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結局 大結局來了,幸福吧,大家一起得到幸福 “姐,我突然想去歷史愽物館”鄭曉路為了搞明白發生了什么,決定直奔能查到歷史的地方。 姐姐橫了他一眼,道:“你醒了是全國人民的大事,得先召開記者招待會,通告全國人民。” “哎呀,老弟才醒過來,人還有點暈,姐姐你幫我搞記者招待會吧。”鄭曉路從病床上一跳而起,大聲道:“我們現在在哪里?最近的歷史愽物館在哪里?” 姐姐笑道:“果然病糊涂了,我們現在在北京,最近的歷史愽物館當然就是故宮了,你去看看吧,我和老爸去開記者招待會。” 鄭曉路隨手抓起病床邊的衣服一披,咦?這衣服……是中國傳統的長衫。他顧不得許多,趕緊穿好長衫沖出房間,這醫院就在長安街,街對面就是廣場,故宮愽物館。 滿街都是穿中式長衫的人,就連一些外國人也是穿著長衫,真是奇了。 鄭曉路三步并作兩步沖進了故宮,只見故宮門口有一塊巨大的石碑,鄭曉路仔細一看,石碑上刻著:“公元第二名皇帝鄭俊材按太祖皇帝鄭小路的遺命,將皇宮改建為愽物館……” “靠,果然……老子真的穿越過,歷史也發生變化了。”鄭曉路大喜,我倒要看看歷史究竟變成了什么樣。 他沖入故宮,走了沒幾步,突然看到一群人正在圍觀一個展臺,原來是一個導游小姐帶著一群外國游客。導游小姐正對著講臺笑道:“請各位游客仔細看了,這張就是我中華人國共和國太祖皇帝鄭小路親手書寫的第一張‘私掠許可證’,是真跡,全世界最寶貴的文化遺物之一。” 鄭曉路汗了一把,趕緊湊上去一看,果然,那張“私掠許可證”是自己在臺灣島上親手寫給鄭芝龍的,不知道怎么搞的,現在掛在了這里。 導游小姐繼續道:“就是因為這張私掠許可證開啟了我國的大航海時代,才有了中國后來成為日不落帝國的輝煌。” ,也不講清楚點,鄭曉路心里癢癢的。不行,我得找本歷史書來看,這是歷史愽物館,肯定能找到中國近代史。 鄭曉路繼續向前狂奔,沒多久,前方又出現一堆人圍著個什么東西在看,一個導游小姐大聲道:“大家請看,這座就是雷神之錘,是我國保存最為完好的老式巨炮,至今已經三百多年的歷史,別看這門炮造型土氣,但是它采用了線膛技術,是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的巨炮。” 土氣你妹啊,那是哥最喜歡的大炮,鄭曉路汗了一把,繼續向愽物館里走。 這時人群中傳來了一陣少女的尖叫聲,鄭曉路聽到一群少女正狂叫道:“繡春刀,快看,那是張逸塵的繡春刀……” “啊我醉了,張逸塵大人用的刀原來是這樣子。”一名少女尖叫道。 “我愛張逸塵……”少女們對著古老的繡春刀哭叫道。 切,真沒譜,這什么跟什么啊?鄭曉路搖了搖頭。 這時旁邊突然有一男一女經過,那女子長得亭亭玉立,五官柔美,眼神凄迷,乃是一等一的美女,唯一可惜的是臉上竟然有一條刀疤,破壞了她的美貌。她身后追著的男人長得肥肥胖胖,十分不雅。 鄭曉路倒抽一口冷氣,這一男一女居然是陳圓圓和熊文炳熊二爺。 只見陳圓圓在前面走,熊二爺在后面追趕。 陳圓圓低聲道:“熊文秉,別追著我了,周圍人這么多,別讓人家看笑話。我現在破了相,已經沒人喜歡了,你還是找漂亮的女人去吧。” 熊文秉追在后面道:“陳元元姑娘,不論你變成什么樣子,我對你的心意是不會變的,沒人喜歡你對我來說反而是件好事,沒有人和我爭奪你了,我不知道有多么開心。你……嫁給我吧……” 陳元元腳步一停,嘆道:“你真的愿意娶一個丑八怪?” 熊文秉點頭如搗蒜。 陳元元幸福地一笑,對著熊文秉點了點頭,兩人開心地走了。 汗一個,鄭曉路抹了一把汗,這里居然有一對新人就這么成了,而且還是叫陳元元和熊文秉,多么的惡搞。 不行,我不是來看這些八封的,我是來找歷史書的。鄭曉路繼續向前走,這時路邊有一個十來歲的小蘿莉走過,蘿莉手上拿著一個巨大的棒棒糖。 鄭曉路走得急,差點撞到了蘿莉,趕緊伸手把她扶了一下,笑道:“,小心走路,棒棒糖掉了你要哭的。” 那蘿莉乖乖地點了點頭:“謝謝哥哥,香君會小心的。不過香君不哭哦,香君是好孩子,從來都不哭。” 汗,鄭曉路定睛一看,這小蘿莉長得極美,看那眉目,依稀就是李香君的樣子。見鬼了,哥得趕緊閃人,這世界極不正常。 他剛走出兩步,突然聽到背后趴地一聲,轉頭一看,一個男孩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一把推倒了李香君,搶走了她的棒棒糖。 “來世你如果生成好人家的女兒,我不會欺負你。而且如果看到別人欺負你,我還會幫你。”鄭曉路心里突然浮現出這句話,這是他對李香君說過的。 鄭曉路大怒,他一個箭步竄過去,把那個推倒李香君,搶走她棒棒糖的男孩抓了過來,連打了他十幾個屁股才把他放開,并且奪回棒棒糖遞到了李香君的手上。 李香君還真沒哭,她拿回棒棒糖,笑著對鄭曉路道:“哥哥是好人,香君長大了嫁給哥哥好嗎?” 呃……這個……這個問題要好好想想,鄭曉路差一點說了一句:“來哥哥帶你去看小金魚。”但他突然一醒,看歷史書才是最重要的,趕緊撒腿就跑。 歷史書,歷史書究竟在哪里啊?鄭曉路在故宮愽物館里一陣亂轉。 他才轉了沒兩圈,突然見剛才自己打了一頓的男孩又回來了,還帶來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小孩,把鄭曉路圍在中間。 那被打的男孩大聲道:“你是哪里來的傻瓜?敢打我李自成?你不知道這里我是老大嗎?劉宗敏、郝搖旗、宋獻策、牛金星,你們上,把這家伙給我打一頓。” 切,神經病了,哥聽了你們的名字,好怕怕啊,鄭曉路心想,打小孩真不光榮,我要咋辦? 正在這時,旁邊居然又沖出來一堆小孩,為首一個小孩道:“李自成,你又在這里仗勢欺人了,今天我李巖要好好教訓你一頓。袖娘子、張獻忠、羅汝才……咱們上” 兩堆小孩稀里嘩啦地打在一起,過了半天才看到故宮愽物館的保安跑過來,把兩群小孩趕了出去。 我勒了個去,這世界到底怎么了?鄭曉路一個腦袋兩個大。 原來自己“化龍升天”之后,鄭俊材當了皇帝,一堆文武大臥輔政。很快就天下平定,并且秦良玉攻陷盛京,將滿清的疆土收入中國的懷抱。滿清一滅,朝鮮立即臣服,向中國稱臣納貢。 次年,內閣將第二張私掠許可證發給江百濤,金竹軍全艦出擊,攻取日本島。成功使日本變成中國的殖民地,同年鄭芝龍攻取呂宋。 第一陸軍大帥譚宏出兵搶奪西伯利亞,并且成功取得大片疆土。同年,第二陸軍大帥李定國攻取安南,中國的大軍開始席卷東南亞。 1680年,中國的內閣鼓勵航海,全國大力造船,并且向許多小船長頒發了私掠許可證。趙水鬼成立金竹水軍第二艦隊,橫渡太平洋,到達美州西岸,開始殖民美州。 1700年,鄭成功與江千濤的聯合遠征艦隊到達歐洲,在橫掃歐洲列強之后,成功地在英國、法國、西班牙等地建立了租界,白蓮教趁機開始在歐洲傳教。 1760年,白蓮教發動十字軍西征,大量瘋狂的教徒從蒙古草原向西進攻,所過之處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打得西歐諸國苦不堪言,天主教和基督教幾乎一厥不振。 1780年,中國暴發工業,科技突飛猛進。 185第一理事國。 第一次世界大戰暴發,中國報著不摻合,看熱鬧的心情大賣武器,發戰爭財,坐看全世界打得一團糟,然后突然出兵,到處搶奪別國的文物。建立大中華愽物館,專門展出別國文物。 第二次世界大戰暴發,中國繼續不摻合,看熱鬧大賣武器。在戰爭接近尾聲時,突然派出大量航空母艦,從各個戰敗國里搶奪科學家,大發了一筆。 鄭氏王朝一直存續了三百多年,到現在已經形成了完美的君主立憲制。而鄭氏第十二代皇位繼承人,就是自己。 汗,汗呀汗,鄭曉路看著這面目全飛的歷史,只覺得渾身都是汗水。不過,很爽 他剛剛合上史書,想查一些更細節的東西。 突然見到一個少女怒氣沖沖地向著自己跑來,人還沒到,大老遠地就是一抬手,一把寒光閃閃的飛劍貼著臉龐而過,來人居然是皂鶯。 皂鶯對著他大怒道:“鄭曉路,你別以為你是王子就了不起,虧我天天為你擔心受怕,你醒過來了居然不先來找我,而是來愽物館看書,不是你姐姐通知我,我還不知道。看我把你砍成十七截……” “啊?皂鶯?你怎么也跟著穿來了?咦,不對,你沒這么年輕。”鄭曉路大叫道。 “亂叫你個頭啊,連自己的未婚妻也不認識了?”皂鶯大怒道:“我叫公孫鶯,你居然叫我皂鶯?快說,皂鶯是哪個狐貍精?” “我暈……這個……”鄭曉路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見皂鶯后面又跳出三個女子,居然是鄭佳怡、鄭佳忻、向蘭索。三女一起拉著公孫鶯的手臂道:“妹妹,別怪老公啦,他就是這樣子的,習慣就好了。” 咦?這個時代還可以一夫多妻?鄭曉路大汗。他又翻了翻史書,原來這個時空中國很強大,逆推了歐州,所以西歐諸國現在也用著中國的民俗,也就是一夫多妻。 難怪滿街人穿的都是中式長衫,女人也穿的中式羅裙,原來逆推了所以文化沖擊也被逆了。 哈哈,原來如此,太好了鄭曉路心中大喜,這樣我就可以再娶李香君了,等那小蘿莉長大一點,哥哥就可以帶她去看金魚,哇哈哈哈哈哥還可以大收后宮,哇哈哈 鄭曉路正在得意,突然見愽物館里起了一陣騷動,一個小胖子帶著一大隊保鏢走進了愽物館,一邊走,一邊還有人在他前面鋪袖地毯,走到哪里鋪到哪里。 真氣派,比老子這個王子還要拿腔拿調啊。這誰?鄭曉路大汗,他仔細一看,那小胖子不是張子元又是誰? 只見張子元實在太胖,走了幾步就停下來喘了口氣:“我實在走不動了。”他向地上一滾,平躺在地毯上。 只聽公孫鶯小聲道:“張家第十三代的紈绔弟子張子圓,這個張家真扯蛋,做什么事都發財,哪怕摔一跤也能在地上撿個金元寶……居然變成全球首富了。” “哈哈哈”鄭曉路干笑了幾聲,這個本事,別人學不了啊。 那張子圓在地上躺了一會兒,突然道:“這地毯睡起來真舒服,幫我把這個地毯公司的股票全買了,我留著做個紀念。” 一個秘書樣子的人在他旁邊拿出一個筆記本電腦,啪啪啪地點了一陣,道:“少爺,下了單了。” “好,咱們繼續散步”張子圓爬起來,圓滾滾地走了幾步。 突然見旁邊的人全部激動了起來,有人在大呼道:“張子圓買了地毯股,大家快去搶啊,一定會漲的。”哄地一聲,周圍的人全跑去買地毯股票去了…… 我暈,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啊。 鄭曉路左看右看,這世界到處都是幸福呢。 遠處有一個液晶大電視,正在放著勁歌勁舞,唱歌的是顧橫波,領舞的是寇白門,不過這個已經不能引起鄭曉路的驚奇了。 他抬起腳就向前走,突然聽到背后的向蘭索低聲道:“老公,馬祥云姐姐說……你醒了沒去看她,她很傷心,準備遠走美國,不回來了……你快去機場追她吧,晚了就來不及了。” 蝦米?鄭曉路大驚,他轉身一看,鄭佳怡、鄭佳忻、向蘭索、皂鶯……果然沒有馬祥云…… 哎呀,我又把她忘了……鄭曉路大汗,上輩子欠馬祥云的最多,這輩子一定要彌補,他大叫一聲:“祥云,等我……” 撒開雙腿,鄭曉路向著機場瘋狂地跑去 第八卷平天下完 明末1625全文完 |
第十六章 稱帝,真龍升天 今天提前更新,萬字巨章繼續暴,呵呵,如果不出意外,今天還有一更,但時間我不敢肯定,因為我現在正在碼,我現在很興奮,我要暴 重傷的李自成走了許久許久,才終于走出了燕山,他現自己比想像傷得要重。 雖然沒有一顆鉛彈打他的要害,讓他撿回了一條命,但是他的好幾處重要的關節被打碎了,整個身體都有點運轉不靈。手腳的軟筋似乎也受到了重創,使得他使不出力氣來。 被鉛彈打傷的傷口開始化膿,李自成了高燒,但他仍然強忍著巨痛,一步一挪地向著西邊前進,他要回西安,只要他回到自己的老家,他就有本事再召起一只大軍。 李自成感覺到自己的武功廢了,因為李定國捅在他背上的一槍似乎正好捅散了他的氣,不過這沒什么,打天下不需要高明的武功,只要有智謀就行,只要他還是那個殺伐果斷的李自成,那么他就還有機會問鼎天下。 李自成走了一天又一天,過了一村又一村。 他餓了就撿些野草樹皮吃,渴了就在路邊喝些地溝水,強悍的意志支撐著他的身體,使得他在絕境里也有無窮無盡的力量。 這一天李自成走到了石門鎮,也就是后世的石家莊市。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天了,也不知道現在世間的情況如何,于是李自成化裝成乞丐,一步一挪地進了石門鎮。 其實他就算不化裝,也是活脫脫的乞丐造型了。 只見石門鎮里一片歡騰,似乎在慶祝什么節日,李自成剛剛挪進鎮子,就有個老人遞給他一碗蓋肉的大白飯,對他笑道:“普天同慶,來,你這乞丐也活得不容易,今天吃頓好的。” 李自成好奇地道:“老人家,你們在慶祝什么呀?” 那老人笑道:“閻王大人在北京稱帝建國了,咱們就要有好日子過了。” 李自成全身一抖,驚問道:“稱帝?” 北京城一片熱鬧喧嘩 鄭曉路相繼打敗李自成和清軍之后,留下秦良玉帶著關寧鐵騎駐扎在山海關,自己則班師回京。然后立即廣撒布告,召逃難的百姓和富商大賈們回到北京城來,不必再在外面躲避兵災了。 閻王軍隨后出數路軍馬,清剿四處的殘匪,很快北京附近就已平靖,只有稍遠一點的地方還有小股賊軍。 他在忙著安撫百姓,安排白蓮教眾散回鄉里,準備迎接真空家鄉。他的屬下們卻聚在一起,商量起把鄭曉路扶上帝位的事來。 皇宮的御書房,以前是皇帝用來處理奏章的地方,現在成了一大堆草根將領的聚會堂。 張逸塵率先開口道:“今天請大家來,是要商量一下把大王扶上帝位的事。” 他一開口,彭巴沖就奇道:“稱帝是大王的事,我們扶個啥?” 張逸塵瞥了他一眼,沉聲道:“沒化就不要亂插嘴大王那性子,讓他自己稱帝,不知道哪年哪月的事了,咱們應該仿效宋初趙匡的臣子們,黃袍加身,把大王推上帝位。” 一旁的皂鶯插嘴道:“稱不稱帝有什么了不起的?難不能稱了帝就威風些?我看未必” 小馬趕緊出來表示自己的意見:“稱帝終歸比不稱帝要好,一旦稱了帝,就有了一個身份,可以使別人愿意效命于已。能讓投靠自己的屬下們看到希望。”小馬橫了張逸塵一眼,然后道:“立下汗馬功勞的大將也可以水漲船高,得到封賞,對提高軍心有好處。” 他這句話說的就是張逸塵,張逸塵想扶鄭曉路稱帝,顯然是有私心,好趁機撈個大官做。 張逸塵哼哼了兩聲:“沒錯,我是想撈個大官,我這想法有什么錯?大王只要稱帝,你們人人都是大官,又不光只我一個人會得利。” 旁邊立即鉆出張子元,腆著臉道:“大官我喜歡,稱帝我支持稱帝” 眾人一起伸腳踢去,把張子元踢到墻角里,對他道:“不需要你的意見” 這時一旁的李香君也道:“我覺得還是讓相公稱帝好一點,這樣咱們白蓮……” “停不要提你的白蓮教,我一聽到腦殼就痛。”李定國趕緊打斷道:“稱帝肯定是有好處的,我曾看過一本書,叫《大庖西封事》,這本書里說朱元璋從小到大,一步一個腳印走上來。并且禮賢下士、重視軍隊建設、廣布仁義愛民如子,書里說朱元境得國之正,非漢、唐、宋所及,我仔細想了一下,閻王大人其實所作所為,與朱元境并無二致。此時稱帝,可以算得上得國極正。” 眾人翻了翻白眼,心想,還是讀書多的人說話好聽,剛才大家都在說些啥?有人家李定國說的一半順溜就不錯了。 “那就這么定了”彭巴沖笑道:“我這就去找大王,叫他稱帝。” “我呸傻大個兒一邊玩去。”眾人一起抬腳,又把彭巴沖踢到墻角里。 幾個會做事的將領互相看了一眼,張逸塵趕緊道:“我負責制造有利輿論,控制不利的傳言,為稱帝造勢。” 馬祥云道:“我負責去趕制龍袍,準備儀仗。” 小馬道:“我負責警戒皇城,彈壓反對勢力,并且出兵清掃周邊的縣城。” 肖青道:“我負責把消息傳遍江北,并且通知四川和臺灣。” 張子元趕緊從墻角跳出來道:“我負責去把前明的官員都抓來參加登基大典” “你可別學劉宗敏那樣亂搞。”眾人一起白了他一眼。 一眾人等商量停當,各自分頭去做事,鄭曉路還毫不知情。 數日之后,鄭曉路正在金殿之上處理事務,聽著傳令兵回報各地剿匪和鎮壓地主武裝的回報,只見一大堆心腹將領突然興沖沖地跑上殿來。 鄭曉路笑嘻嘻地道:“你們最近在搞啥啊,總是不在我身邊,不會是在偷偷地吃好吃的吧?” 他話音剛落,就見彭巴沖拿著一件帥氣的黃袍,一個箭步沖到身邊,給他披在身上。 彭巴沖歡呼一聲,大笑道:“黃袍加身成功了哦也登基了” “我暈,滾邊兒去,黃袍加身不是你這個加法。”眾人一起惱怒地罵道,隨后他們一起轉向鄭曉路,大聲道:“懇請大王稱帝” 啊?哎呀?嘿?原來你們這群家伙最近一直在搞這個,鄭曉路大樂。 皇帝嘛,哥是不介意當一當滴,哈哈哈,鄭曉路可不像趙匡那樣,還要假裝推讓一下,他站起身來,眉花眼笑地道:“原來你們要我稱帝啊,好好稱就稱,誰怕誰通告,哼哼,我接來家人就舉行登基大典。” “呃,大王”肖青摸著頭道:“通告已經出去了” “哈哈,你們這群壞蛋,下次這種好事不準瞞著我了,要讓我第一個知道。”鄭曉路笑嘻嘻地道:“另外,大家加把勁,把周邊所有的反對勢力全部解決掉,我這個登基才登得順暢嘛。哦,對了,張子元,你去四川一趟,把我的家眷接過來。咱稱帝登基的事,要讓家人一起開心。” 眾將大喜,一起道:“沒問題,咱們這就去” 李自成聽說了鄭曉路稱帝的消息,心急如焚,他趕緊手足并用,拼命向西行。 許多天之后,李自成到了太原市。只見太原市里一片歡騰,百姓也在舉杯慶祝新君誕生。 李自成一邊心底里咒罵著鄭小路,一邊拖著殘腿向西繼續前進。然而他沒走多久,突然看到前面迎頭走過來一隊乞丐,有十幾人之多,為一個乞丐左看右看都眼熟,正是自己派著留守西安的一名小將。 李自成大驚,他趕緊上前,一把抓住那小將,喝道:“我派你留守西安,你怎么人在太原?” 那小將一見李自成,頓時跪在地上哭道:“大王,你沒死?太好了,太好了。未將不爭氣……西安沒了” 原來在鄭曉路北上的同時,四川的朱燮元可沒閑著,他抓住這難逢的良機,派出譚宏、閔家兄弟從廣元出兵,先克漢府,然后迅攻占了西安城。為了防止江南的明軍出妖蛾子,朱燮元又令猛如虎出兵湖北,同時送信給臺灣島上的鄭芝龍,讓他海軍襲擾江南沿岸。 朱燮元妙計無雙,諸軍配合得天衣無縫,當鄭曉路打敗李自成的同時,西安也被譚宏和閔家兄弟攻破。 江南新任總督閻應元被鄭芝龍襲擊海岸線搞了個焦頭爛額,一轉眼,襄陽又被猛如虎攻克。一時之間閻王軍步步緊逼,天下形勢大變。 朱燮元不則已,一就震驚天下。此時的陜西,湖南,貴州全部落入閻王軍的囊了。前明最后的幾只殘軍,包括左良玉部、洪承疇部,先后向閻王軍投降,反而成了閻王軍的開路先鋒,閻王軍一路橫卷天下,來勢比以前的李自成還要迅猛。 所謂天下歸心,便是如此了。 四川的繁榮和富庶其實早已經通過商人們傳遍了天下,閻王軍所過之處秋毫無犯,萬眾歸心,天下聞風而從。原本最喜歡鬧意見的白蓮教,此時也成了閻王的信徒,全國各地妖兵亂舞,協助閻王軍攻城奪縣。 李自成聽了屬下們的回報,只覺得心里一片冰涼。他數了數,從西安潰退過來找他的屬下,居然只有十八人。 那為的小將道:“大王,如今還有一個地方可以去看看,那就是湖北。” 李自成心一醒:“湖北?衢通九省,城連八方,是一個最適合流賊盤距的地方,而且閻王軍攻取湖北的時間最晚,勢力比較小。明廷在湖北也沒有什么實力,確實是自己東山再起的理想地點。” “好,就去湖北”李自成雄心不減當年:“我就不信,當年我就一個人,也能拉扯起了百萬大軍,現在我有十八名屬下,難道還不能東山再起不成?” 李自成與十八位屬下曉行夜宿,匆匆趕路,又過了許久,終于來到了湖北省通山縣的九宮山下。 九宮山歷史悠久,人景觀星羅棋布。史載,南朝晉安王陳伯恭兄弟九人避戰亂建九座行宮于此,故名。南宋道士張道清至九宮山開辟道場,香火之盛,為全國五大道場之一。該山面積o平方公里,雄奇險峻,景色迷人。春可賞花,夏好避暑,秋看袖葉,冬覽雪景,既有南國山峰的峻秀,又兼北國風光之壯美 李自成行到九宮山下,對著手下十八名屬下笑道:“咱們就用這座山來建設新的基業先當幾年的山大王,積累一些實力,再出來爭天下。” 眾屬下見闖王雖然沒了武功,仍然雄心萬丈,忍不住十分敬佩。 李自成笑道:“走吧,咱們上山去選個建設山寨的好地方,我在這附近還有一筆寶藏埋藏著,找好了建山寨的地方,咱們去起出寶藏,就能招兵買馬,東山再起。” 十八將護著李自成緩緩上山。 這時九宮山頂的道場里,卻有一個年福的胖子正在上香。這胖子膚色白皙,滿臉怠慢,一看就不是個好路數,正是閻王軍的福將張子元。 他被鄭曉路指派回四川迎接鄭家的家眷進京,張子元跟著金竹水軍四處轉戰,膩味了坐船,因此一路乘車馬走的6路。這天路過九宮山,張子元突然游興大,非要上山來給道場上香,隨行的十五名閻王軍士兵苦勸無效,只好陪著他上了山來。 張子元好好上香也就罷了,但他上完香下山的時候,突然看到路邊有一個村姑正在刨地。張子元定睛一看,這村姑不施粉黛,眉清目秀,居然是個一等一的大美人。 手賤心賤的張子元頓時起了色心,又仗著自己帶了十五個士兵,人多勢眾,于是笑嘻嘻地走過去,笑道:“小娘子,你在這里做什么啊?” 那村姑一聽他的話,一看他那張賤臉,頓時心里一驚,莫非碰上了傳說的登徒子? 還真是個登徒子,張子元一只賊手已經伸了過去,抓著人家姑娘的袖子就道:“姑娘,本官人長得英俊瀟灑、誠實正直、又有錢有勢,你要不要跟了本官人去,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一生享用不盡?” 他身后的十五名閻王軍士兵一起大驚,趕緊上來勸道:“張大人,使不得,咱們閻王軍軍紀森嚴,若是調戲良家婦女,是要砍頭的。” 張子元臉色一沉,道:“我哪是調戲良家婦女?我明明是在質詢人家姑娘的意見”他這一回頭,和士兵們一扯蛋,那村姑趁機掙脫了張子元的鬼爪,驚叫一聲就逃向旁邊的一個小村子。 張子元嘆了口氣道:“都是你們這群家伙礙手礙腳,害得美人跑了,你們得賠我”那十五名士兵郁悶地擁著他趕緊下山。 眾人走了沒幾步,突然聽到背后傳來那個姑娘的一聲大喊道:“就是前面那個胖子,是他調戲我” 話音一落,山村里跑出來四十幾條莊稼漢子,手拿鋤頭、鏟子一類的農具,向著張子元氣勢洶洶地殺來。 張子元一看,頓時嚇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大吼一聲道:“哇,殺人了,快跑”說完撒開雙腿,向著山下狂奔,別看他年福像個小胖子,但是逃跑的功夫與當年比起來只高不低,說是神行百變一點也不委屈他。 十五名閻王軍士兵一聲苦笑,跟著他就向山下跑。 跑了一陣,后面的村民們漸漸被他們甩得遠了,卻見前面的山路上正有十幾條漢子在上山,來人正是李自成一行。 李自成一邊上山,一邊觀看九宮山的地勢,對著十八名手下道:“此地確實不錯,有王者之氣。”話音剛落,就見前面山路上沖下來一個胖子,跑得奇無比,一轉眼兒,就從身邊竄了過去。胖子后面又跟來十五名藍衫十兵,李自成定睛一看,正是閻王軍的軍服。 這一下惡向膽邊生,氣不打一處來,李自成惡吼一聲:“閻王欺人太甚,老子上九宮山你也來安排伏兵,兄弟們,給我殺” 李自成的屬下們都是乞丐打扮,但身上卻有利器,頓時一起拔出刀來。閻王軍一看,哎呀,后面有一群村民追打我們,前面又來一群乞丐拔刀,他們不認識李自成,以為李自成也是那村姑叫來助拳的。 閻王軍士兵覺得已方理虧,張子元亂摸了人家姑娘,人家要來拼命也很正常,于是不敢還手,轉身就向著側面的荒山里落荒而逃。 李自成哪肯罷休,叫上兄弟就要死追。 這時山路上一陣大吼,莊稼漢子們拿著各種農具又沖了下來。 李自成大驚,還有伏兵?,要不要人活了。他大吼道:“殺光他們” 闖軍最后的十八根苗苗,立即挺刀向莊稼漢子們沖過去。 橫的怕渾的,渾的怕不要命的。莊稼漢子們被這群拿著刀沖上來的“賊人”嚇了一跳,那群漢子有一老者,乃是這個小村子的村長,名叫程九伯。他見賊人個個都拿著鋼刀,趕緊叫道:“鄉親們,拿石頭砸,咱們居高臨下,還怕幾個賊子不成?” 村民們一聽,立即抱起山上的大石頭,向下砸來。 村民本就人多,對這片山又熟悉,一群村民一邊向山上退,一邊向下砸亂石。沒幾個回合,就將李自成手下的十八根苗苗砸得東倒西歪。 程九伯大喊道:“拿下賊子們送交官府,鄉親們,沖啊” “轟”地一聲喊,四十幾個莊稼漢子揮舞著鋤頭和鏟子沖了下來。李自成大怒,趕緊抽出一把鋼刀,招呼剩下的手下與村民搏斗。 李自成雖然武藝盡失,但也比普通人要健壯,他沖入莊稼漢子當,鋼刀揮起,連砍翻數人。