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征戰] 三界龍祖 作者: 湯湯圓圓 (停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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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14-3-9 21:43

正文摘要:

三界龍祖 作者簡介:  湯湯圓圓,男,江蘇 - 無錫。 內容簡介:     這是一個平凡少年一步步走上巔峰的故事;     這裡有江湖,這裡有玄界,這裡還有無上天;     門派紛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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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和億 發表於 2014-4-15 18:31
第二十五章 五色魔魘


    血劍呲的一聲,穿透那層凝練為實質的歸元神護防體,雖然季無塵已經將自身的防禦開啟到了最強狀態,而且還飛劍臨體的那一瞬,生生將身體拔高三尺,但依舊沒有躲開那迅如閃電的紅色一擊。

    時間真的太短,這已是他所能做到的一切了。

    「季無塵!」月色大驚失色,忍不住悲慟地大喊出聲。她的目中除了震驚和慌亂,就是無盡滔天的憤怒。

    深淵女王這回是真的怒了,她那張絕美的臉因為心緒的波動,而顯得異常猙獰,宛若剛從地獄爬出來的厲鬼。

    含煞的雙目落在青年身上,如果目光可以殺人,這青年早已被月色挫骨揚灰了。

    這絕對是令人膽寒的目光,但青年卻視而不見,他的眼中只有震驚,彷徨,甚至是哀傷。

    誰也不知道,他的內心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腦中只剩下三個字在不斷回蕩。

    「季無塵!季無塵!」

    眼看著被血柳細劍刺透胸膛的那人重重摔倒,青年的表情卻沒有一絲的興奮,他那黑紫的雙唇微微顫抖,痛苦地表情爬滿了他森白的臉龐。

    這不可能!

    「你去死!」月色狀若瘋癲,一株嬌豔絢麗的異形鮮花赫然出現在她的掌心,朝著被禁錮在原地的青年沖將過去。

    這花色彩斑斕,藍色的莖,五彩的花瓣,最為奇特的是,花蕊竟是一張人臉。

    一張同月色一模一樣的嬌顏。

    魔鬼花,深淵特有的植物,而她手中的,更是魔鬼花中的王者——五色魔魘,月色加冕深淵女王時影魅送給她的護身魔獸。

    這才是月色最強悍的攻擊手段。甚至從實力上來說,五色魔魘還要略勝於月色。

    這株魔鬼花的奇特之處在於,它那五片分別為赤綠紫黃白的各色花瓣,能夠轉化為五次九階魔獸特有的攻擊技能。除此之外,那中間的人臉花蕊還能噴出令人眩暈的迷霧。

    這株魔鬼花自月色得到後一直極為珍稀,植系魔獸不同於獸系魔獸,它的每一次消耗,並不能自行恢復,而是要依靠大量的養分補給才行,所以月色絕不會輕易使用它。

    這株魔鬼花,相當於是月色的保命法寶。

    但是在季無塵被血劍擊中的那一瞬,月色拋卻了心中所有的顧慮,這一刻,她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殺死這近乎妖孽一般的年輕人,為季無塵報仇。

    一枚綠色花瓣從株體上脫落,懸浮在半空中,只聽月色冷冷吐出兩個字:「春芽!」那枚綠色花瓣化作一道流光,沒入青年的身體。

    青年的臉上痛苦之色愈發濃烈,只見他森白的皮膚下方,無數細密的綠絲若隱若現,更是有不少地方鑽出一片片綠色的苞芽,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枝綻出新蕾的枯木。

    「啊!」再也無法抑制身體的劇痛,青年仰天長嘯,長長的紅發被他甩的漫天飛舞,整個人如同著了魔障。

    月色一臉冰冷地看著他,看著他身體上的綠芽愈發繁密,心中沒有一絲憐憫。

    妖異青年被月色的紫幽禁錮限制了行動,雖然經過這段時間的掙扎,那些紫色的細線已然有不少被崩斷,但他還是沒法脫離對方的控制。

    綠色新芽的瘋狂生長,不僅使他的身體千瘡百孔,仿佛還在不斷吸收他體內的戾氣,這才是真正讓他恐惶的原因。

    戾氣是他的立身之本,他的一身修為,全都需要倚仗體內異于常人的這些元素,現在被大量的吸收,而自己又無法出手反抗,這使得他愈發的狂暴。

    纏住青年的紫色細線在不斷的崩裂,月色依舊一臉的冰霜,口中又是冷冷兩個字:「夏花!」

    魔鬼花再次脫落一枚花瓣,炫目的紅色再次化為一道流光,轉瞬沒入青年的身體。

    本來在綠色新芽的瘋狂吸收下,青年的臉色已經略顯萎頓,此刻體內再次鑽入一道紅光,卻見他森白的皮膚頓時變得乾燥枯裂,那森白的皮膚隱隱泛起一抹奇異的紅色。

    那些新芽有一次瘋長,顏色也愈發的濃郁,變成了蒼翠的深綠,而且還形成了一片片鋸齒形的葉子。

    一點,兩點,就像是被染上了紅色的墨汁一般,那些茂密的綠葉中,悄然出現星星點點的豔麗紅花。

    這花,就像是六月盛開的石榴,豔得刺目,亮得晃眼。

    青年本來異常高大魁梧的身軀,在極速的枯萎,看上去已是略顯佝僂。原本年輕的臉上,因為皮膚被那些植被瘋狂吸收養分的緣故,看上去就像蒼老了幾十歲。

    青年火紅的髮絲慢慢褪去了顏色,重新變得烏黑,只是卻少了原本的光澤。

    呼呼地喘著粗氣,青年一雙綠色的眼睛狠狠盯著月色,他拼命地掙扎,想要擺脫紫幽禁錮的束縛。

    「秋實!」第三次,月色冷酷地看著對方掙扎,吐出兩個字。這次飛出的,是那片黃色的花瓣。

    青年身上的綠葉變成黃色,那些紅豔豔的花朵也頃刻間凋零,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枚枚拇指大小的金黃色果實。

    這果散發著誘人的香氣,竟是誘得那青年忘卻了苦痛,伸出猩紅的舌想要去摘取一顆。

    那果也神奇,見著青年的動作,似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竟然自行脫落,落進青年的口中,入口即化,轉瞬消失在對方的體內。

    無色無味,青年有些迷茫,但在下一刻,他卻劇烈地嘔吐起來。

    吐出來的不是食物,也不是鮮血,而是他體內的真氣!

    他很想阻止這種事情的發生,但那強烈的嘔吐感讓他根本無法停止下來,一口接一口的真氣像是不要錢一般,被他生生吐出體外。

    這種流失的速度,原比那些綠葉紅花吸收來的快了許多。青年臉上的疲憊之色愈發濃郁,他感到,自己現在體內的真氣,已經不足一半。

    「啊!」不堪忍受的他終於暴怒,就像是一個垂死的人爆發了強烈的求生意志,青年那已經彎曲下來的脊背猛然挺直,雙臂一振,發出一聲震天的怒吼。

    紫幽禁錮再也不堪重負,砰然間裂成無數碎片,青年奮力掙扎下終於成功擺脫束縛。

    月色不為所動,鳳目淩冽,嬌呼一聲:「冬藏!」

    魔鬼花株體上僅剩的兩片花瓣中,那枚白色的直接溶成閃閃晶點,使得那片空氣分外瑩亮。

    青年已然被月色折磨得失去了理智,好不容易掙脫了紫幽禁錮的束縛,便瘋了一般沖向她,他要將這個可恨的深淵魔女碾成碎片。

    高大的身軀撞向月色,絲毫不在乎那層晶瑩的白色亮點,他要用自己的那兩顆尖銳牙齒撕開那女人的喉嚨。

    月色冷笑,一邊後退,一邊毫無表情地看著對方,眼中滿是譏諷。

    青年在奔跑途中,猛地覺著身子一緊,原本魁梧的身軀在急劇縮小,不,應該說是在枯萎,就像花兒凋謝般快速枯萎。

    「不!」眼看就要衝到月色身邊,那人滿是不甘地嘶吼著,眼中的幽綠光芒射出野獸一般的凶光,但卻是無力再前進一步,頹然撲倒在地。

    那兩隻枯瘦的手爪,猶自不甘地在空中劃拉幾下,然後重重摔在地上。

    月色輕舒一口氣,她的鬢角,已是香汗淋漓。雖然在戰鬥中,她始終保持冷靜的神情,但是天知道她有多緊張。

    這人的強悍程度,遠遠超出了她的預計,魔鬼花的五片花瓣,居然用盡了其中之四,要知道,換作任何一名普通的玄級尊者,只需其一,便會使其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而這個青年,居然逼的月色用出四枚五色魔魘的花瓣,足可見其驚人的戰鬥力。

    眼中露出狠厲之色,月色芊芊玉指一點,一柄紫色的氣劍出現在她的指尖,她要殺了這個傢伙,為季無塵報仇。

    「吼!」一陣地動山搖,當月色的紫劍就要射向青年,結束這一切的刹那,一條巨大的岩石橫陳在月色的面前,砸的山頂一陣飛灰。

    月色駭然變色,她看清那巨大石條的一側,是一個幾十丈高的人形怪物。

    石魁!

    暴怒的石魁無人可以招惹,月色恨恨地收起紫劍,飛身掠到季無塵身邊,下一刻,已是挾著他的身體,消失在山頂上。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4-14 18:34
第二十四章 血戾氣脈


    妖異青年突然間的發難,令季無塵措手不及,看到他那詭異的身形和淩厲的速度,季無塵再也沒有絲毫猶豫,這人顯然要比生老病死還要強大,若是自己再不出手相助,月色的處境不容樂觀。

    「歸元神護,擋!」季無塵身形一閃,他在速度方面絲毫不弱于施展隱身術的月色,一陣清風拂過,再次出現時,已經擋在了妖異青年身前。

    一抓之下,被月色看看逃脫,這讓他多少有些詫異,但更令他吃驚的是,季無塵的速度竟然也到了這等地步。

    綠色眸子流離著奇異的光芒,「看來你是想先死?無知的東西。」青年桀桀怪笑,「反正我是不在乎你們哪個先死的,既然你主動求死,我成全你!」

    話音剛落,季無塵只覺眼前虛影大盛,轟然間,鋪天蓋地的爪影彌漫在他的視線中,就像是一陣狂猛的暴風雨,將他壓制得有種窒息的感覺。

    腳下我就是風踏出一連串的腳步,季無塵不敢輕易嘗試接招,只能依靠這輕靈的身法避其鋒芒。

    當時這裡畢竟是化玄境,他的這套功法已然沒了以往的神奇,青年的爪印雖然大部分被他避開,但還是有不少落在了季無塵身外那層土黃色的防禦罩上。

    啪啪啪,一連串的火星閃耀,那些爪印落在歸元防護上,竟是生生地刺透那層堅固無匹的防禦,在上面留下一道道碎痕,眼看歸元神護即將破碎失效。

    季無塵心中暗凜,對方的攻擊力的確強悍,自己一味依靠防守顯然是不行了。一咬牙,猛喝一聲:「移花接木!」

    有了之前對抗古遠西和賈乃道的經驗,季無塵對這門遠古武技十分重視,雖然轉換對方的武技神通需要耗費大量的真氣,而且維持的時間也並不長,但至少,在面對任何對手時,他都會有一定反擊能力。

    正是青年的攻勢太盛,而且自己在速度上也並不占優,季無塵首先想到了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青年嘴角噙笑,雖然對面那人的身手還算不錯,但也就僅是不錯而已,至少在他看來,這人不足以阻礙自己殺人。

    只要再加把力,他就將在自己眼中消失,成為自己煉魂路上又一個祭品。

    只是下一刻發生的一切,將他的如意算盤徹底打碎。第一次,妖異青年那對綠色眸子中,閃過一絲驚芒。

    那人施展的,是自己的飛鴻影爪麼?

