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征戰洪荒 作者:心如磐石(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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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15-5-2 18:10

正文摘要:

【作者簡介】:心如磐石,男,湖南 - 長沙,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仙俠 > 修真文明 【內容簡介】:   少年楊帆海自幼隨隱居父母在盤山長大,得遇異人風師父傳授武藝。   本是無憂無慮,卻不料家遭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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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0555 發表於 2018-4-20 18:30
第四百四十三章 人祖封仙

    “楊家大郎在此,誰敢一戰!”

    飛沙走石,上看不清身影,但那如同震雷一般的聲音卻是告訴了所有人,他還沒死,他還活著,他還要戰。

    誰敢一戰,誰能一戰,除了聖人,此刻所有人心中只剩害怕。害怕見到那個人,甚至害怕聽到那句話。

    那緩緩升起的身影,踩在神圖之上,神圖四周是四個黑色的虛影,看不清五官。

    “是他們!到底是死的還是活的。”

    幾個聖人見到那幾個黑影,皆是心中一驚。他們認識那幾個黑影,但一直都以為他們是死的並沒有活。

    “這是什麼圖!”便是通天教主也一臉驚愕。

    他們雖然都是奪魂附體,只能發揮一半實力,但也不是尋常帝皇可比,何況三人聯手,仙王必死無疑。他看得出對方能保住性命,靠的就是那張神圖,但窮搜所有記憶,怎麼也記不起這是一張什麼圖。

    還活著……楊帆海突然仰天長嘯,聖人之力他根本無法抵擋,關鍵時刻是那張至聖先師圖救了他。而身邊的四個虛影,也正是燧人氏、有巢氏、倉頡和那個叫孟軒的男人留下印記凝聚的力量。

    手中握著的乃是浩然正氣劍,他一直不知道如何使用這把劍,只是用它在泥丸宮中鎮壓元神。他也不知道這把劍是如何突然到了手中的,他只是莫名的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在胸口凝聚。

    “楊家大郎在此,誰敢一戰!”

    怒吼一聲,主動出擊,手中長劍揮舞,一道道明亮而玄奇的劍氣對方四面八方殺了過去。

    何謂浩然正氣,無非剛正宏大,正直、陽剛。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不為誘惑而動心,不為武力而屈服,不為私利而卑賤,不為生死而損節。

    那是一種至大至剛的力量,無懼天下任何人,只有心中蒼生不為自己的人才可說浩然正氣四個字。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行,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

    這是一種博大而無畏的力量,上到日月星辰,嚇到塵埃螻蟻,皆可為之,皆可傷之。時窮節乃見,越是在危難時刻,越能體現這種精神之偉大,縱然眼前是聖人,也是無懼無畏。

    可怕的劍氣橫掃四方,這是一種如同信仰之力的力量,神奇而詭異,難以抵擋,哪怕是聖人。

    充斥乾坤,清掃戰場,一切被摧毀,哪怕是那個三個出手的聖人和不曾出手的通天教主,因為靠的太近,竟是來不及撤走就被擊中。一個個口中鮮血,倒飛橫走。倒地之後,真氣一岔,四道光芒從各自體內飛出,衝向四方。

    聖人出手,竟是被如此擊退,所有人心神駭然,不知道再如何應對了。

    “楊家大郎在此,誰敢一戰!”

    浩然正氣蕩乾坤,華夏神州有戰神,無人再敢應戰。

    “轟轟轟!”

    一陣陣驚天雷鳴此起彼伏,四方雲霞卷積而來,遮掩烈日。烏雲壓頂,天地變色,在那虛空之中,一道道身影浮現,正是那幾個聖人。

    奪魂附體無用,此刻也是顧不得其他,只能親自過來了。所有人跪拜,齊齊給聖人請安,唯有楊帆海站在虛空之中,沐浴雷霆閃電,手持長劍,橫眉冷對。

    盤山之中。

    “你真這樣決定了嗎?”

    “決定了,弟子被人欺負了,我去出頭,有什麼奇怪嗎?”

    “我以為你不會動手的,昔日羅睺死在你面前你也沒有如何。”

    “也許是付出的越多,就越捨不得。相比之下,楊帆海更像是我的孩子,他身上全是我的烙印。而且羅睺太聰明瞭,聰明到感覺就算吃了虧也無所謂,他總能自己找回場子。楊帆海則是太實誠了,實誠到連我也捨不得再讓他吃虧。他未來還要受更多的罪,做師傅的幫不到他的未來,只能幫他現在了。”

    “提前動手可能會導致失敗,三尺劍還沒出生。”

    “你大哥丟下一堆爛攤子給我就理直氣壯地死掉了,我也學學他。反正我已經做出決定,我也竭盡全力去做到我能做的,剩下的爛攤子就交給你們了。”

    那一身青袍的男子微微一笑:“知道了,你去吧,生死總是一線。我也很高興你這般選擇,從楊帆海身上我看到了我的影子,被人操縱的人生,真的很不爽。”

    “保重了!”

    一聲道別,披著黑色斗篷的身影走了出去,瞬間消失,猶如時光幾番閃爍,頃刻間已經到了朝歌城前。悄無聲息之後,對著遠處重傷倒地的姜子牙走了過去。

    在姜子牙驚訝的眼神之中,將那一根落在地上的青銅鞭撿了起來。

    那一處,戰神浴血,遍體鱗傷,昂首看聖人,怒目而視。

    那一處,聖人怒火,焚天煮地,慶雲光華,橫蕩長空。

    “楊帆海,你逆天行道,忤逆道祖,辱罵聖人,罪大惡極!”

    “楊帆海,你褻瀆聖人,其罪當誅,今日我等出手,誰也說不得什麼!”

    一陣陣天音浩蕩,衝擊四方,震得人神魂盪漾,難以支持。

    楊帆海則是仰天長嘯:“沒有人要說你們什麼,一群沽名釣譽之輩,一群蠅營狗苟之輩,一群藏頭露尾之輩,一群徒有虛名之輩。用我舅舅的一句話來形容你們:聖人,大盜也!”

    “今日我楊家大郎在此,你們誰敢一戰!”

    怒吼之間,大聲狂呼。他已經感覺到自己身體到了極限,浩然正氣劍雖然給了他超強的力量,但也造成了可怕的消耗,便是吞噬體質都難以為繼。

    他知道自己已經撐不住聖人一招了,但他不願屈服,也絕不會屈服。正如昔日的東皇太一,他不會給任何人下跪,自己也不會再想任何人乞憐。

    “大膽狂徒,侮辱聖人就是侮辱天道,今日替天行道,將你挫骨揚灰。”

    元始天尊大喝一聲,手中三寶玉如意射出一道雷光對著楊帆海殺了過來。這是聖人手段,而且殺意十足,一旦擊中必死無疑。

    眼看那人族戰神即將灰飛煙滅,突然一道玄光飛來,將那雷光擊碎,一點不剩。隨即又見一道身影一閃,出現在了楊帆海身後。

    楊帆海猛一回頭,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頓時身體一軟,淚如泉湧,顫聲喊道:“師傅!”

    風師傅將至聖先師圖一收,塞到楊帆海胸口,再輕聲說道:“你已經做的足夠了,剩下的交給師傅吧。對不起,我真的不想這樣的。”

    再用真氣將楊帆海送到地上,立於空中,遠眺前方。

    “誰!”

    聖人驚愕,大聲喝問。

    風師傅將身上的黑色斗篷放下,露出面容,看著前方,笑而不語。

    一眾聖人仔細看過,隨即一個個臉色大變,如遭雷擊,元始天尊更是爆喝一聲:“是你,天宇,你……你居然活著……”

    那聲音之中竟是有顫抖,與其說是爆喝,倒不如說是倒吸一口冷氣。能讓聖人恐懼的人,這又是何人?所有人一陣驚愕,完全弄不清楚來者是誰。

    風師傅微微一笑:“這個表情讓我很滿意,看來你們沒有忘掉那些年我賜予你們的恐懼。不過天宇這個名字我已經放棄,你們現在可以叫我……伏羲。”

    說話間身形蠕動,斗篷漸漸破碎,身體變得更為高大,最後竟是變作了半人半蛇模樣。

    伏羲……所有人驚的說不出話來,這是人族之中最神祕的聖皇,傳說沒有人見過他的真正模樣,哪怕聖人。而楊帆海亦是躺在地上心神狂跳,原來風師傅就是伏羲,這一剎那間,曾經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瞬間就明白了,原來如此。

    “伏羲……天宇……你想幹什麼?”準提道人也是驚喝一聲,他似乎還是習慣見對方曾經的名字。

    風師傅淡淡說道:“徒弟被打了,師傅來找場子,你們不都是這麼辦的嗎?今天你們將我徒弟欺負的這麼慘,我若不打回來,又如何對得起我在你們心中的地位呢?”

    “你……”元始天尊此刻臉色已經鉅變,似乎看到了不願面對的恐懼,好一會才有些歇斯底里的大聲吼道:“這已經不是曾經的世界了,你以為你還能那般強勢嗎?”

    “強不強勢打過就知道了!”風師傅冷冷一笑:“我也許不是最強的,但你們……我真的從來沒有放在眼中過。”

    一擡手,一團黑影飛入他手中,乃是雲霄仙子落下的混元金斗。看著此物,風師傅一臉神情,輕聲說道:“好朋友,好久不見了。”

    說話間,一段古怪的紋絡在手中翻騰,纏繞到了混元金斗上,懸於空中。

    風師傅又是對著楊帆海虛空一掌,只見楊帆海胸口綻放一陣陣青光,再見四塊青銅塊從其胸口飛出,飛到青銅鞭周圍盤旋。那段古怪的紋絡繼續纏繞,將混元金斗和青銅鞭、青銅塊盡數纏繞到了一起。

    等到嚴嚴實實之後,只聽見風師傅大喝一聲:“時光倒流。”

    天地一靜,再見時光飛逝,無數碎片,猶如能量一般從四面八方飛來,混元金斗越來越大,不出片刻,竟是化作一座大山懸於頭頂。

    那青銅鞭亦是玄光四射,一塊塊青銅塊連到一起,五節鞭眨眼間就化成了九節鞭。一股蠻荒之氣撲面而來,令聖人都心驚,元始天尊更是失聲說道:“打神鞭怎麼會如此!”

    那五節青銅鞭乃是他從道祖鴻鈞處得來,名叫打神鞭,後賜予姜子牙以完成封神之事。可就算是他也不知道,打神鞭上竟然還有這等祕密。

    “這可不是打神鞭!”風師傅神祕一笑:“它叫刑天啊!”

    元始天尊渾身一震,忍不住大聲喊道:“不能讓他繼續,先將他鎮壓了再說!”

    說話之間已經是催動一身力量,化出一道無量神雷從九天之外劈了過來。這是借用了天道力量的聖人一擊,幾乎可摧毀整個華夏神州。此時此刻,出於對眼前之人的畏懼,他已經管不得其他了。

    不僅僅是他,其他人也如此,一個個窮盡所有力量,便是通天教主也祭出誅仙四劍,一招恐怖劍招對著風師傅劈了過去。

    聖人聯手,還是傾盡全力,招來了天道之力,何等可怕,單單只是看著,就讓所有人有種魂飛魄散之感。

    風師傅卻是一臉淡然,風輕雲淡,笑著說道:“當年作為弱者的你們,今天有幸可以感受一下時間的恐怖了。”

    擡手一掌,一道紋絡如同波紋盪漾,擴散四方,令人不敢置信的一幕出現了。

    那些恐怖的攻擊,捧到紋絡之後,立刻猶如大浪倒卷紛紛朝來的方向退走。如何形成就如何散去,眨眼功夫,竟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能使用時間之力了!”

    這次開口的是一向沉默的太上老君,就連他也無法再淡定了。

    “當燭九陰現世的時候,我就可以使用了!”風師傅輕聲笑道。

    元始天尊倒吸一口冷氣,沉聲喝道:“你想幹什麼?你不會得逞的,會有人阻止你的。”

    “不是你們聖人來阻止我嗎?”風師傅一臉嘲諷,淡淡說道:“作為我與盤古的約定,這個世界不需要再有神仙,所有修行者都將被驅逐出這個世界。”

    “你瘋了,你以為你能辦到嗎?”準提道人大喝一聲,失態之下連佛號也顧不得誦唸了。

    “當然!”

    風師傅冷冷說道,一擡手,一張畫卷從手中飛出,盤旋間加速變大,眨眼功夫就遮掩了整個天地。

    通天教主一愣,驚聲說道:“山河社稷圖,怎麼會在你手中!”

    “女媧能助我造人,問他借張圖又有什麼難得!”

    風師傅一擡手,又是祭出一個四足鼎,正是乾坤鼎。傳說此物可煉製一切東西,包括生靈和世界。

    “你是不會得逞的!”

    幾個聖人又是催動真氣,準備動手。

    “都給我安靜點!”

    風師傅大喝一聲,手中青銅鞭揮動,一道道玄光飛出,猶如一根巨大的長鞭在天地間舞動。那股可怕的力量,可鞭笞天地,連聖人都難以抵擋,一個個被打的口吐鮮血。

    左手一擡,一柄長劍在手,六種紋絡閃耀,正是那柄六道封邪劍。

    “魔門開,地獄開,刑天歸來!”

    一聲大喝,一手揮動青銅鞭,一手揮動六道封邪劍,虛空之中瞬間出現兩個黑洞,隨著一陣轟隆之聲,一個無頭身軀從一個黑洞之中衝了出來,另一個黑洞之中亦是飛出一個頭顱。

    身軀與頭顱遇到的瞬間,玄光閃耀,融合一體,化作一個頂天立地的壯漢,正是昔日的大巫刑天。

    “是刑天啊,他沒死!”

    仙神驚呼,心神狂跳。

    風師傅手中六道封邪劍一揮,大喝一聲:“東皇太一,借混沌鍾一用。”

    地面上立刻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盤旋之間化作一個巨大的黑洞。黑洞之中露出一道身影,滿頭白髮,紅色鬢角,昂首而立,一股可怕的氣息衝出,掃蕩四方。

    霸氣凜然,天下無雙。

    “啪啪啪!”

    一陣陣跪地之聲響起,無法承受那可怕的精神壓力,四方修士竟是跪倒一片,就連仙王也不例外,唯有聖人還在借用天道之力能勉強抵擋,但身軀亦是顫抖,可見壓力之大。

    東皇太一,他沒有死……沒有比這再令人驚恐的事情了,勝過刑天在世萬分,若這蓋世妖皇再殺回洪荒,結果簡直無法想象。

    東皇太一凝視風師傅片刻,突然擡手,凝聚一團黑色火焰,化出一個拳頭對著風師傅一拳轟了過來。

    毀滅太陽真火,天罰之拳,昔日東皇之絕技,無人想到他見面就會出手攻擊。

    風師傅似乎早已預料,一張拍下,時間紋絡如泉水紛湧,頃刻間便將那可怕的一拳化解。

    東皇太一皺眉,沉聲問道:“什麼境界!”

    風師傅答曰:“半道!”

    “我會追上你的!”

    東皇太一沒有再多廢話,擡手間,一口暗金色大鐘飛了出來。一陣漣漪,黑洞消失,東皇太一也不再見身影。

    混沌鍾衝出黑洞,直接衝到了刑天身前。繞其一週,竟是對著他行了個禮。

    風師傅再看著刑天大聲說道:“刑天,可以歸來了。”

    刑天一臉複雜,沉默片刻,終於是長吸一口氣,再化作一點亮光飛起,直接衝入了九節鞭之中。

    “器靈!”

    有人驚呼一聲,終於是知道刑天之來歷,竟是那九節鞭之器靈。這種情況在修行界並非第一次出現,傳說在道魔之戰前,就曾有器靈化出身軀修行,而且修為驚人,冠絕天下。

    法寶器靈合一,九節鞭光芒萬丈,氣息充斥蒼穹,掃蕩八荒六合,風師傅亦是不再保留,將一身氣息催動到了極致,令人心驚膽寒,絲毫不弱之前的東皇太一。

    “嗡嗡嗡!”

    一陣道音轟鳴,天空之中紫氣盪漾,一座宮殿在雲霞之中出現,一個身穿陰陽太極道袍的年輕男子從宮中走了出來。道祖鴻鈞,終於出手了。

    手中拂塵一揮,無量陰陽之氣從天而降,霎時間好像一場巨大的暴風雪在天空出現,鋪天蓋地對著風師傅殺了過來。

    這一刻,終於是收起了戲謔的表情,風師傅擡手間打出一道道時間紋絡,層層疊疊,猶如大片沼澤佈滿了天空。

    無量陰陽之氣化出的暴風雪瘋狂轟擊,每一縷都足以輕鬆抹殺帝皇,威力可怕。只是那時間紋絡亦是驚人,猶如構築起了一道無法突破的牆壁,任暴風雪如何強大,也是無法突破。

    竟是能與道祖鴻鈞過招,這是連魔祖也無法辦到的事情,眾人駭然,終於是理解了聖人為何見到此人也如此驚恐。

    可這人難道就真只是一個伏羲的身份嗎?為何會如此強大。

    那一處道祖鴻鈞又是將拂塵一揮,陰陽之氣交織,猶如一根巨大的鐵棒從天而降,對著風師傅眉心殺了過來。

    風師傅將手中青銅鞭用力一揮,一陣轟隆之聲,拂塵倒退,竟是再次擊退道祖鴻鈞攻擊。

    拂塵一甩,道祖鴻鈞雙手捏動法訣,顯然是準備全力一擊。突然聽到一陣呼嘯之聲,再見一道身影絕塵而來,乃是陸壓道君。

    “他交給我,你趕緊煉製完山河社稷圖。身份已經暴露,天地大道很快就會做出反應。我們還有沒有救,就看你能不能撐過去了,你要保留實力。”

    丟下這句話,陸壓道君便直接衝著紫霄宮衝去。手中法訣連連催動,一面黃色旗子從姜子牙身上飛起,一面黑色旗子從他自己手中飛出,一面青色旗子從準提道人身上飛出,一面白色旗子從海外飛來,一面赤色旗子從太上老君身上飛出。

    這是五行旗,昔日紫霄宮分寶崖中被各位強者瓜分,今日竟是被此人一一招出。

    “你是誰!”

    饒是太上老君也坐不住了,不解自己的法寶為何會不聽指揮了。

    陸壓道君回頭一笑:“你們的老師!”

