴉脖頸上的羽毛。

蕭逸眼見著九兒純真無邪的舉止,鼻端全是她若有若無的特殊氣息,再低頭看著她因為俯身而露出來的玉一般的脖頸,蕭逸竟然再度升起了一抹幾乎窒息的感覺。

急忙偏轉了眼神,默運玄醫真經,才使得心神再度恢複了平靜。

心裡不由得暗叫一聲慚愧,卻也對九兒獨特的純淨魅力,由衷地贊歎。

有一種美,不必過多的修飾,甚至不需要任何刻意的展示,一舉手一投足之間,那美已然渾然天成,動人心魄了。

九兒的美,無疑就是這種渾然天成,甚至,好像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美一般。

撫弄了一陣玄天錦鴉的羽毛,那溫暖的火焰般的羽毛,似乎讓九兒感覺很是愜意,漸漸地竟雙眼迷離,打起瞌睡來。

扭了扭嬌柔的身軀,最後,在蕭逸的胸口,終是找到了一個舒適的位置,就那樣輕輕蜷在蕭逸懷里,幽幽睡去。

那驚世絕豔的臉龐就在蕭逸胸口,一低頭就連其臉上細的絨毛都看得一清二楚,蕭逸心頭難免一陣急跳,不過,對於這九兒,卻是始終沒有半點褻瀆之心,只有愛護之情。

一伸手,環住了她柔嫩的肩頭,令其睡的更舒適一些,蕭逸也就目視前方,急催玄天錦鴉,趕往極西之地的集結地點。

按照劉針的路線,玄天錦鴉足足飛了幾個時辰,終是到達了劉針所之地。

遠遠地蕭逸就看見了劉針那獨有的胖大的身影,在其身邊,還有四個人。

蕭逸神識一掃,便是霍然一驚,劉針身邊那四人,竟然全是元嬰期以上高手,就連劉針本人,亦是修為激增,竟然一舉到了假嬰境界,看來,這一段時間,劉針亦是有所奇遇啊。

蕭逸一按玄天錦鴉,便緩緩下降,停落到了五人面前。


神識再度不經意地一掃,便看清了與劉針同行的那四人。

那最左側一人,是個鶴髮雞皮的老嫗,身材極矮小,一身黑衣,佝僂著身軀,滿臉深深的溝壑,每一條都足以夾死蒼蠅,扁扁的乾癟的嘴唇,裡面是幾顆黑黃的牙齒,殘缺不全。一頭稀疏的白髮,在風中肆意搖曳,說不盡的可憐蕭索。

這老嫗,看起來就像是壽元將盡,行將就木之人。

只是,其修為卻是極為恐怖,和蕭逸一樣,是元嬰後期之人,並且,隱隱有突破元嬰巔峰之勢。

感受到蕭逸的探查,老嫗身軀微微前後搖擺著,一雙微眯的眼睛,若無其事地轉向了蕭逸這邊,可是,撩開眼皮的那一刹那,卻是雙眼有精光爆射。

蕭逸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這老嫗實力非凡,若是不考慮法寶的因素,自己此刻單打獨斗,絕不是此人對手。

而老嫗身邊那人,卻是個異常年輕的男子,竟是作古時儒生打扮,一身月白長袍,被他穿的氣度不凡,羽扇綸巾風嫋嫋,看起來就飄然若仙,竟是個一等一的美男子,看起來也就三十左右歲的年紀,其修為竟然也是元嬰後期。

而再看那儒生旁邊一人,卻是只能隱約看出來是個男人,一身的黑氣,整個人都籠蓋在那一團黑氣之中,根本看不清面目,修為亦是元嬰中期。

那最右側一人,卻是看起來普通了很多,一副最尋常的市井之人打扮,一身樣式老舊的黑西裝,被他穿的皺巴巴的,碩大的一雙腳上,穿著一雙白色旅游鞋,斜背著一個掉了皮的半舊公文包,臉上甚至戴著一副黑框的大眼鏡。竟活脫脫一副從七八十年代的老電影中,走出的鄉村教師形象,一身土氣,撲面而來。

只是那修為,依舊是可怕的元嬰中期。

這四個奇形怪狀的人並肩站在一起的這景,竟是令蕭逸一時間有些恍惚,真不知道劉針是從哪裡挖出了這幾個怪人,這等元嬰期的老怪,每一個放到世間,都是神一樣的存在啊,劉針竟然一下子劃拉來四個。

不及細想,劉針已經大步走到了蕭逸身前,依舊是笑容可掬,一抱拳,笑著招呼道:"蕭兄,你來了!"

"劉兄!"蕭逸亦是微微一抱拳,而後,卻是俯身輕輕晃動了九兒的肩膀,把九兒從沉睡中,叫了起來。

"嗯?"九兒嚶嚀一聲,醒轉過來,睜開了那清泉般的眼睛,就著蕭逸的手,跨下了玄天錦鴉,站穩身形,睡眼惺忪地看向了眼前眾人。

"嘶!"

"嘶!"

下一刻,蕭逸便聽到了幾聲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冷氣的聲音,再看眼前眾人,在看清了九兒絕色的那一刻,竟齊齊地驚呆了,除了一團黑氣中那人,蕭逸看不清其神色,其餘四人,就連那看起來行將就木的老嫗,都被九兒的容貌深深震撼了,瞪大了眼睛,吃驚地打量著九兒。

被這幾人這麼直勾勾地看著,九兒依舊是眼神懵懂,只是,小手卻是輕輕牽住了蕭逸的手,把身形向蕭逸身後微微退了半步。

蕭逸見了此情景,卻是暗自搖頭,看來,每次自己見了九兒就有一種幾乎窒息的感覺,絕非因為自己定力不夠,而是九兒那渾然天成的純美,實在是太過震人心魄了。

眼見著眾人依舊直勾勾地看著九兒,蕭逸便輕咳了一聲,朗聲對劉針道:"劉兄,這幾位朋友,都是何方神聖,劉兄不為在下介紹一二嗎?"

劉針聽得蕭逸這一咳,卻是終於從一片恍惚中醒轉過來,慌忙把目光從九兒臉上移開,頃刻間尷尬地了一張大胖臉,低了頭,幾分慌亂地打了個哈哈,轉向了其身後那四人,即刻為蕭逸介紹道:"那個,蕭,蕭兄,這位,這位乃是鶴山老母,乃是我師尊玄真道長的一位故交,說起來是在下的師伯了。師伯,這位就是我跟師伯屢次提到的,蕭逸,蕭醫生。"

蕭逸一拱手,即刻招呼道:"原來是鶴山老母,久仰久仰!"