    只見季無塵此刻施展的身法竟是和對方一模一樣,山頂上,那人如出一轍的進行了瘋狂地撲殺,漫天爪影發出呼呼的風聲,猶如陰間厲鬼的嗚咽。

    砰砰砰,不時的碰撞聲自兩人那毫不壓制得無盡爪影間一波接一波的傳出,轉眼間,兩人已是強硬的對撼了數百招之多。

    季無塵的身上豁開了無數道的血口,涔涔血漬染濕了他的襟袍,但相比於身上的那些小傷,季無塵的心卻是更加焦慮。

    看似旗鼓相當的對拼,其實兩人心中都明白的很。他季無塵,學到的只是對方的皮毛而已,看著架勢唬人,卻不得對方武技的精髓。

    青年笑了,剛才有那麼一瞬,他是真被這個小子給驚到了,不過現在看來,那人的舉動甚至有點可笑。

    沒有血戾氣脈,我看你如何施展飛鴻影爪?你的身上根本就沒有那種殺人的戾氣,那動作雖然神似,可頂多也就是張牙舞爪而已。

    「嘿嘿嘿!學得挺像。」青年陰笑,露出兩顆尖尖的犬牙,發出攝人的光澤。「不過你自找死路,實在無趣。」

    季無塵愕然,雖然自己在剛才的一輪對攻中,並沒有占得優勢,對方的神通也的確詭異,但是僅憑這樣,自己倒也不怕。

    他憑什麼如此狂妄?

    「你是不是覺得,那些小傷口沒什麼大不了?下一刻,你就不會這麼想了。」青年嘴角的弧度拉得更大,眼中滿是嘲諷之意。

    「血戾,撕裂!」青年冷冷吐出一句,在那冷冰冰的聲音中,季無塵只覺得渾身劇烈疼痛,低頭觀察,卻是駭然發現,那原本微不足道的細小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擴大,轉眼間變成一道道可怖的血口。

    而且這些傷口還在不斷擴大!

    汩汩的血漬如決堤的洪流一般,瞬間將他變成一個血人,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他體內的血液將很快流盡,不用對方出手,他很快就會氣力衰竭而亡。

    「嘿嘿嘿!」青年眼中光芒大盛,對方流出的鮮血,讓他感到無比亢奮,那猩紅的舌尖忍不住舔著雙唇,散發著妖異的殺機。

    「該死!」季無塵眉頭微皺,但心中卻絲毫不亂。像這樣就擺平我?不夠!

    「神通,洪荒!」隨著一聲輕喝,季無塵血人似的身體被一層青色光暈包裹,剛才還在不斷撕裂的創口終於停止了瘋狂地生長,而且在那層光暈的浸漬下,快速地萎縮。

    青年猩紅的舌頭猛地停止了動作,臉上的佈滿驚容,他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有如此神通,讓自己無往不利的撕裂之術瞬間瓦解。

    「有意思!」青年收起笑容,森白的面容變得凝重,「看你能不能抵擋我這一招?」

    黑色的衣袍被一陣沖天的紅芒撐得膨脹起來,整個山頂霎時籠罩在一層淡淡的血腥之中。

    「血戾,穿心!」隨著青年的一聲爆喝,一股濃郁到了極致的殺氣將他那頭垂至地面的黑髮無風自動。

    如同一卷舞動的長蛇,那頭髮絲被紅光浸染,瞬間變得血紅,直直朝著季無塵電射而去。

    季無塵的心臟如同被重擊一般,他的眼前似是被一層血霧蒙蔽,整個世界變成一片潮紅。

    殺機!

    無盡的殺機如潮水般湧向季無塵,而其焦點,正是那劇烈跳動的心臟部位。

    在那股殺機的壓迫下,季無塵腦中閃現的卻是無盡的殺戮,山村屠殺,戰場廝殺,毀滅一擊,他的眼中瘋狂之意頓現。

    在這一刻,他想到的不是如何去化解這一殺招,而是怎樣去毀滅對方。

    青年嘴角的冷笑更盛,季無塵眼中的瘋狂之意完全被他收入眼裡,這樣的舉動絲毫沒讓他感到意外。

    事實上,很多人在他的穿心一擊中,都會出現這樣的舉動。無知無畏,或者說不自量力!

    在無盡殺意衝昏頭腦的時候,很多人都會忘記絕對的實力對比。這股蠻勇之力,固然能讓人悍不畏死,但也可能就是主動找死。

    而他,擁有血戾氣脈,本身就是一台殺戮機器,任何接近他的人,只能說是自尋死路。

    青年就那樣笑著,等待季無塵如飛蛾一般沖上來,然後看著他生生撕裂。

    「紫幽禁錮!」一聲清脆的嬌叱讓季無塵滿腦子的殺意有了瞬間的清明,月色消失的身影出現在青年的背後,數百道暗紫色的細線纏向那個黑色的身影。

    「終於出來了。」青年臉上毫無驚色,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中。不知何時,在他的手中突然出現一柄極細的長劍。

    這劍通體血紅,只一指寬,卻長達四尺,看上去極像一株舞動的楊柳枝條,但它散發出來的凶芒,卻是讓月色亦是凜然。

    「血戾,噬魂。」妖異青年不再去看季無塵,而是將臉轉向背後的月色,露出那森然的笑容。

    暗紫色的細線瞬間爬滿了他的雙腳,而且還在以極快的速度向上蔓延,被深淵女王的禁錮封鎖,青年的動作只是完成了一半,便無法繼續。

    但是在這之前,他手中那細如柳枝的血劍已經揮出,化為一道紅光,襲向月色。

    兩人近在咫尺,如此快的速度,別說躲閃,就連反應的時間也沒有。饒是月色修為通天,此刻也是被這青年的兇悍駭得花容失色。

    甚至於,月色在那一刻已經放棄了抵抗。她當然知道這人的危險,更明白這細如血柳之劍一擊的兇險,但她躲不了。

    「季無塵,他已經被我禁錮了行動,趁著這個機會,殺他!」月色美目輕合,帶著一絲不甘和決絕,厲聲喝道。

    「想死了?」季無塵戲謔的聲音響起,「我說過,等我修為提升,我還要將你欺負我的那些場子找回來。」

    季無塵轉而嚴肅地說道:「所以,你死不了!」

    月色只覺身體被一股巨大的吸撤力支配著,不由自主地進入一種虛幻的不真實感,等她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那支血劍的攻擊範圍。

    好像此處原本應是季無塵站立的地方,那麼他人呢?

    「移形換位!」隨著一聲清亮的嘯聲,月色美目不可思議地睜大了,因為,季無塵出現在了她剛才的位置,那血柳細劍直刺他的眉心。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4-14 18:33
第二十三章 石魁背後的青年


    當季無塵看清眼前的東西時,才明白月色所說的麻煩到底有多大。

    至少,站在他們面前的那個怪物,確實很大。

    數十丈高的身軀,就像是一座小型的山嶽,而最要命的是,這玩意完全是石頭生成的。

    一個人形的石頭怪物。季無塵心中無力的呻吟了一聲,他不清楚這種怪物到底有沒有生命力,能不能被打死,但至少從感官上來看,這傢伙一定不好對付。

    「太醜了!」季無塵嘟囔一聲,朝月色努了努嘴巴。「這個傢伙交給你了,這麼醜,就算打贏了也會影響我的心情。」

    月色目瞪口呆,太無恥了吧?害怕了就直說嘛,居然找個這麼荒唐的理由,這人真是太爛了。

    「這玩意叫石魁,九級魔獸。」月色輕聲說道,「雖然我不清楚,為什麼荒岩之林的九級王者魔獸會出現在邊緣地帶,但這傢伙是最難對付的九級魔獸之一。」

    季無塵嘿嘿乾笑,這些光是看外形就知道了,他哪用月色介紹啊。

    「石魁同其他的魔獸不一樣,他沒有本命技,但他擁有的身體力量,絕對要遠超其他同階的魔獸,甚至可以說,即便是對上十階神獸,他的力量也絕不吃虧。」

    月色的介紹讓季無塵徹底傻眼了,這樣的怪物還怎麼打?看看他粗如巨樹般的兩條胳膊,季無塵嘶嘶地猛抽冷氣。

    這要是被一胳膊掄實了,他那小身板怕是連渣都找不到吧?

    「而且……」月色卻絲毫不顧及他的感受,繼續說道。

    而且?還而且?!

    季無塵幾乎要抓狂了,這傢伙已經這樣變態了,難道說還有更厲害的不成?季無塵明顯感到自己體內的熱血被澆了個冰涼,他怕月色接下來的話會令自己徹底崩潰。

    「而且石魁最強大的並不是他的攻擊,而是防禦。他就是一座移動的大山,除非是天神出手,基本不會有人能輕易破開他的防禦,從而對他造成傷害。」

    季無塵垂著腦袋,他算是徹底服了。

    世上哪有這樣恐怖的魔獸,力量堪比十階神獸,防禦有變態得離譜,這豈不是說,這石魁是世間無敵的存在?

