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4、局面開始變得複雜
　　
　　當方圓趕到金谷大酒店，立刻受到了熱烈的歡迎。這裡的員工，幾乎都認識方圓，都知道方圓是老闆和老闆娘的弟弟，實際上就是這裡的二老闆一般。立刻有員工打電話告訴了司雨詩。司雨詩正在陪另外一桌非常非常重要的客人。接到電話，司雨詩還是放下了這一桌重要的客人，趕到樓下來迎接方圓。
　　
　　看到了嫂子，方圓迎上前：「嫂子，你好。」司雨詩說：「你來了，也不打聲招呼。」方圓推出邱正軒：「今天我到68中檢查指導工作，邱校長說中午吃個工作餐。」邱正軒說：「司總，房間都安排好了嗎？」司雨詩說：「安排好了。請跟我來吧。」
　　
　　別人都是服務員引領，方圓來了，改成了司雨詩親自引領。這是一個有兩個桌子並排而成的長方形的大房間。邱正軒走進來一看，就不高興了：「司總，我訂的不是這個房間，為什麼給安排了這個房間？我訂的房間，是有那個可以坐20人的大圓桌的房間，不是這一個。」
　　
　　是啊！今天來東州68中的人不算多，四位領導，加上8位初中教研員，就算是學校來了5個人，也不過17人。現在要分成兩桌坐，誰該坐2號桌，就不太好安排了。這樣的事情，換誰也不高興的。尤其在邱正軒的眼中，方圓是第一重要的領導，在這麼重要的上司面前丟了面子，讓邱正軒如何能善罷甘休？
　　
　　司雨詩說：「邱校長，真是對不起！本來啊，您的房間確實不是這一個，但今天酒店來了一位特別重要的客人，對方提出一定要在那個房間，民不跟官鬥，我哪敢不從啊？」邱正軒說：「再重要的客人，能重要得過方局長嗎？更何況還有謝局長、張處長、李主任這些大領導。」司雨詩很尷尬：「我也不知道方局長過來，要是知道方局長來，那個房間說什麼也不會騰出來的。」
　　
　　邱正軒的臉色更黑了。這分明是沒把我邱正軒放在眼裡啊！如果不是因為這個金谷跟方圓有密切的關係，我邱正軒早就換酒店了。
　　
　　方圓說：「這個世界上牛逼的人很多。正軒，別生氣了。在這個房間，就在這個房間吧。咱就是吃個工作餐，很快就離開。」邱正軒說：「校長，我沒生司總的氣，我是為您抱不平。還真有人到連局長都壓一頭的程度，我是因為這個不開心。」
　　
　　司雨詩說：「對不起，邱校長。」方圓說：「算了，上菜吧。不用上酒了，中午我們不喝酒！」司雨詩說：「這樣吧，方局長，邱校長，今天中午這一頓飯，我請了。學校不用付錢了。這也算是我向大家賠罪。」邱正軒說：「學校不差這一頓飯的錢。你請了，我們對領導的心意，對各位教研員老師的心意，怎麼體現出來？」
　　
　　司雨詩被逼到了牆角。當著方圓的面，司雨詩還真不敢發作。司雨詩是誰，是東州黑社會大哥之一的苗東順的二奶，沒有幾個人敢對司雨詩這樣！除了方圓，還因為68中是金谷的大主顧，除了公務餐，還有食堂，司雨詩也不想跟邱正軒處得很僵，所以能忍則忍，能讓則讓。
　　
　　也就是司雨詩。如果是苗東順遇到這樣的情況，除了方圓的面子，除了王楚尹的面子，大概東州再沒有誰能讓苗東順忍氣吞聲。
　　
　　方圓或多或少瞭解一些苗東順的背景，也擔心邱正軒不知深淺，惹惱了苗東順，將來對邱正軒不利，於是說道：「正軒，就在這裡吃吧！司總，你去準備吧。我們不能吃霸王餐，該交費還是要交費。秉國、元慶、你們看怎麼樣？」謝秉國說：「邱校長，就聽方局長的。」
　　
　　就這樣，一號桌，坐了方圓、謝秉國、張元慶、李國強、邱正軒、張岳羽、田喬喬；二號桌，坐了董梅、方淑娟和8位初中教研員。還好，安排得也算是比較妥當。邱正軒、張嶽羽，跟董梅、方淑娟過一會兒是要換位置的，這樣的話，兩桌就都兼顧到了。
　　
　　邱正軒說：「局長，也別一點酒不喝，沒有酒就沒氣氛。稍微喝一點，好不好？」方圓說：「好吧，都隨意。」
　　
　　司雨詩親自趕到了廚房，對邱正軒安排的這一桌飯菜，作了特別叮囑，並加了兩道金谷大酒店最新開發的新菜。對於方圓，司雨詩充滿了感激：還是自家的兄弟，什麼時候都能體諒和包容。邱校長是真不瞭解東州的複雜，像方兄弟這樣的，幾乎沒有人敢動；但像邱校長這樣的，隨便來一個，就能把他踩成肉醬。今天來的人，是一般的人嗎？請客的、被請的，哪一個都是在東州跺一腳，這地就能晃三晃的人！請客的是誰？東州市長宋雲生！安排的人是誰？東州市政府接待辦主任張依桐！被請的是誰？是當今知名的電視劇明星孫美好。孫美好長得不是那麼漂亮，但一副鄰家女孩的模樣，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親近。這一次孫美好來東州，是應納斯集團的老闆丁曉華邀請，過來續拍納斯集團的新產品納斯超級洗衣液的。剛才聽了兩句臺詞，什麼超級洗衣液，用一次就會愛上一輩子。一個鄰家女孩模樣的孫美好過來拍，簡直是太貼近老百姓的心了。這是誰出的主意，讓孫美好來演廣告的女主角，真好！
　　
　　所以，張依桐提出來，宋市長要宴請孫美好，宴請劇組一行，由納斯集團的董事長兼總裁丁曉華、納斯集團常務副總盛啟明、納斯集團副總裁丁楚珂、納斯集團副總裁廖華玉作陪。司雨詩並不瞭解丁曉華與宋雲生之間的密切關係，但很明白：像宋雲生、丁曉華這樣的人物，在東州都是有著巨大影響力的人物，一個小小的中學校長，真要惹惱了這些人，被收拾簡直比收拾一隻螞蟻還容易！
　　
　　司雨詩再一次來到了宋雲生請客的房間門口，低聲問服務員：「一切都正常嗎？」服務員說：「正常。」司雨詩舒了一口氣，忽然聽到耳邊有人親切地說：「司總，謝謝你親自來安排。」
　　
　　司雨詩回頭，看到了那張胖胖的臉，正是納斯集團的老闆丁曉華。司雨詩連忙說：「丁董事長，看您說的。能有機會為宋市長、為您服服務，這是我的榮幸！」丁曉華說：「我剛才聽張主任說，咱搶了別人的房間，讓司總還挺為難的。不知道是否需要我老丁給說幾句話？」司雨詩說：「不用，不用。已經處理好了。請宋市長和丁董事長在這裡安心吃飯吧。」丁曉華說：「我剛才問過服務員了，是市教育局的方圓來了，對吧？」司雨詩大驚失色：「丁董事長，您連這個都知道？」丁曉華說：「我這個人，前十幾年為黨幹，學會了察顏觀色這個本領；後十幾年為自己和家庭幹，學會了細節決定成敗。方圓來這裡吃飯，很難得，過一會兒，我要和我家小女過去敬杯酒。司總，方圓可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女兒的好朋友哦！」
　　
　　一句話，讓司雨詩驚訝不已：什麼時候，方圓成了丁楚珂的好朋友了？
　　
　　丁曉華閃進了大包間，走到女兒面前，俯下身子，低聲對丁楚珂說：「小珂，你的夢中情人、白馬王子現在就在另外一個房間裡吃飯，你想不想過去敬杯酒呢？」
　　
　　丁楚珂乍聽方圓在這裡，驚喜得幾乎連杯子都搖晃一下，灑出一些酒來。丁楚珂聲音很大：「爸，我去給他敬杯酒。」丁曉華說：「好，爸和你一起去。」
　　
　　宋雲生說：「丁總啊，你跟你的女兒在嘀咕什麼呢？」丁曉華說：「報告市長，我跟女兒說，你的好朋友方圓就在旁邊的房間裡吃飯，你要不要過去給方圓敬杯酒。我正準備向您請個假，過去跟方圓喝杯酒。」
　　
　　丁曉華的話一下子就把局面完全地攪亂。宋雲生大吃一驚：「怎麼，方圓也在這家酒店嗎？」丁曉華說：「我剛才去衛生間，打聽到的。」女演員孫美好驚奇地問：「方圓是誰？」接待辦主任張依桐說：「孫老師，方圓可不得了。他是東州目前最年輕的縣處級幹部，也是東州關係網最廣泛的能人，還是一位眼睛長在腦門上的高人，更是一位……」宋雲生打斷了張依桐的話：「小張，胡亂說什麼呢！」張依桐說：「我就是看不慣有些事。」宋雲生說：「你看得慣看不慣，這都不是你該管的事，也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事！丁總，你如果願意過去，你就去；來，我們繼續。」
　　
　　丁曉華說：「謝謝市長。」丁曉華帶著女兒丁楚珂，舉著一杯酒，就準備離開房間。宋雲生說：「說一句，我在這裡吃飯。」丁曉華立刻明白宋雲生的意思，連忙答應：「放心吧，市長。」
　　
　　最近一個階段，方圓與宋雲生的關係非常微妙，丁曉華早就有所耳聞。頂撞市長，這麼大的事情，誰要是不知道，那就不要在東州做官或經商了。今天這一局很有意思，宋雲生搶了方圓的房間，方圓那邊悄無聲息；現在，自己要過去敬酒，宋雲生竟然讓自己告訴方圓，他宋雲生來了。這試探的一招很有意思，自己現在可舒服呢，坐山看風景，好一派美麗的風光，比這孫美好的滋味還讓人舒爽呢！
　　
　　不過，話又說過來，孫美好的滋味還真不錯。人前冰清玉潔，床上極盡能事，男人嘛，都好這一口！要進的廚房，上的廳堂，還要浪在大床，這才是男人的最愛嘛！這些所謂的女演員，穿著衣服的時候還裝淑女，只要給她錢，10萬不行20萬，20萬不行50萬，只要給的錢多，還不是乖乖地把衣服脫了，讓擺啥姿勢就擺啥姿勢，讓吞鳥絕對不敢說不做。想想昨天晚上孫美好在床上賣力地吞鳥，果然是當演員的練習這個的機會多，技術還真是不錯，很嫺熟，也很讓人舒爽！今天晚上，美好同志就不屬於我丁曉華了。今天她的任務就是陪好宋市長。至於買單，當然是我丁曉華買單了！說實在的，現在還真不想出這筆錢，誰知道宋雲生未來的前途怎麼樣？要是他因為貪腐或其他的問題倒臺了，這錢可就真打了水漂了。可是，現在還看不出要倒臺的樣子，他和方圓，他和王國棟，鹿死誰手，現在還真是不好押寶！不好押寶也沒有關係，那就兩頭押寶。就像是微軟，在政治捐款的時候，既捐錢給民主黨，也捐錢給共和黨，誰當了總統，都得保護微軟。
　　
　　丁曉華說：「小珂，一會兒見著方圓，你想好說什麼了嗎？」丁楚珂說：「沒想好呢！不知道說什麼好。」丁曉華說：「你就說，方圓，這麼長時間沒見，你想我了沒有？」丁楚珂說：「爸，這樣說合適嗎？」丁曉華說：「合適！絕對合適！這也是鍛煉，我們就要看看方圓在這樣的情況，該怎樣來應對。什麼時候，我們都不斷了跟方圓的聯繫，做交易也好，做朋友也好，都要維持聯繫。經商不容易，尤其在咱的國度裡。什麼樣的商人最能賺錢還不受傷害呢？我們清江人的老祖宗胡雪岩就樹立了很好的榜樣，那就是，要當紅頂商人！」
　　
　　丁楚珂說：「爸你跟宋市長關係這麼好，也是想做紅頂商人？」丁曉華說：「爸本身就是紅頂商人。只不過，紅頂商人不好做啊！押錯了寶，也可能血本無歸。當年安徽有一個副省長，曾任阜陽市委書記，許多的老闆都押寶他身上，在他在任的時候，確實受到了很多的關照。但當他被雙規之後，除了少數又重新找到了新的靠山，成為新的紅頂商人之外，絕大多數都重新變得不怎麼樣了。爸向來主張，押寶要多押，有些人是過去時，有些人是現在時，還有些人是未來時。方圓就是未來進行時！所以，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考慮，你都必須跟方圓保持密切的聯繫。這對你好，這對納斯的未來發展好。將來你接班以後，如果沒有一個強有力的大官保護著你，你恐怕連納斯集團都守不住。最近的報導你看了嗎？山西，一家過億元的企業，被當地給瓜分了；還有一座城市掀起了打黑狂潮，在這個過程中，不可避免的出現了黑打，一些企業家原來或多或少有些黑社會的背景，但現在早就改邪歸正了。但他們的企業，被黑打之後，企業的財產被一些人給瓜分掉了。他們，這就是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財產，小珂，你覺得你有這個能力保衛納斯集團不被別人瓜分嗎？」
　　
　　丁楚珂搖了搖頭：「我連盛叔叔都玩不轉，更不用說與官方打交道了。」丁曉華說：「所以，你現在認識到與方圓交往的重要性了嗎？」丁楚珂說：「我明白了。」
　　
　　丁曉華推開方圓所在的包間門，先是哈哈笑了幾聲：「各位，我來給我女兒的好朋友方圓方局長敬杯酒。」丁楚珂也不含糊：「方圓，這麼長時間沒見，你想我了沒有？」
　　

2504、局面開始變得複雜
　　
　　當方圓趕到金谷大酒店，立刻受到了熱烈的歡迎。這裡的員工，幾乎都認識方圓，都知道方圓是老闆和老闆娘的弟弟，實際上就是這裡的二老闆一般。立刻有員工打電話告訴了司雨詩。司雨詩正在陪另外一桌非常非常重要的客人。接到電話，司雨詩還是放下了這一桌重要的客人，趕到樓下來迎接方圓。
　　
　　看到了嫂子，方圓迎上前：「嫂子，你好。」司雨詩說：「你來了，也不打聲招呼。」方圓推出邱正軒：「今天我到68中檢查指導工作，邱校長說中午吃個工作餐。」邱正軒說：「司總，房間都安排好了嗎？」司雨詩說：「安排好了。請跟我來吧。」
　　
　　別人都是服務員引領，方圓來了，改成了司雨詩親自引領。這是一個有兩個桌子並排而成的長方形的大房間。邱正軒走進來一看，就不高興了：「司總，我訂的不是這個房間，為什麼給安排了這個房間？我訂的房間，是有那個可以坐20人的大圓桌的房間，不是這一個。」
　　