九兒亦是隨著蕭逸,輕輕地萬福,同蕭逸一起拜見鶴山老母。

鶴山老母一雙眼睛里精光四射,從蕭逸身上轉到九兒,再從九兒身上轉向蕭逸,佝僂著身子,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見其如此,蕭逸也並不以為意,人一到了元嬰期,什麼怪癖都可能有,蕭逸前世接觸過的老怪多著了,什麼場面沒見過?自然不會把鶴山老母的態度放在心上。

劉針也依舊眼神不敢再瞟向九兒,半低著頭轉向了那儒生修士,為蕭逸介紹道:"蕭兄,這位是白夢溪白兄,終南山裡的隱修,與在下有著過命的交,白兄,這位是蕭逸蕭醫生。"

只是,那叫做白夢溪的儒生修士,卻仿佛沒有聽到劉針的話一樣,從九兒步下玄天錦鴉的那一刻,一雙眼睛裡就充滿了震撼,再也沒有離了九兒。

如今,眼看著蕭逸向自己拱手,九兒向自己萬福,白夢溪依舊如墜夢中,喉頭抖動著,深吸了一口氣,顫聲道:"此女只應天上有,何故折翅落凡間?姑娘,敢問姑娘尊姓芳名?"

此言一出,蕭逸不禁大感惱火,即便自己不把九兒看成是雙修道侶,可是眼前男子,一開口就問九兒的芳名,顯然是失禮至極。

劉針聞言,亦是頗感尷尬,急忙打圓場道:"呵呵,白兄乃是雅士,今兒怎麼卻唐突了呢?可見,蕭兄此番攜如此絕色同行,對我等的意志力,都是莫大的考驗啊,啊哈哈!"

白夢溪聽得劉針這麼說,倒是微微面皮有些發紅,即刻向九兒深深一躬身,悠悠道:"姑娘傾城絕色,令白某震撼不已,白某不察,倒是唐突了姑娘,還望姑娘千萬莫怪。"

"我不怪你,你起來吧。"九兒柔聲道。

只是那柔軟的聲音一出口,明顯地就看到那白夢溪渾身又是一顫,不過,此番卻也沒再說什麼,即刻躬身後退,直起身體,可是眼神卻依舊難免隨著九兒打轉,欲罷不能。

劉針也不管他,接下來,又為蕭逸介紹了那滿身黑氣之人:"蕭兄,這是黑龍山廖凡師兄,其從修煉的功法與我等不同,但是,卻絕非魔修,亦是上次與在下同去那上古廢墟之人,一身實力非同可。"

"原來是廖兄!"蕭逸微一抱拳,如此近距離地接觸這人,倒是正如劉針所,此人雖然一身黑氣罩身,但是,周身上下,卻是沒有一絲魔氣,顯然,只是功法有異,或者,乾脆就是不願意以真面目示人。

還是那句話,元嬰老怪,怪癖良多,蕭逸自然也不會在意這些細節。

而最後那鄉村教師一樣的修士,劉針也並沒有過多地介紹,只是告訴蕭逸,他叫劉志軍,天東人士。

此人的名字,也是異常的普通。

不過,蕭逸卻是不會對其掉以輕心,畢竟,那可是元嬰中期的人物,哪一個元嬰期的人物白給啊?

依舊是一抱拳,蕭逸終是同所有人打過了招呼。

劉針也就精神一振,對大家道:"如此,我等便即刻前行,趕往那上古廢墟吧。"
maat7684 發表於 2015-6-28 13:23
第572章 周密准備




"果然一舉奏效!黎紫煙所言非虛,這九天水,果然是天下蠱蟲的克星。"蕭逸心中大喜,卻也即刻把這幾十只蠱蟲,收回到了那赤血葫蘆之內。

而後,蕭逸卻是神識探入了那葫蘆,細致找尋起來。

片刻之後,便在葫蘆的最底部發現了一只格外巨大的蠱蟲,身形足有普通蠱蟲的幾十倍,獠牙森然,儼然一副王者氣度。

"就是它了!"蕭逸心頭一動,便知道,這一群蠱蟲中,這一只體形格外巨大的,顯然就是蠱王了,只要制服了這一只,其他那些,自然便會服服帖帖。這就是蠱蟲世界的規律。

想到這裡,蕭逸小心地以真元攝出了那蠱王,再度關到了那玉盒之內,而後,依舊灑入了九天水。

與剛剛那十幾只蠱蟲相比,這只蠱王沾染了九天水之後,卻是奮力掙紮了一陣子,直到蕭逸又再度兩次散入了九天水,才徹底被制服。

凶性全失,癱軟地匍匐在玉盒之內,再也沒有了反抗之力。

蕭逸趁此機會,神識一動,一舉侵入其體內,摧枯拉朽般破除了血魔老祖的精神烙印,而後,細細密密地打入了自己的神識烙印。

果然,一經打入神識,一股血脈相連的感覺,便從那蠱王身上,傳遞回了自己的識海。

蕭逸心念一動,那蠱王果然振翅飛起,依照蕭逸的指令,在空中老老實實盤旋一圈之後,便鑽入了那赤血葫蘆之內。

蠱王一經臣服,其他的那些蠱蟲,哪還有反抗的道理?

