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舞女袖 群妖來襲 花開兩朵咱們各表一枝。 就在世生三人前去後院放老鼠的時候,劉伯倫當時正與同桌的那些客商們聊的火熱,他仗著膽大臉厚從不怯場,所以表現得十分自然。 劉伯倫給他們的印象就是一富家浪蕩公子哥,而在同席之上這類的人則還有一個。 那人自稱「包公子」,同劉伯倫差不多大,但衣著華貴言行比劉伯倫還要囂張,進門凡是跟他打招呼的都要賞錢,入座以後嬉皮笑臉儼然一副敗家子的模樣。 能在這裡出現的人非富即貴,所以大家自然也不敢小瞧於他。 要說在劉伯倫陳圖南看來,這種聚會真心沒多大營養,這些人說白了就是一群土財主,桌面上能說的話除了吹牛就是炫耀自己如何如何有錢。 只見一肥頭大耳的客商從手上拽下一個扳指對著眾人說道:「列位,兄弟這幾天運氣挺好,淘來這麼個物件,今天拿出來大家幫我鑒定鑒定,看看值不值我那五百匹馬。」 那扳指通體碧綠隱隱發著翠光,一看便知價值連城,據說這是前朝宮中之物,同席之人無不讚歎,而那包公子則眨了眨眼,然後說道:「你這東西能值幾個錢吶?」 「聽小哥的意思是你有比這更好的?」那富商哼道:「拿出來讓咱爺們開開眼?」 劉伯倫饒有興趣的看著這愣頭青,只見那包公子從衣袖裡拿出了一個東西擺在桌子上讓大家看,眾人上眼望去,竟都暗自吸了口氣。這東西是個巴掌大小的鳥籠,以金絲編製精緻異常,且上面鑲滿了各類寶石,最絕的是這鳥籠子裡面居然還有一隻碧玉雕刻的鸚鵡,碧玉的紋色恰好點綴了這小鳥羽毛的紋色,只見那包公子一拍鳥籠,裡面的玉鸚鵡竟然發出了聲音! 這可真是前所未見的寶貝,眾富商不住的讚歎,而那包公子則不以為然的說道:「這算甚麼,不過一隻西域的波斯而已,哪位要是喜歡拿去便是。」 眾人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著這到底是哪裡來的富家公子,出手如此闊抽,莫不成是那國王族子弟? 有錢人的玩意兒可真多。劉伯倫一邊喝酒心裡一邊想著。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錢府小廝進門通報:錢老爺到。 於是大家全都起身相迎,雖然劉伯倫陳圖南的鼻子沒有世生那樣靈敏,可確也發現了他身上的異樣,於是陳圖南這才對著世生點了點頭,示意他陪小白去後院放老鼠。 拋去世生三人不說,單說說這「馬商錢」錢文儒,陳圖南在兩年之前曾經同他有過一面之緣,當時他對這個富商的影響只有一句話:城府極深。 傳說此人眼光極準辦事不擇手段,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能在亂世開始的這二十年裡,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老闆變成了一個富可敵國的巨賈馬商。 眾人今天聚在此地就是為他而來。只見他走到了主席之後,端起了酒杯說了些客套話宣佈開席。 之後一切倒也正常,直到吃喝了一陣之後,只見這錢老闆放下了筷子舉杯笑道:「今日大家齊聚再此,如果沒有歌舞助興那豈不是無趣?」 眾人附和了一聲,他們先前也收到了傳聞,說當今最好的舞姬紅娘子今日會來助興。相傳那紅娘子歌舞雙絕,容貌更是傾城之色,富商中有好色的,早已迫不及待想要一睹其芳容。 於是就在錢老闆示意歌舞可以開始了之後,富商們全都叫起好來,之後只見絲竹之聲驟起,大廳盡頭那戲台之上幾名美艷舞姬隨著音樂偏偏起舞,他們舞了半曲之後,只聽音樂聲逐漸拉低,而就在這時,戲台之上拉下了一層薄薄的紅色幕布,隨之曲子變快,舞姬們隨著音樂越舞越快,就在這個時候,只見那幕布之後幾盞紅燈驟起,一個身姿曼妙的女子身影出現在了布後。 大廳眾人無不叫好! 但見在那燈影的映照下,那個女子的身影開始偏偏起舞,縱然隔著薄紗似的幕布,也讓眾人看的如癡如醉,那曼妙的身姿就好像仙子倩影一般,長長的袖子隨著樂曲而飄搖,就連劉伯倫也有些看呆了。 這紅娘子果然名不虛傳,還沒露面,如夢似幻的感覺便已經震驚四座,讓這些商人貴族的眼睛離不開她的身上。 等到一曲舞罷,那紅娘子在幕布後微微施禮,這時大廳中才傳出了雷鳴般的叫好之聲。 而就在這個時候,只見錢老闆站起了身,對著眾人施了一禮後便朗聲說道:「諸位,近些年錢某的生意多虧了大家的關照,今日各位老闆齊聚再此,錢某無以招待,特請紅娘子做舞,而今天席間為大家準備的消遣也馬上開始。」 「來了來了。」劉伯倫見到身邊那個肥胖的商人興奮的直搓手,原來每年的馬城慶典時,眾富商齊聚,席間都會有一個助興的節目,這也是眾多商人表現自己財力實力的一個好機會。 只見那錢老闆舉杯說道:「錢某不才,現已經買下了舞姬紅娘子,現在將她獻於諸位,大家既然多是馬商,今天的籌碼就是馬匹,如果哪位老闆的馬出的多,就可同紅娘子相處一夜,到時美人相伴飲酒作樂,風花雪月豈不妙哉?」 聽他說出此話後,眾人都震驚了,要知道這紅娘子何許人也?那是當今最紅的名伶,多少王駕之前現過藝,卻從來都是賣藝不賣身,如今這馬商錢居然能把她買到手,這得花多少銀錢才能辦到? 而驚訝的同時,眾富商也紛紛瘋狂了起來,他們這些富人平時吃用之事早已麻木,如今見天下第一美人居然有機會可以陪自己度過一晚,所以哪裡還會猶豫?大廳之中叫價的聲音此起彼伏,競價瞬間竟到了兩千匹馬。 兩千匹馬是甚麼概念?在這世道上完全可以武裝一個勢力。由此可見此時屋中眾富商在這世道上的份量。 但是劉伯倫發現,競標的馬匹數大多都是被一個人抬高起來的。 這人就是那和他同席的包公子。 別人加價,一般都是十匹二十匹,只有他一開口便是兩百匹以上。競價的速度很快,在過了一千五百匹後,舉手的富商也少了大半,而劉伯倫看著有趣,他遊歷江湖已久,像這種競標的把戲也在黑市上見過不少。 他明白這裡面的門道,競標的無非只有三種人,一種是單純想要那拍賣之物的人,一種只是想單純炫富的,還有一種則是愣頭青頭腦發熱的。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種賣家事先在人群中安排好的那種負責炒熱氣氛哄抬物價的。 不過在這種場合應該沒有這種人,那個姓包的公子應該只是單純的有錢而已。 而劉伯倫覺得有趣,也就在一千五百匹的時候摻和了幾句,果然,他剛出價,那包公子瞬間又加了兩百匹。 兩千匹馬過後,整個廳內只剩下了兩個人在競價,一個是這包公子,還有一位則坐在右手邊的一張桌上,那人翹著腿,脖子上露出了半截花紋詭異的紋身。 當時整個大廳內都靜了下來,全場的目光都在這兩人身上,奇怪的是,認識這兩人的商人竟然寥寥無幾,而要知道在這裡是不可能有搗亂者出現的,試問誰能惹得起馬商錢這個土皇帝? 於是眾人紛紛猜測著二人的身份,他們是甚麼人?怎會如此有錢? 就在人們的猜測聲中,那紅娘子的一晚的身價已經過了三千匹馬,這相當於一場攻城戰要損失的馬匹數。眾人驚歎之餘,不由感慨,看來這紅娘子當真是「傾國傾城」。 而那包公子似乎叫的煩了,只見他舉起了手大聲叫道:「真是麻煩,我直接出四千匹,你別跟我爭了好不好?」 四千匹?眾人簡直都不敢相信他們的耳朵,但是還沒等他們發出驚呼的時候,只見那個有紋身的人大聲笑道:「我出一萬匹!」 這一次,大家都沒有驚呼,他們只是看著這個相貌猥瑣的中年男子。 試問,就連馬商錢也不可能輕易的調動一萬匹馬,世間能有如此財力的人屈指可數,而這個漢子顯然是在搗亂。 敢在馬商錢地盤上搗亂,難道這人活膩了麼? 只見那錢老闆也站起了身,然後對著那人冷冷的說道:「這位老闆,請問尊姓大名,今日不請自來有何指教?」 顯然馬商錢剛才就已經調查了這人的背景,而令人驚訝的是,這個人竟然不在請帖之中,也就是說他是一個不請自來的人! 試問錢府門口排查嚴格,他是怎麼進來的? 但這些似乎對錢老闆來說並不重要,在他說話的時候,只見十個身懷武藝的家丁已經來到了那人的身前,而那人靠著椅子已久滿不在乎的說道:「錢老闆,您財大氣粗我自然是招惹不起的了,但是這次來我是奉家師枯籐老翁命令,來跟您談個買賣。不知您賞不賞臉吶。」 枯籐老人?劉伯倫和陳圖南登時皺緊了眉頭,他二人自然聽說過這個老妖魔的名號,那可是天底下數的上名的幾個老妖魔之一,但這人行事一般都在黑暗之中,難道他現在也想在這亂世之中分一杯羹麼? 而那馬商錢冷笑了一下,說道:「只怕錢某恕難從命。」 話音剛落,只見那十個家丁已經亮出了兵刃朝著那怪人身上砍去,而那怪人微微一笑,雙腳點地一躍而起,在人群的驚呼中落在了桌上。 就在這時,數十個身影從門外竄了進來,這些都是馬商錢雇來的獵妖人。 整個局面轉變快的驚人,很多人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戰鬥就已經開始了。而那怪人卻也不害怕,只見他將袍子掀起,乾瘦的左胸之上竟生了一個嬰兒的頭顱,那嬰兒有鼻子有眼忽然張開了嘴巴哇哇大叫,並邊哭邊吐出了一股黃煙! 好邪的法術,劉伯倫看了一眼陳圖南,兩人正琢磨著現在要不要動手。 只見那黃煙迅速的凝結,幾隻猿猴似的妖怪自煙霧中出現,那些妖怪落在人群之中開始撕咬,眾人這才發出了尖叫,場面極度混亂。 而就在這時,一隻猴妖朝著馬商錢撲了過來,馬商錢並沒有動,因為他身邊的幾個家丁都是個頂個的高手,果然,就在猿猴撲上來的同時,就已經被他身前一位使刀的獵妖人砍成了兩節。 而衝進了屋中的獵妖人各個身懷絕技,眨眼的功夫便三三兩兩的竄到猴妖身旁將其斬殺,這一切也就發生在六七此呼吸之間。 等到黃煙散盡之時,那怪人竟不見了蹤影,而陳圖南低聲說道:「壞了!」 劉伯倫猛地回過神來,再看那戲台之上已經沒有了紅娘子的身影,而就在這時,只聽房子上那怪人的笑聲傳來:「錢老爺我勸你識相一點,如果想和談的話就請屈尊到北山一敘,你應該知道我們想要甚麼,也應該知道我們的手段!」 那聲音漸行漸遠,劉伯倫剛想起身去追,卻被陳圖南攔住了,陳圖南低聲的同他講:「寒山和世生已經去了,這裡面有古怪,咱倆留下查一查。」 劉伯倫回頭望去,果然不見了那三人的蹤影,而就在這時,只見同席的包公子大吵大叫的嚷道:「喂!你把她帶走幹什麼?把那女人還給我!」 說話間,他也離席跑了出去,此時廳中之人驚魂未定,他們全都沒有弄清楚剛才這裡到底發生了甚麼。 而劉伯倫則是明白的,他看了看那表情鎮定的錢老爺,心中暗暗想道,既然現在連一直藏在山上的老妖怪都出來了,而從這馬商錢的表現不難看出這不是他頭一次同他們接觸。 還有他身上的那妖氣到底從何而來?看來這件事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