    「不過嘛。」月色笑盈盈的看著季無塵,打趣道,「這石魁吧,其實就是個雞肋。雖說他攻擊和防禦的力量都是屬於絕對巔峰,可惜它的移動速度太慢了。」

    季無塵眼前一亮,我說嘛!世間怎麼可能有石魁這樣變態的怪物,若真是那樣,天神早就出手滅他了。

    還好,總算能找著些安慰季無塵脆弱心靈的缺點了,他急不可耐地問道:「啥?很慢是吧?那他到底有多慢?」

    月色掩嘴一笑:「一百年移動一百丈。」

    季無塵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掰著指頭算了半天,猛然抬頭:「呃?那豈不是說這怪物就是個沒有腳的烏龜啊?」

    月色點了點頭,「沒錯,它基本就不動。」

    季無塵趕緊擦了擦汗水,小心翼翼地說道:「那我剛才怎麼聽你說這傢伙不應該是生活在這裡的。如果是這樣,又是誰把他搞到這裡來的。」

    月色本來輕鬆無比的玉臉一呆,兩個人大眼瞪小眼,臉上滿是驚駭。

    兩人都是絕頂聰明的人,稍微動動心思,便想明白了了其中的厲害關係,可怕的並不是石魁,而是石魁背後的那個人。

    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的兩人身上的汗毛頓時炸開,一種被猛獸盯上的感覺籠罩全身。對於那個在暗中操控石魁的人,他倆均是升起了無可抑制的忌憚。

    「果然是兩個很小心的人,不過遇到我,算你們倒楣。」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在山頂響起,月色和季無塵不由分說,朝著那處所在飛撲而去。

    山頂上,盤膝坐著一個黑衣青年,魁梧的身軀即便是坐在那裡,也絲毫不比一個身材瘦小的人矮多少。

    這人一頭長髮垂直地面,遮住了大半的臉,但只要是看見他那露在外側的那半邊膚色,就會給人以極大的震撼。

    這是一張毫無血色的年輕人的臉,森白的膚色看上去毫無生氣,瘦削的臉部輪廓如同被刀雕刻過似的,佈滿了筆直的線條。

    這人若是膚色正常,絕對算得上一個英挺青年,紅色的眉,紫黑的唇,森白的皮膚,讓他看上去顯得異常詭秘和恐怖。

    青年的雙眼緊緊閉著,似乎對於季無塵二人的到來毫不在意,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使他顯得更加陰森和駭人。

    「深淵的人,這股氣息真是讓人討厭。」青年輕輕地說著,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著季無塵兩人所說。「不過,我喜歡隔開那些令人討厭的生物的喉嚨,喜歡那來自深淵的血液的味道。」

    那人自顧自的說話,渾然沒有將兩人的到來放在心上,說著說著,竟是伸出猩紅的舌尖,輕輕舔觸那紫的發烏的雙唇。「真是好久沒有嘗過來自深淵的血液了。」

    月色只覺得自己渾身發冷,這個人的神秘和可怖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尤其是他那舔舌的動作,令她不自覺地生出如墜冰窖的徹骨寒意。

    季無塵一臉肅穆,對於這個青年,他倒是沒有太多的感覺。來到化玄境,他見過了太多的古怪,這個青年只不過是其中之一而已。

    「我們只是路過而已,閣下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咄咄逼人?」那人冷笑,「我從不逼人,我只殺人,尤其是深淵的出來的,只要我碰上,殺無赦!」最後三個字吐出的時候,青年的雙眼猛地張開,駭得季無塵身體後仰,眼中驚疑不定。

    那是一雙綠色的珠子,如同黑夜中的惡狼一般的眼光,只要被他盯上,任何人都會作出防備的心理。

    季無塵從未有在哪一個人的眼中看到如此強烈的殺意,或者說,這根本不是殺意,而是一股狂暴到了極致的戾氣。

    凶戾霸絕的殺意!

    月色聞言不由冷笑,她是深淵的女王,自有她的尊嚴和驕傲,任何人想要對深淵不利,都必須先過她這一關。

    尤其是這個青年話中之意,似是對深淵有著無以倫比的仇視。

    那麼,這個人就是深淵的敵人,也是她月色的敵人。

    「口氣不小,就看你今天能不能殺我?」月色絕美的臉上也是殺機頓現,對於敵人,沒有什麼廢話好講。

    青年渾身一震,一股血紅腥臭的霧氣自他周身彌漫而出,瞬間就將他的身影包裹在中間。

    在這團血霧出現的一瞬間,季無塵只覺得腦中紅光一閃,各種負面情緒彌漫在其心間,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殺戮的清晨,耳際更是回蕩著那慘絕人寰的悲鳴。

    月色也是臉色大變,她驚呼一聲:「血戾氣脈?你竟然是血戾氣脈!」說話間,深淵女王已經暴退三步,渾身紫氣縈繞,玉指掐訣,一雙美目更是顯得萬分凝重。

    季無塵心中激蕩,好似有一股埋藏在心底的殺戮之氣呼之欲出。在這一刻,他有一股很強烈的殺人衝動,似乎只有見到鮮血飛濺,才能將他心中的一團凶戾之氣揮散。

    「你說,我到底能不能殺你?」青年嘿嘿陰笑,那雙瘦骨嶙峋,卻又無比森白的手猛地朝著月色的嬌顏抓去。

    這一抓速度實在太快,就像是一道疾風閃過,月色只看見空中劃過無數的殘痕,那尖銳的指甲已經出現在面前。

    臉色再變,因為月色已經從那迎面而來的尖利指甲中,看見了那層淡淡的藍紫色,感受到了來自那層藍紫色的死亡氣息。

    毫不猶豫地,月色身影一閃,下一刻,便消失在空氣中。

    唰的一聲,饒是月色見機得快,反應更是異常迅速,在她身影消散的那一瞬,指甲已然堪堪劃過她的玉臉,割斷了耳側的一縷青絲。

    那翩翩滑落的幾根髮絲,在空氣中打著轉,緩緩地飄到地面,被風一吹,不去去了何處。

    「咦?深淵王族?」青年眼中微微閃過一絲詫異,但緊接著,便被狂熱的興奮包圍,他那綠色的眸子,竟是射出懾人心魄的光芒。

    下意識地,那青年用舌頭再次添了一下雙唇,嘴角的笑意更加濃郁,那是殘忍噬血的微笑,那是殺人之笑。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4-14 18:33
第二十二章 北上


    「你這人,根本就是來深淵搜刮好處的!」月色就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小貓,沖著季無塵很是惱火地叫著。

    季無塵不做聲,縮在一邊裝乖寶寶。!

    「唉,月色。」廬桐在一旁皺著眉,做了個阻止女王繼續發飆的動作。「他一定是有什麼要緊之事,再說了,我們跟他合作,並不是要他守衛我們深淵。」

    季無塵忙不迭地在一旁猛點頭,眨巴著眼睛表示嚴重同意。

    月色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頗為不服的囔道:「師父,他平白無故在咱們深淵得了那麼多好處,現在大敵當前,卻想拍拍屁股走人,這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啊?」

    季無塵愕然,撓了撓頭,月色似乎說的也沒錯啊,這樣一來,倒真是讓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廬桐苦笑搖頭,愛憐地看著月色,緩緩道:「其實,他現在並不能起到多大的作用。有我和主人在,深淵絕不是任人欺負的所在。相信我,即便是天神親自前來,想要征服我們,他也必須付出慘重的代價。」

    「可是師父……」月色真是著急了,還想著要辯解幾句,卻被廬桐打斷,「月色,師父發現你最近脾氣有些急躁,這對於你今後的道路而言,不是好事。」

    月色默然,這一點,她自己也是有所察覺,只是她不想承認而已。

    眼角瞟了那個縮在一旁無事可幹的傢伙,月色覺得,這一切好像都是因為這人的存在才引起的。

    一度深淵女王甚至懷疑,自己進入人世間,費了那麼大的勁,弄回來這麼一個東西,到底做得值不值。

    「龍祖。」廬桐將臉轉向季無塵,微微笑道,「我想你收集了化形草,無非就是為了提升魔獸的品階,這次出行,想必也是為了這件事吧?」

    季無塵點頭,臉色也隨之嚴肅起來:「不瞞深淵之王,我來化玄境,一是為了踐行和女王的承諾,二來是為了解救自己的父親。」

    月色聞言,不由吃了一驚。原來,他的心中一直有這樣一個牽掛,自己似乎真有點誤解他了。

    「你父親?」廬桐也是有些不解,「難道說,你的父親也在化玄境?他是誰?」

    季無塵遙望北方,冷冷說道:「他曾是執的下屬,因為深淵女王帶領七聖法進入人世間,所以奉命前往追殺。只是機緣巧合下,我們重逢了。」

    「為了維護我的利益,他違背了執的旨意。後來執大發雷霆,派人將他們捉了回去,現在我想他正被關押在執的天地囚籠中,承受無盡的折磨。」

    說到後來,季無塵的臉色不由黯淡下來。

    他和季方之間的感情有些複雜,有怨恨有感激還有那深藏心底的依戀。但不管怎麼說,對方是自己的父親,這是無法割斷的血脈至親。

    他可以恨自己的父親,可以讓他傷心,可以讓他頭疼,但別人不行。

    凡是想要傷害季方的人,終將是他季無塵的敵人,不管你是執也好,天神也罷,沒有例外。

    廬桐點了點頭,輕歎:「如此,我便更加不會阻你,只是希望將來你成長起來以後,當深淵需要你説明的時候,你能伸出援手,共同抵抗天神。」

    季無塵鄭重的點頭,對他有恩之人,他從不會忘記。只是他雖然平時伶牙俐齒,但對於這方面的表達,卻也並不擅長。

    但是廬桐能感受到他的真摯,這名中年男子欣慰地點頭。「月色,這一次你陪著季無塵吧,兩個人也能有個照應。」

    月色面現焦急之色:「師父,八大天王這番怕是有大動作,我再離開,只怕……」

    廬桐一手撫著垂及胸口的翩然長須,呵呵一笑:「丫頭,你是擔心我和主人還應付不了這些小兔崽子?放心吧,只要你能保護好這位龍祖,也是對我們深淵的一大貢獻。」

    一旁的季無塵聞言不由冷汗直冒,天!自己竟然被人輕視了,還要落了個被女人保護的下場。

    月色聽到自己還要陪著這個無賴,心中也是老大不情願,但師尊的命令她也不好違背,一時之間,兩個年輕人面色犯難,各作忸怩之態。

    廬桐眉頭微蹙,說道:「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齷蹉,一切以大局為重。還有龍祖,我真心希望你早日救出你的父親,一心加入反抗天神的大業中。」

    他仰頭望著天空,悠悠說道:「未來,還是要依靠你,所以不管如何,請保住你那條命。」

    季無塵望著灰濛濛的天空,心中的疑惑更濃,轉身問跟在自己身後半天不作聲的月色:「真是太奇怪了,為什麼整個化玄境除了你們深淵,其他地方都是這麼一副德行啊?」

    出了深淵,季無塵觸目所望,天空一如他剛剛進入落日荒原那般,昏黃陰沉,透出一股無盡的死氣。

    天空中兩顆紅日因為他的毀滅一劍,只餘一顆還在發散炫目的紅光之外,另一顆則是一副殘破,不是還從上面的缺口處掉下一大塊冒著火焰的碎石,落在地上轟隆隆一陣翻騰。

    「這個我也不知,事實上,很多秘聞連我師父都不是很清楚了。」月色歪著腦袋思索了片刻,「老祖宗因為一次意外,到現在還沒能恢復記憶力,說不定他會知道。」

    得了,還是白問。季無塵翻了個白眼,將注意力回到眼前那一大片怪石嶙峋的荒岩地帶。

    這裡的山峰跟季無塵以前所見的有太大的區別,那些山峰簡直就是一把把豎立的寶劍,筆直、挺拔、險峻。

    而且這些山峰都是通體的黑色,所有的山峰除了石頭之外,幾乎找不到任何一樣植被,就連山腳下也沒有一點點的生機。

    「這就是不毛之地啊!」季無塵感歎一聲,「這個念天王可真夠衰的,偏偏被派到這種地方當山大王,整天陪著一堆石頭,我看他的腦袋早晚會變得秀逗。」

    月色被他逗得噗嗤一笑,沒好氣道:「你第一次進入化玄境,對於念天王的威名想來也不瞭解。別看這裡只是一片荒蕪的岩嶺地帶,但這位天王可是八大天王中僅次於滅的存在,小看他,你早晚會吃大虧!」