　　是啊！今天來東州68中的人不算多，四位領導，加上8位初中教研員，就算是學校來了5個人，也不過17人。現在要分成兩桌坐，誰該坐2號桌，就不太好安排了。這樣的事情，換誰也不高興的。尤其在邱正軒的眼中，方圓是第一重要的領導，在這麼重要的上司面前丟了面子，讓邱正軒如何能善罷甘休？
　　
　　司雨詩說：「邱校長，真是對不起！本來啊，您的房間確實不是這一個，但今天酒店來了一位特別重要的客人，對方提出一定要在那個房間，民不跟官鬥，我哪敢不從啊？」邱正軒說：「再重要的客人，能重要得過方局長嗎？更何況還有謝局長、張處長、李主任這些大領導。」司雨詩很尷尬：「我也不知道方局長過來，要是知道方局長來，那個房間說什麼也不會騰出來的。」
　　
　　邱正軒的臉色更黑了。這分明是沒把我邱正軒放在眼裡啊！如果不是因為這個金谷跟方圓有密切的關係，我邱正軒早就換酒店了。
　　
　　方圓說：「這個世界上裝逼的人很多。正軒，別生氣了。在這個房間，就在這個房間吧。咱就是吃個工作餐，很快就離開。」邱正軒說：「校長，我沒生司總的氣，我是為您抱不平。還真有人到連局長都壓一頭的程度，我是因為這個不開心。」
　　
　　司雨詩說：「對不起，邱校長。」方圓說：「算了，上菜吧。不用上酒了，中午我們不喝酒！」司雨詩說：「這樣吧，方局長，邱校長，今天中午這一頓飯，我請了。學校不用付錢了。這也算是我向大家賠罪。」邱正軒說：「學校不差這一頓飯的錢。你請了，我們對領導的心意，對各位教研員老師的心意，怎麼體現出來？」
　　
　　司雨詩被逼到了牆角。當著方圓的面，司雨詩還真不敢發作。司雨詩是誰，是東州黑社會大哥之一的苗東順的二奶，沒有幾個人敢對司雨詩這樣！除了方圓，還因為68中是金谷的大主顧，除了公務餐，還有食堂，司雨詩也不想跟邱正軒處得很僵，所以能忍則忍，能讓則讓。
　　
　　也就是司雨詩。如果是苗東順遇到這樣的情況，除了方圓的面子，除了王楚尹的面子，大概東州再沒有誰能讓苗東順忍氣吞聲。
　　
　　方圓或多或少瞭解一些苗東順的背景，也擔心邱正軒不知深淺，惹惱了苗東順，將來對邱正軒不利，於是說道：「正軒，就在這裡吃吧！司總，你去準備吧。我們不能吃霸王餐，該交費還是要交費。秉國、元慶、你們看怎麼樣？」謝秉國說：「邱校長，就聽方局長的。」
　　
　　就這樣，一號桌，坐了方圓、謝秉國、張元慶、李國強、邱正軒、張岳羽、田喬喬；二號桌，坐了董梅、方淑娟和8位初中教研員。還好，安排得也算是比較妥當。邱正軒、張嶽羽，跟董梅、方淑娟過一會兒是要換位置的，這樣的話，兩桌就都兼顧到了。
　　
　　邱正軒說：「局長，也別一點酒不喝，沒有酒就沒氣氛。稍微喝一點，好不好？」方圓說：「好吧，都隨意。」
　　
　　司雨詩親自趕到了廚房，對邱正軒安排的這一桌飯菜，作了特別叮囑，並加了兩道金谷大酒店最新開發的新菜。對於方圓，司雨詩充滿了感激：還是自家的兄弟，什麼時候都能體諒和包容。邱校長是真不瞭解東州的複雜，像方兄弟這樣的，幾乎沒有人敢動；但像邱校長這樣的，隨便來一個，就能把他踩成肉醬。今天來的人，是一般的人嗎？請客的、被請的，哪一個都是在東州跺一腳，這地就能晃三晃的人！請客的是誰？東州市長宋雲生！安排的人是誰？東州市政府接待辦主任張依桐！被請的是誰？是當今知名的電視劇明星孫美好。孫美好長得不是那麼漂亮，但一副鄰家女孩的模樣，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親近。這一次孫美好來東州，是應納斯集團的老闆丁曉華邀請，過來續拍納斯集團的新產品納斯超級洗衣液的。剛才聽了兩句臺詞，什麼超級洗衣液，用一次就會愛上一輩子。一個鄰家女孩模樣的孫美好過來拍，簡直是太貼近老百姓的心了。這是誰出的主意，讓孫美好來演廣告的女主角，真好！
　　
　　所以，張依桐提出來，宋市長要宴請孫美好，宴請劇組一行，由納斯集團的董事長兼總裁丁曉華、納斯集團常務副總盛啟明、納斯集團副總裁丁楚珂、納斯集團副總裁廖華玉作陪。司雨詩並不瞭解丁曉華與宋雲生之間的密切關係，但很明白：像宋雲生、丁曉華這樣的人物，在東州都是有著巨大影響力的人物，一個小小的中學校長，真要惹惱了這些人，被收拾簡直比收拾一隻螞蟻還容易！
　　
　　司雨詩再一次來到了宋雲生請客的房間門口，低聲問服務員：「一切都正常嗎？」服務員說：「正常。」司雨詩舒了一口氣，忽然聽到耳邊有人親切地說：「司總，謝謝你親自來安排。」
　　
　　司雨詩回頭，看到了那張胖胖的臉，正是納斯集團的老闆丁曉華。司雨詩連忙說：「丁董事長，看您說的。能有機會為宋市長、為您服服務，這是我的榮幸！」丁曉華說：「我剛才聽張主任說，咱搶了別人的房間，讓司總還挺為難的。不知道是否需要我老丁給說幾句話？」司雨詩說：「不用，不用。已經處理好了。請宋市長和丁董事長在這裡安心吃飯吧。」丁曉華說：「我剛才問過服務員了，是市教育局的方圓來了，對吧？」司雨詩大驚失色：「丁董事長，您連這個都知道？」丁曉華說：「我這個人，前十幾年為黨幹，學會了察顏觀色這個本領；後十幾年為自己和家庭幹，學會了細節決定成敗。方圓來這裡吃飯，很難得，過一會兒，我要和我家小女過去敬杯酒。司總，方圓可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女兒的好朋友哦！」
　　
　　一句話，讓司雨詩驚訝不已：什麼時候，方圓成了丁楚珂的好朋友了？
　　
　　丁曉華閃進了大包間，走到女兒面前，俯下身子，低聲對丁楚珂說：「小珂，你的夢中情人、白馬王子現在就在另外一個房間裡吃飯，你想不想過去敬杯酒呢？」
　　
　　丁楚珂乍聽方圓在這裡，驚喜得幾乎連杯子都搖晃一下，灑出一些酒來。丁楚珂聲音很大：「爸，我去給他敬杯酒。」丁曉華說：「好，爸和你一起去。」
　　
　　宋雲生說：「丁總啊，你跟你的女兒在嘀咕什麼呢？」丁曉華說：「報告市長，我跟女兒說，你的好朋友方圓就在旁邊的房間裡吃飯，你要不要過去給方圓敬杯酒。我正準備向您請個假，過去跟方圓喝杯酒。」
　　
　　丁曉華的話一下子就把局面完全地攪亂。宋雲生大吃一驚：「怎麼，方圓也在這家酒店嗎？」丁曉華說：「我剛才去衛生間，打聽到的。」女演員孫美好驚奇地問：「方圓是誰？」接待辦主任張依桐說：「孫老師，方圓可不得了。他是東州目前最年輕的縣處級幹部，也是東州關係網最廣泛的能人，還是一位眼睛長在腦門上的高人，更是一位……」宋雲生打斷了張依桐的話：「小張，胡亂說什麼呢！」張依桐說：「我就是看不慣有些事。」宋雲生說：「你看得慣看不慣，這都不是你該管的事，也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事！丁總，你如果願意過去，你就去；來，我們繼續。」
　　
　　丁曉華說：「謝謝市長。」丁曉華帶著女兒丁楚珂，舉著一杯酒，就準備離開房間。宋雲生說：「說一句，我在這裡吃飯。」丁曉華立刻明白宋雲生的意思，連忙答應：「放心吧，市長。」
　　
　　最近一個階段，方圓與宋雲生的關係非常微妙，丁曉華早就有所耳聞。頂撞市長，這麼大的事情，誰要是不知道，那就不要在東州做官或經商了。今天這一局很有意思，宋雲生搶了方圓的房間，方圓那邊悄無聲息；現在，自己要過去敬酒，宋雲生竟然讓自己告訴方圓，他宋雲生來了。這試探的一招很有意思，自己現在可舒服呢，坐山看風景，好一派美麗的風光，比這孫美好的滋味還讓人舒爽呢！
　　
　　不過，話又說過來，孫美好的滋味還真不錯。人前冰清玉潔，床上□□□□，男人嘛，都好這一口！要進的廚房，上的廳堂，還要浪在大床，這才是男人的最愛嘛！這些所謂的女演員，穿著衣服的時候還裝淑女，只要***給她錢，10萬不行20萬，20萬不行50萬，只要給的錢多，還不是乖乖地把衣服□□，讓擺啥姿勢就擺啥姿勢，讓吞鳥絕對不敢說不做。想想昨天晚上孫美好在床上賣力地吞鳥，果然是當演員的練習這個的機會多，技術還真是不錯，很嫺熟，也很讓人舒爽！今天晚上，美好同志就不屬於我丁曉華了。今天她的任務就是陪好宋市長。至於買單，當然是我丁曉華買單了！說實在的，現在還真不想出這筆錢，誰知道宋雲生未來的前途怎麼樣？要是他因為□□或其他的問題倒臺了，這錢可就真打了水漂了。可是，現在還看不出要倒臺的樣子，他和方圓，他和王國棟，鹿死誰手，現在還真是不好押寶！不好押寶也沒有關係，那就兩頭押寶。就像是微軟，在政治捐款的時候，既捐錢給□□黨，也捐錢給共和黨，誰***當了總統，都得保護微軟。
　　
　　丁曉華說：「小珂，一會兒見著方圓，你想好說什麼了嗎？」丁楚珂說：「沒想好呢！不知道說什麼好。」丁曉華說：「你就說，方圓，這麼長時間沒見，你想我了沒有？」丁楚珂說：「爸，這樣說合適嗎？」丁曉華說：「合適！絕對合適！這也是鍛煉，我們就要看看方圓在這樣的情況，該怎樣來應對。什麼時候，我們都不斷了跟方圓的聯繫，做交易也好，做朋友也好，都要維持聯繫。經商不容易，尤其在咱的國度裡。什麼樣的商人最能賺錢還不受傷害呢？我們清江人的老祖宗胡雪岩就樹立了很好的榜樣，那就是，要當紅頂商人！」
　　
　　丁楚珂說：「爸你跟宋市長關係這麼好，也是想做紅頂商人？」丁曉華說：「爸本身就是紅頂商人。只不過，紅頂商人不好做啊！押錯了寶，也可能血本無歸。當年安徽有一個副省長，曾任阜陽市委書記，許多的老闆都押寶他身上，在他在任的時候，確實受到了很多的關照。但當他被雙規之後，除了少數又重新找到了新的靠山，成為新的紅頂商人之外，絕大多數都重新變得不怎麼樣了。爸向來主張，押寶要多押，有些人是過去時，有些人是現在時，還有些人是未來時。方圓就是未來進行時！所以，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考慮，你都必須跟方圓保持密切的聯繫。這對你好，這對納斯的未來發展好。將來你接班以後，如果沒有一個強有力的大官保護著你，你恐怕連納斯集團都守不住。最近的報導你看了嗎？山西，一家過億元的企業，被當地給瓜分了；還有一座城市掀起了打黑狂潮，在這個過程中，不可避免的出現了黑打，一些企業家原來或多或少有些黑社會的背景，但現在早就改邪歸正了。但他們的企業，被黑打之後，企業的財產被一些人給瓜分掉了。他們，這就是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財產，小珂，你覺得你有這個能力保衛納斯集團不被別人瓜分嗎？」
　　
　　丁楚珂搖了搖頭：「我連盛叔叔都玩不轉，更不用說與官方打交道了。」丁曉華說：「所以，你現在認識到與方圓交往的重要性了嗎？」丁楚珂說：「我明白了。」
　　
　　丁曉華推開方圓所在的包間門，先是哈哈笑了幾聲：「各位，我來給我女兒的好朋友方圓方局長敬杯酒。」丁楚珂也不含糊：「方圓，這麼長時間沒見，你想我了沒有？」
　　

2503、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兩年過去了，董梅說話依然是比較少經過大腦。這個大舌頭一出口，差一點把邱正軒給嚇暈過去。邱正軒一直看在方圓的面子上，包容董梅，但並不欣賞董梅這樣的幹部。董梅正派不假，敬業不假，但當了領導，講話就得講藝術，做事更要講方法，不能直來直去，要學會曲徑通幽。
　　
　　學校女老師離婚，完全是我邱正軒造成的，這簡直就是明目張膽地抹黑。更何況這是當著方圓的面講的，邱正軒當場就急眼了：「董校長，話可不能亂講！無論什麼事情，都要有憑有據！」
　　
　　董梅說：「我什麼時候講過假話？我所講的事情，一定有證據，而且全校老師們的眼睛是雪亮的。」
　　
　　方圓的心咯噔一下：難道又出了一個苗群？邱正軒可是自己推薦的，如果邱正軒出了問題，自己作為推薦人，也是有責任的。
　　
　　看到邱正軒臉漲得通紅，方圓說：「正軒，真金不怕火煉。你先坐下！」
　　
　　邱正軒憤憤不平地坐下。方圓表面上依舊沉穩，冷靜地對董梅說：「董校長，你客觀地講，不允許捏造事實。我今天作一個承諾，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絕不會冤枉一個同志。」
　　
　　董梅說：「說這些離婚的女老師，跟邱校長有關係，一點也沒冤枉他。」方圓的心有些慌亂。董梅說：「邱校長來了東州68中以後，就是一個加班狂，就是一個任務狂。他幾乎天天加班到晚上10點以後才回家。張校長和邱校長一個習慣，仿佛不加班就難受一樣。方淑娟呢，原來加班就不少，現在有了張校長、邱校長兩個加班狂，方淑娟更是整天都撲在工作上，哪有時間談戀愛？學校的老師呢，在邱校長的加班風氣引領下，一個一個都成了加班狂。女老師很不容易的，除了工作，還得照顧孩子，還得做家務。這天天晚上七點、八點回家，回家就累得不想說話，不想動彈，家務不做，孩子不管，哪個家屬能沒有意見？偶爾加班還可以理解，要是天天加班，誰是當老公的，也受不了的。如果我是個當丈夫的，恐怕最終也沒有選擇，也得離婚！」
　　
　　原來如此啊！
　　