正文 第三十章 酒肉臭 聲色犬馬 「久仰久仰久仰!」 自那大門進了院子後,『世生姑娘』才真正意義上的領教到了什麼叫富人的生活,此時院內熱鬧非凡,人皆錦衣華服,鼓樂曼妙。院中樹木皆貼金紙張燈結綵。 院子兩側都有樂手賣力演奏,宴席尚未開始,數十張桌上早已擺滿了各式冷盤糕點餅果,成壇的美酒被搬出,酒香四溢。 好大的氣派。眾人心中想道,世生和小白之感覺兩隻眼睛都有些不夠用了,因為這門裡和門外,簡直就是兩個世界。 門外的那個世界每天都有無數人受著飢餓寒冷,但此處卻歌舞昇平一片盛世景象。 小白不敢多看,怕自己露出什麼馬腳,於是只是牽著世生的手,瞧著自己的腳往前走。而劉伯倫生性放浪,此時已經很快的融入角色,自打進門之後,便用一口癟嘴的口音和四周的客商們打著交道。 他們五人都很是年輕,外加上劉伯倫生了一副好容貌,此時華服在身,儼然一副富家公子的形象,而他身邊跟隨著兩位『女眷』都是相貌不俗,雙目微垂不發一語,倒顯禮數周全,不似院中一斜女眷嘰嘰喳喳。身後兩位保鏢一看就是練家子,一位滿臉剛正英氣逼人,臉上紅撲撲的,一看就是內勁所應的外家高手,還有一位則迷著眼睛,腳步輕浮,雖然看著好像很困的樣子,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位應當是練氣的內家高手。 見這麼一夥人進院,所以自然沒人小瞧。 可這些人那裡知道他們的底細,劉伯倫之所以能如此放得開只是因為他天生臉皮厚,『世生姑娘』和小白目不斜視是怕自己看花了眼,而陳圖南臉紅是因為他覺得不好意思,李寒山瞇著眼睛腳步輕浮是因為,好吧是因為他又困了想睡覺。僅此而已。 眾富商哪裡知道這些,他們心中只想著伙人一定大有來頭,所以甭管認不認識都回禮『久仰』,倒也熱情的很。 而五人見這效果還成,心裡也逐漸有了底,前頭有錢家的小廝引路,他們穿過了大院來到了正堂。 這宅子以前本是王府,所以建築自然氣派華貴,此時正堂中已經聚滿了人,有的圍著桌子坐定,有的則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生意。 今天雖然也有各個勢力的貴族前來,不過大多數還都是商人,從談話間不難聞到一股銅臭之味,相比較起來,五人在這其中居然還算好的,這讓五人心中甚慰。 由於男尊女卑,所以五人不能同處一席,而這些他們早已料到,於是劉伯倫對著世生小白點了點頭,說道:「夫人,你先就坐,為夫去去就來。」 說話間他給世生使了個眼色,世生點了點頭,他心裡明白從現在開始他們就要分成兩隊,劉伯倫和陳圖南要去搜集那『紅娘子』與『琉璃百寶屋』的關係,而世生小白李寒山三人則要藉機追查宅中妖氣的謎團。 於是陳圖南便同劉伯倫由那小廝領著走了,剩下三人則要就近入座。 世生一坐下就傻了,他發現這一桌全是女人,此時嘰嘰喳喳聊的正歡,而她們聊的東西世生也聽不懂啊?什麼那個丈夫又納了個小妾,這個的丈夫又給她買了個翡翠包金大鐲子的。 那一瞬間,世生只感覺到自己好像掉進了鴨子堆裡,一幫鴨子呱呱亂叫他卻聽不懂一句,只能和小白一起愣愣的望著那些女人。 而就在這時,有人已經發現了他倆,只見一位三十多歲的夫人對著世生笑道:「呦,這是哪家老爺的娘子啊,長的真俊,妹妹你怎麼不說話?」 我要是說話那就不是妹妹了。世生心中暗自叫苦,他忙轉頭朝李寒山求助,但卻發現身後站著的李寒山已經睡著了。 這貨!世生心中暗罵道,而席間的女人們都被那夫人的話吸引,眼神嗖嗖嗖的朝著世生射了過來,看的世生這個難受。 這可怎麼辦吶?世生從未如此窘迫過,竟然漲紅了臉,而就在這時,一旁的小白忽然起身勢力道:「諸位姐姐萬福,這位是我的嫂嫂,我們二人隨我大哥山西呂大全來此,我嫂嫂因為日前受了風寒所以不便開口,小女再此給各位姐姐問安了。」 世生感激的看了看小白,多虧了她圓場,如若不然還不知道要出多大亂子呢。 而那些女人聽完小白的話後,也沒多想,只是道:「原來如此,妹妹既然身子不舒服就不要說了,哎你看我這戒指怎麼樣…………」 巴拉巴拉巴拉。這些女人又開始了一些無聊的話題,而世生也漸漸的適應了這個環境,他開始打量起四周的環境,在整個大廳的四周入口處,都有家丁模樣的人把守,不過看得出來,那些家丁應該都是被僱傭的獵妖人所扮。 一,二,光屋子裡一共就有八個,看來這馬商錢也怕有人趁著宴席所生事端,世生認清了地形之後心中就開始盤算,現在宴席未開時機未到,一定要等到開席之後藉著吵鬧的環境才能找到機會。 於是他便開始等待。沒過多久,只見廳中人群開始站立,而就在這時,一個錢府小廝進門高聲喊道:「錢老爺到!」 『馬商錢』終於出現了,世生隨著喊聲望去,但見門口一人在幾個家丁的護送下大步走進了廳堂。 眾人的目光幾宗在他的身上,只見這人衣著華貴滿面笑容,留著兩撇鬍須,看上去四五十歲的年紀,兩隻眼睛下有淡淡的黑眼圈,神情略顯憔悴。看上去不像個商人倒更多像個儒雅的博學之士。 但是世生卻在他的身上聞到了一股濃重的妖氣。那妖氣很重,即便香料也遮掩不住。不過這人並不是妖怪,世生心中想道:看來他十有**是被妖怪給纏上,沒跑了。 他便是大名鼎鼎的『馬商錢』,大號錢文儒,由於家產無數,背地裡難免會有仇家報復,而他也是斗米觀的大主顧,經常要請斗米觀的弟子幫他解決難題。 很奇怪,這一次他明顯被妖怪所纏,而且從妖氣上來看這妖怪應該十分的厲害,但他為何不找斗米弟子幫忙除妖呢?世生心中想道。 看來一切的謎題都在哪後院高樓之中。 這馬商錢來到了大廳內,一邊走一邊伸手同眾客商問禮,帶他走到了主席,說了幾句話後便就坐開席。 由於離得遠,所以世生沒聽清他說的是什麼,世生只看見那裡主席不遠的席中,陳圖南對著他點了點頭,示意要準備了。 世生點了點頭,於是他藉著上菜的功夫拽了拽小白的衣服,小白會意,然後便起身致歉,說是二人想出去一下。 這個出去,自然就是想去方便之意,於是兩人起身,世生踹了一腳李寒山,李寒山搖了搖頭醒了過來,陪著兩人走出了大廳。 出了那廳後,世生深吸了一口氣,由李寒山問清楚了廁房的方向,三人便信步前行,此時正是菜口,所以園中人群吵雜,沒有人注意他們三個,李寒山之前夜探過這裡,所以便帶著他們朝著後院的方向走去。 左繞右繞避開了人群,三人終於來到了後院不遠處,小白從袖子裡取出了兩個小木盒,偷偷的打開一個,裡面有兩隻小老鼠,這老鼠已經被她訓的十分聽話,在她的手中溫順異常。 那後院和前院由高牆隔開,只有一個拱門,門前依舊有兩個看上去十分厲害的獵妖人把守,幸好他們早有準備,只見小白躲在了樹後,世生和李寒山慢慢的朝著門走去,兩人還沒走到門口,就已經被那護院攬住,只見那兩人說道:「此處為錢府後宅,不便貴客參觀,貴客請回。」 李寒山擦了擦眼屎,然後有些驚訝的說道:「啥?這是後院不是花園?可剛才你們家丁給我家夫人指路指的就是這個方向啊?」 就在說話間,小白將老鼠放出,她指揮那些老鼠順著牆繞到了兩人身後,由於兩人被李寒山吸引了注意力,所以並沒有發現這些異動。 而李寒山見小白已經得手,便不再糾纏,轉身領著兩人又回到了大廳。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小白的老鼠會在半個時辰後回來,到時它們會叼回來一些線索。而在這一個時辰中他們要做的,就只有等待了。 三人回到座位時早已開席,家丁將成盤的佳餚不斷端上,世生再次看花了眼,這可真是山裡走獸雲中燕,陸地牛羊海底鮮。見過的沒見過的珍饈美味流水似的拜上了桌子,這對於嘴饞的世生來說無異於煎熬。他真怕自己一個沒控制住就露出了吃相。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屋內忽然響起了絲竹管樂之聲,只見廳前的一個戲台之上數名舞姬登場,有報幕的小廝高喊一聲:「紅娘子到!」 |
第一卷 第二十九章 劫富商 喬裝潛入 就在四人一籌莫展的時候,忽然小白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也許有辦法。」 你有什麼辦法?四人敲了敲這個體型瘦弱的小姑娘,世生問道:「你有什麼辦法?啊!我明白了,你說我這腦子。」 世生此時終於恍然大悟,他忽然想起了小白祖傳的絕活。沒錯,小白不是精通動物戲法麼?想來當日她派遣貓鼠偷盜蕭家錢倉的手段,著實高明。 眾人知道小白的本事後全都大喜,只見劉伯倫拉過了世生笑道:「你小子,真看不出來啊,竟給咱們拉攏了這麼一位寶貝,嘿妹子,如果你能幫我們的話那就太感謝了,需要什麼準備不,我去給你逮倆耗子去?」 劉伯倫的不拘小節讓小白更加不好意思起來,她慌忙擺手說道:「不用不用,我可以自己準備,只要能幫到世生大哥和你們,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要說小白的這手驅使動物的戲法可著實高明,這是先秦時代遺留下來的,世間僅此一家,小白可以用特殊的手法來驅使動物以及讀懂動物的叫聲。 小白對他們說:我可以隨時派一些鼠類進那屋子,不過由於我不知道那院子裡的地形,所以先要親眼瞧個清楚才能讓小老鼠去做。 眾人聽罷後,覺得沒有問題,於是便決定了初步的計劃,等到慶典當天,他們把請帖弄到手再帶小白混進去,到時他們分成兩組,一組去打探那紅娘子,看看能否得到『琉璃百寶屋』的消息,而另外一組則要掩護小白派老鼠進樓追查錢府妖氣的來源。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而接下來的幾天,大家都在為那天做著準備,世生陪著小白抓田鼠,抓到了五隻小老鼠後小白又加緊時間訓練它們,每天都忙的很晚才睡,她就是這樣,每天只睡一兩個時辰,除了訓練老鼠之外,一空下來就搶著幫四人清洗衣物,卻一點怨言沒有。 世生看著小白努力認真的樣子,心中有些愧疚,雖然她不說,但世生也能明白她這麼做,完全是想能幫到大家。 她和世生一樣,是一個不想給別人添麻煩的人,自從師兄弟們見到她後都對她禮待有加。所以她更不想當幾人的累贅,哪怕只能幫他們一點點忙,她也要用全力去做,不想出一絲的遺漏。 世生心裡明白,如果這時自己不讓她去做這些的話,她會更加彷徨,所以世生便同她一起幹活,並陪她說笑。 那應該無關情愛,而事實上,當時的世生還從未涉及過情愛一次,因為在他過往的生活中,除了要填報肚子就是想找她的父親。 他只是覺得和小白在一起很開心,她說的他懂,他說的她也懂,這就夠了。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城中早已開始張燈結綵,這種節日的氣氛在亂世之中出奇的罕見。直到三天後,那盛大的廟會慶典這才到了。 當天清晨,城中就熱鬧非凡,提前趕到的各路雜耍戲法班子已經搭好了檯子,客商們的小孩子應該是最高興的了,他們結伴穿行在人群裡發出嬉笑之聲。 等到太陽升起,城中開始燃放鞭炮,鞭炮聲聲好像過年似的熱鬧。五人準備完畢然後出門看閒逛,當時世生拉著小白跑在最前邊,頭一次融入這麼熱鬧的環境,小白好奇的就好像個孩子。