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上次與老教授單獨交流是在一個半月前,那天正好是戰術演習。儘管使用最新科技研發出的戰場類比裝置,但是通過虛擬技術模擬出的城市遭遇戰、局部殲滅戰等等不同類型的戰役,在淩易看來卻顯得十分無趣。 對手的穩定發揮,對他而言是千篇一律、教科書般的死板硬套。 對手的出奇制勝,對他而言是自作聰明的作死之舉,愈發破綻百出,幾乎令人無法直視的漏洞居然有那麼多,該說是勇氣可嘉呢,還是熱血上頭? 儘管敵人比起前幾次的戰術演習麻煩了點,可是總體而言沒有太大變化,水準提升得也不是很明顯,威脅程度增長了幾個點數,也就這種程度而已。 由於實在打不起興致,於是但凡有人主動挑戰,淩易就主動認輸。不管對方如何驚愕,還是輕視諷刺,也無法讓他心裡滋生半點想贏的衝動,憤怒更是無稽之談。 對於自己做出的選擇,其結果應該早有預料才對。要是對結果不滿,豈不是變相地自扇耳光?這才是最大的諷刺吧。 經過幾次主動認輸,其餘學員也都醒悟過來,不再理會這個怯戰的前天才,開始尋找實力低於自身的對手,對他們來說雖然學分也很重要,可是自尊更加重要。能贏固然能加學分,可是欺負這麼一個毫無戰意的對手,當著全班學員的面實在拉不下那個臉。 無趣。 這是淩易當時的想法。 這種對戰到底有什麼意思,連鮮血也是資料構成,更不用說軍隊、後勤物質、環境變化等等重要因素了,只要經過精密計算,就像玩戰略遊戲一樣,只要對手不是超級計算器,幾乎不可能會輸。 然後,他輸了。 輸在了老教授那令人無話可說的精密計算上。 簡單解釋一下就是淩易的怪異表現引起了老教授的注意。於是兩人進行了一次虛擬對戰。 當然,從淩易的角度而已,他是萬分不願意的。可是沒辦法,就像老師讓你把作業拿過來給他看看,你能說不嗎? 雖然最後輸了,不過卻讓淩易徹底服氣了。 他本想隨隨便便應付一下,奈何老教授的手段出乎意料的強勢,如果說光是攻勢強勁還好說,防禦戰術少說有十幾種,但是不按常理出牌、偏偏料敵在先的淩厲攻勢。很快便打穿了淩易倉促佈置的幾條防線。最後毫不留情地炮轟大本營。簡直是閃電突擊戰的完美典範! “別把戰爭想得太簡單了。即便只需要精密計算便能勝利的戰爭,可是你的計算力如果比不上敵人呢?在沒贏之前,誰也沒有資格對勝負妄下斷言,那充其量只是提升士氣的戰術。連這麼淺薄的邏輯也不能理解,究竟有什麼理由蔑視戰爭?” 這是老教授和淩易單獨交流時的原話。 當然,是毫不客氣的訓斥。 即便淩易渡過了一年半的異世界時光,如今回想起來依舊印象深刻,可見這番話對他而言有多麼大的影響。 來到老教授的辦公室門口,淩易輕輕敲響了門扉。 按照莉莉.柯爾的說法,老教授應該還在辦公室吧。 不是從辦公室裡,而是從旁邊響起了熟悉的低沉嗓音。 “喔,你來了。” 淩易扭頭看去。見老教授一身整潔的西裝,懷裡抱著一疊不知道是什麼的書籍,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來。 “您這是去,圖書館了?” “觀察力倒是比以前更敏銳了,雖然盡是用在一些沒用的細節方面。” 老教授表情不變。說出的話卻令淩易聳了聳肩。 “細節決定成敗這種話我已經不想說了,比起這個,我準備回家。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星期五我要去參加某個學術研討會,不介意的話陪我去一趟如何?” 老教授也不拐彎抹角,雖然站在辦公室門口談正事有點違和,不過這對他們兩人來講都是無所謂的小事。 “研討會?您居然會參加研討會?”淩易詫異地問道。學術研討會和講座的性質不同,用通俗的說法形容就是個人演講和辯論賽。老教授表面看上去很不好相處,實際上還是很不好相處,這樣的他能去講座就不錯了,指望他參加研討會和一群只會扯理論知識的老學者耐心交流這不是扯淡嗎? “學校方面的意思,而且我也正好有事去義大利一趟。” “我還以為是本市的學術研討會。” “原定計劃是這樣,不過由於主辦方突然改變主意,再加上某位權威專家盛情邀請,所以各校一致決定將地點定在義大利的米蘭了。”老教授口氣淡淡的說道,似乎這件事與自己不相干一樣,不過看得出他似乎心情不好。 “您為什麼會想到帶我去?”淩易提出了另外一個疑問。 “糾正,去的不止你一個,只不過有人向我推薦了你而已。”老教授的回答出乎了淩易的意料。 “推薦?”淩易有些摸不著頭腦,這麼莫名其妙的事落在頭上,他一時間還真搞不清所以然。 “是羅莉安學員。我想不說出來的話,恐怕你第一個反應是拒絕吧。”老教授直言不諱地說道。 “您還真說對了。”淩易壓下心底的疑惑,輕笑著說道:“抱歉,我沒有興趣遠赴義大利參加什麼學術研討會,那對我來說是浪費時間。” “收回前言,幾天你不見你最大的變化原來是這份自信嗎?不過算了,我也不勉強你,畢竟不是什麼重要的研討會。” 說罷,老教授話鋒一轉:“不過有一個消息必須告訴你,聽說李林將軍這次也會出席學術研討會。” “什麼?李林將軍?”聞言,淩易怔住了。作為天朝人他不可能不清楚這個名字意味著什麼,即便只是小道消息,但是既然從老教授口中說出,那基本可以確定其可能性了。 李林,第三次世界大戰期最著名的天朝將領,被譽為聯邦十大統治級指揮官之一。二十歲入伍,四十五歲擔任國家參謀部首席指揮官兼任第三十七師的師長。曾率全軍堅守釣魚島二十四小時,將釣魚島作為誘餌,令日軍以及美軍艦隊精心籌備的突襲計畫破滅,並且配合援軍打了一次漂亮的海上反包圍殲滅戰,此戰一舉成名。 憑藉恐怖的大局觀以及沉穩的行事作風,一邊調派軍隊支援前線,一邊還能騰出心思將邊境線打造成鐵桶般的防線,雖然看起來是極為平常的雙管齊下,可是當每個方面都做到極致的時候,這就產生了質的變化,前線作戰侵略如火,後方防禦穩如泰山。他這套獨特的戰略手段令各國前線將領頭疼不已。 可以說僅憑他一個人,便奠定了天朝不敗的基礎。 這無疑是統治級的戰術手腕,不,這已經是戰略級的戰術了,不是為了贏得了一場勝利,而是為了贏得一場戰爭。 這樣的傳奇人物居然也會出席? 淩易不由產生了幾分興趣。 說到時間,他也不缺。另外系統的試煉並不是經歷越多就越強大,何況系統的目的也不是單純為了將宿主培養成最強人類,所以說去一趟倒也無妨。 經過兩次試煉,正好需要一些時間整理一下得來的收穫。話說回來,也不知道哪裡能找到合手的劍,他可不想把好不容易修煉來的雙刀流劍術捨棄了,那真可惜了。 義大利的話,應該很容易能搞到品質優異的劍,只不過該如何帶回來呢? 拋開這些雜念,淩易沉吟了一會答應了老教授的邀請, 目前地球上最頂尖的戰術家之一。 這可有趣了啊。 本帖最後由 dragon0925 於 2014-9-30 20:29 編輯 |
第一百一十三章 關於學院的課程,淩易也沒辦法具體評價,總之他們戰術系的課程較為輕鬆。不過整整一上午都在老教授的嘴皮子底下渡過,即便早已習慣了這種日常,很多學員依然會抱怨老教授多麼多麼死板又刻薄,如果完全不留情的訓斥也能成為日常一部分,那麼這樣的人生真是灰暗。 總共兩次試煉,七天與一年半。 緊張刺激的英靈戰爭。 極為艱巨的生存遊戲。 仿佛是系統特意安排的一樣,極端的對立性實在太明顯了。說沒有點猜疑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像淩易這種發散性思維嚴重的戰術家。先是短短七天的死亡戰爭,然後是長達一年半的生存考驗,這未免太巧了點吧。 而且淩易也發現了另外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那就是——異世界的身份。至今兩次都是替代了某個原住民,而且是強制性的替換,他連拒絕的權利也沒有,就好像這也是試煉的一部分。 那麼,兩次不同的替換之間到底是否存在區別呢? 直到上午課程結束,期間老教授都沒有再為難淩易,自顧自的講訴近代幾次著名戰役的始末以及期間一些不為人知的內幕,通過這些例題分析其中戰術的效果與意義。即便他的執教態度為人所懼怕,不過這份執教能力卻是值得肯定的。 就連那些混學分的懶惰份子也不得不承認。 而淩易一上午都在發呆,兀自思考各種各樣的問題。長久試煉以來,雖說才短短兩次,不過這試煉時間卻著實不短,其中的經歷見聞寫成一本科幻小說都足夠了。 下課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 按照以往的課程安排,下午是自習,換言之不來也無所謂。因為自習課是學校規定的,老教授自個很多事要忙。根本沒有時間管這茬,所以學員們也非常配合的——不聲不響的蹺課了。 “阿易!快告訴我,你為何這麼吊!” 剛出教學樓,還是被攔下來了。 那是一名體型稍顯壯碩的短髮男生,雖然年齡與淩易相近,不過看起來卻比淩易成熟,再加上那常年鍛煉的身材,總能給人一種可靠的感覺。 不過淩易可是知道的,這傢伙是純粹的遊戲宅,儘管不知道為什麼天天打遊戲也能練出一身肌肉。但是他能百分百確定這傢伙絕對不可靠! 原因在於——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董鵬神色一動。迅速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先是遞給淩易一個‘你懂得’的眼神,然後輕咳一聲接起電話: “喂...呃..是你啊...