　　邱正軒長長地籲了一口氣，一顆心放到了肚子裡。方圓啞然失笑：兩年了，董梅這說話不經大腦思考的特點還是一點沒有變啊！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邱正軒加班，這是一個工作習慣，在東州5中的時候，就是事無巨細。特別是3月主持工作以後，簡直就是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哪一天也得晚上8點以後才能離開學校。而自己這個當校長的呢，則因為當時還擔任著副主任督學、副局長，分管著省各學段、各學科、各年級的優質課比賽，倒顯得比邱正軒還輕鬆一些，雖然那個時候天天聽課、評課也很累。
　　
　　方圓笑著說：「董校長，邱校長、張校長加班，這是5中的工作傳統。5中的許多同志都有加班的習慣，他這是把這個5中的傳統帶到了68中。」董梅說：「可是女老師總是要把工作和家庭並重，不能光要工作，不要家庭。」
　　
　　方圓說：「元慶，把這件事記下來，回去告訴宋萍主席。讓工會方面拿出一個方案來，關愛女教師婚姻與家庭幸福，提高女教師婚姻品質，維護好女教師的婚姻。同時，做一個統計，有多少女教師還是單身，有多少女教師離異，離異帶不帶子女等，全部統計出來，力爭用一個周的時間，拿出個基本情況表，報給我看。」
　　
　　張元慶說：「是，回局後我立即做這件事。」張元慶琢磨不透方圓幹什麼。其實方圓想到的是，可以向部隊的軍官多多推薦單身的女教師，推薦這些離婚的女教師。教師隊伍的愛情與婚姻問題解決得怎麼樣，在一定程度上也決定著教育系統的穩定與和諧。
　　
　　方圓對邱正軒說：「正軒，我看董校長說得也有些道理。你在5中就是一個工作狂，到了68中，一點沒改變，反而變本加厲。這樣的工作精神，我是要表揚你的；但如果你累壞了身體，東州教育可又損失了一員大將、幹將！你的家庭又失去了一位好爸爸，一位好丈夫，一個好兒子，一個好女婿啊！」
　　
　　邱正軒覺得鼻子有點酸。方圓是誰？是對自己有知遇之恩的人！方圓是誰？是決定自己命運和前途的那一位領導！領導這樣關心自己，邱正軒怎麼能不感動？他動情地說：「局長，我就是要做好工作。工作做不好，辜負了您對我的期望；工作做不好，那些想陷害您、攻擊您的壞蛋們，正好有了藉口。所以，我一定要把工作做好，既是為了證明我自己，也是為了您不受壞人的攻訐和誣衊。老師們加班，我從來沒有硬性要求。在今天董校長說這件事前，我一直為學校形成了這樣一個加班的風氣而高興。這是敬業的精神，有了這樣的精神，68中何愁不能扭轉局面，迎頭趕上？今天看來，我考慮學校工作考慮得多了一點，考慮教師的家庭和婚姻少了一點。今後，我一定注意！」
　　
　　方圓點點頭：「我相信你能處理好工作、家庭、婚姻的關係。市局也會從工會的角度，支持你來協調處理好這個事情。」
　　
　　邱正軒說：「謝謝局長的支持。也謝謝董校長能夠提醒我！」邱正軒看著董梅，表面上的尊重，並不能代表內心的憤怒。有這樣的事情，為什麼不提前跟我說，而非要當著方局長的面來說？這是什麼居心？你是方圓的老同事，難道我不是方圓的老同事嗎？方圓信任你，難道方圓不信任我嗎？真是胸大無腦，光長得兩個飽鼓鼓的大□□，腦袋裡淨是漿糊！後面，將更加倚重方淑娟，把你徹底地慢慢地架空！
　　
　　方圓說：「元慶，剛才邱校長反映的問題，你都記下來了嗎？」張元慶說：「我都記下來了。」方圓說：「按照職責的分工，回去以後報給分管局長，讓他們拿出個意見來，上局長辦公會討論。」張元慶說：「好的，局長。」
　　
　　方圓說：「下一步68中該如何發展？元慶、秉國、李主任，你們都好好想想，能今天提的，今天提；不能今天提的，就改日讓正軒親自拜訪你們。我希望68中發展好，這就是我的態度。希望各位開誠佈公，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謝秉國、張元慶、李國強按照官職的大小，分別從他們的視角談了68中下一步應該怎麼來發展。應該說，這三個人，都屬於教育專家型的人物，都有很高的造詣和專業水準。或許是抱著比一比的心態，或許是都想在方圓面前更好地展現自己的才華，三個人都使出了渾身解數，努力讓方圓看到他們較高的理論造詣、深刻的教育思考、獨特的教育見解、一流的教育思路。特別是張元慶，結合著自己當了差不多十年教育科長的工作經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讓邱正軒、張岳羽、董梅等人，都受益匪淺。對於如何辦好68中，對於68中在學校管理、特色打造、提高美譽度、提升品質等方面，都談出不少真知灼見。連方圓都聽得頻頻點頭，認可張元慶確實是有一定水準的同志。
　　
　　當李國強從教學教研方面談完之後，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方圓的臉上。邱正軒也是一臉的期待。方圓說：「剛才謝主任、張主任、李主任都談得很好，我要特別表揚張主任，當了10年教育科長，在學校管理方面的經驗很豐富，我也受益匪淺。我就不談什麼了。希望正軒、董姐、岳羽、淑娟等同志，認真的消化吸收這些領導提出的意見、建議，拿出一個科學的超前的學校發展規劃來。成稿以後，報給我看。需要市教育局支援的，儘管說。當然，我也有一個要求，希望68中的同志們都能注意勞逸結合。正軒你也不能拼命三郎。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淑娟主任現在瘦成這個樣子，你這個校長是有責任的；一些女老師經常加班，導致家庭分散，你這個校長也是有責任的。實驗中學的好傳統、好風氣，我們要繼承和發揚；但一些不太好的方面，就不要再做了。正軒，給你一個課題做一做，怎麼樣？」
　　
　　邱正軒說：「謝謝局長的信任。我一定要把這個課題做好！」方圓說：「好。我的課題是：如何減負提效？如何向工作時間要效率、要成績？如何向課堂45中要品質？」邱正軒一臉苦相：「局長，我能力差，腦子笨，我總覺得工作8小時時間，真幹不完這麼多工作！」
　　
　　方圓想想自己，何嘗不也如此？每天都有幹不完的工作，每天都有處理不完的事情，每天還有批不完的公文！不當官，不知道當官有多累！當官得到了一些權力和好處的同時，付出的也比不當官的平民百姓，不知道要多多少倍！承擔的壓力自然也是山大！沒主持教育局工作的時候，還感受不到責任重於泰山的感覺；主持工作這幾天，整個東州教育的大事小情，好事壞事，矛盾衝突，全得由自己承擔起來，這是一種怎樣排山倒海、鋪天蓋地的重壓啊！
　　
　　方圓說：「總覺得有幹不完的活兒，這是工作責任心的表現，是敬業態度的體現。正軒，你也不能光忙工作，讓嫂子一個人照顧家吧！」邱正軒說：「還真是這樣！我的家裡事，基本上是我愛人一個人在承擔！我在5中當副校長的時候，基本上就顧不上家，她已經習慣了。」邱正軒沒有跟方圓講，他的老婆對現在的生活狀態比較滿意，自從邱正軒主持68中工作以來，家裡各個方面都在發生著變化，別的不說，學校前任校長苗群開的車，現在基本上就歸邱正軒一家使用了。邱正軒白天開車上班，下班開回家，無論去哪裡，都有這燒公家汽油的車。車的檔次也不低，走到哪裡也能有面子！而且邱正軒有的時候也會被邀請一家人參加的晚宴，看到老公受人尊重的樣子，當老婆的哪個不自豪？現在，邱正軒老婆對邱正軒非常滿意，當然也增加了新的煩惱：擔心外面有狐狸精勾引邱正軒呢！
　　
　　教研員們也陸續地聽完了課、評完了課。李國強也明白了方圓的意圖，今後教研室要加大在68中教研的力度。邱正軒說：「局長，學校中午給準備了工作餐，請各位領導、老師們一起吃個便飯。」方圓本來不想吃這頓飯，但想到今天來，就是給邱正軒來撐場面的，想了一想，說：「不要超標準，就是普通的工作餐！」邱正軒說：「是，就是普通的工作餐！」方圓說：「好吧，那麼大家一起去吧。」
　　
　　68中的定點飯店，就是金穀大酒店。邱正軒知道方圓與金穀大酒店之間有著外人沒有辦法瞭解清楚的密切關係，所以主持工作之後，雖然也有其他的飯店來找，但繼承了苗群當時定點的金穀大酒店，繼續維持原樣沒變。同樣，學校的師生食堂，也不再是自己聘請人員打理，而是交給了金穀配餐公司。
　　
　　方圓一行，學校校級幹部，加上田喬喬和方淑娟，來到了金穀大酒店。或許邱正軒的初衷確實是讓這些為68中出力出智出謀的領導們、教研員們吃個比較豐盛一點的工作餐，但因為方圓的到來，吃出了意想不到的麻煩！
　　

2502、方圓重回68中
　　
　　忙裡偷閒，在副主任督學謝秉國、辦公室主任張元慶、教研室主任李國強等人的陪同下，方圓帶領著市教研室的十多位初中教研員來到了東州68中學。68中常務副校長邱正軒，副校長董梅、張嶽羽，教導主任方淑娟等學校領導班子，集體出去，站在學校門口迎接方圓一行。
　　
　　看到方圓的車慢慢停下，邱正軒幾步快跑來到車前，恭恭敬敬地給方圓打開車門。方圓走下車來，邱正軒說：「歡迎局長回學校視察指導工作。」方圓說：「正軒，你怎麼也搞這一套！」邱正軒說：「局長，雖然您昨天跟我說了不要搞這些，您就是來聽聽課，但是，您看看眼前的這些人，哪一個不是您以前的老部下？大家都是發自內心地擁戴您！如果我不讓他們出來迎接一下，我這個常務副校長難做呢！」
　　
　　看看眼前這些熟悉的面孔，方圓感慨萬千。有一點衣錦還鄉的感覺，有一點重溫舊夢的情愫，有一點都成往事的傷懷。方圓邁步上前：「董姐，你還好嗎？」
　　
　　不知道為什麼，董梅抑制不住內心的激蕩與酸楚，淚水奪眶而出。還是從前的那個方圓，但近在咫尺，卻似遠在天邊。曾經的激情時光，讓董梅懷念與留戀；與市統計局綜合科長孟軻洋平凡而無性的婚姻，讓董梅有苦難言。與方圓的距離，被一條看不見的鴻溝阻隔，想再得到方圓的愛撫與進攻，還有幾分可能？董梅甚至還想到了方圓用巴掌輕煽她屁股所帶來的微痛微麻的特殊感覺，讓人嚮往，令人陶醉。
　　
　　方圓說：「董姐，我要謝謝您在當年對我的關心、愛護。邱校長誇獎您正派、認真、敬業，為全校的廣大幹部、教師樹立了很好的榜樣。」董梅說：「是嗎？」看了邱正軒一眼，內心對邱正軒難以說出是怎樣的感受。邱正軒說：「董校長人品好，口碑好，能力好，我跟董校長學習了很多。局長，岳羽現在也是我得力的助手呢！」
　　
　　不可能讓方圓尷尬，也不可能讓董梅佔據方圓更多的時間，邱正軒果斷地介紹起下一位。
　　
　　張嶽羽恭敬地目前，雙手伸出，握住方圓的右手：「校長！」他的眼眶竟然也有些濕潤。方圓說：「嶽羽，你平常話不多，但幹工作很扎實，這是我欣賞和推薦你的原因。有些人花言巧語，幹實際工作不行。我們的教育事業，終歸是需要像你這樣務實能幹的同志成為脊樑。」
　　
　　這是相當高的評價了。張嶽羽再也說不出一句話，淚流滿面。方圓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著這位比自己年長10歲左右的部下，投給他最信任的目光。一時間，張嶽羽心潮澎湃，大「有士為知己者死」的激動與信念。
　　
　　方淑娟站在方圓的面前。依舊是那麼樸素無華，一身已經不再明豔的舊衣服，雖然洗得乾乾淨淨，但方圓忽然發現，自己跟方淑娟之間已經隔著千山萬水。端詳著這張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臉，眼角已經有淺淺的魚尾紋了，人也瘦得厲害，最讓男人目光迷離的胸部似乎也很平坦，看不出傲然挺立的秀美。歲月的艱辛、繁重的勞動，已經讓方淑娟正在變成一個平凡而普通的小市民、打工妹、勞動者了。
　　
　　方圓的心像被揪了一下，好心疼的感覺！這是自己的初戀吧！方圓的心裡湧上一種願望：給方淑娟10萬塊，讓她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
　　
　　方圓說：「淑娟，是不是工作太辛苦？是不是平常不按時吃飯和休息？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身體好，才能更好地幹革命工作；休息，也是為了工作。如果身體垮了，再能幹，又有什麼用？」
　　
　　方淑娟是一個堅強的女子，但此時此刻，聽著方圓暖心的話語，想起2006年春天那甜蜜幸福的幾個月時光，方淑娟難抑內心的酸甜苦辣，淚水奪眶而出。沒有話語，只有輕咬的嘴唇和微微顫抖的手。
　　
　　謝秉國、張元慶、李國強、邱正軒都驚訝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心裡的滋味各不相同。轉眼之間，見一個，哭一個，已經哭了三個啦！看得出來，方圓跟68中幹部、教師的感情確實深厚。
　　
　　邱正軒說：「方主任是拼命三郎，特別能吃苦，特別能戰鬥！教導處的工作相當繁重，方主任還教著兩個班的語文課，工作量比較大。有的時候我加班，我看到教導處的燈總是亮著，過去看，是方主任在加班工作。」
　　