好不容易沖到了村長程九伯的身邊,飛起一腳踢翻了程九伯。隨后騎到程九伯的身上,挺刀欲殺。 正在這時,程九伯的外甥從背后趕到,掄起一把鐵鏟,從背后猛地一下擊向李自成的頭部。 李自成耳聰目明,聽到腦后風聲,急忙低頭閃避,但他由于身負重傷,武藝已失,動作與反應都不如以前快捷,一閃居然沒閃開。那鐵鏟結結實實拍在了李自成的頭上。 噗嗤,腦漿迸裂……一代梟雄就這樣莫名其妙地離開了人世。 李自成死過,又活了,活過,又死了,誰也不知道他曾在了百銃齊之下還逃得了性命,誰也不知道他真正的死地,居然是在湖北省九宮山的山道上,死在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莊稼漢子手上,奪走他性命的,也不是火銃刀槍,而是一把普通得掉銹渣的鐵鏟。 此時立下了大功的張子元已經跑到了山腳下,正氣喘吁吁地回望山上,奇道:“咦?我的十五個跟班兒怎么還沒下來?” 可憐的十五個跟班,正在荒山野嶺里沒命的跑呢…… 鄭曉路乾坤獨斷,力排眾議,將自己的國號定為:“華人民共和國”一反以前國號都是一個字的傳統。大批書生學子上書以對,但鄭曉路乃是開國皇帝,聲望隆高,哪管這些酸腐,他要取國,就非要取得國,誰也沒法反對。 隨后鄭曉路取消了年號,要求所有人改用西歷。 這兩項大家就由得他玩了,但是在選皇后的人選時,群臣卻幾乎吵了翻了半邊天。 從四川趕來的老朱認為,皇后應該選二小姐鄭佳怡,畢竟是最先入門的妻子,正妻的地位無可動搖,誰改搖,就和他老朱比比玩陰謀詭計,他的提議獲得了楊帆等閻王軍老牌元老的支持。 但是鄭佳怡自己卻堅持不受,她認為皇后應該選大姐鄭佳忻,因為鄭佳忻溫柔大方,以夫為天,乃是母儀天下的最佳人選,何況佳怡是佳忻的妹妹,斷沒有妹妹做皇后,姐姐當妃子的道理。 這邊兩人還沒鬧騰完,以大梁、一丈青等人為代表的陜西幫閻王軍,包括降將袖娘子,卻一力推舉皂鶯。陜西幫的理由也很充足,若論對鄭曉路的貢獻,誰能比得過九指皂鶯?若論美貌,當世舍皂鶯其誰? 這一下白桿兵不樂意了,咱們石柱土家族的公主馬祥云才是皇后的正當人選,娘家力量大啊。丈母娘秦良玉、小舅子小馬一起幫著壯聲勢,再加上閻王軍大將彭巴沖。馬祥云的支持聲一浪高過一浪。 不過說起比聲浪,所有人都敗給李香君了,百萬妖兵在整個原上鬧騰,李香君,圣女,圣女母儀天下,圣女才是皇后的最佳人選。這呼聲震天動地,嚇得要死個人。 唯一不爭皇后的只有一個,土家阿妹向蘭索,人家沒想過爭,也沒力氣爭。于是干脆跑到皇宮角落唱山歌玩,沒想到一曲山歌唱畢,皇宮里的太監和宮女全部成了她的粉絲,天天在皇宮里鬧騰,說是向蘭索才是最佳皇后人選,這個叫明星效應。 鄭曉路一個腦袋兩個大 這玩意兒還真不好選,真不知道要怎么選他只好糊弄群臣,等我登基大典的那一天到來,我會當眾公布選誰于是眾皆住口,靜靜地等著鄭曉路登基的那一天。 三個月后,北京城里張燈結彩,一片熱鬧歡騰,今天就是鄭曉路登基大典的日子。 千人的儀仗隊在北京城里晃蕩 這只儀仗是皇帝儀仗,用來載著鄭曉路游城示威玩的,只見這儀仗的前列導象四頭,次列寶象五頭,然后是青鞭四只。 緊跟著是樂隊,大銅角四只,小鋼角四只,金口角四只。 再后面皮勒輅駕隊四只,木質輅駕馬六只,象輅駕馬八只,金輅駕象一只,玉輅駕象一只。 再下來鐃歌鼓吹與行幸樂并設,器金二只,銅鼓四只…… 后面又有金瓜、金孤、門旗、龍纛……數清的東西分列在后。 浩浩蕩蕩的儀仗隊長達幾里,儀仗隊間的龍輦上,鄭曉路穿著一身明黃色的龍袍,眉花眼笑,賊燜兮兮,雙手抱著拳,對著街道兩邊的百姓大笑道:“恭喜財,大家一起財,哇哈哈哈” 歷史上最不莊重的皇帝,也就非他莫屬了。 儀仗隊穿過長安街,行到金水橋上鄭曉路下了龍輦,笑嘻嘻地走到橋上,對著四面八方趕來朝駕的軍民笑道:“大家只能送到這里了,皇宮里現在不能隨便進,不過沒關系,過個三五年,我把皇宮建成愽物館,到時大家就可以隨便進來參觀了,哈哈哈” 軍民們一起大笑,心里都想,這個皇帝真沒架子。 于是推金山,倒玉柱,滿街的軍民跪伏了一地。 鄭曉路大聲道:“起來都起來宋朝以前就沒這么多規距,不是隨便什么地方都要跪來跪去的,就是朱元璋開了個壞頭,搞得人人的膝蓋都這么軟。咱們華兒女,跪天跪地跪長輩,不需要跪別的”他這一開口,就成了華人民共和國太祖皇帝的詔命,從此以后國的百姓除了天地長輩,不需要再跪別的人了。 眾軍民大喜起身,一起大聲道:“皇上,皇后娘娘是誰?皇上該公布了啊?” “咳”鄭曉路清了清嗓子,大聲道:“從本朝起,取消皇后,所有皇帝的女人都叫貴妃,平起平坐”他這一開口,就成了太祖皇帝的詔命,從此以后華人民共和國的皇后就沒有了,只有平起平坐的妃子。 眾官員心里都直冒汗,這新皇帝真好玩啊,一上場就開始制定各種怪規矩。不過熟讀史,照例開國皇帝都是要亂改前朝舊例的,比如朱元璋就明了很多新奇玩意兒,廢除了宰相,既然宰相都可以不要,那么不要皇后也沒什么了不起的。 眾官員又道:“皇上,您可要早生皇子啊,為了國家的穩定” 鄭曉路嘿嘿地笑了一通,大聲道:“古代多有兄終弟及的例子,我若一直沒有兒子就死了,就讓我弟弟鄭俊材當皇帝不就成了,嘿嘿嘿,不過我弟弟少不更事,只能當個逍遙皇帝。到時還請張逸塵、譚宏、老朱、小舅子、皂鶯你們幾位多費點心,好好地扶助他。” 鄭曉路嘻嘻地笑了一通,又道:“老朱,不過你很老了,未必等得以我掛掉那一天,哈哈哈” 眾人見皇帝陛下滿嘴飄著不吉的話,什么掛了一類的,全都倒抽了一口涼氣,也只有鄭曉路這種沒譜的皇帝才會在自己的登基大典專撿不好聽的話說。 鄭曉路整了整儀容,就想要過金水橋。 這時有一騎信使突然飛奔而至,手持金色信封,大聲道:“報……” 眾軍全都怒道:“皇上登基大典,有什么屁事非要來報?” 鄭曉路笑道:“不妨事,我知道是什么信,我有過嚴命,這封信最好是在我登基大典的時候送到,這才顯得咱們新國有氣勢。” 只見那信使跑到金水橋前,大聲報道:“山海關秦良玉將軍來信,她已于今日辰時率大軍開拔,前往進攻盛京。大軍計關寧鐵騎4萬、來復槍兵4萬,白桿槍兵萬……共計o萬大軍,不破盛京勢不還。” 鄭曉路哈哈大笑道:“好樣的,咱們這邊登基,那邊就打下萬里江山,這才是英雄好漢。” 滿城軍民一起歡呼雀躍。 正在這時,居然又有一騎信使飛奔而至:“報……” 眾軍又怒:“又是什么屁事?一件一件都堆在登基大典?” 那信使跑到金水橋前,大聲報道:“前明降將洪承疇、左良玉……率領前明殘軍十余萬,攻破南京城,江南已平定……” “哇”一聽這個消息,滿城軍民一起大喜,這可比進攻滿清更讓人興奮,于是普通的軍民來說,拿下江南,統一江山比起攻打滿清可重要得多。 鄭曉路皺了皺眉頭,嘆道:“那個江陰典史……哦,后來升成江南總督的閻應元,現在如何了?” 信使報道:“南京城破之時,閻應元在城門上提字:‘八十日帶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十萬人同心死義,留大明三百里江山。’題完之后揮刀自盡,如今尸體已經安葬在南京城外。” 鄭曉路聽了,久久不一言。隨后長嘆一聲,揮手道:“他想救國,我又何嘗不想救國,只是所走的路不同。時間會證明,我是對的,他是錯的。” 鄭曉路聽說抗清三公之一的閻應元這樣死去,尤其是聽到那句“留大明三百里江山”,感覺心里挺不舒服,他轉過身,背對著所有人站在金水橋上,了許久的呆,這才調整好了心情,大聲笑道:“好了,繼續舉行登基大典” 鄭曉路話音剛落,原本晴郎的天空突然烏云卷起,狂雷大,閃電霹靂。 轟隆隆一聲響,天地突然生一陣巨震。 “地龍翻身?”北京軍民嚇了一大跳,齊聲叫道:“地龍翻身了?” 鄭曉路心里也是一驚,咦?地震?老子要登基,震你妹啊,湊熱鬧不帶你這樣湊的。 只見天地巨裂震動,但是北京城的房屋卻一間也沒有倒塌,只是搖晃得厲害,卻沒有什么實質上的損失,所有的軍民都嚇怕得匍匐在地上不敢亂動。 鄭曉路的登基儀仗隊瞬時間東倒西歪,金瓜金錘亂地亂滾,玉器樂器四面亂飛。 鄭曉路來自后世,知道地震只是一種自然現像,當然不像明人那么害怕,他站在金水橋上,騷包地伸手向天一指,大笑道:“諸軍莫怕,這是真龍顯圣之兆,來給我登基大典壯聲勢的。” 眾軍民匍匐在地,聽到鄭曉路這樣說,頓時大呼:“吾皇萬歲” 鄭曉路哈哈狂笑,十分得意。 這時金水河上突然波濤卷起,白花花的水浪翻起兩丈來高,鄭曉路大汗,,地震了我怎么還站在橋上,現在應該去平地上趴著才對。 他向前跑出兩步,還沒來得及跑下橋,金水橋突然從斷折。 鄭曉路只來得哎呀一聲,就被洶涌的河水吞沒了進去,他落入水,只覺一個巨大的漩渦將他用力地向著水吸入。 奇了?小小金水河也能有漩渦?鄭曉路心里吐槽道:“看不得窮人過好日子啊?老子登基也遭水難?”他的意識到此為止,傾刻之后,就被漩渦吸入了無底的深淵。 說來也奇怪,鄭曉路一被金水河吸入,天地突然就不震了,空的烏云瞬間消散,云開日出,陽光照起,天地間一片祥和。 北京城的軍民們趕緊從地上爬起來,他們抬頭一看:咦?皇上呢? 金水橋根本就沒斷……北京城里一切如昔,唯一改變的,就是鄭曉路已經不見了整個北京城瞬時間鴉雀無聲,人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么辦 “皇上化成真龍,飛上天了?”彭巴沖突然傻傻地道:“除了這個,我想不到別的可能性。” 朱燮元知道皇帝失蹤,很容易導致軍心渾亂,趕緊大聲道:“彭將軍所言無差,剛才老夫看到皇上化身為龍,逆著閃電霹靂飛上了天空吾皇果然真命天子也” 張逸塵也是個有心機的,趕緊附合朱燮元道:“老朱大人所言非虛,剛才我也看到皇上化龍飛升了” 華人民共和國第一大元帥譚宏也湊上一句:“皇上本就是真龍,化成龍有什么好奇怪的?此時他定然在天空上俯視著我等。” 軍政諜三大巨頭了話,余人自然全都乖乖聽了,眾人一起向著天空拜道:“吾皇萬歲,化身為真龍顯圣,自古以來,僅此一人也” 朱燮元、張逸塵、譚宏三人對視一眼,朱燮元又道:“既然皇上化身為龍飛走了,國不可一日無君,現在只好按皇上的詔命,讓鄭王爺登基稱帝。”這鄭王爺其實就是鄭俊材,鄭曉路當了皇帝,他自然就是王爺,結果他王爺還沒當兩天,馬上又得當皇帝了。 結果鄭俊材傻乎乎地被推舉出來,莫名其妙地登上帝位,成了一個太平皇帝。 按鄭曉路的“太祖詔命”,朱燮元、張逸塵、譚宏、馬祥麟、皂鶯組成了一個內閣,共同輔助鄭俊材管理天下。 在鄭俊材登基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五位內閱大佬不遺余力地瘋狂尋找鄭曉路的下落,然而不論怎么找,都找不到鄭曉路的一絲痕跡。找了多年,眾人終于認可了鄭曉路飛升化龍的說法,放棄了尋找……并且將鄭曉路化龍的事跡,記入了華人民共和國的歷史之。 黑暗,有人輕呼鄭曉路的名字:“弟弟,醒醒你快醒醒啊” “兒子,醒醒你快醒醒” 依稀,鄭曉路感覺到有人在搖晃自己,這聲音,好熟悉。這不是自己后世的姐姐和老爸的聲音嗎?咦?我做夢了?在明朝呆的時間太久,我還以為自己忘了他們,沒想到又夢到他們了,真好,真幸福。 鄭曉路猛地睜開眼。 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床單,這里是醫院。 入眼處,姐姐那張哭得梨花帶雨的臉龐就在自己的面前,老爸則站在床沿,露出溫和的笑容。 哎呀?穿越了……又穿越了……我回到后世了?鄭曉路大喜,隨即又大悲,,老子正要坐擁后宮佳麗三千,結果就穿回來了,還真是不讓人過好日子啊。不過,能再見到老爸和姐姐,真好 他一把抱住姐姐,高興地哭了起來。 這時,病房里的電視機里突然傳出來一陣人聲,鄭曉路轉頭望去,只見電視里正在播放一則新聞:“華人民共和國第十二代皇位繼承人鄭曉路,于青衣江勇救一個少年。少年雖然獲救,但鄭曉路王子則因閉氣太久,仍在昏迷狀態……” “咦?蝦米意思?”鄭曉路大驚這……這是后世?這不對勁吧? 他這才有時間仔細打量老爸和姐姐,只見老爸穿著華貴的式長衫,氣度不凡,嘴上叼的煙斗點綴著珍珠和鉆石。姐姐則穿著一身雍容大方的宮裝,身上滿是琳瑯滿目的吊飾。 啊啊啊,這是怎么回事?我家不是窮得叮當響嗎? |
第十五章 多爾袞之死 繼續獸化,繼續萬字暴,持續暴一周了,哇哈哈,讓我們一直暴到完本吧。 清軍的斥候長德都勒三臺帶著上百名斥候過橋向西而去,由于德都勒三臺是第一個進入山海關的斥候,因此他在山海關戰后被評了大功,已經被升為斥候長了。 多爾袞滿臉笑著德都勒三臺帶著一堆斥候跑出視野之外,然而沒過多久,就見德都勒三臺又打馬飛奔了回來,他屁股后面跟著一大堆屁滾尿流著倒退回來的斥候。 “在搞什么?”多爾袞眉頭緊皺,怒道:“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是忘了帶箭還是忘了帶弓?” 只聽到德都勒三臺大叫道:“敵軍,好多敵軍,滿山騙野的敵軍……” 閻王軍帶著五十萬妖兵,慢吞吞地壓到了石河的西面。 多爾袞舉目一眺,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五十萬妖兵層層疊疊,壓得石河西岸全是人頭涌動。他可不知道這些妖兵全是烏合之眾,若是八旗騎兵沖過去,殺上十幾個來回也不會有什么損失。 這些妖兵除了給鄭曉路撐撐門面之外,基本上派不上任何用場。 “殺掉魔王撒旦” 妖兵們嗚噓吶喊,吼聲如雷。 多爾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忙問左右:“魔王撒旦是誰?”左右一起搖頭表示不知道。 多爾袞道:“這只軍隊看來不是打我們的,我們中間沒人叫撒旦。” “殺掉魔王撒旦,殺掉撒旦多爾袞” 妖兵們繼續狂呼。 多爾袞一聽,頓時臉上變色,我什么時候有個外號叫撒旦了? 不過變色歸變色,幾十萬大軍啊,多爾袞才和李自成拼完一個硬仗,打得自己兵力減半,疲勞不堪,一看到五十萬大軍,頓時就慫了。可不能讓他們隨便沖過來,多爾袞大吼一聲道:“燒掉石河上的橋,不要讓敵軍過河。” 我軍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建起來的橋,轉眼又要燒掉,這簡直是太憋屈了,多爾袞憤怒地罵道:“趕緊給我調查清楚,這是哪里來的什么軍隊” 只見西岸邊上立起一面巨大的五星紅旗,迎風而展。 有熟悉中原局勢的幕僚立即向多爾袞道:“是四川閻王軍的軍旗,據說閻王軍的火器十分厲害,咱們得心迎敵。” 多爾袞皺了皺眉頭,道:“火器有什么好怕的?明軍的火器少么?還不是被我們一沖就潰散。只有當年戚家的義烏兵才能讓我們吃點虧,關鍵是敵軍人數太多。奇怪,閻王軍哪來的這么多兵力?” 多爾袞愁眉不展地看著西岸邊,道:“幸虧我們坐擁雄關,前面還有一條石河擋路,不然這么多兵力全部沖來,咱們可難擋。” 這時清兵已經在放火燒橋,剛剛才辛苦架好的木橋轉眼就燒了,清軍工兵雙眼紅紅的,氣憤不已,對著河對岸的閻王軍破口大罵。 多羅郡王多鐸站在石河東岸,對著壓過來的閻王軍大叫道:“你們閻王軍跑來做什么?” 鄭曉路笑嘻嘻地出列,回應道:“我來請你們滾回關外去,哦,對了,為了維護中華民族團結,五十六個民族親如一家,我還要去你們的盛京轉轉,把你們的國土和我們的合在一起,建立一個新的國家,你看,我這人多好啊。” “放屁”多澤大罵道:“哪里來的瘋子胡言亂語,別以為你兵多不了起,就連這條河你也過不了” 多澤率領著兩萬八旗兵,騎著高頭大馬,守在了石河東岸,那意思很明白,你敢渡河,我就半渡而擊,看你怎么渡法。 鄭曉路哈哈大笑道:“渡個河而已,有什么難的,倒是剛才看你們又搭橋又燒橋,一個人唱獨角戲,真是幸苦你們了。” 多澤有心回諷,但滿人不善言辭,他知道自己諷不贏漢人,干脆閉口不言。他手下的尚可喜、耿仲明卻唆使漢軍大叫道:“有本事你們過河來呀?” “嘻嘻,過河就過河”鄭曉路嘻嘻一笑,伸手摸出一個信號火箭,隨手點燃。只見信號火箭高高沖起,飛到半空中炸出一個斗到的圓環。 “什么意思?”多鐸站在東岸邊,滿腦袋都是茫然。他猜得到這是敵軍呼叫援軍的信號火箭,但是等了半天,也沒見到有敵軍的援軍出現。 “哈哈,對面的漢蠻子。”多鐸笑道:“你放火箭打蚊子么?” “船,船”清軍士兵突然指著南邊的河邊大呼了起來。只見一只船隊從渤海駛入了石河,逆著河流而上,這些船全是平底內江船,船上大炮無數,而且船行迅,傾刻間就從遠處駛到了很近的江心里。 多鐸嚇了一跳,他怪眼一翻,大叫道:“這是怎么回事?” 只見為一艘內江用的大樓船,樓船上面站著一個中年福的胖子官員,這官員站在一門紅衣大炮邊,滿臉含笑,大叫道:“看我張子元的炮術”一言已畢,手中的火把已經點燃了他身邊的大炮火繩。 原來這艘船是擎天柱號 金竹軍的荷蘭大帆船不能駛入內江,但是擎天柱、威震天、大黃蜂……等等從四川駛出來的老船,都是正宗的內河戰船,雖然這些船上炮數不多,但勝在船的數量多,一艘船上炮不多,一堆船上炮就多了。 金竹軍艦隊一邊逆著石河而上,一邊對著東岸上的清軍騎兵隊就是一陣瘋狂炮擊。 張子元在擎天柱號的旗艦上左跳右跳,手中兩只火把左點右點,放炮放得樂開了花。 大炮轟來,多鐸臉色慘變,趕緊下令東岸邊的八旗兵后退。 但是大炮無情,哪里是說退就退得掉的,只見無數顆開花彈向著八旗騎騎兵灑來,滿天的彈片四處飛濺,八旗兵頓時東倒西歪。 多鐸大怒,但敵軍在河中心,他能拿人家怎奈何?這時山海關城上的多爾袞也大吃一驚,趕緊下令道:“大炮,我們的大炮也頂上去。” 清軍并不是沒有炮的,其實從崇禎四年31年)開始,清軍就開始鑄炮,第一門由清軍自鑄的大炮名叫:無祐助威大將軍。從那以后,清軍一改沒有火器的歷史,開始擁有了火器。 此時見閻王軍以船艦壓制石河東岸,多爾袞趕緊下令推出大炮迎敵。 但是多爾袞很快了嘗到了明廷和荷蘭人都碰上的老問題,炮的射程不如閻王軍。 山海關距離石河剛好兩里地,清軍的大炮只有進入了一里的范圍才有命中率,若是過一里,根本就是打不著方向。但閻王軍的線膛炮可不是玩兒的,就在石河上已經足以轟中山海關。 清軍的大泡剛剛推出山海關,還在半路上就被閻王軍的線膛炮一陣痛擊,許多有經驗的炮兵被閻王軍轟殺當場。多爾袞臉色黑得像一塊炭,趕緊又命令大炮撤回山海關里。 多爾袞大叫道:“讓騎兵沿河岸疾奔,一邊疾奔一邊以火箭射敵船。我不信他們的大炮能打中疾奔中的騎射手。” 八旗兵弓馬嫻熟,在疾奔中放箭根本就是菜一碟,立即有兩萬騎兵跑了起來,沿著河岸對金竹軍亂射火箭。 箭如飛蝗,整條石河明晃晃的火星。張子元嚇了一跳,不敢再亂點大炮,趕緊鉆入了船艙。 船頭上的江百濤卻無懼色,他大聲命令道:“來復槍兵,趴上船舷,給我狠狠的打” 弓箭能射到的地方,來復槍當然也能打到。敵軍跑到河邊來,正是來討來復槍子彈吃的。江百濤領旗一揮,數千只來復槍一起射擊,啪啪啪爆竹聲般響起。沿河而奔的騎射手頓時被打落一片。 多爾袞大怒,大炮打不贏人家,對射又不是人家對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時金竹軍的運兵船也在緩緩靠向西岸。 鄭曉路笑著吩咐道:“白桿兵和閻王軍過河,香君,你帶著白蓮教眾就守在西岸不要過去了,他們幫不上忙,只會幫倒忙,就在這里扎場子就行。不過……你們要假裝馬上就要跟著渡河的樣子,給清軍施加心理壓力。” 李香君聽說不需要白蓮教眾去打仗,心里也感覺到輕松,她現在自己都有點怕這群紅了眼的幫眾了,打起仗來渾不要命,一仗就會死掉許多,讓人看了心里直堵。 閻王軍大隊上了運兵船,密密麻麻的來復槍對準東岸,一邊對著東岸上的清軍狂轟亂射,一邊慢吞吞地向著東岸邊靠過去。 鄭曉路哈哈笑道:“這就叫諾曼底登6” “諾曼底?”彭巴沖好奇地問道:“這里不是石河嗎?應該叫石河登6戰吧。” “我說是諾曼底,就是諾曼底”鄭曉路哼哼道。 這時東岸邊的兩萬八旗騎兵已經被大炮和來復槍打得苦不堪言,東岸邊被清出來一片巨大的空地,鄭曉路帶著閻王軍的6軍和白桿兵輕輕松松地登6了東岸。 有一部清兵的騎兵還妄想打閻王軍一個半渡而擊,但閻王軍的來復槍兵在運兵船靠岸的過程中一直不停的開火,打得清兵騎兵根本無法靠近。只好放棄了半渡而擊的想法。 閻王軍成功登6,前方兩里,就是巍峨的雄關山海關了。 多鐸部已經不堪大炮轟擊和來復槍亂射,率隊退入了山海關去。 鄭曉路哈哈笑道:“多爾袞肯定在等我們攻關,他以為依仗著雄關就很了不起啦。可惜山海關只是一個方圓四里的城,城墻不像北京和南京那么厚,我怕他個屁。架炮” 多爾袞確實是被閻王軍的火器嚇到了,只見多鐸的騎兵在閻王軍火器面前像稻草桿般一片一片地倒下,他的心就像被針扎一樣的痛。這次入關,清軍已經進行了全國總動員,所有能拿得出手的兵力全拿出來了也就才14萬,先被李自成打掉了一半,現在又碰上強敵。 多爾袞簡直就想舍棄山海關逃回盛京去,保存自己這點實力。但是山海關好不容易入手,豈可隨意拱手相讓?他舍不得這可是入關的橋頭堡啊。 拋石機、火油、擂木、滾石、火磚、弓、弩……多爾袞趕緊命令屬下們將山海關中所有的守城物質都搬上了城頭。準備打一場硬仗 閻王軍的運兵船運了幾趟,運過來了三萬白桿兵,兩萬閻王軍,愛幫倒忙的白蓮教眾就留他們在西岸邊嚷嚷了。多爾袞在城頭上看見,還以為對方的船只運力不夠,他大松了一口氣,心想,若是對方五十萬人一起沖來,這城就沒法守了,只來幾萬還有得打。 嘿嘿,多爾袞,你慢慢守城吧,爺可沒打算就這么攻你。鄭曉路大聲笑道:“架炮,把水軍船舷上的大炮全都搬下來。” 金竹水軍用右舷對著山海關,左舷上的炮都用不上,鄭曉路就干脆把它們全都從船上搬下來,就在山海關西邊一里多的位置擺成一排。 多爾袞,看你能在山海關里龜多久,鄭曉路大手一揮,百炮齊 無數炮彈對著山海關飛去 一波、一波、又一波…… 一浪、一浪、又一浪…… 這一通炮擊好不熱鬧,從天亮轟到天黑,又從天黑轟到天亮。多爾袞手下的清軍被轟得都要瘋了,但他死也不肯退出山海關。他兩度派出騎兵隊想強襲鄭曉路的炮兵陣地,但是密密麻麻的來復槍兵和白桿兵將炮兵圍得死死的,就算是強悍的八旗騎兵,也不敢輕易地沖陣,只好任由鄭曉路一炮一炮地轟下去。 山海關里炮彈灑落入雨,軍營、議事廳、箭樓……所有的一切都在閻王軍猛烈的炮火下面呻吟,軍官們紛紛躲入了藏兵洞里。但普通士兵卻必須頂著炮火繼續守城,不時有倒霉的士兵被實心彈直接擊中,打成一灘肉泥。 “天下第一關”的牌匾被兩顆炮彈先后擊中,變成了片片碎末 而城中的木質箭樓被連續不炮的大炮轟擊,打得滿屋頂都是大洞,有一橦倒霉的箭樓被炮彈擊中了橫梁,轟然倒塌,將其中的十幾個弓箭手埋在了廢墟里。 “老子不信你的炮彈有這么多。”多爾袞了牛脾氣,死死地賴在山海關里不走。 鄭曉路就是不派兵進攻,只是沒日沒夜拿大炮亂打城中。 打了一天一夜,終于炮聲漸停。 多爾袞這才敢從藏兵洞里鉆出來,他看著城里被炮彈打得到處坑坑洼洼,許多清軍士兵被炮彈打死在地,只感覺欲哭無淚。搬出來準備抵御閻王軍進攻的火磚、火油、弓弩等東西,也被閻王軍的大炮打壞了不少。 多爾袞登上城頭,精氣神兒才慢慢地又恢復了過來。 他裝出開心的地樣子大笑道:“賊人的炮彈終于用完了若是肉搏,我清軍縱橫天下,怕得誰來?” “王爺,您看南邊河口”一個幕僚叫道。 只見一艘艘運輸船從海上駛來,原來是鄭曉路叫人把停在海面上的海船大炮也折下來,連同荷蘭大帆船上裝載的彈藥一起運來了。 閻王軍忙了半天,又在山海關外擺下了兩百門大炮,這一下光是炮陣就有三百門了。 鄭曉路感嘆道:“不久前,我在南海面上轟荷蘭人,擺開三百門大炮齊射。沒想到過了沒多久,我又跑到北面的山海關來轟滿族人,又是三百門大炮……” 清兵幕僚們也全都看傻了眼,三百門大炮擺的炮陣,光是那炮管看著就嚇人,再一起轟起來,那得多恐怖啊?一群幕僚撲到多爾袞身邊,大聲道:“王爺,咱們還是趕緊撤退吧” 多爾袞也是腦袋一痛,差一點就下了撤退令。但山海關得來不易,不到最后關頭他是絕對不肯撤的。他將牙一咬,恨恨地道:“再等等看,說不定敵人打兩炮就沒彈藥了。” “轟”震天般的巨響突然炸起。 巨炮雷神之錘開火了 恐怖的一萬斤巨炮吐出兇猛的火舌,巨大的炮彈劃過長空,碰地一聲擊在山海關的主箭樓上,巨大的撞擊力將箭樓一瞬間震得徹底崩潰,房梁塌落,瓦片飛射。 多爾袞脖子一縮,趕緊向著藏兵洞飛奔而去,一干幕僚緊緊跟隨。這時三百門大炮一起開火,瘋狂的炮擊又一次開始了,山海關這座方圓四里的城,又一次開始經受炮彈的洗禮。 “嘿嘿”鄭曉路翹著二郎腿,坐在炮陣里面督戰,他心想,后世就是這樣打仗的,先飛機轟炸,然后大炮亂轟,轟了又轟,轟了再轟,就是不派步兵進攻。非要把敵人徹底打殘了,打怕了,才用步兵進去收拾殘敵。 多爾袞不走,我就繼續轟唄 炮彈如雨,一片又一片地落過去。彭巴沖有點憋不住了,他嚷嚷道:“大王,咱們這么轟下去,沒架打了啊,我拳頭又癢了。” “打架,就知道打架”鄭曉路不爽道:“上次攻打熱蘭遮城,打架戰死了我重要的將領張靈杰,你也想上去戰死不成?誰也不準上去打架,哼哼。” 彭巴沖嘟著嘴道:“我可沒那么容易死。” 切,什么作風,石柱土家都是秦良玉帶了壞頭,一個個將領都喜歡沖在最前面,把自己好好一個將軍當成兵使。 這一通炮擊比先一通更加激烈,三百門線膛炮的威力震天撼地,山海關中的守軍傷亡慘重。又打了一整天,鄭曉路的炮彈終于用得差不多了。 “停止炮擊”鄭曉路可不敢把炮彈全打完了,總要留一點以備不時之需。 炮擊頓止,等到戰場上的煙塵消散,眾人定睛一看,山海關里已經沒了一個完整的房屋,連城墻都被打塌了一塊。 嘖嘖嘖,都打成這樣了,多爾袞還不肯撤,哥服你。鄭曉路眼珠子一轉,笑道:“運兵船回西岸去,把白蓮教的妖兵慢慢運過來,動作要慢,做給城上的多爾袞看。” 這時山海關里的多爾袞見炮擊停了,又從藏兵洞里穿了出來。他出來一看,山海關里的軍隊十成中已經被轟沒了一成,而且剩下的士氣也有點動搖。 “不要怕,打起精神來,敵軍沒炮了”多爾袞拼命地激勵士氣,他走城頭,突然全身一抖,原來他看到閻王軍的運兵船正在不停地往來于西岸和東岸,將五十萬妖兵慢吞吞地運過河來。 幕僚們嚇得半死,紛紛哭道:“王爺,咱們撤了吧,城墻都塌了一塊了,這樣打下去守不住了啊。敵軍五十萬,太多了” 多爾袞還有僥幸心理,他咬著牙道:“敵軍雖眾,未必擅長攻城,所以他們才用大炮亂打,給我繼續堅守。” 五十萬妖兵過河,光是運來運去就花了整整一天,鄭曉路也不急,就慢吞吞地運給多爾袞看,等到妖兵全都運過來了,鄭曉路將他們擺成一字長蛇陣,北至角山,南至渤海,就和李自成擺開的陣型一模一樣。 聲勢造足,嚇破清軍的膽子之后,鄭曉路笑道:“閻王軍前進,白桿兵翼護,白蓮教眾原地待機,只需要吶喊。” 他令還沒下完,就有些白蓮教的瘋子向前沖出去了,嚇得李香君趕緊拿圣蓮令招呼著,才把白蓮教的瘋子給勸回來。 嘿,白蓮教的瘋子再亂來,爺就讓你們去死,鄭曉路大手一揮,閻王軍向前挺進,白桿兵由馬和馬祥云各領一支,翼護在閻王軍的左右。 “記住,咱們閻王軍的戰斗宗旨就是……盡量轟,不要沖”鄭曉路大聲命令道:“把子彈、手榴彈、管風琴炮、火箭全都向著城里射,人不要進去” 閻王軍的士兵都知道閻王大人最不喜歡傷亡,打仗都是用錢去堆,于是轟然笑道:“得令。” 閻王軍剛剛壓到城下兩百米左右,軍中的神槍手就開始了自由射擊,這是鄭曉路的新規定,凡是得到“神槍手”勛章的來復槍兵,擁有進入射程之后自由開火的權利。 這些神槍手在數年來的征戰中,一手槍法已經出神入化,一個叫夏思仁的神槍手抬手一槍,正中多爾袞身邊的幕僚,那幕僚臉上中彈,仰天而倒,眼看不活了。 一個叫張德仇的神槍手槍法最好,極短的時間里就打倒了四五個清兵,一張臉笑開了花。 多爾袞被神槍手們嚇得全身汗毛倒豎,趕緊離開城墻。 神槍手們一陣痛擊,城頭上的清軍只要露出半個腦袋,就有可能中彈,嚇得他們紛紛躲在女墻后面。 多爾袞實在忍無可忍,他在藏兵洞里大叫道:“叫士兵們傳我的話:閻王軍,我是來幫你們的崇禎皇帝報仇的,你們應該打李自成,干嘛打我?” 清兵趕緊齊聲高呼,把多爾袞的話用漢語吼了一遍。 鄭曉路哈哈大笑,多爾袞還真是個幽默感十足的人啊,他立即叫道:“閻王軍,傳我的話:李自成已經被咱們干掉了,其實崇禎我也很想順手干掉,只不過被李自成搶了先,既然多爾袞兄弟是幫崇禎的,那就是我們的敵人,打你沒商量。” 這話一傳進多爾袞耳朵,他就嚇了一跳,趕緊又傳話道:“我們不是來幫崇禎的,那個只是隨口說說,咱們有共同的敵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不要打我。” 鄭曉路笑道:“敵人的敵人,還是敵人,打” 閻王軍進入一百五十米距離了,普通的來復槍兵也已經開始開火,一萬多把來復槍的火力極為猛烈,山海關的城頭上就像有鉛彈在下雨。所有的清兵都忘了抵抗,全部躲在女墻后面。 “這樣都還不撤?”鄭曉路汗了一把,清兵確實抗打擊力比較強,打得像烏龜一樣了,還不肯從山海關里撤走,自己就是想逼他們撤走,還有后手給他們玩呢。 “彭巴沖炸他們”鄭曉路對著擲彈兵部隊下了命令。 在來復槍兵的掩護下,兩千名擲彈兵向前摸去,到了山海關城墻下面,立即將手榴彈向城頭扔進去,連綿不絕的爆炸在城頭上炸響,躲在女墻后面的清兵倒了大霉。 幾個悍不畏死的清兵拿起火油壺想扔下城來砸擲彈兵,神槍手們眼疾手快,碰地一槍打在火油壺上。那火油被鉛彈一打,頓時暴裂,滾燙的油在城頭上亂流,又被鉛彈擦起的高溫引燃,搞得城頭上一片火海。 清兵準備的擂木、滾石、火磚、弓弩全都派不上用場,誰拿著這些東西想向城下扔,立即就被神槍手們集火招呼。清兵們又向后退了點,想等閻王軍爬上墻頭,火器失去了距離優勢再和閻王軍戰斗。 但閻王軍謹守著“盡量轟,不要沖”的原則,只是對著城里亂打來復槍,亂扔手榴彈,就是不沖上墻頭,清兵只好徒乎奈何。 這一陣亂轟足足打了一個時辰,來復槍兵每人攜帶的彈藥是2oo,一個時辰之后,彈藥消耗過半,鄭曉路倒是不好再繼續這樣打了。他眼珠子一轉,笑道:“傳令白蓮教眾,緩慢向前推進,一人拿一根樹枝,假裝成拿的來復槍的樣子。” 傳令兵找到李香君,將鄭曉路的命令傳了。 圣蓮令一舉 五十萬妖兵立即手拿樹枝,做著一個拿著來復槍的動作向前緩緩壓來。 此時山海關上被手榴彈炸得白煙四起,視線受阻,箭樓上的瞭望兵看東西看不真切,他眨了眨眼睛仔細一看,遠遠的五十萬妖兵壓了過來,人人手上似乎都拿著敵軍那種恐怖的遠程火銃。 瞭望兵的心臟被嚇得突突突地狂跳了起來,他聲嘶力竭地狂吼道:“王爺,不好了五十萬敵軍全都拿著火器……我的媽呀” 他這一吼頓時就像在山海關里投了一顆重磅TnT炸彈,清兵們全都傻了,這么厲害的火器,五十萬兵人手一把?這不是要命了么? 這消息一傳進多爾袞的耳朵里,這位強悍的攝政王頓時傻了一半。 “撤”多爾袞終于受不了了,五十萬來復槍兵,這不是要人命么?不帶這樣玩人的。多爾袞再也顧不得槍林彈雨,刀砍火燒,他命令尚可喜、耿仲明率領漢軍殿后,自己和多鐸、阿濟格率領八旗騎兵開了東門,亡命而逃。 尚可喜和耿仲明被留下當炮灰,兩人傻了眼,一起大聲叫道:“投降,我們投降”他們麾下的漢軍也大聲叫道:“投降了” 聽到尚可喜和耿仲明部的叫聲,鄭曉路臉色一沉,假裝道:“敵人在說什么?我聽不清楚,狠狠地打他們。” 旁邊的諸將大奇,彭巴沖道:“大王,你不是心腸最好嗎?不論什么人投降你都受著,連上次那些荷蘭人投降了,你也沒有趕盡殺絕。” 鄭曉路黑著臉道:“荷蘭人和咱們打,那是兩國交戰,我贏了他們也應該把俘虜賣回給人家,索取戰爭賠款就行了,不可以屠殺敵人。但是尚可喜和耿仲明這種漢奸……老子看著就有氣,不接受他們的投降,往死里打” 隨著八旗兵的撤離,城里留守的漢軍不足五千之數,尚可喜和耿仲明已成困獸,但鄭曉路絕對不愿放過漢奸,有多少中華兒女死在這些漢奸的刀下?殺他們一百遍也償還不了那些鮮血與淚水。 據鄭曉路所知,后來清兵打天下,主要就是靠的漢奸,真要是靠著清軍那點兵力,散進神州大地,一個城里還留不下幾千人守。如果沒有這些漢奸,何來后面的留不留頭? 閻王軍與白桿兵同仇敵愾,向著山海關里猛沖,留守的五千漢軍只在傾刻間就被打得潰不成軍,隨后五十萬妖兵紅著眼睛沖上來,將已經被打散的漢奸大軍淹沒在其中。 不論什么人落到白蓮妖兵的手里,那下場都是極為凄慘的。漢軍們又不會李自成鉆地的本事,頓時被妖兵咬成碎片。尚可喜和耿仲明這一對漢奸終于落得個尸骨無存的下場。 閻王軍大刺刺地進駐了山海關,可惜山海關里連個完整的房子也沒有了,諸軍全都只能站在露天壩子里。 “大王,咱們要不要追擊清軍?”彭巴沖的架還沒打夠,手上癢癢的。 “假裝追一下,派點士兵裝模作樣的慢慢追,不用真的追上。我在前面給多爾袞安排了一份大禮,他會很爽的”鄭曉路笑道:“傳令諸軍,趕緊去角山上砍樹建屋,把山海關重新建起來,咱們還需要這個雄關來作為進攻滿清的橋頭堡呢。” 多爾袞帶著三萬殘余的八旗騎兵正向前東北飛奔。 后面是李定國帶著五百騎像散步一樣跟著多爾袞追來。 多鐸大怒道:“王爺,后面的閻王軍欺人太甚,用五百騎來追我三萬大軍,讓末將帶幾千人去把他們全部殺了。” 多爾袞道:“那五百騎肯定只是來跟蹤我們的斥候,后面跟隨著大軍,你不要中計,咱們趕緊回盛京去重整旗鼓才對。” 清兵亡命而逃,一路丟盔棄甲,士氣大降。 多爾袞一直逃到廣寧前屯衛,也就是今天的綏中縣的位置,才擺脫了后面的李定國追兵。前面有一個村莊,名字叫:莊子。 莊子是一個滿人聚居的鎮,就座落在渤海岸邊,村民多有打魚維生的。 多爾袞用馬鞭指了指莊子鎮,嘆道:“終于回到了滿人的地盤,咱們進去找自已人要點食物和水,休息一下。” 他話音未落,突然見莊子里竄出一隊騎兵。這隊騎兵連人帶馬都披著一層鐵甲,手綽長矛,左腰懸鋼刀,右腰懸三眼神銃,身材高大壯鍵,軍容整肅。這隊騎兵層層疊疊,一隊一隊地從莊子里跑出來,越來越多,不久之后竟然在前面排成了一個密集的鐵騎大陣。 仔細一看,竟有四萬之眾 多爾袞倒抽一口涼氣,這只騎兵他非常熟悉,而且與之交戰過多次,這就是滿清的心腹大患,遼東戰線上唯一可以與八旗騎兵一戰的關寧鐵騎。 “不可能啊,關寧鐵騎是怎么從山海關飛到莊子來的?”多爾袞不可置信地呼道:“吳三桂會飛不成?”他不知道吳三桂已死,還以為是吳三桂領著關寧鐵騎。 眼尖的多鐸指著東邊的海上,那里有一片帆影。多鐸叫道:“是船,船運過來的,閻王軍的船……” 只見關寧鐵騎中有一女將,身材高大,白蒼蒼,一身征袍染血,肩膀上還纏著白布,正是老將秦良玉。她一向不喜歡和亂臣賊子多說廢話,只是將手中的白桿槍一指萬關寧鐵騎就從莊子里殺了出來。 多爾袞臉上變色,八旗兵從山海關一路落荒而逃,到了莊子已經是人困馬乏,哪里還有一戰之力?何況對手又是天下聞名的關寧鐵騎,這仗也不用打了,定了,就連逃跑都成了問題,人家在莊子里以逸待勞,馬力比起已方強了不知道多少。 多爾袞狂吼道:“欺人太甚,我和你們拼了”他躍馬挺槍,率著三萬哀兵直撲秦良玉而來。 兩股天下最強的騎兵瞬間交織在一起,轟隆隆的馬蹄聲響起,關寧鐵騎與八旗騎兵刀對刀,槍對槍地干了起來。 關寧鐵騎兵的戰力原本就不弱于八旗騎兵,再加上以逸待勞,這一沖,頓時將八旗兵沖得歪七倒八,騎兵沖鋒最重要的就是銳氣。但八旗兵在山海關已失銳氣,此時碰上銳氣正盛的關寧鐵騎,頓時兵敗如山。 只見關寧鐵騎們手起刀落,將八旗兵一個一個依次斬落馬下。長矛相交,久逃無力的八旗兵虎口震裂,被關寧鐵騎輕松捅翻。有的關寧鐵騎還拔出腰間的三眼神銃,轟轟轟地就在馬上開槍射擊。 多爾袞的殘部沒有多久就被打落地獄的深淵,陣容崩潰,騎兵亂竄,失去了騎士的戰馬到處狂奔,用后腿胡亂踢人。他咬了咬牙,舍棄了大軍,在幾個親兵的護衛下向東北逃竄。 卻見秦良玉只用一只右手揮舞著白桿槍,向他追過來。她被吳三桂擊傷的肩膀還沒有痊愈,但她絲毫不以為意,以一只右手舞著白桿長槍,率隊沖殺。 多爾袞早知秦良玉的威風,見她追來,嚇得沒命地逃,他左右的親兵兩騎掉頭,迎向秦良玉,卻見秦良玉白桿槍輕挑,兩名親兵墜馬而死。 多爾袞大急,吼道:“左右,都給我去攔處秦良玉。” 多羅郡王多鐸、和碩英郡王阿濟格也一起掉轉馬頭,幫著多爾袞斷后。 秦良玉神威無敵,她雖然不敵吳三桂,但也是天下一等一的強將,此時縱馬疾奔,威風赫赫。見到多鐸和阿濟格沖來,秦良玉大吼一聲,雙手持槍,肩上的傷口迸裂,她眉頭都不皺一下,手起兩槍,又將多鐸和阿濟格挑落塵埃。 “多爾袞,你往哪里走”秦良玉一聲虎吼,嚇得多爾袞差點落馬,他只好抱著馬脖子沒命地向東北狂奔。 三軍總帥不統兵,跟著我追個什么勁啊?多爾袞郁悶得不行。 他的馬從山海關一路疾奔到此,早已無力再跑,沒跑出一里地,就被秦良玉追上。多爾袞一咬牙,就在馬背上回身,連環箭,刷刷刷,一連數箭,直奔秦良玉而來。 卻見秦良玉單手揮起白桿槍,架開一箭,格開一箭,側身閃過一箭,蹬里藏身連閃數箭,終于追近了多爾袞的面前。 秦良玉一聲長笑,白桿槍捅出,正中多爾袞的后心 多爾袞拼死回身,一箭射來,秦良玉將頭一歪,那箭貼著臉邊過去了。只將她的銀射落了幾絲。根根銀在空中飛舞,緩緩地飄落塵埃。 多爾袞見自己拼死一箭也傷不到秦良玉,雙眼凸出,翻身落馬,死不瞑目。這位后來娶了孝莊皇后,實際上統治清朝數年的攝政王,就此撒手塵埃。 秦良玉一刀斬下多爾袞的腦袋,雙手舉起,對著身后還在激戰的兩軍騎兵大叫道:“多爾袞的級在此”她渾身浴血,白狂舞風中,有如一尊遠古的戰神。 慷慨勤王大義伸,桃花馬上走風塵。 中原方鎮知多少,不及將軍一女人。 |
第十四章 剿滅李自成,進軍山海關 萬字巨章繼續暴發,入魔了,有木有有木有 一部妖兵撲向帥旗所在,那扛旗的大漢名叫郝永忠,是李自成軍中的大旗手,因此被取了個外號叫郝搖旗,此人力大無窮,威猛如虎。他見一堆白蓮教眾撲來,冷笑道:“妖魔鬼怪,休想來奪我闖軍軍旗。” 郝搖旗一抬腳踢在一個妖兵的胸口,那人的胸膛頓時凹進去一大塊,震飛出去撞倒一片妖兵。他又一鐵拳擊出,一個妖兵的腦袋被他一拳打扁。見圍攻他的人太多,郝搖旗將手中的大旗平揮,那旗是用鐵矛制成的旗桿,上面還有一個矛尖。 郝搖旗一旗揮過,十幾個妖兵被他掃飛出去,然后他雙手使勁,嘩啦啦一聲又將旗高高舉起,只見闖字大旗上已經染滿了鮮血,迎風招展好不威風。 “嘩”圍攻他的白蓮教眾大嘩道:“這人是第六天魔王手下的魔頭,阿修羅,一定是阿修羅的化身。” 娘的,打個仗還在神神叨叨的,阿修羅個屁啊,鄭曉路大怒道:“彭巴沖,這種大個頭最合你的意,你去,把那帥旗奪過來。其余的人都去攔截李自成,莫讓他躲進山里。” 彭巴沖一聲歡呼,對著郝搖旗就沖了過去。 此時亂軍如麻,老八隊與白蓮教眾已經粘在了一起,白桿兵又沖了上去,混戰成一團,來復槍兵已經不再適合開火了,一開火肯定打中自己人,于是來復槍兵全都繞進燕山,繞到李自成逃跑的方向去列陣。 閻王軍中新加入的小將李定國揮起長槍,大吼道:“去給義父報仇”他帶來的四五百名騎兵立即跟著他拼命向前,向著李自成所在的地方殺去。 汗,小子沖動,你們四將軍加一個張獻忠也打不過李自成,你一個人沖上去就行了?鄭曉路怕他有失,又怕李自成走脫,領著一大堆將領追了過去。 彭巴沖帶著一驃人馬殺進人海中,此時老八隊正與白桿兵和白蓮教打得不也樂乎。彭巴沖身披鋼甲,橫沖直撞。碰上已方人,就輕輕提起來放到背后去。碰上敵人,則直接從人家身上撞過去。 只見軍陣中一陣人仰馬翻,彭巴沖有如一頭鐵牛,居然硬生生從軍陣中撞出一條血路來。沒多久,扛著旗的郝搖旗就在前面了。 彭巴沖大叫道:“大個子,把旗給我”他伸出蒲扇般的巨掌,伸手就去抓郝搖旗手上的旗桿。 一軍之帥旗,豈可隨便給人。李自成敢將帥旗托付給郝搖旗,當然是信任郝搖旗的本事。見一個大鐵漢沖到自己面前,郝搖旗想都不想,一腳踢了過來。 只見得“倥”地一聲巨響,郝搖旗的腳震得發麻,彭巴沖卻紋絲不動,大笑道:“你小子居然敢踢我,不過踢得不痛,哈哈哈,你和猛如虎比起差多了,只有他踢我才夠味道。” 郝搖旗嚇了一跳,他平生還是第一次碰上比自己力氣還大的。 彭巴沖說完也一腳踢了回去,郝搖旗側身一讓,但手上捧著大旗動作不靈活,被彭巴沖一腳踢到屁股上。碰地一聲響,郝搖旗有如坐了火箭一般飛出去老遠,噗通一聲撲倒在地,但他生性也很倔強,人雖然摔倒,帥旗卻高高舉著。 “嘿,有點好玩”彭巴沖大笑道:“再來一腳,我看你把旗捧得了多久。” 郝搖旗大驚,他一股腦兒從地上爬起來,心想,我不是這個鋼甲人的對手,若是和他打,帥旗恐怖不保,為了保護帥旗,只好逃了。他背起大旗,轉身就跑。 彭巴沖摳了摳頭,汗道:“咦,怎么跑了?不行,回來和我打架”他撒開腳丫開始猛追,左追右追,追了半天沒追上。原來老八隊的士兵見到有人追郝搖旗,自然地幫他阻攔彭巴沖,弄得整個軍陣亂七八糟。 彭巴沖追了一陣,突然一拍腦袋,笑道:“咦,這一幕好像在哪里碰上過?” 他仔細想了想,西昌之戰時,自己追著奢崇明的軍師安邦彥滿城頭亂跑,結果最后還是沒追上,這樣追可不靠譜啊。 彭巴沖雖然憨厚,但也不全傻,他用有限的腦力想了想,嗯,不能追,打仗不是一個人的事,我現在是將軍了,手下也有許多擲彈兵,我去追一個敵將做什么?彭巴沖呵呵大笑道:“兄弟們,去幫我把那扛旗的漢子逼到我這里來” 幾百名牛高馬大的擲彈兵立即四面八方圍了過去。 亂軍之中力氣大的就是老大,擲彈兵們身材高大,裝備精良,在亂七八糟的人海里如入無人之境,東轉了兩圈,西轉了兩圈,居然成功地把郝搖旗圍在了一個小小的山崖旁邊。 “呵呵,看你跑”彭巴沖得意地大笑了起來。他一個箭步沖到郝搖旗面前,伸手又去抓那旗桿。郝搖旗無奈之下,以桿作槍,碰地一槍捅在了彭巴沖胸口,但是鋼甲堅固,彭巴沖毫發未傷,他一伸手抓住了旗桿,發力向回一拖。 郝搖旗生恐丟了大旗,也向自己這里拼命一拖。 可憐的是郝搖旗哪是彭巴沖的對手,被他一拖之下,只覺一股巨力將自己一扯,整個人身子不穩,就向前撲。但他雙手死死拿住旗桿,不肯松開。 彭巴沖大笑道:“你這人,好沒道理,一面破旗死死拖住干嘛。”他雙手持著旗桿,一陣亂甩,想把吊在旗桿上的郝搖旗甩下來,但郝搖旗發了牛勁,硬是抓著旗桿不松手。 彭巴沖大怒,他奮起神力,將旗桿連同郝搖旗一下子舉到了半空中。雙手發力,將那旗桿拼命掄了起來。他雖然不善長使用兵器,但石柱人沒有不會用白桿槍的,這一下亂掄旗桿,把旗桿舞著像白桿槍一樣團團轉。 掛在旗桿上的郝搖旗苦不堪言,被彭巴沖的巨力拖著在半空中飛來飛去。 也不知道彭巴沖掄了多久的旗桿。 直到郝搖旗整個腦袋都被舞成了一團漿糊,他的雙手終于一松,隨即被離心力高高拋起,像一團敗絮一般飄飄飛了出去,碰地一聲摔到地上。一堆亂兵沖上來,立即將郝搖旗踩死在地。 彭巴沖呼呼地喘了兩口氣,心有余忌地道:“這漢子好死的心眼,干嘛非要和我搶旗桿。” 彭巴沖旁邊的擲彈兵們也大汗了一把,膽怯地道:“彭將軍……你好死的心眼,干嘛非要和他拖旗桿,一拳把他打殺了,旗桿不就到手了?” “……呃……這個……本將軍沒有想過……”彭巴沖丟了個大臉,頓感惱怒,他把闖字大旗刷刷刷撕成了碎片,還沒解氣,又把那鐵制的旗桿拿到手中,使力一掰,鐵制旗桿居然被他掰成了一個圓環形。 “呼呼,氣死本將軍了,誰敢把這事說出去,本將軍掰了他。”彭巴沖對著手下的鄭彈兵吼道。 那群擲彈兵一見將軍如此神威,趕緊連聲道:“我們是將軍的親兵,這事當然不說去。” 闖字大旗一倒,就連老八隊精銳也士氣崩潰,闖軍士兵紛紛左顧右盼,大聲叫道:“闖王呢?大王在哪里?”但他們找了半天也找不到李自成的所在,士氣崩頹之下,闖軍哄地一聲,開始向著四面八方亂沖亂竄,整個軍陣再也無法維持。 李自成此時已經化裝成了一名普通的士兵,他的穿著打扮本來就不華麗,只需要將身上的戰甲一卸,就變成了一個普通人。他又在身上抹了些血跡,將自己的寶劍貼身藏好,從地上撿了一把斷矛,與十八名死衛邊戰邊逃,逃到山崖邊的一個小山溝邊時,李自成趁著周圍的亂軍不注意,向著山溝里一滾。 當鄭曉路帶著張逸塵等人四處尋找李自成時,卻不知道李自成就在自己身邊很近的山溝底匍匐前進。 “,李自成去哪里了?”鄭曉路一陣大惱,他只走了一眼,就不見了李自成的蹤跡,只見到地上堆著一堆李自成的袍服。 張逸塵、肖青、小馬超三人趕緊散開,四下里兜轉出去尋找李自成的蹤影。但亂軍如麻,到處是人,哪有這么好找的。 李自成帶著十八鐵衛,在山溝里匍匐向前,過了許久,前面看見山溝的出口,喊殺聲也漸遠了。十八鐵衛歡叫一聲道:“大王,從那里應該可以逃出去了。” 鐵衛們趕緊領先沖到山溝口,然而他們剛跑出山溝,就響起一陣密密麻麻的來復槍聲,十八鐵衛被埋伏在外面的來復槍兵打成了馬蜂窩。原來這條山溝的出口正好是在閻王軍來復槍兵的包圍圈里。 李自成見前路不通,只好又慢慢倒退回溝里。他知道十八鐵衛暴露了山溝里有人,不多久閻王軍就會派出人來山溝里探查,于是趕緊原路返回。 好不容易走回了戰場附近,他突然發現前面有一個白蓮教徒的尸體。李自成心中大喜,趕緊將那白蓮教徒的衣服穿在身上。這些白蓮教眾來自五湖四海,亂七八糟,不成統屬,只要化裝成白蓮教眾,混入五十萬妖兵之中,鄭曉路就算神通廣大,也難找到他。 李自成換好衣服,又從山溝里慢吞吞地爬了上來,溝上是閻王軍和白蓮教眾正在清掃戰場,老八隊已經潰敗得不見了影子,到處都是白蓮教眾和白桿兵在走來走去。營盤散得很開闊,顯然有很多個小隊正四面八方搜索闖軍的殘余。 李自成裝出受了重傷的樣子在地上爬了一段,正好被兩個白蓮教眾看見,那兩人做了個擔架將李自成抬了起來,打算送回后軍。 此時老八隊已經潰敗,四處敗軍亂竄,白桿兵正在四處追擊或者俘虜闖軍散兵。 兩個白蓮教眾抬著李自成,從鄭曉路旁邊不遠處經過。 李自成是和鄭曉路朝過面的,他生怕被鄭曉路認出,趕緊用血在臉上一抹,躺在擔架上埋頭假裝痛苦的哼哼,想要蒙混過關。 突然聽到鄭曉路叫道:“慢著” 李自成心中一緊,伸手握住了懷里的劍柄。以他的武藝,如果短距離里暴起傷人,幾乎無人能抗,但周圍層層疊疊都是大軍,他為人隱忍,斷不肯拼命擊殺鄭曉路之后陷入重圍,只想蒙混過關,此時聽到鄭曉路喊了聲“慢著”,他差一點就要出劍砍人了。 卻聽鄭曉路對著擔他的那兩個幫眾溫和地道:“把這位教友抬下去之后好好醫治,眼看真空家鄉就要達成了,可別讓他死了。” 那兩教眾齊聲道:“謹尊教主法旨。” “別叫我教主了,聽起來怪怪的。”鄭曉路大聲道:“無生老母剛剛封我為閻王了,你們叫我大王就行。” “是的,大王”白蓮教眾還真是從善如流,只要在話前面加上無生老母的命令,那真是無往而不利。當然,這個只能用來騙騙普通教眾,那些老奸巨滑的教主們不在此例。 兩個教眾抬起李自成,又要向傷兵營走去。 李自成松了口氣,暗想:“閻王和我見面次數極少,我臉上涂了血,他當然認不出來。只要能逃過這一劫,我回到陜西又能拉起大軍。然后我派人去四川偷點閻王軍的武器出來研究研究,以后就沒這么容易被閻王軍的火銃擊潰了。” 李自成剛想到這里,路邊走來一個身材瘦弱的白蓮教眾,這人也是滿臉鮮血,看不清容貌,衣衫破爛。他靠到李自成的擔架邊,低聲道:“我來給這位兄弟看看傷。”這人壓著嗓子,聲音干澀,但李自成總覺得怪怪的,似乎這個人自己很熟悉。 李自成剛剛轉了個念頭,那靠過來的怪人突然雙手從背上一抽,居然抽出兩把盈如秋水的長劍,雙劍一絞,刺向擔架上的李自成。 李自成大驚,他再也顧不得假裝傷員,雙手在擔架上一撐,輕飄飄地飛了起來,避開了那兩把要命的長劍。 這一下動靜太大,周圍的人頓時一起轉頭看來。 只見那偷襲李自成的人身子一抖,一身破爛衣服跌落在地,露出里面一套鮮紅色的勁裝。頭上的帽子也掀開,滿頭青絲飄灑,居然是個女人。 “紅娘子?”李自成驚道:“你還沒死?” “你都沒死,我憑什么要死?”紅娘子雙目射出恨意,大聲道:“李自成,你還我夫君李巖的命來。” “嘩”紅娘子叫出李自成三個字的一瞬間,滿場嘩然。鄭曉路差一點暈倒在地,李自成居然混到自己軍中,躺在一個擔架上,我還叫人好好給他治傷,這個臉丟大了。 更丟臉的是,我軍中早早就混了一個紅娘子,我也毫不知情,反倒是紅娘子掀穿了李自成的身份。 李自成一看周圍的閻王軍都向著自己看了過來,心中一急,這下難以逃脫了,看來……除了抓人質之外沒有別的辦法脫身,他眼角一瞥,就看好了鄭曉路所在的位置。 身即念動,李自成從懷里刷地一下拔出長劍,向著鄭曉路殺了過來。 “”鄭曉路大罵了一聲,刷地一下摸出翼虎銃,但李自成身形奇快,鄭曉路的銃剛摸出來,李自成已到面前。鄭曉路雙手還沒來得及扣下扳機,李自成的長劍一挑,兩把翼虎銃被挑上了半空。 慘了,老子怎么不好好練下武,總是被神經病和妖怪欺近我身邊。鄭曉路大汗了一把,他貼地一滾,心想,張逸塵、肖青、小馬超三大高手帶著人去四下里搜索李自成去了,老子苦也。 李自成見鄭曉路貼地打滾躲開他一劍,嘴角一聲冷笑,劍勢下壓,又追著鄭曉路而來,卻見斜刺里飛來一把寒光閃閃的飛劍,直取李自成的胸口,李自成橫劍一架,叮地一聲響,飛劍彈開,卻又在空中一振,再度追來。 “呵呵,久聞皂鶯的飛劍,果然有點意思。”