不不不,怎麼可能呢,我是覺得我們真有緣。你問我有沒有空?當然有空!誒?讓我選啊。要不在文化廣場碰面吧。放心好了,我一定從茫茫人海之中找出最亮眼的你,請相信我這雙真摯的眼神,即便你現在看不到...嗯嗯嗯,那麼過會見。” 保持幽默而又不失風趣的語調掛斷電話之後,董鵬表情頓時垮了下來,長長的舒了口氣,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挺興奮的。 “——又是一個妹紙到手了。” “沒錯!”董鵬興奮之下脫口而出,旋即言辭義正的否認:“請別誤會。我和她才認識不到三天,只不過因為一些特殊的關係,我們之間產生了些許友誼,這次見面純粹是為了幫她挑選送給朋友的禮物而已。” 聞言,淩易眉頭一挑。淡淡說道:“喔?如果我把這番話轉告給你現任女友,你覺得她變成前任女友的可能性會有多少。” 這話一出口,董鵬那副‘我是無辜的,你別誣陷我’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下一刻—— “老大,我錯了。” “嗯,那麼祝你攻略順利,我先回家了。” 淩易早已習慣董鵬那三天兩頭的女友更換了,即便他本人把這自稱為‘射手座的浪漫’也無法改變他是人渣的事實。 所以說,可靠這個詞壓根和他沾不上關係。 “誒等等,阿易。你不去嗎?”董鵬詫異地叫住了淩易。 “哈?”淩易更加詫異的督了他一眼,茫然的問道:“我為什麼要去?” “這次是集體購物,去的不止一個妹紙!以你的分析推理能力,肯定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吧!”像是準備下重注的賭徒一樣,董鵬認真說道。 “......我忽然覺得認識你是對我分析推理能力最大的恥辱。”淩易冷冷地盯視著眼前的損友。 豈料董鵬反而一臉沉痛的說道: “阿易啊,別的我就不說了,作為連初戀也沒嘗試過的男性你不覺得後悔嗎?要知道我可是好不容易搭上這麼一根線,那妹紙是克蕾爾藝術學院出來的,她帶來的妹紙八九不離十也是同校學生。那些可都是純潔得不能再純潔的花朵了!這機會不把握住,你還是男人嗎!” “不後悔。”淩易毫不猶豫的說道:“至於你的質疑,請拿出根據謝謝合作?如果沒有,就別跟我說這個,我還想說我這雙手要是胡來,連我自己都怕!我指的各種意義上。” “....你徹底沒救了。”董鵬那沉痛的臉色瞬間不見,搖頭歎息道。 “這可真是極好的。”淩易面無表情的感歎道,聲調毫無起伏,就像自動播放的答錄機一樣。 “那不管你了,我先走了。” 董鵬發覺說服不了自己這個固執的友人,另外時間有限,只好暫時放棄原定的‘以不近人情的友人襯托自己的善解人意’的完美計畫。 “比如這個,還是管好你的信用卡吧。” 話雖如此,只要一想到董鵬收到銀行寄來的透支通知單時,那絕望的神態,淩易頓時心情好轉了許多,忍不住嘴角微翹。 人生一大樂事便是看人倒楣。 尤其是看身邊的人倒楣。 不過...回去之後有必要查查自個的存款,如果不趁著這次機會放高利貸可是大損失啊。 “唔,你這笑容。又在打算捉弄誰嗎?” 說是突如其來的聲音也不妥當,因為淩易早已察覺到某人的靠近。 “不,只是想到了一些有趣的回憶而已。”仿佛為自己的話增添信服力,淩易綻開一抹和煦的微笑。 “....教授先生找你。”宛如軍人般的站姿,金發單馬尾的清爽髮型,不苟言笑的表情、三者結合產生了一種‘這個女孩肯定脾氣冷硬不好相處’的奇妙錯覺。即便有短裙加白絲長筒襪為其增添了不少女性魅力,可是一眼看上去依然能讓人覺得氣質凜冽的美少女,可以說基本上杜絕了被搭訕的可能性。 她是出身于義大利的混血兒,淩易所在班級的班長。 名為莉莉.柯爾的十七歲少女。 |
第一百一十二章 死寂的氛圍往往由於某人過於異常的言行造成。 第一節課的時間已經過半。當淩易喊著報告走進教室時,只有一個聲音回蕩的教室立刻就安靜了下來,正在講臺上授課的老教授輕輕督了他一眼,冷淡又不失禮貌的口氣令氣氛愈發詭異。 “不好意思,這裡是戰術系而不是教務科。如果迷路了,那麼請你出門左轉,然後下樓梯直走,找到門衛先生讓他帶你去教務科,本校沒有上課期間放任學員自由活動的傳統,所以門衛先生一定會抱以最真誠的態度,為自己不小心放進了一個遲到的學員而向校方道歉。我說的對嗎?淩易同學?” 教務科,這是一個從教育事業普及以來流傳了上百年的傳統部門,基本上每個教育機關都會特別建立一個這樣的部門,儘管不被學員們看好,儘管被學員們所唾棄,儘管經常被無端端的指責,但是不得不說,這個部門的性質相當於現實社會的法院。 將‘公正’與‘正義’與‘制裁’三大理念貫徹到令人絕望的地步。 雖然在外人看來有點神乎其神的樣子,可是據說凡是進入一趟再出來的人,都會有著極為顯著的變化,比如再也不製作一匈三觀的視頻報復社會了,亦或者再也不打著什麼‘錯的是世界’的超現實主義大旗招攬新生加入莫名其妙的非正規社團。 “根據瓦拉幾亞條約,我有向世界各國闡述自我立場的權利。” 宛如玩笑般的言論。 可是淩易的表情卻十分嚴肅。 雙眸閃爍著清澈透徹的光芒,不帶絲毫玩笑性質的冷靜足以令任何想發笑的學員乖乖閉嘴。 “瓦拉幾亞條約嗎?在給予你這份權利之前,我想先請問一下你為何認為你有那個資格?”老教授面無表情,堅若磐石的面龐暗含冷酷,疑問的口氣異常平淡,這份絲毫不為所動的沉穩簡直與淩易如出一轍。 不,應該反過來說。 淩易的多數表現與老教授簡直如出一撤。 如果不知情的人在場。估計會認為是爺孫倆鬥氣吧。 只是在恍若凍結般的氛圍之下,其他學員連內在想法都不敢表露在臉上,更何況發表意見了。 他們不能說不代表淩易不能說。 “瓦拉幾亞條約是第三次世界大戰的一次重大轉捩點,雖說只是小國自保之策,從政治立場而言更是無謀之舉,可是正因為這個無謀又毫無約束力的條約,瓦拉幾亞公國成功延續了生命,挺過了最後那次戰役。如今我的立場,不是正如瓦拉幾亞一樣嗎?何況,在全世界的關注下。不放偶爾下架子聆聽一下小國的請求。這樣真的好嗎?”說到‘各國的關注下’時。淩易看似無意的掃了全班學員一眼。 (注:本世界觀設定,羅馬尼亞在戰爭早期因各國經濟破壞導致解體,瓦拉幾亞暫時成了獨立公國,別問為什麼沒有國家管它。我只能說原因有很多,就是這樣) 金發單馬尾的少女鼻頭似不滿的皺起,淩易此舉等於是將全班學員拉下水,她身為班長又如何能視若無睹,心裡不由有點生氣。 其他學員倒是沒什麼很特殊的反應,估計是尚未注意淩易的話裡有話以及那若無其事的一督。 這才是讓這位恍若東歐妖精般的少女感到生氣的地方。 好像被當成了笨蛋一樣。 只不過,對話的主導權竟然被淩易所掌握,這也讓她十分驚訝。 這時,老教授像是回憶般的眯起眼睛。平靜地開口道: “戰爭,是世界上唯二不可妄下斷言的事物。那麼還有一個是什麼,你知道嗎?” 他把問題丟給了淩易。 而且還是一個突如其來的問題。 淩易無法指責對方不按常理出牌的行為,因為不按常理出牌的敵人多了去,如果指責能贏得勝利那麼還需要戰術幹嘛? “抱歉。對於有既定事實的問題,我覺得沒有回答的必要。” 沒錯,這問題已經有答案了。 不過這個答案目前只有老教授一個人知道。 所以不管如何回答,正確與否都是他說的算。至少這個可能性遠遠大過,蒙對答案的可能性。 “先進來,我對於你的論文更有興趣。” 說到論文,淩易表情一僵,就像被戳中了最見不得人的心事一樣。 “報告。” “請說” “我論文丟了。” “記起在哪裡了嗎?” “.不。” “是嗎?需要我聯繫教務科嗎?我想教務科很願意幫你找回來,當然,我指的是你那份記憶。” “…”淩易嘴角抽搐了一下,教務科那種地方打死他也不想再去第二次。 他深吸一口氣,擺正臉色說道: “抱歉,雖然我不記得那該死的紙究竟被怎樣的風刮走了,不過所幸我想起了內容,可以的話能允許我以口頭形式向您彙報嗎?” “雖然我很想說,這裡不是為你準備的演講台,但是如果你有自信將這裡變成演講台的話,我倒不介意給你一次嘗試的機會。”老教授眼皮子微抬,淡淡的說道。 “謝謝。” “不客氣。” 淩易現在的感覺就像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不得不跳也就算了,老教授還拿著鏟子將這個坑挖得更深了。 不過他也不打算退卻,早在返回這個世界之前便將論文內容背熟了。 即便現在默寫一份下來也不是難事。 當著全班學員的面背誦雖然有點羞恥paly,不過習慣就好了。 等等,這個想法微妙得有些危險,必須糾正! 淩易重拾冷靜,拋開亂七八糟的念頭,圍繞‘針對拉斯維加斯戰役深入透析’這一主題以探討的形式訴說著個人觀點,與其他學員不同的是。他是從戰術層面分析局勢變化以及雙方立場,這需要相當專業的知識積累,尤其是對戰術的瞭解和運用。 越是往下分析,越是體現出了淩易在戰術領域的出色。 各種論據、邏輯毫無破綻可言,讓人不禁以為他甚至參加了那次戰役一樣。僅憑那次驚鴻一現的‘彈簧戰術’他幾乎推演出了整場戰役的局勢變化,從一開始美軍壓倒性的不利,到後來反戈一擊打了個反包圍,漂亮的殲滅了敵方三支裝甲師以及大批陸軍,這些資料雖然眾所周知,可是詳細過程卻無人得知。 那是不能讓公眾知曉的東西。必須隱藏幕後。作為把柄讓那些戰敗者為其買單。 對於這一部分的解釋。淩易故意以‘戰術欺騙’為理由搪塞了過去。 於是,整篇論文的內容就變成了:資料記載+個人分析+戰術欺騙。 “由此可見,戰術欺騙雖然是非常低級而又單調的戰術,可是如果運用得當便能創造出類似於這次戰役當中美軍展開反殲滅的壯舉。