    季無塵愕然,沒趣地吐了吐舌頭:「那個,你跟他相比,如何?」

    月色一愣,隨後臉色一黯:「若是保命,這沒問題,但是要護著你的話,難!」說完,還不忘搖了搖腦袋,一臉的無奈。

    季無塵有種被人看成拖油瓶的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生熱。「到時候若真的碰上那什麼念天王,你只管逃命就是。沒有你的牽絆,我有的是辦法脫困。」

    月色暗自好笑,這傢伙不是一般的要面子,現在好像反倒是自己成了他的累贅。

    「放心吧,這裡只是傷和念管轄地域的交界地帶,很快就會進入執的極漠之地,我們基本上不太可能那麼倒楣。」

    一想到馬上就要進入極漠之地,季無塵的心情便有些起伏,他握緊了拳頭,心中暗道:父親,我來了!

    腦海中,三股精神波動若隱若現,季無塵嘴角含笑,那是金大他們。越是接近極漠之地,他們所發出的感應也就越強,季無塵知道,他和他的夥伴們,馬上就將重聚。

    「走。」季無塵一揮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腳踏上那黑且硬的蠻蕪之地。

    「喀拉啦。」在進入荒岩之林後不久,他們就遇上了一個不小的麻煩。只見一座高大筆直如插天石筍一般的山峰上,難以計數的巨大石塊轟隆隆地向下滑落。

    因為巨大的落差,到了最後,這些石塊的速度和聲勢,竟然令他們有種心悸的感覺。

    季無塵更是哇哇大叫:「山崩啦?天哪,這破地方竟然到底讓不讓人活啊?「

    月色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大驚小怪作甚?好端端的怎麼會掉石頭呢?你看這些黑色石塊的堅硬程度,若是沒有外力,怎麼可能輕易滑落下來。」

    季無塵一愣:「你的意思是?有情況?」

    月色用手扶住額頭,她實在不想再跟這個白癡囉嗦了,「不是有情況,而是有麻煩,大麻煩!」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4-14 18:32
第二十一章 化形草


    「這裡就是我上次看到化形草的地方,希望你能有好運。」廬桐指著面前那片茫茫的青山密林說道。「我就不陪你進去了,月色會給你當嚮導。對了,那顆晶石的用法你可記住了?」

    廬桐問這話的時候,完全是一臉的羡慕嫉妒恨。那可是一塊空間晶石,主人就這麼送給了初次見面的季無塵,這多少讓他有點鬱悶,這人比人,真的會被氣死。!

    在得到了季無塵肯定的答覆後,廬桐搖著腦袋離開了,他怕再呆在這小子的身邊,會受到更大的刺激。

    看著自己的師父近乎奔跑的離開之後,月色的好奇心不由大盛,她用胳膊肘捅了捅季無塵,輕聲問道:「哎,什麼晶石啊?」

    季無塵一臉的笑意,猶自沉浸在那突如其來的幸福中,此刻被月色打斷,有些微惱:「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啊?跟你很熟嗎?」

    月色氣結,怒道:「翻臉不認人啊?我跟你不熟,你娶得老婆是我妹子,按道理你該管我叫大姐。我跟你一起進入化玄境,一起殺了傷那麼多手下,還帶著你進入深淵,你說跟我不熟,想過河拆橋啊?」

    季無塵訕訕,但還是倔強地說道:「這不過是普通熟而已,我還沒有必要告訴你這麼重要的秘密。」

    月色恨得牙癢癢,好看的大眼睛瞪得溜圓:「別過分啊!要說我們之間熟不熟,你自己不清楚啊?要是不熟,你會連我身上哪裡有塊紋身都知道?」

    說罷,月色才覺得這話似乎不合適,憤怒的咆哮戛然而止,那張傾國傾城的嬌豔已是羞得無地自容。

    季無塵只是呵呵傻笑,他能說什麼呀,他敢說什麼呀?

    月色越想越氣,揚了揚一對粉拳:「說不說?不說我削你!」

    季無塵頓時垮了張臉,梗著脖子說道:「不帶這樣的啊!你就知道用暴力威脅我,有本事跟我講道理。」

    「我呸!」女王陛下幾乎是吐了對方一臉的唾沫星子,「跟你講道理?你想得倒美。沒錯,本姑娘就是用暴力了,怎麼著?有本事你打過我啊。」

    看著月色得意洋洋地揚著拳頭,季無塵暗恨自己技不如人,卻也不敢真的自找不自在,只能嘟囔著說道:「有什麼了不起,早晚我修為提升,打得你不敢囂張。」

    月色嗤之以鼻,冷笑道:「我等著,不過現在吧,你若不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我照樣揍你!」

    山林間,季無塵哇哇的慘叫聲驚動了一路的小兔野雞,它們驚恐地看著一名女子摁著一個大男人,狠狠地一拳一拳砸下去。

    「什麼?他真把空間晶石送給了你?」月色咽著口水,本來已經很大的眼睛睜得幾乎佔據了半張臉。

    季無塵撫著面龐上那些青紫,委屈地點著頭。

    「沒天理啊!」月色一臉的鬱悶,「怎麼什麼好處都讓你這個無賴得去了?」

    季無塵咧著微腫的嘴巴,傻呵呵笑,看得月色不由來氣,眉頭微蹙:「管好你那張臉,小心我再修理你!」

    季無塵心中哀歎,這個女人,自從認識後,已經不知揍了他多少次了,他季無塵還從來沒試過被一個女人修理得如此慘痛。

    就算是當年的雁翎,也只是在演武場上借著切磋之名,讓自己痛苦了一回而已。

    而且不同的是,雁翎已是自己的妻子,被老婆打,天經地義嘛!

    季無塵盯著月色,恨恨想道:老子我忍了,早晚有一天將你變成我的娘子,看你到時候囂不囂張?到時候,專門讓你倒洗腳水,不光是我的,還有阿細、月牙兒和雁翎的。

    這樣想著,季無塵不由心情好了些,看向月色的目光也有些不同。

    「再給你三個時辰,若是找不到化形草,我可是要回去了。」月色發現這貨不懷好意地盯著自己,不由沒好氣說道。

    想起了正事,季無塵也收起了戲弄月色的心思,仔細地打量起四周。

    化形草,別人極難找到,不代表他季無塵也沒有辦法,誰讓咱是龍祖呢!

    只見季無塵渾身綠色光芒大盛,木屬性神通親和被他施展出來。

    隨著綠光的不斷蔓延,月色驚愕地發現,在綠光範圍之內,所有的植物都有規律地隨著一種節奏輕輕搖擺。

    像是跳舞,又似歡呼,總之,月色從未見到植物還能產生這種奇異的變化。

    綠光的範圍越來越大,一座山頭接著另一座山頭,很快就將幾十座山林籠罩期間,那種奇異的景象也愈發的聲勢浩大。

    季無塵的臉上漸漸露出笑意,只聽他口中呢喃著一種無法理解的奇怪語音,看樣子似乎在和什麼交流一般。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把月色徹底驚呆了。

    在那些密林間,幾十株化形草排著隊伍,就像是一隊井然有序的士兵一般,雄赳赳氣昂昂地朝著季無塵的方向前行。

    那些化形草的形狀就像是一個個可愛之極的娃娃,光光的腦袋上一條沖天的小辮,肉嘟嘟的身體,腰間為了幾片綠色的葉子,小腳丫子撒著歡地朝前邁步。

    天哪!月色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可思議地看著季無塵魔法一般的表演,這樣的場景恐怕她這輩子都無法遺忘了。

    往日難覓蹤跡的化形草居然排著隊出現,而且看那架勢,似乎還很配合一樣。

    「快到我的兜裡來。」這一回,月色總算是聽明白季無塵口中的叨叨,玉臉上部有掛下一滴汗珠。

    卻見那些娃娃一般的化形草,似是看見親人一般,歡呼著湧向季無塵,爭先恐後地跳進他早已準備好的一個大口袋,仿佛那裡有什麼吸引它們的東西一般。

    等到最後一株化形草消失在那口袋中之後,季無塵心滿意足地將口袋收攏,扔進左手佩戴的一個玉鐲裡。

    海十三還真夠意思,臨走之時竟是捨得將這只手鐲送給自己,季無塵很欣賞這種行為。

    月色狠狠地搖了搖自己的腦袋,口中吐出兩個字。

    「變態!」

    她已經不再懷疑,季無塵上次那副委屈的表情根本就是裝出來的,還說什麼我們沒有誠意!

    這人狡猾的就像是一頭狐狸,他早就想好了這個辦法,虧了自己還想著看他的好戲,原來是被他活活耍了一把。

    月色絕對不介意現在再一次狠揍對方一把,只是實在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只能惡狠狠地瞪著對方。

    季無塵對於這種絲毫沒有殺傷力的怒視根本不加理睬,今天的收穫讓他心情不錯,他得意地朝著月色拱了拱手:「女王陛下的慷慨,季無塵心領了。」

    這人!存心氣人不是?

    看著季無塵裝模作樣的表演,月色氣得扭頭就走。

    季無塵在後面忙不迭地叫道:「女王陛下,等等我啊,你不能就這樣把我扔在荒山野地啊,我迷了路可怎麼辦?」

    月色暗罵一句,不由啐道:「迷了路才好,讓你在山裡做個野人陪那些猴子。」

    季無塵一個趔趄,這女人,什麼奇怪的思想啊?