李自成不用劍去架,卻伸出左手一捏,剛剛好將刺來的飛劍捏到手中,無論皂鶯如何使力,那飛劍難動分毫。 張逸塵、肖青、小馬超都不在,要怎么對付這魔王?皂鶯心里也是一急,她身子一抖,飛刀齊射,只見李自成大笑一聲,長袍一拂,滿天飛刀盡數被他收了去。隨后他手一抖,那些飛刀又全部向著皂鶯射了回來,來勢比皂鶯扔出的飛刀更快更急。 皂鶯大驚失色,她見這些飛刀比自己扔出的還快,哪敢伸手去接。想要閃避,又恐李自成趁機斬斷連接飛劍的銀絲。 就在這時,兩把長劍擋到皂鶯面前,雙劍一展,畫出兩道完美的圓弧,將飛刀盡數彈開。是劍舞中的鄰里曲,原來是紅娘子來幫師姐來了。 同一時間,又有一把長槍,向著李自成直刺而去,槍勢滂沱大氣,一去無回。只見小將李定國從旁沖出,大吼道:“李自成,還我義父命來。” “切哪來這么多亂七八糟的人。”李自成被逼松開了皂鶯的飛劍,揮手一劍,將李定國的長槍逼開。 但此時的李定國勢如瘋虎,雖然被一劍逼開,卻悍然又一下撲了上來。李自成一皺眉,猛地一個箭步向前,切入了李定國的懷里,一拳打在李定國的胸口,將他擊得飛了出去。 ,這妖怪好強。鄭曉路心里一抖,李自成的招式一點都不華麗,一點都不好看。但是一招一式簡單直接,快迅非常,簡直看都看不清楚。看這樣子,當年的奢崇明、李浮屠,都沒李自成這個妖怪厲害。 鄭曉路伸手入懷,刷地甩出一個信號火箭,超緊召張逸塵、小馬超、肖青這三大高手回援。但是三人隔得還遠,遠水解不了近渴,靠著皂鶯和自己,能在李自成手下撐多久? 李自成一拳打飛李定國,又向著鄭曉路沖來,他如果不抓著鄭曉路當人質,只要周圍的閻王軍士兵一結陣合圍,他就是個必死之局。 鄭曉路從地上抄起一把長槍,拼出全力一招馬將槍法,然而李自成隨手一掌,居然將槍桿切斷。 操,妖怪啊鄭曉路向后疾退。十來個最近的白蓮教眾匆忙上來保護教主,也被李自成一腳踢飛。 這時李香君也從旁閃出,一招御劍征邪。但劍勢剛起,李自成看都不看她一眼,一腳踢中李香君的腰眼,使得她緩緩地軟倒在地,半天都動彈不得。 ,誰能擋他一招半式?鄭曉路急退,一邊退,一邊從地上撿起各種亂七八糟的兵器投向李自成。但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根本擋不了他,四面八方雖然都是軍隊,但這些軍隊以百蓮教的妖兵為主,根本不成章法,結不起戰陣就拿李自成這怪物沒辦法。 皂鶯臉色煞白,她急匆匆地向著鄭曉路奔去,想要幫鄭曉路擋李自成一會兒,雖然知道自己武藝不行,但她哪怕幫著鄭曉路爭取一瞬間也是好的。 這時紅娘子突然拉了拉皂鶯的衣角,低聲道:“師姐,一個人上不行的,李自成非凡人能敵,咱們合擊。” 皂鶯雙目一亮,雙劍合壁?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公孫大娘傳下的劍技不光有單人的,還有雙人合擊。只是劍舞已近失傳,要有一個人會用也難,哪里去找兩人來使? “公孫紅” “公孫鶯” “上吧” 夢后樓臺高鎖,酒醒簾幕低垂。 去年春恨卻來時,落花人獨立,微雨燕一起飛 皂鶯和紅娘子雙雙躍起,紅衣與紫衣相映成趣,兩道人影有如燕子抄水,劃起兩道艷麗的彩虹,三道盈盈如水的劍光一起飛出 燕一起飛 李自成眼看就要將鄭曉路逼到死角,突然感覺到背后寒氣森森。他猛地一回頭,就見紅娘子與皂鶯一起仗劍襲來。飛劍先至,風聲赫赫,李自成一聲冷笑,伸手一捏,又將皂鶯的飛劍收到手里。 然而他還沒把劍捏穩,紅娘子的雙劍又到,“裴將軍滿堂勢”劍光霍霍,映亮三丈方圓。 李自成松開皂鶯的飛劍,一劍斬向紅娘子。卻見紅娘子收劍回守,鄰里曲將她和皂鶯守了個滴水不漏,便在這時,皂鶯的飛劍又繞了一圈,擊向他的胸前。 李自成心中一急,這是什么怪劍術?兩個女人配合得天衣無縫,劍勢圓潤,有如連綿不絕的春雨。 來對往,去對回。 雨雪對風霜,松梢對竹葉,草舍對柴扉。 潮漲落,月盈虧。 暮色對朝輝,窗前鶯共語,簾外燕一起飛。 公孫大娘壓箱底的絕技一出,所有的招式都是成雙成對,圓潤如意,一人攻,一人守,一人進,一人退,再以彩衣迷亂敵眼,劍光繚亂思維。 李自成一時之間無處下手,禁不住連退五步。 皂鶯飛劍又上,紅娘子雙劍齊揚,李自成禁不住又退三步。 不過李自成天縱其才,僅退了八步就已經看到燕一起飛中的好幾處破綻,他哈哈一笑,抬步一劍,正好攻入紅娘子的鄰里曲破綻之中。兩女一聲驚呼,趕緊后退。 紅娘子的肩頭中劍,頓時血染衣衫。 這時退到一邊的鄭曉路也知道情況危機,他在地上一陣亂找,又撿起一只竹矛,向著周圍的白蓮教眾大叫道:“第六天魔王來了,快除魔” 鄭曉路挺起竹矛,向著李自成就刺。此時李自成剛剛擊傷紅娘子,見竹矛來了,毫不在意地伸手一切,竹矛立即從中折斷。 十來個白蓮教妖兵又沖了上來,李自成隨手一劍,妖兵一起倒下。 ,這家伙太妖怪了。鄭曉路將手上半截竹矛對著李自成擲去,趕緊又抽身后退。 李自成隨手一劍,架開皂鶯的飛劍,又向著鄭曉路一把抓來。 便在這時,一道新月般的刀光亮起,張逸塵就像從地底下鉆出來一樣,突然擋在了鄭曉路的面前,他一出現,凌厲的刀光就片片飛起,全都斬向李自成身上的要害處。 “咦?”李自成輕輕一聲,轉過劍來,叮叮當當地和張逸塵連過了十幾刀。兩人的動作都極快,刀光與劍影根本就快得人看不清楚。一直換了十二三招,才見張逸塵身子一側,向后飄出,他終究是架不住了。不過此時的鄭曉路又退出老遠,已經算是安全。 李自成皺了皺眉頭,他不能給鄭曉路太多時間,如果讓白桿兵趕來結陣,李自成就算有通天本事,也敵不過上百把長矛一起刺來。必須抓個人質,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而這人質除了鄭曉路沒有別人了。他向前一步,就想強行突破張逸塵這道防線。 就在這時,李自成突然感覺到自己身后又有兩道寒氣襲來,來勢淋漓,非比尋常。他匆忙轉身,只見小馬超的一條白桿長槍從左后襲向自己,肖青的一把軟劍從右后襲向自己,閻王軍中武藝最高強的三大高手,終于全部趕到了。 李自成揮劍一架,擋住了小馬超的長槍,但肖青的軟劍是架不得的,這玩意兒就算架住了也要拐彎,他只好又向后一退,這時已經變成了在他背后的張逸塵適時出刀,迎著李自成退過來的背影狠狠一刀斬來。 李自成避無可避,只好雙足發力,向空中躍起。 他剛剛跳起,半空中突然出現一個巨大如山的身影,原來是彭巴沖也到了,他虎吼一聲,帶著渾身的鋼甲從半空中撲向李自成,聲勢赫赫,有如古之惡來。 如此極端的情況下,李自成居然還能應變,他單掌伸出,在彭巴沖肩頭一按,借著彭巴沖的巨力在空中打橫飄出,就欲脫出重圍。卻見旁邊又沖出一人,紅衣如血,兩只白桿短槍迎空而擊,馬祥云也到了。 李自成好不容易又架開馬祥云的攻擊,雙腳落地,他向身邊環視一眼,只見閻王軍諸將已經將他圍在其中,外面鄭曉路已經好整以暇,帶著許多白桿兵結成了戰陣。 李自成忍不住一聲長嘆閻王軍真是人才濟濟” 鄭曉路微微一笑道:“你手下不一樣是人才濟濟?但你自己今天殺一個,明天殺一個,殘暴不仁,眾將離心,又能怪得誰來?” 李自成的雙眼謝出一陣狠厲的光芒,慢慢地道:“我李自成平生百戰,不知道多少次險死環生,也不差這一次。就這些人,也未必就能把我留下。” 他目光一掃,感覺馬祥云這個地方最容易突破,立即向著馬祥云沖來。眾將一起冷笑:“困獸之斗” 只見飛劍、刀光、軟劍、雙劍、白桿長槍、白槍短槍、拳頭……各種亂七八糟的武器一起向著李自成攻去。就連剛才被李自成一拳打飛的李定國,此時也爬了起來,挺著一把鋼槍加入了戰團。 鄭曉路扶起倒在地上的李香君,柔聲道:“傷得重嗎?” “沒受傷。”李香君道:“只是被踢中軟筋,一時半會使不上力。” 場中諸將圍著李自成一陣亂戰,打了半天,居然李自成還是毫發未傷,不過他也逃不出去,鄭曉路在一旁看著,越看越不耐煩。這都什么和什么啊?都什么時代了,還在刀刀劍劍拼了半天拼不出個勝負,武林高手是么?絕世魔王是么? 老子思維錯了,一開始就不該和你玩什么肉搏。 鄭曉路左右瞅瞅,已經有一小部份來復槍兵看到剛才的信號火箭之后退了回來。他咧嘴一笑,將那些來復槍兵叫了過來,數了一下,居然有兩百人之多。 “嘿嘿,列陣,瞄準李自成”鄭曉路笑道:“我倒要看看,武功厲害還是我的火銃厲害。” 來復槍兵退開出一百五十步的距離,遠遠地列了一個方陣,兩百把火銃一起瞄住了場中激戰的眾將。 “預備”鄭曉路大聲叫道:“趴下” 閻王軍中的眾將早就習慣了和來復槍兵協同作戰,一聽趴下兩字,眾人一起滾倒在地。只有紅娘子和李定國有點茫然,但皂鶯拉著紅娘子,彭巴沖拖著李定國,一起滾倒在地。 李自成突然見到閻王軍中諸將領一起倒地,他忍不住一楞,這啥意思? “開火”鄭曉路大聲令道。 “轟轟轟”兩百把來復槍一起吐出了鉛彈。 李自成被鄭曉路的大吼吸引了注意力,他轉過頭來一看,這才發現遠遠的一百多步之外,有好大一堆火銃兵正用火銃瞄準著自己。 “不好”李自成趕緊也想滾倒在地。 但他已經晚了一步一陣有如鞭炮般的火銃聲炸響,一大片鉛彈密密麻麻地飛了過來。李自成絕世武功,也不可能躲過火銃齊射。數顆鉛彈貫入了李自成的身體之中,鮮血立即從他的肩頭,胸口,腰腹……迸出。 “哼哼,還是火銃比武功好。”鄭曉路哼哼道:“下次換成用大炮轟,效果可能更好。” 一輪來復槍射過,李自成混身是血,身中不下數十彈。他身子搖了一搖,挺劍還要向外沖,卻見地上翻起一人,乃是小將李定國,他一槍捅出,正中李自成后背。 又一條紅影翻起,紅娘子雙手雙劍,一起刺入了李自成腹中。 呃,打落水狗也不是這樣打的吧,他都死定了,你們還捅?鄭曉路汗了一把。 不過打落水狗的還不止李定國和紅娘子,只見外圍的白蓮教眾一起大聲叫道:“第六天魔王重傷了,殺了傷,殺了魔王……” 層層疊疊,數不清的妖兵洶涌而上,張逸塵等人被嚇了一跳,趕緊從李自成身邊跳開。只見妖兵像潮水一般撲上,傾刻間就將李自成淹沒在中間,人群中一陣血肉橫飛。也不知道里面究竟在搞些什么,等到人群散去,李自成已經消失不見,連骨頭都不剩下一片了。 “我暈,好惡心,剛才究竟發生了什么?”鄭曉路一陣反胃,嘴里叨叨道:“難不成是在啃吃生… 旁邊的李香君臉色蒼白地道:“相公,這種事想想就可以了,不能說出來,太讓人反胃了。” 風里傳來血腥之氣,鄭曉路忍不住嘆道:“李自成雖然該死,但……這樣死也太慘了點。” 這時李定國和紅娘子也來到了他的面前,兩人咬牙切齒地道:“不算慘,沒能把他挫骨揚灰,難消我們心中之恨。” 呃,在我眼中,他是個梟雄,有大智大勇。在你們眼中,他卻是個仇人,有殺浮殺夫之仇……鄭曉路略略感嘆了一下,對于不同的人來說,對李自成的下場就會有不同的期待,其實自己隱隱想過把李自成弄去四川當個和尚,就像《鹿鼎記》里寫的那樣,可惜,現在是無法實現了。 “整軍”鄭曉路只傷感了三秒鐘,立即大聲叫道:“全軍開拔,目標是山海關的多爾袞” 閻王軍大軍起拔,用最快的速度重整隊列,向著山海關而去。只留下了兩千白蓮教眾負責打掃戰場,負責把傷兵送回北京城去。 很久很久之后,在李自成被白蓮教妖兵吞沒的地方,地面突然裂開,滿身是血的李自成從地底鉆了出來。原來白蓮教眾撲上來之后,千手千腳,混亂不堪,他拼命全力將圍在身邊最近的幾個白蓮教眾拉倒在地,蓋在自己身上。后面的人看不見里面的情況,手腳亂踢,全打在白蓮教眾的身上。李自成趁機鉆入了地下,用泥土將自己蓋了起來。 他趴在地上,呼呼地喘了幾口氣,從身上摸出一把小匕首,一顆一顆地把身體里的鉛彈撬了出來。他很幸運,百銃齊發都沒有要得了他的命,一顆子彈都沒有打中要害。 真正重的傷,反而是李定國捅在背上的一槍和紅娘子插入他腹中的雙劍。 李自成在地上趴了良久,才慢慢有了一絲力氣,他撕碎衣衫包扎了一下傷口,然后從地上撿起一把斷矛,用它撐起自己的身體,向西一步一挪地行去,嘴里恨恨地道:“等我回到西安,重召舊部……鄭小路,你等我” 山海關 多爾袞此時的心里正在大爽,他擊敗了李自成,奪取了山海關,滿清的前途一片大好。而且皇太極病重,估計活不了多久了,皇位只能傳給剛剛出生,還沒豆丁那么大一點的愛新覺羅福臨(后來的順治皇帝)。 多爾袞這位攝政王,就相當于實際上的皇帝。如果此時能壓下大明江山,多爾袞將成為天下共主,這可不是蓋的。 多爾袞滿臉笑容,坐在山海中的議政大廳里吳三桂曾經坐過的位置上,大聲道:“繼續進兵,趁著李自成新敗,本王要一舉奪下北京城。” 這時有一文官出列道:“王爺,范文程大人發來密信,他讓王爺最好是打著替漢人報君父之仇的旗號入關,并且為崇禎皇帝發喪。這樣我軍就師出有名,同時還要廢除當年崇禎制定的三餉加派,可以借機拉攏前明的官員和士紳,為將來坐穩天下打好基礎。” 多爾袞一聽,大覺有理,笑道:“范大人有心了,咱們清軍可不能學李自成,一路燒殺搶掠能成什么大事?傳我號令,六軍縞素,為崇禎皇帝發喪,通告天下,咱們清軍是要為漢人報君父之仇才入關的。凡是前明官員和士紳投降,一律善待。” 這時旁邊有一文官湊上來道:“王爺,若是闖軍投降,該當如何?” 多爾袞冷哼道:“前明官員若來降,便可收了,這些人是真的有用的。但闖軍來降,一律不受,全部殺了。這些流賊于國無利,根本不懂得怎么治理天下,收降下來有什么用處?” 文官們躬身退下。 此時山海關西面的石河上,清軍正在架橋。石河上原本的木橋在李自成撤退時被一把火燒光了,為了讓八旗騎兵能夠順利渡河,清軍派出了數千工兵,將角山上的大樹砍倒拖到河邊來,用了數日的時間,終于在石河上面架起了一座可供騎兵通過的長橋。 多爾袞意氣風發,大笑道:“這條橋,就是我清軍入主中原的第一座大橋。派出斥候先行,全軍過河,進占北京城。” |
第十三章 第六天魔王 最近劇情到了最關鍵的階段,書友們看得爽,在下也寫得爽獸性大,天天暴,嘿嘿嘿,又是萬字巨章,讓咱們一起見證本書完本前最后的輝煌 “世界分為欲界、色界、無色界三界,而欲界包含六欲天。就到所謂欲是指物質的五欲─微妙的色聲香味觸,男女的。第六天魔王,即六欲天界最高的他化自在天,此天為眾魔之本,妨害佛成道。”人群的信徒們幫著鄭曉路對第六天魔王進行了完美的解釋。 鄭曉路大喜道:“沒錯,李自成就是妨礙我們去往真空家鄉的大魔王,他最喜歡妨礙別人成佛成道,是這個世界的公敵。” “殺了李自成” “干掉李自成” “我們要去真空家鄉,必須干掉第六天魔王” 教眾們出一陣陣瘋狂的吶喊聲。 “教主大人,圣女大人,還有一個魔王是誰?” “對啊,還有一個魔王呢?” 鄭曉路被問得一楞,好不容易把李自成抹黑了,多爾袞要怎么個抹法?想來想去,想不出給多爾袞安個什么名字好了,鄭曉路只好破罐子破摔,大聲道:“還有一個魔王的名字叫多爾袞,他是滿清攝政王,其實是是大魔王撒旦降落人間化身而成” 這一下安靜了,沒人知道撒旦是誰 鄭曉路抹了把汗道:“撒旦是外國的魔王,多爾袞是外國人,所以是外國魔王幻化的。” 一言即出,鴉雀無聲,就連鄭曉路自己都覺得自己說得太不靠譜了。 “別管這么多了,你們敢不聽無生老母的法旨?”鄭曉路決定耍賴。 白蓮教眾們一聽這話,哪敢有異議,立即匍匐在地,恭敬地道:“弟子不敢” “殺了多爾袞” “殺了撒旦” 不知道誰帶頭喊了一聲,于是群情又激憤了起來,管它撒旦是誰呢,既然當頭兒的這么說,那跟著吼幾聲肯定沒錯。 “好樣的”鄭曉路大笑道:“有這決心就好,現在大家聽我的,咱們出城,向東北方向去。第六天魔王和撒旦大魔王正在山海關大戰。咱們這就去把兩大魔王一起干掉,創造真空家鄉” “創建真空家鄉”妖兵亂舞,烏合之眾們這就打算撒開腳丫向東北方向沖去。 汗,既然我已經是你們的教主,就要對你們的生命負責任了,豈可讓你們這樣亂沖出去,鄭曉路趕緊叫道:“回來,站好要殺死魔王哪有這么容易,所以人必須聽從我的命令,我不叫你們上,你們就不能亂沖。” 鄭曉路喊了半天,無人理會,妖兵還在亂舞,,這些家伙哪懂什么軍紀。 李香君苦笑一聲跑下城樓,她騎著一匹快馬,高舉圣蓮令,在人群縱馬轉了一圈,這才將洶涌的人群給控制了下來。 鄭曉路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我竟然得帶著這群垃圾兵去和李自成多爾袞打仗,這叫人情何以堪?但愿……但愿這些垃圾兵能有點用吧。” “全軍出擊目標:山海關” 白桿兵開路,閻王軍緊隨,五十萬妖兵亂舞于后,浩浩蕩蕩的恐怖大軍向著山海關而來。 李自成的老八隊果然不是蓋的,一經出擊,立即勢壓山海關。那戰線從西羅城一路推向東,眼看就要推到了東羅城的前面。 多爾袞大怒道:“漢軍都是一群廢物,連泥腿子都打不贏。”原來在山海關城與李自成激戰的一直是尚可喜、耿精忠等人的漢軍。此時漢軍被李自成打得節節敗退,眼看要就要被掃出山海關了。 多爾袞一拍戰馬,大聲道:“八旗子弟何在?去給我奪下山海關” 正黃、正紅、正白、正藍、鑲黃、鑲紅、鑲白、鑲藍,八旗精銳立即盡出,雖然八旗兵大多是騎兵,但這不代表他們不會步戰。 八旗兵下了馬仍然非常小可,刀槍嫻熟,善射,勇于征戰。 東羅城前的老八隊沖勢頓止,立即被八旗兵壓住了一頭。 劉宗敏揮著大刀,沖鋒在前,浴血苦戰。 遠遠的清軍陣里,多爾袞見到劉宗敏武藝嫻熟,勇猛無敵,不由得向左右問道:“那個人是誰?”左右答道:“闖軍第一猛將劉宗敏。” 多爾袞冷笑一聲道:“我讓他從猛將變成個死將。”他縱馬向前,就在馬背上張弓搭箭,對著劉宗敏一箭射去。 不料亂軍之劉宗敏仍然六識敏銳,箭還沒到,劉宗敏就是一個蹬里藏身,將箭輕輕地避了開去。 多爾袞哈哈大笑道:“有意思”他連珠箭,一箭快似一箭地連續射向劉宗敏。劉宗敏久戰乏力,閃避不及,左閃右避終究沒有躲得開,肩頭了一箭,墜下馬背,左右趕緊拼命將他救回后陣。 就在這時,北水門邊的清軍出一陣歡快的吶喊聲,滿清多羅郡王多鐸終于攻破了北面的關門。關門一開,八旗騎兵像潮水一樣破關而入。 沒有了雄關為依,八旗騎兵立即揮出了凡的戰斗力,洶涌的騎兵洪流像刀子一般殺出北水門,刺入了李自成的軍陣之。 清軍在馬背上揮起長矛,北陣的闖軍士兵被一沖而潰。 此時老八隊沖入了關門里,正在為了占領山海關小城而奮戰,李自成的精銳抽調不出來,只見北水門一開,八旗騎兵殺出,闖軍倉促之間竟然無法組織起一只部隊上前攔截。就到 闖軍北陣頓時生起一陣混亂。 這時李自成身邊轉出營制將軍李巖,他大聲道:“闖王,讓末將去迎敵吧。” 李自成輕輕點了點頭。 李巖和紅娘子立即帶了兩萬大軍,向北迎擊而去。李巖的軍隊在闖軍實乃一個異數,他們軍紀森然,訓練有素,進退有如一人般協調。 李巖一到,北水門邊的局勢立即安定了下來,八旗兵連續沖鋒了四五次,都被李巖用完美的陣形守住了。 李自成不禁嘆道:“李巖這人雖然有點書生的酸腐氣,但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這時李自成身邊又鉆出軍師牛金星,他對李自成低聲道:“李巖確實有大才,此才堪可稱帝……” 他這句話分明是挑撥,但李自成卻沒聽出來其的險惡意味。他只是看著遠處李巖指揮若定的身形,忍不住想道:“當初宋獻策送了我一句主神器,意思是姓李的人可以得天下。我一直以為是我李自成,現在看來……李巖也是姓李,其才也不可小看……難道主神器是指的李巖?” 想到這里,李自成的心里就不舒服了起來,這種不舒服有如一根毒刺,在他心里生根芽。 李自成正盤算著李巖的事,突然見山海關里抬出一個人來,原來是劉宗敏。他被多爾袞射傷之后,親兵用擔架抬著他撤出山海關,跑入了李自成的軍。 一親兵對著李自成哭道:“大王,劉總哨被清賊用箭射傷。” 李自成低頭一看,只見劉宗敏肩頭箭,鮮血流得整個肩頭都紅了。氣若游絲,面如金紙。他心頓時一陣大痛。 劉宗敏乃是陜西藍田人,原為鍛工,是李自成起義家的老兄弟。二人平起平坐,親如新兄弟一般。當李自成不在軍的時候,劉宗敏就會代替李自成統領全軍,所以人稱劉總哨。在長期的反明斗爭,劉宗敏與李自成患難與共,可以說是李自成大業的基石。 例如北京的追臟助餉,這種油水大得可怕的事,如果換成朱元璋,絕對不放心交給手下一個大將去做,但李自成就放心大膽地交給了劉宗敏,可見二人之間的信任。 此時見劉宗敏重傷,命在旦夕,李自成心痛如攪,幾乎無法下令。 一帝的軍師牛金星道:“大王,咱們要為總哨報仇,此時應該加緊攻城才是。” 李自成精神一醒,正是這個道理,他正要下令,突然又聽到傳令兵回報,南水門破了,清軍正穿過了南水門,大軍攻來。 李自成大手一揮道:“叫宋獻策出擊。” 宋獻策乃是李自成的軍師之一,才智非凡,深受李自成的敬重,凡重要戰役,必請宋獻策定計。例如:“主神器”,就是宋獻策占卜得來的諺語。 此時大將劉宗敏傷了,老八隊在山海關城里苦戰。大將李巖在北水門抗敵,南水門一破,除了宋獻策便無人可用了。 宋獻策得令而出,他麾下的軍隊號稱“孩兒軍”,是由5名強壯的童子組成,宋獻策有個打油詞形容自己的孩兒軍,詩曰:“孩兒軍師孩兒兵,孩兒攻城管教贏,只消出了孩兒陣,孩兒奪取北京城。” 宋獻策的孩兒軍手持短刀,敏捷如猿,立即向著南水門迎了上去。這些孩兒軍在攻城的時候,攀爬云梯敏捷如猿,銳不可當。但是面對滿清八旗兵,卻有些力不從心,只能堪堪頂住清軍的攻勢,還被擊得連連后退。 李自成左顧右盼,突然心里一驚,他這才現,自己的二十萬大軍幾乎已經全部投入了戰場,但局勢未見絲毫好轉,除了李巖部在北水門邊打得有聲色,老八隊和宋獻策都已經陷入了苦戰,清軍竟然一強至此。 不過這個時候的多爾袞心里也不好受 長達數天的添油式混戰,多爾袞手下的漢軍已經全打在山海關里了,耿精忠和尚可喜差一點打成了光桿司令。蒙古兵和朝鮮兵也死了個七七八八,就連八旗兵,也已損失了一半。 多爾袞感覺自己的心里也在滴血,這十四萬軍隊是滿清可以號召動員起來全部兵力,若是在這里打沒了,滿清就基本上算是滅了。但若是贏了,嘿嘿,就能得到花花原。 多爾袞將牙一咬,惡狠狠地下令道:“給我擊鼓,最后的沖鋒,務必將敵軍一舉擊潰。” 清軍陣傳出一陣隆隆的鼓聲,全體清軍頓時精神一醒,這是多爾袞的總攻擊令,和碩英郡王阿濟格、多羅郡王多鐸一聲大吼,率著北水門和定水門的兩只騎兵死命向前。 多爾袞親率大軍,從間直殺入山海關。 一時間萬馬奔騰,喊殺震天,李自成大驚,趕緊揮起令旗,想要提醒諸軍頑強死守,以待清軍士氣回落。 然而合該李自成倒霉,該生的事終歸還是要生的。正在多爾袞起沖鋒的那一瞬間,突然天地變色,自東北關外向著西邊的關內刮起一陣大風。大風卷起漫漫黃沙向著李自成的大軍撲面而來,風的沙粒使得闖軍的士兵連眼睛都睜不開。 這大風說白了一錢不值,不過就是沙塵暴罷了,今天的北京附近還常常能看到輕微的沙塵暴,但這沙塵暴來得蹊蹺,剛剛好是在多爾袞想沖鋒的時候來了。 清軍背對著風來的方向,雙眼不會被風沙打得睜不開。但闖軍卻正面對著沙塵暴來的方向,風沙一起,人人都覺得呼吸困難,雙目難睜。這就像睜眼的打瞎眼的,哪有打不贏的道理。 八旗兵借著這股大風,一鼓作氣沖殺入闖軍陣,刀光槍影一陣亂飛,闖軍大亂。 李自成的老八隊當其沖,他們猝不及防,陣腳大亂,頓時被清軍如砍刀切菜一般殺入腹心,傷亡極為慘重。 接下來南水門邊的宋獻策也糟到擊潰的命運,他的孩兒軍心志畢竟不夠成年人堅毅,很快就陷入了一邊倒的敗局。 唯一能抵抗清軍突襲的只有北水門邊的李巖部,他們用早已準備好的薄紗蒙面,雖然視線受到了重大影響,但好歹還可以看到東西,勉強布起槍矛大陣,抵抗著八旗騎兵一陣陣的突襲。 李自成一見這樣的戰局,心頓叫不妙。 就在這時,西北方向突然又有人大聲喧嘩了起來,李自成回頭一看,來的是自己的侄兒,留守北京的一只虎李過。 李自成還以為來了援軍,正要大喜,但他仔細一看,只見李過混身是血,帶著的部隊也亂七八糟,就似從地獄爬回。 李過大哭道:“叔,北京城……北京城丟了,來了一群瘋子攻城,好多瘋子,幾十萬瘋子……瘋子啊” 李自成趕緊詢問他到底生了什么事情,李過這才把白蓮教作亂的事一五一了出來。李自成聽畢長嘆一聲,大聲道:“鳴金……咱們撤這一仗已經敗了。” 兵敗如山倒,當李自成的軍響起鳴金收兵的聲音時,闖軍士氣降到了冰點,而清軍卻大喜過望,趕緊痛打落水狗,兩翼騎兵飛出,對著李自成窮追猛打。 李自成不敢再抵敵,趕緊命令大軍且戰且退,撤過山海關西邊的石河,然后燒毀河上的橋梁棄山海關而逃。 “呼好刺激的大戰啊。”江百濤在海面上用千里望看著山海關前的激戰,忍不住笑道:“子元兄,你看這次李自成和多爾袞死了多少人?” 旁邊的張子元冷哼道:“別讓我猜這個,我最看不慣死人,鮮血呀,肉塊啊,斷手斷腳呀……哎呀,想想就心里冷。” “暈,你也算我閻王軍的大將?”