以上僅是我個人看法。如有不當之處請包涵一二。” 以常規結束語為論文劃上句號,淩易花了十分鐘背出了長達千字的論文。 所以說,到底是誰扔的震撼彈? 淩易心裡泛起了疑惑。 他本來還以為一說完馬上就有學員迫不及待的站起來打他臉,結果這麼安靜算怎麼回事?他們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和睦了?莫非這裡也過了一年半不成? “對於淩易的論文,你們有看法嗎?”老教授面色不改,儘管他聽得最認真。 “報告。” 突然,有人舉起了手。 老教授督了那人一眼,嘴角微微扯動。 “羅莉安同學請講。” 名為羅莉安的少女站了起來,事實上她並不喜歡別人稱呼這個姓氏。不過作為瓦拉幾亞公國的羅莉安家族繼承人,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晃動著暗金色的齊肩長髮,纖細的身材和白皙肌膚令人不由想到芭比娃娃,而那張出眾的面容則被一副黑框眼鏡破壞了美感,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我認為淩易學員的看法過於理想化。戰局變化有的時候並非因為有心人的刻意引導,巧合也占了很大一部分的因素。” 和她的表情一樣,說話口氣也是冷冰冰的。 讓淩易不由多看了她幾眼。僅此而已。 “不行啊,你們這樣。”老教授微微搖頭旋即面向全班學員,語出驚人的說道:“給我忘掉以前我教會你們的戰術佈局程式,在真正的戰場上,敵人不會給你們慢吞吞佈置戰術的時間,更別指望關鍵時候運氣降臨到你頭上。你們所能做的只有像水一樣的融入戰場,找出任何可以鑽的破綻、漏洞,滲透進去將其變為制勝之機。” “既然談到了勝利論外定律,那我就乾脆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剛才我問淩易,戰爭是世界上唯二不可妄下斷言的事物。那麼還有一個是什麼?他說的很對,這是個既定事實的問題,沒有必要回答,可是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回答了。” 說到這,老教授話鋒一轉:“想必你們會感到困惑,為什麼這個問題能夠這麼簡單的蒙對呢?是淩易運氣好嗎?還是說,這個問題本身就毫無難度?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不管你們說什麼都是對的,因為這個答案是唯一共同性的。” 深邃的褐色瞳孔充滿了深刻的睿智。 以及不似人的冰冷。 “答案很簡單,是人心。你們的想法皆出自於心,這正是不可預測性的最大體現。一場戰役的勝利與否,絕大多數取決於硬性優勢,換言之科技領先程度以及將領的個人能力。雖然在現代戰爭時期,大多數人只是炮灰而已,可是少數情況下往往創造奇跡的都是這些不被重視、顯得很多餘的炮灰。” “因此,運氣論也好,嚴謹完善的戰術也好。”老教授各看了淩易和羅莉安一眼,然後斷言道: “能夠決定勝負的,其實是你們每一個人。” 以及.死者們。 這句話在老教授心裡默默地在蕩起一圈漣漪。 |
第一百一十一章 重複空白的夢境,無法意識到自己的存在,無法感知到任何訊息,一點記憶的痕跡也沒有在夜深人靜的病房裡,淩易醒來之後卻又怔怔地望著懸掛著吊扇的天huā板好一會,好像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活著,亦或者,這裡是夢境嗎? 諸如此類的想法停留在他腦海裡不久,馬上被冷靜清晰的理性驅逐了出去。 “....果然,沒死啊。看來腦死亡也算在身體受傷的範疇之內,意料之中的結果。”雖說如此,腦袋裡襲來的不快感真是令人難受之極,就像把手斬斷之後又接上去一樣,儘管沒什麼變化可是卻總覺得怪怪的。 按照推斷,自己的大腦應該被虛擬頭盔釋放的電磁波烤焦了,那麼即使恢復如初多少也會有不適感,這是很正常的。 淩易沒有太在意,努力拋開那份不快感之後,從病床上坐起來,隨意掃了房內擺設。這裡毫無疑問是某家醫院的病房,先不說空氣中的消毒水味道,床邊各色各樣的醫療監控設備也能證明他的判斷。稍顯寬大的病人服穿在身上雖然有種不倫不類的感覺,不過他暫時找不到其他替換衣服所以算了。 他並未第一時間向主治醫師以及護士小姐們告知自己的康復。 淩易需要一次自我檢查,瞭解自己目前的身體狀況。 如果是普通人的話,這種事應該拜託醫師幫忙,不過他並不是普通人,也不是那個以雙刀流聞名艾恩葛朗特的最強玩家——死劍靈異。 而是一名根基牢固的學院派魔術師。 之所以說是學院派,只因他現在理論知識過關,可惜實戰能力太差。當然,單指魔術對戰的經驗,這方面缺少實踐機會,情有可原。 失去對身體的控制長達一年半。以他那強迫症般的性格怎麼可能接受得了。 放鬆心神,神經就像比冰封的湖面更加靜謐清晰的鏡子一樣。 這是一種類似於睡眠的狀態,在魔術裡被稱為冥想。 冥想在魔術當中,並不是什麼可以增加魔力的高深技術,而是一項調節精神,完善身心、洗練精神層面的技巧,據說是源于印度的古瑜伽。 一般在使用步驟繁雜的魔術之前,魔術師們都會拿出一定時間進入冥想狀態,為的是將自己的精神純化,更容易配合魔術的變化。 當然。在恢復疲勞和魔力方面。冥想也有一定作用。 只要冥想狀態能順利進行。那麼便證明【魔力爐心】仍然處於正常運轉——這即是淩易的最大目的之一。這個神賜般的體質替代了淩易那套劣質魔術回路,具備一定程度上的自我恢復能力,理論上可以作為半個永動機使用。 除此之外,魔力流動過程中的滯澀現象、注入術式的魔力微調、與魔術基盤的同步性以及大源魔力的感知程度等等幾乎忽略不計的小問題。淩易都要一一進行確認。 如果把【魔力爐心】比作永動機的話,那麼這些就是可能影響機器機能的隱患,不仔細檢查怎能行? “看來沒有大問題,難道是劍鞘的關係嗎?” 淩易很快退出了冥想狀態,微微松了口氣。 說起劍鞘,這並不是什麼秘密。早在型月世界的時候,他就將埋藏在愛麗斯菲爾〖體〗內的劍鞘取了出來,然後植入自己身體裡。 畢竟對手是那個吉爾伽美什,誰也沒有必勝的把握。這是以防萬一而準備的假死戰術。 只不過迦爾納的表現著實引人注目,那一把弑神之槍直接貫穿了吉爾伽美什的身軀,等吉爾伽美什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無力回天了,只能帶著不甘與痛恨回到了英靈殿。 至於聖杯?雖然淩易很不想要那個骯髒的杯子,可是奈何已死六位從者。按照召喚條件已經足以讓聖杯降臨。 然後,沒有然後了。 為了阻止聖杯降臨,淩易只能想辦法抽幹裡面的魔力。 而他想到的辦法就是二次契約,通過聖杯與saber再次簽訂契約。這也算是一個漏洞吧,他耗費所有的令咒,命令saber與他再次簽約契約,即便saber多麼不甘心也反抗不了七八個令咒的強制性。 按照聖杯戰爭的規則,失去令咒的禦主可以與無主的從者簽訂契約。 淩易利用這條規則,成功消耗了聖杯大部分魔力。 當然,他也反復與saber簽了四五次。 最後saber都神經麻木任其所為了,她完全搞不懂這個少年到底在想什麼,放著聖杯不去召喚居然玩這麼無聊的把戲。 不是她不想反抗,而是淩易故意斷開魔力供應,渾身無力的狀態下別說是反抗了,能站起就不錯了。 採用為人所不齒的手段贏得戰爭,最後又變相拯救了冬木市。 將如此矛盾的行事作風延續下來,這次卻差點死去。 幸虧有劍鞘的不死性。 淩易也是突然想起這件底牌,所以才決定大膽嘗試一下自己的猜想,而非一時頭腦發熱去作死,他可不是那種熱血笨蛋。 “...不過失去了力量值和敏捷值的加成,忽然覺得自己真是夠弱的啊。”淩易歎了口氣說道,神情頗為無奈。雖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在遊戲裡他能夠一劍斬斷大樓,速度輕鬆突破音障,放在現代戰爭當中就是一人軍團。 可是在失去了這些屬性加成,意識重新回到現實身體之後,便產生了強烈的違和感。就像把成年人的靈魂塞入一個不到三歲的孩童一樣,習慣了原來強大而又敏捷的身體,自然會不適應弱小的身體。 其實說起來,淩易的身體素質並不差。恰恰相反,畢竟有【魔力爐心】的體質,各方面都遠超常人,只不過和遊戲裡的虛擬體比起來,那真的是差太遠了。 以修正小說常常出現的等級分劃來形容就是:金丹期與渡劫期的差距。 何止一個層次? “算了,比起這個——”淩易搖了搖頭不打算盲目苦惱。他的目標又不是像戰士一樣衝鋒陷陣,而是像指揮官一樣統帥戰場,所以他已然決定好了未來的實力發展方向,不過在這之前他有一件事必須得完成,啊不對,是兩件事。 七瀨戀是聖尤利安娜醫院的實習護士。作為實習護士,由於她本人專心認真的態度得到了大多數同事以及護士主任的認可,所以特別加入監護小組,負責照看一群很特殊的病人,這些病人不像以往那些難纏、甚至會動手動腳摸上她的雙腿。或是緊緊盯著她純白絲襪的傢伙。因為這群病人全是失去意識的遊戲玩家。據說被困在了那個劃時代的虛擬遊戲世界裡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得到解脫。 七瀨戀一個人呆在職員值班室,百般無聊的打著哈欠,今天正好輪到她值夜班,說是不幸也好命運註定也好。總之想睡覺的話只能熬過今晚才行。 