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借體重生
身下是一種鬆軟的感覺,鼻端傳來一股若有若無的藥香,蕭南離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一個十七八歲長相明豔的女孩,正雙手支頤趴在蕭南離眼前,一見蕭南離睜眼,高興地向後叫道:「爸爸,他醒了!」
「哼,就你好心,現在救完人反倒被人訛的事兒還少嗎?找麻煩!」藥櫃後,一個五十多歲的矮胖男人不悅地哼道。不過,卻也挪到了蕭南離的面前。
「倒也命大,那麼慘烈的車禍,這小子竟只受了些腦震盪。」男人翻看了一下蕭南離的傷勢,嘖嘖說道。
「不只是腦震盪!」蕭南離掀開被子就坐了起來,順手拿過了床邊的一盒針灸針,取出了三根三寸長針,手指疾點,分別刺入了自己的百會穴、神庭穴和人中穴,手指輕捻,三根三寸長針竟全數落入腦內。
「啊?你幹什麼?頭上怎麼能用這麼長的針?」女孩驚聲叫道,驚懼地摀住了自己的小嘴。
「喂喂,你要自殺也別在我的診所裡哦!出了人命,我可付不起責!」中年男人臉色大變,急忙叫道。
「放心,我死不了!」蕭南離一邊說著,一邊手指輕彈三根鋼針的尾部,鋼針竟然以一種奇特的頻率震蕩起來了。
而且,針的每一次震盪,都帶動了穴位處的震動,漸漸地那三個穴位竟浮現出一種奇特的粉紅色,而後那粉紅色,漸漸地沿著督脈蔓延下來,一會兒工夫,一條粉紅色的細線,就清晰地出現在了蕭南離的臉上。
「啊?爸爸,怎麼出紅線了?」女孩驚訝地叫道。
「喂喂,你別亂搞了啊!再這樣,我,我報警了!你要是有個好歹,可不關我啥事啊。」男人急忙掏出了手機。
「哼,沒想到中醫竟然沒落到了如此田地,連如此神妙的四象針法都沒有人認得了。」蕭南離心裡一聲冷嗤,不禁想起了記憶中這具身體前任主人的悲催記憶。
沒錯,蕭南離是藉體重生的,前世的他是個修士,玄醫門的第12代門主,眼見就要得道飛升,卻死於仇家的暗算。
而這具肉身的前主人,叫蕭逸,本是海城市一個有頭有臉的大家庭的孩子,但是身份有些尷尬,是其母親酒後亂性的產物,連父親 是誰都不知道。
前些日子,一直鍾愛酒精和毒品的母親,終因毒品攝入過量而死。這個一直被視為家族恥辱的蕭逸,也就成了大家的眼中釘肉中刺。
蕭逸不堪忍受眾人肆意的污衊和欺侮,很光棍地留下了一句「不食嗟來之食」,就衝出了家門。
花光了身上的最後一分錢,被房東無情地趕出了出租屋,本想去女友朱紅那裡暫住一夜,卻悲催地正撞見女友劈腿。
萬念俱灰、悲痛欲絕的他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被一輛疾馳而過的汽車撞了個正著 ,腦部嚴重淤血,死了過去,被魂魄僥倖沒死的蕭南離附了體。
此刻,蕭南離正是在用四象針法絕技打通腦部經絡,排除淤血。
留針的時間差不多了,蕭南離從上而下,依次拔出了鋼針。
當人中的鋼針拔出的那一刻,蕭南離的鼻孔中兀然流出了兩行黑色的帶著血塊的淤血。
「呼,這下應該沒事兒了!」蕭南離活動了一下腿腳,站了起來。
「咦?這是腦子裡的淤血?」男人瞪著眼睛,驚訝地問道。
「不錯,你此刻倒是有幾分見識!」蕭南離點了點頭,看了看牆上掛著的醫生營業執照,轉身看著男人問道,「你叫秦光明?是這家診所的中醫?」