江百濤汗了一把。 張子元哼哼道:“我是官,打打殺殺的事,我不管。” 兩人扯得有趣,一旁的趙水鬼走過來,對著江百濤行了個軍禮道:“江都督,我估計闖軍戰死的士兵起碼有好幾萬,受傷及逃散的士兵如果也算進去,最少沒了十萬人。至于清軍,他們的漢軍、蒙古兵、朝鮮兵基本全滅,現在剩下的只有六萬左右的八旗兵了。” 江百濤聞言大笑了起來:“哈哈,打得好,這一下可以實施咱們的計劃了,放信號火箭。” “蓬”宇宙大帝號的甲板上沖起一只巨型的火箭,這只火箭飛到半空,炸成了片片桃花型,隨后以這個火箭為心,每隔幾里又有一只火箭沖起,就好像烽煙一樣將信息傳遞了出去。與烽煙不同的是,火箭炸開只有一瞬間,不像烽煙那樣容易暴露自己。 金竹軍故意在遠離岸邊數里外的海面上放火箭,根本不用擔心被山海關里的人看到,李自成和多爾袞都渾然不知道還有一只軍隊在遠處的海面上虎視眈眈。 信號火箭一只接一只地沖起,沒過多久,天津城里的閻王軍就收到了火箭信息。天津城里也放起了巨大的火箭,隨后每過幾里距離的山林里也沖起火箭,一直延伸向北京城去。 此時鄭曉路剛剛率軍離開北京城,向著山海關方向走出數十里地,他抬頭看著南方天空炸開的火箭,微微一笑,對著心腹手下們道:“李自成敗了,他正在向著我們這個方向退軍,大家提起精神,準備打他一個狠的。” 李香君好奇地問道:“相公,你怎么就一定知道是李自成敗了呢?” “呵呵,無生老母剛才傳旨給本教主,所以本教主就知道了。”鄭曉路嘻嘻地道。 李香君汗了一把,嘆道:“別再用這個取笑我了。” 鄭曉路聳了聳肩道:“好吧,我不喜歡用這東西來開玩笑,我老實說吧,如果是多爾袞敗了,他們會放藍色的火箭,如果是打平了,就會放黃色的火箭。如果是李自成敗了,就會放紅色的火箭……諾,剛才天上放的是紅色火箭。” 李香君郁悶了一把,心想,我還真以為他能掐會算,結果是這樣算的,她忍不住問道:“如果李自成贏了,或者李自成和多爾袞打成平手,你還會這樣帶著大軍沖上去?” “為什么不?”鄭曉路哈哈大笑道:“現在我有三萬白桿兵,兩萬閻王軍,五十萬白蓮教妖兵,我為什么不打他們?我管他們誰輸誰贏且看我撥亂反正,交這些雜魚通通掃到九宵云外去。” 李香君的臉色變了一下,她忍不住道:“相……公,我將白蓮教交給你……不是讓你帶他們去打仗的,是希望你帶領他們建設真空家鄉。” “你以為我帶他們去打李自成和多爾袞,只是為了自己的私欲?”鄭曉路雙眉一豎,厲聲道:“難道我在你心是這樣的一個人?那你還求助于我做什么?” “真空家鄉……哼哼,我不妨明說了吧,只有打敗李自成和多爾袞,才有真空家鄉,否則這神州大地,處處烽煙,何談真空家鄉?”鄭曉路大聲道:“平內亂,驅外虜,當四海平靖之時,我給你們真空家鄉……我閻王鄭一是一,說二是二,絕不食言。” 李香君默然不語。 鄭曉路看了看她的表情,突地柔聲道:“放心,我閻王可是殘暴之人?今后……我會盡量把白蓮教眾視為像佛教信徒和道教信徒一樣的百姓,給他們安定的生活,至少和四川的浣花教一樣。” 李香君聽了這話,終于展顏一笑,艷如桃花開。 李自成且戰且走,好不容易燒毀了石河上的木橋,然后率軍一路倉皇撤退,直到撤到一個叫范家店的地方,才終于穩住了陣腳,甩掉了清軍的追擊。 闖軍趕緊在范家店稍事休息,重整隊列。此役闖軍和清軍都傷亡慘重,尤其是闖軍最后的大敗,兵敗之下士兵潰散,不光被殺了許多人,還有許多軍心不穩的士兵趁機逃入山野。 李自成皺頭眉頭下令道:“牛金星,趕緊收羅殘兵,算算我們還有多少兵力可用。” 許久之后,牛金星才回報道:“老八隊……還剩余不到三萬人,劉宗敏部全滅,宋獻策的孩兒軍全滅,西營的降部全部潰逃,羅汝才的代天撫民營也全部潰逃……呃……李巖部幾乎……沒有什么折損,還有兩萬人。” 牛金星頓了一頓道:“再加上其他將軍的殘部,咱們闖軍現在可用之兵大約有……七萬人。” 李自成聽了這話,心一痛,他率軍二十萬,意氣風進攻山海關,沒想到一戰之下,留守北京的十萬人沒了,進攻山海關的大軍也損失了十三萬,弄得自己只有七萬部下。 牛金星見李自成心痛,悄悄上前一步,在他耳邊道:“大王,現在您手上的精銳和李巖部的兵力相差無已了……需小心提防此人。” 李自成一驚,他這才想起來,李巖部幾乎沒有什么損失,他那兩萬人軍紀森然,戰力彪悍,若是這時李巖向自己難,說不定闖王就要換個人了。 李自成定了定神,深深地吸了口氣,他并不是一失利就會頹廢的人,實際上在陜西起義時,他曾經多次陷入絕境,仍然翻身重起。 他穩住了情緒之后,沉聲道:“咱們繞過北京,回西安老家去。”西安是李自成的老家,在那里李自成的聲望也如日天,只要到了西安再起舊部,李自成自信還可以拉起大軍。 牛金星應了一聲,趕緊去傳令。 不一會兒,卻見李巖走入了軍,對李自成抱拳道:“大王,末將認為全軍撤向西安不太妥當?” 李自成雙眉一揚,他對李巖早有了戒心,說話就警惕了起來:“為何?” 李巖皺著眉頭道:“大王,咱們現在地盤很大,陜西、山西、河南、河北……到處都是咱們的轄地。這次北京一敗,消息頃刻之間就會傳遍天下,以前各地對我們不滿的士紳、土豪、前明官吏礙于我們的實力,不敢作亂。現在我們新敗,各地武裝一定會在我們的轄地作亂。如果我們撤回西安,相當于放棄了河南河北等大片的轄地,十分不智。” 李自成沉吟誦不語。 李巖繼續道:“尤其是河南水淹開封一事雖然百姓以為是官府干的,但時間一久之后,真相必將大白天下,到時河南士紳必定猛烈造反,咱們闖軍派駐在河南的兵力太少,根本不足以守住這份基業。” 李自成打斷他道:“李將軍,你的意思是?” 李巖道:“末將請令,欲帶本部的兩萬兵馬進駐河南,為大王守住河南這片河山。” 李自成心一震,暗想,來了,這家伙竟然想在這關口兒分兵河南,看來是想要自立。以他的才干,一旦自立之后,豈肯再聽我的指揮?最后勢必與我爭天下。 他微微轉頭,看著牛金星,只見牛金星眼的殺氣也一閃而過。李自成對著牛金星使了個眼色,牛金星輕輕點了點頭,急匆匆地退出了營帳。 李自成見牛金星去安排了,于是換了張臉,笑道:“李將軍,難得你為我考慮這么多,來,咱們坐下喝兩杯,談談細節。” 李巖不知是計,還以為李自成答應了自己的獻言,于是高高興興地坐了下來:“大王,我最近左思右想,咱們進北京之后的政策是不是錯了?取天下以人心為本,不殺人,方能收天下心……” 李自成既然已對李巖生了殺心,對他的話自然不加反駁,只是笑道:“將軍所言有理,這次山海關一敗,本人已有所思……” 兩人就坐在帳聊了起來,不論李巖說什么,李自成都謙虛地聽著,還不時溫言表示勉勵。李巖大生得遇明主之感,趕緊將自己治國的理念一鼓腦兒地說了出來。 這一席話說了好久,直到營外傳來一陣喧嘩聲,李巖才驚醒道:“咦?我怎么聽到附近有喊殺之聲?難道清兵追近了……” 李自成笑道:“沒事,些許小亂,咱們繼續談,治國為重。” 李巖不疑有他,難得李自成肯聽自己的意見,他也不想斷,繼續和李自成談論自己的見解。 過了許久,只見牛金星大步流星地走入帳,大笑道:“大王,逆賊李牟之級在此,叛軍已被我軍突襲亂營,鎮壓完畢。”言畢將一個人頭扔進帳,李巖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胞弟李牟的人頭。 “什么?”李巖大驚站起,怒吼道:“這是怎么回事?剛才的喧嘩聲……大王,是你派人突襲了我的營帳?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李自成一言不,手劍光一閃,一把長劍齊根沒入了李巖的心口。 鮮血濺起,忠魂泯滅,李巖仰天倒下,口喃喃道:“為什么……我一片忠心……咳咳……紅娘子,快逃……” 威名赫赫的李巖部,就這么在一場混亂之全軍覆沒,李自成原本就只余下七萬兵力可用,又自毀長城,屠滅了李巖的兩萬精兵,這一下更顯得勢單力孤。 不過李自成并不后悔,他何懼手無兵?想當年銀川驛站一馬夫,孤然一身振奮一呼,九州為之幅裂,李自成有的是雄心壯志,根本沒把李巖這一只軍隊放在心里,沒了就沒了,我以后再招兵買馬就是。 闖軍整整了行裝,全軍起拔,李自成騎著高頭大馬,腰懸長劍率軍西退。 走到第二天清晨,天地間起了一場大霧,闖軍在霧目不及遠,只管認準西行,走著走著,李自成突然感覺前方似乎有點不對勁。 在那茫茫的霧氣里,似乎有一只恐怖的洪荒巨獸正等著自己,要將自己一口吞進去般,李自成伸手一揮,大聲道:“停斥候呢?趕緊回報前面是什么情況” 斥候還沒出,陽光就出來了,嬌艷的陽光撕開迷霧,將空氣的霧氣很快蒸干凈,原本看不直切的那些山山水水,突然間就清晰了起來。 李自成舉目一望,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只見自己身周圍列著一個巨大的虎口陣,連綿如山的軍隊向著左右兩翼延伸出去,人頭涌動,鋪天蓋地,闖軍在迷霧傻傻前進,一頭撞進了這個由數不清的軍隊組成的人肉口袋。 “哪里來的軍隊?”李自成全身一冷,白蓮教? 只見自己面前的軍陣走出一名道士,歪歪扭扭地穿著一件道袍,背插一把長劍,手上倒提著一把拂塵,一看他拿拂塵的動作就知道是個假道士。 李自成定睛一看,這假道士居然是閻王鄭小路。 李自成苦笑一聲,嘆道:“終日打雁,今天居然被雁琢瞎了眼……閻王大人好手段,只是不知道閻王大人什么時候加入了白蓮邪教?在教任什么閑職?” 鄭曉路嘿嘿一笑,回道:“這個嘛……俺就任了個教主而已,不值一提。” “你以為靠著這些烏合之眾就能拿得下我李自成?”李自成哼哼冷笑道:“便是五十萬妖兵又如何?我老八隊只需三萬人,可以在你這五十萬里縱橫來去,殺上十幾個來回。” “哇,我好怕”鄭曉路笑道:“不知道你的三萬老八隊能不能敵得過我的三萬白桿兵”鄭曉路大手一揮,小馬一身銀盔銀甲,勒馬而出,在陣前將槍一舉,他身后三萬白桿兵一起大吼一聲,白桿槍高高舉起,矛陣如林。 鄭曉路又笑道:“我還帶了兩萬閻王軍來,你猜你要用多少老八隊才能近得了我閻王軍的身?” 轟地一聲吼,閻王軍的來復槍兵和黑桿槍兵一起大聲吶喊,黑桿槍也紛紛舉起,與白桿槍相映成趣。 “投降吧,李自成”鄭曉路笑道:“都是華兒女,你得為你的部下們考慮考慮,這個時候反抗,徒勞無益。” 李自成臉上色變,他大聲道:“你莫忘了我們乃是同盟,我李自成平生沒有進過四川一步,于江湖道義上對你沒有半分虧欠。你若在此時對我落井下石,算什么英雄好漢?” 鄭曉路長嘆道:“這倒是沒說錯,不過……我鄭小路只在英雄好漢的面前硬充英雄好漢,在魔王的面前,只愿做一個降妖除魔的怒目金剛。” 鄭曉路大聲道:“你屠殺百姓、追拷降官、荒yin無度、殘害同僚,你這樣的家伙于國有害,算什么英雄好漢?你不當英雄好漢,我和你講什么江湖道義?” 李自成雙目射出狠厲的光芒,他知道多說無益了,于是將手一揮,大聲道:“突圍” 其實鄭曉路也沒真心想招降他,他知道李自成絕非愿意委身于別人之下的人,他是梟雄,天性里便是要爭天下的。一見李自成想動手,鄭曉路也大吼道:“打” 率先開打的,是幾十門線膛炮,轟隆隆的炮聲傳遍山林,恐怖的開花彈飛落到闖軍的陣,巨大的爆炸聲彈片橫飛,間間隔著闖軍士兵的慘呼哀號之聲。 炮聲方停,又響起一陣炒豆般的來復槍聲,閻王軍的來復槍兵排著整齊的隊列,對著闖軍一陣狂轟。轟完之后,第一排的來復槍兵向后一退,裝填,第二排的來復槍兵立即痛擊。隨后第三排的來復槍兵又上前痛擊……經過多年來的訓練,閻王軍的來復槍兵已經可以完美地進行三段射擊,火力幾乎不會有任何的間歇。 隨后是兩邊山林里竄出來一群手長肩寬的大漢,他們將手一揮,黑色的手榴彈呼嘯著飛出,這是彭巴沖率領的精銳擲彈兵,手榴彈落入闖軍陣,立即收割掉大批士兵的性命。 閻王軍的三段攻擊實在威力非凡,剛剛一個照面,就給闖軍造成了巨大的損失。 李自成心一陣驚慌,他還從來沒有和閻王軍交過手,這一下交手才知道,閻王軍是比清軍更恐怖的玩意兒。 面對如此強大的敵軍火力,尤其是遠程熱兵器的打擊,闖軍的士氣一瞬間就降到了冰點。李自成見自己的闖軍被人家大炮一轟,火銃一掃就東倒西歪,忍不住怒氣勃。 “讓軍紀森嚴的李巖部上”李自成下意識地令道,他話剛一出口,突然想起來,軍紀森嚴,處變不驚的李巖部居然已經被自己給干掉了。大將劉宗敏重傷躺在擔架上、宋獻策部全滅、現在還能一戰的,只有老八隊而已。 李自成將牙一咬,對著老八隊大呼道:“突擊側翼,打出一條生路來。” 三萬老八隊精銳一聲大喊,向包圍圈的兩側殺去。 “哎呀”鄭曉路汗道:“我出道以來,幾乎一直是人少打人多,這一次人多打人少,真不習慣啊一開戰就占壓倒憂勢,呼呼,沒勁。”他扯開嗓子大吼道:“莫要放走了第六天魔王” 站在鄭曉路身邊的李香君趕緊將手的圣蓮令一舉,大聲道:“殺了魔王,建設真空家鄉。” “吼”五十萬妖兵齊聲吶喊:“殺了魔王” 李自成率部疾走,剛打橫沖出一小段,又被閻王軍的來復槍放倒了一片人。 他們是向北在沖,因為北面就是燕山,闖軍最擅長入山,他們起義之初多次被官軍圍剿,都是靠著山區逃脫的。 這時守在燕山邊上的全是白蓮教眾,一見李自成沖來,數萬白蓮教眾大喜道:“第六天魔王對著我們過來了,咬死他無生老母,真空家鄉” 哇啦啦,一大片赤紅著眼的妖兵沖了過去,這些人還是手無兵器,就在燕山上撿了許多木棍、樹枝、竹子作為兵器,狂呼亂叫著沖向李自成的大軍。 “莫要走脫了第六天魔王”瘋狂的白蓮教眾一邊奮不顧死地撲上來,一邊嘴里還在念念有詞,讓人頭暈腦漲。 李自成一馬當先,長劍揮起,數十名白蓮教眾斷手斷腳,滾倒在地。 老八隊的精銳可不比留守北京的烏合之眾,他們一起吶喊,刀槍起處,瘋狂的白蓮教眾還沒碰到他們的身子,就被長矛陣捅翻在地。 白蓮教眾絲毫沒有陣型可言,只知道前仆后繼地沖上前去,被老八隊的槍矛陣一片一片地撂倒在地。 這些家伙果然不靠譜,想靠白蓮教打贏正規的軍隊,無異于癡人說夢。鄭曉路令旗揮起,閻王軍和白桿兵一起追擊過去。 短短幾息之間,李自成居然就將白蓮教眾打退了幾百步,堪堪沖到了燕山邊上。一旦軍隊入山,來復槍的威力就要大打折扣了。 鄭曉路遠遠看到,闖軍有一條大漢,雙手捧著李自成的“闖”字大旗,左沖右突,好不威風。這古代打仗,由于沒有通迅條件,所以帥旗就是一個軍隊最重要的標志物。如果帥旗不倒,這次軍隊的士氣就不會徹底被擊潰,但若帥旗沒了,哪怕一千萬大軍也要潰于一瞬之間。 “干掉那大漢,奪李自成的帥旗。”鄭曉路下令道。 |
第十二章 裝神弄鬼 獸化三十二又來一個萬字巨章,這兩天我入魔了,已經和李自成一樣變成了魔王,連續萬字狂暴,誰惹我就咬誰。看小說就到葉子悠悠書友們,求支持 鄭曉路一邊派人通知江百濤和秦良玉計劃有變,一邊率軍向著北京城而來。 他的原計劃其實并不復雜,他打算和歷史上的多爾袞一樣坐山觀虎斗,等李自成潰敗,多爾袞也筋疲力盡的時候,突然襲擊敵軍,將闖軍和清軍同時擊潰。 但鄭曉路的兵力并不是很多,關寧鐵騎只有四萬,自己的閻王軍只有兩萬,秦良玉的白桿兵則只有一萬,就算再加上小馬剛帶來的白桿兵兩萬,兵力仍然不足。用這些人手就算兩面夾擊也不敢說穩打穩贏,很有可能反被敵軍擊敗。畢竟李自成和多爾袞的軍隊加起來一共有三十四萬之多。 但此時聽說北京城里白蓮教作亂,妖兵五十萬亂竄。鄭曉路立即動了心思,如果能將白蓮教妖兵收為已用,就算這些人完全是烏合之眾,拉出去給自己的軍隊壯聲勢,嚇也把李自成和多爾袞給嚇死。 鄭曉路略略考慮了一下,立即修改了自己的計劃,將新的布置通知了江百濤和秦良玉,自己則領著大軍向北京城而來。 此時的北京城混亂依舊,聞香教王森占領了皇宮,十分得意。但他兒子死于李香君之手,使他大為悲痛,正下令讓聞香教的教眾帶兵出城,追殺李香君。 隨后王森后下了一系列命令,讓神志迷糊的教眾們自己燒殺搶掠去,暫時不管他們。神志精醒著的教眾則拿著武器,站上了城墻。畢竟李自成隨時有可能回轉,北京城總不能完全不設防,有一些沒瘋的白蓮教眾知道城是必須守的,所以組織了數萬人,將北京城的所有城門都關好,拉起了吊橋。 風傳來濃烈的血腥味,白蓮教對北京城居民的危害更甚于李自成,只見高高的鐘鼓樓被火燒掉了一半。華美的官員大宅被瘋狂的教眾搶掠一空。在一條小巷子里,幾條赤1u的女尸倒在地上,她們才死去不久,身子還軟綿綿的…… 一部份瘋狂的教眾還在見人就殺,但有一些善良的教眾則在制止他們,隨后這兩披兒人自己打了起來,滿街人影浮動,人心混亂無依。 王森對這些毫不以為意,打就打吧,殺就殺吧,只要我白蓮教坐了天下。我就可以假傳無生老母的旨意,號令這些軍隊奪取天下。這五十萬教眾還只是長江以北的,若是再加上長江南邊的教眾,何止百萬。 他是個神棍白癡,以為人多就可以定天下,卻不知道軍隊需要士氣,需要紀律,還需要訓練,兵器,糧草,這些東西缺一不可。白蓮教趁著李自成出軍時偷偷摸掉了北京打,打贏了李自成留守的烏合之眾,王森就以為自己這些妖兵是無敵的了。 此時他志得意滿,還以為天下已經是自己的,卻不知道這五十萬妖兵當真碰上李自成的老八隊或者清軍的八旗兵,根本沒個屁用。 此時王森還在感傷愛子之死,對著身邊的人大罵道:“咱們派出去的人呢?還沒抓到李香君那子?” 左右一起搖頭 王森大怒,就在這時,一人飛奔而來,大叫道:“教主大人,李香君回來了,正在東直門外” “哦,好她既然要來自尋死路,我就成全了她。”王森大聲令道:“叫聞香教的教眾都去東直門,別的還清醒著的人也去,我要當著所有人的面把李香君擺成十八般模樣,讓所有人知道只有我能號令白蓮教,不尊我旨意的人只有凄慘無比的死去。” 此時的東直門外,李香君站在城門外的空地上,鄭曉路和張逸塵站在她身后一步之遙以為護衛,兩人后面則空空蕩蕩。閻王軍和白桿兵全都躲在東直門外的樹林里,準備看一場好戲。 過了許久,東直門緩緩打開,王森帶著大批教眾大開城門而出,這些人總數不下萬人。一出城來,立即左右分開,亂糟糟地將李香君、鄭曉路、張逸塵三人圍在了間,灰塵四起,吶喊如雷,這些教眾沒半分軍紀可言,完全就是一堆人出來打群架的架勢。 王森看了看李香君,想到死去的兒子王好賢,不由得怒喝道:“李香君,你還敢回來?又帶了兩名手下回來,是專程來送死么?” 李香君不搭他的話,只是伸手入懷,摸出了一面瑩白的令牌。這塊令牌雕成蓮花的樣子,做工精美,玉質高貴。令牌的背后刻著兩排小字:“淤泥源自混沌啟,白蓮一現盛世舉。” 李香君大聲道:“我說過了,上次只是圣蓮令沒有帶在身邊。王森,你竟敢以下犯上,不尊圣蓮令法旨,今天我請出圣蓮令,還要有請無生老母懲治你這惡棍。” “啊?圣蓮……”王森一見圣蓮令,嚇得全身一哆嗦,但他知道此時萬萬不能把圣蓮令三個字叫出來,他略一思索,立即大喊道:“好哇,李香君,你竟敢用假的圣蓮令來糊弄我。你這是對無生老母的大不敬,你是假圣女已經不用再懷疑了……大家上,給我把她拿下。” 王森用力喊了幾聲,卻見周圍的人紋絲不動。白蓮教眾們傻楞楞地看著李香君手上的圣蓮令……他們雖然很容易被人蒙蔽,但本教信物就在面前,這玩意兒……王森說是假的就是假的嗎?他們可不完全傻,這東西要是真的,自己一沖上去,就成了冒犯無生老母,死后就別想去真空家鄉了。 王森對身邊的幾十名心腹士兵使了使眼色,這些人都是假信眾,根本不懼圣蓮令,他們大叫道:“教主大人,我來幫你拿下這名假圣女” 這些人知道李香君的武藝并不高,所以也沒有一涌而上,只出列了五個人向著李香君走來。 李香君冷冷一笑,手舉圣蓮令,大聲道:“這五人不尊圣蓮令,請無生老母降罪于爾等” 她話音剛落,張逸塵手指一彈,扣上掌心的幾顆小石頭飛射而出,正好擊在那五名士兵腳上,五人只感覺腳裸一痛,站立不穩,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張逸塵出手極快,又是用的黑石的小石頭,場除了幾個眼尖的,根本沒人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大家只看到李香君高舉令牌,說了一句請無生老母降罪,那五個人就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嘩”圍觀的教眾們出巨大的喧嘩聲:“圣蓮令果然厲害,是真的圣蓮令,無生老母顯圣了” 王森大怒,他站得比較近,當然看到五人的摔倒是小石頭擊到腳裸的結果,于是怒道:“全都給我上,裝神弄鬼,簡直豈有此理。”他身后站的二十幾名士兵一起向前沖來。 李香君冷笑一聲,又高舉圣蓮令道:“請無生老母降下護法大將……” “咳,咱們一定要這么裝神弄鬼嗎?”鄭曉路忍不住低聲苦笑。 旁邊的張逸塵嘿嘿一笑道:“只要能賺好處,別說扮神棍,要我扮女人也沒關系。”他是功利主義的代表,平生做事只往有好處的方向去做,腹黑狠辣,根本不介意扮成神棍。 張逸塵向前一步,大聲道:“白蓮護法在此,有請無生老母賜我神通”他說完這句話,雙眼翻白,身子一陣亂抖,就像什么東西上了身一般。抖完之后,他雙眼一凝,對著沖上來的二十幾名士兵大喝道:“吾乃白蓮教至尊大護法,爾等竟敢冒犯圣蓮令,無生老母令我懲戒爾等” 我暈,逸塵兄,你演戲的功夫也很高明啊,錦衣衛果真無所不能,鄭曉路暗嘆道。 這時那二十幾名士兵沖到面前,張逸塵大聲道:“無生老母,賜我有掌如刀。”他空著手向前一步,手刀揮起,就如真刀一般,噗嗤一聲刺入了一名士兵的胸口。 旁觀的教眾大聲嘩然,哇,果然厲害,他的手就像刀一樣切入了人體,這簡直是神了,無生老母果然顯圣啦 張逸塵哈哈一笑,回身一腳踢出,大聲道:“無生老母,賜我有腳如刀。”他一腳踢在一名士兵腰間,腳尖有如刀尖一般穿體而入。 哇,無生老母又顯圣了 張逸塵身子輕輕飄起,在士兵隊一亂翻飛,手一揮,一人倒地,腳一踢,一人倒地,頃刻之間連殺二十幾人,翻飛縱躍,腳尖都沒挨過地。 哇,這人會飛這肯定是無生老母的神通 王森見張逸塵神技驚人,知道是碰上了高手,他可不像普通的教眾那么愚昧,不會把武功看成神術。天啟二年他與徐鴻濡一起起義造反時,徐鴻濡的功夫比張逸塵高明許多,不也死在千軍萬馬之了? 王森轉身勒馬就走,邊走邊吼道:“聞香教眾全體出動,給我把這三個人砍成肉泥” 他一令即出,城門洞里人聲哄哄,五千士兵鉆了出來。這些人都是假教眾,根本不信無生老母,乃是王森從四面八方收羅來的亡命之徒。實際上帶頭在北京城里燒殺搶掠的也是這些人,真正的白蓮教眾由于有教旨的約束,反而沒有他們這么瘋狂。 這五千人出一陣亂哄哄的嗚噓吶喊,手上拿著各種亂七八糟的兵器沖了過來,看那陣容,比起李自成的農民軍還要不堪。 圍在李香君身邊的白蓮教眾嚇了一跳,他們嚇得連退幾十丈,將李香君、鄭曉路、張逸塵三人留在了空地上。 鄭曉路低聲對李香君笑道:“你看,我說對了吧,如果你孤身一人拿著圣蓮令回來北京城,除了死,沒有第二條路。圣蓮令只有當你擁有強大的實力時,它才會揮作用。” 李香君點了點頭,嘆道:“相公說得對” 呃,真不習慣她叫我相公,鄭曉路全身一冷,他其實也是個很傳統的男人,對自己不喜歡的女人是不會亂下手的,而李香君正好是鄭曉路還沒喜歡上的女人。聽到她叫自己相公,全身都在起雞皮疙瘩。不過為了控制白蓮教,只好娶她,唉,真是哥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啊。 見到五千妖兵殺出,李香君高高舉起圣蓮令,大聲道:“有請無生老母,降下天兵天將” 鄭曉路長嘆道:“喂,教眾們都退得很遠了,他們聽不到你在說什么,咱們還用得著裝神弄鬼嗎?” 張逸塵低聲低聲道:“該裝的還是要裝,萬一被看破怎么辦?” 鄭曉路無奈地應了一聲,高手舉起手,大聲道:“天兵天將急急如律令” 他這手一舉,只聽樹林里一聲大喊,小馬一馬當先沖殺了出來,后面是三萬白桿兵,有如猛如出籠 那五千聞香教士兵沖到一半,突然見前面有一群人數更多,氣勢更盛的“天兵天將”殺了出來,頓時傻了眼。還沒來得及反應,小馬已經單槍匹馬沖到,槍尖一掃,數人濺血倒地。 這群烏合之眾哪堪大用,一聲喊,轉身就跑。但他們的腳程哪有白桿兵快,頃刻之間就被白桿兵從后面追上,有如砍瓜切菜一般掃倒在地。 烏合之眾們趕緊鉆進城門,就想要關門拉起吊橋,卻見李香君走到門前,高舉令牌,大聲道:“城墻上的兄弟們,你們還要執迷不悟到什么時候?真要等無生老母降罪到你們頭上,才肯懸崖勒馬嗎?” 李香君一言說罷,高高地舉著圣蓮令再無二話可言。 但城里城外的教眾們想起她剛才只要舉起令牌,顯圣、護法、天兵天將……要什么來什么,這個……這玩意兒太可怕了,還是不要違背的好。 