咚咚咚~ 敲門聲像是冰冷的手貼上她的肌膚。 七瀨戀是真被嚇到了,驚疑不定的望著值班室的門,她想不到通這個時間段怎麼會有人,難道說是病人?不可能啊,是病人的話明明按呼叫鈴更方便.... 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緊接著一個恐怖的猜測湧上心頭。 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請問有人在嗎?”突然,一個試探性的聲音傳來。 聽上去年齡不是很大,而且咬字清晰,不像是她所想像中‘充滿怨恨又悲傷’的聲音。 七瀨戀呆了呆,遲疑了一會起身去開門了。 “您好。我是g330號的病人桐谷和人,請問這裡有紙和筆嗎?另外我想問一下公共電話在哪裡?” 與聲音相符的年輕面容映入七瀨戀眼簾。 怎麼說呢?無論怎麼形容也無法描述清楚的氣質,充滿神秘氛圍的黑髮少年,從外貌判斷應該是十七八歲吧,身上的病服也證明他沒有說謊。 “呃...筆和紙有。公共電話出門左轉的樓梯口處有,不過值班室的電話也可以借你,如果你有急事的話...”雖然七瀨戀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秉承優良的服務態度,她很樂心幫助眼前的少年,只不過g330...這個號碼不是她所負責的監護病人之一嗎? “幫大忙了,我需要三張a4紙已經一根筆謝謝。另外,這裡的電話也請借我用一下,雖然我也不想深更半夜打擾別人,不過我覺得也沒必要跟那個傢伙客氣什麼。說起來,那傢伙也不知道醒來沒有....” 七瀨戀呆呆地看著嘀咕著的黑髮少年... 有點跟不上他的節奏。 2024年6月1號,這個本應值得紀念的日子因為數千人的脫險又添上了濃厚的一筆,社會再次掀起了一片潮流,各大媒體爭相報導這次史無前例的虛擬遊戲綁架事件,從一年半前茅場晶彥的死亡宣言,直到今天終於為其劃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然而,卻有那麼一則報導引起了某位元倖存者的注意。 “....今天上午八點,我身邊的高級公寓中發生了一起謀殺案件,死者身份是阿斯特遊戲開發公司的‘rect製造’員工須鄉伸之。通過警方的調查我們可以得知死者是負責sao的遊戲運營等一系列宣傳工作的資深技術人員,目前還未掌握嫌疑人的具體以及動機,不過我們卻在現場發現了一張紙條,上面寫道:斷劍重鑄之日,即是歸來之時。對此警方表示這是兇手的惡意挑釁,他們將會採取一切手段,儘快將兇手捉拿歸案。如果有熱心市民發現了嫌疑人線索,可撥打以下號碼儘快通知警方....” 純白的病房,隨風飄起的窗簾颯颯作響。 栗發少女沉默了一會,關掉了電視,靜靜地望向窗外朔藍的天空,無雲廣闊的天際仿佛能沖刷心中的陰霾。 然後,她露出了一抹微笑。 晶瑩的淚水順著面頰而滑落... |
第一百一十章 淩易臉色不變,反手拔出了另一把水晶劍【蝕光】。 先是超高速的五連刺,轉而斬擊,隨後上挑,再全力斬下的八連擊單手劍技——蜂鳴八度,在單手劍的技能裡面也是相當強力。雖然使用之後的硬直時間較長,容易被敵人抓住破綻反擊。不過,要是有兩把劍呢? 右手的【蝕光】以不低於亞絲娜的劍速發動五次連刺,每一刺皆是精准地擊碎了迎面襲來的石塊! 淩易並未著急以剩下的三次連擊斬碎其他投石,而是冷靜地躲開襲來的箭矢,忽然一腳踩在一根從身邊掠過的箭矢上,借著這股力道猛地從原地跳開。只見淩易剛離開就有十幾塊投石砸下來,那是經過一些人的計算特地調整了角度。 他們已經是老手了,攻過一輪之後下次攻擊的精准度就能大大提高,這份經驗與手感也是跟隨著淩易奮戰至今積累下來的成果之一。 斬擊、上挑、斬擊! 又是一陣石屑紛飛。 陷入硬直狀態?不!淩易的右手長劍保持向下砍落的動作,左手長劍卻突然由下往上切開了一塊投石。旋即步伐挪移之間,右手劍閃爍著致命的白光,配合三百六十度轉身順勢橫掃而出!那些足以穿透城牆的粗大箭矢撞上劍刃的同時,在刺耳的轟鳴聲中四分五裂!閃耀光輝的雙劍。隨著角度的變化描繪出一個純白色的圓形,就像是日全食之際太陽外部迸發的日冕一般。被捲入到超高速斬擊中的投石、箭矢,恍若紙片一般被切得粉碎,落得滿地都是木屑石屑。 ——劍技連攜。不管使用什麼劍技,身體都會自動陷入一定時間的硬直,但是卻有那麼零點零一秒的間隙,時機恰當,抓好這零點零一秒的間隙便能用出其他劍技,看上去就像劍技連招一樣,可是本質卻是【劍技連攜】。 利用這個常人難以想像的特殊現象。淩易使出了雙刀流最高級劍技。共二十七連擊的魔幻般劍舞——日蝕! “這尼瑪是bug嗎?他怎麼能無視硬直?” “這是什麼技能?!這麼多次連擊,難道是雙刀流專屬技能嗎?這太不公平了,為什麼我沒有啊!” “好快的劍,這也是劍技嗎?” 眾人紛紛感到不可思議。有人甚至懷疑是bug亦或者暗自嫉妒不已。各個心思不同。但是他們卻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因為淩易展現出 的壓倒性、無可匹敵的魔幻般劍舞心底震驚不已。 這時,突然有人緊張的喊道:“你們別愣著了!他沖過來了” 然而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一抹熾白的劍光一閃而逝!說話之人像是被火車正面撞飛了一樣,極為狼狽地飛了老遠才落在地上,落地時的衝擊令他不由痛呼出聲。 “嘁!別太囂張了!”一名聖龍聯合的玩家看見突然出現的淩易,臉頰肌肉抽搐了一下,面色漲紅的說罷,舉起大劍沖了上去! 淩易餘光督了他一眼,二話不說一劍斬去。如果是平常的話他有信心斬斷對方頭顱,可是現在—— 不可破壞的字樣冒了出來。 本來被嚇壞了的聖龍聯合玩家頓時安心了,這下子他可以毫無顧忌的動手了,根本不用擔心自己受傷、死亡。劍技再強又如何?註定是自尋死路! “為了大家早日回到現實世界,你還是早早認輸吧!” 又是一名攻略組的玩家沖上前,他比那個聖龍聯合的玩家更聰明。一邊肆無忌憚地狂砍,一邊又故作不忍的勸說淩易投降。在亞絲娜的眼中,這人演技相當拙劣,明明是想擾亂淩易心神,還口口聲聲說著‘為了大家早日逃離’,以這種大義名分哄騙其他人。 簡直無恥之極。 可是偏偏卻有不少玩家受到他話語的影響,遲疑了片刻咬咬牙沖了上去。 看到這一幕,亞絲娜徹底心灰意冷了,她算是隱約理解淩易的意思了,有些時候人們就是這麼無恥而又光明正大得令人驚愕。 “亞絲娜,你說我們要不要去幫忙?我指的是幫助靈異。”這個時候艾基爾走了過來,臉色猶豫不定,顯然拿不定主意。 包括他在內,還剩下十幾個人沒有參與對淩易的圍攻(圍殺)。他們多數是血盟騎士團的成員,其餘有受到過淩易恩惠的玩家,也有對這種事極為反感的克萊因等人。 總之,除了他們以外。 接近百名、來自不同公會的精英玩家已然投入到了征討淩易的圍剿戰中。 即便淩易劍技出眾,與其他玩家相比較,實力完全是另外一個次元的級別,可是當人數達到一定限度並且具備無敵特性的時候,他的形式馬上變得岌岌可危了。 “不,我們不能插手。這是他親手造成的結果,也是他親手做出的選擇,所以直到他驗證完那個猜想之前,我們只能看著,或是手拿武器上去和他戰鬥。遺憾的是,我更偏向於前者。”亞絲娜沉默了一會說道。 “是嗎?真巧呢,我也偏向前者。”艾基爾放心般的笑了笑,旋即又皺起眉頭望向混亂的戰局:“可是...他能不能堅持到那個時候啊?” “....不知道。” 或許下一刻他就會死在亂劍之下也說不定。 這樣的想法不止一次出現在亞絲娜心中,僅僅一閃而逝卻又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不要死啊...” 再一次,心中發出了呐喊。 戰局以混亂這個詞來形容絕對不誇張。 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劍。 不僅如此,長斧、巨錘、短刀、弓箭...怪不得都說戰場是某種形式上的武器展覽會。異彩繽紛的劍技光效從未消失過,就像在夜晚下舞動螢光棒一樣閃耀奪目,而這對於淩易而言,卻是足以奪走殘餘血量的死神之鐮映出的寒光。 令人不寒而慄。 五分之一的血量,這是淩易付出的代價。 然而這僅僅只是開始。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圍剿他的玩家們逐漸撕下了膽怯虛偽的人類皮膚,化身成了北歐的狂戰士,說是奮不顧身倒不如說是不要命的貼上來。 即便被砍中也沒關係,反正死不了。 一旦他們接受這個觀念。便註定了戰鬥要比淩易想像得更加艱難。 “快死吧!只要你死了。我們就能活著離開這個世界了!為什麼你還不死!”不得不說淩易實力的確異常驚人,有的人已經開始不耐煩了,你說你不投降是吧?那就去死好了。 淩易的確沒有投降的意思,憑藉優異的感知以及對各種類型的劍技分析經驗。目前他甚至能夠採取一定程度的反擊。開什麼玩笑。有金手指還打不過他?這些玩家真的盡全力了嗎? 於是—— “不好意思。我有些厭倦了。這樣吧,一分鐘之內無法解決掉這個人,你們就統統呆在這個世界生活好了。我也不介意再多出一批原住民。” 這是茅場晶彥的聲音。 幹得漂亮。 淩易心中暗道。 臉上露出一抹快意的笑容。 如果有機會的話,他絕對會稱讚一聲神來之筆。 但是前提是得先擺平這些瘋狂的玩家們。 