世生買了幾個糖稀人製成的小人兒分給大家,劉伯倫提著酒葫蘆一邊說笑一邊喝,李寒山叼著糖人睡眼惺忪的打著哈欠,就連平時不苟言笑的陳圖南此時也面露微笑看著四周。 世生想起了鴨子頭老道對他說的話,他對世生說要珍惜青春,莫要辜負了好時光。 此時世生才剛剛明白這話的意思,他說的好時光,便是現在吧。 如果每天都能這般的開心,那該有多好? 但亂世中的愉悅,真的能夠永久麼? 就這樣,又過了一會兒,忽然陳圖南沉聲的說道:「來了,咱們也準備吧。」 順著他的目光,幾人望見了遠處開始有豪華的馬車朝著錢府的方向駛去,眾人心中明白,這是馬商錢的客人們到了。 而他們也要開始著手準備怎樣搞到請帖並混進去。 這個計劃是劉伯倫出的,他的法子簡單粗暴但有成效,是眾人到城外攔截一輛馬車,由世生定住那些客商,然後他們喬裝頂替他們入府。 雖然這個方法有些下作,有些不符合鬥米觀名門正宗的身份,反而倒有些像是山賊的行徑,但最後陳圖南也同意了,他明白:這特殊時期要用特殊辦法。 畢竟錢府中的妖氣實在詭異,如果不追查明白的話,萬一馬商錢老闆有什麼意外,這對斗米觀的俗世發展也是不利。 正所謂天高皇帝遠,來不及通知斗米觀,他們只能見機行事。於是乎,為了追查『琉璃百寶屋』以及錢府妖氣的真相,幾個斗米觀的弟子脫下了道袍出城蒙面扮演起了山賊。 經過小半天的等待,他們終於在一條僻靜的小路上等來了兩輛馬車,馬車前方有保鏢護衛,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的主。 就這個了。 世生和劉伯倫倒不在意自己的身份,但這臨要動手搶劫,世生卻發現陳圖南的臉還是有些紅了,他心中覺得有趣,看來這無敵的大師兄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於是他便和劉伯倫李寒山點了點頭,哈哈大笑的從樹上跳了下來。 劉伯倫當時帶著個獨眼龍的眼罩,一張嘴,搶劫的黑話倒是門兒清:「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這過衣服留下來!」 說話間世生已經放倒了那幾個保鏢,而車上的人全都愣住了,他們心裡也明白自己是遇見劫道的了,不過這幾個劫道的怎麼回事?怎麼光搶衣服這麼下作? 只見車上那個客商哆哆嗦嗦的說道:「好漢饒命,錢都給您,還請放我一家老小一條活路…………。」 「少廢話!」劉伯倫齜牙咧嘴的叫道:「誰要你的錢!衣服都給我脫了…………呃,那個小姐就不用脫了,有備用衣服就行。男的都給我脫了!」 那商人一聽這話,心裡頓時就涼了,他萬念俱灰,心想著這次可真栽了,居然遇到了幾個有龍陽癖好的惡賊,這這這,這可如何是好? 想道了此處,那客商哭喊著哀求:好漢棍下留人,小人自有體弱多病禁不起折騰啊。 遠處的小白沒聽懂這客商在喊什麼,而劉伯倫嫌他吵鬧,便讓世生拔了頭髮把他們一一定住。 之後他脫了這客商的衣服,果然從中找到了馬商錢的請帖。 這請帖夠闊氣的,居然金箔鑲邊,看來光是材料就值不少的銀錢。在請帖上,劉伯倫得知了這個客商是西部的一個馬販,名叫呂大全。看來在山西那邊挺有勢力,從請帖上來看,這應該是馬商錢想拉攏的人,之前他們似乎並未見過。而請帖之上邀請能夠進府的人,除了他之外,還有他的夫人以及妹妹。 這就好辦了。 像這種場合,有頭有臉的人聚會帶著家眷在正常不過,畢竟他們地位相等,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一次互相通婚的機會。 但這可難倒幾人了,要知道他們之中只有一個是女人是小白,這請帖上還有一個女的要去哪裡找去?讓那此時正拴在客店的虞娘子扮麼?劉伯倫猛地搖頭,他平日被那白驢騷擾的不行,而那白驢生性乖張本是妖怪,如果被錢府中的獵妖人發現那可就不好了。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呢? 「就這麼定了,寒山,你扮他媳婦或他妹!」在將這夥人藏好之後,劉伯倫指著李寒山的名字就說。 「可我有鬍子啊!」李寒山哭笑不得的說道,一邊說一邊指了指自己的下巴。 劉伯倫一想也是,要說眾人裡就數他最圓滑,所以他要扮演那呂大全,小白能裝一個女眷,兩個男的能裝保鏢,剩下的就差一個女眷的角色沒著落了。 見李寒山百般的不情願,劉伯倫又試探性的看了看陳圖南,只見陳圖南忙瞪大了眼睛顯露一派師兄威嚴道:「看我做甚?!」 看你切腰子。劉伯倫覺得他的表情特有意思,明明聲音都有點抖了還要強撐,不過他始終是大師兄,也不能為難他,於是劉伯倫只好對世生說道:「來吧,就剩咱哥倆了,你能扮演呂大全不?」 世生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他看上去太年輕,根本就不像個商人,這他自己是知道的。而劉伯倫見他搖頭便對著他笑道:「那妥了,你想裝我媳婦還是妹妹?」 世生回頭望了望小白,忽然他心裡冒出了個年頭,他不想讓小白當別人媳婦兒,儘管這是裝的。 於是他只好回頭歎道:「讓她扮你妹妹吧。」 「好嘞!」只見劉伯倫哈哈大笑道:「兩位師兄弟,幫『夫人』描眉畫妝!畫完了咱們進城去!」 說話間,劉伯倫李寒山開始幫世生打扮起來,你還別說,由於世生天生不算太高,外加上體型有些清瘦,這衣服一穿妝一般,還真像模像樣,活脫脫一富家新媳婦兒。 劉伯倫見世生畫完妝後效果這麼好,便哈哈大笑道:「行啊兄弟,你這真是閻王爺穿新衣服------往死裡美啊!」 世生呸了一聲,而眾人見世生打扮完後竟找不出破綻,都哈哈大笑,就連小白此時也沒忍住,抿著小嘴樂了起來。 而世生看著此時的小白,竟有些看呆了。 小白本就是美人胚子,不過之前她衣著樸素且不施煙粉所以還好,但此時的她身著華麗,淡抹薄妝,唇紅齒白這般美麗。不知為何,世生的心沒緣由的加快了跳動。 但好在一旁的劉伯倫大笑著,所以沒人注意。 沒一會眾人便換好了衣服,劉伯倫穿上了那富商的服飾,倒有些像個狂放不羈的浪蕩公子哥,而李寒山陳圖南兩人則穿上了保鏢的衣服,各自將武器隨身藏好,大家全都準備完畢了以後,劉伯倫對著世生笑道:「世生姑娘,一會兒可千萬別說話,越低調越好,這就叫婦道,明白麼?」 好在世生天生隨行樂觀,此時他已經習慣,並不覺得這是什麼難為情的樣子,於是便點頭說道:「好吧好吧,豁出去了我,走吧咱們。」 眾人年紀都不算太大,所以此番喬裝改扮倒顯十分新鮮,隨後世生和小白上了後面的馬車,劉伯倫則鑽進了前面的馬車,由李寒山和陳圖南兩人駕著馬車朝著馬城進發。 等入了城來到了錢家大宅之前的時候,錢家門前已經熱鬧非凡,來此客商的馬車已經停到了街邊,而錢府門口的家丁正不停地檢查請帖,隨後朝院中通報著來著的身份。 「迂~~!」陳圖南拉住了馬車,然後下車迎下了山西富商『呂大全』以及他的『妻子』還有『妹妹』。 由他兩個保鏢開路,五人來到了錢家門口,萬幸此時迎賓的不是前些天看門的那些人,而五人此時已經裝扮妥當,應該出不了什麼意外。 於是陳圖南將請帖遞給了那迎賓的家丁,那家丁接過請帖後,看了看它們,小白羞愧的低下了頭,而世生的心裡也有些七上八下。 好在,那家丁並沒發現端倪,只見他雙手奉還了請帖後,扯著嗓子對著院中大喊道:「有貴客!山西呂大全呂老闆一家到!!」 (兩更完畢,上一章有丟字的錯誤,晚上修改,感謝大家的支持,拜謝中。)。 |
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 紅拂女 詭異慶典 &nbs p; 「見鬼了,別進去!」 世生一愣,不過心中又瞬是一喜! 因為這聲音他他熟悉了,他回頭看去,這人不是劉伯倫又會是誰?只見劉伯倫身披著著黑色的夜行衣,此時正躲在不遠處的一個拐角對他笑著招手。 世生快步走了過去,卻被劉伯倫抱在了懷裡左胳膊夾著他的腦袋右手握拳中指突出鑽著他的頭,然後笑罵道︰「你小子,前幾天這是抽的什麼風?去哪抓妖怪了也不叫上哥幾個,害我們還挺擔心你。」 他們本是最好的朋友,這般鬧慣了。而世生聽劉伯倫問出這話,起身後嘆了口氣,然後說道︰「一言難盡吶。」 說罷,世生便簡單的對他講了自己這些天的遭遇。劉伯倫聽罷後也嘆了口氣︰「有時候世人就是這麼愚昧,你也不必太過介懷,只是那蝙蝠妖……娘的下回看見一定扒了它的皮泡酒。」 世生苦笑了一下,然後便問劉伯倫︰「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這馬商錢到底怎麼回事?還有,寒山和圖南師兄他們人呢?」 劉伯倫聳了聳肩膀,一邊摸出自己的酒葫蘆一邊說道︰「別提了,咱們這兩天遇到的事情也挺離譜的。」 原來,那日世生由於怕耽誤他們便留下了刻著字的外套。劉伯倫三人看見這外套後心中著實有些納悶,心想著這小子上哪除妖去了? 不過世生的本事他們倒也放心,於是三人決定還是先前往馬城調查那蕭老爺失蹤一事。三人腳力不俗,兩天之內就趕到了馬城,但來到了錢家大宅之後,他們的遭遇卻和世生如出一轍。 本來對斗米觀禮待有加的錢府,此番竟連進都不讓他們進,向家丁打探蕭老爺的事家丁更是搖頭不知,這可真讓人琢磨不透。 當晚他們發現每當三更時分,錢府大宅中都要高掛紅燈妖氣沖天。且在這個時間段每天都有馬車,那些馬車三更入府,等到天亮午後才會離開。 三人心中納悶,商議之後便決定潛入,可當他們翻牆入內的時候,卻發現院中滿是巡邏的家丁,這些家丁看上去身上明顯是帶著功夫的。 不過這也難不倒三人,在躲過巡視家丁之後,三人便往後院大宅摸索而去,但意想不到的是,來到了後院,三人卻在也無法前進,那後院之中有一棟三層高樓,那些進府的馬車就停靠在了樓前,整個院子裡的妖氣就是自這裡發出,但是守備森嚴,有二十多名護衛四面把守著,那些護衛和院中家丁明顯不是一個級別。 看得出來,那全都是被僱傭而來的獵妖人好手。 所以當晚三人無功而返,只能趁著天亮之前溜出了錢府大宅。 而世生聽到這裡,便有些好奇的說道︰「你們為什麼要走啊,直接衝進去不行麼?難道你們打不過那些人?」 劉伯倫看了看世生,然後有些無奈的對著他說道︰「長點腦子啊我的大哥,你也不想想這『馬商錢』是什麼人,那可是斗米觀的大財主,每年都要給觀裡捐大把銀子的!就連咱行風師叔那個老頭都要給他面子,而且咱們現在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就算真有妖怪在裡面害人,但咱們如果就這麼貿然衝進去還沒找到證據的話,那不捅了大簍子了?」 說的也對,世生點了點頭。 要說斗米觀雲龍寺雖然號稱脫離俗世修仙正宗,但既然坐落於俗世,那就不能完全脫離俗世,畢竟他們現在還沒成仙,還是要吃五穀雜糧的,『馬商錢』既然是斗米觀的大善客,他們幾個十四代弟子是不敢輕易招惹的。 