蕭逸如今再度真元催動那赤血葫蘆,便是順風順水,得心應手了。

無數血域蝕心蠱裹夾在那血色的赤血魔焰之內,暗藏殺機,卻是再也沒有反噬的危險,當真是一件殺人於無形的利器。

蕭逸滿意地收了葫蘆,卻是又拿出了武童山奉上的那枚玉簡,反複揣摩起來。

那玉簡之內,記錄的是萬焰門祖上傳下的火系功法,其他的,還在其次,那其中的火遁術,蕭逸可是極為感興趣。

不說別的,就潘坤,多次落在自己手裡。可是,實力低微的他,卻是屢次借助火遁術,逃之夭夭,可見,這火遁術乃是保命護身的絕佳手段。

即將廢墟之行,諳知會遭遇何等凶險,技多不壓身,多學一項保命護身的手段,便多了一次生的希望。


因而,接下來的時間,蕭逸便在不斷地研習火遁術之中渡過了。

直到劉針打來電話約行之際,蕭逸已然把那火遁術練得一片純熟。

手指尖輕輕一抖,一朵三昧真火便躍然於手上,心念一動,蕭逸便施展了火遁術,下一刻,身形便平空地消失,再出現之際,已然到了幾里之外。

本身就擁有三昧真火,施展起這火遁術來,卻是比潘坤便利多了,潘坤尚且必須依靠火靈符,而蕭逸根本不需要,這令蕭逸不由得志得意滿。

不過,三天的時間,都用來練習火遁術了,倒是沒有了時間去處置火龍鼎之內的仇世通和那烏龍環仙器,也更來不及處理那七隻新得的天鬼了。

臨行前,蕭逸倒是放出了端木。

仔細查探了端木體內的況之後,發現先前端木受那母鬼影響的魔性,已然全然消失了,蕭逸才一抬手,解了端木的周身大穴。

"哎呀他奶奶的,可難受死老子了。狗日的鬼見愁,怎麼還有母鬼那等鬼東西?"端木一個騰躍,躍起了老高,扭動著身軀,變身天鬼,好一通喝罵。

蕭逸卻是微微一笑,說道:"好了,端木,此刻母鬼已經在我手裡了,你再也不用擔心會受那控制,安心地提升你的修為去吧。我要去一趟極西之地的上古廢墟,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來,你暫回玄醫門,協助清苑一道,看守那妖魔界出口吧。"

"上古廢墟?"哪知道,端木一聽蕭逸提到了這四個字,卻是凜然一驚,即刻來了精神。

蕭逸一見他這般模樣,倒是心頭一動,不由得問道:"怎麼?莫非你去過那上古廢墟?"

"沒有!但是,嘿嘿,卻是聽過裡面的很多傳說!"端木即刻答道,卻是馬上對蕭逸說道,"蕭逸,你帶著我一起去吧,那上古廢墟凶名赫赫,我倒是很想見識一番。嘿嘿,聽那上古廢墟之內,可是有著一些極為難纏的東西,一個不小心,就是屍骨無存,一路上,我倒是可以給你說說。"

"哦?"蕭逸看了一眼端木,卻是覺得他神色與平常不大一樣,刻意的淡然之下,卻是掩藏不住一抹急迫。

蕭逸雙眸微眯,心頭不由地暗忖,莫非,這始終有些神秘兮兮的端木,竟熟知那上古廢墟的淵源?可是,看那情形,又顯然不想全盤對自己交代。

略一沉吟,蕭逸倒是點了點頭道:"既然你熟知那上古廢墟的傳說,帶上你,倒是方便幾分,如此,就和我一道前往吧。"

端木聞言,眉頭一挑,微微一笑,看起來很是平淡,但是,體內被蕭逸下過的密密麻麻的禁制,卻是出賣了他內心的狂喜。

蕭逸心中暗笑,卻也並不明說。雖然看不透端木到底意欲何為,但是,卻也根本不擔心,當初自己金丹期,對于控制端木,也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更別如今是元嬰後期的絕高修為了。

答應了端木同行,蕭逸又聯系了幕清苑,詢問了門內的情形。

玄醫門之內,一片安然,柳清風已然把武童山等一眾萬焰門門眾以及那黎紫煙,都接到了玄醫門山門之內。

而且,幕清苑還告知了蕭逸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歐陽石長老,於日前,已經成功凝嬰了。玄醫門之內,終於有一元嬰期長老坐鎮了。

蕭逸聞言大喜,囑咐幕清苑,繼續敦促門人加緊修煉,提升門派整體實力。而後,蕭逸卻是神識溝通了咕嚕,令咕嚕即刻到海城與自己彙合。

幕清苑一見蕭逸竟然主動帶上了咕嚕,便知道,蕭逸此行,定然是非比尋常,難免又好好一通叮囑。

蕭逸也囑其安心養胎,不可過份勞累,而後便掛斷了電話。

沒多久,伴隨著一陣輕微的雷霆之聲,天邊一道紅光閃爍,咕嚕便來到了蕭逸身邊,一個盤旋,親昵地蹭了蹭蕭逸,脆聲叫道:"主人,我來了!"

"好咕嚕,我們這就出發!"蕭逸寵溺地摸了摸咕嚕碩大威猛的蛇頭,令其和端木一道,鑽入了方寸葫蘆之內,暫時不在人前露面。

好好再度檢查了一番,所有的准備工作都徹底就緒,蕭逸才出了門,就要即刻奔往劉針所的集合地點。

可是,沒等出發,便覺察到一抹強烈的靈力波動,從天際劃過,竟是有人直奔自己這邊來了。

片刻之後,光華一閃,一道劍光便落到了蕭逸面前,一灰衣老嫗,牽著一白衣少女,款款而行。

不是別人,正是陳圓圓帶著九兒來了。

"陳前輩,九兒!"蕭逸趕緊一抱拳,出招呼道。

"公子!"九兒緩步上前,沖著蕭逸一個萬福,柔聲叫道,絕美的臉龐上,漾起了一抹毫不掩飾的喜悅。

"蕭逸,這是要去哪嗎?"陳圓圓有些詫異地問道。

"不瞞前輩,晚輩與友人相邀,要去那極西之地上古廢墟一行。"蕭逸如實道。

"哦?是這樣啊,只是你這一行要多久方能回轉呢?"陳圓圓面有憂色,問道。

"這個,晚輩亦是不知,此番主要要去那上古廢墟尋找幾味靈藥,但是,那其內到底有何種凶險,晚輩全然不知,只聽友人過那麼三言兩語,故而也無法估量回轉的時間。"蕭逸看著陳圓圓,幾分為難地說道。

"哦?蕭逸,那就有些難辦了,你試試九兒的脈。"陳圓圓眉頭微皺說道。

"怎麼?"蕭逸心中一凜,卻也即刻依言探出三指,搭到了九兒的皓腕之上,略一感受,卻是霍然一驚。

"嘶!"蕭逸看著純美的九兒,卻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蕭逸的脈下,寒氣森然,竟是短短的三天時間,九兒體內又吸收了大量的至陰之氣,再這樣下去,恐是終究又要陽氣脫絕。

自己遠行在即,歸期未知,這可當真是難辦了。

陳圓圓眼看著蕭逸面色有異,一顆心也不禁慢慢地向下沉了下去。

倒是九兒,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蕭逸,微抿小嘴,輕輕走到了蕭逸身側,柔聲說道:"公子,莫要為難,九兒跟你一道去那上古廢墟吧。"