　　方圓像一個長輩一樣，批評邱正軒：「正軒，我們當領導的，要真心愛護我們的同志，要真心地關心他們。人不是鐵做的，人的時間和精力都是有限的。如果把方淑娟累病累倒了，到哪裡再找一個這樣能幹的教導主任？」邱正軒說：「局長教訓得對。方主任，你聽到局長的話了吧？以後啊，我的話你也要聽！讓你休息，你就休息，可千萬不能把身體累垮了。」
　　
　　方圓說：「淑娟，是時候該成個家了。家，是避風的港灣；家，是放鬆的地方。正軒，你作為校長，也得發揮作用啊！」
　　
　　邱正軒苦笑：「我一直在努力！」邱正軒感慨，像方淑娟長得這麼醜的，誰要？再說了，現在方淑娟瘦得光剩下骨頭了，一點女性的美麗都體現不出來，就算是方淑娟願意，哪個男人願意？再說了，方淑娟的家在農村，而且在江西，想找個東州本地的、有房子的，難上加難！再加上方淑娟似乎天生就是一個工作狂，整天不是在教室裡，就是在教導處，包括晚上吃完飯，也在教導處，連談戀愛的時間都沒有，又怎麼可能有愛情？邱正軒很沮喪：恐怕這一輩子，方淑娟是嫁不出去了。
　　
　　與辦公室主任田喬喬等人的見面，就平淡了很多。見面結束，方圓說：「大家分頭聽聽課吧。學校班子同志，方淑娟同志，到學校的會議室，我跟你們交流交流。」
　　
　　田喬喬是當仁不讓的服務生。方淑娟也是。方圓坐在主位，看著方淑娟瘦削的身影，心裡像是要滴血。方圓說：「大家都坐吧。正軒你來介紹介紹學校這個學期發展的情況。」
　　
　　邱正軒拿出列印好的彙報稿，有板有眼地彙報起工作來。方圓對謝秉國、張元慶、李國強說：「聽聽學校有哪些亮點，可以在更大範圍、更高層面進行介紹和宣傳；瞭解學校有哪些需求，我們今天也現場辦公。元慶你當過教育科長，多從管理的角度上考慮考慮，一會兒要多談；謝主任既是教學專家，又有管理經驗，要結合著學校的彙報，想一想怎樣推動68中實現新的更快發展；李主任作為教研室的負責人，要思考，怎樣扭轉2008年中考極差的不利局面，將68中的教學工作抓起來，重新步入上升的軌道。」
　　
　　謝秉國、張元慶、李國強連聲答應。
　　
　　應該說，邱正軒、張嶽羽到68中，很快就扭轉了68中的風氣。邱正軒喜歡事必躬親，什麼都管，管得很細，他雖然很累，但把學校原來管理上的漏洞彌補了很多；張嶽羽話雖然不多，但埋頭苦幹，真抓實幹，一下子把教學上原來方圓在時的良好傳統恢復了，甚至還有新提升。在邱正軒、張嶽羽的影響下，學校的風氣也從溜鬚拍馬變成了比工作，比幹勁，比成績。加上董梅本來就是一個比較善良而正派的人，方淑娟又是一個低調能出力能幹活的教導主任，學校裡的工作風氣迅速地扭轉，老師們氣也順了，心也平了，總體狀況已經是相當不錯了。
　　
　　邱正軒知道方圓喜歡聽真話，在彙報了學校的進步和成績之後，也坦然地談到了學校發展遇到了一些困難和問題：學校的電教儀器，比較落後；學校的學生微機，是五年前配的，已經嚴重落伍；學校的操場不大，已經影響到了學生的身心健康；學校由於上學期沒有考好，一些成績優秀的學生都要求轉學，讓邱正軒焦頭爛額；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學校有多位女教師離婚，教師隊伍思想狀態有些不穩定……
　　
　　邱正軒彙報完，說：「局長，這些工作我沒有做好，請您批評。」
　　
　　方圓說：「能夠在短短3個月的時間，把學校改變成現在的樣子，已經很不容易了。我代表市教育局，也代表我自己，向你，向學校的班子同志，表示感謝！董校長，張校長，方主任，你們也可以談一談。」
　　
　　董梅說：「好，我說兩句。應該說，邱校長來學校主持工作以後，學校的風氣是變了，比苗群、周素素在的時候，好一萬倍。但是女教師為什麼接二連三地離婚，歸根結底還是邱校長造成的。」方圓、謝秉國、張元慶、李國強都大驚失色。
　　

2501、田國華自認為收穫很大
　　
　　嚴格說起來，這是田國華與盛建波第一次單獨地、面對面交流。開省委常委會的時候，或者省委常委們在一起聚餐的時候，或者召開省黨代會的時候，會有一些集體性的交流、互動，但鑒於地方與部隊的敏感性，田國華也不太方便與盛建波私下裡交流，這是很犯忌諱的。
　　
　　田國華把盛建波請到沙發上，親自給盛建波泡茶：「盛政委，這是朋友從武夷山帶過來的大紅袍。據他說是母樹上采下來的，是真正的原味原品大紅袍。」盛建波哦了一聲：「田部長，能搞到母樹上的大紅袍，不簡單的。我聽說一年也就是十多斤的樣子，基本上就是貢品。前主席最喜歡，所以一多半都給了他。1997年香港回歸的時候，主席送給董建華特首的見面禮，據說就是幾斤母樹上採擷的大紅袍。」
　　
　　田國華說：「連這個典故盛政委也知道？」盛建波說：「盡人皆知嘛！母樹上的大紅袍，世面上已經看不到了，是珍品中的珍品啊！」田國華說：「看得出來，盛政委很喜歡大紅袍啊！」盛建波說：「是啊！醇香綿遠，回味無窮，確實是茶中的極品。」田國華說：「先請盛政委品嘗品嘗。」盛建波說：「謝謝。」
　　
　　盛建波端起茶杯，鼻子靠近，眼睛微閉，大紅袍的茶香已經沁入心脾，讓人陶醉和流連。盛建波說：「好茶，好茶！」
　　
　　田國華笑著轉過身，從櫃子裡取出一盒，說：「盛政委，我這裡不多不少，正好兩盒。一盒已經打開，就是咱剛才喝的這盒。一盒還沒有開封，如果盛政委不嫌棄，就送給您了。」
　　
　　盛建波說：「我怎麼能奪人所愛？」田國華說：「好茶，只能送給真正懂茶的朋友。」盛建波說：「我在這裡喝一杯，就心滿意足。這茶，也是田部長的最愛，也是極稀少的珍品，我確實不能要。」田國華說：「盛政委，我們因方圓而有了東州同行之旅。我作為關心方圓進步和成長的一位叔叔，與您這位特別關愛方圓進步和成長的叔叔，還用得著這樣見外嗎？」
　　
　　這才是極具殺傷力的一句話，一下子拉近了盛建波與田國華之間的距離，也降低了盛建波的謹慎與戒心。盛建波說：「好吧，那我就謝謝田部長了。」
　　
　　話題一下子扯到了方圓身上，讓兩個原本只是認識的省委常委似乎一下子拉近了距離。田國華說：「小方這個孩子是一個很勤奮上進也很具有政治天分的好孩子，是值得重點培養的好苗子。」盛建波說：「是啊！我的首長很器重他！」
　　
　　田國華看著盛建波，心中思忖：不知道盛建波所說的首長是哪一位軍方首長。田國華說：「一個好苗子，其實我們大家絕大多數都想好好培養的。」盛建波說：「是啊！」田國華說：「我關注小方已經一年多了。雖然關注的時間比盛政委晚，但是越關注，越發現小方優點很多。」盛建波說：「閱歷還是淺了些，經驗還是少了些，一些事情的分寸還是把握得不夠好。」田國華說：「盛政委說得太對了。如果小方現在什麼事情都能掌握好分寸，那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嗎？我們這些叔叔伯伯，及時地點撥，就能讓他一天一天成長和成熟起來。」盛建波說：「是啊！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首長曾經暗示過，在達到副廳之前，讓其自由發展，不干涉，不過問，讓他憑著自己的本事歷練，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如果做不到副廳，也就這樣了；如果做到副廳，那麼小方可能會得到首長更廣泛的資源支援。我剛剛從趙書記那裡過來，趙書記與首長的觀點不謀而合，他也主張，要把方圓放到風雨中洗禮，放到熔爐裡鍛煉，才能知道他是矯健的雄鷹還是吱喳的麻雀，是堅強的好鋼還是破銅爛鐵。」
　　
　　田國華點頭沉思：今天收穫的資訊實在是太多了。
　　
　　田國華說：「小方是一塊好鋼，我們不能讓這塊好鋼生銹。盛部長，我去東州，就是為了小方。你對小方瞭解更多些，我們怎樣讓東州之行更圓滿呢？」
　　
　　盛建波說：「我對地方上的工作確實不熟，還請田部長多指導。」田國華說：「指導談不上。不過，最近省裡盯著這件事的眼睛很多啊！雖然我田國華不怕別人說什麼，但是我是擔心小方受到不必要的傷害。」盛建波說：「有些人膽敢動小方，那很有可能自尋煩惱、自找麻煩。」
　　
　　把握住了盛建波的底線，田國華心中有數了：「有盛政委這句話，我也就放心了。我相信，如果有人興風作浪，我和盛部長一定會並肩作戰。」盛建波說：「只要涉及到方圓，我與田部長就會是一個戰壕的戰友。」田國華說：「我對方圓的關心，發自真心。」盛建波伸出手，與田國華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第一次抱著共同的目的握手，意義非同尋常。雖然要進一步深入談東州之行，時機還不成熟，但畢竟是有一個良好的開端。在田國華佈局成為省委副書記或省委書記的關鍵時刻，能夠爭取盛建波的支持，也是至關重要的。更重要的是，盛建波背後的強大力量和充沛資源，也同樣是田國華極其需要的。按照田國華的設想，省委宣傳部長絕對不是事業的終點，而是新目標新征程的起點。下一個最現實的目標有兩個：一是省委副書記，二是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當然，如果能夠一步到位，直接晉升省委書記或省長，那是最理想狀態，但也是非常難實現的。縱觀全國，近十多年，極少有從省委宣傳部長崗位直接成為省長或省委書記的。中間或多或少總是需要有個過渡，這個過渡崗位就是省委副書記或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其中這省委副書記職位，彈性更強，有些省委副書記，轉任省長；也有些省委副書記，直接提拔為省委書記。而常務副省長，在多數情況下，都只能先晉升省長。所以，田國華更喜歡省委副書記的崗位，而郭鋒佔據這一崗位多年，依舊沒有轉正或調走的跡象，成為田國華進步路上的攔路虎、絆腳石。同樣，覬覦省委副書記崗位的，絕對不止是田國華一個人，組織部長貝鎮隆離著省委副書記更近些，而常務副省長宋潔軍、省委政法委書記錢鋒似乎也有這樣的佈局。最近一個階段，全國已經有多位省委政法委書記直接晉位省長，中央是怎麼考量的，是穩定還是發展，田國華也把握不准。但作為宣傳部長，要想晉位省委副書記，有一點優勢，但更多的是劣勢。所以，必須要利用好一些可以利用的資源，爭取一切可以爭取到的支持。去東州實驗中學出席掛牌儀式，表面看是去給方圓月臺的，其實就是為了演戲給支持方圓的那些背後的強大力量看的。今天跟盛建波的交流，讓田國華深刻確認：方圓在北京有人，而且恐怕還不是一個人。
　　
　　同時，在省委常委中，如果能夠得到盛建波的友情支援，這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
　　
　　田國華向盛建波介紹了自己準備在東州的行程安排。送桃還李，盛建波也介紹了自己準備在東州的基本行程打算。田國華忽然說：「盛政委，東州教育局與東州警備區的軍民共建簽字儀式和文藝演出，我可以參加嗎？」盛建波有些發愣。田國華說：「宣傳部有一個重要的部門，叫國防教育辦公室；宣傳部與民政部門一起，擔負著雙擁工作。說起來，有關雙擁工作，我也是正管的分管領導。」
　　
　　就這樣，田國華修改了自己的行程安排，決定與盛建波一起出席東州教育局與東州警備區軍地共建的簽字儀式，並觀看教育局進軍營送溫暖文藝演出。
　　

2500、軍隊和地方的微妙關係
　　
　　這一頓晚飯，絕對超標準。張元慶自然有張元慶處理的辦法：開多張發票，把單張發票的錢數壓縮，把吃飯的人數虛增到10人一桌或12人一桌。作為辦公室主任，自然是要輕車熟路來處理這些飯局。當然，教育局有勤工辦，在一定程度上的非稅收入都要走勤工辦。讓勤工辦再走幾張發票，也是日常處理票據的方法之一。當然，如果跟基層學校關係好，有的時候也會找校長報銷一批發票。學校整體上是財政撥款，但近些年來，隨著人民群眾對優質教育資源的強烈需求，擇校熱也導致了擇校費水漲船高。在東州，擇校費的40％直接劃轉市財政局，10％歸教育局所有，剩下的50％就是學校說了算。所以，有些教育品質比較高、社會聲譽比較好的學校，擇校費也相當可觀。其實張元慶覺得讓5中也就是馬上就要掛牌的東州實驗中學來處理這些帳目更方便，但作為方圓對自己的考驗，張元慶還是決定自己親自來處理這些帳目，畢竟這一次私下裡宴請，範圍很小，估計在教育局也不會有幾個人知道。
　　
　　工作繼續，忙碌依然。方圓、孫紅軍接連列席了幾次市委常委會或市委秘書長明裕雲召集的12月2日接待工作會議。教育局、東州5中也都緊張忙碌起來；市委宣傳部、市文明辦等省委宣傳部分管部門，市衛生局、計生委、文化局、體育局等屈必通分管事項範圍的部門，東州警備區、各區縣武裝部、民兵訓練基地等與盛建波職責相關的部門，各區縣教體局等與省教育廳職能相關的部門，市公安局、市國家安全局等治安維穩部門，全部行動起來。各人忙各人的，同時還要及時向市委報告相關情況進展。
　　