雖然世生覺得招惹他也沒什麼,但好在他不想給大家添麻煩,畢竟拋去劉伯倫和他不講,李寒山陳圖南兩人還是規規矩矩的斗米弟子。 於是,世生便問道︰「那怎麼辦啊?就這麼待著?」 劉伯倫喝了口酒,然後對著世生說道︰「那當然不能了,我們第二天就已經開始著手調查,你還真別說,這一查居然還查出了意外收穫。」 原來自那天天亮之後,三人便開始四處調查,在此地獵妖人聚集的地方,他們打探到了線索。 正如之前蕭公子所說,那錢府大宅每晚都是如此,而更詭異的事,那宅子外每逢初五十五的晚上都會起霧,霧中鬼影憧憧,有好事者更在霧中發現了數輛由半個身子的腐屍所拉的小車。 三人聽到這消息後,心中都浮現出了一個詞︰清道屍妖。 清道妖在民間又稱『鬼車』或是『借道阿三』,此妖乃是天地穢氣所生,是一種沒有危害只靠吸食死氣存活的低等妖怪。就好像是專吃腐屍的豺狗一樣,這種妖怪在亂世之中尤為常見,專門出現在死人亡靈多的地方。而在後世發生天災,如地震,海嘯,屠殺時也偶爾出現,野史記錄中就有過記載。 在聽說那錢府門口竟出現了清道屍妖後,三人更加的對那錢府大宅產生了懷疑,可奈何三人都沒有許可不能。好在,這也難不倒他們,很快的,他們又打探到了一個令他們興奮的消息。 只見劉伯倫對世生說︰「陳師兄後來打聽到,那『馬商錢』每年都要在這馬城舉弄個大廟會,到時候城裡會相當熱鬧,他宴請一些和他有生意往來的人到他家,而那個廟會慶典就在五天後,到時候咱們就搞幾張邀請函趁亂潛入他家一探究竟。」 說起這馬城的慶典,也算有些年頭了,在那『馬商錢』的生意做大之後,他每年都會舉辦一次這種慶典藉以拉攏天下商人顯貴,慶典時城中熱鬧非凡,各類藝人也會聚集於此,而今年,據說還請來了一位當代名伶『紅娘子』前來表演助興。 據說那紅娘子歌舞雙絕,尤其一桿拂塵袖舞更是天下無雙,她是諸多小國勢力宮內常客,美貌絕倫。 聽到了此處,世生有些驚訝的說道︰「紅拂女?莫不是『琉璃百寶屋』的那個線索?」 「是啊。」劉伯倫點了點頭,然後笑道︰「你說這可真是巧了,在知道這個消息後,咱們就更沒有理由不管這事兒了,所以咱們都在這等著機會,我們仨每晚都會輪流來這蹲點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心情報,今天剛輪到我,沒想到居然把你小子給蹲來了。」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 世生終於明白了,要說他們此次下山本來就是為了尋找那件叫『琉璃百寶屋』的法寶,沒成想誤打誤撞,居然在這兒撞上了。 而劉伯倫說到了此處,便伸了個攔腰,對著世生笑道︰「行了,既然你也來了咱倆就別在這靠著了,還是先回去吧,那倆人其實也挺擔心你的。」 說罷他拉著世生就走,師兄弟四人在次相會,免不了一番絮叨,而此處拋去不表,但講講第二天世生領著小白見了三人後。 世生昨夜已經將小白的身世告訴了他們,三人都是俠義之人,都十分同情小白的遭遇,閑話過後,眾人便又在屋內討論起四日後馬城慶典一事。 說起來這還有點麻煩,因為眾人猜想即使是搞到了請帖進了錢府,但之後依舊難以靠近那後院高樓,畢竟那裡把守但過嚴密,而四人還要在宴席的同時追查『琉璃百寶屋』的線索,所以一定要想一個周全的計劃才行。 「唉,如果咱們會隱身法就好了。」劉伯倫說道︰「娘的『馬商錢』,家裡都被妖怪佔了居然還不找斗米觀幫忙,這是搞什麼鬼?那破樓有二十多人把守,到底怎麼才能躲過那些看守進樓去查啊?」 這個問題也正是讓大家所為難的。而就在這時,一直在一邊沒說話的小白則開口了,只見她怯生生的說道︰「我,也許我能幫你們。」 (一更完畢。)。 |
第一卷 第二十七章 馬商錢 妖宅迷霧 &nbs p; 小白確實很堅強,沒過幾天的時間,她已經漸漸的恢復了心情,起碼在世生面前是這樣的,雖然世生知道,在深夜裡,她還是會偷偷的哭泣。 但在每到白天兩人趕路的時候,她總是有說有笑的,每天她對會幫世生採來草藥包紮肩上的傷口,而在世生心中,這個小姑娘和他從前認識的女子當真不同。 小白很喜歡動物,也許這和她的手藝有關,溫柔且堅強。雖然在世生心裡斗米觀的綠羅師姐也很好,但世生發現自己更喜歡同小白說話。 或者說兩人都是孤兒,所以能夠彼此理解吧。 兩人走了五天時間,終於到了馬城,這座城打眼望去略顯破爛,不過城門口人來人往倒十分的熱鬧。 要說這城的前身本是一個小國所有,後來亂世中那小國被吞併,之後『馬商錢』來到了這裡,憑藉著自己的勢力和財富將這裡做成了一個大的集市,來往城中的多半都是亂世之中的商人們,他們給馬商錢交稅後便可來此貿易,逐漸的這座破敗的小城也就變得熱鬧非凡。 風塵僕僕的兩人來到了城外,小白之前似乎沒有到過這麼繁華的地方,所以顯得有些緊促,而世生早年漂泊南北,曾經到過這裡一次,於是他對小白笑著說︰「就是這兒了,先去吃飯,等下我找到我那些朋友介紹給你,然後給你去買身新衣服,你餓了吧?」 小白的臉刷一下就紅了,只見她搖頭說道︰「不,不餓,世生大哥,還是先找你師兄弟要緊,不要破費了。」 「這算什麼破費。」世生對著小白說道︰「反正陳師兄說在馬商錢的地盤吃飯不用錢,走吧。」 說著,世生拉著緊張的小白一路小跑來到了城中,但見城中街道兩旁果然都是做生意的人,吆喝之聲此起彼伏,各種小攤商位因有盡有。一時間小白竟看花了眼,而世生則一進城就鼻子聞個不停,憑藉著能夠媲美野狗的鼻子,世生在眾多飯館飄出的香味之中找到了個最好的。 於是他拉了拉還在看著路旁麥頭飾入神的小白說道︰「跟我來。」 尋著氣味兩人來到了一家酒樓,世生抬頭望去,見酒幌上印著一枚錢幣的紋飾,於是他便拉著小白走進了店裡。 店小二笑臉相迎︰「哎呦呵,客觀兩位?裡邊請裡邊請。」 世生擺了擺手,然後問道︰「這是馬商錢的地盤不?」 「瞧您說的。」店小二笑道︰「當然是馬老闆的產業了,您還想問點什麼?」 「我還想問問,我在這吃飯花錢不。」世生一邊說一邊從衣服裡摸出了一塊琥珀製成的手牌,這塊手牌巴掌大小,玲瓏剔透,上面纂刻了兩個大字『斗米』。 這牌子是斗米觀入門弟子的徽章,了斗米觀的身份,而那店小二也是個識貨之人,見世生拿出了這牌子後登時說道︰「哎呦!小的真是眼拙,原來是斗米觀的道爺來了,馬老闆吩咐過,凡是斗米觀的道爺來咱小店都免費招待,快請快請。」 沒想到還真好使。世生心中一樂,看來斗米觀的招牌確實管用。而事實上斗米觀的勢力在現在遠非世生所想,經過了上次雲龍寺斗米觀弟子鬥法消息走漏了之後,斗米觀的聲望現在正是最高,各種勢力自然想要與其較好,憑藉著種種關係網,斗米觀的弟子在這世上約十分之四的地方都享有種種特權。 不過世生卻沒想那麼多,見是免費,他也就沒客氣,那夥計問他吃什麼,他便對那夥計說︰肉,先來四個大肘子,然後再上兩籠屜肉包子,扒豬頭有是沒有? 夥計被他問愣了,心想著這道爺怎麼好像餓精了似的呢?多少天沒吃飯了? 不過雖然有疑問但他也不敢怠慢,沒一會兒的功夫,飯菜便擺了上來,世生抓起了個鹽水肘子大啃特啃,而小白從小到大過的貧苦,基本就沒怎麼吃過肉,見美食當前便也控制不住,拿起了包子吃了起來。 不過她沒吃幾個就飽了,之後便看著世生好像頭惡狼似的大口撕肉,於是她便問世生︰「世生大哥,你之前說養你長大的那個師父也是和尚……他也吃肉麼?」 世生搖了搖頭,然後滿嘴油光的說道︰「他不吃的,但他說我要長身體,所以讓我吃,不過,吃的都是那些壽終正寢的動物,我師父說,它們的魂靈已經離體,所以留下皮囊吃了也不妨事,哎?你怎麼不吃呢?快吃,吃飽了肚子,心也就會跟著好受了。」 小白搖頭笑著說說自己從來都沒吃過這麼飽。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世生只聽到樓梯處兩個店小二談話,其中一個店小二說道︰「嘿,你看這道爺真能吃,不過這吃相,漬漬,真是從來沒見過,簡直能和前幾天那個喝酒的道爺有的一拼了。」 而另一個也說︰「是啊,你說這兩天真是邪門兒了,怎麼這麼多斗米觀的道爺到馬城呢?難不成有什麼事?」 當時世生正捧著豬頭啃著肉,聽到他倆蹈話後便放下了豬頭回身問道︰「你說的那個喝酒的道士,是不是敞著懷,他們一共三人?」 店小二見談話被他聽見了,不由得臉紅,慌忙上前道歉道︰「是啊道爺,您耳朵真靈,他們確實是三個人,其中一位吃著吃著就打呼嚕了。」 一定是劉伯倫他們三個了,世生心中想道。 於是世生便問那店小二那三人這兩天來過沒?店小二回答說沒有,世生點了點頭,然後又問了錢家大宅如何去,這才繼續啃起了豬頭。 待到將桌上的肉全都吃進了肚子後,世生打著嗝帶著小白出了門,然後直接朝著錢家的宅子而去。 錢家的宅子位於城東,是老城中遺留下最大的建築,倆人趕在天黑之前就來到了這裡,很奇怪,下午時還熱鬧非凡的街道,此時的商人卻都形色匆忙的收拾起了攤位,尤其是臨近錢宅的那些客商,就連這條街上的商舖此時也早早的關起了門。 世生站立住了腳步,他仔細的聞了聞,這條氣味混雜的街道上他隱隱的聞見了一絲不知是什麼屍體腐爛的味道。 而且他敢肯定,這氣味就來源於那錢家宅邸之中。 世生皺了皺眉頭,心中想起當日聽聞蕭公子所說之事,看來他所說的八成不假,這錢府裡面差不多真的有了不得的東西。 想到了此處,世生便對著小白說道︰「小白,你先在這等著,別亂走,我去辦點事,明白麼?」 小白聽話的點了點頭,世生這才走上了前去,這錢府的大宅確實氣派不凡,據說這院子的前主人是個王公貴族,此時夕陽西下,街道上風吹起了塵土,而那錢府的大門前各站了兩個守院的家丁。 那四人見世生上前,便將他攔下,說道︰「這位小爺,請問有錢老爺的邀請麼?」 世生自然不知道要進這宅子還要什麼邀請,於是他便把斗米觀的手牌亮出,同時說道︰「我是斗米觀來的,想進去也不行麼?」 那家頂搖了搖頭,說道︰「抱歉,我家老爺今日不在家,所以還請道長改日再來。」 不是說他們很尊敬斗米的道士麼?怎麼現在連讓他進屋喝口水的機會都不給?世生心裡愈發的覺得這宅子裡一定有鬼,可現在又不好硬闖,便開口問道︰「那好吧,幾位大哥我問一下,這幾天可曾有斗米觀的弟子前來?他們是我的師兄弟,我是來找他們的。」 那些家丁只是搖頭不答,等世生再怎麼詢問他們也不說話。 而他們越是這樣,世生心中的疑惑就越重,他心想這幾個人是怎麼回事?怎麼連話都不敢多說的樣子呢? 沒有辦法,看來如果想知道真相的話,就只能等晚上偷偷的潛進去尋找了。 於是他便先陪著小白找了個客店投宿,待等到夜色已深的時候這才偷偷的溜了出來,深夜的街道上靜的嚇人,等世生再次來到錢府附近的時候,已經是三更天了,剛剛只聽得鼓打三更的時候,世生心中一楞。 他在遠處瞧著那錢府的大門忽然打開,緊接著從裡面走出了四五個家丁,他們手中提著大紅燈籠,並將這燈籠高高懸掛。 當時沒有月亮,整座城黑的嚇人,只有錢府的門口高掛紅燈,氣氛詭異的嚇人,而且在那紅燈掛出之後,左邊的街上開始陸續來了幾輛封的嚴密的馬車。那些馬車車頂上無一不掛著紅花綢緞,只見這幾輛陸續進了錢家,之後錢家大門再次關上。 世生不停的抽著鼻子,隱約的能從那幾輛馬車中聞到些許血腥之氣,而世生越看越納悶,所以便再忍不住,只見他從口袋裡面掏出了幾塊石子,打算先進去看個究竟。 而就在世生剛想拋飛石子的時候,卻聽到身後傳來了一聲細小的聲音︰「見鬼了,別進去!」 (兩更完畢,求支持。) |