蕭逸聞言,卻是下意識地就搖頭說道:"不可,九兒,那上古廢墟凶險未知,你若同行,蕭某沒有絕對的把握可以保護你啊。"

"九兒可以保護自己。"九兒卻是異常堅定地道。

"蕭逸,帶她去吧,一來,此刻九兒離不開你,二來,九兒也需要曆練。至于安全問題,還記得我送你們的同心靈犀鐲嗎?那鐲子對於雙修道侶,可是有著無盡的妙用,據老身所知,其中一項便是,只要你們距離不遠,心念一動,便可以到達對方身邊,有了此鐲,九兒的安全不成問題。"陳圓圓倒是出言說道。

"哦?那同心靈犀鐲竟然還有如此妙用?"蕭逸倒是很是吃驚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鐲子。

若是這鐲子果真有如此妙用的話,那麼只要自己處於安全境地,九兒的安全便也有了保障了。

如此一想,蕭逸倒是心頭安定不少,再想想此刻也的確沒有其他的解決辦法,便只得把心一橫,帶上九兒便是。

大不了自己只在廢墟外圍探查,只要尋得了靈藥,便即刻回轉就是。

想到這裡,蕭逸也就輕舒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向九兒一伸手。

九兒便微笑著把那柔若無骨的手,放到了蕭逸的手心里。

二人跨上玄天錦鴉,沖天而起,即刻向著劉針所的集合地點,飛馳而去。
maat7684 發表於 2015-6-28 13:09
第571章 蠱蟲反噬





陳圓圓聞言,卻是擺了擺手,微笑著道:"九兒我都托付到了你手裡,我要那寶藏有什麼用呢?世事與我皆浮雲!更何況,那些寶藏又豈是某一人之物?自當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你日後若是能用其為華夏的老百姓謀些福祉,也算是抵了我的幾分千古罵名。"

陳圓圓說到最後,語氣裡滿是滄桑。

之前九兒患病,陳圓圓滿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便是醫好九兒的病,如今,這個三百年的夙願,一經達成,反倒是很多三百年前的情緒,都不由得湧上了心頭,感慨良多。

蕭逸知道她心中定是有無盡的滄桑和苦悶,卻也無從解勸,看著陳圓圓落寞的神情,蕭逸便知道,陳圓圓此時此刻,對於那等俗世間的藏寶,定然是沒有任何心去尋找的。不過,她的話,卻是極有道理,這筆寶藏若是真落到了自己手裡,自然也是拿來行善積累功德的,也算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了。

想到這裡,便也不再執著,蕭逸伸手接過了那幾塊玉牌,深施一禮道:"如此,晚輩感謝前輩的信任。"

再看手中的四塊玉牌,拼接到一起之後,卻是果然構成了一副地圖,只是,一時間,蕭逸也無從分辨,那是哪裡。也沒細究,便手一翻,收到了自己的方寸葫蘆之內。

陳圓圓見蕭逸終是接下了玉牌,卻是一轉頭看向了純印師太,笑著道:"師姐,我心中的這兩件大事,終是都有了著落了。"

純印師太聞言,深深地點了點頭,雙手合十,口宣佛號道:"阿彌陀佛,恭喜師妹,終是放下了心頭執念,這是機緣到了,合該如此,相信,蕭友定然不負師妹所托。"

陳圓圓聞看了看蕭逸,又看了看嬌柔純美的九兒,終於露出了會心的一笑。

蕭逸見此間事了,便拱手道:"前輩,既然九兒已經甦醒,想來和前輩之間,還有很多話要說,晚輩便不再叨擾了,就此告辭。"

"好,不過,你也說過,九兒的九陰絕脈體質還在,依舊會不停地從天地間吸納至陰之氣,也不便離開你太久,等我們娘們敘敘體己話,我便把九兒送去你身邊。"陳圓圓握住了九兒的手,平靜地說道。

蕭逸一聽這話,依舊是心頭浮起了幾分無奈,不過,事已至此,自然是沒有推脫的道理了,便點了點頭,辭別了三人,召出了玄天錦鴉,即刻離開了這荒島。

九兒眼見著蕭逸離開,柔潤的嘴不由得微微抿起,心頭竟湧起了強烈的不捨之意,不過,卻是依舊可以通過手腕上的那同心靈犀鐲,清晰地感覺到蕭逸身上那陽剛的氣息,這給了九兒些許安慰。

而此時此刻,蕭逸已經很快就回到了海城的家裡,第一時間,聯系了劉針,說明自己已經准備就緒,只待一道趕往那上古廢墟。

劉針那邊也是滿口答應著,三天之內,便可以集齊自己所有的那些朋友,三天之後,即刻啟程。

蕭逸也就乾脆利用這三天的時間,再做一些臨行前的准備工作。


此番去西南萬焰門,營救陳圓圓,倒是也有著不少收獲,首先就是那血魔老祖的赤血葫蘆。

那裡面可是裝著修真界排名第八的異火,赤血魔焰,乃是有著專門汙穢法寶的奇異作用,而且,裡面還包含著成千上萬隻血域蝕心蠱。

這赤血魔焰的威力,和蕭逸之前擁有的那盞破舊油燈里的幽冥鬼火,不相上下,但是,加入了這血域蝕心蠱,便是威力倍增了。

這些血域蝕心蠱,只消進入人體內,便會直達心髒,只要施術者一動念,蠱蟲便會將對方的心髒啃噬一空。

於無聲無息間,可以取人性命,當真是防不勝防。

蕭逸對這血域蝕心蠱自然是大感興趣。

神識一動,便侵入了那赤血葫蘆之內,頃刻間,便噼噼啪啪地破除了血魔老祖在葫蘆內布下的神識烙印,稍加祭煉,這紫色的大葫蘆,蕭逸用起來,便是得心應手了。

真元一催,一簇血色的魔焰,便飄飄悠悠地鑽出了葫蘆口,帶著那特有的血腥氣息,足以汙穢一切。

蕭逸滿意地點了點頭,就要將其收回葫蘆。

可是,就在這一刻,卻是異變卒起。

那抹赤血魔焰,竟然如同失去了控制一般,不但沒有被收回赤血葫蘆,反而急速向蕭逸激射而來,濃重的血腥氣息之內,更是有著暴虐的殺意。

"嗯?"蕭逸心頭凜然一驚,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明明祭煉完成了,這赤血魔焰卻依舊發了狂?