    身形變化,頃刻間竟是變得與道祖鴻鈞一模一樣。五行旗護體,陸壓道君直接對著道祖鴻鈞衝了過去。

    此時那道祖鴻鈞還在捏動法訣,似乎不曾感應到衝過來的陸壓道君一般,能讓他也要用法訣催動的神通,自然恐怖。只是還沒來得及使出,就被陸壓道君撞中。

    在所有人大跌眼睛之中,道祖鴻鈞一個踉蹌與陸壓道君滾作一團,衝到了紫霄宮內。

    之後再看不到裡面發生了什麼,只聽到可怕的聲音一陣陣傳來,天地元氣浩蕩不止,但不見道祖鴻鈞再出來。

    再見天空神圖發出一陣陣耀眼光芒,乾坤鼎吞吐萬物之氣,似乎已經到了某一個程度。

    風師傅一擡手,三股詭異氣體從他手中飛出,衝入乾坤鼎中,再被煉入了山河社稷圖內。

    “這是……”太上老君眉頭一跳,似乎想到了什麼。

    “這是蒼穹之氣、大地之氣和眾生之氣,我要煉製出一件完美的空間寶物。沒有人可以破除,這個世界將被山河社稷圖圍住,真正的與世隔離。所有的修行者都要被放逐,包括我自己。”

    風師傅大笑聲中,乾坤鼎萬物之氣吞吐更加頻繁。天地生三氣合二為一,這還是第一次,能到達什麼程度連他自己都無法確定。

    那一處元始天尊等人又是蠢蠢欲動,想要干擾。風師傅冷眼看了過去,慢慢說道:“看你們與陳磐有舊,所以我沒殺你們。但你們若再敢出手,我保證送你們去地獄見東皇太一。”

    這種威脅的效果超出他人想象,便是如元始天尊也放棄了出手的念頭,強自忍耐。

    不過須臾時間,山河社稷圖中綻放一陣陣混沌之光。

    風師傅大喝一聲:“混沌鍾,給我開闢混沌。”

    暗金色大鐘嗡嗡一響,直接對著山河社稷圖中心撞了過去。一聲驚天動地巨響,那一片混蛋被轟開一個巨大的黑洞,開始瘋狂吞噬四周一切。

    暗金色大鐘嗡嗡一聲,帶著刑天留下的盤古斧直接衝了進去。

    一隻巨大的鯤鵬呼嘯天地而來,帶著三人落地,正是人族至聖先師。與風師傅躬身一禮,四人乘風而起,衝進了黑洞之中。

    有聽得一陣轟鳴巨響,一座巨大的宮殿呼嘯而來,上面站著一個年輕男子。與風師傅躬身一禮後,年輕男子駕馭宮殿衝進了黑洞。

    有見得一座如同寶劍一般的山峰飛來,在戰場落下。山峰上飛出一個男子,到了通天教主身前。

    看著眼前男子,通天教主渾身一震,在半跪在地:“師兄!”

    “是劍武尊!”

    四周修士不乏從數萬年前活過來的,認出了這個曾為仙族中流砥柱的絕頂強者,但不曾想到他居然會是通天聖人之師兄。

    劍武尊看著通天教主搖了搖頭:“說真的,我沒想過你居然會和他們沆瀣一氣。是被力量屈服了,還是被自己心中的慾望給擊敗了?”

    通天教主一臉慚愧:“師弟有錯。經歷了九頭天皇和巫族大祭司之事,我實在不想再讓自己經歷那種為他人魚肉,生死都不能自己決定的處境。”

    “所以就跟著一起算計天下嗎?”劍武尊問道:“你被自己的野心矇蔽了雙眼,也不想想,不說無量天尊在,就只有我和江城子你們也不是那麼好奈何的,更何況還曾見過荒古四魔要復活的徵兆。”

    “而且這麼多年了,你們根本不曾見過伏羲真面目,這麼多不可控因素存在,我真不知道你們是哪來的信心覺得自己可以支配天地了。”

    “師傅若還在世,恐怕又要被你氣死一次。”

    通天教主無比慚愧,跪伏在地:“師弟愚昧,請師兄責罰。”

    “最後的戰場將要打開,若不想讓師傅蒙羞,就跟我來吧!”

    劍武尊飛回那如劍山峰,通天教主急忙跟了過去。與風師傅躬身一禮,便催動山峰飛入了黑洞之中。

    黑洞越來越大,吸引力也越來越強,大量修士開始被吸入其中,而詭異的是,那些普通的士兵卻是好像不受影響,紋絲不動。

    一陣陣巨響聲中,不斷有山峰,海島從四面八方飛來,再被吸入黑洞,也不斷有修士從四面八方被吸來,莫入黑洞之中。

    元始天尊看著風師傅雙拳緊握,一臉不甘。

    風師傅搖了搖頭:“你不用多想了,自己進去吧。這張圖有禁制,很快就會覆蓋整個洪荒,凡是超過練氣期修為的都會被吸入其中。任何非同一般的地方也是。除了華夏九州,包括四大洲也將進入其中。你任何反抗都是無用,連我自己也要進去。”

    “你們到底是在幹什麼!”元始天尊一聲大吼,終於是忍耐不住。

    “實現我和盤古的願望,創造一個沒有神仙的世界。”風師傅微微一笑,數道光芒點出,擊中幾個聖人。

    似乎被擊碎了什麼什麼,幾道光芒散去,幾個聖人皆是不受控制的朝黑洞中飛去。等太上老君飛到近處的時候,風師傅突然伸手將他抓住,真氣一吐將其禁錮,再一掌轟出,直接拍在其腦袋上。

    “砰!”

    一聲巨響,這一掌竟是從太上老君體內拍出了一個人影。模樣與太上老君幾乎沒有區別,皆是白髮白鬚。

    此時,女媧正好帶著媧皇宮飛來,落在戰場。

    “給他創造一個身體吧!”風師傅說道。

    女媧一擡手,無盡生氣磅礴而來,不多時便給那被拍出的太上老君造出了一具肉身。

    將手中太上老君一鬆,被吸入黑洞,風師傅看著被拍出來的太上老君問道:“太清道人,你可後悔?”

    這被拍出的太上老君竟是太清道人。昔日太清道人為了追求更強大的力量,修煉了禁書,最終修成了無情無慾模樣,變作太上老君,而他本尊則是因功法緣故成了體內心魔,一直被封困。

    如今天下,恐怕也唯有風師傅有這等手段,能將他從宿主體內直接驅逐出來。

    經歷從本尊成為心魔,如同經歷了生死大關,太清道人也算是大徹大悟,眼神清澈,與風師傅躬身一禮:“多謝相助,我不後悔練過玄女經,無論是苦是甜,都是我的人生。”

    “好!”風師傅點頭讚道:“天地重生,玄功不在,但道家精神不可滅。你如今被我用這種方式作為善屍斬出,身無半點修為,以後恐怕也很難長進。不過壽元會很長,正合適做這道家傳道之人,你可願意留下?”

    太清道人躬身一禮:“我已無求,能有無為之功乃是大幸,多謝閣下成全。”

    再轉身飄然而去,倒是走的乾淨利落。

    風師傅將楊帆海提起,交到女媧手中:“幫我照顧他!”

    “師傅!”楊帆海感覺到了一個莫大的危險正圍繞在風師傅身邊,想要挽留,卻是已經動彈不得。

    接過楊帆海,女媧與風師傅躬身一禮,也是飛入了山河社稷圖中。那黑洞越來越大,覆蓋九天十地。

    凌霄寶殿飛入、九重天飛入、天外天飛入、四大洲飛入……整個洪荒盡數飛入其中。所有修士,但凡超過練氣期的沒有例外,全都被吸入了裡面。

    等到山河社稷圖將整個世界包裹,再沒有其他東西吸入,大功告成之後,風師傅擡手,施展神通,將華夏九州以及大量海水和海島化作了一個巨大的球體懸於天地之間。又是凝聚無量星辰,化作整個虛空。

    天地禁制已成,除非有攻破山河社稷圖的實力,不然從此只有從這個世界前往外邊世界的,再無外邊世界可進入這個世界。

    一切皆成,功德圓滿,風師傅拿出六道封邪劍,虛空一斬大喝一聲:“斷六道輪迴。”

    劍體破碎,化出無量神光橫掃四方。天空轟鳴,還在激斗的紫霄宮中飛出一朵三十六品青蓮後,便衝入了山河社稷圖中。

    地獄道音陣陣,入口被完全堵住,從此脫離天道,非靈魂不可入內。三十六品青蓮沒有實體,乃是天道所化,應某段因果而來。

    六道封邪劍破碎的劍光之中,出現了一隻纏繞生死二氣猶如靈體的筆飛入風師傅手中。腳踏三十六品青蓮,長嘯一聲,收了青銅鞭和頭上大山,風師傅亦是衝入了山河社稷圖。

    黑洞的另一頭,天音浩蕩,感覺到這個小世界已經失控,天地大道做出了反應,一道可怕的滅世之光徑直殺來,頃刻便至。

    腳踏三十六品青蓮,頭頂混沌鍾,身纏生死二氣,風師傅身上燃燒起熊熊火焰,猶如一顆流星,轟碎了滅世之光,一臉平靜,彷彿看到了一切般,淡然而決然,對著天地大道直接衝了過去。

    “轟!”

    世界之光照耀天地,恐怖的爆炸之中,大鐘轟鳴,青蓮微光,生死二氣咆哮不止。等到一切安靜之時,只見一片片鱗片灑遍虛空,還有小半截被鮮血染紅的蛇尾飛向了宇宙深處。

    尾聲

    《太史記》:洪荒歷一萬八千六百五十年,人祖伏羲封仙,將一半人族留在本源世界,另一半人族連同所有結丹期修為以上的修行者盡數封到了本源世界之外,以強橫恐怖實力一舉結束了洪荒時代。

    洪荒歷一萬九千年。

    地仙界,盤古神廟。

    轟隆一聲巨響,一個年輕男子踢開了神廟大門,大步走了進去,直到盤古神像面前方才停下。擡頭看,與那雕像對視,詭異的是,除了眼神不同,這男子與那雕像竟是長的一模一樣。

    對視許久,男子一伸手將插在神像前的一柄三尺青銅劍拔出,再轉身離開。

    走出大門之後,對著外邊一群等候的人咧嘴一笑。

    “戰爭開始了!”

    全書完。
410555 發表於 2018-4-20 18:28
第四百四十二章 聖人出手

    一人一槍,對著真靈大軍衝了過去。楊帆海已經豁出去了一切,他不管其他,心中只有一個信念:決不允許那個最壞的結果出現。

    此時的他,不是為自己而戰,不是為商朝而戰,而是為了人族尊嚴而戰。也許自己會失敗,會死亡,乃至於魂飛魄散,但至少要讓仙族知道,人族決不可欺。

    也要為天下人族留下一個信念的火種,曾有人在此,為人族的未來而戰。

    那每一個真靈皆已經有了各自神位,可借用神位之力,比以往更為強大,有不少人甚至擁有了仙王實力。那種鋪天蓋地而來的攻擊,比之前的四個仙王聯手更為可怕。

    更為詭異的是,青銅塊中的力量竟是已經對這些真靈無用。從封神榜中出來的他們,已經不是仙、不是妖、不是魔也不是巫,而是神,一種在天道之力下擁有新力量的修士。

    如此攻擊,有一種末日浩劫之感,若是他人,除非有聖人本事不然無法抵擋。但此刻的楊帆海也已經變得更為恐怖,催動了吞噬之身的他化作了殺戮的機器。

    弒神槍有攻擊元神之效,正是剋制真靈。吞噬之氣搶奪天地元氣,阻擾神力發威。

    懸於空中,攪動天地元氣,楊帆海山洞雙翅,在天空穿插。身後浮現四象真靈,青龍勁、白虎勁、朱雀勁、玄武勁。

    四象合一,乾坤倒轉,長髮倒立,如同狂魔。仰天長嘯間,天地為之震動,仙神為之色變。

    弒神槍所指無人能擋,除了在龍吉公主面前猶豫了片刻,其他真靈皆是在頃刻間成為過去,重歸封神榜。

    鼓聲陣陣神魔驚,伯鑑雙目含淚,瘋狂擂鼓。他已經不知道疲憊,不知勞累。這樣的戰鬥他根本插不上手,唯有將自己的力量揉入這鼓聲之中為楊帆海幫上那麼一點點。

    山崩海嘯,氣勢瘋狂,氣浪宣洩,波及西周大營,無數士兵身死當場,就連那些修士將領也是或死或傷。

    這樣的戰神是擋不住的……所有人心驚膽寒,依稀間看到了昔日那徵天第一將之雄姿。

    等到真靈散盡,天昏地暗,楊帆海從屍山亂石之中沖天而起,落在一塊如利劍一般的大石之上,仰天長嘯:“楊家大郎在此,誰敢一戰。”

    眾人駭然,姜子牙駭然,燃燈道人駭然,他手段盡出,已經再無他法。所有人都已經落敗,單打獨鬥,恐怕十個他都不是眼前楊帆海的對手。

    天地一靜,風雲變幻,無人敢出聲音。姜子牙渾身顫抖,他蓋世功勳,千古流芳之名竟然要折損在這最後一城,心中不敢。

    無人敢應對之間,突然一道玄光從天邊飛來,落入姜子牙體內。天地一靜,雖然轟然四象,天地元氣浩蕩,發出可怕的爆炸之聲。

    姜子牙凌空而起,衣訣飄零,白髮無風而動,氣息變得極為詭異。

    “元始天尊!”

    楊帆海心中有感,虎目一瞪,大吼一聲。他曾與元始天尊近距離接觸過,感受過這聖人的氣息,已經知道對方用了控魂之法降臨此處,藉助姜子牙的肉身準備直接與自己交手。

    不僅僅是他,頃刻間又有其他光芒從四方而來,落入玉鼎真人和其他幾個西周將領體內。一道道氣息沖天而起,各方聖人用了這種方式駕臨戰場,不僅僅是元始天尊、太上老君和準提道人,就連通天教主也是如此。

    除了接引道人未來,四道聖人氣息搖晃天地。

    通天教主控制了玉鼎真人手持絕仙劍站立一旁,他似乎無心出手,只是來看看情況而已。

    太上老君控制了玄都大法師,準提道人控制了韋護,與元始天尊控制的姜子牙對視一眼,二話不說,聯手施為,一個巨大的手掌虛空凝聚,對著楊帆海拍了過去。

    他們是聖人,不可能對一個修士用商討的語氣,哪怕這個人是人族戰神。既然之前的交涉已經失敗,那就只能打殺了。

    不管今日會有什麼傳言流出去,但只要今日功德圓滿,一切都可以消失於無形之中。

    那是聖人手段,還是三個聖人聯手,一個手掌凝聚了天威之功,覆蓋了天地世界,無處可逃,楊帆海也沒有打算逃走。

    “楊家大郎在此,誰敢一戰!”

    一聲大吼,楊帆海手持弒神槍沖天而起,對著那巨大的手掌殺了過去。他一己之力,殺的仙族體無完膚,殺得要三個聖人聯手滅殺,一切已經足夠。

    人力有時窮,縱然是楊帆海也不能倖免。三個聖人的聯手,何等恐怖,那狂傲令人驚懼而佩服的身影只在那巨大的手掌下停留了不過一息時間,就瞬間被拍入地底。

    “轟,轟,轟!”

    地動山搖,蒼穹色變,大地蠕動之間,猶如潮水對著那巨大的手掌湧來。聖人之力還在持續,瘋狂的轟擊掌心的攻擊目標。

    那是聖人的力量,是代表了天的力量,沒有人可以阻擋,何況是三個聖人聯手,便是帝皇也能滅殺。

    等到天地平靜,風停雨歇,朝歌城前出現了一座大山,掩蓋了一切。

    “嗡嗡嗡!”

    一聲長鳴,弒神槍從天而降,落在了周營之前,發出一陣陣悲鳴,如歌如泣。

    結束了……終於結束了……所有人皆是心驚膽戰,哪怕強如重新回到戰場的多寶道人和剛脫困的孔宣。

    那個瘋狂的人族戰神終於敗了,終於死了,可如他們這些修為不凡之輩,哪怕是燃燈道人都沒有太多欣喜。一場戰爭被打成這樣,最後還要三個聖人出手方才解決,他們實在沒有什麼顏面可高興。

    雖敗猶榮,沒有人不覺得該如此形容楊帆海。

    看了一眼虛空而立被聖人支配的幾個身影,孔宣冷哼一聲,呸了一把口水,就要返回。

    突然間,轟隆隆之聲從地底傳出,又是一陣驚天動地巨響。眾人一愣,猛然聽到砰砰爆碎之聲,循聲看去,只見那座有聖人化出的山峰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裂縫,眨眼間砰然碎裂,從中折斷。

    再見一道身影腳踏一張神圖,手持一柄長劍,被四個黑色身影護在其中,從哪斷開的山體中緩緩升起。

    “楊家大郎在此,誰敢一戰!”

    聲如鳴雷,震撼乾坤。
410555 發表於 2018-4-20 18:27
第四百四十一章 最後的戰役

    燃燈道人落地,對著楊帆海躬身一禮:“貧道見過戰神。”

    楊帆海一個拱手:“有禮了!”

    昔日此人曾插手有熊國內戰,雖然沒有完全參戰,但楊帆海對他的印象並不是多好。而且種種跡象表明,他應該就是蓬萊的掌控者之一。

    燃燈道人微微一笑,再開口問道:“戰神今日何故來此?”

    “守城!”楊帆海回答的言簡意賅。

    燃燈道人搖頭:“我知道戰神與商朝關係匪淺,但如今殷商破亡已成定數,就連商君也**身亡,戰神在此又是為誰而戰?”

    “為人族而戰!”

    楊帆海答道,聲如鐵骨錚錚。

    燃燈道人又是搖頭:“既然是為人族而戰,就不該在此阻擾我西周武王入城才對。”

    楊帆海看著燃燈道人片刻,在大聲說道:“要我今日讓開城門也可以,但我有三個條件,若你們答應了,我立刻離開。”

    燃燈道人一聽,忙道:“戰神請說。”

    楊帆海伸出一個指頭:“第一,商朝已滅,周朝當興已成定數,我無意阻擾,但今日入城者除了周武王和人族軍隊,其他人一概不許入內,包括道長和西周丞相。”

    “第二,九州乃是人族的九州,爾等要說天數或者替天行道之類的,我不與你辨是非。如今戰爭結束,西周姬姓成為正統,無論闡教、截教或者西方教弟子都不得在朝為官,一個也不需。”

    “第三,我將駐守朝歌千年,無論你們是誰,因為什麼原因,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修行界的東西不得進朝歌。”

    “這不可能!”