第一卷 第二十六章 馬城行 世人愚昧 &nbs p; 「放走了我,你會後悔的。」 世生又想起了一年前白蝙蝠對他說的話,而此時的他,心中真的有些後悔,見寺廟內的村民一個個面黃肌瘦神情渙散的樣子,這都是因那白蝙蝠而起,如果……。 「世生大哥,快救救田叔,他,他快不行了!」就在世生發愣的時候,耳旁傳來了小白無力的哭喊。 世生轉頭望去,只見小白跪在地上,那田老伯躺在她的身前,半張著嘴,眼楮圓圓的瞪著,臉色白得就好像張蠟紙。手裡死死的攥著一把沾了血的匕首,胸前傷口的血已經染紅了一幅,縱然小白死命的捂著,但是那血還是止不住的往外流。 他是自殺的,已經救不了了,世生心中很明白。 而在那妖僧屍體焚盡之後,院中的百姓大多無法接受而選擇了自殺,因為支持他們活下去的動力一直就是那個能夠往生『極樂』的謊言,此時妖僧已死,極樂世界的大門無疑關閉,只留下他們這些瘦骨粼粼飢腸轆轆的村民面對著已經破碎的希望。 儘管這個希望本身就是個致命的騙局,但很諷刺的是,有時候支持人活下去的動力,往往就是一個騙局。 生命就是如此的脆弱。 小白就在那裡抱著田老伯的屍體大哭,而此時寺廟內漸漸的已經恢復了平靜,大家漸漸的從那妖僧梵音中醒來,眼前的這一幕,讓他們無法接受,他們鬧夠了,也都抽泣了起來。 幻想總是好的,但幻想的破滅,又能夠怪誰呢? 世生站在小白的身邊,不知該說些什麼,彷彿小白每哭一聲,他心中的愧疚就加深了一分。而就在這時,只見那些活下來的村民中忽然有人站起了身,指著小白大聲的叫罵道︰「都怪你!都是你這掃帚星回來,才把大師給害死的!!」 一聲呼喊往往都能換來此起彼伏的呼喊,在這話喊出口後,更多的人開始附和起來︰ 「是啊,都是因為她心不誠!都是因為她大師才會離開我們不帶我們去極樂世界的!」 「沒錯,我看見剛才她帶回來的這小子在打二師傅!」 「她是喪門星!她是喪門星!!」 「你們瘋了麼!」世生見這些村民居然如此的愚昧,便再也忍不住對著他們大吼道︰「難道你們看不出來那和尚是妖怪?什麼狗屁極樂世界?!你信它的鬼話那才真是見鬼!什麼人生就是大苦海?告訴你們,即便人生真的是苦海,但想要游到岸上只能靠自己!!這世界上就沒有不勞而獲的東西明白麼?什麼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你們也不看看死在這裡的這些人!他們得到了什麼?他們這樣只會讓他們的親人更加傷心而已!!」 小白守著田老伯的屍體傷心的抽泣,而世生對著村民們大聲狂吼,不過,那些村民們顯然聽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他們受妖僧洗腦已深,外加上本性單純,那裡能夠想明白這種道理?他們此時不敢再說話是因為畏懼世生,但並不代表著他們認同世生的話。 因為他們潛意識中就不想走出那個虛幻的美好。 「走,你們給我走!」也不知道是誰哭著喊出了這一句話,而大家隨後也都對著兩人喊著讓他們走。 那是世生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原來人和人之間真的是不同的,想想這小白為了救他們而外出忍辱偷竊,只因為小白把他們當作親人,但是他們居然這麼對待小白。 小白此時心中應該很傷心吧。 想到了此處,世生嘆了口氣,然後轉頭對著小白說︰「算了,咱們還是走吧。」 小白見村民們望著她的眼神中無不充滿了敵視,心中也已經明白,不管怎麼說,自己在這裡已經沒有了容身之地。 於是她只對田老伯的屍體拜了三拜,之後起身隨著世生走了。 在出了村的那一刻,她的眼淚又沒有止住,那些曾經的親人們此時的眼中充滿的對她的仇恨以及對未來的迷茫。 而世生此時卻有些想通了,能夠救那些村民的,只有他們自己,因為這就是亂世的法則。 在村外的高崗上,小白凝視著自己的故鄉,眼中的淚水渾濁了迷茫,世生在他身邊,對著她輕聲說道︰「真對不住,本來想幫你的,但是卻弄成了這副樣子。」 小白含著眼淚對著世生說︰「不,世生大哥,很感謝你,畢竟如果不是你的話,大家遲早都會被那和尚吃掉……儘管他們不理解,但是現在他們還能活著,只要他們還活著,我…………我就不是沒有親人的野丫頭。」 世人皆處於謊言之上。世生此時心中當然明白也許這就是最好的結局,因為他們心中的『佛』都救不了他們,而世生自然也無法做到十全十美,但是這避秦村活下來的人會依舊活下去。縱然他們不想,但飢餓會幫助他們繼續耕作,十年,百年,早晚有一天,生活會讓他們會忘記那不切實際的幻想以及那讓他們分不清楚的真相。 她倒是個很堅強的女子,不過她的話讓世生心裡一酸,只見世生對著她說︰「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小白搖了搖頭,然後說︰「我也不知道……現在田叔死了,我又沒有家了。」 「那你跟我走吧。」世生忽然說道︰「你跟著我走,我就是你的親人,有我在身邊誰都不能欺辱你。」 「真的?」小白望著世生,她不敢相信的說道︰「可是我……我什麼都不會。」 「沒關係。」世生此時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樂觀,他本就不是個消極的人,只見他對著小白說道︰「等我們這次辦完了事,我就帶你回山上,你人好心好,我的朋友們一定回很喜歡你的。即便是山上的人不接受你,我也跟你一起下山,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去找我的父親,順便吃遍天下所有美味之物,好是不好?」 小白聽世生這麼說,心中那裡還受得住?她和世生一樣是個苦命人,先前為了救村民但卻被他們誤解,連養她長大碉老伯也死了,本來已經萬念俱灰的委屈又有幾人知道?可就在她最悲傷最無助的時候,卻有個人這般理解他並對他如此誠懇的發出了邀請。 所以她再也控制不住,當時的她已經說不出話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淌,但是她沒有哭出聲來,只是強咬著嘴唇,小臉憋的通紅,不住的點頭。 當時落日餘暉即將消逝在山的那一邊,山中的枯樹沒有阻止起風的腳步,避秦村存活下來的村民即將迎來第一個沒有『佛』陪伴的夜晚,等下一個黎明接近,飢餓會變成動力,讓他們逐漸的恢復正常的清苦生活。 這風似乎再次吹來了希望,就在起風的時候,山中樹葉開始飄落,而小白擦乾了眼淚,跟著世生走出大山一起上路了。 而他倆的目的地,正是那馬城。 前文書提到過,四人本就計劃要去馬城打探那三件法寶其中之一的線索,後來更受了那蕭家鎮蕭公子的委託,要去馬城『馬商錢』的大宅去打探蕭老爺的下落,根據蕭公子的情報,據說那馬城的錢家大宅中似乎鬧鬼,所以他們打算先去看看究竟怎麼回事。 現在,劉伯倫李寒山還有陳圖南三人應當已經到了馬城,只等著世生同他們回合。 而現在由於帶著小白一起,所以世生無法用風身之法趕路,所以等到兩人趕到馬城的時候,已經是五天之後的事情了。 (一更完畢。) |
第一卷 第二十五章 煙袋鍋 二放蝠妖 &nbs p; 在那個世道中,似乎有點本事的家伙都想成仙,這很正常,因為凡是有思想的個體就都會有逃避的情節,說句題外話,這真的就好像千百年後的出國熱一樣,誰不想自己能生活在一個更好更舒服更安逸的環境之中呢? 所以,在亂世之中但凡有些能耐的都拼命的在找尋成仙之道,人是如此妖亦是如此。雖然他們對仙境的所知也大多僅限于道听途說而來。誰都沒上過天,哪知道天上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但這不算什麼,起碼有幻想就有動力。所以在人間正道尋求升仙三寶的時候,那些隱藏在黑暗里的妖魔邪道也開始蠢蠢欲動。 整個中土當時的格局一片混亂,邪道自然不少,而出名的四位中,有一位就是這白蝙蝠的師父枯藤老人。這老魔頭資歷高本事強,手下弟子多半都是邪魔妖精,他教這些妖怪本事借給它們法器,為的就是讓它們各自下山為禍一方的同時給自己搜集魂魄助他提升妖法,好在日後奪取升仙法寶的時候能分到一杯羹。 書歸正傳,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那白蝙蝠見到世生之後,往日的仇恨浮上心頭,恨不得立馬就將這小子分筋錯骨然後塞到嘴里嘎巴嘎巴嚼到骨頭渣滓都不剩方能解它心中的惡氣! 于是他不由分說便張了大嘴射出一股黑煙直奔世生而去!而世生見了這蝙蝠精後心中也有些驚訝,心想著怎麼這麼湊巧?這個妖精怎麼跑到這里來了? 不過他沒時間去想這種事,只見他一扭身施展風身之術躲開了那股黑煙,而那蝙蝠精見自己一擊不中,便大叫一聲撲了過來。 要說單論道行,這怪的道行在一年之前要比世生高出不少,畢竟當時世生同劉伯倫一起聯手才稍勝了他一籌,不過在這一年里面世生得到了鴨子頭老道的指點進步迅速,早已非昔日而與。不過那蝙蝠倒也不是善類,氣急之下招式迅猛。沒等世生反應過來便同他糾纏在了一起。 而就在這個時候,世生忽然听到身後傳出‘ ’的一聲脆響,等他再回頭的時候,那被地火焚燒的老和尚渾身骨骼已經被燒的酥脆,而就在這時,只見那骨骼奠靈蓋憑地炸裂開來,從里面爬出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那東西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大根煙袋鍋,不過煙桿上卻生了兩只腳,那兩只寸長的小腳就好像粘連在煙桿上一樣,只見那大煙袋鍋兩腳拄著頭蓋骨猛地一躍越到了半空之上,同時鍋嘴兒朝下開始劇烈旋轉。 沒轉一會兒,只見寺院中那些已經自殺死去之人的尸體嘴巴全都張開,一股黑煙飄出,轉眼就被那煙袋鍋給吸了個干淨! 這妖怪顯形了!世生躲開了蝙蝠妖的一爪之後心中想道。 原來這怪物的本相就是根煙袋鍋,而世生心中有些疑惑,心想著怎麼連煙袋都成精了? 說起來這根煙袋鍋並不是俗物,它乃是法寶成精。據說其最初是上古時流傳下來的一件可以吸收人怨氣靈魂的寶貝,名為‘百人怨’,據說它並不是凡間之物,後來機緣巧合之下被枯藤老人所得到,並一直帶在身邊,後來這煙袋鍋因為枯藤老人常年吃嬰孩骨髓而跟著沾了血腥氣,被枯藤老人發現後這才幫它開了心竅。 枯藤老人性格怪異,竟異想天開收了這煙袋為徒。由于這煙袋鍋本是死物成精,頭腦難免簡單,就好像咱們前文書講的那個只喜歡听故事的胡琴精一樣,這類妖精往往都是一根筋。