有心想用八陣圖或者火龍鼎困住這團魔焰,可是,一想到其專門汙穢法寶的特性,蕭逸卻是沒敢冒險,而是即刻溝通了那佛門至寶硨磲蓮花。

心念一動,一蓬柔白色的佛光,便從蓮花上緩緩灑下,即刻籠蓋了蕭逸。

就在佛光一起的那一刹那,那點赤血魔焰徹底撞了上來。

"噗哧"的一聲輕響,那抹赤血魔焰撞到了佛光護罩之上,沒能如願突破,卻是有一股焦灼之氣,從那佛光上溢出,雖然不至于即刻破壞了佛光護罩,但是,卻也顯然對護罩造成了一定的傷害。

蕭逸見了這一幕,簡直驚駭欲絕。

這硨磲蓮花的防禦威力,蕭逸可是領教過的,當日純印師太以一身元嬰中期的修為,全力一擊,卻依舊無法撼動半分,可是,如今,這麼飄飄蕩蕩的一縷魔焰,竟然對這護罩,造成了傷害。

這佛光本身就有蕩魔的作用,尚且如此,若是換了尋常法寶,豈會有好?

蕭逸駭然心驚,慶幸自己多虧沒用八陣圖或者火龍鼎。

只是,卻是想不通,為什麼自己明明祭煉了葫蘆,卻是依舊無法控制這簇魔焰呢?

深鎖眉頭,蕭逸神識穿過了護罩,牢牢包裹住了那團魔焰,要打探個究竟。

這一看之下,卻是豁然開朗。

原來,這魔焰之內,竟是內有乾坤,裡面竟然暗藏著十幾隻血紅色的小蟲子,那些小蟲子一個個極為微小,細看之下,卻是發現尖嘴獠牙,異常凶戾。

不用問,那些小蟲子一定就是那血域蝕心蠱了。

剛剛蕭逸放出赤血魔焰之際,這些同樣血的蠱蟲,便藏身其中,要出其不意,攻擊蕭逸。

"難道,我祭煉了赤血葫蘆,卻是依舊不能操縱這些蠱蟲?不但不能操縱,還險些遭到了反噬?"蕭逸眉頭緊皺,心頭郁悶。

不過,片刻之後,便也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結。

這些蠱蟲不像是法寶,抹去了神識烙印就可以歸為己有,這些蠱蟲乃是血魔老祖飼養祭煉了幾百年之物,只要血魔老祖不死,這些蠱蟲,理論上,便只聽從他一人指令。外人即便是得到了赤血葫蘆,也無法催動。

想來是剛剛自己抹殺了赤血葫蘆內的神識烙印,那血魔老祖自然是有所察覺,才催動著這血域蝕心蠱,暗算自己。

要不是有那佛門至寶硨磲蓮花仙器,今兒,自己還真是十有八九要中招呢。

蕭逸一想到這裡,也不禁暗叫僥幸。

"好你個血魔老祖,竟然暗算於我,不過,你以為,我就拿這些血域蝕心蠱沒有辦法了嗎?"蕭逸神色一狠,手一翻,手心上便驟然出現了一只小巧的玉瓶。

那玉瓶,正是蕭逸裝有九天水的那只。

黎紫煙曾經說過,那九天水,乃是苗人曆代龍蠱的第一口口涎,奇毒無比,其性純陽,對天下間任何蠱蟲都有克制作用。

"這血域蝕心蠱就算異常霸道,可是也終究是蠱吧,我倒要看看,你這血域蝕心蠱到底能不能抗住我的九天水!"蕭逸一聲冷哼。

給九兒煉制那無極丹之際,蕭逸就沒有用盡那些九天水,而是刻意地留了一點,今天倒是正好一用。

指尖一掐訣,一簇三昧真火,便驟然出現在了蕭逸的指尖之上,對准了那團魔焰的位置,蕭逸一抖手,三昧真火便驟然射出,剛好包裹了那簇赤血魔焰。

赤血魔焰雖然不懼三昧真火,可是,其內的蠱蟲卻是扛不住,嗤啦一陣輕響,在蕭逸的刻意控制之下,那十幾只蠱蟲,便被燒的奄奄一息,一只只掉落到了地上。

蕭逸即刻拿出了一只玉盒,把這十幾只奄奄一息的蠱蟲全數裝了進去,而後,緩緩撤掉了蓮花佛光護罩。

這個過程,蕭逸即便是貴為元嬰後期高手,做起來亦是萬分謹慎。

那可是蠱啊,這世界上最神秘的東西之一,一個不留神,就要中招。

而且,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離了那三昧真火,那十幾只蠱蟲,便又變得活蹦亂跳起來,一個個在那玉盒之內,左支右突,要尋找出路,足見其生命力極為頑強。

蕭逸心的倒出了一滴九天水,以真元攝動著,灑到了那玉盒之內,而後,神識即刻跟了進去,觀察著那些血域蝕心蠱的反應。

果然,片刻之後,剛剛還活蹦亂跳的血域蝕心蠱,一經沾染到了那九天水,便都如同受到了某種極為強烈的震懾一般,一個個連跳都跳不起來了,俱都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當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maat7684 發表於 2015-6-28 12:59
第570章 托付





二人款款行到了蕭逸面前,九兒在陳圓圓的授意之下,卻是向蕭逸走近了一步,皓首微低,一個款款的萬福,輕聲道:"九兒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那聲音柔美的啊,仿似天籟之音。

蕭逸急忙伸手虛托起九兒,口中忙道:"不敢當,此乃九兒運數使然,亦是陳前輩慈愛之心感動上蒼,救命之說,蕭某愧不敢當。"

九兒聞言直起身體,又走回到了陳圓圓身旁,伸出手,牽起了母親的手,乖巧地依偎在母親身旁。

陳圓圓一雙眼睛,似乎從九兒醒來的那一刻起,就沒有離了她,如今,看到女兒依偎在身旁,心頭被巨大的幸福包裹的同時,亦是患得患失,握緊了女兒的手,問向了蕭逸:"蕭逸,九兒的病,算是徹底好了嗎?"

蕭逸聽得此問,卻是眉頭微皺,略一沉吟,便如實道:"前輩,實不相瞞,九兒的命是成功續就了,但是,九陰絕脈的體質,卻是不曾改變,只要她活在這世上,她的身體,便依舊是會繼續吸收天地間的至陰之氣,除非九兒修到化神期,否則,此生還是要終生服用一些至陽靈藥啊。"

陳圓圓聞言,亦是眉頭微皺,想了想,卻是直視著蕭逸,沉聲問道:"除了服藥,還有其他的解決辦法的,是不是?"