玩家們紅著眼睛,像是盯著獵物般的眼神異常炙熱,他們已經不要什麼榮譽、尊嚴了,為了活命而捨棄這些無形之物,對他們而言是值得的。 “大家上!殺了他!啊啊啊啊啊啊!” 類似於野獸般的咆哮牽動了其他玩家的心。 仿若斥責之前放水的行為一樣。他們瘋狂地沖了過來,劍被擋開也無所謂,還可以用身體撲倒他,用拳頭、腳、膝蓋、肘尖,甚至是牙齒!總之無論如何都要在一分鐘內殺了這個人。 與眾人的想法類似,淩易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微笑。 想殺他?先拿出自殺的勇氣來吧! 淩易不退反進,宛如離弦之箭般地沖向人數超過自身數十倍的瘋狂玩家。 很快,前方出現了阻擋他前進的騎士,為了儘量避免拼劍時動作產生硬直,他盡可能將傷害降到最低,從而將全部神經傾注到了這一劍上。 他一直都在思考,遊戲世界的規則一定是絕對的嗎? 不,現實世界已經是爛得不行的遊戲,有沒有規則都無所謂了,可是遊戲世界的話,規則真的是不可改變的定律嗎? 正如,邪惡永遠戰勝不了正義的絕對定律一樣。 讓我來嘗試一下吧! 淩易右手長劍沿一條直線斬下,就像無視了空間距離,渾然天成的一劍直接落在騎士的眉心,卻被近在咫尺的‘不可破壞’字樣擋了下來。他毫不意外,乾脆俐落地轉身一記鞭腿踹中騎士腹部,將整個人踢飛。 剛搞定一個騎士,又出現了另外一個玩家的身影。 淩易眉頭一皺,先是以雙劍抗下對方的斬擊,然後以之前的體術放倒了對方。不過這樣一來,他們很快又可以重新投入戰鬥。 戰鬥永遠不可能一對一公平進行,眾人也不管什麼配合,仗著不會受傷直接一股腦沖過來。 於是,這次淩易很是艱難地擋下來自不同方向的斬擊。 “殺!” 與呐喊聲一起,淩易握緊的左拳打中某個玩家臉上,將他打得暈頭轉向,卻不掉絲毫血量。而淩易握在左手的長劍也不知道掉到哪裡去了。 “殺!” 焦灼般的破壞衝動在淩易的身體內湧動不休。右手長劍刺向敵人的頭部,左拳也沒閑著,不斷對敵人造成打擊。 這樣的戰鬥,讓他想起了曾經在迷宮區的日常。 獨自彷徨在迷宮的最深處,連續不斷危機感淬煉著意志,像是要用怪物的屍體築就自己的墓碑一樣不斷地舞動著手中的劍。 那個時候,淩易的內心就如同石頭一般堅硬。攻略遊戲,拯救全部玩家的想法怎麼樣都無所謂了。完全陷入了追尋戰場,去往下一個戰場的迴圈。 又有七八名玩家不要命的沖上來,破綻百出的姿勢證明他們只是想拖住淩易。 “殺!” 淩易大吼一聲,雙手握劍橫斬過去。彈開敵人手中的劍,緊接著像風車一樣旋轉身體,順勢一劍斬斷了三人脖頸! 不可破壞?真的如此嗎? 淩易眼前一亮,仿若渴望戰鬥般的嗜血笑容令人望而卻步,可是這讓他戰鬥的激情更加火熱。 只有在這種死亡的境地,才能最大限度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像太陽一樣散發著光與熱,最後燃燒殆盡,倒在戰場。 只有這樣才能夠回報那些戰死沙場的死者。 無視斬在背部的大劍,無視切開大腿肌腱的箭矢。 淩易將手中的劍刺入敵人心臟,同時用左手抓住了其他玩家的長劍,趁那名玩家處於驚愕狀態的機會,暴力奪取過來反手斬殺! “啊啊啊啊啊!” 像是要發洩心中的不滿。淩易又抄起大劍轉過身破壞偷襲之人的武器,最後給予他們致命一擊。 不管何時,不管敵人來多少,他都會一直戰鬥下去的。 ——直到生命的盡頭。 “我賦予你們挑戰我的資格,我給予你們殺死我的能力。即便如此,被爾等所排斥的我,依然能站在這裡,驕傲的對你們說——” 淩易深吸了口氣,滿懷快意的宣言傳遍了宮殿。 傳進了所有人的心扉。 “正義無法毀滅我!世界無法擊潰我!我的意志,只有我自己才能親手捏碎!” 也不知道是誰規定的,反派一定要做好多好多的壞事。 一定要被眾人所唾棄、排斥,最終死在正義制裁之下。 而如今,將這份制裁的權利賦予眾人的淩易,終於證明了自己的猜想。 從進入到這個世界以來,他一直都在思考一個問題。 反派、完美之人。系統到底想培養出一個怎樣的人呢? 被世界所排斥,被世界所接納。 如果說,世界等於大多數人的共識。 既然如此—— “我的猜想果然是對的...” “將你們帶到這裡來的人是我,阻礙你們逃生的人也是我,賦予你們更強的作戰能力的人是我,殺死你們的人也是我。” 所以說啊。 “我究竟算是什麼呢?” 淩易仰起頭,宛如放棄般的閉上眼睛,手上的劍也掉在了地上。 可是,卻無人敢上前。 不,具體來說,是沒那個必要了。 眼尖的玩家已經發現了,那個令人恐懼的怪物頭頂上的血條終於歸零了。 也就是說——他已經... 靜靜佇立的身影,最終隨風而逝的蕭然,相信這一幕將永遠印入倖存者的記憶之中。(未完待續。。) |
第一百零九章 刀劍神域,這是一款劃時代的虛擬遊戲。雖然現在變成了玩家們的牢籠,連原本不受重視的生命也顯得岌岌可危,可是正因如此,對現實的還原度達到一種匪夷所思的地步,說是第二世界或者平行世界也有人相信。 不光是味覺、嗅覺還是觸覺,幾乎與現實沒什麼區別。 所以,當那恍若水晶一樣的劍刃緊貼脖頸肌膚的時候,那股寒意極為真實,先是在肌膚表面蔓延開來,逐漸滲入細胞、神經、肌肉、然後抵達心臟。 這樣的過程同樣昭示著少女的心理變化。 握在黑髮少年手中的長劍緊貼著少女那白皙嬌嫩的脖頸,而少女本人那動人的美貌被茫然之色破壞得乾乾淨淨,如同凍僵了一樣站在原地,呆然的看著黑髮少年,似乎不能理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靈...” “抱歉,從現在開始請叫我淩易,這是我的本名,而我也覺得你有資格用這個名字稱呼我。” 淩易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為什麼?”並無計較他失禮的言論,亞絲娜彷如失去了渾身氣力一樣,臉色十分複雜。 “請勿介懷,這並不是針對你的行為。”頓了頓,淩易餘光督了茅場晶彥一眼,口氣冷淡的開口說道:“我可不沒有像他說得那麼神經質,只不過我覺得現在是最恰當的動手時機罷了。” “...你這麼做有什麼意義,我們的敵人不是茅場晶彥嗎?”心底湧現出的背叛感陣陣刺痛,但是亞絲娜卻極力保持冷靜的問道。 “說起這個,我倒想問問。你們真的認為茅場晶彥的行為是錯的嗎?”淩易答非所問。冷靜透徹的目光足以證明他不是在開玩笑。 “關於這一點,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你是指之前的那番聲討嗎?很抱歉的告訴你,那並不是我的真心話。” 淩易不假思索的承認了自己的想法。 “....那你所做的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終於按耐不住湧動的情緒,亞絲娜的聲音蘊含著強烈的怒意。 “為了證明我的猜想。” 淩易淡然回答完之後,不再理會亞絲娜的追問,轉過頭看向那些早已被他的舉動驚呆了的攻略組玩家,這些人是精英,也是他後期培養起來的最強隊伍,如果是原來的刀劍神域世界,這批玩家足以承擔執法者的職責。實力無疑可以碾壓任何公會。包括擁有希茲克利夫的血盟騎士團在內。同樣也是非常強力。甚至能夠正面挑戰任何關卡的boss的一股力量。 自接手攻略組的領導工作以來足足四個月,這是淩易所能辦到的極限。 因此—— “全軍通告!從現在開始,你們的攻略目標,換言之敵人——是我!” 淩易一字一句的清晰宣言。傳入眾人耳中。 這一次,沒人再能替他說話。 亞絲娜徹底有了一種放棄的念頭,她不能理解這個人到底在想些什麼,也不明白他到底想要什麼,更不知道他所謂的猜想是意義何在。 總之.... 請你活下來。 只有這個,千萬別再讓我失望了。 流淌于少女心中的苦求,淩易絲毫不知情。 他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同樣並不為此感到後悔,這便足夠了。 “怎麼了?擔心我說話不算數嗎?那麼——”見眾人驚疑不定不敢上前。淩易笑了笑看向王座上的研究員:“茅場晶彥,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創造艾恩葛朗特不就是為了體驗異世界的生活嗎?而且追求完美的你,還將我們拉入其中,並且改變了傳統網遊的最大特性‘無限復活’。令每一個玩家只有一次生命,這不就是你眼中的現實嗎?”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要我解除這個限制,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像遊戲一點嗎?”茅場晶彥反問道。表情並無不滿,反倒有幾分思索的意味。 “不,恰恰相反。我要讓你見識一下,我眼中的現實是什麼樣的,可否願意配合一二?”淩易搖了搖頭,臉上掛著平靜的微笑。 “喔?願聞其詳。” 茅場晶彥眉頭一挑,似乎想到了什麼,表情逐漸嚴肅起來。 聞言,淩易並未第一時間回答,而是掃了眾人包括亞絲娜一眼,然後才說: “請為他們提供系統保護,保證不受到任何傷害。” “那麼你呢?” “不用管我。” “.....恕我直言,這樣的對戰不公平。” “那又如何?” 淩易出人意料的反問令茅場晶彥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會,然後點了點頭說道:“——系統已經開始保護了,另外我保證只要任何一方獲得勝利,便可回到現實世界。” 