    燃燈道人還沒說話,遠處的姜子牙已經是大聲拒絕。第一條也就罷了,第二條和第三條他是不可能答應的,不然根本無法回崑崙山與元始天尊交差。

    尤其是第三條,元始天尊一再交待封神榜必須入朝歌,承載商朝帝王之氣,再帶回崑崙山封神,如此才是功德圓滿。楊帆海所說直接堵死了這條路,他根本不可能答應。

    他如此,燃燈道人亦是如此,只能搖頭說道:“戰神,你這是在為難貧道。”

    楊帆海將弒神槍在地上一跺,大聲喝道:“你們若覺得這是為難,那就是為難了。如果今天我不為難你們,日後便是我整個人族為難。”

    “無量天尊!”燃燈道人誦唸一聲,再與楊帆海說道:“滅商興周乃是天數所定,如今大勢已成,任何人都無法阻攔。戰神若執迷不悟,實則是違逆天道,一世英名恐怕要毀於此處了。”

    “英名於我如同塵埃!”楊帆海冷哼一聲:“你說這是天意,你又如何知道的?可是去過紫霄宮聽道祖鴻鈞所說?”

    “那倒不是!”燃燈道人搖頭:“這是聖人的意思,聖人代表了道祖,代表了天。潼關之時,道祖鴻鈞也曾現身,說了滅商興周之事,也不曾說不準闡教和截教弟子為官,戰神如此,難道是覺得自己更勝道祖鴻鈞?”

    若是其他人也就罷了,說著潼關的道祖鴻鈞,楊帆海更是感覺心中冷笑。他才知道那個道祖鴻鈞的真正身份,尤其是看著三個聖人將那團泥垢玩意吃下去以後,所謂至高無上的聖人在他心中早已崩塌,完全不會構成心理影響。

    當即搖頭笑道:“若聖人代表了天意,那誅仙劍陣和萬仙陣之戰又如何說,難道通天教主就不是聖人嗎?若都是代表了天意,那打起來的雙方,爾等徒子徒孫該聽誰的好?”

    “仙族的事情我管不著,修行界的事情我也不去摻和,但人族的事情,你們誰也不能比我有資格。今天你們說我霸道也好,無賴也好,總之那三個條件若不答應,爾等想要進城,除非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無量天尊!”燃燈道人嘆了口氣:“看戰神之意那是鐵了心的要違背天道了。”

    楊帆海手中弒神槍一抖,沉聲應道:“若答應爾等就退走,若不答應,就只管來戰。我可從來不覺得你們這群人就是代表了天道,哪怕是聖人。”

    見是勸說不通,燃燈道人也是無奈,搖頭誦唸一聲:“無量天尊。”

    再轉身回了大營,一種將領皆是圍了過來,詢問該如何做。

    “子牙,此事非同小可,我需回崑崙山請教掌教聖人,爾等在此等候,且不可盲目出戰。”

    與姜子牙吩咐了一聲後,燃燈道人立刻啟程朝崑崙山而去。

    楊帆海站在朝歌城門前昂首站立,黑巖與他牽了一匹馬過來,他也沒有騎乘,而是放在身後城門處。

    他沒有主動出擊,那一處西周大軍也不敢出戰,互相對峙,如此過了十天。

    十天之後,有一道人來了西周大營,詢問一些事情後,便讓人打開營門去了城門口。

    “無量天尊!貧道見過將軍!”

    與楊帆海見禮一番後,這道人便開口說道:“貧道乃是元始天尊門下,聖皇公孫軒轅之師廣成子是也。”

    “原來是聖皇之師!”楊帆海躬身行了一禮。他與公孫軒轅同輩,這一禮該是如此。

    廣成子滿意的點了點頭,再說道:“既然將軍願給貧道如此行禮,為何不讓開城門,讓我等也好結束這場戰爭。如此天下同樂,豈不快哉?”

    楊帆海搖頭:“我與道長不熟,並無太多情誼可說,如此行禮只是看在聖皇面上。可有一事道長可能有些誤會,我與公孫軒轅並非從屬,而是戰友。”

    “當我們信念一致的時候,我願意為他出生入死。但若是信念衝突了,莫說道長只是聖皇之師,今天便是公孫軒轅親自來了,那也不可能讓我退走。”

    “你……你……”

    如此說辭,不留情面,令廣成子大怒。他乃是元始天尊最看重的弟子,有闡教第一仙之美稱,此番西周伐商,更是令他名聲大震。他向來自以為了得,如今卻是讓對方如此羞辱,如何不怒。

    心頭火起,大聲喝道:“若將軍執迷不悟,那我只能出手教訓了。”

    楊帆海哈哈一笑:“我還道周營皆鼠輩,不敢有人迎戰,今天終於看到個有膽氣的了。畢竟是聖皇之師,就是要強過其他人。要教訓我,就拿出你真本事來吧!”

    這話說的周營將領一個個火冒三丈,廣成子也不廢話,大喝一聲:“看打!”

    他乃是亞聖境界,楊帆海是仙王境界,若是曾經,哪怕手握至寶都不會是對手。可如今九州結界之下是給了他機會,若有左道奇功或者強大法寶,未必不能擊敗對方。

    這話音一落,兩柄飛劍殺出,乃是其煉製的雌雄雙劍,威力不凡。但這不凡只是相對於其他人而言,對楊帆海又如何能產生威脅?弒神槍一動,一道槍芒掃出,直接將兩柄飛劍掃成了兩段。

    廣成子一見飛劍無用,擡手間又是祭出一口鐘。此鍾名為落魄鍾,可用落魄之音傷人神魂,屢試不爽。

    楊帆海感覺這鐘聲怪異,也不敢大意,渾身一震,吞噬之氣飛出,將落魄之音盡數毀滅,徑直將落魄鍾一卷,直接絞碎其中神識。

    廣成子只是渾身一震,落魄鍾已經被楊帆海用弒神槍捅碎。

    “好一個賊子!”

    頃刻間被連續毀壞兩件寶物,便是廣成子也沉不住氣了,勃然大怒,擡手間又是祭出一番大印,化作小山一般,對著楊帆海轟了過來。

    楊帆海擡手一槍,正中大印底部,一陣火花閃過,微微一驚,這一槍他用了八成力道,竟然沒有將這大印摧毀,反而是自己有難以支持之感,大印的重量難以形容。

    正要變招攻擊對方本體,突然又見廣成子法訣一捏,大印變作普通大小,直接砸在了楊帆海身上。

    一陣火光閃過,轟轟作響,楊帆海渾身一顫,身上信仰鎧甲金光大盛,並無大礙。

    廣成子則是一陣驚愕,這大印名叫番天印,乃是元始天尊取半截不周山煉製而成,威力之大難以形容,沒想就是擊中了對方也奈何不得。

    感受到了番天印威力不凡,楊帆海擔心遲則生變,立刻主動進攻,雙翅一扇已經逼近,弒神槍直接殺出。

    若論玄法,廣成子可以說是神通廣大,可若論近身肉搏,相比之下就差遠了,尤其是在番天印還奈何不得對方的情況下。不過三五招,楊帆海就一掌拍在了對方胸口,吞噬真氣衝入其體內,直接封禁,再扔回了城中讓人關起來。

    沒想到不過須臾幾招廣成子就被人給抓了,加上多日心中急火,一眾將領終於是忍耐不住。

    “休得猖狂。”

    一聲大喝,一瘦小身影踩著風火輪,手持紅纓槍衝了過去,大聲說道:“我乃太乙真人門下哪吒,你這反賊執迷不悟,就算是楊戩大哥的大哥,今天也饒你不得。”

    楊帆海冷哼一聲:“商朝尚有都城在,誰是反賊,你可想清楚了?”

    “那我如何捉你!”哪吒暴喝一聲就對著楊帆海殺了過去。

    他乃是周軍先鋒,實力與楊戩相差無幾,年少得志,加上戰功赫赫,也是猖狂慣了,一時間還沒太把楊帆海放在心上。

    不過交手不到三招就感覺情況不對,風火輪、紅纓槍、乾坤圈、混天綾竟是被對方手中長槍一一挑飛,還被那些黑色煞氣纏住,根本招不回來。

    被一記槍芒逼退後,也是勃然大怒:“別以為我沒有好寶貝。”

    話音一落,擡手間竟是拿出一張大弓,不是乾坤弓又是什麼。

    楊帆海冷哼一聲:“說是聖人門下,卻是不學無術,你師門長輩沒告訴過你這乾坤弓是我的嗎?不告而取謂之為賊,莫非這就是所謂的聖人門下?”

    一擡手,心中一動,乾坤弓掙脫哪吒之手落在了他手中。張弓凝箭,一箭射出,徑直將哪吒穿胸而過,釘在了周營大門上。

    一手提弓,一手持槍,楊帆海看著西周大軍方向大吼一聲:“楊家大郎在此,誰敢一戰。”

    “貧道元始天尊門下普賢真人來戰!”

    “貧道元始天尊門下慈航道人來戰!”

    “貧道元始天尊門下文殊廣法天尊來戰!”

    三個聲音同時響起,三個道人或騎青獅,或騎白象,或騎金毛吼衝出周營。三人都是元始天尊門下弟子,十二金仙之一,亞聖境界。

    三人出戰,各持法寶,坐下坐騎身上玄光一閃,化作三個妖族,實力比三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三個妖族……楊帆海看著他們搖頭說道:“我聽白澤說過,嚴禁妖族走出北俱蘆洲。你三人不聽忠告,非要來九州興風作浪,如今竟是成為他人坐騎,真不知如何說道。”

    三個妖族皆是羞的老臉通紅,低頭不語。三人皆是從東皇太一時代過來,這青獅白象一度與東皇太一齊名,只是無法跟上那蓋世妖皇的腳步,漸漸泯然眾人。

    而這金毛吼更一度地位在東皇太一之上,現如今莫說比東皇太一了,更是成為仙族坐騎,如何不羞愧。

    只是三者皆是被神通所致,也不能羞愧離開,只等三大士一聲令下,則是各顯神通衝著楊帆海殺了過去。

    妖族肉搏相對不弱,何況三人皆是從哪個妖族勢弱的年代過來,戰力不凡。各展神通,將楊帆海團團圍住。

    文殊廣法天尊一擡手,祭出遁龍樁,化出一個個圈對著楊帆海繞了過來。

    慈航道人拿出一紫金鈴,一搖來火,二搖生煙,三搖飛沙走石。

    普賢真人則是祭出吳鉤寶劍,還有三品金蓮,雖說不是什麼至寶,卻也是來勢洶洶。

    元始天尊門下,向來自視不凡,此刻也是見得楊帆海厲害,因而才不管其他,聯手出戰。

    面對這等陣容和法寶,若是其他仙王恐怕也不免手忙腳亂,可惜他們遇到的是楊帆海,一個身經百戰,身懷各種殺戮戰鬥神通的戰神。

    青龍勁呼嘯而動,夾雜降妖之力,在周身落下一片雷網,瞬間將三個妖族擊倒在地。吞噬煞氣一衝,弒神槍槍芒橫掃,諸多法寶被一一擊退。而三大士聯手引來的天地元氣波動,也是在頃刻間便被吞噬煞氣吞了個乾乾淨淨。

    雙翅一扇,急速畢竟,弒神槍橫挑刺劈,將三大士一一擊落,與那三個妖族跌落一切。擡手間又是吞噬之氣落下,禁錮一團,封禁真氣。

    令人押入城中之後,又是對著周營大喊一聲:“楊家大郎在此,誰敢一戰!”

    周營眾人倒吸一口冷氣,此時此刻,姜子牙才算是明白了為何連燃燈道人都說麻煩。對方無愧於人族戰神之名號,幾番戰鬥下來,除了哪吒多費了點手腳,再無其他人撐過五個回合。

    十二金仙被抓了四個,如何還敢出戰,第一時間掛起了免戰牌。

    這一日後,不斷有各路修士朝周營而來,但還是不敢出戰,直到一個月後燃燈道人歸來。

    “二教主,可有計較?”諸多將領急忙問計。

    “諸位莫慌,掌教聖人已經派了其他人過來相助。必要時,他們也會親自過來。”燃燈道人安撫一聲,再看著陣前的楊帆海,深吸口氣,一字一句說道:“聖人法旨,不惜一切代價,攻佔朝歌。”

    聽到說聖人也會親自過來,眾人大喜,皆是朝崑崙山方向跪拜。

    燃燈道人則是再次落到楊帆海前面,施禮之後再說道:“見過戰神,奉玉虛法令,我等必須入朝歌結束這場戰爭。戰神若是再阻擾,等於是以一己之力與天下為戰。昔日東皇太一如此尚且隕落,還望戰神再三思。”

    “東皇太一!”楊帆海大笑一聲:“據我所知,昔日東皇太一橫掃天下的時候,你們的這些聖人好像連屁都不敢放一個,還說什麼與之為敵?”

    “我來此之前,已盡思索數月,沒有什麼好想的了。還是那句話,想要進城,踏著我的屍體過去。”

    燃燈道人嘆息一聲,再躬身一禮:“如此,只有得罪了。這不是印證神通,而是戰爭,貧道也不會再講什麼規矩。”

    楊帆海將弒神槍一指,大聲喝道:“你就算是傾盡天下之力來戰,我也無妨。”

    “既如此,戰神小心了!”

    燃燈道人退回周營,登上帥臺,手持令旗大聲令下:“十二金仙出戰,給我拿下敵將。”

    “弟子遵命!”

    一陣陣號令,元始天尊門下玉鼎真人、赤精子、懼留孫、清虛道德真君、太乙真人、靈寶大法師、黃龍真人盡數出陣,傷愈的哪吒亦是再次殺出。

    十二金仙聯手,上一次還是在黃河九曲大陣之時,如今再次殺來,各展神通,天地元氣仿若混沌風暴,呼嘯而來。幾番交戰下來,所有人都已看出楊帆海乃是以武入道,肉搏近戰之實力無人能及,因而皆是想以玄法和法寶壓制。

    “給我擂鼓!”

    楊帆海大喝一聲,將弒神槍往地上一插,拿出乾坤弓,張弓凝箭。

    伯鑑奮力擂鼓,鼓聲陣陣,激盪四方,一如曾經在陳塘關內,任城外敵人千軍萬馬,將軍一人一槍,一己之力力挽狂瀾。

    數道身影懸於天空,各種神通籠罩而來,竟是猶如昔日十日同天,氣絕山河一般。

    如此神威著實驚人,可惜楊帆海手中的正是乾坤弓。吞噬之氣浩蕩,化解四方能量,張弓之間猶如昔日射日之後羿,箭氣離弦,便聽見一聲慘叫。跟隨出戰的哪吒還沒來得及有所建樹,又一次被箭光釘在了周營之中。

    雙手連連拉動弓弦,一道道箭光射出,長虹貫日之勢,隨著一陣陣慘叫痛哼,出手的十二金仙一個個從空中被射落。又用真氣纏繞,一個個禁錮之後扔如朝歌城中。不過眨眼功夫,諸多攻擊被化解,天空之中僅留下了一個踩著雲霞的玉鼎真人。

    張弓凝箭,一箭射出,箭光瞬間從耳邊擦過,呼嘯之聲令人驚出一身冷汗。雖然這一箭沒有射中玉鼎真人,但所有人都不會覺得是他運氣或者實力,而是楊帆海留手了。

    將手中乾坤弓一收,楊帆海對著玉鼎真人躬身一禮:“晚輩記得昔日前輩之恩,也記得前輩教導舍弟之恩,只是兩事不可一起論之。戰場刀兵無眼,晚輩只能做到如此。前輩已經敗了,還請退下。”

    這是楊戩的師傅,昔日還對自己有恩,若是令他太狼狽,不僅僅是有恩將仇報之感,更可說是欺師滅祖。楊帆海不願如此,因而留手。但也僅僅只能留手這一次,若玉鼎真人還要再戰,也怪不得他了。

    玉鼎真人不是頑固好戰之人,愣神少許後,長嘆一聲:“你說的對,我已經敗了,再戰只是徒增笑柄。你乃楊戩之兄,在兗州地界長大,我說是看著你長大的也不為過。今日之事,你做的實在不妥,還望好自為之。”

    再與楊帆海躬身一禮後,便轉身回了周營。

    從出手到落敗,不過片刻時間,如此結果,令人震驚,也令燃燈道人燃起怒火。當即將手中令旗一揮,大聲令下:“所有人聽令,給我殺!”

    “衝鋒陷陣,我豈會懼你!”

    楊帆海將弒神槍一揮,翻身上馬,十二將領著兗州營從城中殺出。天干地支大陣佈置,雖然人數遠不如曾經,但實力都已經更為強大,威力只強不弱。

    百萬大軍呼嘯而來,猶如天地洪災。百人之陣,氣勢如虹,儘管看似螳臂當車,可戰意之盛,卻是無人可比。

    儘管西周大軍之中奇人異事頗多,功法玄奇,但面對這天干地支大陣卻是有無處下手之感。十二頭凶獸虛影在大地上奔騰,金光閃閃籠罩楊帆海和麾下諸將士。

    戰神傳說在人族流傳已久,不僅僅是他自己,連同這支能征善戰的兗州營也同樣被崇拜,亦是得信仰之力。雖然遠不如楊帆海之多,可對於戰鬥力的增加也非同一般。

    此刻楊帆海將所有人信仰之力糅合,在平均分攤,縱然對方攻擊如潮,卻是奈何不得。

    弒神槍所指,煞氣奔騰,加上十二頭凶獸之狂暴,何人能擋。所過之處,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這絕大部分都是自己的族人,楊帆海心中深知。若可以,他不願在此與他們作戰,但此時此刻他無可奈何。

    為有犧牲多壯志,似乎只能有這樣的話來麻痺自己。兗州營衝鋒,便是天庭天兵天將也難以抵擋,何況這些凡夫俗子組成的大軍。

    百餘人馬,在楊帆海的帶領下進進出出,在西周大軍之中穿插。不過半個時辰,已經殺戮數十萬,屍積如山。等到燃燈道人下令退兵的時候,百萬大軍已經是死傷過半了,而兗州營卻是未損一人。

    如此戰果,無論是誰都是倒吸一口冷氣,難以置信。更是為戰神二字而驚歎,這樣的大軍衝鋒,西周一方似乎更加不是對手。

    十二將與兗州營回城,楊帆海站在屍山血海之間,手中弒神槍用力一跺,大聲喝道:“楊家大郎在此,誰敢一戰。”

    誰敢一戰……眾人心驚膽戰,已經不僅僅是不敢一戰,更是不知道如何去戰。

    燃燈道人臉色變化莫測,正要再下令,突然見得天邊四方有數道光芒飛來,皆是在周營之前落下。

    一個白髮白鬚,身形健碩,一身金剛之氣四溢,氣息不凡。

    一個身形婀娜,貌比花嬌,長的極為美麗,剛一現身,就令一眾闡教徒孫面生懼意。

    還有一個則是半人半妖狀態,身上羽毛華美無比,有雍容富貴之氣。

    “多寶道人,雲霄仙子!”

    看的前面兩人就已經令周營大軍心驚,而看到最後那個妖族,就連姜子牙也忍不住驚呼一聲:“孔宣!”