蕭逸聞,心頭一動,看了一眼九兒,輕舒了一口氣,終是點了點頭:"對,除了服藥,亦是可以為九兒選一位至陽體質或者是修煉純陽功法的雙修道侶,陰陽相濟,從此自是無礙。"

陳圓圓聞言,眼睛里精光一閃,而後,打量了一遍九兒,又打量向了蕭逸,不由得微微一笑。

蕭逸一見陳圓圓這神色,心下哪有不明白陳圓圓意圖的道理?慌忙擺手道:"前輩,使不得!晚輩已有妻室,不瞞前輩,除了妻子清苑,晚輩還有一紅顏知己,晚輩與她們患難與共,早有白首之約。以九兒的絕世姿容,前輩定可以為其尋得一位足以匹配的好男子。晚輩自慚,斷不敢接受前輩美意。"

陳圓圓聽了蕭逸的話,卻是沒有說什麼,而是轉向了九兒,笑著對九兒道:"九兒,你聽懂了嗎?只要你以後和蕭逸在一起,你的病,就再也不會複發了。你願意和他在一起嗎?"

九兒聞言,一雙清泉一樣的大眼睛看著蕭逸,卻是輕聲問向了母親:"他會像娘一樣對我好嗎?"

"會的!"陳圓圓輕聲道,"九兒,娘年紀大了,為了你,苦苦掙扎了三百多年,身心俱疲,娘修仙的資質也有限,很難再有突破的一天,總有一天,要壽元殆盡,撒手人寰,娘得為你尋一個讓娘可以放心閉眼的人,這世間的好男兒不多,蕭逸無疑是其中一個。也只有他今後能照顧你的九陰絕脈,這就是上天注定的緣分。娘相信蕭逸,把你托付到他手裡,娘放心。"

"娘,九兒不要娘離開我。"九兒聞言,卻是牽緊了母親的手,小聲說道,語氣裡滿是依戀。


"傻孩子啊。"陳圓圓一聽九兒這話,眼淚不自覺地就又流了下來。

九兒見了母親流淚,急忙以手為其擦拭,也即刻道:"娘,你別哭,九兒聽娘的,九兒願意和他在一起。"

九兒說著,款款向前,一伸手,牽起了蕭逸的大手,一雙清澈到令人心疼的大眼睛,直視著蕭逸,純淨得如同孩子一般地道,"娘說你會對我好的,是不是?"

如此近距離地感受九兒的絕色,感受她的吐氣如蘭,蕭逸險些又感覺到一陣眩暈,面對九兒的這個問題,又如何忍心給出否定的答案?

蕭逸喉頭一陣抖動,終是訥訥道:"我,我會對九兒好的,我會把九兒當成親妹妹一樣愛護。"

九兒聽了這話,終於展顏一笑,那笑容純淨滿足,徹底令蕭逸眩暈起來。

陳圓圓聽了蕭逸的話,卻是微微一笑,道:"蕭逸,你把她當成妹妹也好,把她當成什麼人也罷,九兒的身子,你看過了,你也和她雙修過了,我們九兒是正經人家的孩子,斷沒有再許配旁人的道理。以後九兒該當何去何從,就由你來做主了。"

一句話,把蕭逸的即刻從那種眩暈中醒轉過來,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這輩子欠的債已經不少了,沒想到又惹上了一樁,而且是個嬌柔純美到了令天地為之色變的少女,讓人覺得每天捧在手心裡都怕怠慢了,這份豔福,蕭逸自覺得承受不起。

不過,卻也知道,她們那個年代,對於貞操看得格外得重,自己雖是醫生,為了救命,看了九兒的身子,可是,最要命的是,自己和人家閨女雙修了,而且,從陳圓圓那表和剛剛純印師太的話中,蕭逸也看出來了,陳圓圓或許早就存了把九兒托付給自己之心。

剛剛她也跟九兒說了,恐終有一天會壽元殆盡,要把九兒尋個可信任的人托付,更何況,無論從煉丹技藝上,還是從修煉的功法上,自己都無疑是最適合照顧九兒之人。

陳圓圓有此心,實屬愛女心切。

看著依偎在自己身邊的九兒,再看看陳圓圓那精光四射的眼神,蕭逸只得在心裡一聲微歎,如今這真是騎虎難下,此時此刻若是不答應陳圓圓的托付,倒是顯得自己是個負不起責任之人。

也就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吧,沒准以後九兒有更大的機緣也不定。

想到這裡,蕭逸也就輕舒了一口氣,低頭看向了九兒,終是微微展顏一笑。

看著蕭逸溫暖的笑容,九兒臉上又浮上了一抹純淨的滿足。

陳圓圓見狀,終是長舒了一口氣。一伸手,沖九兒招了招手,笑著道:"九兒,跟娘來,娘有好東西要送給你和蕭逸。"

九兒乖巧地鬆開了蕭逸的手,跟著陳圓圓,向那墓室內走去。

"恭喜蕭友啊,貧尼都迫不及待想看看,師妹多年的珍藏,到底是些什麼好東西。"純印師太依舊是笑呵呵地說道。

沒一會兒,陳圓圓和九兒便又走出了墓道,來到了蕭逸面前。

九兒手上果然還托著兩個盒子。

陳圓圓手中卻是正拿著那串陪伴了九兒幾百年的赤炎珠,一抬手,遞到了蕭逸面前,道:"蕭逸,這赤炎珠亦是一件難得的寶器,可以吸納天地間的純陽之氣,以前是迫於無奈,為九兒佩戴,如今,九兒有你了,這珠子,就送給你吧,對你修習的功法,會有一定的助益。"

蕭逸聞言,卻是沒有推脫,即刻道了一聲謝,接在了手中,果然,一入手,便感覺到了那種溫熱,極是適合自己帶在身上。

陳圓圓又接過了九兒手上的一個盒子,輕輕地打開了。

那里面柔光一閃,卻是並排放著兩只鐲子,那鐲子一只是白中帶紅,另一只則是紅中帶白,也看不出是什麼材料制成的,但是,其上卻是閃動著濃郁的靈力,而且,一股氤氳之氣,在兩只鐲子之間流轉著,仿佛那兩只鐲子之間,有著割捨不斷的聯系。