「是,怎麼滴?告訴你,是我女兒曉月救了你,要不然啊,現在你恐怕早就歸西了。」秦光明撿了把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下,翹起了二郎腿說道, 「診費呢,你就看著給,感激的話,也就不用說了。」
「爸爸!你怎麼只知道錢?」秦曉月聽了老秦的話,很是有些難為情,不悅地跺了下腳,叫道。
「廢話,死丫頭,我不圖錢還開什麼診所?你以為真要懸壺濟世啊?現在這世道多難啊?物價飛漲,相信中醫的人越來越少,你老爸我省吃儉用了二十多年,才供得起你念了個醫科大……」老秦劈頭蓋臉地說道。
「好了好了,就知道你會說這些。」秦曉月不悅地撅起了小嘴。
「喏,天色不早了,我們診所也要關門了,你呢,既然沒事兒了,付了診費就趕緊走吧。」老秦對蕭南離下了逐客令。
「我沒有錢!」蕭南離就施施然在老秦對面坐了下來,淡然說道。
「什麼?你沒有錢?哎呀,造孽啊,真是世風日下啊,我女兒救了你,你卻好意思賴我們的診費?」老秦馬上跳腳叫了起來。
「爸爸,我們又沒有做什麼,不過是把他扶進來躺了一會兒而已,沒有錢就算了吧。」秦曉月走到了老秦跟前,瞪了他一眼說道。
「什麼叫沒有做什麼啊?我沒觀察他的病情嗎?要沒有我的監護,沒準他早就掛了!」老秦跳著腳說道。
「得了吧,就你那醫術?」秦曉月絲毫不給老爸面子,轉身對蕭南離說道,「沒事兒了,你走吧,別理我爸!」
「你個死丫頭!我這診所啊,早晚要敗在你手上!」老秦氣呼呼地叫道,但是終究卻也沒有堅持向蕭 南離要診費。
豈料,蕭南離卻動也沒動,聳了下肩膀說道:「我也沒地方可去!」
第二章 奇怪的心臟病症狀
「什麼?難不成你還賴在這裡了?」老秦這下真生氣了。
「我身無分文,被房東趕了出來,想去女朋友那裡去混一夜,女朋友卻劈腿了,你救了我,我只好留在你這兒了!」蕭南離語氣平淡地說道,絲毫沒有想站起來的意思。
「造孽啊,造孽,曉月,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人不可以亂救,你看看,你看看,你到底是弄了個麻煩回來。」老秦一邊數落著女兒,一邊果斷地拿起了電話,撥打了110,「喂,派出所嗎?我診所裡來了個賴子,治病不給錢不說,現在還賴在這裡不走啊,對,對,就是桃山街濟世堂,好嘞,您快點來啊。」
說完,啪地掛斷了電話,也不和蕭南離再說什麼,矮胖的身體踱到了診所門口,只等著警察上門了。
「爸爸,你何必報警呢?有事兒不會好好說嗎?」秦曉月急的臉色通紅。
蕭南離眉毛挑了一下,本想就留在這裡修煉玄醫真經,以醫入道,順便提攜一下這父女倆,以自己玄醫門的絕技,隨便傳個一手半手的,也夠這父女倆榮耀一生的了。哪知,老秦卻根本不知好歹。
「罷,罷!無福之人,不可點化。倒是這女孩不錯,來日要是有緣再見,自然要給她些好處的。」蕭南離打定了主意,站起身來。
可是,剛一起身,診所門前就匆匆走來了兩人,其中一人是被同伴攙扶著來的,不時地發出一聲聲的痛呼。
「秦叔,快給我爸看看,肚子疼的不行了,我媳婦去打車去了,這會兒不好打車,你先給看看。」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扶著病人急匆匆地進了診所,一邊走,一邊叫道。
蕭南離心裡一動,不由得暗嘆道:「冥冥中自有天意啊,看來我和這家診所,確實是有緣。」
老秦卻已經幫著青年把病人扶到了病床上,一邊急迫地大聲問道:「胡三,我說老傢伙,你這是咋了?」
被叫做胡三的老人卻已經疼得上氣不接下氣,根本說不出話來了,頭頂的冷汗滴滴答答地淋漓而下,臉色慘白慘白的。