    這三人乃是他們西出岐山東征路上遇到的聖人之下最強幾個修士,各有所長,神通廣大。

    多寶道人之肉身號稱同輩最強,據說幾乎可與昔日東皇太一相比。雲霄仙子手持混元金斗,曾用九曲黃河陣擒拿十二金仙,削去頂上三花。若非聖人出手恢復,那十二金仙怕是連他們的某些弟子都不如了。

    而這孔宣更是姜子牙之噩夢,金雞嶺一戰,神來殺神,佛來殺佛,一個人打的西周大軍無顏色。甚至曾一度令他心生頹廢之意,班師回朝,讓西周伐商胎死腹中。若非最後準提道人出手擒拿,西周大軍怕是根本就過不了金雞嶺。

    今日這三人竟是齊齊出現,如何不讓他們心驚膽戰。

    而燃燈道人則是一臉驚喜,祭出十二顆定海神珠飄於空中,再大聲說道:“奪寶、雲霄、孔宣聽令,與我一起拿下敵將。”

    聽得此言,眾人一愣,隨後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三人是來相助西周的,頓時大喜。有些敵人在對方時是噩夢,到自己一方則是成了救星和希望。

    楊帆海見得三人出現,也是一驚,這三人可都是仙王境界,尤其是看到孔宣後,更是驚聲問道:“孔宣道兄,你……怎麼……”

    他說不出來什麼,只是感覺怪怪的,直覺告訴他,孔宣來此並不是幫自己的。

    孔宣聳了聳肩:“楊帆海,你可別怪我,我也是盡力幫你保了商朝,可惜……不僅沒用,連我自己都摺進去了,我也沒料到那禿驢居然真敢對我出手。”

    他本是一逍遙妖仙,背景不凡,若不犯大錯,誰也不會去惹他。如果不是因為楊帆海,他也不會來幫商朝,自然也不會被準提道人捉去了。

    “那道兄今日何故來此?”楊帆海又是問道。

    孔宣看了一眼一旁的燃燈道人一眼:“就是這個老雜毛去請的救兵,準提那老雜毛在我身上弄了些手段,而且也與我約定,等期限一到就放我自由。沒辦法,答應了他在靈山效力,今天也只來給西周助陣了。”

    隨即又是咧嘴一笑:“不過我也很好奇你到底能發揮到何等戰力,我一個人肯定不是你對手,現在這麼多人聯手就比較好玩了。你可得小心,我不會留手的。”

    那一處燃燈道人催促道:“不要多言,速速出手。”

    “少廢話,老雜毛!再吵我就先打你了。”孔宣對著他吼了一聲,再擡手凝聚五色光環,對著楊帆海說道:“小心了,兄弟!”

    話音一落,已經化作一道長虹對著楊帆海殺了過去。此處一動,其他人亦是紛紛出手。多寶道人與雲霄仙子雖然與西周有仇怨,可畢竟還是聖人子弟,此次前來也是通天教主應允,自然要盡心盡力。

    三名仙王出手,楊帆海不敢大意,手持弒神槍迎了上去。

    多寶道人擡手一拳,轟在一記槍芒上,竟是打出一陣火花,而那拳頭並無大礙。雖然沒有與先天至寶直接碰撞,但能做到這般也是驚人了。

    “戰神,你可小心了!”奪寶道人大聲說道:“我這煉體之法乃是學的東皇太一的,連煉寶之法煉製自己身軀,雖然比不得他那般逆天,但也不是其他人能比,便是巫族恐怕也不如我。”

    他並非是因為豪爽之類,而是因此此番戰爭之中吃了大虧。本是感覺對方陣營無人是自己對手,沒想打了沒幾場,那幾個聖人師伯居然親自出手,讓他根本發揮不了什麼就被拿下。

    一肚子悶火無處發洩,此刻見得楊帆海一人之力將西周逼到如此程度,也是惺惺相惜了。

    燃燈道人自知自己肉搏並非所長,怕是打不過其中任何一人,當即只是在外邊以神通攻擊,催動十二顆定海神珠,打出一道道玄光。那光芒之中乃是世界之力,極為強大,甚為麻煩。

    雲霄仙子不言不語,只顧攻擊,擡手間祭出混元金斗,一道道玄光落下,可削人修為。若是他人定然防不勝防,極為頭疼。可楊帆海身上的四塊青銅塊似乎與此物極為抵制,那法寶剛剛出現,青銅塊就自行運轉,發出一陣陣青光與那玄光抵抗,不落下風。

    如此一來,此人反而成了最容易對付的。

    楊帆海催動吞噬之氣與孔宣糾纏,這種凶煞之氣似乎剋制他的五色神光,讓其難以接近。弒神槍橫掃長空,與多寶道人戰的難分難解。信仰之力被祭出,化作一面金盾將定海神珠的世界之光盡數擋下。手掌緊握玄光,糅合吞噬之氣與信仰之力抵擋雲霄仙子攻擊。

    說來容易,實則凶險。雖然相比之下雲霄仙子似乎新晉仙王不久,實力最柔,但也只是相對而言。這裡每一個都是仙王境界,不容小視。

    而且因為抵擋混元金斗之光,青銅塊的大部分力量都無法使用,使得楊帆海情況更為艱難。

    世界之光映射天地,白花花一片,猶如天地刑罰。

    劍氣如霜,雲霄仙子腳踏星辰神出鬼沒。拳威似海,多寶道人仿若一頭猛虎,大開大伐。五色神光揮灑,孔宣傾盡全力,意圖突破吞噬之氣逼近楊帆海身邊。

    一場惡戰,皆是傾盡全力,不敢留手。風雲交匯,地動山搖,朝歌城前土地大塊龜裂,一對對巨石如同小島飛上高空,被可怕的能量一番衝擊,頃刻間便灰飛煙滅。

    時而雷霆轟擊,時而狂風暴雨,時而火焰連天,時而冰霜如注……五個仙王的過招,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不曾出現這樣的情形了,令人驚駭。

    姜子牙見機,早已在剛開戰就令大軍急速後退,給五人騰出了一個方圓數千裡的戰場。

    楊帆海是保護朝歌,五個仙王接到的命令是不能破壞朝歌,但其他地方就沒有顧忌了。

    一場鏖戰,持續了三天三夜,打的天崩地裂,數千裡方圓化作了一個無數坑洞的險惡之地,就連天地元氣都要乾涸了一般。

    “楊帆海,怕是要對不起了!”

    孔宣突然大喝一聲,終於是轟碎了糾纏的吞噬之氣,手握五色神光對著無暇分身的楊帆海後背逼了過去。戰鬥這麼久,他終於抓到了一線戰機。

    可剛剛靠近,就見得更加雄渾的吞噬之氣噴了出來,讓他只能後撤,同時被逼退的還有多寶道人和雲霄仙子。

    “嗷!”

    一聲狂吼,在那煙塵蕭瑟之間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軀,偉岸雄壯,手腳如同獸臂,背後更是生出雙手,四臂兩足。除了腦袋還是楊帆海,其他各處都變得如同凶獸。

    在這可怕的壓力之下,他無法再保留什麼,只能竭盡全力,化出真正的吞噬之身。

    “這是怎麼回事!”

    眾人心驚,卻是難得答案。

    “嗷!”

    又是一聲長嘯,楊帆海變得極為狂暴,主動進攻。這種狀態下的他更為強大,無論力道還是真氣的使用程度都更為凶猛,就連速度也是增快了一倍有餘。

    乾坤弓在手,背上雙臂張弓凝箭,速度極快,頃刻間十二箭射出,正中燃燈道人周身的十二顆定海神珠。至寶之威,強大無比,雖然無法破壞同樣是至寶的定海神珠,可依然還是將十二顆珠子盡數射飛。

    燃燈道人得這寶物並沒有多久,無法完全掌控,擔心法寶有失,只能一一去追。

    少了這一處壓力,楊帆海變得更為可怕,弒神槍一指,擊碎雲霄仙子手中長劍,勢如破竹,竟是直接捅碎其紫府。

    只聽見一聲尖叫,肉身破碎,一道真靈飛起,徑直飛入了那封神臺中。可憐本是躲開了這身隕之劫,最後還是丟了卿卿性命。

    雲霄仙子身隕,混元金斗光芒一收掉落地上。沒了此處牽制,青銅塊之力被盡數催動。誅仙之力加持,回頭一拳,爆發出十幾倍威力,將殺過來的多寶道人直接轟飛,瞬間不見蹤影。

    再以吞噬之力驅散五色神光,移山勁下大石騰飛,降妖之力四射,堆積成一處大山,將孔宣鎮壓,吞噬之力浩蕩,雖然不傷其性命,卻也令他再難恢復真氣,無法再戰。

    等到燃燈道人將十二顆定海神珠追回,戰鬥已經結束。

    千里廢墟之中,楊帆海仰天長嘯,氣貫長虹,讓人心神駭然。

    多寶道人、孔宣、雲霄仙子,這都是曾令他們吃足了苦頭的強者,非聖人不能收拾。許多人還一度猜測,這三人究竟誰更強,誰才是聖人之下第一仙王。

    而如今,這樣的三個仙王,還加上燃燈道人聯手卻是敗在了一個人手中。

    人族戰神,恐怖如斯,威名盛傳千年,絕非浪得虛名啊!

    姜子牙心神駭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樣的幫手都敗了,他已經想不出來援軍了。

    燃燈道人已經到了失態邊緣,站在空中對著楊帆海大吼:“楊帆海,你瘋了。你這樣做有意義嗎?你想以一人之力逆天而行嗎?我們可以本可以就此結束戰爭,封神之後,你表姐亦是可以重生封神,皆大歡喜,你為何要做這等蠢事。”

    “閉嘴!”楊帆海大吼一聲,仰天長嘯:“我表姐本就是天庭公主,金枝玉葉,萬千寵愛,又何須你們假惺惺的來封一個所謂的神。”

    “楊帆海,是你逼我的!”

    燃燈道人怒喝,亂髮狂飛,再無形象。身形一閃,落在了封神臺上,手一伸,將封神榜拿在了手中。

    口中唸唸有詞,一手凝聚法印再一掌拍在封神榜上。

    “嗷!”

    只聽見一陣狂嘯之聲,再見無數身影從封神榜中飛出,懸於空中,天地元氣呼嘯而來,進入湧入其中。

    待看清楚那些人後,眾人皆是一驚,那些身影都是死人,準確點說是那些戰死沙場後被吸入封神榜的人。其中有自己的戰友,更多的卻是在殷商效力的敵人。

    楊帆海太過強勢,竟是逼得燃燈道人動用聖人祕法,將封神榜中的真靈盡數放了出來。

    “給我殺!”

    一聲令下,所有真靈眼中紅光四射,完全沒有了神智一般對著楊帆海殺來。

    這其中不乏其認識的人,甚至還包括了他的表姐龍吉公主……楊帆海心中哀痛,可哀痛之後卻是湧上決然。

    若不阻擾這場戰爭,結果便是九州為活著的闡教和截教弟子掌控,天庭為死去後封神的截教與闡教弟子掌控,也許聖人們的下一步就是染指六道輪迴,屆時這天地的一切都將讓他們為所欲為。

    決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哪怕是魂飛魄散。

    一聲大吼,楊帆海一人一槍,衝著那真靈大軍衝了過去。
410555 發表於 2018-4-20 18:24
第四百四十章 揚旗守城

    西周大營。

    雖然外邊劍拔弩張,隨時進攻,但帥帳之內卻是一片歡語笑聲。大軍西出岐山一路東征,如今殷商守軍已經被盡數擊敗,人心背向,商君眾叛親離,朝歌幾乎成了空城,只等天明攻城,這天下便是改朝換代了。

    商滅周興,還有著聖人謀劃,諸多將領皆是開工功臣,未來王朝之肱骨,尤其此番戰爭表現優秀者,甚至可能得到聖人垂青,如何不樂。若非軍中嚴令不得飲酒,此刻恐怕已經是載歌載舞了。

    諸多將領互相議論,恭維彼此,那一處燃燈道人亦是到了姜子牙面前道喜:“恭喜子牙,此番戰功赫赫,只等拿下朝歌,用這人間帝都完成封神,便可回崑崙山承聖人恩澤了。”

    姜子牙急忙道謝:“得虧有二教主相助,不然子牙如何能完成這等大任。”

    他雖然乃是元始天尊弟子,卻是天賦最差的一個,如今還不過渡劫期而已,甚至都算不得仙人。此番東征,他純粹是智囊再加寶物護身,大部分的戰鬥都是闡教門人相助。

    燃燈道人笑笑,又是說道:“子牙不必過謙,還有一事乃是掌教聖人著我詢問:那陸壓道君究竟是何人?與你什麼關係?”

    姜子牙搖頭:“弟子著實不知,每每大軍遇到大困難他就出現了,我還當是師傅認識。”

    “真不認識?”燃燈道人又是問道:“那他怎麼會將斬仙飛刀送給你?”

    斬仙飛刀在修行界名氣不小,尤其是昔日持有者。這個陸壓道君來歷神祕,神通廣大,感覺好像與孫九陽關係極深,只是無法確定。便是元始天尊也注意到了此人,因而讓自己來詢問。

    姜子牙還是搖頭:“弟子真是不知,又豈敢隱瞞師傅和二教主。”

    燃燈道人正要再說道,突然有士兵衝了進來,大聲說道:“丞相,朝歌城內起火了。”

    “什麼?”

    眾人一愣,姜子牙心中默算一陣,隨即大喜:“該是商君自知迴天無力,引火**了。如此甚好,殺戮天子終歸不詳,如今商君選擇自裁,倒是正好啊!各位回營準備,即刻入城了。”

    “報!”

    話音剛落,又有一士兵衝了進來:“稟告丞相,軍中又升起一將旗,有守將出城迎戰。”

    “什麼?”

    眾人一愣,想不明白,那燃燈道人似乎想到了什麼急忙問道:“那是哪家人馬?”

    士兵搖頭:“不知,只知道將旗上寫了一個‘楊’字。楊戩將軍已經上前與那守將說話去了。”

    “楊!”燃燈道人臉色一變,忍不住驚呼一聲:“糟糕了。”

    隨即也不招呼他人,急匆匆的衝了出去,姜子牙與其他將領急忙跟上。到了大營門口,見到了朝歌城門口持槍而立的楊帆海。

    “大哥,你這是何意?”

    楊戩看著眼前的楊帆海一臉不解,商朝覆滅已經成為事實,他以為戰爭就此結束,但怎麼也沒想到這最後一個守將居然會是自己大哥。

    而看著眼前的二弟,楊帆海也是心中泛起莫名波濤。無知就是幸福,很明顯楊戩根本沒想到這場戰爭背後的含義,他一腔熱血,只是覺得幫助賢君推翻了一個暴君,因而高興。根本不曾想過,這場戰爭結束後將意味著什麼。

    殷商贏,截教興,殷商輸,闡教盛。人族將會成為仙族的附庸和影子,只能跟在他們身後,聽他們的號令和調遣,甚至是奴役。

    如此下去,數千年後,也許人族將會徹底失去自我,一個個以成為仙族為榮,甚至會以人族為恥。那將是真正意義上的奴役,從精神上的奴役,再看不到半點希望。

    單靠一腔熱血行事,勇敢而無知。也許昔日九重天上舅舅看著自己的時候,就好像此刻的自己看著眼前的二弟,可憐而又無奈。

    昔日舅舅為自己所連累,但今天自己絕不會因為二弟而改變。楊帆海看著楊戩說道:“道理太多,我現在與你說不清楚。你若聽大哥的,就此離去,回盤山去照顧爹孃。如果不願,就拿出你的武器,今天的戰場上沒有兄弟,只有對手。”

    “大哥……”

    楊戩還要勸說,楊帆海卻是不想與他廢話,手中弒神槍一提,沉聲說道:“我要出招了,你看好就是。”

    隨即使用移山勁逼得楊戩對自己方向而來,再將手一伸一抓,已經將他抓到手中。真氣意圖,封了對方經脈直接拋入城中,大聲令下:“給我關起來。”

    “這……這是何人?”西周大營前,有人忍不住驚呼一聲。

    此番西周東征,楊戩可說的上是光芒萬丈。八九玄功、七十二變,令他屢建奇功,莫說一般人,便是這些名門宗主也不敢說自己能奈何這後起之秀。

    低調內斂,不貪功不冒進,勝過其他年輕弟子太多,甚至堪稱西周軍中戰神。如此人物,在對方守將手中竟是沒走過三招,實在是太驚人了。

    還沒有人回答,就聽到有人大呼一聲:“天啊,怎麼會是楊將軍!”

    諸多將領循聲看去,乃是封神臺上一靈魂。戰爭勝利在即,這封神臺也直接送來了朝歌城前。

    姜子牙立刻問道:“伯鑑,你認得此人?”

    那靈魂正是昔日葬身北海的伯鑑,也是天命巧合,此人死後居然不曾去六道輪迴,而是成了遊魂,飄到了東海。之後為姜子牙所救,正好應了封神榜命數,成了這清福正神,也不用參戰,只是在封神臺引靈魂入榜。

    對於楊帆海,伯鑑又豈會不認得,連連點頭:“昔日在聖皇麾下效力時,我乃是陳塘關總兵,而楊將軍乃是徵北將軍,負責北方一切軍務。”

    “天啊,原來是他!”

    這裡不乏名門宗主,雖然不是都見過楊帆海,但也聽說過他的威名。以前西周興兵,他們並沒有第一時間附庸,就是擔心作為商朝靠山的人族戰神。也是多年之後,不見楊帆海出手才敢正是加入周營。怎麼也沒想到,在這勝利在即的時候,這個傳說之中的人物還是出現了。

    “二教主,這到底是何人?”

    姜子牙看著燃燈道人問道,他乃是後輩,如今還不過七十歲,根本不知道楊帆海威名。

    “人族戰神,昔日的徵天第一將啊!”燃燈道人嘆了口氣:“這次恐怕麻煩了。”

    “徵天第一將?”姜子牙皺眉,覺得這名頭頗大,但也沒有太在意,而是搖頭說道:“滅商乃是天數,聖人法令,不可違背,他即便是戰神又能如何。”

    他若是如此好說話就好了……燃燈道人皺眉,也沒有與姜子牙多說,而是在心中尋思對策。

    他知道事情絕不是如姜子牙所說這麼簡單,實則在整個大事進行之前,就連聖人都顧忌過這個頑固出名的人族戰神。若非是軒轅聖皇答應了改朝換代,還承諾了會約束舊臣,聖人恐怕也不會這麼輕易動手的。

    這麼多年,楊帆海不曾露面,他們早已淡忘了這個麻煩。尤其是前些時間還聽說是楊帆海降服了嗜血黑顎蚊,更是以為這人族戰神也默認了改朝換代之事,卻不想,今天對方還是出現在此了。

    這邊思索間,那邊姜子牙對伯鑑喊道:“伯鑑,既然是你舊識,你便上去勸說。如果不能,就休怪刀兵無情了。”

    “這……”

    伯鑑極是為難,他也是知道楊帆海脾氣的,但想了一番後,還是點頭,化作靈體,飄到了軍陣之前。

    吸了口氣,上前按昔日有熊國軍禮行拜,大聲說道:“參見將軍!”