不用他提醒,淩易已經看見了眾人頭頂出現了一個不可破壞的標記。 既然如此—— “你們不上,我就不客氣了。”淩易另有所指的說了一句,然後在眾人驚怒的目光之下,對準少女當頭斬下!甚至還用上了某個斬擊劍技,使得劍身附帶了一層炫目的藍芒。 “亞絲娜大人!” “副團長!” “給我住手!” “你個畜生!” 眾人一時間紛紛驚呼,有的更是拔劍沖了上來打算阻止淩易。 可是他們再快能有淩易的劍快嗎? 十分之一秒的時間,這已經是比較慢的劍速了。 儘管淩易特地放慢動作,可是他們還是趕不上阻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把劍落了下去。 在這過程中,作為當事人之一的亞絲娜卻無半點動容,僅僅是很平淡的接受了淩易的做法,閉上眼睛等待死亡來臨的那一刻。 嘭!一聲不似金鐵交戈的聲音。 反倒像是砍到什麼堅固的屏障。 亞絲娜緩緩睜開眼睛,只見那把華麗的水晶劍停留在眼前不到十釐米的位置,而且還浮現出了一個連她也能看得到的標記。 ——不可破壞。 這是只有建築物以及特殊npc才能具備的特性。另外如果是在圈內的話。玩家也能享用到類似的系統保護,無論什麼攻擊都無法造成傷害,甚至不具備‘給予傷害’的可能性。 換言之,無敵狀態。 “這....”亞絲娜記起了淩易剛從與茅場晶彥的對話,不禁聯想到了一個恐怖的可能性,臉色大變正想開口,卻見淩易用手指堵住了她的嘴。 “不好意思,能否請你安靜一點。” 淩易微笑的說罷,收起笑容冷冷望向那群驚怒交加的玩家們。 “廢物。” 張口便是侮辱性詞彙。 “連個女孩都保護不了的你們,乾脆死掉算了。” 蔑視的話語徹底激怒了眾人。 “不管如何先把他抓起來!” “沒錯。不能讓他再傷害亞絲娜大人了。” “乾脆殺了他算了。”(某聖龍聯合的玩家碎碎念叨) 面對眾怒。淩易卻笑得十分開心。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就該如此。” “能否告訴我你的猜想?”眼看黑髮少年變得愈發陌生,亞絲娜有些心冷的問道。 “等我活著回來再告訴你吧,現在看來,似乎沒有那種多餘的時間呢。” 聞言。亞絲娜忽然聽見有人大聲喊道: “亞絲娜大人快閃開!” 不過馬上又有人喊:“沒事,儘管發射!亞絲娜大人有系統保護不用擔心!” 發射?發射什麼? 疑問並未在她腦海中盤旋太久,現實的變化永遠比人的思考更快一步。 一陣密集、空前絕後的破空聲敲響了她內心的警鐘。 抬頭一看,只見視野中佈滿了大大小小的黑點。 那是投石車拋出的巨石以及攻城弩的箭矢,足足兩輪的地毯式攻擊!即便箭矢沒有射中,那些當頭砸落的石塊也能給敵人造成巨大威脅,畢竟躲避箭矢可以跳起來,但是如果頭頂有石頭落下來呢?繼續跳嗎?答案肯定是否。 面對如此喪心病狂的攻擊,亞絲娜已經無力斥責眾人的無恥了。對手僅僅只有一個人,而且還是沒有系統保護的玩家,而眾人卻依然打著‘不費吹灰之力便能獲勝’的心思,完全不顧淩易的安危。 明明只要贏就好了,為什麼一定要置人於死地? 來不及思考這個問題。亞絲娜本能般的閉上雙眼,不去看那些襲來的箭矢以及頭頂的石塊,極力控制住想躲避的衝動。她有系統保護,這些攻擊即便命中也傷害不了她,所以沒必要躲避。 而淩易則就不同了,他沒有系統保護。 對於這一類無差別式的攻擊,可以說正巧戳中了他的弱點。 眾人之間果然有想置他於死地之人。 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都到了這個地步。 只要能證明自己的猜想是對的,那麼冒一些風險又如何呢? 淩易一邊想著,一邊像是玩起了躲避球一樣的遊戲,以巧妙又不失簡練的動作避開了每一根箭矢。身影灑然穿梭於箭雨之間,動作猶如行雲流水,找不出半分多餘的動作,這正是他這一年半以來最大的收穫之一。 被稱其為——無窮之武練的武藝之境。 不過,要是說蘭斯洛特爵士是無窮之武練是a+,那麼他這頂多只有b吧。 倏地,頭頂傳來的浩大聲勢引起了淩易的注意。 那是攜裹著巨大衝擊力的石塊,數量不低於二十。體積相當於一個成年人抱團縮起來那麼大,總之被砸中絕對是不好受的,正所謂擦之即傷,碰之即死。 淩易危矣。 |
第一百零八章 亞絲娜的調查筆記 下一刻,只聽得唰的一聲那名玩家帶著驚恐又憤怒的表情在眾人視野中消失不見了。 一時間,整座紅玉宮陷入了死寂。 直到茅場晶彥輕笑出聲,才打破了這份令人窒息般的氛圍。 “某些人總是分不清對錯。雖然這個觀念本身充滿各種矛盾,毫無道理可言,然而執著於這點的人更是讓我難以理解。莫非這就是所謂的逃避現實邏輯嗎?” 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讓人挑不出刺來。 ——才怪。 “比起這些,說出這種話的你才是最大的矛盾點吧。” 淩易沉默了這麼久,總算開口了。 “是嗎,我倒願意聽聽你的看法,畢竟你是第一個看穿我身份的玩家啊。”茅場晶彥饒有興趣的說道。 話一出口,亞絲娜便蹙起眉頭,覺得這番話隱隱有其他含義,似乎並不像茅場晶彥說得那麼簡單。 “作為劃時代的遊戲,其創造者的你無疑是居功至偉,可是在你侵犯到了大多數人的利益時,便註定了你的立場。我覺得之前那名玩家說得很對,正因為你的設計,令紅名玩家肆意橫行,在這個法律不存在的世界裡,他們便是最大的惡瘤,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所以——”淩易冷冷的凝視著他,眼眸之中不曾有過憤慨,言語之中不曾有過怒意,宛如在述說著一個平淡而又殘酷的事實。 “——你必須接受裁決。” 發出振奮人心的宣言。 茅場晶彥那張清瘦的面龐上流露出些許惑色,似乎不太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不,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某個人身上。 顯然這份疑惑與那人有關。 而那人恰恰好,正是言辭義正、好似正義使者一樣的淩易。 至少在眾人眼裡是這樣。 “有趣的說法,果然沒有令我失望。可是,作為暗殺了如此之多的紅名玩家。說出這種正大光明的討罪狀,真的沒問題嗎?”茅場晶彥仰起上半身,悠然地靠在王座上,單手拄著下巴然後翹起二郎腿。 真正一副不把人放在眼裡的輕鬆姿態。 但是如今卻無人在意他的動作,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了淩易,各個神情多少有些異樣,甚至有人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眼看情勢急轉而下,率先出聲解釋的人卻不是淩易。 而是—— “你們都夠了!”亞絲娜幾乎是下意識地一步踏出,反應過來時,已經頭腦發熱的喊出聲了。 不過她心中卻一點也不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反而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複雜情緒。環視眾人高聲說道:“你們難道不覺得羞恥嗎?” 一開口就是針對性十足的言論。 不過由於她的人氣竟一時之間無人敢應答。 這正是亞絲娜想要的結果。 “靈異加入血盟騎士團時,早已不是紅名玩家。關於這點,不僅是我,連那邊那位茅場晶彥先生也能作證。我說的沒錯吧,茅場晶彥先生?”亞絲娜說罷,栗色的雙眸繼而望向王座之上的聖騎士。 聞言,茅場晶彥眉頭一挑,漫不經心的說道:“嗯,沒錯。當時的他的確不再是紅名玩家,事實上即便是以前,殺人數也未超過二十人,罪惡值算得上是比較輕的了。” “沒錯!而且我還特別調查過!這十幾名死者之中有三分之一是罪大惡極的紅名玩家。他們專門依靠等級和裝備的優勢欺壓搶劫低等級玩家,並且有的還曾因為一點小事而殺死了一名不願配合的普通玩家。這件事的過程湊巧被人發現,後來在前幾層的城市曝光了,有興趣盡可去確認。而剩下三分之二則是與黑市商人以及詐騙團夥有關,關於黑市商人我沒什麼好說的。完全是買凶復仇毫無證據留下,可是詐騙團夥....” 說到這,亞絲娜臉上流露出一絲複雜之色,沉默了一會旋即說道:“那是一個專門利用掉包手段的詐騙團夥,以高熟練度的鍛造師為誘餌,吸引那些打算強化裝備的玩家前來。當鍛造師開始強化裝備時,會故意轉移他人視線,然後趁機將裝備掉包,換成早已準備好的廢品,以此假裝強化失敗。” “後來那個詐騙團夥被迫解散了,原因是被某個暗殺者盯上了。在已經有兩名成員以及鍛造師不明失蹤的情況下,他們不願整天擔驚受怕,於是將團隊解散。說來很巧,如今你們之中正好有一名玩家曾經是那個詐騙團夥的成員。” 亞絲娜再次語出驚人,頓時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什麼?詐騙團夥的成員。” “怎麼可能?攻略組不是一向招收精英嗎?那種傢伙怎麼可能混得進來?” “到底是誰,快站出來!” “怪不得!我就說那次強化為什麼會失敗,原來是騙子啊!” 眾人議論紛紛,有的不信,有的是已經在嚷嚷著要教訓那個傢伙一頓,因為他們以前都被騙過。 可惜,直到最後都沒人敢站出來。 雖然有少部分人保持沉默,不過誰也無法肯定他們裡面到底誰才是那個詐騙團夥的成員。 於是,騷動逐漸平息。 見狀,亞絲娜趁熱打鐵。 “紅名又如何,靈異從未對普通玩家下手,可見他非嗜殺之人,連微笑棺木都能容忍的你們,究竟有何理由質疑他的正確性!更何況,是誰帶領我們走到今天,走到現在的? 或許這個答案有很多,可是你們無法否認他對攻略組的貢獻!同樣也無法否認他出色的指揮才能!沒有他,恐怕光是第九十九層的黑龍,就足以團滅我們無數次! 你們之中誰敢說,沒有靈異,沒有他的指揮,沒有他的戰術,沒有他的戰爭器械運用方針,我們依然能站在這裡朝著那個自以為是神的傢伙舉起手中的劍!” 亞絲娜拋出一個接一個的質問,堵著眾人啞口無言說不出話來。 啪啪啪,清脆的掌聲拉回所有人的目光。 是茅場晶彥。 “很棒的駁論,想不到僅僅幾日不見,亞絲娜竟有如此成長嗎?還是說,我從來都沒認真關注過你,無論如何你讓我感到了詫異。”宛如讚揚一樣的話語從茅場晶彥口中說出,可是話鋒一轉,又道:“只是不知道,你所維護的那個人,是否願意接受你的好意。” “.....?” 亞絲娜怔了怔,搞不明白茅場晶彥的意思,不過說到淩易。 她不由自主的看向淩易。 |