    季無塵興奮地哼著小曲,屁顛顛地追了上去。

    只是突然之間,季無塵感到胸口一痛,那種感覺讓他心悸不已,似乎有什麼天大的事情發生,而且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他疑惑地停了下來,默默感受來自心間的那絲震顫。

    宸龍帝國,四面的防禦上掛滿了藤蔓,荒草瘋了一般的生長。不光是這裡,連所有的城池都似陷入沉睡,沒有一絲生機。

    街道上,小草從石縫裡鑽出,路面上連一隻小狗小貓都看不到,這裡就像是被人遺棄的廢墟一般。

    這種情況已經延續了一個月,就在雁翎她們看到那數十道流星開始,宸龍帝國的命運已經註定。

    就像是被某個魔法師施了魔咒一般,一夜之間,整個帝國陷入沉睡。所有的人都昏死過去,就像是時間停滯了。

    如果季無塵在這裡,他的心將會如何?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4-14 18:31
第二十章 影魅的見面禮


    季無塵看著身前的那個美髯中年,這人一身青衫,那一臉的高深莫測讓他覺得很不爽。

    「你就是那個龍祖血脈?」廬桐連眼梢都沒有抬起,依舊輕輕撥弄手中的古琴,悠揚清悅地琴聲在空氣中流淌。*

    裝什麼大尾巴狼啊!季無塵在心中暗自腹誹,雖然明知道對方的身份,可季無塵依舊對這人的清高模樣不感冒。

    「正是!小子季無塵,想必閣下就是深淵之王,在下久仰大名。」季無塵一臉的客套,只是臉上卻無絲毫的久仰之意。

    事實上,若不是月色的提醒,鬼才知道這個彈琴彈得比龍星城得月樓那些紅牌清倌人還要出色三分的中年男人是什麼來頭。

    「聽說你想要化形草?」廬桐停下手裡的動作,琴音戛然而止。第一次,這位深淵之王的目光轉到了季無塵的身上。

    季無塵呵呵一笑,抱拳說道:「還請深淵之王成全。」

    「想必月色已經跟你說過化形草的採摘難度,你自己可有心理準備?」廬桐一臉微笑,看上去就像鄰家慈祥的叔父。

    季無塵裝作一臉的無奈,輕聲歎氣。「雖然明知這事有難度,但小子願意一試。」

    廬桐似有深意地看了這小子一眼,還是微微一笑。「等下我就給你指條道路,一千多年前,我在那裡看見過化形草,希望對你有幫助。」

    季無塵心中已是罵開了,一千多年前,你們的誠意也太足了吧?臉上卻是堆著假惺惺的笑容,極為誠懇地道:「多謝深淵之王!相信有了您的指引,我這趟會大有收穫。」

    一旁的月色看著面前的兩個男人那副虛情假意模樣,頭上黑線三道,眼看是瞧不下去了。

    「對了,去之前,有個人想要見你。你跟我來。」

    廬桐起身而立,朝著季無塵示意。

    季無塵滿心疑竇,月色卻是身體一顫,別人不知道,她卻心中明白,師父所指的那人,是何等的尊貴。

    他居然相見季無塵?一時之間,月色看向季無塵的目光滿是複雜。

    「月色,我收到週邊的情報,八大天王這番動作連連,想來對我深淵有所企圖,你去佈置一下。」

    月色眼中的複雜之色更濃,低頭應是之後,閃身離開。

    季無塵跟著廬桐來到一處山峰頂端,一路的美景已經將之震驚得無以復加。這深淵,只怕比之人世間的大多數美景都要勝上三分。

    深淵深淵,真是可笑的名字。

    這裡跟人世間幾無二致,日間太陽高掛,夜間明月當空,有風有雨,就連見到的動物也和人世間一樣。

    好幾次,季無塵都有種回到宸龍帝國的錯覺,心中的疑惑更甚。

    望著腳下翻騰的雲海,一股豪情油然而生,令季無塵生起了仰天長嘯的念頭。

    「新一代的龍祖,歡迎來到深淵。」一個蒼老卻又洪亮的聲音自雲間傳來,將季無塵的思緒打斷。

    季無塵目光閃爍,朝著雲海極目望去,似是想要看清說話之人的模樣。可惜,即便他是龍祖,即便他眼裡極佳,但那厚厚的雲層似乎無邊無際,一層疊著一層,根本無法穿透。

    「謝謝前輩,不知前輩可否出來一見。」對於這種對話模式,季無塵很不習慣,所以他也不管對方的身份是如何,高聲回應道。

    「呵呵呵,果然英雄出少年。我記得沒錯的話,你叫季無塵?小子,我很喜歡你!」雲海中一團霧氣翻湧,雲端坐著一名老者,鬚眉皆白,紅光滿面,一派仙風道骨。

    季無塵趕緊施了一禮,即便他再自傲自大,在看到來人之後,立刻溫順的如同一隻綿羊。

    傷天王跟這老人相比,簡直相差得天壤之遠,更不消說他這個小蝦米了。

    這人的強大,讓人生不起絲毫的忤逆,就連深不可測的廬桐跟他相比,也是差之甚遠。這到底是怎樣一個老怪物啊?

    老者看了季無塵急眼,微微點頭。「你這龍祖很是奇怪,身上竟是只有九種屬性,其中還有一種是暗屬性,看來天神在你身上下了很大的賭注。」

    季無塵一愣,他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言論,不由得,他只覺渾身一冷。

    如果這老者所說為真,那句天神的賭注又是什麼意思?憑著季無塵擁有智慧靈根的大腦,很容易就聯想到這裡面的複雜關係。

    只是越是往深處想,季無塵就越覺得可怕。難道說……

    季無塵有種如墜冰窖的感覺,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身為龍祖,本身的條件得天獨厚,更是隱隱有一股天神為我能抗的感覺。

    只是此刻,他有種被算計的感覺,這裡面,到底自己處於什麼位置,還不可知。

    真是這種不可知,讓他內心的不安愈發強烈。

    老者看他表情急轉,臉上不由露出滿意的笑容。「你很聰明,但是很多事情還不是現在的你所能左右。而且在你身上,我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雖然想不起來了,但我的感覺總是沒錯。」

    他沉凝片刻,有些遲疑道:「我能感受到,但是我的大部分記憶已經失去,但是我依然能推算出,這股氣息將來會給你帶來很大的困擾。」

    季無塵被對方說得心中忐忑,但是卻又不明就裡,只能眼巴巴地望著老頭,一臉的懵懂和委屈。

    「不過你放心,看來你這小子的福緣還是很大的。好像就在不久前,你的身上又出現了另一股氣息,這氣息我也覺得熟悉,但無法看透,或許它能改變你的命運。」

    季無塵若不是感到這老者足夠強大,修為深不可測,此刻一定會認為對方就是一個十足的神棍,看他說話的語氣,跟龍星城那些街頭算卦的毫無二致,連表情也是一模一樣。

    「前輩,若是我猜的不錯,想來你就是深淵位面的最強者,影魅?」季無塵小心翼翼的問道。

    老者微微一愣,連一旁的廬桐也是愣住了。片刻後,老者哈哈大笑,一手撫著白須不住點頭:「你果然聰明。不錯,老夫現在就叫影魅,至於失去記憶之前叫什麼,想不起來了!」

    季無塵恍然,難怪這老頭給自己帶來如此的壓迫,對方竟然真是號稱深淵守護者的影魅,傳說中的十階神獸。

    只是,這老頭真的就只有十階麼?

    或者說,這樣仙風道骨的一個人,會是一頭魔獸?

    季無塵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十階和九階,只是一階之差,但為什麼他覺得金大他們跟影魅相比,那就是天上和地下的區別呢?

    就連那個站在一旁微微笑的廬桐,只怕也要比金大他們這些九階魔獸強大不止十倍,更何況看廬桐對這影魅的態度,完全是畢恭畢敬,沒有二話。

    季無塵暗自揣度著影魅的修為,影魅卻是一臉笑意的看著這個年輕人。

    這孩子,他是越看越喜歡,而且有股說不出的親近感,似乎兩人之間有種說不清的淵源。

    「你我也算有緣,送你個見面禮,或許對你有幫助。」老者揚手一揮,一團湛藍的光芒劃向季無塵,在他身前停了下來。

    季無塵看著那顆懸浮在自己眼前的湛藍晶體,不由疑惑地看向影魅:「前輩這是?」

    廬桐的眼中冒著熾烈的光芒,他恨不得一掌怕死那個愣頭青。主人送出的禮物還能差不成?看到那藍色晶體,就連他都有種恨不得身手去搶的衝動。

    「空間元素晶石,我希望你能夠利用好這顆晶石,形成真正屬於自己的第九元素。」影魅笑眯眯的樣子,看起來真像是一個慈愛的爺爺。

    季無塵倒吸一口涼氣,天!這老傢伙好大的手筆,一想到這麼一顆晶石能夠讓自己體內多一種屬性,季無塵不由激動地有些顫抖。

    「只是前輩,我的體內已有九種屬性,要說成功吸收這顆晶石,將來形成的也是第十種屬性,您怎麼說是第九種呢?」季無塵好不容易從激動中擺脫出來,好奇地問道。

    「暗屬性的毀滅雖說威力強大,但龍祖早就已經棄用,我也不知為何你的身上怎麼會出現黑暗屬性,想來這是天神留下的伏筆吧。」

    影魅微微一歎,他也不知,為什麼自己會對龍祖這麼熟悉,記憶中總有一團迷霧籠罩著,讓他看不清事情的真像。

    季無塵也是凜然,今天他已是第二次感受到了天神的詭秘。這個強大的存在,就像是陰魂一樣纏繞著自己,就算是自己的神通中,竟也有他的身影。

    鄭重其事的,季無塵彎下腰,朝著影魅深深一拜。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4-14 18:31
第十九章 夜空


    季無塵悠悠地醒來,左右打量了一下,依然還是在那間房內,看上去,他只是躺在床上,美美睡了一覺。

    「那是一場夢?」季無塵靜靜地躺在那裡,口中呢喃。「可為什麼一切都那麼真實?」下意識地,他身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那裡光滑依舊,這不由使他輕輕歎了口氣。看來自己真的有點想得入了魔障。

    但是為什麼在夢裡,那個小女孩會對自己說如此奇怪的一段話呢?

    很顯然,小女孩似乎並不喜歡魂種,甚至有點針對對方。季無塵也是有些駭然,這是自己對魂種有所不滿麼?要不怎麼解釋,自己的夢境中竟會出現這樣的情緒?

    自從上次遇見月色後,魂種便沉寂了,好像有幾年沒有跟自己聯繫了吧?季無塵滿心疑惑,這種情況十分反常,加上夢中小丫頭的那一席話,不免讓季無塵心中起了疙瘩,一時之間竟是有些胡思亂想起來。

    半晌之後,季無塵甩掉腦中的雜念,將目光投向窗外。

    不管怎麼說,先找到化形草,解決了目前的當務之急,然後在搞明白自己身體內的重重謎團。

    門吱呀一聲打開,打斷了季無塵的思緒。

    「真是服了你,剛剛睡了兩個月,竟然吃飽了又睡。」月色戲謔朝著季無塵笑道。

    季無塵將那滿腹的心事收起,臉上堆出一臉的討好。「女王,我已經睡得全身骨頭發酸,能不能帶我出去轉轉?」

    月色有些古怪地看著季無塵,疑惑道:「怎麼?」

    「呃,不知女王知不知道化形草?」既然自己已經和深淵拴在了一條船上,不撈刀刀足夠的好處,實在有些對不住季無塵的性格。

    所以這小子一點不好意思的覺悟都沒有,直接就紅口白牙地問了起來。

    在他想來,月色既然選擇和自己合作,自己的這個要求雖然有些過分,但對方也沒有太大的餘地跟自己討價還價。

    月色深吸一口氣,心中暗道這小子果然沒安什麼好心,居然將主意打到化形草的身上了。

    「你知道的倒是挺多的,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聽哪個?」月色心中來氣,臉上卻掛著迷死人的笑容。

    「好消息!」季無塵不假思索地答道,開玩笑,老子已經鬱悶了半天,不沾點喜氣豈不是跟自己過不去?