　　方圓也投入到了緊張的工作之中，每天的行程安排得滿滿當當。與警備區的合作，全權安排給了和平。方圓只有一個要求：與馮彥接觸和聯繫，一切行動聽馮彥指揮。應該說，和平來擔任這個職責，還是相當合適的，很好地溝通了方圓與馮彥的關係，把方圓如何支援馮彥的工作說得很詳細，讓馮彥對方圓的憤怒降低了很多。而與閔健吃了那頓飯後，閔健、黃潤都不再出面，只有政治部主任鄢猛陪同著馮彥，協調處理相關問題。馮彥意識到：方圓與閔健、黃潤吃飯，恐怕更多的是希望閔健、黃潤不要參與這一次警備區與教育局的合作，畢竟如果閔健、黃潤從中作梗的話，馮彥也感覺到很難把這一次軍地合作辦得讓盛建波滿意。現在，閔健、黃潤不來搶這份功勞，也派來了鄢猛來協調配合，雖然鄢猛有點像密探，但不得不承認，有鄢猛這個老警備區來幫著處理一些細節的事情，馮彥感覺到省心很多。
　　
　　在向盛建波最新的彙報中，馮彥還是承認了自己對方圓可能有些誤解，馮彥也分析：方圓與閔健吃飯，恐怕也是希望他們不要扯後腿，也不要爭功。盛建波對馮彥，雖然是上下級的關係，但是沒有直接任命權，正師級幹部的任命歸屬南京軍區政治部，而不是清江省軍區。盛建波說：「小馮，看一個人不要憑一時一事，而要看長遠。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對於方圓，不能用對待一般人的眼光去看他，他的每一個舉動，必有深意！多一個這樣的朋友，遠比多一個這樣的敵人要好許多倍。你對他越不好，越是把他推向對方的懷抱。」馮彥誠懇承認錯誤：「盛政委說得對，我對方圓確實有很多誤解。有的時候我確實是看不透他在想什麼，看不透他在做什麼。」盛建波說：「連我也弄不明白呢！」
　　
　　盛建波沒有深講。如果方圓只有汪永生這一條線，那影響力也僅僅停留在部隊，最多也就是影響東州市。但是這一次方圓到省城，驚動了省委書記、省委副書記、省委宣傳部長、省委秘書長等一批高官，而且12月2日東州之行，省委書記的專職秘書、省委副書記的對口副秘書長全部隨行，這裡面包含著怎樣的意圖，難以琢磨透徹。盛建波最近也瞭解了一下方圓在東州的所做所為，也是感到無比驚詫：幾乎所有的市委常委，都與方圓有比較密切的交往，包括宋雲生在過去幾年裡一直對方圓很關照。方圓是怎麼做到的，盛建波也沒有搞清楚！孔子田雖然是正廳級幹部，但一直以來只是大學裡的幹部，對地方的幹部影響力是有限的。
　　
　　就在這一天下午，盛建波接到了省委常委、宣傳部長田國華的電話：「盛政委，我是宣傳部田國華，希望我這個電話沒有打擾到您！」盛建波說：「能接到田部長電話，我很高興，終於被人惦記著了。」田國華說：「其實一直很想跟盛政委多交流、多溝通，做朋友，但是您也知道，地方上的同志，與部隊上的同志交往，是很忌諱的。」盛建波說：「田部長很理解部隊的難處啊！」田國華說：「是我們想跟部長的首長們做朋友。」盛建波說：「部隊什麼時候都會聽党指揮，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
　　
　　田國華聽懂了盛建波另外一層意思：如果他田國華晉升省委書記，那麼他盛建波一定會聽他田國華指揮。
　　
　　田國華說：「後天，我們就要去東州了。一次性去兩個常委、一個副省長，再加上趙書記的專職秘書、郭書記的隨行副秘書長，動靜不小，很多人都在關注啊！」
　　
　　盛建波說：「是啊！在我的印象裡，除了省委書記視察調研，或者有中央領導到清江，都沒有這樣大的動靜。」田國華說：「是呢！所以我最近幾天一直在思考東州之行這件事。我們該怎樣去，去了該做些什麼，又不能做什麼，怎樣回……有些事情我還把握不准，所以想請盛政委在百忙之中，能不能跟我見個面？如果您同意，我親自登門拜訪！」
　　
　　省委宣傳部長去省軍區，哪怕就是隨便地拜訪，也是不可以的。田國華只不過擺了一種姿態而已。盛建波很清楚，所以說：「這怎麼能麻煩田部長呢？這樣吧，我今天下午去省委，向趙書記彙報工作。從趙書記辦公室出來，我給你打電話。」田國華說：「這真是太好了。我一定會在辦公室裡恭候盛政委。」
　　
　　兩個人都很默契：去東州，確實有些事情需要提前溝通溝通。畢竟省委有13個常委，有兩個常委特別是還涉及到一位軍方的常委，同一時間去東州，其他11個常委怎麼想？又會出什麼招？這都必須要事先考慮周全。官場，絕對不像百姓生活一樣簡單、樸實、無華。
　　
　　按照有關規定，省委常委要離開杭江，必須向省委書記請假。不管是公務，還是私人行程，都要向省委書記請假。盛建波去拜會趙書記，正是為12月2日的東州之行請假。與趙書記通過電話，盛建波準時趕到了省委書記辦公室。趙書記的秘書沈秀章連忙把盛建波請進內辦公室。趙書記迎了出來：「盛政委，歡迎。」盛建波說：「我是來向趙書記請假的。」趙書記說：「打個電話就可以的。」盛建波說：「部隊什麼時候都要聽党指揮，向党報告。」趙書記呵呵地笑了：「盛政委請坐。小沈，泡好茶！」
　　
　　沈秀章說：「是，趙書記。」
　　
　　沈秀章給盛建波泡好茶，帶上了門。趙書記坐到了盛建波的對面：「盛政委，已經準備好了嗎？」盛建波說：「還要請趙書記指示。」趙書記說：「雖然我是省軍區第一政委，但部隊的事情，我們原則上並不會過問。」盛建波說：「這一次去東州，除了部隊上的工作調研視察，我也參與了一點地方上的事務，合不合適，還請趙書記多指導。」趙書記微笑著說：「這件事，我是支持盛政委的。」
　　
　　盛建波聽懂了趙書記的意思，這僅僅代表趙書記個人，而不代表省委也支持。盛建波說：「方圓與我的一位首長有很深的淵源。方圓找到我，跟我商量能不能參加東州實驗中學的掛牌儀式，我想來想去，還是決定要去的。」
　　
　　趙書記說：「我完全理解盛政委的心情。小方這個同志，還是一位很有潛質、很有能力的後輩。我一直在關注他，最近他在東州做的一些事情，我也有瞭解。」盛建波說：「我代這位首長，謝謝趙書記對小方的關懷、厚愛。」趙書記說：「為黨和國家發現人才、培養人才、用好人才，這是我一個省委書記的重要職責。是人才，就要多培養，多歷練，多關注。關注不是關懷，關懷，難以成才。只有把他放到風雨中洗禮，放到熔爐裡鍛煉，才能知道他是矯健的雄鷹還是吱喳的麻雀，是堅強的好鋼還是破銅爛鐵。我們要做的，就是在其誤入歧途的時候拉他一把，給他糾正前進的方向。能不能頂住壓力、戰勝困難，一切還是要靠自己的智慧和努力！」
　　
　　盛建波說：「這就是趙書記對小方特別的關懷！我一定把您的話，轉告小方，讓他真正懂得，困難與挑戰是每一個人成長的必修課，戰勝困難，直面挑戰，才能真正地成就自己。」
　　
　　趙書記點了點頭：「你，我，大家，每一個人其實都面對著同樣的困難和挑戰，我們沒有選擇，只有勇往直前。」
　　
　　盛建波默默地體味著趙書記的話，想想自己成長的歷程，何嘗不是在克服一個又一個困難、挑戰一個又一個挫折中不斷前行。現在，在省軍區政委的崗位，固然已經是星光閃耀的將軍，但只有一顆金星，而不是兩顆、三顆！在邁向兩顆星的征程上，何嘗不是困難重重，希望渺茫！
　　
　　盛建波說：「趙書記，我知道這一次東州之行，肯定會有許多人關注。還請趙書記作指示！」趙書記說：「我沒有什麼指示。我相信，盛政委一定會妥善處理好一切。」盛建波說：「我準備參加完東州實驗中學的掛牌儀式之後，主持一個市教育局與東州警備區的軍地合作協定的簽字儀式，觀看一下教育局主辦的送節目到軍營的活動，然後再到東州市的民兵訓練基地調研，瞭解東州市民兵和預備役相關工作。這些活動，都是與地方工作相關的。之後我準備對東州警備區進行視察調研，這個行程就是純官方的，召開一個營以上幹部會議，到基層連隊走一走，看一看。」趙書記說：「我在這裡預祝盛政委圓滿完成各項視察任務！」
　　
　　盛建波知道，這是趙書記要送客了。該說的都說了，省委書記知道了，其他人愛咋想就咋想吧。
　　
　　趙書記親自送盛建波到門口。盛建波連聲請趙書記留步。從趙書記這裡出來，盛建波下了5層樓，直奔省委宣傳部。沒有打電話，直接找到部長辦公室，敲門而入。
　　
　　田國華的秘書看到進來一位少將，連忙請示：「請問首長您是盛政委吧？」盛建波說：「是我。請問田部長在嗎？」田國華已經笑臉迎出門來：「盛政委，快請進。」
　　

2499、有時話不用明著說

　　涼菜、熱菜、個吃……一樣樣，一件件，都迅速地端了上來，果然是看起來賞心悅目，聞起來噴香撲鼻。先吃個吃，兩個式樣的小碗、小盅，讓幾個人吃起來都覺得津津有味。張元慶一直站在那裡，像一個服務員。方圓注意到後，說：「元慶，坐下先吃一點。」張元慶說：「謝謝局長。」
　　
　　孫義智第一個吃完兩道個吃，連聲說：「不錯，不錯，方局長安排的晚宴，連個吃都與眾不同啊！」方圓說：「這是張主任給安排的。」孫義智說：「張處，我讓我家的辦公室主任，向你取取經。」張元慶說：「孫局長，我可真沒有什麼經可取。如果有機會跟您局的辦公室主任見一見，我想，還是我請教他更多。」
　　
　　孫義智說：「他是有些經驗，幹了好幾年了。不過，這樣雅致的地方，他從來沒有安排過。」孫義智話是這樣說，心裡也明白，財政局定點的幾個飯店，都是他孫義智圈定的，就像是東州5中圈定金穀大酒店一樣，是阮少修揣摩方圓的意圖，把定點安排在了金穀。並不是隨便哪一個飯店，都可以去的。在區縣，要求往往更加嚴格細緻，許多區縣的行局，要求定點飯店必須在當地區縣繳納稅收，在外地繳納稅收的飯店或者平常不繳稅的村居自辦飯店，一律不能成為定點。
　　
　　方圓看看錢開道、金煥水：「錢局長，金局長，可以開始了嗎？」錢開道說：「好啊，好啊！」金煥水說：「方局長，這一回您可真是太破費了。」
　　
　　張元慶站起來，規規矩矩地按照錢開道（主賓）、金煥水（二賓）、方圓（主陪）、孫義智（副陪）的順序倒酒，然後又給自己滿上一杯。杯是五糧液特製的小杯，大概只有半兩一杯，很適合一口一杯酒。
　　
　　方圓說：「這第一杯酒，我敬杯感謝酒！感謝錢局長、金局長、孫局長在百忙之中，能夠給小方這個面子，來參加咱這個小範圍的朋友聚會。我知道各位局長每天都事務繁多，能來就讓小方感謝萬分！謝謝！」
　　
　　方圓離開座位，一一敬酒。張元慶說：「各位局長，我陪方局長敬酒，我們家局長喝多少，我陪喝多少！」
　　
　　這就是辦公室主任的覺悟。張元慶也離開座位，一一敬酒。
　　
　　方圓說：「我先幹為敬。」五糧液果然是好酒。方圓忽然脫口而出：「我記得每一次和以前警備區的政委萬大全喝酒時，他就喜歡喝這五糧液。」錢開道說：「萬政委是一個喝酒很爽快的首長。不知道他現在高升到哪裡了？」方圓說：「在衢州，第一集團軍，參謀長！他是一個真正的軍人，汶川地震發生時，他帶領著一個營，直接空降到災情非常嚴重的映秀鎮，通過北斗衛星短消息功能，直接把災情彙報給抗震救災指揮部，彙報給中央軍委。」孫義智說：「我是很敬佩萬政委的。真正的軍人都應該像個男人，別***像個娘妹兒！有些人所作所為，我是看不慣的。不分香臭，不知好歹！」
　　
　　都聽說孫義智話中有話，只有方圓大約知道，孫義智是在諷刺馮彥。孫義智真是一個人精啊！自己跟馮彥的矛盾，按說不應該有幾個人知道，現在孫義智明確表態，站在方圓的一邊，他是從哪裡獲得的資訊？
　　
　　金煥水說：「孫局長，你說的話，我都聽不懂呢！」孫義智說：「唉，我也沒辦法講，憋在肚子裡還難受！金局長，真是不好意思，你能聽懂多少就聽懂多少吧！」
　　
　　錢開道說：「孫局長的話，像一本哲學書。喜歡哲學的人，一定聽得明明白白；不喜歡哲學的人，或者說對哲學沒興趣的人，可能就聽不懂。」金煥水說：「這麼說錢局長聽懂了？」錢開道說：「我對這個題目沒研究，所以我聽不懂。但我相信，方局長能聽懂！」
　　
　　方圓哈哈大笑：「孫局長，這個情我領了。一會兒，我單獨給你敬酒！」孫義智說：「方局長，我應該給你敬酒才對！我欠一個大人情呢！」
　　
　　金煥水說：「得，我和老錢成了電燈泡了。你們兩個打啞謎，難受人不難受人？」孫義智說：「金局，有些話還真***說不出來！因為涉及到個人**，所以只能當事人知道。」金煥水有點臉變色。錢開道說：「老金，我們在這裡聽聽故事，不也是很好的事嗎？」
　　
　　張元慶連忙叉開話題：「各位領導，不知道我點的菜是否對領導們的口味？如果不好，我再去重新點。」錢開道說：「不錯。最近一個月，這應該是最有特色、最有食欲的一次晚宴了。人好，菜也好，我喜歡！」張元慶說：「謝謝。」
　　
　　張元慶又起身給四位局長斟酒。方圓說：「錢局長，金局長，我年紀小，說話有的時候輕重、分寸把握得不好。如果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有什麼話說得不好，還請多多擔待！我今天請兩位局長來，就是希望能交兩位局長成為我的好朋友！在這個世界上，朋友多了路好走。不知道兩位局長肯不肯屈就，認同我這個小兄弟呢？」
　　
　　錢開道說：「早就想跟方局長成為好朋友，特別想成為像方局長和孫局長這樣無須把話說透，心有靈犀一點通的那種朋友。今天我來，就抱著這個目的來的。方局長提出來了，與我的想法不謀而合！」
　　