第一百零七章 反派總在身邊 經常看美國電影的人可能會發現其中的共同點,不僅有勇敢堅強、不畏強權的個人主義英雄,還有試圖毀滅世界的邪惡反派。而某些電影之中,恰恰有一個共同點便是,最終大反派總是主角身邊的人,總而言之——也不知道是誰規定的。 或許是覺得這種情節比較出人意料吧。 顯然他們是對的,不明真相的群眾永遠占了大多數。 所以,攻略組的玩家們看清宮殿深處那象徵至高的王座之上,端坐著這個世界的統治者的熟悉身影時集體呆住了。 “希茲克利夫團長..”亞絲娜輕聲說出了他們不約而同想到的那人身份,不過她的臉上也是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失蹤了的希茲克利夫團長會突然出現,而且還是坐在那個神秘的王座上,這不就是—— “這..這是怎麼回事!靈異總指揮,那位不是你們血盟騎士團的希茲克利夫團長嗎!他為什麼會在這?”其中一個其他公會的玩家忍不住質問淩易,看他的裝扮貌似是聖龍聯合的玩家。 “誰知道呢,或許是閑著無聊跑來探險的吧。”淩易隨口應道,看都不看那個玩家一眼,更沒有絲毫想要解釋的意思,對於頭腦不咋地的傢伙他一般懶得解釋。 聽到這話之後,那名聖龍聯合的玩家一陣氣結,心裡暗道你不就是總指揮嗎?囂張個毛線啊。不過淩易實力太恐怖,他也不敢怨聲載道,只能把火撒在疑似希茲克利夫的人身上。 “喂,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就是希茲克利夫吧。” 茅場晶彥以眼角餘光督了他一眼,在戰士們入場之前。特地將外貌改成為人所熟知的希茲克利夫的形象,雖然引起了他們一番驚訝,不過他的真正目的可不是僅僅如此。 “諸位遠道而來的玩家們,歡迎你們來到我最引以為豪的世界,尤其是這座宮殿,可是耗費了我不少心血,作為諸位的墓地而言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茅場晶彥坐在王座上未起身,談笑自如的同時俯視著眾人,宛如真正的王者一樣。 “什麼?” “太囂張了,這傢伙。他真的是希茲克利夫團長?” “嘖。這傢伙到底是誰。假貨還是真貨?” 玩家們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但是由於一頭霧水,他們只能不約而同的看向自家總指揮,那位年輕卻受人敬仰的劍士應該能給予他們答案。 但是淩易表現得太過平靜,反而讓眾人分不清真假。 最後有人又問了。 “總指揮大人。那位到底是不是希茲克利夫團長?希望您能給我們一個解釋。” 這人語氣十分禮貌,比起之前那個逗比好了不知道多少。 估計是知道淩易的脾氣是吃軟不吃硬。 可惜的是,淩易卻閉上雙眼,淡淡的說道:“這個人是茅場晶彥,希茲克利夫是他的偽裝,我們全被他騙了。三天前他突然不告而別地離開公會,我本以為他是臨時有事,可是想不到卻在此重逢。正如諸位所知,這裡是艾恩葛朗特頂層‘紅玉宮’。如果是茅場晶彥的話,絕對能繞開第九十九層的boss,提前在這等候我們到來。” “什麼!?” “茅場晶彥?” “不就是sao的遊戲設計師嗎?那個把我們關在這個世界的幕後黑手嗎?” 淩易的一席話在眾人心中激起了千層浪。 看向茅場晶彥的目光再次有了變化,不再是遲疑或者茫然,而是由心底湧現而出的積怨。這一年半內。攻略組玩家們已經記不清自己到底多少次面對死亡的威脅,又多少次的死裡逃生,又多少次不要命的探索迷宮區!無數次的出生入死,無數次的死裡逃生,這究竟是誰導致的結果?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嗎?不,這都是茅場晶彥,以及他創造出的這個世界的錯! “不錯的眼神,既然有著如此鬥志,想必也不會令我失望吧?”即便被揭露身份也面不改色,茅場晶彥十指交叉托著下巴淡然笑道。 “別攔老子!老子要砍死他!”眾人之間突然爆發一陣騷亂,原因是一個玩家想沖上去和茅場晶彥鬥個你死我活,幸好旁邊還有理智的玩家,急忙配合其他人拉住他。 “喂等等,不要衝動啊!這傢伙肯定不簡單,你上去是送死啊!” 結果,這番勸導不僅沒起到絲毫效果,反而令那名玩家愈發暴怒,脖子上青筋暴起,雙眼一片赤紅,滿臉猙獰之色。 “你們懂個毛啊!這混蛋他害死了我女兒!我女兒才十四歲啊,她只是想給我一個生日驚喜而已,但是卻遭到了紅名玩家的搶劫,她不肯交出裝備於是被殺了!至今我也找不到那群該死的雜碎,都怪你創造了這個殺人不犯法的世界,不然我女兒怎麼會死!”在說到一半的時候,這名玩家忍不住流出了渾濁的淚水,但還是向王座之上的茅場晶彥發出咆哮,牙齒咬得咯咯響,連牙齦都溢出了血。 周圍那些使勁拉住他的玩家聽到這話都愣住了,他們可曾想到過這個同伴身上居然隱藏著如此悲傷的過往,這一愣不要緊,力氣都鬆懈了下來。 於是,那名玩家二話不說怒吼著沖向王座。 此刻在他眼中只剩下了那個微笑的身影。 為了不幸逝世的女兒! 無論如何,即便是死,也要將他斬殺! 這個種子在他心中紮根已久,如今已然發芽,逐漸成長為壯碩的大樹。 然而—— 湛藍的劍光卻在茅場晶彥頭頂突兀的停住了。那名玩家臉色一片驚怒之色,他感覺自己的劍砍在了一塊鐵板上,而且還是卡在了鐵板裡面,拔都拔不出來。 可是劍明明還沒觸及到對方,連頭髮也未斬下一根。 這是為什麼?! “我該說你愚蠢呢,還是勇敢呢?但是無論哪者,放在你身上都是無意義的行為。”茅場晶彥口氣冷淡的說道,黃銅色的瞳孔毫無情緒波動,顯然剛才男子的發言對他一點影響也沒有。 或者說,他不認同。 “弱者始終是弱者,不管再怎麼不幸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更不能以這個理由作為藉口。所以,很遺憾的告訴你,你被淘汰出局了。倖存者之中,永遠不可能有你的名額了。” 冷酷無情的斷言,徹底擊碎了那名玩家的復仇意志。 “你...!” “慢走不送。” 茅場晶彥說罷,打了一個響指。 只見那名玩家突然不受控制的飛了起來,然後身上發出炫目的光芒。眾人是不會認錯的,這是遠端傳送時的光效。 但是這種強制傳送,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 不,是第二次了。 許多人猶然記得一年半前那天,他們是如何被強制傳送到了第一層的中央廣場,又是如何見證了茅場晶彥的死亡宣言。 如今存在於他們腦海裡的唯一念頭便是——這人要被傳送到哪裡? |
第一百零六章 吾等前方.... 手握著的金色杯子盛滿了鮮紅搖曳的液體,這是以虛擬技術仿製的紅酒,從口感上來講應該和現實世界沒什麼區別。畢竟是參照了八幾年的拉菲紅酒,口感是要比尋常紅酒更加醇厚,其香味也是溢散開來,在這以紅水晶打造的華麗宮殿裡,仿佛添上幾分耐人尋味的意義。 只可惜,握著這個酒杯的茅場晶彥卻不喜歡喝酒,他極為排斥酒精,因為那會麻痹他的神經,讓他無法真正看清眼前的世界。 凝視著黃金酒杯的表面,倒映出的面龐是那麼平淡蒼白,清秀得一點也不像名傳艾恩葛朗特的最強玩家‘希茲克利夫’,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那是以他心目中的形象刻畫出的人物,只存在於他心目中的幻想,只適合這個世界的幻想。 “——更是即將被打破的幻想嗎?不,這或許是一次機會也說不定。”茅場晶彥喃喃自語著,似笑非笑的神情顯得神秘莫測,無人得知他到底在想什麼。 倏地,茅場晶彥眉頭一挑,目光投向了紅玉宮的大門,那扇純粹黃金打造的沉重之門被緩緩推開,戰士們正式入場。 “讓我好好期待一下你的表現吧。” 也不知道在對誰說,微笑繼而蔓延開來。 ☆ 紅玉宮,位於艾恩葛朗特最頂端的宮殿,以紅水晶打造而成的絕世宮殿,有點類似第五十五層的格朗薩姆,不同的是前者是高調華麗的紅水晶,而後者是冰冷堅硬的鋼鐵。 如果不推開這扇門,一切都還有再來的機會吧。 淩易不經意想到,旋即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透徹清晰的理性告訴他不能逃避,哪怕知曉接下來要面對的敵人是誰,是何等論外的強者,憑藉士氣高昂的部下終究有那麼一絲勝利的希望。 何等殘酷的現實,將這樣的殘酷性完全展現在遊戲世界的茅場晶彥不愧是當代最出色的遊戲設計師,他的構想便是以現實為基礎,打造出自己理想的世界。 