    月色輕笑:「好消息就是化形草的確就在我們深淵,而且雖然珍貴,但數量倒也足夠,我想我師父絕不會為了幾顆化形草為難你的。」

    季無塵心中一松,不由沒好氣地說道:「是個人都知道化形草在深淵啊!而且如果你師父連這點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滿足我,我想咱們之間的合作也可以免談了。」

    這傢伙光棍起來絕對是油鹽不進,此刻更是一副老子就這脾氣的欠扁模樣。

    這貨嘴裡嘟嘟囔囔,卻見月色依然一臉的謔笑,不免心中起了疑惑:「等等,你先把那個壞消息告訴我。」

    月色嘴角笑意更甚,緩緩說道:「壞消息就是,化形草具有靈性。這種植物日行八百里,夜走一千里,行蹤無跡,出沒不定。」

    季無塵的腦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由脫口問道:「這是什麼意思?什麼日行夜走,出沒不定?」

    月色臉上的得意之色愈發濃郁,她笑道:「也就是說,尋找化形草,完全要靠一個人的運氣。說不定你運氣好,第二天在你屋子邊上就能摘到幾株;也說不準你運氣不好,找個十年八年也覓不到它的蹤跡。」

    季無塵總算聽明白了,他心中不由暗罵不已,搞了半天,這玩意還會捉迷藏,難怪月色會對自己的這個要求滿不在乎,原來是這麼回事。

    感到自己被愚弄了的季無塵跳將起來,沖著月色張牙舞爪道:「我說小妞,你這招玩得過分了啊!這樣很有意思麼?」

    月色被他那句小妞說的玉臉緋紅,心中暗啐一句,嘴上卻毫不示弱:「這是事實啊!再說了,你有什麼好玩的,本女王可是一點都不稀罕!」

    季無塵險險暈倒,指著月色直翻白眼。「你……」指了半天,硬是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什麼你?」月色將臉一揚,「想要找化形草就是這難度,你愛去不去,反正你的要求我已經答應了,自己看著辦吧。」

    季無塵將一嘴鋼牙咬的咯咯直響,憋了半天的勁狠狠說道:「好!我就不信了,依著我的人品,還不把你們深淵的化形草拔光了!到時候,可別心疼。」

    月色嗤笑,很嫵媚地給了對方一個笑容:「發狠的小模樣倒是挺酷的,只要你有那本事,隨你。」

    說罷,轉身就走,臨了還將那一頭長髮狠狠一甩,留給對方一個很囂張的背影。

    「明天一早,我帶你去師父那裡,他會告訴你在那裡可能會找到化形草,至於結果,就看你自己的運氣了。」

    待月色離開,季無塵怒氣衝衝的臉上頓時變得無比燦爛,嘴角更是極其詭異地彎起一道弧線。

    長夜漫漫,季無塵倚窗望著天上那輪圓月發呆。

    不是說化玄境沒有月亮麼?怎麼這裡的天空居然有個這麼圓,這麼亮的月亮?季無塵心中的疑惑更甚。

    在落日荒原趕路的那段時間,他的確沒有見過月亮,所以今日見到這麼美麗的月景,心中竟是有了一絲掛念。

    阿細,月牙兒,還有那霸蠻的公主殿下,她們可都還好?是不是也同自己一樣,望著窗外的明月,想著我呢?

    還有那雁翎腹中的孩兒,你一定要等著父親回來,親自迎接你的出生,讓你的父親親耳聽見你那脆亮的啼哭。

    想得入神,季無塵的嘴角不由露出幸福的微笑。

    宸龍帝國,帝都龍星城。三名嬌豔的女子倚在窗前,托著腮遙望美麗的星空。

    「月姐姐,你說那個壞蛋現在是不是在天上的哪一處啊?」雁翎一雙美目掃過璀璨的星空,幽幽說道。

    月牙兒淡淡的眉眼間寫滿了思念,她也是輕聲歎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說不定他正在某處逍遙快活著呢!」

    一旁的阿細不免替季無塵打抱不平起來:「才不會!雖然無塵哥哥是有點花花腸子,但我信他!」

    「切!」月牙兒和雁翎都是一鼻子的嗤笑,「也只有你這傻丫頭,才會相信他不會到處惹風流。不過只要對咱們好,我倒也是接受現實了!」

    阿細看了身邊兒女一眼,心中也是認命的歎了口氣。「雁翎姐姐,最近小傢伙不再鬧騰你了吧?」

    「嗯!」提及腹中的孩子,雁翎臉上寫滿了幸福,眼中更是由衷地露出母性的慈愛。「他現在好乖,想到父親不在身邊,能替母親著想了。」

    阿細和月牙兒都是一臉羡慕地看著公主殿下,阿細更是有些嫉妒道:「一定是無塵哥哥偏心,明明我比你更早和他那個,怎麼你就先懷上了呢?」

    她跟公主殿下一直暗中較著勁,對於雁翎先懷上孩子這事,始終耿耿於懷。

    月牙兒在一邊羞紅著臉嗤罵道:「阿細,你都說些什麼呀!真是受不了你。」

    阿細吐了吐舌頭:「本來嘛!月牙兒姐姐你又不是沒和無塵哥哥那個什麼,還害臊啊?別以為我不清楚,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那動靜可大著呢!」

    月牙兒一雙眼睛睜得渾圓,一臉不可置信地指著阿細:「你這丫頭,居然偷聽……」一想到自己的秘密被這丫頭窺了個乾淨,月姑娘的臉上爬滿了紅雲,羞惱地想要撲過去教訓阿細。

    兩人正自嬉鬧,忽聽雁翎驚疑地指著天空叫道:「你們看,流星!」

    兩人順著雁翎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天空那些璀璨的群星旁邊,幾十道繽紛奪目的光華托著長長的尾巴,劃過天際。

    「好美啊!」三人由衷感歎,目光中更是異彩連連,她們從未見過如此美麗,如此大規模的流星雨。

    只是轉瞬間,浮現在她們臉上的笑容變成了驚駭。只見那數十道流星,以極快的速度在她們眼中放大,而且越來越近。

    「是武者!」

    三雙妙目完全被震驚填滿,就在下一瞬,幾十名穿著不一的武者懸浮在龍星城的上空,殺氣騰騰的樣子讓人一眼就能察覺出他們的不善。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4-14 18:30
第十八章 小丫頭


    這是頓極為豐盛的大餐,季無塵已經很久沒有吃那麼飽了,挺著個滾圓的肚子,季無塵很是愜意地在那張大床上四仰八叉,眼睛滴溜溜地不知在想些什麼。

    按照時間來算,自己進入化玄境也有兩個多月的時間了,除了跟傷天王的一眾部下幹了幾架,把自己搞得昏迷兩個月之外,好像什麼事情都沒做,這不免讓季無塵心中有些焦急。

    記得上次自己施展毀滅,也是昏迷了好久,但自己卻是因此進入了玄妙的陰陽結境界,並且觸摸到了連魂種都未曾發現的銀色世界。

    只是這一次,自己卻完全沒有收穫。這也讓季無塵有些迷惑,難道說,要達到那個層次真的那麼難,完全要依靠機緣運氣?

    跟傷的一戰,自己因為內力消耗殆淨,竟是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讓季無塵更加迫切地想要掌握陰陽結,只有那樣,自己才能時刻保持旺盛的戰鬥力,那樣才不會出現關鍵時刻掉鏈子的尷尬。

    只是,他也是在誤打誤撞的情況下,才有了兩次進入陰陽結的機遇,而且這種境界,就算是姬殤也只是偶有接觸,根本就沒有經驗供他參考,一時半會他也是想不出個所以然。

    輕輕歎了一口氣,季無塵將雙手枕在腦袋下,盤算著接下來的行動。

    這裡是深淵,好像化形草就生長在這裡吧?季無塵突然眼睛一亮,騰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沒有忘記自己對十二魔獸的承諾,當初他們能死心塌地地跟隨自己,不就是為了達到傳說中的化形境界麼?

    魔獸化形,除了達到十階之外,別無他法。但是整個化玄境,能夠達到十階的魔獸真是鳳毛麟角。

    受到血脈的限制,一般魔獸達到八階就已經很難再次進化,只有那些擁有皇族血脈的魔獸才能真正進入九階的層次,更何況那傳說中的十階。

    魔獸達到十階,那就已是神級的領域,被稱之為神獸。如果沒記錯的話,深淵的影魅算是一個,其他的,季無塵還真是沒聽說過。

    金大他們如果沒有龍祖血脈和化形草的幫助,頂天也就是九階的命了。能夠進化到雲三那種局部化形,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

    但是有了季無塵龍祖血脈的存在,他們化形的可能就無限放大,而且不要忘記,季無塵現在的位置正是深淵,而化形草也只有這個地方才有出產。

    季無塵的心思不由活泛起來,如此好的機會他又怎能錯過。若是十二魔獸全部進化到十階,季無塵光是想想都不免心潮澎湃。

    什麼八大天王,若自己擁有十二隻神獸,只怕他們看見自己,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吧。

    季無塵想著想著,臉上不由浮起美美的笑容。

    接下來,自己便要找個機會,在深淵尋找那傳說中的化形草,找到之後,第一時間聯繫十二魔獸,讓他們及時進化。

    然後自己就帶著進化後的神獸,到北方找執天王的麻煩,救出自己的父親。

    這事,想著似乎也並不複雜。季無塵打了個飽嗝,樂滋滋地睡了過去。

    所謂順風順水,心情舒暢,季無塵覺得這一覺睡得特別美,而且還做了一個奇異美妙的夢。

    一片銀色的空間裡,季無塵徜徉在那滿是雲霧的世界,好奇地四下張望。

    「你來啦?」一聲清脆的童音鑽進季無塵的耳中,宛如雨後山林間響起的一陣鶯鶯百靈鳴聲。

    季無塵定睛看去,卻見一個可愛粉嫩的小丫頭盤坐在那團雲霧中,周身散發銀白的光暈。

    小丫頭長得極為俊美,彎彎的眼,彎彎的眉,還有那彎彎小嘴蕩漾的笑意,讓人一見就忍不住生出親近之意。

    尤其是那烏黑及腰的一頭長髮,在銀光的映襯下,竟是散發一股聖潔的氣息,不免讓季無塵產生錯覺,這個小丫頭,難道便是傳說中的仙童?