    “你……”楊帆海第一時間沒能認出,等看清楚後,立刻又驚又喜:“伯鑑,是你。我還以為……抱歉,我真沒想到你還活著。”

    他曾去找過伯鑑屍體,可惜不曾找到,之後也就放棄了。畢竟作為一個軍人,很多的都難有葬生之地。但怎麼也沒想到,會在今日再見到他。

    “屬下是已經戰死,只是得聖人恩澤方能有今日之機緣,將軍,你這……”

    伯鑑還沒勸說就被楊帆海搖頭制止,雙方凝視片刻,楊帆海才再次開口說道:“伯鑑,還能戰否?”

    伯鑑立刻大聲回答:“回將軍,能!”

    楊帆海隨即說道:“給我擂鼓助威!”

    “遵命,將軍!”

    伯鑑回答毫不猶豫,正如昔日之陳塘關大戰,徵北將軍戰北城,擂鼓助威亦豪情。對於他而言,那才是戰爭,才是戰鬥。楊帆海是他的統領,當年是,如今仍是。

    那一處姜子牙見伯鑑勸人反而把他自己給勸進去了一般,立刻大喊一聲:“伯鑑,你這是幹什麼?”

    伯鑑乃是靈體,飄在空中,對著周營方向跪下,大聲說道:“抱歉,丞相,若是其他,小的願意陪你死戰,哪怕粉身碎骨,魂飛魄散。但將軍有令,末將不敢不從,還請原諒。”

    三叩首,再飄到朝歌城門上,將那鼓錘拿在了手中。

    不曾想,還沒正式開戰,就連折兩人,周營眾將領頓時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如何是好。

    燃燈道人思索深究,吸了口氣,身形一動,已經飄落在了楊帆海身前。
410555 發表於 2018-4-20 18:23
第四百三十九章 道別

    離開迷霧谷,回到自己住了幾百年的住處,沒有看到璟露公主,卻是看到了十二將,還有不到百人的兗州營。徵天之戰,作為先鋒的兗州營死傷慘重,萬人編織只餘下了不足百人。

    早些年楊帆海想要重建兗州營,但十二將無法從徵天之戰緩過神來,帶兵無法進入狀態。考慮到九州一統,也無需太多戰爭,楊帆海也就將此事放下了。

    “將軍!末將有罪,還請罪責。”

    見到楊帆海回來,十二將領著兗州營跪在了地上,一臉慚愧。公孫軒轅調他們去了火雲洞幾十年,不得其解。如今從火雲洞回來,見到天下局勢又如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楊帆海搖了搖頭:“怪不得你們,先歇著吧!”

    說完後,便自顧自的走了進去。這場天地博弈,自己尚且被當做棋子來使用,何況他們。此刻他心亂如麻,只想安靜一下。

    十二將不敢多開口,只能在外邊候著。

    在床上躺下,吃吃的看著上方。洞中黑暗,影響不了楊帆海的視線,石壁上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上邊的縫隙也是一覽無餘。目光順著石縫走動,連同思緒也四處散開。

    他在回想自己這一生經歷的事情,從第一次遇到風師傅,再到家中出事,出盤山,如兗州,降軒轅,一路走來,直到功成名就,做了這人族戰神。

    曾以為自己也算是功成名就了,如今想來才發現自己是何等的可悲。逐鹿之戰,殺了兄弟成就威名,徵天之戰,戕害舅舅,方成戰神。而如今,又是間接的令天下戰火四起,連同昔日之種種,堪稱罪孽深重。

    這一刻,他也是終於明白了那一日九重天上,昊天大帝臨死前的那句話。

    “這場戰爭,我們都輸了。”

    誠然如此,自己做不到如公孫軒轅和乾荒一般,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自己對這片土地,這片土地上的族人有著太多的不捨,難以放下。這事已經說不出是好是壞,只能說是自己的性格,也是自己的堅持。

    想了許多,也想了許久,似乎想清了很多,但又感覺一片迷糊。

    他成不了博弈者,但也絕不會再當一顆棋子,或者說是不會再當一顆聽話的棋子。他要反抗,反抗這一切,反抗這些強加在族人身上的宿命。

    如此一天天過去,足足兩月有餘,楊帆海才終於從洞中走了出來。他尚不知自己能做什麼來反抗這一切,但他知道若繼續在洞中悲鳴,將什麼也做不了。

    “將軍!”

    十二將齊呼一聲,跪在地上等候命令。

    “你們都在這等著吧,我要回家一趟!”

    丟下這話,楊帆海就直接朝自己家中飛去。龍吉公主的死訊對他衝擊很大,令他突然發現原來就算是神仙,就算身懷所謂的尊貴血脈也可能瞬間成為過去。

    他還是不知道如何面對母親,但卻是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不然一個不小心可能就再也見不到親人了。

    回到家中,一切如今,父親在看書,母親在紡紗,璟露公主在一旁伺候著。正是田園俗事,唯獨少了弟弟妹妹。如今那兩人一個在媧皇宮,另一個則是周朝軍隊中效力。

    內心依然無比怯弱,可楊帆海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感覺到有人進來,楊母看了過去,見到是楊帆海,頓時渾身一僵,手中梭子掉在了地上。

    “怎麼了?”

    那邊楊父聽到聲音,放下手中的書走了過來,見到楊帆海也是渾身一震。

    “爹,娘,孩兒不孝!”楊帆海雙膝一跪,伏在了地上。

    “大郎!”

    楊母驚喜,起身就要來扶,楊父卻是大喝了一聲:“別扶,你讓他給我跪著!”

    楊母雖然乃是昔日天庭長公主,可與楊父在一起一向都是以夫為綱,不敢頂撞。此時璟露公主也是聞聲過來,見到楊帆海回來本是一喜,可聽到楊父發怒,也是不敢上前。

    “幾百年還是幾千年,你……你這個臭小子,居然連家都不回來一次!”楊父回到裡屋拿了一根藤條走了出來,邊走邊罵。

    “我當年教你讀聖賢書,教你學習禮儀道德,你都給我學到哪裡去了?幾百年不回來,這是為人子之道嗎?你這樣一個兒子,我生了你何用?”

    說話間,手中藤條已經是朝楊帆海身上抽了過去。

    楊帆海不敢反抗,甚至還老老實實的將上半身衣服脫了下來。昔日隱居在盤山之中,幼年時的他也曾是調皮搗蛋,每每犯錯,父親都是如此懲戒。

    很多年不曾被父親如此打過了,此時此刻,楊帆海竟是這般渴望被打一頓。

    雖然他已經是仙王之軀,這等鞭打連痕跡都不會留下一點,但心中卻是好受許多。自己這些年做了那麼多的錯事,無人責怪自己,讓父親如此打一頓似乎就能彌補一些錯事般,心中好受一些。

    打過許久,楊父感覺力乏,停下來指著楊帆海喝問:“你可知錯?”

    “孩兒知錯!”楊帆海急忙跪伏,低聲認錯。

    “那你錯在何處?”楊父問道。

    楊帆海沉默了片刻,眼眶一紅,大聲哭著說道:“孩兒錯在優柔寡斷,當斷不斷,反而累及他人。”

    “孩兒錯在遇事不打探清楚,就憑一己認知而判斷他人好壞。”

    “孩兒錯在為人棋子而渾然不覺,憑一時意氣用事,連累九州族人。”

    “孩兒錯在公報私仇,因一己之私令一切陷入水深火熱。

    “孩兒錯在……”

    一陣哭訴,將心中怨苦盡數說出,這是他這兩月來回想之事。

    當年若他敢直接面對,多花心思調停中間,巫族和人族也許尚能轉圜,蚩尤不用死於逐鹿,巫族也不會有後來厄難,九鳳更不需遠遁幽冥。

    若他當年不是因為一己之私,強行衝入九重天,昊天大帝不會死,聖人做事將被約束,便是風師傅想要算計也將艱難許多。

    也許昊天大帝將會完成他的計劃,將各族分開,將強者和弱者分開,將天地秩序更加完善,雖然不可能完全杜絕戰爭,但絕不會出現今日之局勢。

    風師傅也許是將自己當成了棋子,但有一點說的沒錯,每一次的事情自己都有其他方式選擇,可偏偏卻都是因為心中的私念而選擇了一條最不該選擇的路,以至於釀成今日苦果。

    他錯了,錯的罪孽深重,一切都錯了。他無處發洩,甚至不知道如何發洩。

    此刻在這小屋之中,在父母面前,他不再是徵天將軍,不再是人族戰神,也不再是商朝守護者。

    他只是楊帆海,楊家的大郎,這戶人家的孩子。他有喜怒哀樂,他也有痛苦和惆悵,他需要在這裡哭泣,舔一舔心上的傷口。

    因為天下再大,只有這裡才是他的家。

    心中傷痛被觸動,楊帆海哭的歇斯底里。那傷心模樣嚇到了父母,愣神片刻之後,楊母也不管楊父如何,衝上去扶住了跪著的楊帆海,輕聲說道:“大郎,你這是怎麼了?”

    “娘……”那熟悉的手掌扶住自己的肩膀,楊帆海大聲嚎哭起來:“是我害死了舅舅,是我害死了舅舅!”

    楊母身體微微一顫,隨即搖了搖頭:“那是你舅舅自己的選擇,怨不得他人。我不知道那一日九重天發生了什麼,但我知道我家大郎不是壞人。”

    “我的大哥,你的舅舅在很早之前就跟我說過,當他打開九重天坐上那個位置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身死的準備,因為他要挑戰的是這個世界秩序的構造者。”

    “你的舅舅死了,無論他怎麼死的,他都是個英雄。我不想說讓你如他一般作個英雄,但你若是因為這個事情而不敢回來見娘,娘只能告訴你……娘不怪你,孃的大郎不是一個會作惡的孩子!”

    心中有什麼東西在溶解,楊帆海哭的渾身顫抖,抑制不住。

    一旁的楊父緩過神來後,好像想起了什麼,一把將楊母拉開,又是罵道:“你就……你就錯了這些嗎?”

    “公主陪在你身邊這麼多年,失了名節,丟了身份,無怨無悔。這麼多年待我和你娘如同親生父母,比你這個逆子還好。”

    “你需要她,她就陪你,你不需要她,就直接丟到我們這裡來。她什麼都沒抱怨過,你就真當她是空氣了不成,真當她成了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東西了不成。”

    “我楊家何曾出過你這等混賬!今天你既然回來了,我和你娘做主,就把婚事給辦了。”

    聽到楊父如此說,璟露公主俏臉一紅,急忙退了出去。

    若是曾經,楊帆海絕不會再多說什麼,可現在……他只能搖頭。

    “你還不願?”楊父一愣,隨即又揮著藤條打了過去:“你這個臭小子,你真當你是什麼大人物不成了。父母之命都不聽,還想當這負心漢,我今天要抽死你。”

    他與楊母感情極深,自己也是重感情之人,最恨負心之徒。如今看自己的兒子居然要做這等人,如何不怒。

    一陣抽打,楊帆海不敢反抗,也不反駁,只是杵在那裡一動不動。他對璟露公主也很是愧疚,但到了今日,他真的是沒辦法答應任何事情。

    楊父打過許久,見得拿楊帆海也毫無辦法,終於是氣的將藤條一扔,坐在一旁生悶氣去了。

    見得丈夫不在鞭打兒子,楊母急忙上前,想將楊帆海扶起。楊帆海卻搖了搖頭,再對著兩人不斷的磕頭,一個接著一個。他覺得自己還有很多事情沒有來得及為父母做,但如今卻是已經來不及了,唯有這樣才能彌補一般。

    楊父也就罷了,楊母畢竟曾是天庭長公主,見楊帆海這般模樣,感覺有些不對,急忙問道:“大郎,你這是怎麼了。”

    楊帆海又是磕頭數個方才說道:“孩兒不孝,此番要出趟遠門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還請爹孃見諒。”

    話未說完就聽到楊父大罵:“又是出去,又是遠門,又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你乾脆以後別回來了。父母在不遠游的道理不懂嗎?逆子。”

    “罵什麼!”楊母終於忍不住替兒子出頭了:“你也是吃了仙丹的人,壽元不知道多長,你一輩子不死,難道你兒子一輩子都只能窩在山裡?兒子容易嗎?東奔西跑,連家都不敢回,你要看不得,自己回裡屋去待著。”

    “我……我……”楊父嘟囔了幾句,再弱弱的說道:“我這不是不想他走,多在家待些時間嗎?三個子女,一個個都沒回來過。真不知道這修仙有什麼好,修的好像妻離子散一般。”

    楊母瞪了他一眼:“就你嘴多,一遍待著去!”

    楊帆海又是給兩人磕頭三個,再慢慢說道:“爹,娘,多保重。”

    說完起身,轉身出門。

    “將軍!”

    門外十二將與兗州營都到了,齊刷刷的跪在地上,張錐大聲說道:“將軍,請帶我們一起走。若無將軍,兗州營毫無意義,不如戰死。”

    楊帆海沒有說話,璟露公主上前拉住了他衣服,輕聲說道:“又要打仗了嗎?”

    楊帆海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璟露公主一臉憂色,猶豫了好一會,還是輕聲說道:“非打不可嗎?可以不去打嗎?”

    楊帆海轉過頭來看著她,有些驚訝。自己出徵不是一次兩次了,璟露公主從來沒有這般勸阻過。

    璟露公主淡淡一笑,有些悽然:“你以往出征,我雖然擔心,但並不恐懼。因為你每次出征前雖然會迷惘一些時間,但真正出徵的時候眼神都是非常堅定,所以我一直都相信你能回來。”

    “但這次不同,你雖然沒有出征前迷惘,但此刻你的眼神之中卻充滿了彷徨。你沒有信心,很可能會回不來。你心中就是如此想的,所以你今天才會回來。”

    “我已經不是公主了,我也不想當什麼偉大的人,我只想你活著,我們一起活著,就跟叔叔阿姨這般隱居山中。楊帆海……你……可以不去嗎?”

    淚水在眼眶中轉悠,極力忍耐不掉下來。她知道這樣的話對於一個將要出征的人來說並不適合,但她忍不住,除去曾經的公主光環,她也只是個普通的女子,希望能跟相愛的人白頭到老,安樂無憂。

    楊帆海也是心中一嘆,這就是自己平凡而偉大的愛情。沒有如道祖鴻鈞的曲折離奇,也沒有如東皇太一的蕩氣迴腸,但並不代表這份愛情就顯得卑微。

    璟露公主從來不對自己要求什麼,從來都是默默的忍耐,默默的等待。將一個平凡的愛情平凡的等待了千年,因而變得偉大。

    可惜,這偉大的愛情也無法留下自己。楊帆海拉開了璟露公主的手,看著她,凝視片刻,再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伊靜涵,如果我活著回來了,我們就……成親。”

    璟露公主淚如泉湧,一手捂住了嘴。等了不知道多少年,終於是等來了這句話。

    我們從來不曾說過愛不愛這類的話,因為我們都知道愛情一直都在。

    楊帆海上前幾步,看著十二將和兗州營說道:“既然你們無懼生死,那就陪著我一起去死吧!”

    “遵命,將軍!”

    聲如震雷,已經是將追出來的楊父楊母驚呆。

    “大郎……”

    楊母臉色大變,想要上前挽留,卻是被楊父拉住,含著淚搖頭:“不要去阻攔男人的決心。”

    楊帆海招出弒神槍,就要離去,又聽見璟露公主大聲喊道:“君若戰死,我不獨活。”

    楊帆海沒有回頭,只是沉聲說道:“好好活著,幫我照顧我爹孃。”

    他不敢給任何承諾,只能如此,再將手中長槍一揮,帶著部下朝朝歌而去。

    一番趕路,到達朝哥,發現西周大軍已經駐守城外。劍拔弩張,似乎只等命令一到就要攻城。楊帆海使了些神通,遮掩耳目,帶著一百多人直接進了王宮。

    神識一掃,已經找到子壽所在,令十二將和兗州營等候,自己徑直去了子壽所在的華麗高樓。

    殷商潰敗,西周大軍圍城,已經再無將領出戰,人人皆知商朝再無希望,便是子壽自己也知。此刻與那蘇妲己正是飲酒作樂,做最後的享受。

    一陣淫言穢語,不敢入目,楊帆海落在高臺上,冷哼一聲,真氣隔空入體,將兩人體內酒意盡數驅散。

    “誰!”子壽打了個寒顫,環顧四周,等看清楚眼前楊帆海後,先是一愣,隨即驚喜著連滾帶爬的衝了過去,大聲喊道:“戰神,戰神,你終於來了。”

    而蘇妲己則是嚇得匍匐一旁,不敢出聲。作為一個妖族,她比子壽更加知道楊帆海的強大。

    子壽抱住楊帆海小腿,大聲哭號:“戰神,你終於來了。賊子逆反,大軍已經圍城,還請戰神救我。”

    沒有人想死,縱然膽大包天如他,這幾日惶惶不可終日,已經是準備醉生夢死。可如今看到楊帆海出現,又是感覺有了希望。

    可楊帆海此刻哪有可憐他的心,一把將他提了起來,大聲喝道:“你這個蠢貨,這些年都做了什麼。帝乙留下如鐵桶般的江山,才多少年,竟是被你敗落成了這般模樣。你有何顏面去見你列祖列宗,又有何顏面在這求我。”

    “我錯了,我錯了!”子壽嚇的連連求饒:“我以為我商朝強大,無所不能征服,我也想過令我商朝威名更勝,但沒想到會變成今日這般模樣。”

    “怎麼不會落到今日地步?”楊帆海大聲責罵:“你寵信佞臣,戕害忠臣,是非不分,宮中還迷戀女妖,草菅人命。你這樣的昏君,殘暴更勝昔日夏桀。早知你有今日,當年我就該直接將你打殺,讓你父王傳位於你大哥,定不會是今日之模樣。”

    越說越怒,再看著一旁跪伏的蘇妲己,火氣一衝,就要出手打殺。

    子壽一見便知道楊帆海心中殺意,立刻上前抱住,大聲說道:“不要,不要殺她,戰神。若有錯,都是我的錯,與她無關。”

    如此令楊帆海更加憤怒,一把將他推開,大罵一聲:“你真是不可救藥!”