　　金煥水看到錢開道這樣熱心積極，想起方圓的種種軼事傳聞，想到方圓巨大的能量，內心也不願得罪像方圓這樣敢於頂撞市長、能夠把省委書記、省委組織部長、省委宣傳部長、省紀委書記、分管教育副省長忽悠到東州5中的強人。
　　
　　金煥水說：「謝謝方局長看得起老金。能認識方局長這樣的青年才俊，我是相見恨晚！」
　　
　　孫義智說：「這真是太好了！過去有一個四人幫，我們也組成一個四人幫怎麼樣？」
　　
　　錢開道說：「老孫，四人幫是一個壞蛋的代名詞，我們可都是大大的好人哪！臺灣有一個女F4，我們組織東州超級酷男F4怎麼樣？」
　　
　　孫義智說：「好啊好啊！」金煥水性格內斂，不太習慣性格外向的錢開道、孫義智的表現。他們有一點太諂媚了吧？總得有點尊嚴，有點人格吧？
　　
　　方圓說：「這第二杯酒，我們就一起喝杯朋友酒，喝杯兄弟酒，好不好？」錢開道說：「好，好一杯兄弟酒，這酒我要喝！」
　　
　　金煥水有一種被綁架的感覺！但面對方圓、孫義智、錢開道的熱情，金煥水也只能強顏歡笑，與大家同飲此杯。
　　
　　孫義智積極地抓落實，說：「擇機不如撞機。喝了兄弟酒，我們就是兄弟！我最年長，就是大哥；老錢年紀第二，就是二哥；老金年紀第三，就當小方的三哥；方圓年紀最小，就是我們的小四兒，好不好？」
　　
　　方圓苦笑：「我榮幸是榮幸，能結識三位大哥，萬分榮幸。還好，我是小四兒，不是小三兒。」孫義智說：「老金是你的三哥，是我和老錢的小三兒。」金煥水說：「孫局，你這說得也太難聽了吧？」
　　
　　錢開道說：「老三。這個名字比較好，誰稱呼都可以！我強調一點啊，出了這個門，咱就不說這件事！在我們私下裡聚會的時候，我們就認這門親戚好不好？」孫義智說：「好，應該這樣！」金煥水說：「還是老錢說得對啊！我們之間建立起更密切、更友好的關係，有利於財稅工作的平穩順暢，有利於各項工作的正常開展和相互支持。但在公開場合，確實不能太高調！」
　　
　　方圓說：「我贊同三哥的話。來，元慶，給大家滿上酒。我作為小弟弟，我敬大哥、二哥，三哥一杯酒，感謝三位哥哥收留、認可我這個小弟弟。以後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儘管開口。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一定竭盡全力！謝謝！」
　　
　　整個晚上，方圓沒有提孫梓豪闖禍的事情，孫義智到底是怎樣徹底擺平的；整個晚上，方圓也沒有提最近一個階段春曉公司被國稅局、地稅局查帳和罰款的事情。方圓只談友情，只談親情，只談今後的互相支持，互相幫助。
　　
　　張元慶什麼實質內容也沒有聽到，只感覺到方圓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能量實在太強大！財政局長、國稅局長、地稅局長，三位在東州叱吒風雲的實權人物，在方圓的面前，都為成為方圓的哥哥而怡然自得。當然，當哥哥也不是白當的，錢開道承諾，國稅局幹部培訓中心，以後可以承接教育局的相關慶祝活動，以及一些重要的教師培訓，場地費全免，只收正常的餐飲、服務費用。金煥水則承諾，願意在地稅局幹部隊伍中，開展資助結對特困學生的活動，全市地稅局的幹部職工將本著自願的原則，對口教育局，幫扶那些家庭生活最困難的中小學生。同時，金煥水表示，如果教育局需要，市地稅局會把稅法宣傳進校園、進課堂，從小培養學生依法納稅的意識，引導廣大教師正確認識個人所得稅的重要意義。
　　
　　錢開道的做法是送桃子；金煥水的做法是送桃子順手還要夾帶一點私貨。
　　
　　孫義智的承諾似有卻無：只要教育局是方圓在主持工作，市財政每年撥給教育的錢，絕不拖欠一分，全部及時撥付！這是從有教育局以來，財政局從來沒有做到過的。教育是花錢的大戶，每年教育占全部財政支出的比例在20％左右。以往，為了支持大專案建設，為了支持經濟發展，財政局首先想到暫時挪用或緩撥的錢，就是教育上的錢！除了保證教師工資之外，剩下的錢能拖則拖。今天，讓張元慶大開眼界的是：孫義智做出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承諾。如果真能做到，那教育事業的發展可就有更堅強的財力作後盾了。
　　
　　連張元慶都希望方圓能一直幹這個教育局局長了。
　　
　　方圓也作了承諾：只要他還在教育局工作，就會盡最大努力，安排好財政局、國稅局、地稅局幹部職工的子女妥善入學，對於孫義智、錢開道、金煥水的私人關係，優先妥善安排。
　　
　　都說教育要公平，每一個人的教育機會均等，但到了現實中，又怎麼可能？財政局、國稅局、地稅局這樣的強勢部門，很容易成為教育機會的優先獲得者。
　　
　　五個人，最後喝了6瓶五糧液。賬是怎麼結的，方圓不知道。方圓知道的是，今天晚上，孫義智、錢開道很高興，而金煥水開始的時候還有些矜持，到最後也是很高興。什麼額外的話都沒有講，但方圓相信，錢開道心中有數，金煥水心中也有數！以後春曉公司會不會被查，就看錢開道和金煥水的了。固然有的時候會有市領導指揮國稅局、地稅局做些什麼，但國稅局、地稅局都是垂直管理，直接歸省管，市里只有協調和服務的權利。無論是人事權，還是財政權，都直接歸省國稅局、省地稅局，人家就算是不聽指揮，市里也不會有什麼好的辦法。除非市長跟省國稅局、省地稅局一把手的關係很好。
　　
　　或許，春曉公司被罰的那些稅款，國稅局、地稅局或許會通過今後減征的辦法，很快就會彌補回來。錢回不會來，這個已經不重要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今後稅務檢查恐怕會很規範了。
　　

2498、精明過人的張元慶
　　
　　張元慶的精幹，不僅表現在本職工作上，在迎來送往方面，也具有不遜色于汪興邦。有才幹的人，放到什麼崗位都得心應手。張元慶很快就安排好了地點，向方圓彙報。張元慶說：「局長，晚上是否需要我過去服務一下？」方圓看著張元慶一臉真誠，想了一想，說：「好，你去陪一下。到時候，安排好領導們的司機。」張元慶說：「謝謝局長給我這個機會。」
　　
　　在環境幽雅的包間，在孫義智的熱情引薦下，方圓與國稅局局長錢開道、地稅局局長金煥水熱情握手。方圓說：「一直想拜會兩位財神爺！」錢開道說：「我可不是財神爺！孫局長是財神爺。國稅收的稅收，絕大多數都被國家拿走，還有一部分國家和地方共用的稅種，只要到賬，立刻被孫局長劃走！這些錢哪，我只是過過手。」金煥水說：「我更不是財神爺了。好收的稅種，都讓錢局長拿走了。不太好收的邊邊角角的稅，歸我們地稅。每一筆錢還沒有捂熱，孫局長已經催促要劃轉到財政局的帳戶。平常啊，從來不敢請別人吃飯，就是因為沒有錢！」孫義智說：「這個世道不公平。沒錢的看到有錢的，有錢的在哭窮。你說你們是過過手，我又何嘗不是？市領導要錢，各部門要錢，大專案要錢，民生救助要錢！一共就那麼一點點錢，怎麼分？我每天都是焦頭爛額啊！」
　　
　　方圓說：「呵，三位財神爺當著我這個窮人說沒錢，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孫義智說：「方局長，我們可以哭窮，因為我們自己是真沒錢；就算是手頭有點錢，那也是公家的錢！你不一樣，老婆開著東州最大的糕點企業春曉公司，這錢可都是你方局長自己家的啊！」
　　
　　錢開道說：「春曉公司是方局長家的？」方圓說：「算是我們家的吧！不過，我從來不牽扯到日常的經營管理，具體的事情都是我愛人在打理。」金煥水說：「原來如此！孫局長，你這酒，可是不容易喝啊！」
　　
　　這些官場老油條，只消孫義智說明春曉公司是方圓家的，就已經知道為什麼要吃這頓酒了。但讓方圓驚詫的是，孫義智怎麼知道，自己想見錢開道、金煥水，是為了春曉公司的事情？這才是真正的老奸巨滑啊！
　　
　　孫義智說：「今天晚上，是方局長請客，而不是我請客。」錢開道說：「老金，既來之，則安之。方局長是東州政壇的後起之秀，我們能被方局長邀請，這是我們的榮幸！我們退休的時候，方局長說不定已經叱吒風雲了。」
　　
　　一句話提醒了金煥水。
　　
　　於是眾人落座。方圓主陪，孫義智副陪，錢開道主賓，金煥水二賓。在邊上還留了一把椅子。孫義智說：「方局長，還有其他人？」方圓說：「教育局辦公室主任，一會兒會敬大家一杯酒。」金煥水皺了皺眉：三大財稅方面的高官彙聚，這在東州政壇是相當敏感的事情，難道方圓一點不在乎？這樣的事情越隱蔽越好，怕的就是外人知道，這個方圓，竟然不懂得，市里的各位巨頭對這樣的事情非常敏感嗎？
　　
　　錢開道笑著說：「方局長，你這個辦公室主任不錯，選的地方很好。」方圓說：「不是我的辦公室主任。我只是臨時主持工作。不過，這位張主任確實比較能幹。他已經是副調研員，如果工作出色，還會更上層樓的。」孫義智說：「想進步，沒有方局長這一票，恐怕還是會很難。」方圓苦笑：「孫局長又拿我開玩笑。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孫義智說：「方局長的影響力已經不在教育局這個圈子，在東州市各行局、各區縣的頭頭，誰現在不賣方局長的面子？」方圓說：「孫局，你再吹捧，我就該摔到萬丈深淵裡了。」孫義智說：「其實大家都心中有數。」
　　
　　張元慶安頓好司機們，此刻正站在門口。幾個人的話傳到張元慶的耳朵裡，讓張元慶感慨萬千：勾踐臥薪嚐膽二十年，自己難道就不能夠？一定要把方圓伺候好，指望翟新文，恐怕還是遠水解不了近渴。以自己的工作能力，不比汪興邦強？不比曹本松強？憑什麼他們成了副局長，成為了黨委委員，而自己卻只是一個副調研員？其實根子就在方圓身上！曹本松不知道用什麼來取悅方圓，這個汪興邦，就是一個叛徒！原來跟著翟新文，一副奴才相！後來似乎聽說翟新文要推薦我張元慶當副局長，立刻變臉投靠方圓！至於謝秉國，倒還有幾分才能，但是能破格提拔為副主任督學，並成為黨委委員，其實就是因為方圓的大力推薦！而自己呢？委委屈屈成為副調，說起來也跟方圓放過一馬有關。方圓，難道真地是自己進步路上不可逾越的大山嗎？
　　
　　張元慶敲了敲門。方圓說：「進來！」張元慶調整好笑容，恭順而虔誠地走了進來，來到方圓的面前，彎下腰，低聲地說：「局長，領導們帶來的同志都已經安排好了，一會兒還會給他們誤餐補貼。」方圓點點頭。張元慶說：「是不是可以上菜了？」方圓說：「好。」張元慶說：「不知道領導想喝什麼酒？」方圓問：「各位好朋友，不知道大家想喝什麼酒？」錢開道說：「我隨便，隨便喝點什麼都可以。不是為喝酒，只為在一起交流交流，說說話，聊聊天。」孫義智說：「這樣吧。我跟錢局長、金煥水都曾經在一起坐過，今天喝什麼酒有什麼標準沒有？」方圓說：「各位局長的標準，就是今天的標準。」孫義智說：「上四瓶五糧液吧。我們就朝著一人一瓶的目標努力，怎麼樣？」
　　
　　張元慶咋舌：我的天，這一頓飯吃下來，肯定要超過1萬元！搞不好需要2萬！行，讓方圓搞吧？這筆賬今天記下來，看將來是否有機會發揮作用。
　　
　　方圓說：「好，就按照孫局長的要求辦吧。」張元慶說：「好的。」方圓說：「元慶，我來介紹一下。這一位是市國稅局的錢局長！」張元慶恭敬上前：「錢局長好！我是教育局辦公室小張。」錢開道說：「剛才方局長還在誇你很能幹呢！」張元慶說：「那是方局長看得起我！我一定為各位領導服好務！」方圓說：「這一位是地稅局的金局長！」張元慶恭敬地握手：「金局長好，請多關照！」金煥水說：「很高興認識張處。」方圓說：「我對面這一位，是財政局的孫局長。」張元慶幾步趕過去，低眉順眼：「孫局長，您好。您對教育局一直以來都很支持，我這個小小的辦公室主任都能感受得到！今年教育局配了五輛辦公用車，極大地緩解了教育局用車緊張的局面，我這個辦公室主任也好幹了許多。」孫義智哈哈大笑：「小張真會說話呀！是個人才！不過呢，配公車的事情，講得實在點，我就是看在方局長的面子上！」
　　
　　張元慶知道配公車是方圓的面子，雖然表面上是孫紅軍出面。翟新文當局長兩年，也很著急配齊公車，但一直以來做不到，就是因為財政局長，以一句「賬上沒錢」，就可以堵住任何人的嘴。要不是方圓，這5個公車的指標，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配齊補足！
　　
　　張元慶說：「謝謝孫局長。」
　　
　　方圓說：「元慶，趕緊安排上菜上酒。然後呢，你就在這裡，為錢局長、金局長、孫局長服服務。服務員我看就不要了，今天委屈元慶你了。」張元慶說：「能夠有機會為各位局長服務，是元慶的福氣，我很樂意！我現在馬上安排上菜上酒。」
　　