    「妹妹,你認識我?」季無塵一臉的愕然,指著自己的鼻子脫口問道。

    小女孩咯咯一笑,顯然季無塵的這聲稱呼讓她很是高興:「你這已是第三次來我家了,只不過,前兩次你只是在門口晃了一圈而已。」

    季無塵的腦中轟得一聲,這一刻,他竟是有些激動地微微發顫。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自己剛才還在為不能進入陰陽結發愁呢,現在卻已經身處其間,而且還遇見了這番奇景。

    難道說,自己的人品真這麼好?

    還是說,這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美夢而已?

    季無塵突然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實。他有些傻乎乎地揉著雙眼,逗得那小丫頭又是一陣銀鈴般的脆笑。

    「其實,你早該來到我家了。」笑了一陣,小丫頭不由嘟起了紅紅的小嘴,有些鬱悶地說道:「可惜你的童年實在不幸,所以才被那個黑傢伙搶先了一步。」

    黑傢伙?季無塵有些發懵。這丫頭說的,我怎麼聽不明白啊?

    「呃,這位妹妹,你確定你說的是我麼?」

    小丫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朝著季無塵很是不滿地翻了個白眼,「在我家隔壁,不是住著一個光屁股的黑小子麼?這傢伙也不知道個羞恥,這麼大了還整天光著腚到處亂跑。」

    小丫頭的鼻子皺出一道很可愛的褶子,但是其說話的內容卻令季無塵大吃一驚,他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你是說,小種?」

    他現在腦中滿是古怪之意,魂種對這個小女孩的存在毫無察覺,若不是自己在無意間進入陰陽結,只怕他到現在還沒明白,自己所處的空間的另一端,居然還有一處銀色的世界,更不用說,這個銀色的空間裡,還有這麼可愛的一個小女孩。

    但是,魂種自己不知道這些,這小女孩卻對魂種的情況瞭解的一清二楚,季無塵自然有些想不明白。

    「小種?」小丫頭聽聞,不由咯咯輕笑。「他倒是會裝可愛。不過我告訴你,那可是個很壞的傢伙。」

    小丫頭神神秘秘的樣子讓季無塵不覺無語,心道可憐的魂種,不僅連對方的存在都不知道,還不曉得在什麼時候把人家給得罪了。

    「你不信?」小丫頭一看季無塵那古怪的表情,已是將對方的心理猜了個大概,不由睜大了那雙大眼睛,一臉憤慨地抗議道:「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要不是使你血脈覺醒的那一次血融,正是仇恨之血,他才不會趁機成為你的引導。我看呐,你是早已被他的那點小恩小惠給收買了。」

    季無塵撫額流汗,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不能得罪女人了,即便這女人還只是個屁大的孩子。

    「算了,總算你終於成功地突破了他的種種阻擾,現在來到我的家了。也就是說,你將成為第一個擁有陰陽種子的龍祖。」

    小丫頭忽然變得異常嚴肅,讓季無塵一下子無從適應,看著對方老秋氣橫的模樣,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對方所說的內容。

    「陰陽種子?」這一次,他的嘴巴撐得老大,咂摸了半天也沒能將這個字眼回味過來。

    「世間萬物,不管是有形。還是無形,皆都有陰陽二者組成。陰陽種子就是在你體內種下陰陽結的初始,只要你努力,終有一天將陰陽結達至大成,成就無上輝煌!」

    季無塵怎麼看這小女孩都像是一個神棍,若不是早就知道陰陽結的存在,他說什麼也不會相信的,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令季無塵徹底打消了疑慮。

    一團銀白的光斑從小女孩瑩白的手掌間緩緩升起,慢慢在空中飛舞,就像一隻螢火蟲般飄向季無塵的眉心。

    下意識的,季無塵想要躲開,但此刻他的身體卻似被定住一般,只能睜睜看著那點光芒沒入自己的額間,瞬間他便被一股清涼之意籠罩。

    「連續十次抽空自己的真氣,體會陰陽結生生不息的奧義,能有多大的成就,就看你的造化了。當然,機遇總是伴隨危險,一切還得你自己把握。」

    小丫頭將銀色光芒送出,便化為虛無,只是那銀鈴般的童音依舊在季無塵腦中迴旋。

    「記住了,有些人還是不要輕易相信,他們給你好處,或許是為了更大的利益,一些真像,還是需要通過自己的觀察才能判斷。龍祖,你也該到了自己成長的時候了。」

    小女孩的聲音變得虛幻起來,季無塵只覺眼前銀色的世界慢慢地破碎,變成一片片亮閃閃的晶片,紛紛融入無盡的黑暗中。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4-14 18:30
第十七章 這就是深淵


    「若是今天你一拳殺了那個年輕人,那麼你也可以去死了。」天神冷漠的聲音在傷的腦中回蕩,嚇得這位天王冷汗涔涔,心中後怕不已。

    「不過好在你還未鑄成大錯,幸虧廬桐及時出現。我不是跟你說過嗎,讓你把他身邊的殺光,將他逼上絕路就可,你倒是學會了自作主張,傷,你跟了多少年了?」天神冷笑,讓傷不免心中惶惶。

    「主上,屬下已經跟隨您八百六十三年……」傷小心地回答,他不明白天神這話究竟是何意。

    「恩,你也是快要進入無上天的人了,居然還這般沉不住氣。」天神輕輕一歎,「不要只看眼前的得失,有些時候,失去一些並不意味你會吃虧,反而能讓你有所收穫。」

    傷有些疑惑,這些道理他懂,但是他不明白天神所指具體是何意,一時諾諾竟是說不出話來。

    「哎。」天神看他的模樣,知道他無法理解自己的話,也就不再哦深入下去。「廬桐居然敢挑戰我的權威,傷,你去給其他的使者傳達我的意思。就說深淵方面,必須好好敲打敲打。」

    天神說完,不再作聲。傷等了好一會,未見他有所表達,知道天神已經離去。他爬起身子,朝著天空的紅日望去,隱隱地,他忽然覺得那輪紅日竟是透露出一股無上的威嚴,而且這種感覺還很相熟。

    沉吟半晌,傷望向荒原的北方,咬牙說道:「廬桐,看來我們不久之後又能見面了。還有那個小子,你最好別死,我對你可是很有興趣。」

    季無塵悠悠地醒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絕美無比的嬌豔。

    月色看著他,臉上微有喜意,但轉瞬就變得無比冷淡:「你終於醒了?可是真能睡,居然足足睡了兩個月。」

    季無塵呆住了,兩個月?轉而狂喜:「你是說我沒死?」這傢伙看來是過於激動,竟然從床上竄了起來,緊緊抓住月色那雪白滑膩的手腕。

    月色雙腮不由微微一紅,輕輕地掙扎了一下,從對方的狼爪裡脫了出來。「說什麼胡話!你若死了,不是也咒我死了麼?」

    季無塵不由恍然,頗不好意思地撓著頭,不由奇怪地問道:「可是我明明記得,傷出現了,還狠狠揍了我一拳,那時候,我感覺自己已經死了。可為什麼現在我還活著呢?」

    月色不由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都說好人難長命,禍害遺千年。你的命可真好,我師父怕我有事,就急急趕去就我,正好碰上你,所以順帶把你也給救了。」

    季無塵一樂,什麼禍害遺千年,老子是人品好,都說好人有好報,這足以證明我是個大大的好人。

    一想到自己不用跟阿細她們生離死別,季無塵的心情不由大好,沖著月色姑娘呵呵傻笑。

    月色被這傢伙笑得有些懵,這人,不會是被傷天王揍出什麼毛病來了吧,怎麼弄出如此一副討厭嘴臉。

    深淵女王微蹙著眉頭,輕嗔道:「師父說過,你那一身傷,沒個半年休想下地,怎麼我看你現在就是一副生龍活虎的模樣?」

    季無塵傻笑不止,他們當然不明白龍祖神通的妙用,洪荒可是比世上所有的靈丹妙藥都有效,尤其是針對龍祖的身體,幾乎就是無往不利。

    別說斷了幾根骨頭,就算他季無塵被五馬分屍,只要元神不滅,照樣能夠起死回生。只是季無塵也不會傻到跟他們講明白這些。

    「你不知道,雁翎肚子裡的孩子還在等他爹回去呢,我哪能在這裡睡上半年啊,這是愛的力量,你懂不?」

    月色玉臉一僵,竟是一下子找不到合適的說辭。「看你美的,你們龍祖一脈,就是這樣花心,年紀輕輕居然討了三個老婆。也不知道我那個小妹,中了你的什麼迷魂湯,明知你已經有了兩房夫人,竟然還會答應跟你!」

    季無塵不免臉上訕訕,被人當著面這樣教訓,尤其對方還是一大美女,這讓他的臉面有些掛不住。「那是我的魅力大,你是沒看到,我跟她們三個,那是恩愛有加,相敬如賓,別提有多羨人了。」

    「呸!」月色也知道這貨嘴巴裡吐不出什麼好東西,有些羞惱,暗暗在心裡啐了一口,便別過小臉,不去理會對方。

    季無塵也是感到無趣,不由伸了一下懶腰:「嘿,這一覺,睡得可真是舒坦,只是有些餓了。我說女王陛下,咱們深淵可有什麼好吃的?」

    瞧著傢伙一臉死乞白賴的無賴相,月色不免又好氣又好笑,「你這人,睡醒了就想到吃,跟個豬也差不了多少了。」

    罵歸罵,月色還是嗔惱地給了對方一個白眼,搖著娉娉婷婷的腰肢去給季無塵準備吃食,臨了還不忘加了一句:「你可小心了,我們深淵只有人腿啊,人腦啊之類的玩意,血淋淋的嚇人的緊,你到底要不要吃?」

    這句話取得了很大的效果,季無塵竟是真的被嚇到了。有沒有這麼恐怖啊?那豈不是說,老子接下來就要成為一頭食人的野獸?