「胡三,堅持住啊,我給你扎兩針試試。」老秦慌忙拿出了針灸針,一針就捻入了病人的中脘穴,此穴乃是治療腸胃不適的第一大穴。
隨後,下脘、關元、足三里、上巨虛等幾個大穴也都下了針。
可是,胡三卻依然疼得滿身冷汗,並且臉色越來越蒼白。
「怪了,不管是什麼胃腸疾病,這幾針下去,也應該有點效果啊?」老秦見了毫無好轉的胡三,頭上也見了汗,小聲嘀咕道。
撓了撓頭,剛想再下針,卻被旁邊伸過的一隻手阻住了。
正是蕭南離一探手,三根手指搭上了病人的手腕,把起脈來。
「喂喂,你別跟著添亂啊!」老秦見蕭南離出手,氣呼呼地叫道。
蕭南離卻充耳不聞,搭完了脈之後,伸手就把老秦扎的幾根針一一拔了出來。
「喂,你這又是幹什麼?胡三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都是你的責任啊!」老秦被蕭南離拔了針,老臉一紅,禁不住叫道。
蕭南離依舊沒有理他,熟練至極地把手裡的針重新刺入了病人的人中、膻中、內關幾穴,之後再度以那種特殊的手法在針尾輕輕地一捻,針灸針就在大家詫異的目光中,震蕩起來。
胡三的督脈、任脈、心包經位置漸漸地出現了四條粉紅色的細線。
「啊?我爸身上怎麼出紅線了?」胡三的兒子嚇得一聲驚叫,「秦叔,這是誰呀?行不行啊?不懂可別亂來。」
老秦這時候卻出奇地沒有打擾蕭南離,而是衝著胡三的兒子悄悄地「噓」了一聲,示意他閉嘴。
胡三的兒子剛想出言再問,卻發現,隨著那粉紅色細線的出現,老爸胡三竟漸漸地止住了那種聲嘶力竭的痛呼,而且,臉色也漸漸地紅暈起來了。
「咦?爸,你感覺怎麼樣?」胡三兒子趕緊問道。
「好多了,好多了。」胡三竟在分分鐘之內,由原來的垂死掙扎,到現在竟然能出聲講話了。
「啊!神醫啊!神醫!」胡三兒子不可思議地驚嘆道。
老秦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臉色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過了大約有五分鐘,蕭南離拔出了針,扶著胡三坐了起來,說道:「你的心臟病很嚴重,得抓緊治了。」
「啊?什麼?心臟病?我爸明明是肚子疼啊!」胡三兒子聽了蕭南離的話,驚訝地問道。
「就是啊,明明是肚子疼,你怎麼扯到心臟上去了?」老秦終於逮到機會說蕭南離了,梗著脖子問道。
「說你無知,你還真是淺薄,可曾聽說過心腹相連啊?心臟和小腸互為表裡,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知道?難怪你的診所門可羅雀。」蕭南離拍著老秦胖胖的肩膀,毫不客氣地說道,「這個病人雖然表現為肚子疼,實則是心臟病,學著點吧,老秦。」
老秦被蕭南離說的再次老臉一紅,不過,卻也沒反駁,而是涎著臉問道:「那你剛才那種針法,是什麼?」
「四象針法,可曾聽說過?」蕭南離笑著說道。
「四,四象針法?」老秦差點沒一跤跌倒,可是馬上卻叫開了,「你鬼扯什麼?四象針法失傳了上千年了,根本就是傳說中的東西,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9-8-23 19:0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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