    子壽落地,不管自身傷痛,連滾帶爬,將蘇妲己攔在身後,大聲說道:“我不管她來的什麼目的,我只知道我與她是真心相愛的。如今我遭千夫所指,人心背向,所有人都選擇了離去,唯有她留了下來。留下來是會死的,可她並沒有害怕。”

    楊帆海渾身一震,莫名的想起了璟露公主,竟是將手中弒神槍放了下來。

    見楊帆海停住,子壽又是大聲說道:“今日商朝滅國之禍,我有錯,但戰神你也同樣有錯。”他本就不是敬畏先祖的主,此刻也是豁出去了。

    “我有何錯?”楊帆海喝問一聲。

    子壽大口喘氣數下,再說道:“戰神你將我子姓一族捧到了一個極高的位置,暗中扶持,讓我先祖和我都習慣了你的幫助,習慣了你的鞭策。當我們都習慣了依靠你的時候,你卻又是突然撒手不管。”

    “世人孰能無過,在我這樣一個位置上,除了你,還有誰能來鞭策我。可我犯錯的時候,你卻不曾出現。我遇到麻煩乞求幫助的時候,你卻是不管不問。你憑什麼覺得我就能應付這個局勢下的一切。”

    “我的對手是什麼?是闡教,是截教這兩個龐然大物,是聖人,那些修行者都不敢直呼名諱的可怕存在。在他們面前,我如同螻蟻一般,如何反抗?”

    “能幫助我反抗他們的只有你,我們殷商的守護者,可這麼多年了,你在哪?當我彷徨無助的時候,你在哪?我……我……我只是個凡人啊!”

    說道最後,已經是嚎啕大哭。

    “面對他們的算計,我如何應付?當我猛然回過神的時候,發現國中能人賢士不是闡教門徒就是截教弟子。若不能遂他們的意,我政令都難出朝歌城。”

    說道激動處,子壽竟是站了起來,走到楊帆海面前,對著他大聲吼道:“看看這天下大勢,我殷商若贏,截教當道,我殷商若輸,闡教掌權。戰神,你告訴我,我就算當了一個賢君又能如何?又能如何啊?”

    殷商若贏,截教當道,殷商若輸,闡教掌權……九州結界……圈養……一句句話,一個個詞在腦海之中閃爍,震的楊帆海說不話來。

    如此大勢,誰能奈何?通天教主尚且含憤,自己亦是螳臂當車,又怎能期望子壽能逆轉?

    思索許久,楊帆海嘆了口氣:“你說的沒錯,你有錯,我也有錯。你對付不了這些局勢,我不怪你。就算你成了一個庸俗之君,甚至丟了江山,我也不怪你。但你卻是當了一個暴君,殘害百姓,殺戮無辜。那敲骨驗髓,炮烙活人之事,可不是他人逼你吧?”

    “我……我……”子壽結巴,卻是無法反駁。

    當發現自己面對之事無法反抗的時候,就會變得消極。若是普通人可能就成了一個卑賤之人,可他是個帝君,消極之下,自暴自棄,卻是成了一個暴君。做了很多人神共憤之事,極為殘暴,可在他看來卻是一種發洩,早已不放在心上。

    “我知道你可以說出原因,但無論是什麼原因都是不可能被原諒的!”楊帆海搖頭說道:“我們都有錯,都該為自己做過的錯事贖罪。成湯江山,自你往上大部分都是豪傑。若你不知道如何贖罪,就自行解決吧,好歹還能為你列祖列宗留下一點顏面。”

    “我……我……”

    子壽想要說什麼,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正是結結巴巴之間,突然聽到一旁傳來一陣嬌哼,再見蘇妲己口中鮮血一噴,已經軟綿到底。

    “妲己,妲己!”子壽眼中一陣恐慌,上前將蘇妲己抱住,再看著楊帆海怒喝:“為什麼,你要殺,殺我就行了,為什麼還要殺她。”

    此時此刻,他自然以為是楊帆海暗中動手。

    “不是戰神!”蘇妲己在他懷中搖了搖頭,伸出一手摸著子壽的臉說道:“是我自己做的。戰神說的沒錯,我們都有罪,不能逃避。我後悔當年一時迷了心竅,竟是答應來禍害你成湯江山。如今除了一死,已經再無他法彌補。”

    “若可以,我也想與你共創一個偉大的盛世。永別了……大王!”

    話音一落,已經嚥氣,身形一陣蠕動,化作一隻狐狸。

    “妲己,妲己!”子壽驚恐萬分,抱著那隻狐狸哭喊不停。

    楊帆海搖了搖頭,他的確是覺得兩人自裁是最好的結果,但也不曾想到這狐妖竟是如此剛烈。再看子壽一副癲狂模樣,嘆了口氣,朝摘星樓下走去。

    走不過半道,已經感覺到背後高樓火起,妲己自殺,讓子壽最後一根稻草沉沒,終於是選擇了引火**。

    楊帆海沒有回頭,繼續走下去,直到王宮門口。

    “將軍!”

    十二將與兗州營站直了身子,等候命令。

    楊帆海回頭看了看已經化作火海的摘星樓,再看了看天邊露出的曙光,終於做出決定,沉聲令下。

    “掛我將旗,開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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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八章 決裂

    拋開立場,以楊帆海來看,通天教主、元始天尊和太上老君本是一家,那西方教的兩位教主又是一家。截教和闡教的紛爭本是內部矛盾,可元始天尊不僅僅是喊了大師兄太上老君做幫手,居然還還喊了外人。

    如此看分明是元始天尊破壞了規矩,可一番爭論下來,卻是讓人感覺通天教主成了大不道之人,反倒是元始天尊成了替天行道之輩。

    這讓楊帆海不得不感嘆,也許世間都是如此,當拳頭大的時候,道理毫無意義,可當拳頭一樣大的時候,關鍵就看誰會講道理了。從這一點看,雖然同為聖人,但通天教主很明顯是比不得元始天尊的。

    此時陸壓道君不再詢問,而是看向接引道人與準提道人,開口說道:“否極泰來,怨氣化去,西方極樂乃是福地,你等該好生珍惜。”

    兩道人急忙行禮:“老師說的是!”

    “你兩人不同,乃是我道門記名弟子,所以有些事情限制可以比較鬆,但有些事情還是不得違背。”陸壓道君又是說道:“此番聖人出手,擾亂天地綱常,爾等日後不要再犯才是。”

    兩道人又是急忙行禮:“弟子記得了。”

    陸壓道君這才再次對那三個聖人說道:“此番乃是神仙逢此殺劫,故命你們三人共商封神榜,以觀眾弟子根行淺深,再做計較。不易通天弟子輕信門徒,致生事端,而後你們兩人又是不管昔日之警示各自出手。”

    “雖然是劫數難逃,但你等三人不守清淨,自背盟約乃是事實。今日,爾等各自歸山,毋得再戕害生靈,三人過來跪下!”

    聽得眼前“鴻鈞道祖”如此吩咐,三聖人也是不敢違背,到其身前跪下。

    陸壓道君將開始捏的那三顆泥丸拿出,一人分了一顆,命三人吞下。這三人早已將陸壓道君當成了鴻鈞道祖,如何知道有詐。楊帆海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三個至高無上的聖人,將陸壓道君那三顆穢物給吞了下去。

    而陸壓道君本人則依舊是一臉神色自若,慢慢說道:“你等三人起誓,不得再貿然親自出手干擾人族之事,必盡心盡力完成封神榜之事。若封神榜有變,便視作放棄聖人之位,再墮輪迴。”

    如此誓言,著實狠毒,讓三個聖人都是一愣,好一會後才各自依言發誓。

    陸壓道君再說到:“我給你們服用的非是長生之物,而是三尸腦神丹。一旦你們背約,便會將你們的鴻蒙紫氣抽出,爾等立刻斃命,可要記清楚了。”

    “弟子銘記!”三人哪還敢多說。

    陸壓道君將手中青竹化作拂塵,隨手一揮再與幾個聖人說道:“聖人亦沾因果,爾等自己小心才是。”隨即駕馭紫霄宮離去。

    幾個聖人皆是行大禮恭送,再做吩咐之後便各自離去。

    陸壓道君駕馭身後紫霄宮如同雷擊電行,不出片刻便離了潼關不知道幾十萬裡,眨眼間,竟是已經到了盤山附近。

    一揮手,身後紫霄宮化去,再落下身形,拿出太極陰陽圖一揮,將楊帆海放了出來。

    再與楊帆海打了個稽首,陸壓道君慢慢說道:“我說不得什麼,你問你師傅吧!”

    隨即踏著雲朵直接離去。

    拱手還過禮後,楊帆海朝迷霧谷而去,心中波瀾不止。公孫軒轅與蚩尤爭雄天下之時,有聖人算計在後邊,如今看來,聖人之後似乎又有風師傅和陸壓道君。

    連道祖鴻鈞都敢假扮,他們究竟想幹什麼?

    帶著諸多疑惑,楊帆海慢慢推開了迷霧谷大門。

    風師傅還是在溪水邊老神在在的釣著魚,似乎外邊的任何事情都與他無關一般。

    走到身後,將六道封邪劍和玉盒拿出放在了地上,再屈膝跪坐,看著風師傅的背影問道:“風師傅,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

    風師傅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問道:“你想問什麼?”

    想問什麼……想問的太多了,楊帆海在心中默唸了許久後,才問出第一個問題:“風師傅讓我去地獄,是故意將我調離是不是?”

    這是他最想問的事情,也是他最害怕聽到答案的事情。陸壓道君明明可以直接到達十九層地獄,卻是故意讓自己走下去。說是讓自己感悟地獄,但更有可能是有意在浪費自己的時間。

    而答案是肯定的,風師傅沒有否認點頭說道:“你說的沒錯,是我有意為之。”

    “為什麼!”

    楊帆海忍住激動的情緒,努力讓自己平靜。如果說風師傅是有意為之,那如今天下的局勢恐怕就是他在暗中推動。他已經不是當年初出盤山的毛頭小子,他也見識過了各種人物的各種算計。

    風師傅是個奇人,哪怕他不出盤山也能讓這天下隨著他的心意去走。

    聽得楊帆海所聞,風師傅嘆了口氣:“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做,只能如此回答你。”

    “因為必須要做,就要將整個人族玩弄於鼓掌之間嗎?”楊帆海大聲說道:“師傅,弟子也是人族啊,為了你和聖人的博弈就要犧牲弟子的族人嗎?”

    風師傅慢慢說道:“犧牲是一種很慘烈的事情,如同大火焚燒,燃燒的灰燼下不是毀滅,而是新生的希望。我並不想戕害人族,實際上我也是在幫人族,大火燒過之後,會給與一個更適合人族生存的世界。”

    “希望、大義……”楊帆海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大聲說道:“公孫軒轅如此說,風師傅你也如此說,還有那個什麼伏羲也是如此說!你們都是偉大的,偉大到做任何事情都能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偉大到可以用這所謂的偉大來決定其他人的生死。”

    “這是什麼……這是戰爭啊,死了多少人,風師傅你知道嗎?如今闡教截教都插手人族之事,仙族再次侵染九州,這不是在結束戰爭,而是在孕養戰爭。但人族與仙族之間的矛盾再次爆發的時候,又是屍橫遍野,生靈塗炭。”

    “而死的人裡面沒有你,沒有公孫軒轅,沒有伏羲,甚至都沒有多少所謂的強者。死的都是百姓,都將士,都是那些帶著滿腔熱血拿起手中武器去保護家人的人。”

    “風師傅,他們也是生命啊,也是別人的孩子,別人的父親,別人的丈夫。你們憑什麼就因為這所謂的算計,就讓這麼多的孩子,這麼多的父親和這麼多的家庭隨著你們的算計與野心去陪葬。就因為你們有著他們無法企及的實力嗎?”

    “你們真以為你們就是天,就是主宰嗎?就是盤古也沒有權利去對一群群生命予殺予奪。你們不能,你們不能!”

    這些話不是說出,而是吼出來的。他從來沒有在風師傅面前如此失態過,但此刻的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

    當年的南營軍變,讓他遭受到了人生上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背叛。自己的弟子算計了自己,還利用自己算計了自己的朋友。直到如今,他都沒再見過乾荒一次,因為心中的坎只有自己知道是不是已經跨過去。

    那一道坎還在心中,沒想到又是出現了這麼多的坎。風師傅調離自己,女媧令妖族惑亂商君,公孫軒轅約束十二將,還有從來沒有見過的聖皇伏羲……

    這些本該是朋友、師傅、聖母和先祖的人,竟是聯手算計了自己,在沒有半點徵兆的情況下將自己付出了那麼多心血的商朝砸了個稀巴爛。

    楊帆海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流血,上面插了一把鋒利的尖刀,這把刀的刀柄握在了公孫軒轅、風師傅、伏羲這些人手中,痛不欲生。

    風師傅依然沒有回頭,輕聲說道:“我知道你還想問女媧的事情,這件事情與她無關,三個女妖乃是我放出去的。”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楊帆海又是大聲質問:“若商君昏庸無能,你們要改朝換代我無話可說,可你們如此引誘他墮落,算什麼?若因為他如今情況就要判他有罪,那引誘他有罪的你們又算什麼?告訴我,風師傅!”

    相比這個答案,他更喜歡聽到的是女媧下令,可風師傅說出來,那就成為了事實。有些東西是很容易破碎的,就如此刻,他心目中那個至高無上的風師傅猶如破碎的琉璃,一點點散去。

    “記得我跟你說過釣魚嗎?”風師傅說道:“釣魚還得有誘餌啊,我要釣天道之下最大的魚,而眼下的九州就是誘餌。”

    “誘餌!”楊帆海眼中淚水終於是忍不住噴了出來:“風師傅,我是那麼的尊敬你,你卻用我的族人當誘餌……你讓我以後還如何面對你啊?或者說,這麼多年來,你給我安排的路,都是為了今天的這一切?你從我們第一次見面就已經在佈局了嗎?”

    風師傅搖頭:“我沒有操縱你的人生,雖然我的確引導過,但無論什麼事情你都可以改變,一切都是靠你自己的決定。”

    “就好像逐鹿之戰的時候,我就曾暗示過你當斷則斷,可你還是優柔寡斷,以至於耽誤戰機。徵天之戰的時候,如果你不是帶著自己的私仇衝入九重天,昊天大帝也不會死,之後的情況也完全不一樣。”

    “哈哈!”楊帆海突然仰天長嘯,再看著風師傅背影說道:“路有千條,你給我造了九百九十九條死路,再讓我自己去選。等我選到了死路,你再說:沒辦法,這是你自己的選擇。風師傅,你覺得這樣是對的嗎?”

    風師傅罕見的遲疑了很久,轉而嘆氣說道:“沒有對錯,只有該不該做。也許這的確很殘忍,但大道也不也正是如此。大道五十,天衍四九,皆是殺道,唯有一線生機。”

    “對於此事,我只能說抱歉。我身上承載了太多,每一日如履薄冰,一點都不敢鬆懈。我本想讓你遠離此事,等你回來的時候,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你向來淳厚,不會違揹我的命令。地獄十九層之大,你若想找到東皇太一定然需要極長的時間。可世間之事不缺變數,你卻偏偏找到了刑天,還將木盒打開,讓我不得不給你指路,以至於給你節約了近十年的時間,讓你趕上了這場博弈的結局。”

    “抱歉了,孩子,大勢已成,沒辦法改變了。”

    楊帆海長吸一口氣,慢慢說道:“風師傅是說我只能在這裡等著,看你們博弈,看商朝亡國,看人族被仙族控制嗎?”

    控制……這兩個字讓他心中又是莫名一動。那所謂的九州結界,說是在保護人族,保護世界,可又何嘗不是一個巨大的囚籠。囚籠之內的生靈被限制,永遠弱小,一輩子也無法對外邊的人造成威脅。

    這不是保護,是控制,是支配,乃至於……圈養。

    楊帆海心中寒氣沖天,他彷彿看到了未來,人族被仙族當成了牛馬,當成了豬羊,活的毫無自尊,就如同一萬年前巫族圈養妖族一般,慘絕人寰。

    “人族不會滅亡的!”風師傅輕聲說道:“大勢無法抵擋,你已經看過潼關之戰了。聖人想要改變都是徒勞,何況你。我給你保證,會給你一個好的結果。”

    “抱歉了,風師傅!”楊帆海搖頭:“我相信人族是不會滅亡的,但我現在已經不知道還能不能相信您了。”

    “楊帆海!”風師傅終於轉過身來,一雙眼睛看著他,神光陣陣,沉聲說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應該相信公孫軒轅,他是你的戰友,他不是貪圖一己私利的人。”

    “如何相信!”楊帆海淚如泉湧:“我曾是那麼的相信我的師傅,可我的師傅還是做了讓我難以接受的事情。我也曾那麼的相信我的弟子,而當他揮起屠刀的時候,還不忘拉著我做他的盾牌。”

    “風師傅,我不是不能相信,而是不敢相信了!我甚至就連我自己扮演了什麼角色我都不知道了,這天下變成這樣,我……也是功不可沒啊!”

    風師傅一臉肅色的說道:“我曾提醒過你,也讓陸壓道君暗示過你,要抽身事外,方能俯瞰大局。”

    “博弈者當在棋盤之外嗎?”楊帆海搖頭:“弟子愚昧,無法做到師傅所說。九州皆是我的族人,我又如何置身事外。”

    “我想我永遠也當不了一個合格的博弈者,但這次……我也不會再當一顆聽話的棋子!風師傅,您……珍重!”