　　對於方圓、孫義智、錢開道、金煥水等人來說，吃過多少好飯，嘗過多少新菜？張元慶深深懂得，所以在安排菜的時候，講究的就是個精緻，追求的就是個特色，考慮的就是個新鮮，琢磨的就是個美味。至於司機，大魚大肉上來，就能打發了。而這一桌，每一道菜，無論是熱菜，還是涼菜，亦或是湯，都是張元慶親自挑選，而且仔細地詢問了菜的做法。張元慶深深知道：今天晚上能不能服務得讓方圓滿意，直接關係到方圓對自己的信任程度！自己想當副局長，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翟新文再努力，功虧一簣；方圓無需太費神，一張嘴就成。市里的局面也比較清楚，市委書記王國棟、市委組織部長盛治仁，都跟方圓關係好著呢！而市長宋雲生，則現在已經成了方圓的對頭！翟新文是宋雲生的人！隨著宋雲生的弱勢，隨著方圓敢在市委常委會上公開與宋雲生嗆，而宋雲生竟然選擇回避，讓張元慶分析出：翟新文也將隨著宋雲生，一起走下坡路了。宋雲生如果完蛋，翟新文恐怕也會完蛋，畢竟翟新文現在也不是多麼乾淨，全域上下，沒人不知道翟新文與孔麗麗的事情。而作為辦公室主任，張元慶還知道，翟新文與市實驗幼稚園的現任園長彭茹之間也有一腿。彭茹是怎麼從副園長變成園長的，說白了，不就是賣大腿嗎？
　　
　　張元慶越想，越覺得教育局這一罎子水實在是太渾濁！一個人如果在裡面想看清前進的方向，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己能夠梳理明白，並牢牢把握住主方向，及時地向方圓示好，也算是教育局的明白人了。
　　

2497、有麻煩就要努力去化解
　　
　　沈悅捂住了嘴，泣不成聲。轉過臉，沈悅向門外跑去，卻不想被一個人一把拉住了手，一下子攥得很緊。用眼睛的餘光，看到了那個拉自己的人是方圓，沈悅使勁掙扎了兩下，就站在那裡不動了，嚶嚶哭泣。
　　
　　事態越來越麻煩了。方圓說：「黃副司令，我白天還有很多工作。我希望你能妥善處理好這件事，讓沈悅不會做出過格的事情。這件事能不能處理好，將直接影響著我們今後的合作共贏，我相信，黃副司令一定能夠把這件事處理好。」
　　
　　黃潤壓力很大。黃潤說：「方局長，我一定會及時向司令彙報這件事，妥善處理好沈悅的事。」方圓說：「我看，沈悅留在警備區，真地沒什麼意思了。」黃潤說：「是啊！」
　　
　　兩個人都明白對方的意思。沈悅，如果繼續留在部隊，恐怕會影響到閔健和黃潤的仕途，影響到警備區未來的聲譽。轉業本來只是可選項，現在已經成為必選項了。必須讓沈悅轉業了！可是，像沈悅這樣的漂亮女人，就算是到了地方，也是紅顏禍水啊！不過，這就不是黃潤所考慮的事情了。
　　
　　方圓對沈悅說：「不管是組織上安排你做什麼事情，但是你做了什麼事情，我希望你都能爛在肚子裡。10萬元，不管算作什麼錢，都是我給你的錢。你可以鄙視我，可以在心裡罵我，但我答應你的兩件事，其中一件已經做得有眉目了。另外一件，等你轉業之後，我再幫你一回。我不想與你產生超出友誼之外的任何感情，但我也不希望你過得不太好。今天的事情，除了黃副司令、我和你，不要再對其他任何人說，你能做到嗎？」
　　
　　沈悅不說話。方圓說：「我知道你有思想，有主見。但是你如果突破了我的底線，你什麼都得不到，你的事情我也不會再管一點點。」
　　
　　黃潤很佩服方圓的冷靜和強勢。黃潤說：「沈副連長，我感覺方局長很給你面子。如果你不要這個面子，你可能會後悔。」
　　
　　沈悅心裡不甘心，但是很懂見好就收的道理。沈悅說：「方圓，你還拉著我的手呢！」方圓不鬆手：「先答應我，我就鬆手。」沈悅說：「好吧，今天的事情，我不會再對任何人講，包括閔司令。如果我違背了承諾，就讓我出門撞死。」
　　
　　方圓鬆開了手：「我相信，警備區首長一定會給你一個妥善的安排。需要考公務員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我不敢保證你能考上公務員，但我可以保證你在考公務員的時候，不會受到不公正地對待。」沈悅說：「好吧。你把電話告訴我，我還不知道你的電話呢！」
　　
　　方圓取出一張名片，遞給沈悅。沈悅說：「我可以隨時給你打電話嗎？」方圓說：「不可以。你轉業的時候，可以給我打個電話；你要考公務員的時候，可以給我打個電話。我不希望你經常給我打電話。你太漂亮了，我很擔心你會影響到我的家庭和婚姻。所以，還請你不要沒事的時候給我打電話。」
　　
　　黃潤說：「沈副連長，我覺得方局長的話已經很清楚明白了。你轉業的事情，我會向閔司令報告。我再鄭重地對你說，不該說的話，一句也不能說，知道嗎？」
　　
　　沈悅立正：「是，副司令。」黃潤擺了擺手：「快走吧。我還有事找方局長。」沈悅再一次立正：「是，副司令。方局長，我走啦！」方圓面容嚴峻：「走吧。」
　　
　　房間裡只剩下方圓和黃潤兩個人。方圓說：「黃大哥，坐吧。」
　　
　　兩個人坐到了沙發裡。方圓說：「黃大哥，你們這個沈悅，是很有想法的人。」黃潤說：「我來司令部不太久，對她瞭解不多。」方圓說：「如果昨天晚上我跟她發生了關係，我就更被動了。我差不多就會被她綁架！」黃潤說：「我看你今天表現很強勢，把她制服了。」方圓說：「這是因為我醉得太厲害，直接睡著了，沒有和她發生關係。有這樣一個心理上的優勢，才讓我勉強占一點上風。這樣的女人，長得再漂亮，我也不想再見到她。我提醒黃大哥，如果你不怕未來麻煩無窮，還是趁早遠離這個沈悅吧。」黃潤說：「女人長得太漂亮，都是些禍水。這是自古以來的名言。我跟司令彙報的時候，會委婉地告訴他，這個沈悅不能留了。」
　　
　　方圓歎了一口氣：「轉到了地方，恐怕地方也會掀起不小的波瀾啊！」黃潤笑了：「那我們就管不著了。別禍害我們部隊就行！」方圓說：「走一步看一步啦！我真不知道，在東州，有誰能夠駕馭得了這個沈悅！」黃潤說：「我看別人不行，方兄弟肯定行啊！」方圓說：「別開我玩笑了。我呀，恨不能離她十萬八千里。」黃潤說：「不過，現在警備區特別缺通訊專業人才，自從汪泉離開了邊防一團之後，我們一共就招入一個通訊指揮專業的，就是這個沈悅。如果沈悅再轉業，警備區會更缺人了。」黃潤竟然提到了汪泉。方圓笑了笑：「我看你們也沒有把沈悅當通訊人才在用啊！」黃潤有些尷尬：「有的時候，迎來送往，總是有漂亮的女兵來陪一陪，還是比較好的。」
　　
　　方圓沒有再深究。在黃潤的陪同下，方圓在警備區招待所的首長餐廳吃了早飯。黃潤直接把方圓送到了樓下轎車前。兩個人握手告別，黃潤說：「這一次，教育局與警備區的合作，鄢猛代表我們參加簽字儀式。如果那一天盛建波政委過來視察，閔司令和我，也是要陪同的。但我們不主動上前，這樣行嗎？」方圓說：「行！」黃潤說：「關於深度的合作，我看也可以提早準備。」方圓說：「不能急。等第一件事辦完，再著手準備，來得及。為什麼不能提前？提前的結果就會洩密。」黃潤說：「我和閔司令，可都在盼著你的好消息呢！」方圓說：「放心吧。我不答應則已，我答應的事情，一定要做好！」
　　
　　方圓返回了工作崗位，開始了忙碌的工作。公文批不完，事情處理不完，人見不完，都是沒完沒了。不當一把手，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忙；當了臨時的一把手，海量的工作排山倒海、鋪天蓋地而來。正在忙碌的時候，方圓接到了孔雙華的電話。這個時候，方圓才想起來，自己昨天晚上沒回家！
　　
　　方圓雖然還在忙，但老婆的電話是一定要接的。方圓說：「雙華，先向你道歉啊！昨天晚上，我被警備區首長請去吃飯，結果大醉。晚上就留宿在警備區招待所，現在已經在局長崗位履行職責了。」孔雙華說：「我知道。」方圓大吃一驚：「你怎麼知道？」孔雙華說：「現在，警備區來了一位上校首長到春曉公司，他說昨天晚上閔司令、黃副司令、鄢主任請你喝酒，他也作陪。我要跟你說的事情是：他要跟春曉公司簽訂長期的合作協定，警備區幾個招待所的糕點以後將由春曉公司獨家供應，另外，春節要採購的年貨，食品類的也準備全部從春曉公司採購。我想問問你，給他們什麼價格合適？我還應該做些什麼？」
　　
　　方圓說：「部隊不差錢，正常價格走貨。不過，對於後勤部鄧亮部長，對於分管此項工作的黃潤副司令，還是閔健司令，你就按照他們部隊的規矩走。我不知道這裡面有什麼規矩，你可以直接跟鄧部長商量著辦，也不必告訴我。」孔雙華經商幾個月了，立刻明白了方圓的意思。孔雙華說：「知道了。他們照顧咱春曉的生意，咱不能虧待人家。」
　　
　　方圓實在是太滿意孔雙華了。這樣的妻子才真是善解人意啊！想到自己要花10萬，雖然自己身上有錢，但方圓其實還想走春曉公司的賬。但想來想去，還是決定花自己的私房錢。有些事情，其實方圓不想欺騙孔雙華，但善意的謊言有的時候也是必要的。
　　
　　方圓說：「我相信你能把這件事處理得很好。」孔雙華說：「謝謝老公關照家裡的生意！」方圓說：「畢竟是咱自己家的生意。」孔雙華說：「老公你一定要注意身體健康，工作壓力這麼大，天天拼酒，我可擔心你的身體了。」方圓說：「謝謝老婆關心。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儘量注意吧。」孔雙華說：「今天晚上回家吃飯嗎？」方圓說：「今天晚上肯定回家，不過肯定回不了家吃飯。我晚上要跟財政局孫局長吃飯，公事私事都要一起談呢！」孔雙華說：「一直沒聽說，你跟稅務局長吃飯呢！最近，國稅和地稅，時常來咱的公司查帳。幸虧阮家嫂子長期在企業當主管會計，把咱公司的帳目理得比較清楚，但還是讓這些稅務局的人給查出了一點問題，罰補了100多萬的稅款。」
　　
　　啊？還有這樣的事情！方圓說：「誰***這麼大膽子，竟然敢查咱家的稅？你為什麼不跟我早說？」孔雙華：「你一直忙，我聯繫不上你。我跟爸說了說，爸說現在鄧雲聰聯繫國稅和地稅，這裡面有沒有宋雲生的意圖？」
　　
　　方圓一下子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方圓說：「怪不得！周市長剛剛帶著大隊人馬過去支持春曉公司發展，我相信各大局都看得明明白白，如果不是有更有力的後臺出面，誰敢輕易查春曉公司的帳目？我現在已經得罪了宋雲生，宋雲生肯定會找機會來下手的。雙華，你不要怕。且不說咱爸現在是正廳級，就算是咱爸隔得遠，遠水解不了近渴，市委王書記，周鵬有市長，馬良禾市長，還有許多領導都會支援咱的。」孔雙華說：「老公，你真能幹！」方圓說：「從咱公司已經繳納的稅款，這個沒辦法要回來了。不過，這件事我得搞清楚，到底是誰在裡面耍的陰謀？」
　　
　　下午時候，財政局局長孫義智打來電話：「方局長，晚上可不能忘記我們的約會啊！」方圓說：「忘不了。正想給您打電話呢！」孫義智說：「好啊！有什麼事情找我？」方圓說：「孫局長您跟國稅局局長、地稅局局長熟不熟？」孫義智說：「熟啊！幾乎是周周打交道！我每個月6號開始，基本上就要經常去兩個稅務局。你要知道，財政局每個月固定的那些花銷，加上市辦實事，加上重點工程建設，每個月我財政局的帳戶上進不來25個億，我都吃不好睡不好的。所以，我從月初就去兩個稅務局查稅收進度，催促兩個局努力完成月度徵收任務。你說，我們能不熟嗎？」方圓說：「這真是太好了。晚上吃飯的時候，能不能請孫局長把兩位局長也請來呢？今天晚上，我來作東！」
　　
　　孫義智說：「現在這個時間點，請兩位稅務局長，有點晚了。至少我覺得應該提前兩天以上比較好。」方圓說：「我知道孫局長本領大，所以我才提這件事。」孫義智說：「好，我聯絡聯絡看看，但不打包票。」方圓說：「謝謝孫局長！」
　　
　　過了十來分鐘，孫義智又把電話打過來：「方局長啊，還是你面子大！兩位局長聽說是你要請吃飯，都推掉了原來的宴請，表示要過來參加你的宴請。今天晚上啊，我還真不能作東了。」方圓說：「好，那就由教育局作這個東。在什麼地方請吃飯比較合適呢？」孫義智說：「幾個人？我們可就是三個人，你們教育那邊你自己來最好。」方圓說：「既然教育作東，孫紅軍書記也應該去。」孫義智說：「孫紅軍是個老實人，可以來。」方圓說：「孫局長，你這句話我不愛聽。孫書記是老實人，難道我不是老實人？」孫義智哈哈大笑：「方局長要是老實人，那東州我看也沒有幾個老實人了！」
　　
　　方圓苦笑不得：「難道我在孫大局長的心目中，竟然是這樣的印象？」孫義智說：「開玩笑，開玩笑！方局長的能力、人品，在東州有口皆碑！我就等著方局長請客了！在什麼地方，告訴我！」方圓說：「我馬上安排一下，確定了就告訴你。」
　　
　　方圓先找到了孫紅軍，彙報了晚上要請財政局長、國稅局長、地稅局長吃飯的事，也請孫紅軍一起參加。孫紅軍感歎：方圓的面子確實夠大！這是東州市的三個財神爺啊！一般的人，能請來一個，就了不得了。方圓好麼，一下子請仨！孫紅軍說：「是公事，還是私事？」方圓說：「有公事，也有私事。公事就是孫梓豪強姦案，再與孫義智局長溝通溝通。」孫紅軍說：「那我就不去了吧。說實話，我跟這三個人都不熟。」
　　
　　孫紅軍也很善解人意嘛！方圓說：「那我就不勉強了。」方圓回到辦公室，立刻把張元慶叫來：「張主任，晚上我要宴請財政局長、國稅局長、地稅局長。一共是四個人，你找一處有檔次、有品味、有情趣的地方，把房間聯繫好，把酒宴安排好。」
　　

2496、再冷靜也會有意外發生
　　