    一時間胃中不免有些翻湧,剛剛起來的食欲頓時沒了蹤影。

    等月色離開,季無塵不由四下打量起來。

    這是一間很寬敞的房間,古色古香,而且非常乾淨。房間裡掛滿了各種書畫作品,那一個個遒勁雋美的書法字跡無比體現房間主人的品味。

    屋內的採光很好,一點都沒讓季無塵聯想到這裡就是是人傳說中的深淵。在他想來,深淵應該是荒蕪、幽暗,充滿死氣的一個所在。

    但現實就是,這裡似乎比化玄境任何一處都更像是人類居住的地方。

    有些想不明白深淵這個稱呼從何而來,季無塵慢慢從床上爬了下來,來到窗口,推開了那扇雕工精美的格子窗門。

    一股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季無塵不由被眼前的精緻驚呆了,一張嘴張大成了圓形,半天竟是沒能合攏。

    窗外,是片蒼綠的群山,正對他的房間的那座高山上正好有道懸崖,一條銀白的匹練自上而下,轟隆隆地在山腳沖起蒸騰的水霧,宛若仙境一般。

    天空不是飛過一兩隻仙鶴,自由自在的長鳴一聲,合著山中林間不時的清脆鳥鳴,讓人的心情不由自主的一陣愉悅。

    這裡真是傳說中的深淵麼?還是月色的師父將自己帶回了人世間的絕美之所?季無塵一時之間竟是無法適應,站在視窗怔怔發呆。

    「看的呆了吧?」一聲甜美的聲音在腦後響起,季無塵愕然回首,卻看見月色笑臉盈盈地站在門口,手中端著一個玉盤,上面蒙了一層輕紗。

    「呃。這裡真的是深淵?還是我被傷一拳打出了幻覺?」季無塵看著沒人倚門而立,那嫋嫋身姿竟是讓他心頭狂跳,不由深吸一口氣,輕聲問道。

    「世人都傳深淵是惡魔居住的所在,今天你親眼目睹,是不是覺得特別不可思議?」月色將手中端著的玉盤放在屋內的圓桌上,「來,吃完了再慢慢欣賞。」

    「呃!」季無塵想起月色介紹的食物,胃中不免再次翻騰起來,心中竟是有了怯意。「好像現在我又不餓了,待會再吃,待會再吃。」

    看到季無塵那一副惶恐的模樣,月色心中不免大樂。輕輕掩嘴笑道:「剛才騙你來著,怎麼就你這小滑頭,還真就信了呢?」

    伊人巧笑,一時之間萬花齊黯,日月失色,季無塵這次的表情比剛才看美景還要誇張,嘴角不由自主流下一絲亮晶晶的涎水,口中喃喃:「我明白了,定是某些別有用心之人,故意中傷,好讓這樣的美景美人專門被自己享受,著實可惡!」

    月色不由羞窘,這傢伙色眯眯的眼神加上那豬哥般的表情,早就將他的內心賣了個一乾二淨,還有那口花花的話語,更是暴露出這人的齷蹉念頭。

    「愛吃不吃,我走了,你自己看著辦!」說罷扭著小腰風一般地逃了出去,再跟這小子呆在一間屋子裡頭,鬼知道他還能做出些什麼來。

    季無塵心情大好,但是看見桌子上的食物,心中那層陰影不免再次作祟,皺著眉來到桌子旁,伸手輕輕掀開那層薄紗。
王和億 發表於 2014-4-14 18:29
第十六章 廬桐


    傷一拳擊出,這一拳,帶著他的滿腔怒火,還有那人給他帶來的恥辱,呼嘯而去。

    早在傷那文縐縐的臉面變得猙獰扭曲時,季無塵已經提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此刻見他一拳揮出,哪裡還敢怠慢,黃色光暈閃爍,歸元神護在體外形成厚厚的保護屏障,身體也在第一時間向後急退。

    歸元神護只是支持了數息的時間,還沒等傷那一拳轟來,便變得暗淡稀鬆起來。季無塵這才駭然發覺,自己的體內並沒有多少真氣。

    靠了!季無塵暗罵一句,神通毀滅,雖然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支配自己,但畢竟是借助他的身體才能得以施展,這般逆天的神通,早就將他體內的真氣抽得所剩無幾。

    沒有真氣的儲備,他的各種手段就要大打折扣,就連最基本的土屬性防護武技歸元神護,也只能維持數息的時間,更不消說對真氣需求量更大的各式神通。

    悲劇啊!季無塵幾乎一口鮮血噴出,面對強敵,體內的真氣竟然在關鍵時刻掉鏈子,而且是在性命攸關的生死關頭。

    傷的那拳毫無懸念地擊穿了季無塵的歸元神護,兩人修為相差懸殊,別說是這種打了折的防禦,就算是季無塵處於巔峰狀態,歸元神護這種級別的防禦,只怕也就能阻他幾次呼吸的時間而已。

    眼看這一拳就要擊中季無塵,按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即便不死,怕是也得脫了一層皮。

    季無塵眼睛一閉,暗歎一聲我命休矣,便運足全身僅餘的一點氣力,朝著那一拳狠狠抵擋而去。

    即使清楚那一拳的威力並不是他能夠承受的,但坐以待斃顯然不是他的性格,哪怕是垂死,也要掙扎一下。

    就像是一隻被貓逮著的耗子,就算是畏懼貓兒的利爪,就算明知已然九死一生,它還是會想盡辦法逃出生天,一次不行就兩次,即便最後逃到筋疲力盡,脫力而死,它還是不會選擇老老實實呆在原地等待惡貓的屠戮。

    季無塵就像是那只耗子,心中已經沒了希望,但他還是選擇放手一搏。

    「砰」一陣劇烈的聲響,季無塵閉著眼睛,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然騰空而起,他能想像到,自己被擊飛後的慘狀,恐怕等自己身體落在荒原上的那一刻,就是他季無塵魂飛魄散之時吧。

    季無塵甚至於連眼睛都不敢睜開,他怕自己會在臨死之前崩潰。阿細、雁翎、月牙兒……一張張熟悉的笑臉在季無塵的腦海中飛速閃過,這些都是他最親近的人,是他最愛的親人,可是下一刻,他將永遠的離他們而去。

    還有同在化玄境的那些讓他無法放下的人,自己的父親,十三太保,他還沒有找到他們,可這些似乎都將成為煙雲,他終究還是沒有完成對他們的承諾。

    縱然心中有一萬個捨不得,但依舊無法改變眼前的事實。在這個一切以實力為尊的位面,他還是太過渺小了。

    轟!他的身體被狠狠地摔在地上,仿佛全身的骨骼都震得粉碎,季無塵狂噴一口鮮血,他幾乎連疼痛都沒有辦法感知,便失去了知覺。

    傷在季無塵身體拋飛的那一刻,心中的忐忑終於放下。這人,終究還是依靠了身上未知的神秘法寶,才可能擁有剛才那驚世的一擊,其本身實力,根本不足掛齒。

    冷冷一笑,傷覺得自己胸口那團惡氣舒緩不少。中了自己含怒的七傷拳,這人在他眼中,已是一個廢人。

    一步步的邁向倒地重創的季無塵,傷依舊顯得小心翼翼,在沒有徹底殺死敵人之前,這是他一貫的態度。

    季無塵依然趴伏在地,恍若死去一般,渾然不覺死神正一步步靠近自己。

    傷臉上爬滿了獰笑,手中銀光閃爍,這是他正在凝聚體內真氣,準備揮出最強一擊的七傷拳,他相信,就算那人還沒死,在自己這一拳之下,絕沒有倖免的可能。

    自己,只需走過去,補上一拳。

    眼見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傷天王感到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他已經很久像今天這般想要殺一個人了,確切地說,他已經很久沒有殺人了。

    但眼前這人,讓傷很有殺戮的欲望。不僅是他表現出來的強大力量,還有蘊藏在他心中,急於洗刷的恥辱。

    只有殺了這人,他才能安心地回去,穩穩地坐回他天王的寶座。

    傷舉起手,掌心一團璀璨的銀芒,發出呲呲的電花。七傷拳,傷天王獨步化玄境的成名絕技蓄勢待發。

    這一拳下,季無塵終將會化為一團肉糜,成為滋養落日荒原的一堆養料。

    一道青影閃過,就在傷揮拳砸向季無塵的同時,一個美髯中年擋在了兩人之間,沖著傷微微一笑。

    傷一拳揮出,只覺眼前一花,再定睛看清來人,臉色大變,身體不由往後暴退,口中怒吼:「廬桐!」

    來人正是深淵之王廬桐,月色的師尊,深淵至高無上的存在。

    七傷拳那團璀璨的銀芒直接沖到廬桐身前,只見他臉色不變,伸出左手中指扣著拇指微微一彈,動作輕盈的仿若彈走指尖的一滴水珠。

    那蘊含無比威勢的七傷拳在桐廬輕描淡寫的一彈指間,轟然消散,仿佛傷天王根本沒有揮出似的。

    「傷?好久不見,怎麼對一個年輕人這般仇視?」桐廬輕柔地笑,「他已經被你重傷,我看這事就算了。」

    傷氣急,但他面對的是深淵最強大的存在,是整個化玄境都無人敢輕易招惹的最強武者,竟是被對方一句話噎得半天說不出話。

    「廬桐,這是天神的旨意,你認為以你的修為,就可以阻礙我們這些神的使者辦事?」傷眼珠閃爍,雖然懼怕對方,但這裡畢竟是落日荒原,廬桐再強橫,也不過是一個人而已。

    「天神嗎?」廬桐還是輕聲輕氣,絲毫不為傷的話所動。「我們深淵本就與他不對付,能阻礙一下自然要阻礙,你是認為我不夠資格?」

    傷臉色再變,很顯然廬桐是有備而來。落日荒原上的動靜肯定早已驚動了深淵位面,廬桐此番前來,也一定是為了被自己所傷之人。

    可恨!自己只差一步,就能親手殺了那人,他身上的秘密就將全部揭開,或許還有一枚覺醒之石等著自己。

    想到有可能會使自己突飛猛進的瘋狂之歌,傷就恨得牙關緊咬,恨不得將那個青衫文士的那些鬍子一根根扯下。

    可是他不敢,不為其他,因為那個人是廬桐!

    「廬桐,別以為你仗著修為高深,就可以這般欺辱我。別忘了,天神不是你等可以招惹的,總有一天,你會為之付出代價!」

    傷悻悻說道,但凡有一點戰勝的機會,他都會沖上去和對方拼個你死我活,可惜的是,面對廬桐,他一丁點的機會都沒有。

    「傷,我們早晚會有一戰。對於我們而言,早一些,晚一點,只是時間問題而已,所以你那些可笑的言論,回去跟自己琢磨吧。」

    廬桐一點面子都沒有給對方,橫了對方一眼,說道:「人我帶走了,你的命暫時不取,請你轉告你家主子,要打得話,我們深淵位面隨時奉陪。」

    說罷,也不理會瞠目結舌的傷,挾起躺在地上的季無塵和月色,人影一閃,消失在茫茫的落日荒原上。

    大草原上,傷孤然而立,天空唯一僅剩的紅日,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廬桐,總有一日,我必殺你!」傷充滿書卷氣的那張臉變得赤紅,那雙好看的鳳眼閃出無盡的瘋狂。

    「夠了!」腦海中傳來天神慍怒的低吼,「你差點做了一件蠢事,誰讓你擅作主張殺那人的?」

    傷愕然,然後臉色煞白。他立即跪倒在地,渾身秫秫發抖,誠惶誠恐地說道:「主上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