    長跪叩拜,再轉身離去。
410555 發表於 2018-4-20 18:22
第四百三十七章 戰爭的原因

    聽了陸壓道君提議,楊帆海跟隨其朝潼關而去。一路上陸壓道君與他細細說來,讓楊帆海終於是明白了這場戰爭的另一處原因。

    從人道而言,這場戰爭乃是因商君子壽褻瀆聖母女媧而起,而從天道而言,則是因為封神榜之事,九州正好時逢大劫,而這封神榜的起因竟是與東皇太一和自己有關。

    一萬年前巫妖之戰,東皇太一催動混沌鐘點燃天外天,將洪荒天地焚之一炬。戰爭結束後,天外諸星仍在,可靈氣卻是已經被盡數燒滅。

    天地之穩定與周天星斗關係極大,之後昊天大帝入住九重天,成立四部,又將一些修為不凡之人封做星宿,以此來鎮住靈氣匱乏之諸星,如此令天地平衡。

    這般動作乃是道祖鴻鈞吩咐,與天道相合,因而天下頂尖強者皆知,雖然同為天帝,但昊天大帝與昔日妖族天帝帝俊完全不同。帝俊的天帝乃是妖族自封的,而他這個天帝可以說是道祖封的。也正因為如此,便是聖人見了昊天大帝也要行禮,不敢如何。

    可世間卻偏偏出了楊帆海這麼個不沾因果之人,諸多算計和因果牽連下來,硬生生的讓昊天大帝死在了九重天中。同時死去的還有八部天將天兵和諸多星宿之神。

    如此一來,諸星失去星宿,再次導致周天星斗之力崩潰。此乃影響天地平衡之大事,使得道祖鴻鈞親自現身,招了元始天尊、通天教主和太上老君同來紫霄宮商議封神榜。

    正時逢子壽褻瀆女媧,商朝氣運斷絕,正是改朝換代之際,便以此為殺劫。截教助商,闡教助周,活命者繼續修天地大道,身死者則藉此封神。

    如此一來,以前所謂的任何約定都徹底失去意義,任何威懾也變得毫無意義可言。有了道祖鴻鈞法旨,這場戰爭便成了理所當然的戰爭。任何參與戰爭的三教弟子皆不會被天罰,無論生死也個有去處。

    借用天道的名義,戰爭成了正義的戰爭。

    三教聖人法旨傳遍四方,以昊天大帝之名,開始了這場戰爭。

    “為何要借我舅舅的名義,他明明已經身隕了!”楊帆海忿忿不平,他本就對昊天大帝愧疚,如今得知他人盜用舅舅名義發動戰爭,如何不怒。

    陸壓道君搖頭:“你自己昔日沒有將昊天大帝身隕之事說出,天下間都以為只是天庭落敗後,昊天大帝無顏再管天下之事。這些年聖人用了各種方法組織他人進入九重天,時而還做出一些假象,誰又能知道昊天大帝已經身死。

    “他人不知,可公孫軒轅知道啊!他人呢?”楊帆海依舊怒不可遏。

    從陸壓道君所說可知,自己留下的十二將竟是被公孫軒轅招去了火雲洞,因而令天下變成了這般模樣。除了自己,也只有公孫軒轅和徐帆可如此調動十二將了。

    此時無論如何想都感覺公孫軒轅似乎與聖人成了一夥,在一起算計九州。若與人族利益相悖,縱然是公孫軒轅,楊帆海也不會饒過他。

    陸壓道君又是搖頭:“有些事情,只能讓你師傅給你答案。”

    “他到底想做什麼,他到底在做什麼!”

    楊帆海感覺內心極為委屈,周國大軍西出岐山,一路殺來,過關斬將。不僅僅是截教弟子死傷慘重,很多其他人也受波及,其中還有與他關係極為密切之人。

    如孔宣,為保商朝,助人守護金雞嶺。一人之力打得西周潰不成軍,讓西周統帥姜子牙差點因此班師。可最後卻是西方教聖人出手,擊敗孔宣將他擄去了靈山。

    還有自己的表姐龍吉公主,該是見闡教得了氣運大勢,因而出手相處以此為家族積德,可沒想卻是被聖人所謂法旨嫁給了一個凡夫俗子。如此也就罷了,可這場聖人的算計還是沒有放過她,最終與其夫君雙雙殞命。

    這麼多年來,楊帆海不敢去見親人,怎麼也沒想到這個親人居然就此再也見不到了。

    陸壓道君搖頭,還是不語,等到了離潼關約莫萬里之處,便停了下來。

    “有些事情你我還是不要暴露身份的好!”

    陸壓道君搖身一變,成了一個身穿太極陰陽道袍,頭上挽著道髻的年輕男子。那模樣楊帆海依稀記得曾在哪見過,只是一下子想不起來。

    “那我呢?”

    楊帆海問道,他不會變化之術,以前假扮伊尹也是借了孫九陽的東西。那玩意偏偏一般人也就罷了,要騙聖人絕不可能。

    “我只是想帶你去看看,所以你變不變沒關係,只要不讓他們看到就行了。到太極圖裡面來,我帶你過去。”

    陸壓道君拿出那張陰陽太極圖一拋,撒下陰陽二氣。楊帆海沒有做抵抗,直接被吸入其中。

    將太極圖塞進胸口,陸壓道君又在胸口搓著,還在鼻子裡面挖了挖。本以為這等修為該是塵埃不染,可這位高深莫測的道兄居然硬生生的在身上搓出了不少穢物,將這些穢物揉了揉,更是搓成了三個泥丸一般的玩意。

    又將這三顆泥丸塞到太極圖旁,這才朝潼關而去。

    陸壓道君該是使了什麼祕法,讓楊帆海感覺自己好像站在了一個窗口前,雖然行動被限制,但周圍的一切卻是看的清清楚楚,毫無阻礙。

    靠近潼關,能清楚的感覺到前方天地元氣極為混亂,雖然並沒有太多驚天動地的動靜,但能很清晰的感覺到發生過一場大戰。

    陸壓道君一擡手,手中出現一根竹枝,再使了一個莫名祕法,身後竟是出現一座宮殿,紫氣萬千,門口大匾上寫著三個字:紫霄宮。

    紫霄宮……楊帆海一愣,隨即猛然回過神來。他道陸壓道君所變之人為何那般熟悉,不是闡教和截教供奉的道祖鴻鈞又是何人。

    仔細一想,陸壓道君與這道祖鴻鈞竟是超過八分相似,尤其是此刻這般動作後,簡直就是一模一樣了。居然敢假扮鴻鈞道祖,這陸壓道君實在可說是膽大包天。

    紫霄宮現,氣震山河,霎時間潼關四周方圓數萬裡之人皆是感覺到,一個個擡頭,虔誠跪拜。

    陸壓道君腳踏祥雲,瑞氣萬千,香氣飄散萬里,懸於潼關上方而不落,只是面無表情的說道:“各掌教聖人皆來見過。”

    法旨一下,潼關內外五道身影飛上天空,皆是對著陸壓道君行弟子禮:“拜見老師。”

    一人扁拐,白髮白鬚,面無表情,眼中閃動無情破滅之光,乃是太上老君。

    一人頭頂慶雲,腳踏玄光,此人楊帆海見過,乃是元始天尊。

    兩個披頭散髮之僧人,一身佛光,乃是西方教的接引道人和準提道人。

    這四個站在一個方向,稍微靠近,還有一個人則是獨自站在一方,手持一柄青萍劍,髮絲略微凌亂,眼中也略顯怒意,毫無疑問乃是通天教主。

    此番商周大戰,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聯手,之後接引道人與準提道人也是成為了他們的後援。通天教主雖然實力不凡,可以一人之力要戰四名聖人著實艱辛。

    之前誅仙劍陣被四聖聯手擊破,如今與弟子擺下的萬仙陣也是潰不成軍,失敗之後正要離去再做計較。如今見得鴻鈞道祖現身,方才來見禮。

    等幾人行禮之後,陸壓道君便向通天教主問罪:“你為何要在此設陣,屠戮生靈無數?”

    通天教主忿忿不平:“昔日在紫霄宮老師面前與兩位師兄商議封神榜,曾說好時逢劫數,各安天命,可提醒門中弟子,但聖人不可插手。”

    “兩位師兄點名劫數直接指點行事也就罷了,竟還以大欺小,直接出手傷我門下弟子。如今更是還引了兩位西方教道友來相助。我若不為弟子出這口惡氣,這所謂聖人當的又有意義?”

    他生性豁達,逍遙快活,收弟子也是有教無類,只要對了胃口就行。多年來遊歷四方,收了不少弟子,而弟子又收弟子,徒孫都有好幾代,因而教中人丁興盛。

    此番商議封神大劫還有各種暗中之事,他本是覺得若公平倒也無所謂。可沒想到在自己沒注意的時候,兩個師兄竟是親自出手,甚至還引來西方教兩位教主相助。

    一怒之下,大打出手,雖然聖人過招都是到了天外天,但對九州破壞依然不小。而以一敵四的結果便是輸了個狼狽不堪,門下弟子如今僅剩一人,徒子徒孫也是或死或傷,或被那兩個西方教教主捲去了靈山,又讓他如何不怒。

    “你等如何說?”陸壓道君又是看著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問道。

    太上老君不語,元始天尊則是行了一禮後再說到:“好叫老師得知,商君褻瀆人母,氣運已盡。我等師兄弟商議封神榜,雖然說了截教輔佐商朝,但只是暗中謀劃不該直接行事才是。”

    “而且商朝本就該換,周朝當立,可三師弟門下弟子不僅僅是出手干預,還殺戮無數,貽害蒼生,一再意圖更改封神榜之約。弟子無奈,只能親自出手懲罰,以示告誡。可沒想三師弟竟是不知好歹,還親自出手,導致生靈塗炭。如此行徑,還請老師責罰才是。”

    “你……”

    通天教主怒極,可他本就不善言辯,此刻竟是不知道如何反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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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 折服妖獸

    聽得陸壓道君所說,楊帆海一愣,隨即又是一驚,顫聲問道:“道兄此話何意?”

    若狐妖真的沒有撒謊,此事乃是遵照了女媧娘娘之命,事情可就不簡單了。相對人族而言,女媧娘娘的地位與其他任何人都不同,這是人族的母親,若母親覺得兒子不聽話了,要換另一個做繼承人,誰都無法反對,哪怕是自己和三位聖皇,乃至道祖鴻鈞。

    這便是綱常倫理之更替,就意味著商朝已經是徹底的沒有了希望,有了女媧娘娘的旨意,誰都可以做攻擊商朝的事情。

    心中思索,不得答案,當即將弒神槍一收,就要去朝歌質問商君。剛有動作就被陸壓道君拖住,搖頭說道:“有些事情,你為何不去問問你師傅的意見呢?而且此時南邊有要事需要你去應付。”

    “何事?”楊帆海問道。

    “你隨我來便知,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出手,只能看你自己了!”

    陸壓道君一擡手,駕著雲朵就往南邊而去。楊帆海猶豫了一下,還是展開雙翅跟上。

    過大片平原,到了曾經的南線大營附近。顓頊南營兵變之後,此處大營便失去了意義,早在帝嚳年間就已經荒廢,到了如今更是一片荒林。

    剛到此處,便感覺到前方傳來一陣陣極為可怕的氣息,邪異而剛猛,分明是仙王強者,準確點說該是個仙王妖獸才對。

    陸壓道君停住,楊帆海即刻大聲喝問:“妖獸逞凶,這又是何人所為?”

    陸壓道君微微搖頭:“不是有人為之,只能說朝代更替將出妖孽,時運而已。此妖乃是嗜血黑顎蚊,來歷不凡,既是妖族也可以說是妖獸,乃是昔日東皇太一最忠誠的屬下……”

    隨即緩緩道來,前方妖獸乃是昔日東皇太一麾下將領,巫妖之戰前夕殺戮太過被接引道人降服,之後便一直放在靈山聽佛教經文。接引道人乃是慈悲之人,被是希望此妖能聽得佛經化解心中戾氣,也算是為妖族留下一點血脈。

    一萬年來,嗜血黑顎蚊在後天人種袋中漸漸沒有了多少反應,讓接引道人還以為這妖物已經馴化。

    此處商周開戰,三教並沒有在統一戰線。元始天尊門下的闡教弟子相助周國,而通天教主門下截教弟子則是相助商朝。雙方本都是背後相助,後來變成了直接交手,再越演越烈,竟是引得聖人開始親自出手。

    不久前通天教主擺下誅仙陣,一人戰太上老君、元始天尊、準提道人和接引道人四名聖人。打得天翻地覆,終究不敵敗北,使得截教弟子節節敗退。

    準提道人門下有一門人叫龜靈聖母,乃是妖族。接引道人因昔日與東皇太一有舊,不忍再殺妖族後人,因而禁錮了其後,便讓坐下童子用後天人種袋去收去,自己則是去了潼關與其他聖人匯合。

    他本以為嗜血黑顎蚊是妖族,又被佛經點化多年不會有問題,可沒想那嗜血黑顎蚊乃是上古凶獸,除了東皇太一誰也駕馭不了。童子剛打開袋子,那蚊子就飛出來將龜靈聖母吸了個乾乾淨淨。

    又因在靈山被壓了多年,記恨難消,返回靈山又是鬧了一番,再重新回到了九州。因不見同族,又不見東皇太一,凶性大發,如今正是在荊州一帶四處作惡。

    “那些聖人們正在潼關前較勁,無暇分身,這伏妖之事只能交給你了。”陸壓道君說道:“你師傅正是要與東皇太一借東西一用,此妖乃是東皇太一最忠誠屬下,若能保全,便可讓東皇太一欠你一個人情,所以一定要捉活的。”

    “只是此妖戾氣頗重,而且因為孫九陽那蠢貨的緣故,還修行了一些禁術神通,便是先天至寶也能破壞。此番去靈山就將接引道人十二品金蓮給咬了三品,你多加小心。我在此做了佈置,你只需將其擊成重傷,再帶來此處,餘下的交給我便行了。”

    見楊帆海又要詢問,陸壓道君搖了搖頭:“多的事情你稍後去問你師傅便可,我不便跟你多說,總之不要貿然行事。”

    見對方如此,楊帆海只能作罷,雙翅一張,弒神槍在手便對著前方飛去。

    飛不過半刻鐘,便見得一黑蚊在天空飛舞,雖然不過三米大小,但這般體型的蚊子還真是第一次看到。一雙薄翼舞動,破滅之力如同暴雨傾盆,波及之處,一切東西和生靈皆是成為灰燼,極為可怕。

    更讓楊帆海謹慎的是,對方身上殺戮之凶氣,竟是比自己在地獄見過的修羅還要可怕幾分。那一個還能講理,這一個恐怕是毫無理性可言。

    但不管對方如何,自己決不能讓這畜生繼續逞凶,雙翅一張,手持弒神槍已經是急速殺了過去。

    感覺到危險靠近,嗜血黑顎蚊立刻調轉方向,對著楊帆海殺了過來。身形蠕動,化作半人半妖狀態,擡手間便是一串串破滅之光,直接打在了弒神槍上。

    一陣嗡嗡之聲,光芒破碎,打的弒神槍顫抖不已。元神相合,感應到弒神槍的情況,楊帆海大吃一驚,不過一個交手竟是讓手中先天至寶有難受感覺。

    “王,王,王!”

    果然這妖獸難以分辨到底是妖族還是妖獸,竟是可發出語言,不斷的在呼喊“王”字。急促而悲涼,讓楊帆海聽著好像看到一個小孩子跟丟了自己的親人,此刻無處可歸一般。

    但此刻不是可憐對方的時候,來不及多想,妖獸已經逼殺而來,瞬間欺近。若是他人,哪怕是仙王恐怕也會被打個措手不及,可楊帆海可以說是以武入道,久經沙場,最是擅長肉搏激鬥,立刻揮舞弒神槍與對方戰成一團。

    對方也不知道是修煉了什麼神通,極為詭異,肉身堅硬,可直接硬抗先天至寶之威,而且偶爾會放出一陣血色破滅之光,更為恐怖,竟是可打的弒神槍出現裂紋。

    若非自己手中乃是先天至寶,有自行恢復之能力,恐怕打不過三個回合,便已經毀壞。

    戰過片刻,遊鬥之間終於是發現了一些規律。只要避開那些血色破滅之光,弒神槍便能擊傷對方。聽陸壓道君說這凶物吃了三品金蓮,恐怕就是因為這血色破滅之光了。

    確認此事之後,楊帆海有了計較,每當對方打出血色破滅之光,便將弒神槍逼開,同時催動吞噬之氣迎上。血色破滅之光雖然剋制法寶,但終歸還是能量,在吞噬之氣面前佔不到半點便宜。

    一番龍爭虎鬥,皆是將肉搏能力發揮到了極致,等到雙方都是消耗過半之後,楊帆海這才使出殺手鐗,全力催動青銅塊上的降妖之力。

    雖然都是長了雙翅,但明顯能感覺到對方速度更快,楊帆海擔心對方逃跑追趕不及,所以一直保留。如今消耗大半之後,自己可催動吞噬之力,瞬間補充體內消耗,配合降妖之力,就算對方想跑也是不可能了。

    不過他還是小看了嗜血黑顎蚊的悍勇,這個東皇太一最忠心的屬下,彪悍之程度不在東皇太一之下。

    “王,王,王!”

    哪怕明明感覺到自己已經不敵,可絲毫沒有逃走的意思,呼喊“王”字,瘋狂進攻楊帆海。

    如此雖然讓楊帆海頗為吃力,卻是少了許多麻煩。不斷遊鬥消耗,竟是打了近一月時間,終於是憑藉降妖之力和吞噬之力將嗜血黑顎蚊壓制的難以逞凶。

    眼見對方已經難以為繼,楊帆海又是吞噬之氣封鎖四方,再以真氣纏繞,逼得對方朝南線大營而去。

    剛到南線大營,就聽到轟隆之聲從四面八方而來,陸壓道君沖天而起,懸於空中。再見大地蠕動,猶如活了一般化出一道土龍纏來。又見火焰,水浪、金光劍氣,還有木行之氣四起,一圈圈,一道道,猶如枷鎖一般,一重重的湧了過來。

    不過眨眼功法,就將嗜血黑顎蚊纏住,嚴嚴實實。又見陸壓道君一擊五色玄光擊中,那妖獸化作只有巴掌大小朝地上落去。

    “王,王,王!”

    妖獸淒厲叫喊,如泣如訴,可毫無用處根本就掙脫不得。陸壓道君隨手甩出一道真氣,已經是將其抓到了手中握住。

    “王,王,王!”

    妖獸叫喊,想要飛走,可已經是無處發力。陸壓道君看著手中妖獸,微微搖頭嘆了口氣:“蚊子啊,莫非是不認識我了?”

    說話間,伸出一個手指帶著火焰在手掌雙方舞動。這火焰並不是多麼可怕,卻是猶如靈丹妙藥,讓嗜血黑顎蚊渾身一震,好像認出了什麼一般,晃動著頭上觸角,似乎極為欣喜,不多時便安靜了下來。

    微微鬆了口氣,陸壓道君拿出一方玉盒將其裝入,再交給楊帆海說道:“你帶著此物,回頭一起交給你師傅,他有用處。”

    楊帆海收了錦盒,再對陸壓道君問道:“前輩,如今九州究竟是什麼情況了?”

    “我沒辦法給你多做說明,很多事情只能你自己去看,去判斷!”

    陸壓道君想了想後,再說到:“我正好要去潼關那,你若願意,可隨我同行,一起去看看那所謂的萬仙大戰。”

    楊帆海略一思索,點了點頭,跟著陸壓道君一路朝潼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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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章 九州鉅變

    穿過彼岸花,走過黃泉路,楊帆海只感覺眼前玄光一閃,已經到了泰山之外。正是不知道如何出來,想來是后土娘娘相助了。

    重走一次十八層地獄,雖然並沒有能得到什麼實質性的感悟,但種種刑罰,還有那些靈魂的悽慘模樣對楊帆海的衝擊還是頗大的。

    天道如書,善惡皆是被記載,生前得意,死後卻是被算賬。不過這些被懲罰的靈魂都已經喪失記憶,猶如行屍走肉,這樣的懲罰真的會很有意義嗎?