陳圓圓看著蕭逸和九兒道:"蕭逸,九兒,這是一對同心靈犀鐲,你們二人各戴一只,日後,即便是相隔萬里,也可以感應到對方的位置,除此之外,這鐲子中,更是還有其他的妙用,就等著你二人一同去參詳了。"

說著,陳圓圓拾起了那白中帶紅的鐲子,戴到了蕭逸的手上,把另一只紅中帶白的,卻是戴到了九兒欺霜賽雪的手腕上。

"試著打入神識看看!"陳圓圓鼓勵九兒道。

九兒微微點頭,即刻向裡打入了神識,蕭逸亦是做出了同樣的舉動。

頃刻間,一股血脈相連的感覺,從那鐲子上傳來,蕭逸可以通過那鐲子,清晰地感受到九兒身上那異常純淨的氣息。

九兒亦是能感覺到蕭逸身上那抹純陽的氣息,不由得驚訝地舉起了皓白的玉腕,瞪大了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那鐲子,那副絕世的姿容,配合著那純美的表情,在陽光的照耀下,令九兒看起來熠熠生輝,渾不似血肉之軀,美的像一個幻影一般。

放下了那個空盒子,陳圓圓取過了那最後一個盒子,依舊是輕輕打開了。沒說什麼,只是笑著遞到了蕭逸面前。

蕭逸目光一掃,心裡便是豁然一驚,那盒子裡面的物事,自己實在是太過熟悉了。

那是兩面小巧的寒玉玉牌!是自己一直苦尋之物。

當年聽阮氏兄妹,這玉牌乃是一處寶藏的藏寶圖,蕭逸機緣巧合之下,已然得了兩塊,可是,之後,就再也沒有再見過這種玉牌。

沒想到,今兒,陳圓圓竟然一下子就拿出了兩塊玉牌,並且,遞到了自己的面前。

陳圓圓以前也曾經和自己提過這寶藏的事兒,卻是沒有告知她這裡竟然就有兩塊玉牌。

不過,若是那寶藏果真是李自成藏寶的話,那麼陳圓圓手里,有兩塊玉牌,又有什麼奇怪的?

陳圓圓看著蕭逸驚詫的表情,卻是微微一笑道:"拿著!"

蕭逸聞言,卻是眉頭微皺,想了想,不但沒有接受,反而是攝出了自己身上的那兩塊,一並遞到了陳圓圓面前道:"前輩,這寶藏,想必和前輩更有淵源,晚輩先前不知,妄想著自己有一天得到這寶藏,如今,眼見著前輩和九兒,怎敢再生妄念?晚輩身上的這兩塊玉牌,也該歸前輩和九兒所有才是。"
maat7684 發表於 2015-6-28 12:47
第569章 滄海桑田,有人間





"啊!"陳圓圓和純印師太對視了一眼,俱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無邊的驚詫。

再看九兒,周身紅潤,氣息調和,雖是雙目緊閉,但是,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著,早已經沒有了那一身的病態,已然活生生地徹底醒過來了。

"九兒!"陳圓圓一聲低呼,老淚縱橫,壓抑了幾百年的期待,焦灼和痛苦,在這一刻徹底爆發,不由得失聲痛哭。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純印師太一聲佛號,卻是沒有去解勸陳圓圓,知道她壓抑了太久了,這種壓抑已久的感情,只有釋放出來,才是徹底的解脫。

而寒玉床上光罩內的蕭逸和九兒,亦是在此刻,緩緩地收了功,從一種如癡如醉的境界中,醒轉過來。

蕭逸神清氣爽,率先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便是九兒那副足以令天地為之色變的絕世姿容。

長長的睫毛微微一顫,九兒亦是睜開了那雙緊閉了三百年的清眸。

兩抹柔光從九兒眼中溢出,那一瞬間,整個墓室,都仿佛明亮了起來。

那雙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一般,閃耀有神,又仿佛兩汪清泉一樣,清澈純淨。

只看了一眼,便沉醉其中,難以自拔。

"你怎麼了?"九兒看著對面的蕭逸,卻是毫無一丁點陌生的感覺,她的體內,全是此人的氣息,同樣的,他的身體裡亦是她的氣息,兩個人氣息交融,仿佛渾然一體一般,熟悉而親切,九兒伸出了一只玉白的手,輕輕撫上了蕭逸的臉龐,嘴角一翹,緩緩道。

那聲音,如同羽毛一般輕柔,滑過蕭逸的心頭,又如同溪水一般,令人全身愉悅。

蕭逸聽了,渾身都不禁一顫,這才意識到,自打九兒睜開眼睛的那一刹那,自己已經徹底驚呆了,全然忘了呼吸。

感受著九兒撫上自己臉頰的手,蕭逸又有了一種眩暈的感覺。一種內心的本能,希望這隻手,永遠也不要拿開。


不過,直到耳邊傳來了不遠處陳圓圓的啜泣之聲,蕭逸才從那種夢境般的感覺中,倏然驚醒。

再一看眼前的九兒,還是渾身赤裸的,蕭逸驚得當即跳了起來,一抬手,攝過了一件衣服,倏然一卷,稍稍覆蓋住了九兒的嬌軀。

而後,緩緩地起出了九兒體內的那根長針,蕭逸快步行到了陳圓圓身前,躬身一禮,慚愧地道:"前輩,晚輩該死,剛剛真元耗盡,無意中發現,九兒體內的寒氣,可以增長晚輩的真元,無奈之際,未經前輩和九兒許可,便行了那雙修之法,唐突冒犯九兒之過,還請前輩責罰。"

雖然在剛剛的過程中,蕭逸衣不解帶,可是,自古以來,雙修這種事,修真之人看得還是很重的,對於雙修道侶的選擇,更是極為慎重,一旦選定,那便是一生相伴,尤其是一些女修,對此看得更重,有如貞操一般。

而蕭逸剛剛不得已之際,擅自和九兒雙修,雖是為了救命,亦是不乏冒犯之意,因而此刻,才第一時間向陳圓圓賠罪。

只是,陳圓圓聽了蕭逸的話,卻是根本沒有在意,緩緩地搖了搖頭,踉蹌著走到了九兒的床前。

緩緩伸手,顫抖著,撫上了九兒吹彈可破的臉龐,如癡如夢般顫聲叫道:"九兒,我的九兒,你總算醒來了。"

九兒看著面前的老嫗,卻是有些緊張,一雙清眸微眨,卻是緩聲問道:"你,你是誰啊?"