　　聽到沈悅的話，方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心甘情願、積極主動當小三的女人！而且這個女人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女人，她是一個女軍人！軍人，代表著正直、威武，最能代表著一個國家的形象！難道，有一些女軍人，已經褪變成願意給別人當小三、當情人的地步了嗎？
　　
　　怪不得網路裡經常有這樣的傳聞：某某部隊文工團的知名女歌唱演員，是某某的情人；某某部隊的副司令員，在某某部隊文工團包養了女文職軍人當了情人，還生了孩子。從眼前的沈悅，方圓想到了：這些傳聞，雖然不敢證實其真實性，但恐怕也不完全是空穴來風。唉！這是從什麼時候，把這風氣也傳遞到部隊這個革命熔爐和搖籃裡的？
　　
　　不過，沈悅很聰明，一下子就抓住了自己剛才字眼中的錯誤表達。不錯，自己確實對不起孔雙華，在外面至少和5、6位女性有實質的兩性關係。只是到現在，最經常接觸的，只有宋思思一個。包括蘇睿涵，也已經很久沒有再接觸過了。還有一個周玉潔，現在方圓也是處在積極防禦的階段，還找不到拒之千里之外的辦法。
　　
　　方圓忽然意識到了一個新問題：為什麼現在的年輕女孩子都是在主動進攻呢？難道女性的含蓄、羞澀、矜持，也隨著改革開放都給革光了嗎？
　　
　　方圓看著清秀俊美的沈悅，內心更無半點喜歡。如果是一個冰清玉潔的女子，方圓或許有些動心；但是一個不知道陪睡過多少個首長的基層女軍官，方圓沒有感覺。更何況，涉及到軍地矛盾，是比較複雜的事情。特別是軍婚不容地方干涉，這條鐵律至今仍然在被堅定地維護著。軍人不同意分解的婚姻，就算是女方再想離婚，不可能的；軍人的婚姻如果發現了地方的那一位有了第三者，這個第三者會遭到軍方抱團式地處分，不徹底搞得身敗名裂，一般是不會結束的。軍人確實不容易，很多軍人幾個月才能回家一次，那些駐防在海島的，那些隨著軍艦、潛艇進行外海演習的，那些在索馬里海域進行護航的，那些駐外國使館的武官，有的好幾年才能回家一次。國家維護軍人家庭的穩定，就是知道軍人工作的特殊性，軍嫂也好，軍姐夫也好，都必須要具有奉獻、忍耐的精神。自己如果與沈悅有些瓜葛，恐怕以後還真是一件麻煩事，解釋也解釋不清，擺平也很難擺平。
　　
　　方圓說：「謝謝你對我的信任。小沈，如果你覺得部隊大院不安全，你可以轉業到地方。那個時候，就不會有人騷擾你了。」
　　
　　沈悅說：「我大學畢業就是副連，才當軍官兩年。我也想過轉業，我不想在部隊呆了，曾經以為這裡是天堂，但女人在這裡面太弱勢了，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前途，看看全軍有幾個女將軍就知道了。嚴格說起來，有些女將軍也稱不上是將軍，都是搞文藝的，或者搞科研的，或者在大學裡教書的。真正在軍事演習場上成長起來的女將軍，或許有一個半個，但我從來沒有聽說過。軍委的各部，全國各大軍區的正副職，一個女將軍也沒有，這個我知道。可憐的女兵，要想進步，不能完全靠學業；可憐的女軍官，就算是做著將軍夢，能做到上校正團職的，也是鳳毛麟角。許多女軍官奉獻了一切，但得到了什麼？可憐的底層所謂的進步，從中尉升到上尉，少校，也就如此罷了。但是轉業，不是我能說了算。除了個人申請，如果組織不批准，就不可能轉業。再說，如果我轉業，我還希望自己能夠當上公務員。可是現在公務員要考試，部隊轉業的這些人也要參加考試。考試我一點也不怕，我在東州沒有親人，沒有拼爹的優勢，我就擔心在面試這一關，在體檢這一關，就算我筆試第一名，也會被PASS掉的。我前方的路，在哪裡？」
　　
　　這是一個很理智的女軍官。她對部隊、對社會的看法不一定準確，但是正是因為在現實中發生了一件件類似的事情，讓她不能不這樣去思考。方圓也感覺到，部隊中女兵要成長為將軍，簡直就是攀登珠穆朗瑪峰，且不說在某些先天上的劣勢，但就算是成為將軍了，少將就是天。1988年新授軍銜以來，曾經有一個女中將，那就是八一製片廠曾經的廠長王曉棠，也算是一個搞文藝的。一線部隊，還真沒有聽說過。有些女文職工資待遇上相當於少將了，也同樣是緋聞滿天飛，說不是靠軍功積累的，而是靠出賣什麼而獲得的。至於公務員筆試第一名卻在面試、體檢這兩個環節被涮掉的例子，在全國多個省都發生過，有些□□過來了，像山西長治報考環保局的筆試第一名，但其中的過程卻讓人深思：煤老闆的女兒，在爸爸買通了人社局分管公務員考試的副局長、公務員科科長，再買通體檢醫院的主檢大夫，就能讓這筆試第一名以體檢不合格的方式淘汰，這是拼爹，也透出了所謂相對公正的公務員考試，也有很多的貓膩在裡面。如果不是《中國青年報》的強勢介入，長治人社局一系列的否定作弊新聞發佈會可能就真地成為官方宣佈了。沈悅的擔心不無道理。
　　
　　方圓想到了趙達夫。趙達夫是人社局副局長，是楊芳的丈夫。如果要求趙達夫保持公正，在沈悅報考的職位上不偏袒任何人，這個應該能夠做到。
　　
　　方圓說：「如果你要轉業地方，要報考公務員，那麼我可以保證：你不會受到不公正待遇。只要筆試、面試成績好，沒有人會在體檢一關把你給涮下來。如果真有人敢這樣做，我會把這件事翻個底朝天！」
　　
　　沈悅神色上有些激動：「真地嗎？這真是太好了！我相信你的承諾，我也相信自己，筆試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但很快又有些失落了：「可是，我不知道能不能轉業成功。現在，警備區和下面的幾個邊防團，通訊連都缺人。昨天上午，鄢猛主任曾經找我談過，說邊防一團通訊連一直空缺一個連長，想讓我去擔任副連長、代連長，還讓我好好表現。然後就告訴我，說晚上要招待一位貴賓，讓我一定要做好服務工作，要讓貴賓滿意，那麼就讓我去邊防一團通訊連擔任代連長，半年以後提拔為中尉連長。」
　　
　　邊防一團？也就是黃潤以前的那個團！方圓猛然想到了汪泉，汪泉似乎當初就是邊防一團通訊連的連長還是副連長。
　　
　　方圓沉默不語。
　　
　　沈悅說：「就算我去當上這個連長，工資待遇提高了幾百元，但是依然改變不了花瓶的命運。這是部隊裡很多女軍官的命！方圓，我有幸遇到了你。你確實是司令和鄢主任他們的貴賓，也是我的貴人！我現在就想轉業，您能幫我，跟首長們說說嗎？」
　　
　　對於沈悅這樣過於理智型的女人，方圓很不喜歡！這樣的女人，往往都會是那種野心比較大的女人！鄢猛為什麼會找到沈悅？除了沈悅比較漂亮以外，恐怕沈悅以前也做過不少取悅貴賓的事情，讓鄢猛覺得沈悅這樣的野心太大的女人是完全可以利用她的上進心來做一些上不得檯面的事情的。
　　
　　「我不能干涉部隊事務。這是原則。」方圓越發冷靜了。
　　
　　沈悅一臉失望：「方圓，我知道你能行的。你昨天晚上的表現多麼讓人驚喜！司令、黃副司令、鄢主任，這些大官們一個個圍著你轉，你的任何意見，他們都一定會重視的。更何況，像我這樣一個小小的中尉，轉業不轉業，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情？我一定會聽你的話，只要讓我轉業，我就去考公務員，考試也不會讓你失望，一定要爭取進入面試環節。方圓，給我一個擺脫部隊、爭取獨立人格的機會吧！我不想在部隊呆一天了。只要你能幫這個忙，我就算是給你做牛做馬，我也願意！你就算是想試驗試驗男女之間以前跟你老婆不敢試的，我也願意做！」
　　
　　啊？這暗示可真不是一般的暗示啊！方圓一下子想起了前5中校長劉明的情人趙巧巧。也不知道趙巧巧現在怎麼樣了？方圓又想起了現在42中的副校長陳秋蘋，不知道她當初被劉明包養的時候，是不是也像趙巧巧一樣，嘗試過**？
　　
　　方圓頗有深意地看著沈悅：難道這個漂亮女軍官，也曾經被**過，也有這方面的興趣愛好嗎？
　　
　　沈悅的目光沒有退縮，直直地看著方圓的眼睛，想從方圓的眼睛裡得到想要的答案。方圓已經不是一個政治上的嫩雛了。方圓說：「這件事，再說吧。我今天白天還有很多的工作，你去問一下，我的外衣到了沒有？如果沒有到，我讓司機再拿過來一套。」
　　
　　沈悅沒有得到她想要的，內心的失落可想而知。沈悅說：「好的，我馬上問問衣服來了沒有？」
　　
　　衣服來了。沈悅把衣服拿過來。方圓說：「小沈你在外間等一等我，我要穿衣服。」沈悅說：「我來幫你穿，好不好？」方圓說：「謝謝，不用了。我還沒有□□到那個程度！」
　　
　　方圓看到沈悅到了外間，就下了床，把房間門反鎖。方圓在房間裡轉了幾圈，反反復複地尋找可能安裝攝像頭的地方。昨天晚上，自己留宿這裡，在一定程度上算是被閔健和黃潤擺了一道，更讓方圓感覺到：官場之複雜，什麼時候都不能掉以輕心。方圓看到筆記型電腦開著，螢幕上，竟然真地都是百度方圓的網頁，一張張自己的照片躍然螢幕上，讓方圓感覺到沈悅這個女軍官可真不簡單，不是一般地有思想，而是太有思想了。
　　
　　方圓坐下，把電腦百度到可能安裝攝像頭的網頁，又按照網頁的提示，仔仔細細地尋找了一番，沒有發現任何攝像頭的蹤跡。在這裡打電話，也是不方便的，這裡有沒有竊聽器，還真是很難說。不過，給司機甯中原打個電話，還是可以的。
　　
　　方圓撥通了甯中原的電話：「小寧，昨天晚上你沒接我就回家了呀！」甯中原說：「首長，閔司令讓我把車放下，閔司令的司機，還有以前一班弟兄陪著我，在警備區招待所樓下吃了飯，喝了酒。我昨天晚上沒回家，也住在警備區招待所。首長，您吃早飯了嗎？現在，我已做好準備，隨時接您上班！」
　　
　　可真不得了。甯中原在警備區當了十幾年的兵，自然是要聽老首長的話。閔健、黃潤的佈局可真夠精密的啊！不愧是在部隊官場上歷練出來的老油條！方圓說：「做好準備，等我電話吧。」
　　
　　方圓進入衛生間洗漱。這個貴賓房間，一切都準備得相當齊全。想起自己的身體被沈悅從上到下擦拭過，方圓渾身上下都不得勁兒。方圓脫掉衣服，洗個澡，這才覺得舒服了一點。對於沈悅，方圓不想親近，不想接近。現在，鎖在房間外，讓她等著吧。
　　
　　方圓洗漱完畢，穿好了裡裡外外的衣服，這才慢悠悠地打開了房間門。門外，站著黃潤，他一臉笑容：「方兄弟，怎麼把沈副連長鎖在外面了？」
　　
　　方圓說：「黃副司令，你這樣的接待，我心裡不太痛快！」黃潤說：「你當時醉成那樣，必須要留下一位細心的同志照料你嘛！我、閔司令、鄢主任，他們幾個都喝醉了的。」方圓說：「黃副司令，如果你是真心要和我合作，我有一個很重要的要求。」黃潤說：「方兄弟，有什麼，儘管講。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到。」方圓說：「我的要求很簡單，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給我安排女人！如果再安排一次這樣的事情，我看我們之間就沒有什麼好談的了！」
　　
　　黃潤有些尷尬：「方兄弟，這個……好，下不為例！我還以為……啊這個小沈是我們警備區最漂亮的……啊哈哈，好，既然兄弟不喜歡這個，以後我心裡就有數了。絕對不會再有第二次了！小沈，你退下吧。」
　　
　　沈悅說：「是，副司令。」
　　
　　方圓說：「慢著。小沈，我還有話對你講。黃副司令，我先跟你說一句話，小沈說她希望時機成熟的時候可以轉業，我想請警備區的首長考慮考慮。一個人，對自己的工作不喜歡了，再幹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您說呢？」
　　
　　黃潤看看方圓，又看看沈悅，若有所思：「好，這件事我會儘快向司令報告。我不分管人事工作，這樣的事情要由司令和鄢猛主任他們來商量。」
　　
　　方圓說：「當著黃副司令的面，我也有話對小沈講。我做人做事，向來喜歡光明磊落，喜歡把話說在當面。昨天晚上，小沈照顧我這個醉得不醒人事的人，照顧得很周到，我要謝謝小沈，也謝謝部隊的首長。幸好，昨天晚上沒有發生關係，否則我可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不過，今天早晨我醒來的時候，小沈就躺在我睡的大床上，她承認沒有發生關係，但是難免我看到了她的身體，也觸碰到她的肌膚。我所以覺得很對不起小沈。我決定補償小沈10萬元，從此這件事一筆勾消，黃副司令、小沈你們覺得行不行？」
　　
　　黃潤沒有想到方圓做事這樣果斷而狠辣。黃潤說：「補償也不需要你來補償。昨天小沈是在完成上級佈置的任務。既然沒有發生關係，我看這件事就這樣算了。以後我保證，警備區絕對不會再安排這樣的服務。我也為自己提前沒有做好相關的工作，向方兄弟道歉！」
　　
　　沈悅忽然哭出聲來，眼淚如泉水般奔湧而出：「你們，都不把我當人看！我就是男人的玩物，我就是一個可以隨便買賣的□□！我不值10萬，一分錢都不值！我恨男人，我恨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