    仔細想來,也許這不過是一種凡人的懲罰方式,對於修行界而言,最可怕的還是因果報應。如背叛天庭的鯤鵬道人還是死在了東皇太一手中,暗中謀害的冥河老祖間接葬身於修羅僧手。

    至於求死的魔祖羅睺,總是讓楊帆海有些嗟嘆,那個與鴻鈞道祖同等的存在就這般無聲無息的死在了地獄之中。

    世間一切皆有報應,皆有因果,不勝感嘆,楊帆海心緒難平,感覺有很多事情想問風師傅,當即展翅高飛朝九州而去。

    九州甚遠,足足三月方才進入東夷半島,沒有打擾此地東夷族,徑直朝兗州而去。剛到陳塘關地界,忽然身形一止,眉頭緊皺,隨即往陳塘關而去。

    到了關中城主府上一看,那懸弓架上果然是空空如也。

    昔日為了安撫東夷族,他答應了借用乾坤弓之事。之後乾脆將乾坤弓放置在陳塘關城主府,可讓東夷族隨時借用。

    那寶物除了自己其他人根本用不出完全威力,只比一般法寶略強而已,甚至還比不得一些仙器法寶,加上至寶這種東西極難易主,因而也不擔心他人打主意。

    夏朝之時,自己威望扔在,而到了商朝更是不用說,任天下戰事不斷也無人來打乾坤弓的主意。今日回來,卻發現乾坤弓不在,實在奇怪。而且自己剛從東夷半島過來,根本沒有感覺到乾坤弓的氣息,則說明乾坤弓不在東夷族。

    這事可大可小,但決不可忽視,楊帆海暗中在城中一打聽後,得到的消息令他無比震驚。

    自己乾坤弓竟是被一個叫哪吒的小子給拿走了。從消息來看,哪吒不過十歲左右,乃是前陳塘關總兵李靖的第三個兒子。天賦異稟,又得了元始天尊門下太乙真人教導,因而神通廣大。

    此事不足為慮,至寶這等東西自己可輕鬆取回,在他人手中也造成不了太大的危害,而讓楊帆海大驚的是,如今天下竟是又一次陷入了戰火,而且比想象的還要可怕。

    諸侯西周大王姬發反了,大軍西出岐山,東進伐商。而令楊帆海心緒難平的是,那個自己曾保有極大厚望的王儲子壽竟是變成了一個昏君。

    褻瀆女媧,好色荒淫,寵幸奸邪,草菅人命,暴行施虐……每一項罪名都足以讓以前的楊帆海將其廢掉,而此人卻是全做了。

    怎麼會是這樣,聽來的一切讓他全身發冷,心中一片空白。晃神許久之後,也顧不得去盤山了,張開雙翅就朝商都朝歌而去。

    他想要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自己離開不過幾十年,九州似乎已經不再是自己認識的九州了。戰神廟雖然遍地都是,可闡教和截教的名聲似乎已經更大了。自己詢問的諸多百姓,不是支持闡教就是支持截教,為兩教教義而動,似乎都成了教中信徒。

    一路思緒混亂,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終於是到了朝歌不遠。尚未入城,突然感覺到一股妖氣在城外出現。

    楊帆海對妖族並沒有多少敵意,尤其是在北俱蘆洲與白澤打過交道後,感覺妖族和人族完全是可以和平相處的。但此刻不同,傳言之中,商君子壽寵幸了一個叫蘇妲己的女子,乃是狐妖所化。

    若真是如此,那事情的性質就完全不同了。他本以為這只是道聽途說,可此刻感覺到妖氣之後已經是信了八成。畢竟若非有因,妖族不可能進入九州,還是到了朝歌這等地方。

    落下身形,循著氣息而去,到得一山谷間,見得兩個妖族女子正在商議事情。雖然兩個妖族女子都用了變化神通,可又如何瞞得過楊帆海,一眼便看出兩人本體,一個是狐妖,另一個則是一隻錦雞。

    仔細聽去,那狐妖女子果然就是傳言之中的蘇妲己,而兩人商量之事竟是與如今天下大戰有關。

    “姐姐!”

    此時,那錦雞妖一臉緊張:“我已經打探過了,潼關之後,三教聖人還有西方教的掌教都來了,聖人出手了啊。我等如何是好,這麻煩是越來越大啊。”

    狐妖蘇妲己也是頗有擔憂不過比錦雞妖是好了許多,思索片刻,再是搖頭:“不管他聖人不聖人,雖然這戰事與我們兩人干係頗大,但你我當日乃是奉女媧娘娘之命前來擾亂商朝。就算他日追責,你我只需去女媧娘娘處求保護即可。”

    女媧娘娘……楊帆海震驚至極,按自己打聽消息來看,雖然子壽昏庸,但直接導火索就是因為寵幸蘇妲己,導致綱常大亂。

    可以說,蘇妲己就是天下大亂的由頭,而此刻所聽,如果這兩個女妖沒有撒謊,這天下大亂的真正推動者似乎乃是女媧娘娘。

    心中思索片刻,忍不住現出身形,氣息一擋,將兩個女妖捆住,手中弒神槍直接指在了蘇妲己眉心,大聲喝問:“你剛才說什麼?再說清楚。”

    兩個女妖突然被人制住,正是驚慌萬分,那蘇妲己擡頭看清楚楊帆海模樣後,更是面色慘白,身如篩糠,顫聲說道:“戰……戰神!”

    商君子壽雖然昏庸,甚至可用無法無天來形容,可對於戰神之虔誠依然未變,每年拜祭戰神廟之事總是有條不紊的進行。蘇妲己陪他去過戰神廟多次,已經是將楊帆海的模樣記在心中。

    這麼多年戰火連連,商君子壽也是每年都在乞求戰神保佑,但從來不得反應,蘇妲己還道是戰神已經暗中被聖人使了手段,今日見到,如何不驚。

    楊帆海又是爆喝一聲:“你們兩個女妖,迷惑商君,擾亂綱常,禍害蒼生,說,究竟是誰給了你們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來做這等事情。”

    他不相信這兩個女妖敢做這等事情,而且自己臨行前吩咐了十二將守護商朝,若十二將發現這兩個女妖定然會出手剪出。

    如今十二將沒有半點信息,兩個女妖居然還能在朝歌活的好好的,這背後定然有陰謀。他不相信是女媧,那個視眾生平等,大慈大悲的聖人絕不會因為子壽的一個褻瀆,就令天下蒼生陷入戰火之中。

    見得戰神怒火,兩個女妖急忙跪伏在地,顫聲說道:“戰神明鑑,我等小妖又怎敢做這等大不違之事,一切都是因為女媧娘娘吩咐啊!”

    當即細細說來,原來當年楊帆海走後沒幾年,帝乙沒能逃脫家族的宿命,不過在位二十六年就病重身亡,子壽登基。

    子壽性子與他祖父武乙類似,不信天不信地,甚至於連聖皇都不放在心上,僅僅只祭拜戰神。這種沒有信仰的性格,若是有所作為則可能是英武之帝,可惜子壽卻是走上了另一條道路。

    他無法無天,誰都不放在心上,以至於做任何事情都覺得理所當然。

    天下無人知女媧之出生年月,人族感懷造化之恩,因而將造人之日定做女媧壽誕。子壽多年不參加,引得臣子議論,被逼無賴只能去了一次。

    也不知道究竟是無法無天性子所致,還是想要報復那些嘮叨的臣子,此去女媧神殿,子壽竟是在柱子上寫了豔詩褻瀆女媧,引來天地震怒。

    之後女媧娘娘在軒轅墓招來三名女妖,命她們進入朝歌迷惑商君。還有一玉石琵琶妖被元始天尊門下姜子牙識破,丟了性命,僅剩眼前兩個。

    “戰神明鑑!”蘇妲己淚眼婆娑:“我等整日惶惶,既想早日離去,又擔心沒有完成任務而被娘娘責罰,實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派胡言!”楊帆海暴怒,就要出手打殺兩個女妖,再去質問子壽。

    “無量天尊,道友還請住手!”

    突然有人在一旁喊了一聲,令楊帆海停住,只覺得眼前清風一陣,讓人難以視物。等到清風止住,發現兩個女妖已經沒有了蹤跡。再循聲看去,來者一身青袍,竟是陸壓道君。

    楊帆海皺眉,沉聲問道:“道兄何故出手助那女妖。”

    商朝對他而言有著難以形容的情愫,這兩個女妖禍害商朝,且不論子壽如何,這兩妖定不能饒。如今見陸壓道君出手相助對方,自然心中惱怒,也是管不得以前情分了,直接質問。

    “無量天尊!”陸壓道君誦唸一聲,再搖頭說道:“我以為你經歷過伐天之戰後會有所改變,沒想還是如此。無論什麼事情為何不多瞭解清楚後再做計較?”

    停了一下,再慢慢說道。

    “你只問了隻言片語就做決定,你又怎知這狐妖所說不是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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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 魔逝

    此處戰鬥剛剛結束,魔祖羅睺竟是突然趕到。此人向來以謀而後動聞名,此時動作絕不會是貿然而來。

    修羅與冥河老祖的戰鬥持續了不知道多久,血海一直在源源不斷的侵入地獄,尤其在兩人以血氣對抗,瘋狂過招的時候,血海蔓延速度更是驚人。

    此時地獄之中已經有了方圓億萬裡的血色海水,所過之處,生魂皆被吞噬,成為血海之靈體。

    魔祖羅睺現身,真氣浩蕩,衝擊血海,波濤狂湧。只見他身邊炫光一閃,又有一道身影出現,一身青袍,乃是陸壓道君。

    兩人各自鼓動真氣,不說一言,突然之間各自出手,一個手握魔氣化作一個道印,另一個手握玄光,亦是化出一個道印。雙掌相合,道印相吸,如同陰陽交匯。

    一道道玄光從天而降,彷彿天道之痕在血海之中攪動。片刻之後,地獄劇烈顫抖,四方有玄氣凝聚的土地隆起,頃刻間將那方圓億萬裡血海盡數圍住,畫出一個巨大的血湖。

    又見六道輪迴嗡嗡響動,有玄光飛射投入血海之中,似乎兩者產生了什麼呼應一般。再見的大量靈魂飛來,投入血海之中,傳來一陣陣鬼哭狼嚎之聲。

    石林之中。

    “六道輪迴將血海煉化了!”

    后土娘娘驚呼一聲,不敢置信。她身化輪迴,雖然因為種種原因並沒有執掌輪迴,但六道輪迴發生任何事情她都能生出感應。

    殺聖那一招渡生斬罪,盡顯殺道之威,將冥河老祖斬殺,使得血海成為無主之物。陸壓道君與魔祖羅睺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催動,竟是讓六道輪迴煉化了血海,讓血海成為了地獄的一部分。

    一旁的風師傅說道:“世間不乏冤死之生魂,無處化解,入不得輪迴。如今有了這血海,正好可做煉獄,化解冤魂之怨氣。”

    那一處,以道印催動六道輪迴煉化了血海,兩人身影分開。魔祖羅睺看著陸壓道君說道:“餘下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陸壓道君點頭:“多謝了。”

    魔祖羅睺與其躬身一禮,再轉過身,對著石林方向,虛空跪拜,叩首三次。

    “他這是何意?”東皇太一皺眉,極為不解。

    風師傅輕聲說道:“做最後的道別。”

    楊帆海擡頭,猛然一驚,他分明看到風師傅眼中含著淚水。

    天幕之中,叩拜三次之後,魔祖羅睺起身,身形一閃,已經是到了殺聖身前。看著這個殺道聖者,眼中滿是複雜之色,好一會才喊了一聲:“師傅!”

    兩個字,令東皇太一和楊帆海皆是一驚,怎麼也沒辦法將魔祖羅睺與修羅僧斬出的殺聖聯繫到一起,居然還是師徒。

    “逆徒!”殺聖冷哼一聲:“這兩個字我擔當不起。”

    “不管師傅是否願意,上個紀元這是事實!”魔祖羅睺慢慢說道:“太多的事情無分正邪,唯有用是否虧親來表示。我那一世所做的任何事情都無怨無悔,唯有愧對師傅。”

    “雖然師傅是殺道聖者,並不會拘此小節,但我為了掩飾身份殺死師傅乃是事實。本早想解脫,但一直心念虧欠師傅一劍,因而等候到如今。”

    再見其跪伏在地,輕聲說道:“還請師傅成全。”

    “好!”殺聖大喝一聲:“快意恩仇,該殺的殺,該還的還,如此才是我惡人谷的作風,我不後悔收你做弟子!既然你如此相求,為師便成全你。”

    說話間,手中元屠阿鼻劍已經緩緩而動。

    “等等!”一旁的陸壓道君大喊一聲,再衝著魔祖羅睺喊道:“你沒必要如此極端,六道輪迴雖在,但是誰能保證一定就能平安歸來。”

    “當然不會平安歸來!”魔祖羅睺淡淡說道:“逆天之事自然是九死一生。你不用多說,我們本就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說起來,我與你大哥更為相似:若做不到心中想要的,寧願去死。”

    “所謂道祖魔祖不過是個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而已,在天道的束縛下,我們再也不可能精進。與其如此,倒不如死。”

    “好!”

    殺聖道一聲好,手中殺劍已動。元屠阿鼻劍發出一陣陰森鬼魅之聲,劍光未出已經分開了大片血海,黑暗之光映射四方,令人難以視物。

    等到劍鳴聲響聲落,一切安靜,殺聖已經到了修羅僧身邊,虛空之中只有一道淡淡的劍痕。

    “多謝師傅成全!”

    魔祖羅睺輕輕說道,話音一落,身體從正中間分開,變成兩瓣落下,紫府之中一道真靈飛出,對六道輪迴而去。

    死了……魔祖死了……楊帆海突然發現自己並沒有太過驚愕,這一趟地獄之行已經見到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有種見慣不慣之感了。

    但內心的衝擊依然難以平息,究竟是什麼原因竟然是讓魔祖羅睺來此求死。

    那一處,斬殺魔祖羅睺之後,殺聖收劍,化作一點黑光衝入修羅僧體內。修羅僧再是將手一擡,把無主的十二品血蓮收入手中。

    陸壓道君降下身形,與修羅僧微微失禮:“恭喜大師,三尸斬道,更在苦僧之前,可謂是當世活佛。”

    “南無阿彌陀佛!”修羅僧誦唸一聲:“施主說的只是修為,而非佛之境界。若說有佛,除了苦僧再無第二人可以佛自居。”

    “之前施主問貧僧如何成佛,貧僧不知,如今依然不知。但不知亦無妨,貧僧修佛不為成佛,只願能渡化苦難之人。”

    再看著茫茫血海,一臉慈悲:“天道並非完全公正,強者爭雄連累蒼生無數。眾生皆苦,眾生皆可憐。今六道輪迴煉化血海,正是成全貧僧之道。”

    朝天三叩首,再大聲說道:“今日貧僧立下大宏願:煉獄不空,誓不成佛。南無阿彌陀佛!”

    話音一落,金蓮朵朵開遍血海地獄,天音浩蕩,道威轟鳴,如此大宏願,竟是令天道也生出感應。

    石林之中,東皇太一凝視許久,突然對后土娘娘說道:“幫我將這東西送過去。”

    手一翻,掌心出現一朵火蓮,花開十二瓣,緩緩升起。后土娘娘手一揮,天幕之中出現一點漣漪,十二品火蓮傳了過去。

    一時間戰場上方出現一片天幕,正是石林之中的模樣。

    那裡修羅傷勢已經恢復,看著突然飛出的十二品火蓮,再見得天幕之中的東皇太一,一愣之後,隨即大喜,驚喜大喊一聲:“大哥,你還活著!”

    狂喜之間,潸然淚下,無法止住。

    巫妖之戰後,傳言東皇太一身死,修羅僧也是知道。時常也會因為昔日那最終之戰自己沒有出手而心傷,自責甚久。

    如今三尸斬道,修羅以現在身被斬出,自成一體,不再受修羅僧影響,心性一如曾經,見到本以為已經死去的大哥,自然是狂喜。

    東皇太一亦是淚水盈眶,修羅成為修羅僧,最傷心的便是他。在他看來,那個身體還活著,可心卻是死了。如今三尸斬道,修羅被斬出,意味著自己的弟弟還活著,真正意義的活著,他如何不高興。

    兩兄弟沒有說太多,只是隔空印了一拳,一種最簡單也最深沉的招呼方式。經歷了滄海桑田,活著便是最好,其他的已經不再重要。

    好一會才聽得東皇太一說道:“他要渡化煉獄,做大哥的只能幫到這裡了。”

    修羅咧嘴一笑,一如曾經:“多謝大哥,我會回來找你的。”

    再化作一道紅光,帶著十二品火蓮沒入修羅僧體內。

    雙手合十,將兩朵蓮花揉在一起,一道紅光閃過,已經是合二為一,成為一朵十八品紅蓮,燃燒熊熊業火。飛入血海之中,渡化其中冤魂。

    陸壓道君與其躬身一禮,再化出一個黑洞,就此離去。

    石林內。

    風師傅輕聲說道:“三尸斬道成功,但暫時還無法完全脫離,等吧,你弟弟終會回來的。你要做的完成了,將東西給我徒弟帶出來吧。”

    后土娘娘點頭,手一伸,一併黑色長劍出現在手中,有一道道古怪的紋絡在劍身上穿梭。

    將黑色長劍交到楊帆海手中,再與風師傅說道:“這是六道封邪劍,乃是輪迴筆所化,你自己看著點用。”

    “多謝!”風師傅道謝一聲,再看著東皇太一。

    東皇太一淡淡說道:“答應了你就不會反悔,等你動手的那天,我自會將混沌鍾放出。”

    “如此也行!”風師傅倒是沒有太多計較,一口應下,再對楊帆海說道:“事情已經完成,你將六道封邪劍帶來盤山交給我便是。”

    “十八層地獄乃是應天道所化,你無需急著趕路,一路走回去,細看裡面發生的一切,好生感悟,對你修行必然有莫大幫助。”

    “弟子明白!”

    楊帆海點頭,將六道封邪劍收了,正要再將木盒收起,卻是聽風師傅說道:“木盒無需帶走,留在這裡便是。”

    一旁的后土娘娘說道:“此去十八層地獄頗為麻煩,我送你一程吧。”

    “多謝娘娘!”楊帆海急忙躬身施禮。

    后土娘娘一揮手,一道玄光飛來,包裹著楊帆海朝石林外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