而枯藤老人正是看中了它這一點,于是後來更指使它下山為妖吃人吸魂。而白蝙蝠虞十七後來尋它幫忙,也是因為它腦袋簡單好哄。所以兩個妖怪才會聯手害人,一個在背後出謀劃策,另一個則在台前演戲害人。 而如今這煙袋鍋寄宿的皮囊肉身已經被世生勾出的地火燒壞,見肉身再難使用,這煙袋鍋便現出了原形,在那空中將寺廟內死去之人的魂魄吸足之後,更是倆腳一蹬,拋下了蝙蝠精遁空而走。 而世生見這妖怪要走,心想中便想著︰這妖怪不能放過,否則日後它定還會以再以這類騙術害人。 但是他現在被那白蝙蝠精糾纏一時間難分勝負,世生明白如果想贏就只能劍走偏鋒,想到了此處,他便把心一橫,右手毅然的朝著自己頭發上摸去。 要知道在妖魔斗法之中,任何一個破綻都足以致命,方才世生也想使出‘三十六套定鴨大法’定住這妖怪,可奈何這妖糾纏的緊,一招快過一招的拼命攻擊導致他沒有空去拔頭發。 而見到世生忽然出了個這麼大的破綻,那蝙蝠精頓時心中狂喜,哪里還顧得上去想在這麼危急的關頭世生為何要摸頭發? 只見它瞅準了機會,一爪就拍在了世生的左肩,鋒利的指甲直接陷入世生的肩肉之中,只見它大聲笑道︰“惡賊!你也有今天!” 但是它沒有想到,世生等的就是它攻過來。因為世生從小同野獸為伍,所以搏斗的方式也同野獸如出一轍,兩頭實力相當的野獸互博,分出勝負吊件往往是一方要付出極大的傷口去換取一個機會。 而世生等的,便就是這麼一個機會。 只見他咬著牙左手緊緊的扣住了蝙蝠妖的手腕,右手抓著頭發對著它大喝一聲︰“定!” 那蝙蝠妖只見眼前一道金光閃過,等在想動,卻也動不了了。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那白蝙蝠愣神的時候,也就是一個眨眼的瞬間,白蝙蝠眼前金光散去,隨之而來的,確是一個沙包大的拳頭。 那一拳直奔他的面門而來,等它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狠狠的揍在了他的鼻梁骨上,蝙蝠精只感覺到整個頭‘嗡’的一聲,眨眼就好像斷線紙鳶一般被揍出了數丈之遠。 它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由于身上的定身咒尚未解除,所以它只能張著嘴發出了大聲的嚎叫。 而此時的寺廟中,早已亂成了一鍋粥,那些村民有的剛剛回過神而發出了尖叫,有的則還沉浸在之前那索命梵音中而往牆上撞頭。 世生當時收了傷,在揍飛那蝙蝠精的同時,肩上的傷口同時濺出了血來,但是他卻也顧不上什麼,只見他抬起了頭使勁的抽了抽鼻子,然後從地上抓起了一把剛才戰斗時蝙蝠踩碎的石板塊,朝著北方天空用力拋出。隨後身子緊跟著一躍而起。 再說那煙袋鍋,此番它肉身被毀,但心中卻不害怕,畢竟只要留得性命,之後再尋一個合適的尸體便可恢復,而眼下,最重要的是趕緊趕回山中向那枯藤老人告知今天之事。 它飛在半空心中想道︰那個像道士的凡人雖然強,可總不至于能追上會飛的自己吧? 而事實上,它還真想錯了。世生雖然不會飛,可是輕功確是一流,想那之前在斗米觀的時候,發瘋了的巨猿都追不上他,鴨子頭老道傳他的這風身之法確實厲害,雖然和斗米觀的風身功夫相似,但卻比斗米觀的輕功還要快很多。 于是,就在那煙袋鍋還在慶幸自己會飛的時候,忽然一個黑影籠罩了它,煙袋鍋轉桿兒一看,頓時嚇得不行。 原來世生已經追上了它!只見世生一把抓住了那煙袋鍋,落地的時候那煙袋鍋不斷的叫道︰“你不能殺我,你殺了我,會有大麻煩的!” “麻煩?”只見那世生听了這煙袋鍋的話後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怕麻煩我就不會和你動手了。” 說話間,只見世生狠狠的將那煙袋鍋砸在了地上,然後雙手合十猛念地火詩篇,熊熊烈火再次燃燒,此次那煙袋鍋失去了肉身,登時在火種被燒的吱吱作響。 漸漸的,那煙袋鍋長出的兩只肉腳被焚了個干淨,整個煙袋鍋在火中變得通紅。 這妖怪就這樣被世生燒的元神俱散,但奇怪的是,這妖怪的意識雖然消失,但外形卻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等火勢散去之後,那桿煙袋鍋還是好好的,只不過此時已經沒了任何生息。 而之前被這煙袋鍋吸入的魂魄則一股腦的又飄了出來,世生目送著這些還沒有迷失心性的魂魄消散而去,然後便彎腰撿起了這依舊燙手的煙袋。他此時已經知道這煙袋當是個法寶之類的東西,由于不想它落入歹人手中,便隨手插在了後腰之上。 做完了這些後,世生還沒等喘口氣就有搜集了些石子,因為那個蝙蝠精還在廟中,還有小白他們,所以由不得他耽誤功夫。 而等世生回到寺廟之後,卻在也沒尋見那蝙蝠精的影子。 又讓它跑了,世生皺緊了眉頭,恍然間他開始抱怨自己,為什麼一年之前要放他走,如果不是放走了他,那可能就不會有今天的這個局面。 而就在這時,只听遠處小白哭喊著︰“世生大哥!世生大哥,快救救田叔,他……他快不行了!” (二更完畢,未修改版,簽約之後會在第一個推薦之前對前文錯別字以及語病等等問題做出修改,請大家放心閱讀,拜謝中。)。 |
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 白蝠妖 枯籐老人 寺廟院中聚集了數十百姓,他們一邊 哭泣一邊朝著佛爺叩頭,只想著佛爺能夠領著他們前往無邊極樂,卻想不到自身已早被佛爺吸搾的形同廢人。 那老和尚看上去約有六十多歲,雙兒垂肩兩道眉毛耷拉到了胸前,瞇縫著眼睛,一身得體的袈裟,頭戴五佛冠,看上去倒也道貌岸然。 而他見到小白進了寺廟的同時,卻發現她這次領了個陌生人回來,於是心生警惕開口便問:「你怎麼這時才回來?這人是誰?」 「我只是個唸經拜佛的。」只見世生瞪著那老和尚,沒等恐懼的小白開口便已經回答道:「怎麼,大和尚不歡迎麼?」 他這話剛一出口,忽然兩隻老眼一睜,瞬間瞧見了世生右邊鎖骨處衣服上面的陰陽雙魚標誌,顯然他認得這個標誌,於是他便跳起了身,也顧不得院中的信徒而持著禪杖大聲叫道:「斗米觀?你到底是誰?」 說話間,只見那和尚已經高高的躍起,而與此同時,世生已經拔下了根頭髮,一道金線射過,那和尚再次跌落在蒲團之上。 「都說我只是個拜佛的了。」世生瞪著那老和尚,然後雙手合十,說道:「我來為你念一段經,你且聽好了!」 說話間,只見世生嘴唇蠕動,一段地火詩念出之後,左手禮佛右手自下而上就這麼一勾,霎時間勾出地火數丈將那老和尚包住燒了一個瓷實。 對於這種人,世生沒有多餘的廢話同他說,因為他現在有些不痛快。想想自己年幼的時候和尚師父曾教他佛法,在他的心中,佛應該是很美好的事物。但是就在這幾年裡,他見了太多打著佛的幌子四處害人的事情,包括先前那些雲龍寺面目猙獰貪圖名利的和尚,包括這次這個靠佛將村民們洗腦吃掉的妖僧。 這些傢伙只把佛當成他們獲得利益的手段,卻讓佛披上了害人的標籤。 真是可惡。 而在場的百姓見到那和尚身上忽然著起了大火,全都驚呆了,但也就在那一瞬間,他們居然全都哭嚎了起來,他們拜倒在地,對著那和尚拚命的磕頭求道:「不要!不要走大師不要走!要走也請帶上我們走吧!!」 更有甚者,竟想上前鑽入火中同那和尚一齊往生『極樂』。而就在這時,聽到廟中傳出異聲,村子裡的居民也都趕了過來,那撫養小白成人碉老伯見那妖僧處於烈火之中,也跟著哭嚎了一聲,想撲上去滅火,而小白見狀忙上前勸阻,卻被他踢開。 只見他對著小白大罵道:「滾開!你有沒有良心!?我養你這麼大,難道你就見不得我好麼?大師!大師帶上老夫一齊走吧!!」 無可救藥,世生見到人們居然對這害他們的妖僧如此的虔誠,終於忍不住大聲喝道:「難道你們都眼瞎了麼?哪裡有這樣的『佛爺』,它是妖怪,是想要你們命的!那些消失了的人根本就沒有去什麼極樂世界成神,而是去了這妖怪的肚子裡變成了一堆糞便!」 說話間,只見他伸著手指著那個被地火焚燒得已經枯了的焦骨道:「別藏頭縮尾的了,快點顯形吧,我給你個痛快!」 說話間,忽然見到那火堆裡面的骷髏上下額聳動,竟發出了莊嚴的聲音,這聲音迴盪在寺廟間:「放下吧,吾等信徒,人生即是苦海,即不願承受便不要承受,既不願痛苦就不要痛苦,走入我佛佛光之中,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這聲音莊嚴的好像無處不在的梵音,迴盪在眾人的耳中,世生聽到這聲音,竟也心中一蕩,幸好他強斂心神,他知道這妖僧是想魚死網破要做最後的掙扎,於是慌忙叫小白堵住了耳朵不去聽那勾魂的聲音。 而百姓們見這妖僧縱然渾身起火依舊能夠說話,心中激動的思緒早已破表,只當這和尚真的是菩薩神佛,外加上這梵音的作用,只見他們流著鼻涕眼淚不停的對著那和尚叩頭。有的人聽著聽著精神也緊跟著崩潰,站起了身一頭撞在了牆上,撞得腦漿四濺。 而見一人自殺,許多人也緊跟著站起,或是抽出了隨身的鐮刀破腹,或是兩三人帶著幸福的大笑互掐脖子,沒一會便失了氣息。 場面一度混亂,而世生瞧見了這一幕,心中的怒火再次燃起,只見他對著那對即將燃盡的骷髏大聲喊道:「住手!」 說話間他縱身一躍,在半空中弓了右腳,狠狠的朝著那和尚踢了過去,而就在這時,只見那火中骷髏突然伸出了兩手成掌相迎,轟的一聲火星四濺。 世生落地之後心中已有疑惑,他望著那被自己踢碎了一雙手掌的老和尚,心想著這傢伙怎麼回事,明明沒什麼本事,如今又被我地火焚燒,眼見著就要被燒沒了,為何還能如此淡定? 而就在這時,只見寺廟拐角處跑出了一個中年僧人,他一邊跑一邊叫道:「這是怎麼了?嗯?你是……?!」 世生轉頭望去,只覺得這和尚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但是卻想不起來了。而那中年和尚見到了世生之後也愣住了,轉眼他的臉上就寫滿了驚訝和憤怒,看到這一幕後他氣的渾身直哆嗦,只見他指著世生大罵道:「小賊!怎麼在這裡也能見到你?怎麼你總是要壞我的好事?!」 在聽他說出這話後,世生這才猛地想起這傢伙是誰。 沒錯,這人就是一年之前被他和劉伯倫在私驛之中放走的那只白蝙蝠精虞十七。 咱們前文書曾經講過,這白蝙蝠精和白驢曾經霸佔私驛以魔具邪法將過路客商變成驢馬享用,借此增加道行。後來世生和劉伯倫兩人聯手將白驢馴服,然後又打跑了這蝙蝠精。再後來世生劉伯倫跟隨李寒山上仙門山學道已經過了一年的光景。 那白驢自棄邪道跟隨劉伯倫上了山,而這蝙蝠精在這一年中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要說這蝙蝠精的來歷咱們曾經提過一嘴,不過此處再詳細說一下,它本是活了多年的蝙蝠,因舔舐靈芝液開了心竅。但是亂世中這種妖怪並不足為奇,當時它剛剛得道並沒有多大的妖力,甚至還有被其他妖怪當成丹藥吃掉的危險。 