淩易有時候覺得,如果換做是自己的話,估計會將更多的人拉進這個死亡遊戲,感受死亡迫近的恐懼並且拋開人類的外衣,最終呈現出的〖真〗實到底是什麼樣的呢? “靈異?”身邊傳來細劍使那熟悉而又動聽的聲音,似乎有些擔憂的意味在裡面,真是讓人不由升起幾分感動呢,明明都做了那麼多惹人生厭的事,還差點把自己送進監牢區,為什麼還是沒和這個少女拉開多少距離? 淩易暗自思索著,兀自說道:“一年半了吧。” “什麼一年半?” “我是指,為了踏足這塊最後的戰場所耗費的全部時間。” “唔,仔細想想的確是一年半了。真快呢。”亞絲娜歪了歪腦袋,低聲歎息說道。 “是嗎?我倒覺得慢了,明明在一年前我就有機會結束這個荒謬的遊戲來著。” 淩易忍不住失笑,他不指望亞絲娜能理解他的意思。 一年半前,他與茅場晶彥結識,可惜那時的他卻怎麼也想不到,那個魔術師般渾身纏繞神秘氛圍的男人居然是茅場晶彥。 不過那個時候,仍未堅定決心的自己,即便認出了對方身份,勝利的機會依然十分渺茫。 沉醉於聖杯戰爭所帶來的勝利,那份盲目的自信也是引起茅場晶彥注意到自己的原因吧。 不管是在神話裡多麼出名的英雄,還是恒古流傳的半神之王,最終的結局卻是敗在一個無名小卒的算計之下。這種成就感無疑能淹沒任何人的內心,填滿那空虛的胸腔,醞釀出的虛榮心如同酒精般麻痹了時刻全力以赴的身心。 何等醜陋的面孔。 以志得意滿來形容更為恰當一點。 直到POH的襲擊,濃濃的危機感令人茫然失措,那場戰鬥中淩易雖然以劍術取得了勝利,可是仔細回想起來,那只是單純以力壓人而已。 那場戰鬥結束之後,他終於找回了被時間幾近磨滅的目標。 他的舞臺不是在鬥技場,而是戰場。 來到這個世界也不是為了殺人,更不是為了享受實力帶來的自滿。 而是為了——認清自己。 立于最終戰場的黃金門扉前,內心卻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平靜。 “吶,亞絲娜,如果你後悔了會怎麼辦?” “誒?後悔?因為什麼?” “那種事無所謂啦。我只想知道,如果你後悔了會怎麼做?” “....要是有機會的話,我會盡可能去彌補吧。怎麼了?突然問這個。” 亞絲娜蹙起眉頭,疑惑的看著眼前突然變得陌生的黑髮少年。 “不。” 淩易搖了搖頭,不理會困惑的亞絲娜,在其他玩家的目光注視下走到了巨大的黃金門扉之前,這是通往第一百層——最後的戰場之門。 緊接著,他頭也不回的說道:“如果是我的話,我會打碎這份後悔之心,重新以弱者的姿態去迎接任何挑戰。” 即便是,無可匹敵的敵人。 即便是,對抗整個世界。 即便是,打破自己的內心。 這份意志,仍然高呼著讓他抓住眼前的勝利。 因此,後悔是毫無意義的。 淩易大力推動看似沉重的黃金門扉,兩扇大門之間的縫隙逐漸擴大,溢散出的光芒照亮了他,也照亮了他身後所有玩家。 在這片異樣卻不知通往何處的光芒籠罩之下,宛如先驅者般的淩易背對著眾人高舉右手,語氣冷冽卻不失肅穆,握緊的拳頭宛如昭示著不滅的誓言。 “奮戰至今的諸位皆是為人敬仰的勇者。如今,這是最後的戰鬥。” “你們的選擇是什麼?” “逃避?亦或者,高呼勝利的宣言?” “不,這些都不是。” “你們以及我的選擇只有一個。” “那就是——打碎眼前這可笑的‘現實’!我相信,我們必定是最終的勝利者!” 淩易這話一出口,頓時打破這肅穆沉重的氛圍。 “勝利屬於我們!” “榮耀屬於我們!” 強勢的宣言徹底擊潰了玩家們內心深處的擔憂,不禁將目光集中在了那個高呼勝利宣言的黑髮少年身上。 而這時,淩易突然轉過身來,風衣長擺隨之揚起。 不算成熟的面容透著堅定不移的信念。 只聽得他如此說:“吾等前方——絕無敵手!” |
第一百零五章 給我斬了它! 艾恩葛朗特九十九層,這是一座壯麗的宮殿。如果是公測開始那會,絕對無人相信自己有朝一日能帶著勝利的自信踏足這個無比接近天之頂端的宮殿。 從第九十層開始,樓層的面積就縮減得愈發明顯,本來應該由街區、圈外、迷宮區三種區域的樓層最終只剩下一扇通向boss房間的大門。這樣看來倒是像極了傳統攻略遊戲,不停闖關最後抵達終點,完成通關。 可是在經過了第九十層到九十九層的boss攻略戰後,存活至今的近百名攻略組玩家們已經不敢對這些boss抱以輕視了,他們深刻明白即便只是一隻人畜無害的骷髏兵也能將他們殺得落花流水,從它手上施展出的劍技全是未知情報,幸好有血盟騎士團的代理團長指揮得當才讓他們穩住陣腳。 因為這些boss每一個的屬性值都遠遠超過相同等級的玩家,單打獨鬥幾乎沒有人能與之一戰,所以只能憑藉人數優勢以及各種戰爭器械的協助。 比如紅名公會微笑棺木最先使用的攻城弩。這個具有劃時代意義的道具雖然不知道出自於哪位鍛造師之手,不過聽小道消息說是一個妹紙,而當時的攻城弩也被稱為一代攻城弩。 現在的攻略組用的攻城弩是經過無數次改版之後的連射型以及對城型。 連射型顧名思義是運用了自動裝填箭矢的技術的車弩,而對城型則比較複雜,它是結合投石車的彈射結構,然後搭配特製箭矢的超級殺手鐧,與其說是對城,倒不如說是專門針對大型boss而研發的戰爭器械。 刀劍神域這款遊戲雖說是劍技與冷兵器的時代,可是卻沒有將各種各樣的礦石排除在規則之外。恰恰相反,如今大多數攻略組玩家的武器除了怪物掉落以外,都是依靠各種礦石材料,再由鍛造師精心打造而成。 所以,在這些戰爭器械的製作過程中自然少不了特殊礦石。 加入這些礦石之後,無論是耐久還是精准都遠遠超過了以普通材料打造的原品。 即便如今無比接近遊戲後期,戰爭器械仍舊是前線玩家們不可缺少的好幫手,面對越來越強勁的對人,不少玩家都感到了強烈的危機感,一旦開始戰鬥總顯得束手束腳影響團隊配合。因此在一次各大公會聯盟的議會上,血盟騎士團代理團長淩易提出了戰爭武器的合理使用方式。 不再是僅用於探索迷宮區,而是用在boss攻略戰中。 他認為,無論是現代化戰爭還是冷兵器時代的混戰,擁有卓越性能的武器極有可能影響戰爭的走勢。唯有將這些武器投入更大規模的戰場上並且合理使用,方能體現出這些武器的價值。 事實證明,他的看法是正確的。 戰爭器械在boss攻略戰中發揮了巨大作用,甚至可以說奠定了勝利的基礎,沒有這批輸送麻煩的破東西(某些擔任苦力的玩家們語),說不定每次戰鬥都會出現人員傷亡,這是玩家們最為顧及的事。 畢竟他們是為了活下來才拼命戰鬥至今,如果戰死的話,豈不是一切努力都化為泡影了? “攻城弩隊,三輪齊射把它給我射下來!”boss攻略戰很快進入到了白熱化狀態,在淩易的蛛網戰術下,巨龍那引以為豪的利爪以及翅膀皆發揮不出以往的實力,再也無法掀起堪比七級的颶風,可是令淩易唯一警惕的事發生了,那就是巨龍打算飛到空中然後展開地毯式攻擊,於是他毫不猶豫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底牌——兩種類型的攻城弩以及數架大型投石車。 幸虧淩易反應及時,部下玩家的動作也不慢,聽到命令馬上就組織人手行動起來。 只見數十架的連射型弩炮同時發動齊射,三輪下來視野都呈現出一片灰暗,濛濛箭雨落在即將飛離地面的巨龍身上,由特殊礦石打造的箭矢刺穿了堅韌的龍鱗,數不盡的小傷害疊加在一起也是非常恐怖的。 巨龍頭頂十幾條長度不一的血條,其中最大一條瞬間掉了一大截,同時還在以微弱的速度不斷下降。即便是虛擬遊戲裡的巨龍但也會吃痛,不受控制的揮動翅膀又跌落到了地面上,將地面砸得四分五裂,聲響傳遍整個空間。 “嗷!” 這是巨龍憤怒的咆哮。 “別給它反擊的機會,這一類的boss通常擁有‘狂化’之類,能暫時提高屬性的技能,所以趁現在趕緊多給它造成一些傷害。集中火力,斬斷它的龍角!”淩易一看巨龍摔得那麼慘,飛快下達新的指令。 戰局的變化可不會等人,終於等來重創boss的機會豈能輕易放過。 反正接下來它也要‘暴怒’,既然如此再多砍幾劍也無所謂吧。 抱著諸此念頭,淩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等到巨龍勉勉強強剛爬起來的那一刻,他才命令道:“所有人暫時後退十米,啟動全部的戰爭器械,讓這只大蜥蜴知道什麼痛。” 話語落下,數十噸的巨石噗通噗通的全往巨石身上砸去,同時還有數百根大小不一的箭矢穿過它那層薄薄的堅韌龍鱗,只見它頭頂的血量一個勁的往下掉,自個也半天沒辦法從如此猛烈的攻勢中逃脫出來,只能一邊發出怒吼,一邊威脅性的噴出接近三千度的龍炎,可惜的是玩家們早就後退了,恨不得離它遠遠地。 “蛛網戰術第二變化、第三變化統統拿出來,盡可能將boss絞殺!”淩易眼中掠過一道殺意,口氣冷漠的命令道。 “是!” “明白了!” “。瞭解!” “……” 幾個小隊的隊長紛紛高聲應答,經過剛才的短暫戰鬥他們早就不生氣,相反他們還很佩服淩易的指揮能力,在細節以及臨時調整上比從前的指揮官蒂爾貝魯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我迫不及待的想去見見上面的風景,你們還在等什麼?劍是會鈍的!而你們則不會!一對為中心,開始第二變化!完全徹底的封殺它的躲避路線,用互相拉仇恨的方式引開它的龍炎,千萬別被沾到了!最後第三變化——” 說到這,淩易右手化作掌刀狠狠往下一劈,決然說道:“給我斬了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