此時守在城頭的乃是清茶門教的教眾,王森對著他們大吼:“關城門” 但這些教眾哪里肯聽王森的話,一個個目光呆滯,全都盯著城外李香君手上的圣蓮令。 王森大怒,拿了一把弓過來,對著城頭上的教眾一箭射去,一個教眾被射心口,頓時墜城而亡。城頭上的清茶門教眾一陣混亂,有幾個人就想去關城門。 這時城外的鄭曉路也見到了這一幕,他大笑一聲,伸手從懷里摸出翼虎銃,對著那幾個欲開城門的人教眾碰地一銃,頓時撩倒一人。另一只手抽出另一把翼虎銃,對著王森就是一銃,這一銃轟歪了一點,沒打王森,卻王森旁邊的一個親兵打倒。 王森嚇了一跳,勒馬逃向皇宮,他的聞香教眾在紫禁城里還有許多,只要集結起來,他自信還有一拼之力。 李香君高舉圣蓮令開路,鄭曉路率著三萬白桿兵、兩萬閻王軍跟隨在后,白桿兵和閻王軍的軍容整肅,槍如林、刀如山,隊還拖著數門大炮……這等威勢比起朝廷的正規軍還要強悍。 白蓮教眾雖然悍不畏死,為了教旨可以趨湯蹈火,但若有圣蓮令壓制,再加上一只強大的軍隊掠陣,這些教眾則根本生不起一絲反抗之心。 李香君和鄭曉路一入城,各地的騷亂就紛紛停止。白蓮教眾從城各處聚到東直門通向皇官的大道上,將道路兩旁擠了個里三層,外三層,所有的人都滿臉崇拜地看著李香君手上的圣蓮令。 “啊,那就是圣蓮令……能親眼看到圣物,這輩子不枉了。” “我可以摸一下嗎?” “你傻啊,圣物也敢摸?” 滿街的白蓮教眾出有如夢囈般的喊聲。 鄭曉路走在李香君的旁邊,看著這些如癡如醉的教眾,心里滿是不自在。如果有一把重機槍,真想拿出來把這些家伙全部突突了。但鄭曉路仔細想了想,他們的愚昧并不是他們本人的錯,而是這個畸形的社會給他們的。 貧窮、落后、愚昧……國家如果不生根本性的改變,像這樣的傻子還會層出不窮。而解決這種傻x似宗教崇拜的方法只有一種——開民智。 要開民智就得引入西方先進的科學知識、辦學、普及全民教育,同時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如同感化四川的浣花教一樣,讓這些人慢慢變成普通的百姓。 這時前方的吶喊聲慢慢平息,只見一座巍峨壯觀的城門出現在面前。 鄭曉路只看了一眼就認出來了,這道門是…… 紅色的城墻,圓拱形的門洞,城上有一座華美的城樓,氣勢恢弘,奪人心弦。在看到的一瞬間,鄭曉路仿佛回到了后世的北京,有一種回到家鄉的感覺油然而生。 回到明末已經十年之久了,眼睛所見的所有東西,與后世都大不相同,唯有,與后世并無二致,唯一不同的是上沒有掛著某位偉人的照片。 鄭曉路的眼淚差一點奪眶而出他現在終于明白了,為什么李自成一入京就入魔,為什么白蓮教一入京也入魔……原來……看到這煌煌帝都,巍峨的城樓,人會不由自主地激動莫名。 旁邊的張逸塵低聲道:“承天門到了” 鄭曉路心一醒,對了,這時候還不叫,是叫承天門。這里還是明末,不是后世。 此時的承天安上劍拔弩張,聞香教上萬士兵在承天門城樓上列兵成陣,不過他們的陣列實在說不上整齊,一大群的烏合之眾,槍矛不整,衣衫凌亂。弓箭稀稀拉拉,軍容邋遢不堪。 混亂的教眾熙熙攘攘地擠到承天門前,長安街上堆滿了各形各狀的人。 李香君手舉圣蓮令,緩緩地走到了承天門前的廣場上,鄭曉路揉了揉眼,仔細一看,汗,李香君站的位置正好是后世廣場上升國旗的地方。 只見一大堆老頭兒恭敬地走到李香君的身邊,他們先用眼角掃了一眼李香君身后的鄭曉路以及白桿兵與閻王軍,然后轉頭望著圣蓮令,臉上裝出激動的神情,大呼道:“啊,是圣蓮令,我等謹尊圣蓮令的法旨。” “清茶門教在此聽令。” “牛八教在此聽令。” “十字教在此聽令。” “混元教在此聽令。” 幾十名教主在確認了李香君的后盾比自己更強大之后,一起向李香君低了頭。 他們細微的表情并沒有逃過李香君和鄭曉路的眼睛,這些人……根本不是無生老母的信徒,他們不過是一群投機者,一群利用白蓮教的名義給自己帶來權勢的小人。 李香君感覺有點啼笑皆非,她現在才想明白,以前自己被他們尊為圣女,人人聽自己的話,只不過是因為自己的背后站著施大瑄、洪旭、甘輝,再加上聞香教也假裝聽從自己的命令,在那樣的情況下,圣女的權威看起來似乎挺強。 但隨著無為教的艦隊被鄭曉路擊沉,聞香教又離自己而去,圣女這身份不過是個玩笑。根本沒有一個人把自己放在眼里。別說圣女不值錢了,就算是圣蓮令,其實也沒有什么用處,要想攝服整個白蓮教,不光要有自己這個圣女的身份,還得有強大的靠山。 既然你們利用我,我也就利用一下你們吧,反正你們根本就不是好人。李香君咬了咬牙,蒼白的臉上閃過一抹狠厲,她大聲道:“我以圣蓮令的名義,要你們立即攻下承天門,將聞香教的叛逆抓到我的面前來。” 一群老頭兒互相望了望,沒敢動手。 旁邊的鄭曉路將他們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這群老王八還在觀望,不敢出力。必須對這些家伙顯示一下自己的實力,他大聲道:“開炮,把天安……承天門給我轟成渣” “得令” 閻王軍帶著的幾十門大炮頓時一起開火 震耳的轟鳴聲在廣場響起,幾十顆黑乎乎的炮彈向著承天門飛去。 鄭曉路雙眼一閉,自己下令開炮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成了毀壞歷史物的壞蛋了。說不定在本時空的國歷史上會記下一筆:閻王鄭曉路在占領北京城的戰役打壞了……這可是級壞蛋般的評價,絕對遺臭萬年。 但在此時,閻王軍的兵力很少,周圍環視著五十萬妖兵,圣蓮令也不是很靠譜,這種關鍵時候,如果不耀武揚威將這群教主們震住,就會陷入十分危險的境地。 再加上李自成隨時可能回軍北京,時間很緊,爭分奪秒,絕對不能在這個地方浪費寶貴的時間,,俺只好對不起你了。 線膛炮的炮身猛地一震,圓柱型的尖頭實心彈脫膛而出,在天空高旋轉著前進,劃過數百米的長空,轟地一聲擊在承天門的城樓上。 古老而莊嚴的城樓出一陣劇列的搖晃,樓頂頓時被擊出數十個窟窿,有幾炮彈打得矮了點,擊在了承天門鮮紅色的墻磚上,頓時碎石亂飛,紅煙飄起。 這座象征皇權的至高之墻,立即被炮彈打出數個窟窿,一大片龜裂紋從炮彈的落點向著四面延伸出去。城頭上的聞香教徒出一陣巨大的喧嘩聲,聲音充滿了恐懼。 這一通炮擊震住了聞香教徒,擊碎了他們最后的反抗意志,同時也震住了那些見風使舵的老頭兒們。 李香君面色如鐵,再次大聲道:“我以圣蓮令的名義,命令你們將聞香教的叛徒抓到我的面前來。違者殺無赦” 這一次令出如山,再也沒有人敢有半點躊躇,一堆白胡子老頭轉過身去,對著身邊的手下大聲命令道:“攻城” “嘩”五十萬妖兵出巨大的喧嘩聲: 只見密密麻麻如同蟻群一般的教眾沖向了承天門,他們沒有云梯、沒有沖車、沒有擂木……甚至手上沒有武器。但他們有一雙鮮紅的眼睛,有瘋狂的意志,有著為了圣教獻生的決心。 沒有云梯沒關系,肉身爬城,以教友為梯;沒有沖車沒關系,有肩膀,有頭,有腳,有整個身體可以撞城門;沒有武器沒關系,手肘牙齒皆是利器。 承天門前立即上演了一幕萬人爬墻撞城的恐怖景象。 鄭曉路見到白蓮教的妖兵如此瘋狂,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這些家伙雖然沒有章法,不成陣列,但若論起不要命的本事,這朗朗天下,誰人能及? 承天門上的聞香教眾用刀槍、用弓箭射、用石頭砸、用油潑、用火燒……總之用盡了一切辦法,但妖兵層層疊疊,哪里殺得干凈,不一會兒,狂暴的人君就擠暴了承天門的門。另外還有幾十座人肉搭成的云梯也搭上了墻頭。 瘋狂的妖兵洶涌地沖上城頭,將聞香教那可憐的萬名士兵淹沒在人海之。 砍死、捅死、毆死、踢死、撞死、壓死、踩死、咬死、扔下城墻摔死、塞入炮管悶死……聞香教那點可憐的人手,在五十萬妖兵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一瞬間就以各種神奇的死法華麗升天。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死后絕對去不了真空家鄉,只能去到陰曹地府。 妖兵們的吶喊聲直震云宵 雖然李香君命令他們把聞香教的叛逆抓到面前,但城墻上哪里還能看到王森的身影,只怕此時已經被撕成了碎片…… 鄭曉路對著李香君長嘆一聲道:“你看看,這就是你的教派……烏煙瘴氣,一塌糊涂,你要我救他們,我到底要怎么個救法?” 山海關 小城里燃起了熊熊的烈火,山海關里所有的房舍,幾乎都燃燒了起來。劉宗敏揮著大刀,正在山海關里浴血苦戰。但他心里知道,闖軍快頂不住了。 激戰已經持續了幾日幾夜,闖軍和清軍的士兵在東羅城與西羅城之間拼死搏殺。最初兩邊的士兵還在拼命搶占屋頂、墻頂等位置。后來干脆一把火點燃房屋,誰也別上去。 戰線在山海關的軸上壓來壓去,一時間闖軍占優,將戰線向前推進。一時間清軍戰優,又將戰線向后壓回。 由于山海關城太小,雙方的兵力都無法盡情投入,因此這一場戰斗打成了拉鋸戰,雙方都只能靠著兵員的持續投入來爭奪雄關。 不過清軍終究技高一籌,在長達幾日夜的拉鋸戰之后,清軍的優勢越來越明白,戰線推得越來越靠近西羅城邊。 “劉將軍,唐通、白廣恩部在一片石被清軍擊潰了,此時正縮回角山,潰退回關內。”傳令兵飛報劉宗敏,隨后又飛奔向山海關西門外的李自成軍大帳。 唐通、白廣恩部是繞過角山,抄清軍后路的先鋒部隊,此時唐通、白廣恩部潰敗,這意味著清軍不再腹背受敵,可以全力投入山海關的爭奪戰。 劉宗敏大驚,他將大刀一舉,恨恨地道:“,出動老八隊,老子親自帶隊上。” 軍大帳的李自成與劉宗敏的想法正好相合,只見李自成令旗揮起,闖軍戰斗力最高的老八隊破營出去,直殺進山海關里。 這只老八隊自李自成起兵時就跟隨著他東征西戰,足跡遍步全國,戰功赫赫,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強軍。老八隊的將領全部是李自成的直系大將,例如:李仲、李牟、李棟、李友、李懷仁、李懷禎、李懷琛、李懷典、李懷理…… 劉宗敏見老八隊果然來了,心懷大暢,將手大刀一緊,率先沖出,口大笑道:“兄弟們,殺呀” 老八隊果然名不虛傳,這只強大的軍隊一加入戰陣,立即將山海關里清軍力壓一頭,將戰線又向東推了過去…… 李香君坐在高高的承天門上,俯視著城下廣場上密密麻麻的幫眾們。白蓮教眾眼的血色還沒有褪去,瘋狂仍然在人群傳染著,一浪一浪,一波一波,整個北京城都陷入了一種病態的情緒。 她喃喃地道:“我該怎么辦?”李香君自小學習琴棋書畫,星相占卜,歌舞樂器。再加上熟讀詩書,結交達官貴人,她一直以為自己非常能干。 但這幾年顛沛流離,又經過了北京城的這次大變動,她終于明白到自己學那些東西根本不實用,至少用來應付白蓮教這些瘋狂的教眾,根本沒有一絲辦法。 鄭曉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先要讓他們安靜下來,只要他們激動的情緒平復,混亂就可以被控制住。然后你號施令就會容易多了。” “那要怎么才能讓他們安靜下來?”李香君好奇地問道。 “讓他們去洗澡。”鄭曉路眨了眨眼:“算了,你一個女孩子家,說這些也不太方便,我來說好了。” 鄭曉路站到承天門上,大聲向下面吼道:“無生老母降下法旨,要爾等去護城河里洗澡,洗得干干凈凈的,身上不得有一絲塵埃,再來聆聽法旨。爾等現在全身臟兮兮的,無生老母不想見你們。” “你是誰啊?” “不知道哪里來的家伙,居然敢亂傳無生老母法旨” 城墻下面一陣人潮洶涌。 鄭曉路正要開口說話,李香君已經搶先一步站到他身邊,一只手挽住鄭曉路的臂彎,另一只手高高舉起圣蓮令,大聲道:“他是我的夫君,按教規,他就是白蓮正教的教主。” “哇” 這句話還真有用,白蓮教眾一聽,頓時嚇了一跳,原來是圣女的夫君。難怪請得來天兵天將,護法大圣…… 鄭曉路感覺到李香君靠在自己臂彎,高聳的胸部若即若離地擠撞著他的手臂,他心里一陣毛,低聲對李香君道:“李姑娘,演戲不要演得太過頭。不愛我的女人,或者我不愛的女人,我可不想亂碰。” 李香君聞言一楞,那只挽著他臂彎的手不由得一松,眼淚又已經包在了眼眶里。 ,我的女人就你最愛哭,別的沒一個是喜歡哭的,鄭曉路一陣大汗,趕緊安慰道:“得,別哭。咱們慢慢來,相處久了也許就有愛了。” 這時城墻下的妖兵們還在傻楞楞的,鄭曉路又大叫道:“還不去洗澡?想讓無生老母降罪么?” 白蓮教眾們被他一吼,低頭一看自己的樣子,心想:身上又是泥又是血,這樣子果然不妥。要是惹怒了無生老母,那就不好了…… 五十萬妖兵一聲大喊,轉身就向城門跑去。跑出城門就是護城河,這些教眾想都不想,噗通一聲就跳進了河里,雙手捧起河水,就在身上擦洗了起來。 冰涼的河水沖刷在身上,妖兵們的神志一醒。人只有在洗澡的時候是最放松的,何況又是冰涼的河水洗澡。狂熱的情緒被冷水一澆,妖兵們的腦子也就慢慢好使了,不再像神經病一樣大吼大叫。 五十萬人開始默默地洗澡,趁著洗澡的時間回憶一下自己先前做過些什么,不想還好,這一想頓時面色大變。先前的自己,就像行尸走肉一般在北京城里燒殺搶掠…… 洗過澡之后,妖兵們慢慢地又涌向了廣場,臉色平靜的妖兵們似乎又變回了平時那安分守已的老實模樣,與剛才雙目紅的怪物完全判若兩人。 鄭曉路在張逸塵的慫恿下,換了一身道袍,手持拂塵,裝模作樣地在背上背了一把青鋒寶劍。雖然他很不喜歡搞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但現在最重要的是控制五十萬妖兵,為了這個稍稍犧牲一下自己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見教眾們洗完澡回來,鄭曉路將手上的拂塵一甩,大刺刺地對著廣場上的幫眾們叫道:“諸位教友聽令了” “恭聽教主法旨。”數十萬人齊聲應道。 喲,好大的聲音,嚇了爺一跳,雖然這些人軍紀毫無,亂七八糟,但勝在人多。鄭曉路還真沒同時向這么多人訓過話,他的心里居然升起了一絲絲的成就感。 “無生老母降下法旨……”,我能不能不要每次說話開頭都加上這么一句,煩還是不煩。鄭曉路心里膩歪了一下,繼續道:“現在距離真空家鄉還差兩步我們只要做好了這兩步,真空家鄉就要來了。” 教眾們一聽,頓時大聲嚷嚷了起來:“王森不是說北京就是真空家鄉嗎?” “這里不是真空家鄉哪里是啊?” “還差哪兩步?我這就去做” 五十萬人有五十萬種思想,吼聲亂如豬群亂哼,麻亂得讓人頭皮炸。 “開炮,讓這群豬安靜下來。”鄭曉路黑著臉道。 “轟轟轟”閻王軍的大炮對空射擊,打了一陣空炮,轟隆隆的炮聲嚇得教眾們一跳,所有人趕緊安靜了下來。 鄭曉路大聲吼道:“王森說的算個屁啊,王森是個廢物、白癡、垃圾,你們聽了他們的話,這輩子也找不到真空家鄉” 教眾們被他一兇二惡的話嚇得全身一激靈。 鄭曉路大聲道:“無生老母托夢說,這世界上還有兩個魔王,如果打敗這兩個魔王,就可以開始建設真空家鄉,但如果不打敗這兩個魔王,真空家鄉永遠也建不起來。” “兩個魔王?”教眾們一陣迷茫,哪來的魔王? “教主大人,那魔王是誰?我們這就去撕碎他,把他咬成碎片” “教主大人,下法旨吧,我們一定要去真空家鄉” 汗一把,老子說得高興,該給李自成和多爾袞取名成什么魔王好呢?以鄭曉路腦子里那可憐的宗教知識,實在是想不出來該給李自成和多爾袞安個什么名號。 他左思右想了好幾個瞬間,終于一拍腦門,有了日本戰國史里的織田信長,被一門一向宗的人稱之為“第六天魔王”,這樣的名字夠邪惡。 他抬起頭,對著廣場上的教眾們大聲道:“先,咱們要打敗李自成,無生老母傳旨于我,她說李自成乃是第六天魔王,讓我們先討伐他。” “第六天魔王?什么意思”教眾們茫然失措。 這時人群有些懂得佛教知識的人叫道:“我知道,我知道第六天魔王是什么東西。” (編者按:承天門,也就是。其實在李自成入京時就被李自成弄毀了,乃是順治八年時重修的。本書李自成沒有弄毀承天門,因此留給了主角來弄毀。) |
第十一章 賺了夫人又賺兵 本人獸性大發了,又放出一個萬字巨章,求支持 李過心里一松,他還有點擔心這些來投告的百姓是某一方勢力派來的奸細,但一聽他們四面八方的口音,心里先就松了一口氣,沒有哪一方勢力能調來這么多亂七八糟口音的奸細。清軍肯定不行、閻王軍不行、明廷也沒這么本事…… 不過李過為人還是很細心的,他又抽查了數個百姓的雙手,只見他們的雙手長滿了老繭,這些老繭的位置一看就是使用鋤頭和鐮刀一類器具留下的,與使用刀劍留下的老繭有所不同。 李過還專門問了一些農業方面的知識,例如怎么種地,翻田,鋤草什么的,這些百姓也都能對答如流。 看來確實是四面八方來投靠我們的百姓,李過心中大喜,這些百姓又叫了幾聲:“迎闖王,闖王來了不納糧……我等就是聽了這句話,才千里迢迢趕來投靠闖軍的。” 李過再無懷疑,立即讓士兵將這些百姓引入城內,暫時看管在軍營中間。先派人將他們編入軍中,給他們講解入了闖軍的好處和軍規,然后安排他們訓練方陣什么的,暫時不發給武器。 這一批百姓居然多達四五千,著實讓李過樂了一樂。 沒想到李過還沒樂完,城門又喧鬧了起來,他趕緊跑去一看,又是亂七八糟一大堆百姓趕來加入闖軍。 隨后幾日里,來加入闖軍的百姓越來越多,粗略一計算,編入闖軍中的就有兩三萬之眾,這一下李過有點不能承受了……這么多?不正常啊 但是左看右看,這些百姓都是真正的百姓,他們不但對行軍步陣一竅不通,對使用兵器也極為外行,根本不可能是奸細啊。 李過看著城外又涌來的大批百姓,眉頭皺得緊緊的,這是咋了?叔父才出軍去了山海關,如果他在,就可以讓他拿主意了。這么多人要從軍,本來是好事,怎么我覺得心里涼潑涼潑的。 此時北京城中一座道觀地窯里,白蓮教的首腦們又已經齊聚一堂。 “圣女,我教五千教眾已經混入闖軍之中,另外還有五千在城門外面。”清茶門教的教主報道。 “白陽教一萬教眾已至北京外圍。” “老君門教一萬五千教眾已經北京外圍。” “焚香教七千人已加入闖軍,另有一萬伏于城外。” “經統計,這次集結到北京的教眾共計五十二萬三千五百名有余” 一群教主輪流向李香君匯報道。 這時聞香教的教主王森也出列道:“我兒子王好賢已在闖軍內部混了個不錯的官職,現任西直門值守,只要各位教友的大軍準備妥當,我兒就可以打開西直門讓圣教入城。” “好”李香君臉色一沉,大聲道:“淤泥源自混沌啟,白蓮一現盛世舉現在正是我白蓮教舉盛世的時機。占領北京城,告訴天下黎民百姓,咱們要創造真空家鄉” 李香君一聲令下,白蓮教這個恐怖的大怪物立即開始張牙舞爪 無數赤手空拳的教眾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從北京城的四面八方向著城門撲來。這些人都是平民,他們沒有武勇,沒有統率,沒有訓練,甚至沒有兵器……他們只擁有一顆被邪教所迷亂了的心。 闖軍士兵一見這恐怖的紅眼百姓大陣,頓時嚇了一跳,關城門,起吊橋……北京城緊急轉向防御姿態。但是城內早已混入數萬白蓮教徒,這些人發一聲大喊,也不管闖軍士兵明晃晃的刀槍,直接撲了上去。 這里生、那里死、那里死、這里生……在白蓮教的教旨里,死不是死,而是生,為教而死,可去往真空家鄉。白蓮教眾啥好處都沒有,唯一的好處就是不怕死 刀槍劍戟根本擋不住這群瘋狂的暴民,他們一瞬間就在闖軍的陣列前留下了滿地的尸體,然而更多的人踩著教友的尸體撲了上去,用拳頭、手肘、牙齒……攻擊闖軍士兵。 狠的怕渾的,渾的怕不要命的闖軍幾乎在一瞬間就被紅眼的白蓮教眾打塌了意志,只能憑借著堅城和利器死守。城里城外,一片尸山血海。 就在這時,守衛西直門的闖軍頭目王好賢,突然亮出聞香教少主的身份,大開西直門。五十萬白蓮教眾立即瘋狂涌入北京城。 一時之間妖兵亂竄,北京城里數不清的人高喊著:“無生老母,真空家鄉” 李香君在這大混亂中,領著幾十名教主走上街頭,只見四面八方,喊殺震天,刀光劍影,煙云火燒。這一次白蓮教拼盡了全力,除了四川之外,全國的白蓮教眾幾乎都調動了過來。 北京可是不是簡單的地方,此乃大明王都。古老的城墻上刻滿了滄桑此乃天下正統之地,巍巍的宮城顯耀著無比的榮光 誰能占得了北京,誰就得了天下正統,白蓮教不論付出多大犧牲,只要能占領北京城,就有了問鼎天下的機會。 五十萬妖兵亂舞 五十萬紅眼怪物 若是李自成精銳俱在,或者可以將白蓮教殺得萬劫不復,但此刻的一只虎李過,則根本不是白蓮教的對手。 在一段不算很長的時間之后,闖軍就放棄了抵抗,打開東直門,向著東北方向潰敗逃出,李過領著殘余的一小撮部隊,沒命地向著山海關去了。 看到闖軍逃走,城中的白蓮教眾楞了一楞,然后一起大聲狂笑了起來,滿北京城的上空都飄蕩著:“無生老母,真空家鄉”的吼聲。 教眾們吼了半天,熱烈的氣氛慢慢地降了溫,只見一隊一隊的人群有如中了藥,他們揮舞著雙手,在街道里四處亂竄,像沒頭蒼蠅一樣涌來涌去,毫無目的性和紀律性,完全不知道要做什么。 過了許久,他們終于想起來,這里是北京城,這里應該是傳說中紙醉金迷的好地方,這里也許就是真空家鄉。于是教眾們沸騰了,他們闖入民居,見東西就拿,見食物就吃,也不管這些東西有沒有主人,既然是真空家鄉,那當然應該想吃什么吃什么,想拿什么拿什么…… 城門?鬼才去守城門。 城墻?鬼才要守城墻。 盡可能地釋放自我,無拘無束地放縱…… 李香君畢竟只是一個弱質女子,見到這樣的情況,頓時嚇了一跳。她又沒有統軍的經驗,一時半會完全不知道怎么才能讓教眾們停止這種瘋狂的舉動。 倒是聞香教主王森有過一次聚眾造反的經驗,他呵呵一笑,大聲道:“咱們去皇宮大門口,擊鼓,召集教眾過來聽圣女訓話。” 眾位教主擁著李香君登上午門,此時留在皇宮里的太監宮女們都嚇了個半死。前些天李自成進京,大殺特殺。現在沒過幾天,又來了白蓮教,如果他們又進后宮來大殺特殺,這日子沒法過了。 李香君登上午門,心腹教眾們敲響巨鼓,咚咚的鼓聲傳騙了整個北京,教眾們聽到鼓聲,心中一醒,慢慢地向著午門前的廣場集結了過來。 紫禁城的午門前十分寬闊,雄偉的城墻中間傾刻就擠滿了黑壓壓的白蓮教眾。但是午門前的廣場僅能容納數萬人,更多的人仍然在北京城里游弋,像瘋子一樣四處搶掠。 來到廣場的教眾們見到圣女站在午門頂上,又一次雙眼發紅,高聲叫道:“無生老母,真空家鄉無生老母,真空家鄉” “大家聽我說……”李香君用盡全身力氣吼道:“大家不要燒殺搶掠,不要像現在這樣胡鬧,真空家鄉要我們自己的雙手去建設,不能像現在這樣見東西就拿,見食物就吃。這樣做總有一天會坐吃山空” 教眾們抬頭,茫然地看著李香君。 “北京城里的人,也是咱們的同胞兄弟,不能亂殺亂搶。”李香君繼續叫道:“大家聽我的,回城頭上去,好好守衛北京城,等我們打敗了李闖,取得了天下,就可以開始建設真空家鄉了。” 教眾們一齊應了一聲,他們都是沒有什么思想的普通人,沒讀過書,沒什么文化,多年來信奉白蓮教,當然很相信圣女大人的話。 一群教眾大聲道:“尊圣女法旨……”于是準備返回城頭去守衛,但還有許多人滿臉迷茫,不知所以,要讓他們不搶不拿,他們心里又有點不甘。但是圣女的法旨是必須聽從的,他們有點舉旗不定。 思慮再三,這些人還是愿意為了教旨放棄心中的貪念,正想聽從李香君的指示。 正在這時,一個老邁的聲音突然大聲道:“慢” 所有人一起回頭,只見城墻上的聞香教教主王森大聲道:“圣女大人,如今我圣教占據了北京城,天下歸心。希望圣女能請出圣蓮令,公示天下教眾咱們這五十萬人,一定聽眾圣蓮令的指示……” “圣蓮令”教眾人群里立即起了一陣輕微的波瀾,這波瀾就似一顆石頭扔進了池溏,平靜的水面立即起了一道漣漪,隨后漣漪擴散開來,一環一環波動了整個池溏的水面。 “淤泥源自混沌啟,白蓮一現圣世舉有請圣蓮令”幾十名教主一起跪伏在地。 五十萬教眾臉現狂熱之情,伸長了脖子向臺上望去,他們只是最低級的教眾,這一輩子若有機會看一眼圣蓮令,讓他們立即死去,也是心甘情愿。 李香君一聽到圣蓮令三個字,就知道要糟糕了,那令牌早在兩年關就被鄭曉路從她懷里硬搶了去,此時她到哪里去再拿一個圣蓮令出來? 她微微一遲疑,后背已是汗濕衣衫 此時只能硬著頭皮編故事了,李香君抹了一把汗,有點心虛地道:“圣蓮令我今日沒有帶在身上,改日拿出來給各位教中兄弟過目。” 聞香教主王森冷笑一聲道:“圣女大人,你……莫非根本沒有圣蓮令?” 李香君急道:“我當然有……只是今日實在不曾帶在身上。” “你騙人”王森哈哈大笑道:“我明白了,你根本不是什么圣女,你是冒充的。所以你才不讓教中兄弟在城中享福,還要他們去守什么城,你這分明是邪道此處不是真空家鄉,還有哪里是真空家鄉?