為了活下去,它只能選擇依附與更強的妖魔或者勢力,在中原有幾個妖魔邪道倒很有名,其中一個,便是它的師傅枯籐老人。 這枯籐老人並非是妖魔,而是一個修煉妖法的惡人,因年幼時因修練妖法而面目全非,渾身的肌肉萎縮潰爛且長出了好似樹枝似的肉芽,到最後更因長年以幼童為食,竟修成半人半魔之體,所以換做『枯籐老人』,這人也算是民間道行高深的獵妖人,不過人分好壞,他就屬於獵妖人中的惡人。 因為他不光獵妖,還獵人。 俗話說好人沒好報禍害活千年,也不知為何,這枯籐老人雖然壞事做絕,但是身上的邪術確是高明的緊,後世相傳的邪法『魔古道』相傳就是這妖人所遺留。他這種級別的惡人,就連鬥米觀和雲龍寺兩大門派弟子也不敢輕易招惹。 而這白蝙蝠精拜了那枯籐老人為師後,受這惡人庇護,之後更得了這枯籐老人的一件法寶,之後下山遇到白驢同它一起自行修煉,這法寶便是之前被世生燒燬的那個造畜的木箱小人兒。 說的說自從世生劉伯倫燒了他的老窩之後它便無處可去。要知道那枯籐老人傳它法寶並不是白傳的,它需要每年定時為這枯籐老人搜集大筆銀錢以及人的魂魄供他修煉,如果交不了貨,那性情怪異的枯籐老人估計第一個就會把它給吃了。 所以這虞十七當真是狠毒了世生,可當時它法寶也毀了家也沒了,該上哪裡去才好?思前想後,他這才做了個決定,決定去投奔自己的師兄。 而他的這個師兄,便是這個吃人的老和尚了,它也是這枯籐老人的弟子,不過它與虞十七不同,它是死物成精,所以道行不淺但心性不全,虞十七投奔它之後便在它的手下給他幫忙。指使小白下山偷錢來贖村裡人命的,便是它了。 本來虞十七隻想混過今年好贊夠了魂魄銀錢給師傅交貨,可哪裡想到天涯何處不相逢,這真是冤家路窄,相隔一年之後,這個煞星居然又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壞了自己的好事! 這讓他從哪說理去? 於是當他見到世生之後,登時怒火中燒,只見他對著世生大喊道:「惡賊,你害的我好苦!看招!」 (一更完畢。) |
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入山村 吃人惡僧 就連世生自己都沒想明白,自己為什 麼要幫她,因為她們才只是剛剛認識而已。 按照常理來說,他本不應去做這等閒事。但是他卻做出了這個決定,以他的性格,自然不是為了什麼斬妖除魔匡扶正義,事實上那時的世生並沒有那麼大的抱負。 也許只是因為這個叫小白女子的眼神,僅此而已,世生似乎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過去的自己,那個孤身一人為了果腹闖蕩天涯做著一些自己並不願意做的事情。 他瞭解那份孤獨,雖然他不說。 所以他願意去相信這個女子,這個和他同是孤兒的女子。 反正他對那『琉璃百寶屋』並沒有多大興趣,與其明天和他們去往馬城,倒不如用這些時間去幫這個女孩子解決她有可能一輩子都解決不了的事情。世生覺得自己這樣做似乎很有意義。 但他又不是一個喜歡給別人添麻煩的人,這時他自己決定的事情,不想因此而耽誤了大家的行程,所以他脫下了道袍外的披風,然後用隨身的小刀在上面刻了幾行字: 我去幫人除魔了,諸位安心,日後馬城集合,世生留。 他托小白用貓將這披風送到蕭家,然後便同小白趁著夜色上路了。 而小白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遇到了一個肯幫自己的人,她本性純良,最初的時候怕這個熱心的人受到牽連,但在看見世生使出了幾手風身之法後才反應過來,這個青年人居然是個身懷絕技的獵妖人。 於是她感激涕零的朝著世生下拜感謝,世生不明白,為什麼現在的人都這麼喜歡跪著。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咱們閒言少敘,直到天亮的時候,兩人已經出了鎮子,前往南邊的叢山之中。 前文書提到過,這小白的故鄉是個小山村,名為避秦村,相傳那裡的人是早年先秦滅亡時滌民,他們逃到了山中避世隱居,由於逃民中有人懂得戲法,所以這種古老的馴獸之術便在村中傳了下來。 而一路之上,世生想更多點瞭解那妖僧以便到時對症下藥,於是便詢問小白那妖僧什麼來歷,平時都有些什麼手段? 小白對世生講:那和尚來的時候說自己從東邊而來,他在求雨的時候則要趴在法壇之上好像死掉了一樣,每次都要趴上半柱香的功夫,等雨停的時候才會起身轉經筒,而他平時和尋常和尚無異,只不過這半年來群村人都待他如神明般,他自己一人也忙不過來,所以後來也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個徒弟幫忙打理一切。 「那他那個徒弟也吃人麼?」世生問道。 看來這和尚一定是妖怪沒錯了,一共有兩個,一大一小。 小白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是的,他那個徒弟的臉白的嚇人,一雙眼睛賊溜溜的,每次我偷回錢去都要給他過數,然後他才肯放過我的叔叔嬸嬸們,不讓他們去『極樂』。不過他要的錢越來越多,如果不是世生大哥你出現,我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說完這話之後,她又滿臉感激的看了看世生,搞得世生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見這小白的眼淚又要冒出來,於是世生忙咳嗽了一聲,然後說道:「都說不用謝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唔,替天行道,道,道法自然…………對,所以這是自然,應該做的。」 小白聽他說話有趣,便被轉移了注意力,她問世生:「什麼道法自然,這是誰說的呀?」 「我山上的師傅說的。」只見世生笑了笑,然後瞇起了眼睛用手捅了捅鼻子,然後對小白說道:「他大概長這個樣子,每天都喝酒唱歌,哈哈。」 說完後,世生便對小白講了自己在斗米觀的那段生活,小白聽完後似乎不敢相信在這世道上居然還有這種仙境存在,以至於聽得入神,在聽到那只叫仙鶴道長的猴子時,她咯咯直笑,然後對著世生說:「真逗,猴子就是猴子,為什麼要叫仙鶴呢?不過你說的這裡真好,真想去看看。」 「成啊。」世生說道:「等我們找到要找的東西後,我帶你上山,我那個師父人很好的,一定會很喜歡你。」 小白低下了頭,歎了口氣,然後說道:「再說吧,我真有些離不開我的叔叔們,雖然他們現在不喜歡我了,但是我不能不管他們…………到了,世生大哥,那裡就是我的家鄉。」 說話間,只見小白伸手去指,世生隨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但見叢山之中依稀有些許炊煙升起,那應該是個小村莊。 此時天色已是下午,世生跟著這小白來到這村莊的時候,卻發現這村子裡並沒有多少人,小白說以前這裡人很多的,但自從那和尚來之後便越來越少,他們只依靠著僅有的那點存糧和她偷回來的那些糧食度日,餓了就唸經,希望『幸運』能早日降臨到自己的身上,能夠早日那寺廟的牆上而登『極樂』。 他越想越有些無奈,而就在這時,只見村口走過一個身著破爛的老頭,這老頭骨瘦如柴,眼眶都往裡凹著,顯然是餓的,他一邊走一邊捻著佛珠,而小白見此情景,慌忙從包裡摸出一個麥餅上前攙扶著那老者說道:「田叔,我回來晚了,您快吃點東西吧。」 那老頭看見了小白後,接過了麥餅竟然對著她大罵道:「死丫頭,你老是往外跑什麼?都是因為你不信佛所以佛爺才不接我,吃吃吃,我吃這餅子何用?今天吃飽明天還不是一樣會餓?哪有去極樂世界好?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小白見那老者罵她,也沒說什麼,只是苦苦哀求他吃點東西,而那老頭拿著餅子氣呼呼的一邊走一邊吃,還一邊念佛。 村中所見的幾人都如同這老人一般,只見他們手裡或是捧著經書或是轉著經筒,似乎這就是去往極樂世界的唯一途徑一般。 世生搖了搖頭,心裡面想著這是哪門子的信佛?要知道佛渡蒼生也不是這麼個渡法啊? 不知為何,這些人的行為讓世生想起了他故鄉的那些人,那些人冒著風雪去祭拜山上破廟中的菩薩,但他們卻不知道為何去拜。善人也拜佛惡人也拜佛,因為他們不明白拜佛的用意。一味的所求,一味的幻想,但自己卻從不想著要從自身上改變什麼。 想到了此處,世生便歎道:「這樣虔誠又有何用?縱然靈山就在眼前,但也要靠著自己兩條腿走過去啊。」 這話,是他的和尚師父對他說的。世生依稀記得和尚曾經對他講:世人拜佛,多數不知佛意,只是盲目絲毫無用。 世生當時年幼不知此話深意,此時再次想起,心中卻早已另外一番滋味。是啊,佛雖好,人人都想成佛,所以人人心中皆有佛性。人人都可以是佛,因為佛性即是善性,如果心中不善的話,那縱使信佛又有何用? 該死的妖怪。 世生見到此等情景,心中莫名的惱怒,他惱的是這些妖怪接著佛法的旗號蒙昧眾生,打著善良的幌子殺人,遠比那些直接作惡的人更惡! 想到了此處,他便同那小白說道:「先別發餅了,帶我去那寺廟。」 小白點了點頭,然後便帶領著世生朝村後走去。 那廟宇修建在村後的一塊空地之上,廟前一座大香爐上面煙霧繚繞,但是在這香味之中,世生卻聞到了一股血腥之氣。 世生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而是同小白一起邁進了山門。 那寺廟中此時聚滿了村民,他們一個個瘦骨粼粼的跪在殿前叩拜,由一個老和尚陪著唸經。 「就是他了。」小白對世生小聲的講道。 小白的聲音有些打顫,而世生點了點頭。那乾瘦的老僧此時也發現了小白,只見他抬起了頭,然後對著小白有些警惕的說道:「你怎麼這時才回來,這人是誰?」 |