那聲音輕柔動聽,仿似怕傷害了面前的老嫗一般,謹慎而善良。

只是,陳圓圓聽了這一句話,卻是渾身一顫,只覺得肝腸寸斷。

三百年過去了,滄海桑田,自己從原本的絕代風華,已然變成了眼下這鶴髮雞皮的老嫗,連親生女兒都認不出了。

雙眼中,眼淚滾滾而下,陳圓圓捉住了九兒的手,緊緊握在了手中,顫抖著道:"九兒,我是娘啊,娘啊,你不認得娘了?"

"娘?"九兒聞,一聲囈語,似是在回憶往事,良久,才似乎終於有了些許印象,卻是秀眉微皺,扶上了陳圓圓滿是皺紋的臉,聲叫道,"娘!你真的是娘嗎?娘你怎麼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陳圓圓苦苦等待了幾百年,受盡了萬般的煎熬,終於聽到了這令自己魂牽夢繞的一聲"娘",渾身巨顫著,一把抱住了九兒,嚎啕大哭,哭聲之悲慟,聞之催人斷腸。

即便是蕭逸這錚錚鐵骨的男兒,亦是心頭泛酸,眼眶微紅。

世間的大愛,不過是如此。

與純印師太佛家的淡泊甯靜比起來,陳圓圓無疑是痛苦的,為了一個執著的目標,痛苦追尋了幾百年。

不過,也正是這樣,這才叫做人間有情吧。

只是,九兒聽著陳圓圓的嚎啕大哭,卻是眼現迷惘,求救般地看向了蕭逸。

剛剛與蕭逸雙修了良久,九兒雖也不認得蕭逸,但是,身體裡卻滿是蕭逸的氣息,本能地對蕭逸生出了一絲親近。

蕭逸見狀,只好上前一步,輕聲解勸道:"陳前輩,九兒剛剛醒來,很多事,她還需要慢慢去消化,不過,雖然冰封百年,她的記憶卻沒有受損,終究會記起一切的。你們母女的好日子,還在後面呢。"

陳圓圓聞言,這才稍稍止住了痛哭,卻是依舊拉著女兒的手,什麼也不肯鬆開了,生怕這一鬆開,就再也感受不到女兒的溫度了,生怕她再回複到以往那冰冷的模樣。

而純印師太,見了這一幕,自是唏噓不已,卻也上前一步,微笑著道:"九兒,還認得師伯嗎?"

"師伯?"九兒看向了純印師太,卻依舊是那份懵懂。

純印師太也不以為意,輕輕上前,輕柔地為九兒細緻地一層層穿上了衣物,而後,扶著母女二人離開了那寒玉床。

九兒在這個過程中,從裸身到著衣,盡管面對著蕭逸這個異性,卻是沒有絲毫窘態,一來是身體裡對蕭逸有一種本能的親近,二來,此女從小體弱,又有著絕世姿容,陳圓圓從生下她那一刻,便對其極度呵護,在那世間的十九年,幾乎就沒怎麼接觸過外人,其性子極為純淨,沒有一絲一毫的雜念。

同樣的,她的那份純淨,也的確令人生不起半分的邪念,只覺得至善至美,還有就是不自覺地心生憐愛,令人忍不住想去保護她,呵護她。

純印師太為九兒穿好了衣物,卻是輕聲地對九兒道:"九兒啊,你還記得嗎?你從小就體質特殊,你娘千方百計為你尋找治療的良方,卻是毫無結果,無奈啊,在你十九歲那年,封了你一身的經脈,冰封在這寒玉床上。只待機緣到了,尋得那可以為你醫治之人。這一尋啊,就尋了三百多年。你娘也就在這墓室中,苦苦守了你三百年。"

九兒聞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瞬間瞪大了,顯然是驚詫異常,不過,隨著純印師太的提醒,卻也終是記起了自己被冰封之前的那段往事,記起了母親整日抱著自己哭泣的情形。

再細細地看了眼前的老嫗,果然,雖然滿臉皺紋,卻可以依稀看得出以往的樣子,尤其是那眼中滿滿的慈愛,不曾減少一絲一毫。不是娘親,又是誰呢?

"娘!"九兒終是深地喚了一聲,而後,深深跪倒在陳圓圓面前,淚眼婆娑地叫道,"娘啊,孩兒不孝,讓娘為孩兒受盡了苦難。"

陳圓圓卻是一把拉起了九兒,緊緊地擁在了懷里,一如三百年前一般,輕柔地撫著她的後背,柔聲道:"好孩子,你能醒過來,就是對娘最大的孝順。你醒了,娘吃的那些苦,就全都是值得的,娘心裡甜的很。"

蕭逸知道,九兒初醒,定是和陳圓圓有很多母女間的體己話要說,便悄然退出了墓室。

純印師太亦是跟著蕭逸,一道出了墓室。

眼見著蕭逸滿身充沛的真元,一身元嬰後期的修為,純印師太連連點頭,笑而不語。

蕭逸看著純印師太那有些意味深長的笑容,卻是沒來由地感覺到了幾分窘迫,一拱手道:"師太,九兒已經醒來了,晚輩不如就此告辭了,還請師太幫晚輩向陳前輩說一聲。"

純印師太聞言,卻是搖了搖頭,笑道:"你別忙走,師妹她定然是有話要對你說的。更何況,你一聲不響與人家女兒雙修,就這麼一走了之嗎?"

純印師太的語氣,竟然是少有的充滿了調侃之意。

蕭逸正為這事慚愧呢,一聽了這話,更是大窘,慌忙拱手道:"師太,晚輩是真元耗盡,不得已而為之,實非晚輩純心輕薄。"

"呵呵,"純印師太見蕭逸這般急切的解釋,倒是哈哈一笑,道,"好了,師妹她自有安排,否則,你以為,她會放心地除去九兒一身衣物,讓她與你獨處一室?"

"什麼安排?"蕭逸聞言,心里卻是豁然一驚。

正話間,卻是聽聞身後腳步聲響,卻是陳圓圓牽著九兒的玉手,母女相攜,走出了那墓室。

九兒一身白衣,飄然而行,身形輕動間,仿佛周身都披著一層柔和的光芒,把整個幽暗的墓道都映亮了。

仿佛是踏雲而來的仙子,又仿佛是赤足而行的精靈,令蕭逸不由得又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