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貓鼠戲 自殺迷村 啪嗒啪嗒,嘩啦啦。 眾人心中暗道:來了!可來的又是什麼? 世生躲在桌子下面從桌布的縫隙觀察外面,只見發出聲響的,正是這庫房的牆角處,隨著聲音越來越大,似乎牆角的土塊也開始掉落。 啪的一聲,一塊牆土被推了出來,隨後幾隻野貓鑽了進來。 貓?世生愣了一下,只見那幾隻野貓進屋之後先四處瞧了瞧,而四人都覺得此事蹊蹺便屏住了呼吸,沒有言語。 接下來更加奇怪的事發生了。那幾隻野貓見這屋內似乎沒人後,竟自發的排列在那牆洞兩旁,其中一隻『喵』的一聲,隨後那牆洞外竟然鑽進了一大群老鼠! 那些老鼠就好像訓練有素似的排成了一隊,隨著那幾隻大貓的指揮倒了屋中,然後一哄而散,有的鑽入了米袋,有的則爬進了櫃檯。 世生發現,那幾隻大貓身上都繫著幾個小袋子,而它們趴在地上,那些老鼠搬來的糧食銀錢,全都放入了袋中。 世生看著這些貓鼠如同人一般心中倒覺得十分新奇,而劉伯倫的心中卻早已看出了端倪。因為他浪蕩江湖多年,見聞甚廣,他明白這應當是一種貓鼠搬運之戲,這些老鼠和貓的背後一定是有人在操控。 要說這種操控動物做事的戲法自古就有,不過隨著歲月的變遷,能流傳下來的就少之又少了。而這次他們遇到的,很顯然是個行家,居然能夠利用貓和老鼠這兩種不可能放在一起的動物搬運財務,瞧那些貓的神情,儼然是一副監工的模樣在監督那些老鼠幹活。 雖然這一幕看上去很有意思,但是眾人也明白不能繼續讓他們搬運了,必須要找出那操作這些貓鼠為盜的那個幕後之人。 想到了這裡,只見陳圖南點了點頭,而三人會意,便衝了出去。 而那些貓鼠見屋內忽然出現了四個人,登時受到了驚嚇亂作一團,不過那些貓明顯訓練有素,見到他們之後三隻貓登時炸了毛撲了過來,而掩護著剩下的兩隻快速得又鑽出了牆洞。 四個斗米觀的弟子,居然有些拿這些貓沒辦法,殺也殺不得,只好一人一隻拎起了那幾隻張牙舞爪的貓,而見兩隻貓逃跑了,陳摶便對世生點頭示意。 四人之中,世生是最適合做追蹤,因為就數他的輕功最好,現如今見這宅子丟錢一事只是有人操縱貓鼠所謂,所以也應該不是什麼大事,所以他們也就安了心。 而世生小孩子心性覺得有趣,便應了一聲然後從窗戶跳了出去,兩步跑到了屋後,此時那些貓鼠已經在夜幕的掩護下逃得沒了蹤影,但是世生卻有辦法,只見他趴在牆洞處用力的聞了聞,然後站起身又四處聞了聞,登時知道那貓往哪跑了。 他的鼻子靈敏異常,於是確定了方向之後,便施展風身之法追了上去,越過了高牆,竄過小巷,深夜的小鎮靜的嚇人,那隻貓帶著他在街道和胡同中左拐右拐,費了好一會兒的功夫世生才追到了一個十分隱蔽的胡同之中。 世生見那遠處胡同竟有些許光亮,於是便踮著腳躲在牆後,同時伸頭望去。 只見那胡同的盡頭,經聚集了幾十隻貓和數百隻老鼠,它們全都圍成了一圈,而這圈中跪坐著一個體型纖瘦之人,這人披著一身黑袍,斗篷罩住了臉所以看不見面容,他的身旁有一盞破舊的油燈,此時燈內火苗閃爍,微弱的燈火映照之下,只見那些貓和老鼠依次來到他的身前,由他摘下身上布包。 而那人也開始檢查起貓鼠運回的銀錢,只見他將那些小布包放到了一起,然後拿起了一雙筷子指點著那些貓鼠道:「好啦,現在偷吃過的站這邊,沒偷吃的站那邊。」 這聲音很柔很輕,竟是個少女的聲音。 而這少女話音剛落,只見那些貓鼠十分聽話的排成了兩派,那少女從黑袍中伸出了一條白藕似的手臂,她點著那些偷吃過的老鼠和貓,然後嗔道:「你們怎麼這麼不聽話?大家都在餓肚子,你們怎麼能……算了,罰你們一會沒飯吃吧。」 那些貓鼠喵喵吱吱的叫著,而少女這才從布袋之中掏出了一些乾巴巴的麥餅先掰開給那些貓鼠後,自己才捧著一小塊餅子啃了起來。 世生在暗處看的這個新奇,心想著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人居然可以給貓鼠開會,當真是第一次瞧見這等事情。 「喵!」 而就在這時,忽然他的身後傳來了兩聲犀利的貓叫,世生回頭望去,只見有兩隻貓已經發現了他。 「誰?」那少女聽見貓叫,登時站起了身大聲喝道:「出來!」 既然被發現了也沒辦法,於是世生只好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了出來,那少女打量著眼前這個陌生的青年人,警惕的說道:「你是誰?從哪裡來?來這裡幹什麼?」 那少女抬起了頭來,燈光之下,映出一張俏生生的小臉兒,小臉雖髒,但依舊掩蓋不住那灰塵下皮膚的雪白,兩個大眼睛彷彿會說話似的,但此時她的眼中卻寫滿了憤怒。 世生當時被這少女反問的居然有些不好意思,於是他便說道:「我,我叫世生,從蕭家出來。」 「蕭家?」那少女忽然皺緊了眉頭,然後後退了好幾布,並且喝道:「那你是蕭家請來抓我的了?!」 還沒等他言語,只見少女忽然用手掐著嘴唇打了個口哨,而地上的那些貓鼠就已經對他露出了獠牙,隨後鋪天蓋地的朝他奔了過來。 見到這麼多的貓和老鼠朝自己撲了過來,這老鼠的數量多的讓他有些頭皮發麻,而就在那些貓鼠即將撲到的時候,忽然自打那房頂上躍下了一條黑影。 那是一隻黑貓,那黑貓越到了世生的身前,對著那些貓鼠大叫了一聲。 那些貓鼠全都站住了腳停止不前,而那黑衣少女則十分驚訝的說道:「『大俠』?!你護著他做什麼?他是來抓我們的惡人啊!」 而那黑貓卻沒對著她搖了搖頭,然後轉身用頭十分親暱的蹭了蹭世生的褲腿,世生此時已經認出了這隻貓,這只黑貓正是一年之前搶過他包子的那一隻。 「啊哈。」只見世生將這隻貓抱了起來,然後笑道:「真沒想到還能遇到你這小賊貓,一年前吃了我的包子害我餓肚子,你的孩子過的可好啊?」 說罷,他用手指逗那貓的下巴,那貓十分受用的閉上了眼睛。 而那少女見黑貓對世生態度這般親密時吃驚極了,要知道這只黑貓是整個鎮子上的貓老大,名叫『大俠』,除了她之外平時不會親近任何人。 那少女左思右想忽然想到了什麼,只見她對著世生說道:「你說一年前,你給過它包子?是不是它生孩子的那次?」 「是啊。」世生點了點頭,然後將那晚的事情說了,而那少女聽完之後,便歎了口氣,說道:「原來那天是你救了它,如果沒有你的話,它和它的孩子都活不下去。既然能被它喜歡,那就說明你不是壞人。」 原來去年的那時候鎮子上的日子過得很苦,這一點世生是知道的。這黑貓尋不見吃的,可又偏偏生了一窩小貓,所以身子及其虛弱,而少女當時由因為某事不在,所以如果不是世生的話,那這貓早就餓死了。 說罷,她揮了揮手,地上的貓鼠散去,而世生抱著那黑貓走上了前來,對那少女說道:「這是怎麼回事啊,你叫什麼?從哪來的?」 「我叫小白。」只見那少女掀下了斗篷,然後說道:「我從我的家鄉來。」 世生看著這個少女,她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紀,但是給他的感覺確實飽經風霜的樣子,俏麗的臉蛋上沾了些灰塵,眼神中寫滿了不安和無奈。 這感覺世生倒是很熟悉,這是受過飢餓和孤單的眼神,曾幾何時,世生也是這個樣子。 「小白……好像小貓的名字啊。」世生說道:「那你為什麼要偷東西呢?」 「我是個孤兒,沒有名字只有姓。」只見那小白對著世生歎道:「既然你不是壞人,那告訴你也無妨。你問我為什麼偷東西,可能只是為了活下去,或者說……想救一些人吧。」 說罷,小白便對世生講出了自己為何要偷東西的理由。 正如同她所說的那樣,她是個孤兒,生活在距離這蕭家鎮南邊很遠的一個小山村,由於亂世,他的父親出外討生活時被一夥馬賊抓去充了壯丁,而她母親則在生她的時候難產死去。 她是被村子裡的鄰居田阿伯養大的,沒有名字,大家都叫她小白。 他們那個村子祖傳一門馴獸戲法的手藝,以前沒有亂世的時候很多村民都會遊蕩各城賣藝,但二十年前亂世到來讓他們都丟了飯碗,你想啊,這世道人都難以果腹哪裡有閒錢去看他們這種戲法雜耍? 而且外面世道亂,倒不如留在村中,仰仗著幾畝薄田艱難度日。 近年來連年乾旱收成不好,村中人日子都快不過下去了,而就在這時,村裡來了一位遊方的大師,這和尚法術高強,能喚風求雨,村民們都把他當活神仙看待,還為他修了廟宇。 世生聽到了此處後心裡面想著:這不是個好事麼?起碼人人向佛沒人挨餓了。 而只見那小白講到了此處後,眼眶居然紅了,她說道:「可好景不長……後來村中人人信佛,但是慢慢的大家都變得怪異起來。」 原來,那和尚來到村子後,仰仗著自己的本領讓村民都信了佛,他對村民們說:如果虔心拜佛就可脫離苦海,到時候成佛爾等極樂世界,哪裡還會有諸多煩惱? 村民們都信了,於是終日前去廟宇叩拜佛祖,對這和尚的話深信不疑,而又過了一段時間後,那和尚居然聲稱自己有能力超度一批有緣信徒前去極樂世界,當時眾村民已經堅信這和尚就是佛陀,於是便爭相報名。 信仰確實是可怕的,而盲目的信仰簡直可怕至極。 那和尚第一次挑選了二十人前往『極樂』,那二十人聽了和尚的話,半夜裡前往寺廟之中,果不其然,第二天村民們在廟裡的牆壁之上看到了這些人的畫像,他們在壁畫之上如同神仙一般的駕雲行霧,形態惟妙惟肖,從此之後他們連農活都不做,終日叩拜那和尚求他帶他們也去極樂世界。 後來那和尚陸續帶了幾批人去『極樂』,被選中的人無疑不是歡喜連天,而小白當時也十分的心動,但始終沒被選中,直到有一次她忍不住,便趁著天黑跑到廟外偷看這些人如何去『極樂』。 但映入她眼簾的哪是什麼極樂世界?說是無盡地獄也不為過! 當時她只見到那些人走入了廟中,由那和尚帶著唸經,然後和尚從供桌上取了把香灰摻在缽盂裡的水中,含了水對著那些人噴。 之後那些人竟都流露出了無比快樂的表情,然後一個個起身,由那和尚指揮拿起了刀子一個個的割起了脖子。尖刀飛快,割在脖子上肉都是往外翻翻著,血噴了一地,而那面目慈祥的老和尚則笑呵呵的將他們擺好,坐在地上割起了他們的肉,割一塊吃一塊,最後連骨頭都吮吸了個溜乾淨。 他吃的很快,吃完了之後從桌下取出了個大拖把,拖淨了地上的血後便開始在牆上畫起畫來! 而直到這時,小白才知道,那些人根本不是去什麼極樂世界,而是全都被這老和尚給吃了!她當時怕的不行,慌忙跑回了村子,將自己的所見告訴了村民,但是。 但是村民們沒有一個相信她。 可能是因為信仰,也可能是因為害怕再次飢餓貧窮,那些村民根本就不相信這個小丫頭的話,到後來見她說法師壞話,竟然毆打於她。 而那和尚後來也知道了這件事,和尚把她請到了廟中,她只道是自己要死了,便跪在地上求那和尚放過這些村民。 因為她沒有親人,在她的眼中,這些村民便是她的親人。即便他們不相信她,但是她也不想看他們被這老和尚殺害吃掉。 而那老僧此時才原形畢露,只見他露出了獠牙對著小白說:你這丫頭膽子倒不小,不想讓我吃他們?那也容易,你用錢來贖他們吧。 原來這和尚吃人不說,還極度蛋財,此時村中值錢的事物都被當作了貢品收入他的囊中,但他卻覺得依舊不夠,於是便對小白說,如果你不想讓我吃掉養你長大碉老伯的話,就去偷東西給我。如若不然………………。 小白說到了此處早已泣不成聲,只見她擦著眼淚說道:「就因為這樣我才出了村子來偷東西,我……我不想看著我的親人們被那大和尚給吃掉……我也知道偷東西不好,但是,但是…………」 「沒什麼可但是的。」世生忽然說道:「你做的沒錯。」 世生發現自己完全能夠理解小白的遭遇,甚至閉上眼睛他都能夠想像得到當小白哭著求那些村民不要相信妖僧時的無助。 因為世生也是孤兒。所以當他聽完小白的遭遇後,心中已經決定了一件事情。 「可是你……」小白望著世生,她很感激世生沒有罵她。而世生則對著她擺了擺手,然後說道:「我就是來看看,你家鄉在哪裡?「 說到了此處後,世生站起了身,然後語氣堅定的說道:「我敢肯定這不是和尚,和尚不會這樣子的,走,我幫你去除了這害人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