何需再建什么真空家鄉?” “你……你胡說八道”李香君一時情急,但她實在拿不出圣蓮令,反駁不了王森的話。 “來人啊,拿下這個假的圣女。”王森大叫道:“兄弟們,這里就是真空家鄉,不要聽信假圣女的話,大家想拿什么就去拿什么,想吃什么就去吃什么,我許諾大家盡情放縱三日三夜” “你……”李香君一時之間氣得說不出話來。 只見旁邊沖出聞香教少主王好賢,他向著李香君一把抓來,嘴里還笑道:“李姑娘乖乖的不要抵抗,若是你乖乖聽我的話,或許還有一條生路……嘿嘿。”他yin邪的眼光在李香君的身上掃了兩眼,司馬昭之心已是路人皆知。 李香君一時傻了,連閃避都忘了。 眼看王好賢就要一把抓住她,旁邊突然跳出一條灰影,抬腳將王好賢踢了個跟頭。隨后這人一把抓出李香君的手腕,大聲道:“圣女,走” 李香君定睛一看,是施大瑄。他后面還有兩條漢子跟著沖了過來,乃是洪旭和甘輝。 王森臉上變色,大罵道:“江南無為教的教友,你們莫被這個假圣女迷惑了。” “迷惑你媽”甘輝大罵道:“沒有人比我們更清楚他是圣女。” 王森臉色一變道:“來人,把他們三個一起拿下。”一隊十來人的聞香教的士兵立即沖了過來。 施大瑄大叫一聲:“走”他當先沖出,一陣拳打腳踢,將聞香教的士兵打得東倒西歪。甘輝和洪旭則護著李香君沖下午門,向著東直門狂奔。 一路上妖兵無數,層層疊疊,但有的人信王森,有的人卻信李香君。教眾們立即分為兩堆,開始胡亂撕扯。但教眾們沒有看到圣蓮令,終究是相信王森的人占絕大多數。相信李香君的人迅速被人海吞沒,再也沒冒起一個泡泡。 施大瑄和甘輝洪旭趁著廣場上教眾撕扯的時機,護著李香君沖出了人海,然后撒開腿,向東狂奔。此時北京城里到處是人,群魔亂舞,猶如末日。四人一路上穿過麻木失魂的幫眾們,毫不費力地跑到了東直門的邊上。 然而背后傳來陣陣馬蹄聲,原來是聞香教派出了騎兵前來追擊。 施大瑄將牙一咬道:“圣女,你快出城,我和兩位兄弟留下來關掉城門。你跑到天津去,咱們的船隊還在天津附近的一個水灣里,你逃回大海,還有一線生機。” 他一句話說完,卻見李香君動也不動,只是茫然地道:“我還能逃去哪里?白蓮教……沒了白蓮教,我能去哪里?”她一出生就在白蓮教中,從小作為圣女長大。 振興白蓮教,建立真空家鄉是她的夢想,此時白蓮教全教集結北京城,然而卻落入宵小控制,全教上下人等盡皆入魔般瘋狂,她心中崩為碎片,全身沒有了半分力氣。 施大瑄長嘆一聲,看來要她自己逃是沒戲了,他看到城門的藏兵洞里有一匹馬,于是將李香君扶上馬背,一打馬臀,將李香君送出了城去。 這時聞香教的幾百名騎兵也已追近,長矛就要刺來,施大瑄咬了咬牙,轉身率著甘輝和洪旭迎了上去…… 李香君出了東直門,渾渾噩噩,茫然不知道該去哪里。那馬跑了幾步,又停下來,就在東直門旁邊的小樹林邊上吃起草來。她也不去趕那馬,只是任它慢吞吞地嚼著草。整個人在馬背上癱軟如泥,生趣全失。 這時城門邊穿出幾十騎來,為首一人正是王好賢,他一見李香君沒跑遠,頓時大喜,縱馬跑了過來,嘴里笑嘻嘻地道:“李姑娘,原來你沒跑啊。看來你想通了,跟了我吧,保證你榮華富貴享之不盡。我父親將來一定會把皇位傳給我,到時你就是皇后了,哈哈哈” 他到了李香君馬前,笑嘻嘻地伸手又來抓馬背上的李香君。這一把居然還真讓他抓到了李香君的手腕,那手腕柔滑如緞,惹得王好賢好一陣心猿意馬。 他跳下馬來,輕輕一拖,就把李香君拖離了馬背,軟軟地坐在地上。嘿嘿,一不做,二不休,我就在這里把李香君的身子占了,生米煮成熟飯,還怕她不聽我的?王好賢心中狂喜,伸手就來扯李香君的衣衫。 李香君本來已經了無生趣了,但她被拖落下馬微微一醒,再見到王好賢,心中頓時大怒,怒氣也換回了靈智。就是這個家伙,他和他的父親就是讓白蓮教入魔的兇手 李香君不知道哪里來的精氣神兒,她反手對著背上的劍鞘運勁一拍,她的武藝低微,以前拔劍都只能伸手握住劍柄拔出,但此時怒氣勃發,居然做到了自己原本絕不可能做到的拍劍出鞘。 那三尺青鋒寶劍刷地一下從她背上飛出,落到了她的手心里。 李香君緊咬銀牙,揮劍就刺,且看我——御劍征邪 一劍刺出 仿佛有一百個太陽一起閃亮,中平中正的劍勢并無絲毫出奇之處,但劍勢中有一股凜冽的正氣,群魔退散,宵小授首。 當這一招在無為教始祖羅夢鴻的手上使出時,天下莫有人能抗一劍。當這一招在無為教上一任掌教刑旭的手上使出時,絕世高手李浮屠也中招受傷。此時李香君劍勢一起,又豈是一個王好賢所能抗拒。 三尺青鋒劍“噗”地一聲將王好賢捅了一個透心涼 王好賢雙手捧胸,鮮血噴出,一個字都沒來得及說就撲騰一下倒地而亡。 “嘩”王好賢帶來的幾百騎兵頓時大嘩,十幾個騎士縱馬上前,想要將李香君擊殺在地,為他們的少主報仇。 一排長矛并舉,狠狠地向著李香君刺來,但李香君放出一劍之后,仿佛心中大仇得報一般,又傻傻地不會動了。 眼看十幾把長矛殺到,香扇墜兒就要血染桃花扇,突然樹林里飛出一騎,銀盔銀甲,手綽一把白桿長槍。這人將白桿槍一蕩,捅向李香君的長矛盡數被蕩開。 “哪里來的賊?光天化日之下屠殺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來人正是小馬超馬祥麟,他帶隊奔襲千里,穿越了整個中原,終于在這個時候趕到了北京城下。 帶隊的聞香教徒大聲喝道:“殺了她,把這來打抱不平的蠻子也一起殺了,,敢殺我們聞香教的少主”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小馬超頓時大怒,嘿,趕情你們是白蓮邪教的人?既然在這里被我碰上你們屠殺弱女子,我就要你們好看。他來得晚了一步,正好沒有看到李香君出劍殺人的動作,還以為李香君是個弱女子。此時知道了對面是白蓮教徒,小馬超怎么會手下留情? 他一提馬韁,輕舒猿臂,將李香君提到了馬上,隨手一下將她甩到馬屁股上坐定,然后雙手掄起白桿槍,大笑一聲,殺向聞香教眾。 只見一只白桿長槍有如游龍,借著馬力左沖右突,如入無人之境。 馬戰不同于步戰,沒有經過訓練的騎兵是很難保持陣形以槍陣克敵的,并且也很難做到小范圍的合圍合擊。而聞香教的烏合之眾就正是“沒有經過訓練”的騎兵。 小馬超縱馬殺了幾個來回,那些教眾連腦袋都被轉暈了還沒摸到他一根毫毛,反倒被他挑落十幾個人下馬。 “靠攏”有一個有點見識的教眾大叫道。 余人會意,慢慢聚成一團,他們集到一起,這才終于把長矛集成了矛陣,使得小馬超不使下手。誰料到這時樹林里又一聲大喊,居然沖出無數的白桿兵來。 聞香教眾嚇了一跳,趕緊從地上勾起王好賢的尸體,向北京城里撤去。 小馬超一拍馬,就打算順勢進攻北京。卻聽到背后有一個柔弱的聲音道:“將軍不可莽撞……現在的北京城里……有五十萬大軍……” 小馬超趕緊勒馬詢問,這才知道自己救下來的女子居然是白蓮圣女,嚇得他差點把李香君丟下馬去。 不料李香君看到了小馬超,卻想起了閻王來,她的圣蓮令是被閻王搶走的,若是找到閻王,討回圣蓮令……或許……也許……大概……白蓮教還能被導向正軌。 這么一想,李香君失去的力氣突然又涌回了身體里,她急忙道:“將軍,煩請你帶我向東北方向去……我猜測,閻王應該在山海關附近……我們去找他。” 小馬超聽說了鄭曉路的所在,當然毫不遲疑地就向著山海關的方向行來,白桿兵習慣了不走大路專穿山林,結果穿進燕山剛好碰好鄭曉路的伏兵。 于是李香君滾落馬下,對著鄭曉路柔弱地道:“閻王大人,白蓮教……入魔了……求你援手一救” 馬祥云見到哥哥也來了,開心地將小馬超拉到一邊去,向他介紹現在東北的復雜形勢。 而鄭曉路在靜靜地聽完李香君的話之后,卻良久都不發一言。 先是李自成入魔,接著又是白蓮教入魔,北京城究竟有什么魅力,使得鉆進去的勢力一個接一個變成了入魔的大軍?在后成記錄的歷史里,清軍趕走李自成占了北京之后,又何嘗沒有入魔? 說到底,是權力、、野心……那些東西使人瘋狂,使人迷亂,使人渾然忘了自己應該站立的位置。 鄭曉路長嘆了一聲,他對著李香君冷冷地道:“救你白蓮教?別說笑話了,你們折騰我的次數還不夠?我才不要救白蓮教,就讓他們在北京城里真空家鄉吧,等他們興奮過了之后,吃光了城里的存糧,到時就真的真空家鄉了,哼哼” 李香君的眼里閃過一絲慌張,她期期艾艾地道:“求你了,我也不敢麻煩閻王大人了,你把……把圣蓮令還我吧,只要你把圣蓮令還我,救了白蓮教,我保證率眾撤出北京城,把北京城送給你。” “小姑娘,你太天真了”鄭曉路長嘆道:“就算你手上有圣蓮令,你就真的能使得動膨脹的幫眾們?使得動聞香教的那些假信徒?你拿著圣蓮教走進北京,只會被聞香教的人綁起來,奪走你的圣蓮令,在你身上滿足,然后讓你靜悄悄地消失,落得個尸骨無存的下場。哥勸你一句,放下吧,回江南煙花之地去,做回你的秦淮八艷。” 李香君聞言一呆,她不傻,只是太天真了,仔細一想就明白了過來,頓時臉色大變。 鄭曉路冷笑道:“若是你背后有一只軍隊,例如無為教的海盜兵還在,你靠著他們為后盾,打敗聞香教,那么你還是圣女,別的教派就會聽從你的圣蓮令。但是……嘿嘿,無為教的艦隊在天津被我包了餃子,現在嘛……嗯……得去海底撈上來才行。若你孤然一身,就這么走進北京城,圣蓮令沒半點屁用。既然她對你沒用,就讓我留著好了,說不定我傳上十七八代,我的子孫可以拿它賣個好價錢。” 李香君跪伏在地,全身發抖,她左想右想,居然想不出自己還能在哪里找到后盾。與自己最親近的無為教,現在沒了,施大瑄他們三個人保護自己逃出北京,現在多半已經死了。閻王說無為教的艦隊已在天津被擊沉,此事多半不假…… 她左思右想,下了絕大的決心,突然開口道:“你……來當我的后盾,行嗎?現在只有你了,只有你可以救他們,給他們真空家鄉。就像四川的浣花教一樣,讓他們過上好日子,不再為生活所苦。” “我暈,小姑娘,你傻X了?”鄭曉路郁悶地道:“我干嘛要去管你們白蓮教的死活,我不夠忙嗎?你沒見我在這里伏著,還等著暗算某人呢。” 李香君頭也不抬地道:“你已經暗算不了李自成了,我們白蓮教占了北京,一只虎李過的殘軍撤向了山海關,李自成很快就會知道北京丟了,那么他在回師的路上就會十分小心,你在這里埋伏他根本不可能了。” “切”鄭曉路心里一驚。 李香君又道:“如果……你變成了白蓮教的教主……你會救白蓮教嗎?” “我暈,你別傻X了,我怎么可能變成白蓮教的教主。”鄭曉路不耐煩地道:“我可不要加入你們這狗屎教派。” 李香君咬了咬嘴唇,硬聲道:“你娶我我以圣蓮令號令白蓮教,你以夫君的身份號令我……你自然就是白蓮教的教主了” 撲哧吐血聲密密麻麻地響起,坐在一旁偷聽李香君和鄭曉路對話的閻王軍諸將一起吐血。還有這么個當教主的辦法?我暈我好暈我非常暈 皂鶯雙眉一豎,大怒道:“這是什么狗屁邏輯,不要用這種方法來勾引我們的大王。” 彭巴沖雙眼一瞪,大汗道:“這?我沒聽明白,這到底啥意思?” 張逸塵嘿嘿一笑,大喜道:“大王,此計大善我軍可以平添幾十萬妖兵” 我x,鄭曉路一陣心動,好香艷的提議,好有趣的提議,真是讓我占盡便宜的提議,橫看堅看,左看右看,怎么我一點都不吃虧?而且賺得很大? 哥聽說一句詩,周郎妙計安天下,陪了夫人又折兵。 怎么到了我這里,就成了賺了夫人又賺兵? 鄭曉路忍不住抬眼掃了一眼李香君的身子,此時她穿著一套青衣,背上背著一個空空的劍鞘。秀發凌亂,臉色蒼白,但天生的一股子俏皮和秀美仍然破體而出,勾人心弦。 ,哥干了,這樣的好事如果不干,要被天譴。被別的穿越大俠們知道了,也要把老子往死里嘲笑。 鄭曉路嘿嘿一笑,伸手入懷,掏摸了半天,居然還真把圣蓮令掏出來了。原來他北上時連搶了李香君兩次,總感覺到白蓮教在玩什么陰謀,因此一直把圣蓮令帶在身上。想不到這個時候還有這個用處 鄭曉路將圣蓮令刷地一下扔到李香君的手里,笑嘻嘻地道:“我決定了,這就回師救我的教眾去。” 李香君接過圣蓮令,左看右看,仔細看,還伸手摸了摸令牌背后“淤泥源自混沌啟,白蓮一現盛世舉”這兩排刻字。 她的全身激動得微微發起抖來,但她立即想到自己得回這塊令牌付出了什么樣的代價,雙目一紅,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滾滾直下。她一邊哭,一邊對著鄭曉路苦澀地道:“相公,賤妾在此聽憑你的處置……” 嘿嘿,處置……我要咋個處置?怎么處置才爽呢?嘿嘿鄭曉路心里一陣得意。 張逸塵靠近過來,低聲道:“拖入樹林,生米先煮成熟飯,以免她臨時變卦。” 汗,逸塵兄,你這腹黑的利已主義大混蛋,你好邪惡,不過哥喜歡你的提議。鄭曉路哈哈一笑,對著李香君道:“跟我來,咱們去后面的小樹林里商量一下攻取北京城的細節。” 李香君哪有不知道這句話是什么意思的道理,她一張煞白的臉變得更加煞白,連眼淚都嚇得忘了流。但她仍然倔強地站了起來,咬著牙,一言不發地跟在鄭曉路后面,走進了小樹林里。 皂鶯很想伸手阻擋,她抬了抬手臂,但最終還是放了下去。因為她的身份很尷尬,與鄭曉路的關系若即若離,似乎沒有阻止鄭曉路的理由。何況她也有點不放心李香君,如果不是生米煮成熟飯,誰能信她是真心要做鄭曉路的女人? 樹林里很幽靜,排排巨樹密密麻麻地阻斷了眾人的視線。 鄭曉路走在前面,李香君都在后面,兩人的心都在碰碰地跳。 我……終究要變成不純潔的女人了。李香君心中暗想:用自己的身體去換取一個男人的幫助……其實……這行為與ji女有什么區別?十幾年來在秦淮河邊堅持著賣藝不賣身,我還自鳴得意,以為自己與別的ji女們有所不同,以為秦淮八艷就是高人一等。結果…… 唉,他終究是個年輕男兒,長得也還算好看,就這樣他,也總比嫁個老頭子來得好吧。李香君慘然地想著:既然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那么選一把漂亮一點的刀子,也好過死在鬼頭刀下。 對了,我是為了拯救白蓮教才這樣做的,如果白蓮教被拯救之后我自盡以謝無生老母,死后能不能到得了真空家鄉呢? “咔嚓”一聲響起,鄭曉路停下了腳步,落腳之時踩斷了一截枯枝,清脆的響聲震得李香君全身一抖。 就在這里?李香君認命地閉上了雙眼,伸手一拉腰帶,青衫跌落,露出她完美的裸肩,可愛的肩胛骨橫戈在肩前。她身上還有一件小巧的肚兜,因此只能看到她藕節般的玉臂和柔滑的細腿…… 李香君閉著眼睛,全身顫抖得如同秋風里的枯葉 鄭曉路大感有趣,他將一只手放到了李香君的肩上,感覺她的身子一縮,似乎被那只手嚇得不輕,但她很迅速地深吸了一口氣,又趕緊挺直了身子,生怕鄭曉路有一絲不快。 鄭曉路笑嘻嘻地道:“前些天我對你說過,若你生為好人家的女兒,我不但不欺負你,若是看到別人欺負你,我還會幫你。但你偏偏是個什么白蓮教的圣女,這讓我覺得,欺負你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 李香君閉目不答,呼吸急促,顯然緊張到了極點。她只感覺到腰間一沉,又有一只手撫到了她的纖腰上。 鄭曉路繼續笑嘻嘻地道:“若是你嫁了我,需得以夫為尊,凡事都得照著我的吩咐來,否則……這白蓮教就不算我的,我就沒有理由幫你了。” 李香君緊閉著眼點了點頭。她的睫毛很長,兩行眼淚從緊閉著的眼里流出,順著雪白的臉頰向下滑落,滴在草地之上。 “好吧,既然這樣,你就把衣服穿好,咱們出發了”鄭曉路輕輕一笑:“去北京” “啊?”李香君大驚睜眼,不敢相信地道:“你不對我……” “切我只是想試試你是不是真心的,看你會不會臨時變卦。”鄭曉路笑嘻嘻地道:“我可不喜歡對著一個正在哭鼻子的女人霸王硬上弓,何況這個女人根本不愛我。”鄭曉路是個流氓,但他只限于占占女人小便宜,他最受不了的就犯。 將一個不喜歡自己的女人強行OOXX,這種事在后世他也是深惡痛絕的,要是此時此地他要了李香君的身子,那他根本過不了自己良心這一關。 鄭曉路撿起了李香君的青衫,將它披回她的身上,那柔弱的香肩一抹,鄭曉路實在忍不住偷偷摸了一把,這就是他耍流氓的極限了。 李香君的臉色原本一片煞白,此時血氣回涌,居然現出兩朵可愛的小桃紅,她哎呀地輕呼了一聲,蹲在地上,用青衫將自己的身體護得嚴嚴實實的。 我暈,剛才你半裸站在我面前,沒見半分遮掩,現在你害毛線個羞啊,都被爺看光了。鄭曉路郁悶地一甩手,向著樹林外行去。 他剛走出樹林,彭巴沖就愕然道:“這么快?” 張逸塵居然也低呼了一聲道:“大王,你需要吃點壯陽藥了。” 只有皂鶯,用一雙黑山白水般分明的眸子看著鄭曉路,那眸中滿是了然之情,是啊鄭曉路早就有機會占有皂鶯了,但他從來沒有對皂鶯動過手。 當皂鶯看到鄭曉路這么快就從樹林里衣衫整齊地走出來那一瞬間,她就知道,這個男人,還是自己喜歡的那個,他雖然流氓混蛋,喜歡占女人的小便宜,但大事大非上,從來沒有行差踏錯過。 鄭曉路哈哈一笑,大聲道:“全軍起拔,咱們不在這里埋伏李自成了。先去北京,收復我的五十萬教眾,哈哈哈從今天起,我就是白蓮教的新一代教主了” 這個反差好大 彭巴沖忍不住大聲叫道:“大王,咱們要不要喊一嗓子:無生老母,真空家鄉?” “我暈,喊你個頭。”鄭曉路惡狠狠地道:“誰他的敢喊這一句口號,我打腫他的屁股。” 李香君此時已經穿好了青衫,也跟著從樹林里跑了出來,她看到鄭曉路昂頭挺胸,領著諸軍起拔向北京而去。 她那雙秀氣的眸子里傾刻間蓄滿了淚水,這一次,不是傷,不是悲,不是憐,而是一種發生內心深處的喜悅之情。 淤泥源自混沌啟,白蓮一現盛世舉 北京就是混沌,現在,我要和我的男人一起去混沌里現一現白蓮,這一次,盛世是否會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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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搶關 山海關的警戒等級突然提高了幾十倍,關寧鐵騎放出了多達五千名斥候,散布在山海關周圍幾十里范圍。 如此龐大的斥候陣容,簡直聞所未聞。其實這五千人中間根本沒多少真斥候,大部份的斥候都是由關寧鐵騎中最優秀的騎兵臨時客竄的,他們的職責也與普通斥候不一樣,并不是偵察敵軍動向,而是保護山海關不被敵軍偵察。 李自成和多爾袞的斥候都已經來過了,但他們的斥候剛剛靠近到山海關50里外,就被成群結隊的山海關斥候給嚇得落荒而逃。 放出這么多斥候,搞什么飛機?李自成和多爾袞的心里有著同樣的疑惑,難道山海關里在準備什么很秘密的防御工事? 山海關里啥也沒準備,鄭曉路正笑嘻嘻地命令一個文官給李自成寫信,信里的內容大致上是這樣的:“李自成,你quan家十八代祖宗都是傻X,你老爸是個公、你Ma是個ji女、你是個咋種……你丫要是有膽,就來攻爺爺的山海關。爺爺已經投降清軍了,你丫敢來和我打嗎?對了,順帶一提,劉宗敏的十八代祖宗和你的一樣都是傻X,他老爸……哦,差點忘了牛金星,他的十八代祖宗……” 鄭曉路的信里把李自成軍中的大將一個不漏地罵了一通,信末署名:“山海關總兵吳三桂” 這封神奇無比的信看得所有人腸子打結,張子元不無擔憂地道:“大王,李自成帶了二十萬兵力呢,還有二十萬左右留在京師,這么厲害的人,我們用得著寫信罵他嗎?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切,你傻X啊罵李自成的是吳三桂,與我何干?”鄭曉路笑嘻嘻地道:“來人,再給清軍寫封信” 張子元一聽,汗如雨下,道:“大王,咱們罵過李自成了,就不要再罵清軍了,留一絲臉面好相見啊。” “一邊兒玩去,大爺的妙計你懂個屁。”鄭曉路搖頭晃腦地對著文官道:“我說你寫多爾袞,老子是吳三桂,前些天老子找你投降,你居然不肯收,老子決定投降李自成了。,你三歲偷看你Ma洗澡,四歲就逼女人偷看你洗澡,五歲偷東西,六歲就學會了擼管……呃,這里給擼管后面標注一下,就是自瀆的意思,我怕多爾袞看不懂……七歲鄰家小妹、八歲鄰家少年、九歲被鄰家大漢……呃,好惡心,不行,強忍著寫吧,十歲就賣了老Ma……七十歲你這老不修才想到要割……七十一歲騙小女孩去看金魚……” 鄭曉路皺了皺眉頭,嘆道:“不行了,我惡心壞了,實在說不定去了,就寫到這里吧。” 那文官滿頭大汗,連聲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下官從來沒寫過如此不知廉恥的東西,簡直枉為圣人子弟,此生都不敢再碰文房四寶了。” 鄭曉路拿起信來,滿意地看了兩遍,一方面覺得滿意,另一方面也有點想吐,他強忍著不適道:“來人啊,把這兩封信送到李自成和多爾袞那里去” 有傳令兵來接了信就走,鄭曉路趕緊道:“叫信使把這封信She入敵軍營中就行了,千萬不要自己送進去,不然信使的Xing命難保。”信使自去按他的吩咐送信去了。 秦良玉坐在一邊,看了鄭曉路這一番動作,忍不住皺眉道:“你這一招,可是二虎相爭之計?但要用這個計策,咱們可不能夾在中間啊。” 鄭曉路嘻嘻一笑道:“我可沒說過我們要夾在中間,咱們這就飛走留一個空的山海關給他們玩去。” 秦良玉略一思索,便明白了過來,低聲道:“放出去的五千斥候,就是為了讓咱們安全撤走?” 鄭曉路笑道:“正是” 山海關北依角山,南傍渤海,南北兩面均是死路。此時李自成軍已經到了山海關西邊的石河對岸,在還沒有發起正式的進攻之前,五千人的斥候大隊使得李自成軍對山海關的情況一無所知。 而清軍也到了山海關東北面的百里開外,也是因為斥候大隊的關系,目前對山海關的情況毫不知情。 “換了任何人,在這樣的情況下都是Cha翅難飛,會被困在清軍和闖軍的夾攻之中,但只有我閻王軍是困不住的。”鄭曉路笑嘻嘻地道:“只要有海,我閻王軍可去天下任何角落。” 秦良玉大喜,她這才想起來,目前鄭曉路的海軍已經可以稱霸東海。但她轉念又道:“你的意思是咱們棄了山海關下海逃走?如此一來,和主動放清兵入關有什么區別?” “咱們不是逃跑,是戰略轉移”鄭曉路認認真真地道:“從被他們夾擊的位置,轉到可以夾擊他們的位置,然后一舉將清軍和闖軍擊潰” 鄭曉路這個說法是有依據的,歷史上清兵一直沒有出手,冷眼旁觀吳三桂與李自成大打出手,在兩方都筋疲力盡時突然出軍,一舉擊敗李自成軍,將李自軍的精銳殺了個干凈,結果李自成從此一蹶不振,再也沒有打過一場像樣的仗。 既然多爾袞曾經在這里用了一招漁翁得利,為什么自己就不能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 在五千斥候的掩護下,山海關里的精兵安安靜靜地向南撤出了山海關,來到了渤海邊上。此時的渤海邊一片熱鬧繁華,金竹水軍的運兵船全部發動了過來,再加上從天津緊急調過來的漕船,海邊上布滿了大小船只。 這些船中有海船,有江船,鄭曉路把自己能找來的船全都找來了。 關寧鐵騎看了看漂在海面上的船只,一個個臉Se都有點發黑。原來南船北馬,這些北方漢子論起騎術是頂呱呱,不弱于蒙古人和滿人,但他們大多都是從沒下過水的。突然要他們上船,個個都覺得心里發抖,沒有底兒。 “大家放心,我們的船只是不會搖晃是很厲害的”鄭曉路大聲安慰他們道:“而且我們只沿著海岸線行船,不會駛到水深的地方去。” 好說歹說,終于把關寧鐵騎這群怕水的漢子勸上了船,閻王軍的大船是在舟山島上用最先進的技術制成的,就算遠洋航行,大風大浪也能抗過來,莫說靠著渤海的海岸邊行駛了。 關寧鐵騎上了大船之后,剛開始還有點擔心受怕,但過了一陣子見船只很平穩,心里就漸漸安定了下來。就連他們的戰馬,也很快習慣了平穩的船只,不再驚慌地鳴叫。 至于白桿兵,本來就是南人,大船小船都不怕,秦良玉手一揮,一萬白桿兵就不管大船小船的,各自擠上了運兵船,有些白桿兵還在小船上故意搖晃取樂子。 上得山,下得海,白桿兵果然不愧為天下聞名的強兵。 等到所有人都上了船之后,秦良玉又命令陸續收回外放的五千名斥候,用運兵船將他們全都接到海上。 山海關就這樣變成了一座空城。 宇宙大帝號的船頭上,鄭曉路沉著地分配好了諸軍的行動。眾將各自領了他的計略,將運兵船向著東西兩邊的海岸線散發了出去。 “閻王大人,你真的有把握能擊退清兵?”清紗蒙面的陳圓圓俏立在船頭,有些無力地問道。 “當然有”鄭曉路笑著回答,但他心里卻在說:有個鬼,但我現在是主帥,我必須說有,否則這仗就沒法打了。 “陳姑娘……你的臉?”鄭曉路柔聲道:“可以讓我看看嗎?” 陳圓圓長嘆一聲,掀下了蓋在臉上的輕紗,她的左臉上有一條恐怖的血痕,這條血痕從嘴角一直豁開到耳根,暗紅Se的血肉向傷口兩邊翻開,上面結著可怕的血痂。 “你是好樣的,巾幗不讓須眉”鄭曉路嘆道:“可惜了你傾國傾城的容顏,這一下……你的媚術只怕也不能用了。” 陳圓圓無悲無喜,只是輕聲道:“這張臉給我太多煩惱,不如毀了倒也挺好。而且我只是付出了一張臉罷了,有多少義士為了抵抗清軍入關,付出了生命,我這點傷實在不算什么。” “陳姑娘今后有什么打算?”鄭曉路柔聲道:“如果不嫌棄,不妨去四川吧,我會劃些產業給你,讓你后半輩子衣食無憂,這是你應該得的。” 陳圓圓搖了搖頭道:“謝閻王大人好意,產業也就不必了,我只想去四川尋覓一個安靜的所在,靜靜地了此余生。” “如此……也甚好” “山海關的斥候突然撤光了”傳令兵飛報進了多爾袞的營帳里。 多爾袞精神一振,令道:“趕緊派出我們的斥候,看看山海關究竟在干什么勾當,居然散布開如此多的斥候。” 與此時同,李自成也與多爾袞發出了一模一樣的命令。 兩人被鄭曉路的書信指著鼻子痛罵了一通,而且措詞極為惡劣,用語極度下流,差點沒把李自成和多爾袞給氣暈了過去。不過李自成已經被王好賢罵過一次,過了一陣就淡定了下來。他認為這是吳三桂的激將法,是盼著自己早Ri去打他。既然如此,自己偏要慢慢來。 而多爾袞乃是滿清攝政王,一點點修養還是有的,最初的大怒之后,慢慢平息了下來,他也覺得這是吳三桂的激將法,所以也慢慢前進。 兩邊都發現山海關散布了許多斥候出來,封鎖了自己對山海關的偵察,于是越發認為山海關里有詐,說什么也不肯輕易進攻。 最終,多爾袞將自己的大軍壓到了山海關東面兩里外的威遠堡。而李自成的闖軍則壓到了山海關西邊幾里外的石河西岸,隔著石河與山海關遙遙相望。 多爾袞和李自成都是雄才大略之士,當然不會輕率進攻,各自派出一百名的斥候小隊,向著山海關前來。 這兩隊斥候說來也巧,竟是同一時間來到了山海關前,一隊到了東門下,一隊到了西門下。 闖軍的斥候抬頭看了看空蕩蕩的墻頭,不禁奇道:“兄弟們,這城似乎是空的?” 另一名斥候答道:“小心點,說不定假裝空城,咱們一進去就被幾千人給圍上。” 此話一出,一眾斥候都嚇了一跳,誰也不敢率先入城。一百名斥候干脆就在馬背上猜起拳來,鬧了半天,才有一個倒霉的斥候輸了拳。 這人名叫箏無弦,是個倒霉的斥候,一生窮困,運氣也背。從陜西跟著李自成起義,混了這么多年還是個斥候,竟然是寸功未立。他恨恨地道:“老子夠倒霉,也罷,若是這城真是空城,老子第一個進去也算一件大功,說不定就此飛皇騰達。是倒霉還是走運,就看這一買賣” 箏無弦拍了拍胯下的大Huang馬,提心吊膽,得兒得兒地入了山海關。 再說另一邊,多爾袞的斥候中間也有一個倒霉鬼輸了拳,正小心翼翼地騎著一匹青馬進城探查,這人名叫德都勒三臺。 箏無弦進了城,德都勒三臺也進了城。兩人一從西門,一從東門,都向著城中心走來。一邊走,一邊提心鬧膽,滿腦子警醒地看著四周,只要一有風吹草動,就打算勒馬而逃,畢竟打仗不是斥候的事,斥候只要搞好偵察就行了。 此時箏無弦和德都勒三臺心中都在大喜,這山海關似乎真的是空城,哈哈,老子輸了拳,卻是第一個進山海關的士兵,這可是一件大功啊。 箏無弦在空蕩蕩的城中哈哈哈地笑了幾聲,正好德都勒三臺也在哈哈哈地笑。 兩人仔細一聽,怎么自己在笑,風里也遠遠傳來一陣笑聲?這……難道這個城已經空得有回聲了? 箏無弦不敢相信地又哈哈了兩聲,正好德都勒三臺也哈哈了兩聲。 “真他的邪門,我還是第一次碰上城里也能有回聲的。”箏無弦和德都勒三臺同時這樣想到,兩人打馬就向前走。 得兒、得兒,兩人行得漸漸近了,馬蹄已經可以互相聽到。但有了剛才笑聲的經驗,兩人都以為是回聲。 這山海關中心立著一座巨大的城樓,遮擋了兩人的視線,所以兩人都只聞其聲,不見對方的人。 “果然是空城,我向右繞過這城樓看看。”箏無弦向右繞過城樓。 “居然是空城,我繞過去看看。”德都勒三臺也向右繞。 兩人本來面對面在前進,都向右繞,結果兩人圍著城樓轉了半圈,誰也沒看到誰。 “太邪門了,繞過城樓之后,馬蹄的回聲跑到背后了。”箏無弦和德都勒三臺同時這樣想到。 兩人確信了這座城是空城,于是提高馬速,縱馬向前,迅速地穿過了山海關,從對面的城門走了出去。 這邊的闖軍斥候正等著箏無弦回來,一看一騎馬沖來,立即笑道:“箏無弦,你小子回來得真慢,城里怎么樣……咦?” 這斥候一看,沖出城門來的居然不是箏無弦,而是一個滿人斥候,正是德都勒三臺。 德都勒三臺一看,咦,穿過城發現一堆闖軍斥候,我的Ma呀,趕緊閃人。他勒馬就向回跑, 后面的闖軍斥候愣了一愣,突然明白過來,有人大叫道:“追上那鳥人,這城是空的,他是從城對面過來哨探的。” 九十九個闖軍斥候立即打馬向前,追向德都勒三臺,這一下把這滿族斥候嚇了個半死,他沒命地打著馬向來路逃跑。 跑了幾步,還抽開嗓子,用滿語大叫道:“前面的兄弟們救我,這里有百名闖軍斥候。” 他這一吼,就聽到對面傳來了一陣回聲,但這回聲居然不是滿語,而是漢語,這回聲大叫道:“前面的兄弟們救我,這晨有百名滿族斥候。” 德都勒三臺和箏無弦頓時傻了,這山海關怎么回事?回音居然還自帶翻譯功能。 兩股追兵一起沖到了城中心的樓下,由于人多,不可能再整齊右轉了,一半人左,一半人右,分成兩股想要越過城樓。 結果這一下,兩股斥候都同時撞上了對方的斥候。 德都勒三臺和箏無弦只見迎面趕來了自已人,頓時大喜,同聲叫道:“對方人不多,砍他們占領山海關” 對方人不多,難道我方就多了?兩邊的斥候都聽得一呆,但騎兵沖鋒,哪里說剎就剎得住,兩股騎兵碰地一下就撞到了一起。一陣人仰馬翻之后,李自成的斥候吃了大虧,被滿人撩倒了一片。 箏無弦打馬就跑,他跟了李自成數年,卻一直只是個斥候,寸功未立,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太能逃了,愛逃命的男人是積不下戰功的。箏無弦帶著一堆子斥候兄弟,刷刷刷地跑了個沒影兒。 另一邊的德都勒三臺大喜,嗷嗷叫道:“快,咱們通知多爾滾大王,山海關被我們這一百斥候占領了,哈哈哈,大功一件啊。”滿族斥候里立即飛出幾騎,向著東邊的多爾袞大營報信去了。 兩邊的斥候沒用多久都沖回了已方的營地,隨后李自成和多爾袞的中軍里同時殺出一驃騎兵,雙方都知道這是個很好的機會,誰能先進山海關,誰就占據了戰場的主導權。 殺啊闖軍的權將軍劉宗敏提著大刀,拼命打著馬,帶隊沖向山海關。 沖啊滿清的和碩英郡王阿濟格提著長弓,拼命催著部下,帶隊直殺向山海關。 喊殺聲震天般響起,遠在數里之外的海面上,鄭曉路也能聽到那慘烈的呼叫之聲。 一名瞭望兵在瞭望臺上大聲道:“大王,闖軍和清軍已經開始交戰了” “嗯,我也聽到了。”鄭曉路大笑道:“兵分三路,按我的計劃行動吧” 秦良玉應了一聲,跳上一只小船,率領著4萬關寧鐵騎,向北邊駛去。關寧鐵騎原本的總帥是吳三桂,但吳三桂此時已經掛了。關寧鐵騎沒了大將,閻王軍自己的將領都不善長指揮騎兵,只好把這個重任交給了秦良玉。 鄭曉路自己也跳上了一只小船,笑道:“閻王軍跟我來,祥云,你率1萬白桿兵跟著我一起向南。”馬祥云、張逸塵、彭巴沖、新加入的李定國則率著一萬八千名閻王軍,一萬白桿兵,從船隊中分離了出來,向著南邊駛去。 海上只留下了江百濤帶著一小部份金竹軍戰船。 江百濤爬在高高的桅桿上,舉起千里望,向著山海關望去。 山海關的小城中已經塞滿了正在混戰的士兵。 原來箏無弦與德都勒三臺在城中交戰了一回合之后,立即拼命趕回已方大營,大呼山海關是空城,李自成與多爾袞一聽,立即跳了起來,派出騎兵搶城。 至于山海關中的吳三桂到哪里去了,李自成當然認為吳三桂逃入了清軍營中,多爾袞卻以為吳三桂逃入了李自成營中,反正不管怎么說,誰先占下雄關,誰就相當于擁有了一塊風水寶地。 李自成軍中第一猛將劉宗敏提著大刀,率著幾千騎迅速地沖進了山海山、清軍的和碩英郡王阿濟格也在同一時間率著自己的旗兵沖了進來。 山海關只是一座方圓4公里的小城,哪里容得下千軍萬馬在里面奔騰。 雙方的騎兵隊剛一入城,就覺得不妙。在這種小城里面,騎兵有什么用處?劉宗敏急呼道:“騎兵不要妄動,等步兵弩手入城。”于是劉宗敏進了西城門就不走了,他讓騎兵下了馬,人人拿起弓弩,就近占了西羅城。 而另一邊的清軍也一樣,這座小城里可不是騎兵的天下,阿濟格也令旗兵占了東羅城,趕緊調孔有德的天佑兵、尚可喜的天助兵來打城戰。 沒多久,雙方的步兵都到了,兩大將軍幾乎在同一時間一拍腦門,大聲道:“搶占城中心,把敵軍逼出城去。” 4公里大的小城實在容不下李自成的20萬大軍加上多爾袞的14萬大軍,劉自成軍擺開一字長蛇陣,北至角山,南至渤海,20萬大軍有如一張大網鋪列在山海關的西邊。 而多爾袞的陣形也如出一轍。 由于山海關并不是一座的城,同時還連接著長城,所以出關入關的門并不只有一個門,其實除了山海關小城所在的關中門之外,還有南水門、北水門這兩個偏門。兩軍都不約而同地分出士兵,又搶向這兩個小門。 北水門位置比較靠北,接近角山,那里是一片平野,李自成的步兵慢了一拍,被滿清多羅郡王多鐸搶先一步率騎兵沖了過去。而另一邊的南水門由于靠近渤海,地面較潮,地貌古怪,結果反被李自成的步兵搶先占了大門。 此時正好又是狂風揚沙,咫尺不見,雙方在南水門、北水門、關中門展開了激烈的肉搏……一時之間,山海關上血流成河,堆尸如山。 江百濤在遠遠的海面上用千里望看著這一幕,真個是太了。 闖軍與清軍的兵力都十分充足,小小的山海關里死了一披兒人又一披兒人。但兩軍都毫不在意,因為不論是李自成還是多爾袞都知道,只要在這里打敗了對方,北京就是自己的,天下也就是自己的。為了奪取天下,有一些損失算什么? 小小山海關里箭如雨下,兩軍結成陣勢推進,但很快就被復雜的街道和狹窄的內城通道把大軍分割成小股部隊。兩軍各自的小股部隊在城里糾結纏斗。 無數士兵爬上屋頂,在屋頂上向下面放箭,很快又有另一邊的士兵也爬上屋頂搶奪這種關鍵Xing的高點,結果屋頂上刀光霍霍,槍影如山,茅草亂飛,兩軍士兵為了一塊小小屋頂也要死上幾十人才肯罷休。 多爾袞氣得吐血,他的八旗兵擅長野戰,沒想到Yin(左耳旁的Yin)差陽錯變成了和李自成搶奪山海關,好好的騎兵用不上,全在山海關里和李自成玩步戰。 多爾滾在出兵之前多次構想了自己的戰略,原定計劃是讓李自成和吳三桂先交手,等他們打得筋疲力盡之時,再率領八旗兵沖出,坐收漁翁之利。但吳三桂不知道搞什么飛機,居然把山海關變成個空城扔在這里跑掉了,害得他撞進去和李自成在小城里面攪合。 當然,多爾袞死也不會想到,這是鄭曉路利用五千名斥候組成的大型反偵察網,通過斥候圈的擴大和縮小,將李自成和多爾袞的大軍控制在同一時間入城。 因為李自成和多爾滾都是盡出精銳,統率大軍,沒有偵察好的地方肯定是不會去的,只要鄭曉路張開斥候網,李自成和多爾袞就肯定會緩緩前進。 在這種情況下突然撤掉斥候網,李自成和多爾袞出于心理作用,一定會派出斥候來偵察山海關,一旦他們發現山海關是空的,那么搶關就成了必然的選擇,任何一個將軍面對這種情況,也會派出大量士兵搶關。 只是這么一來,滿清的騎兵威力就無法發揮了,只能在山海關里和李自成糾纏著步戰。 多爾袞拍著腦門想,我要不要把大軍撤回來,到平原上再和他們打呢?但若我撤到平原上,李自成占了關之后死守,不出關來和我打野戰,那又怎么辦?漢人善守城,若讓他們得了山海關,又不知道要用多少年才能打開這里了。 多爾袞正在猶豫不決,突然聽到自己的北面發出巨大的喧嘩聲,他不禁好奇地問道:“什么事?” 傳令兵趕緊來報:“大王,北邊的角山里突然殺出一只奇兵,乃是李自成麾下的唐通、白廣恩……他們不知道什么時候翻過了角山,突然出現在我軍后面的一片石。” 原來唐通部乃是李自成派出的先鋒,這只先鋒部隊走到山海關前時鄭曉路的斥候網正張得大大的,唐通只有8000人,不敢硬闖斥候圈子,于是他向北走,進入了角山。 農民軍大多來自貧苦家庭,翻山越嶺自然不在話下,不幾Ri就翻過了角山,出現在關外。唐通本來是想抄吳三桂的后路,沒想到吳三桂不見了,他這一抄,就抄到了多爾袞的PiGu上。 多爾袞大怒道:“讓右軍去把唐通給我攆回山溝里” 清軍中飛出一驃八旗騎兵,向著唐通部殺去,雙方又在一片石大打出手。 這一下不論前軍后軍中軍什么軍,全都打了起來,整個山海關熱鬧非凡。 “呼,這樣打下去,得死多少人啊?”江百濤拿著千里望,看得心驚肉跳,那山海關的三個關門,北水門、關中門、南水門,正有無數人的像稻草一樣被人收割,后續的將士又填補上去,滿地尸體,殺得活人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此時鄭曉路已經帶著閻王軍和白桿兵,又一次返回了天津城來。 數十艘運兵船靜靜地停入天津港,鄭曉路下了船,立即大聲道:“全軍聽令……動用天津城全部人力、物力、運力,咱們繞到李自成的PiGu后面,準備給他一下狠的” 張逸塵微微一笑道:“大王,咱們這時間可得算好,若是出現得太早,就成了幫清軍的忙了。” “那是自然,哈哈”鄭曉路笑道:“江百濤在海上一直望著呢,他會在合適的時間扔出信號火箭,不用擔心咱們出現得太早。何況清軍的PiGu后面也不會舒服……咱們的秦老將軍領著關寧鐵騎過去了,那可不是吃素的軍隊。” 諸將一起大笑了起來,只有李定國面Se如墨,他咬牙切齒地道:“若是抓住了李自成,請大王把他留給我親手殺掉,以報父仇。” 鄭曉路楞了一楞,拍了拍李定國的肩膀。 閻王軍整了整裝束,從北面出了天津城門,向著北京與山海關之間的必經之路行來。沒用多久,就來到了寶坻地區。 寶坻又名渠陽,自古便是商業要地。這里人煙繁庶,貿易興旺。有“畿東大邑”之稱,后又有“京東第一集”的美譽。但因清軍數次入關,李自成又來作亂,此地已經人煙俱無,變成了一片死地。 這里大部份是平原,不適于埋伏,但也有一小部份是山地,著名的燕山南麓就在寶坻地區。 鄭曉路帶著兩萬閻王軍、一萬白桿兵躲進了燕山,并且把天津城里所有的大炮都運了過來,堆在山頂上,用樹枝覆蓋偽裝起來,只等著李自成敗退回來時在這里打他一個伏擊。 李定國奇道:“大王,咱們不是要去摸李自成的PiGu嗎?怎么走到這里就停下來了?” 鄭曉路笑道:“李自成會敗退回來,所以我們在這里先埋伏著,在他敗給清兵之后,再在他傷口上撒一把鹽。” “呃”李定國大奇道:“大王怎么知道李自成一定會敗?萬一他把清兵打敗,趕出了關去,咱們不就白埋伏了?而且還錯過了干掉李自成的最佳時機。等他大軍班師,咱們這點人手就不一定能打贏他了。” 鄭曉路笑嘻嘻地道:“你等著看吧,我不會猜錯的。”雖然歷史已經發生了變化,但鄭曉路并不認為李自成會贏。因為李自成的軍隊雖然人數眾多,但最能打的只有不到10萬人,可能連6萬都不到。 李自成手上真正的精銳只有他自己從陜西帶出來的老八隊,又叫老營。除開老八隊之外,別的部隊大多是亂七八糟的烏合之眾,以及從羅汝才、張獻忠那里搶來的部眾。這些人戰斗力低下,并且人心也不齊。用這只軍隊想打贏清兵,那真的是有點說笑話了。 實際上史書記錄中,李自成在山海關敗給清軍之后,由于老八隊打光了,從此一蹶不振,再也沒有打過一場像樣的仗。 “現在咱們要好好休息”鄭曉路笑道:“等兩三天,李自成就會敗退回來了。至于清兵,在他們取勝的那一瞬間,我丈Mu娘會用關寧鐵騎招呼他們。” 眾人聽了鄭曉路的話,都感到安心,紛紛躺在地上節省體力備戰。 燕山風光極好,林深霧起,有如仙境。 鄭曉路躺在地上休息,突然想起《木蘭詩》里寫:不聞爺娘喚女聲,但聞燕山胡騎聲啾啾 有趣,我如果在這里已經聽得到胡騎在啾啾了,就要大手一揮,槍炮齊鳴,打胡騎一個措手不及。 鄭曉路正在胡思亂想,突然聽到西邊傳來一聲馬嘶聲,這聲馬嘶十分刺耳,在空曠的密林里顯得十分突兀。 咦?不是吧,胡騎聲啾啾?不對啊,胡騎應該從東北來,這一聲馬嘶怎么西邊來?鄭曉路大汗 只見樹林里不光響起了馬嘶,還響起了沙沙的腳步聲,一只大軍居然靜悄悄地出現在西邊。這只大軍顯然訓練有素,軍紀森然。數萬人的大軍居然只是被一聲馬嘶暴露,沒有一個人說話。 鄭曉路全身一冷,林中霧氣太重,他看不清來人是誰,只是覺得這只大軍來得太突然,若是敵軍,這倉促之間如何能敵? 然而鄭曉路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張逸塵微微笑道:“大王別急,自己人” 一匹馬從那只神秘的軍隊中沖出,馬上將領一身銀甲,手綽白桿長槍,雄姿英發,正是小馬超馬祥麟 白桿兵的援軍來了?鄭曉路大喜 他一個箭步沖上前去,正要去握小馬超的手,就聽小馬超急促地道:“大王,不好了,北京城……北京城出大事了,白蓮教占了北京城” “什么?”鄭曉路全身一震,還沒來得及細問,就見小馬超的馬PiGu后面噗通摔下一個人來,原來有一個瘦小的人影一直坐在小馬超馬PiGu上,只是被小馬超的身形給擋住了。 那人伏在地上,有氣無力地道:“閻王大人,白蓮教……入魔了……求你援手一救” 鄭曉路定睛一看,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白蓮正教圣女,香扇墜李香君。 數Ri之前,李自成親率大軍離京前往山海關。 張羅二人死后,他們的代天撫民營和西營也發生了一些叛亂,隨后被李自成狠狠地鎮壓了下去,死了不少人,逃了不少人。李自成的40萬大軍,很快就縮水成了30萬。 李自成自帶了20萬能打的大軍去山海關,在北京城留下了10萬老弱病殘留守,這10萬老弱病殘又有大部份來自張獻忠和羅汝才的部隊。 李自成的大軍一走,北京城里頓時有些蕭索了起來。原來此時的北京城已經十室九空,普通百姓死的死、逃的逃,已經沒余下幾戶。前明官員們則被劉宗敏嚴刑拷打,也死得七七八八。 諾大一個北京城,到處是空房破舍,這些房子被闖軍士兵所占據,當闖軍還在北京城里時,看起來北京倒是挺熱鬧,但當闖軍一走,北京就差一點點變成了鬼城。 此時,這座半人半鬼的城,正在悄然地發生著變化。 從李自成調大軍離開北京城之后的第二天早上開始,四面八方就不停地涌來各種穿著打扮的百姓,向著守衛北京城的城守兵要求加入闖軍。 這一下可把留守北京城的“一只虎”李過給樂壞了,闖軍入京之后,百姓望風而逃,與闖軍以前所過一處,百姓爭相跟從的情景大不相同。這固然有北京附近的百姓比較富裕的原因在里面,也和李自成燒殺搶掠的作風逃不了關系。 李過正在發愁闖軍這樣下去補充不了兵足,突然就聽說有大量百姓來到城門口,要求加入闖軍。他趕緊披掛整齊,親自到城門口來看。 只見北京城的所有城門都堆著大量的百姓,這些人衣衫破爛,身無長物,而且看起來風塵仆仆。 李過心情大好,大聲道:“鄉親們,你們從哪里來啊?” 這些百姓大聲回道:“將軍,我是從山東過來的。” “將軍,我河北人。” “將軍,我河南來的,走了好多天了。” “將軍,我山西。” 各個地方的各種口音交相夾雜,場面一片混亂。 李過隨著李自成轉戰四方,對各地的口音都略知一二,一聽就知道這些人所言非虛,確實是來自四面八方。 |
第九章 沖冠一怒為紅顏 天津城北的小樹林里又添了一座新墳,這座墳匆匆挖成,只有一丈方圓。黃土一堆,埋著一位梟雄。張獻忠生前號西營八大王,統率十萬農民起義軍,手下人才濟濟,風光無限。死后不過一丈黃土,一塊木板為碑。 李定國出逃得太過匆忙,金銀細軟,什么也沒有,僅僅五百驃騎,從北京城里浴血殺出,所以沒有錢財為張獻忠風光大葬。何況在這亂世,風光大葬也未必是什么好事,說不定轉眼之間此地易主,風光的大墳就會被盜墓者掘開,反倒是這種土丘能使死者入土為安。 鄭曉路默默地為張獻忠上了一柱香,自己穿來這個時空之后,有兩大假想敵,一個是張獻忠,一個是清兵,沒想到張獻忠就這么去了,至始至終沒有和自己動過刀兵。反倒是許多莫名其妙的敵人,在莫名其妙的時間和莫名其妙的地點與自己大打出手。 李定國在張獻忠的墳前恭敬地磕了幾個響頭,然后轉身對著鄭曉路道:“閻王大人,若蒙不棄,請讓末將效命于帳下。” 汗史書中的明末第一巨星李定國,居然要投入自己軍中鄭曉路奇道:“你投我做什么” “誓殺李自成”李定國一揖到地,長聲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就在這時,一個傳令兵飛奔而來,遠遠地大聲叫道:“閻王大人,有緊急軍情” 那傳令兵滾倒在鄭曉路面前,急道:“山海關總兵吳三桂來信,他已決定聽從閻王大人的勸戒,向李自成投降,但是……李自成殺了他的信使,不肯受降。并且已經開始調集重兵準備攻打山海關。吳三桂左思右想,決定向滿清投降……” “什么”鄭曉路大驚,李自成已經發瘋到這個地步了幾萬關寧鐵騎投降都不要是李自成瘋了,還是我瘋了—— 時間倒退回數日之前。 且說秦良玉護著吳襄和陳圓圓到了山海關之后,吳襄把兒子叫來一陣訓話,然后命令他向李自成投降,以保證國家動蕩早一天結束。 吳三桂以“孝聞九邊”聞名于世,自然不敢違抗吳襄的命令,立即修書一封,遣了一名機靈的使者,攜帶著他的降書向著北京城而來。 這使者一陣急奔,只用了幾日就到了北京城的外圍。只見前方樹林里一隊闖軍的士兵正在巡邏,使者大喜,趕緊靠上前去,抱拳道:“小的是山海關吳將軍派來的信使,有重要信件奉送給闖王,還請兄弟們通傳一聲。” “吳三桂的信使”那巡邏的闖軍小頭目奇道:“你送的什么信來咱們闖王忙得很,沒時間看些沒用的信件。” 信使趕緊道:“這是很重要的信件,是我家吳將軍向闖王投降的書信,闖王一定會很樂意看的。” 巡邏小頭目聽說是受降信,雙目閃過一絲狠厲的光芒,他低聲笑道:“原來如此,好那闖王看過這封信之后,咱們兩人就是戰友了,來,咱們先親近親近。”他靠向信使,伸手拍了拍信使的肩膀,以示親近。 那信使毫不提防,卻見巡邏小頭目突然伸手拔出腰間的長劍,“噗”地一聲插入了信使的心窩。 “你……為何殺我”信使仰天而倒,雙目滿是不可置信之色。 小頭目嘿嘿一笑,在他耳邊輕聲道:“好叫你做個明白鬼,爺的名字叫王好賢,山東聞香教少教主。吳三桂和李自成怎么能湊一塊兒呢他們必須打,打得越激烈卻好,我聞香教才有機會漁翁得利。” 王好賢說完又是一劍,將信使捅死在地。他抬起頭來,伸手招過一個化裝成闖軍士兵的聞香教眾,森然道:“去拿紙筆來,爺要重新寫一封挑戰書給李自成,哈哈哈” 半日之后,“吳三桂的挑戰書”送到了李自成的案前,這封挑戰書寫得十分下流,把李自成的祖宗十八代全部罵了一個遍。把李自成的爹罵成公,把李自成的母親罵成了ji女,把李自成本人稱為咋種,并且嘲笑他腎虧、不舉、早泄,說他的幾個老婆全被自己上過……幾乎把世界上所有罵人難聽的話全部搬進了信里。 李自成黑著臉看完了信,大手一揮道:“傳令三軍,備戰,準備討伐吳三桂”—— 在遙遠的東北方向,有一座叫做盛京的城市早已經進入了全面備戰狀態。 盛京乃是后金(清)都城,即今遼寧省沈陽市。明洪武二十年(1387年),明廷曾在此置沈陽中衛,屬遼東都指揮使司管轄。天命六年(1622年)三月,努爾哈赤占沈陽。四月,由興京遷都遼陽,是為東京。 此時在盛京的皇宮們,滿族的名臣大將也齊聚一堂。 有清朝開國宰輔、文臣領袖之稱的范文程正在金殿之上侃侃而談:“我觀李自成此人,有武勇,有謀略,卻不夠仁善,能奪天下,卻未必能坐天下。” 金殿上,皇太極病泱泱地躺在龍椅上,無力說話,攝政王多爾袞問道:“范卿,你的意思是” 范文程笑道:“李自成肆意刑訊拷問明朝大臣、強行向在京官僚商人追贓、貪圖子女玉帛、縱兵燒殺搶掠……此乃失了民心。又襲殺羅汝才、張獻忠,裹脅他們的幾十萬軍隊歸于自己軍中,是為失了軍心。他既失民心、又失軍心,此時正好一戰破之,則大明天下,盡入我滿清的囊中。” 多爾袞一聽此話,頗為意動。 范文程見多爾袞意動,又道:“我國上下同心,兵甲選練,聲罪以臨之,釁其士夫,拯其黎庶,兵以義動,何功不成” 頓了頓,范文程接著道:“只要我們一改以往屠殺掠奪的策略,而以協助明廷剿匪的名義出兵,打敗李自成之后乘勢奪取北京城,然后徐圖江南,則大事定矣。” 多爾袞早有吞并中原的野心,此時被范文程鼓動,心念大動,他大聲令道:“傳我命令,全國總動員,所有能調動的兵馬全部調動,咱們入關去” 多爾袞一聲令下,整個清國都震動了起來,早已磨刀霍霍的清軍立即開始集結。 正黃、正白、正紅、正藍,鑲黃、鑲白、鑲紅、鑲藍,八旗兵很快就集結完成。每旗約7500人,八旗一共就是六萬多人。 又有蒙古兵左右營為左右翼兵、朝鮮兵、以及隨征子弟,奴仆,孔有德的天佑兵、尚可喜的天助兵…… 攝政王多爾袞為奉命大將軍率師經略中原全軍始至合十四萬騎 此時的多爾袞并沒有打算從山海關入主中原,因為山海關的吳三桂實在是個狠角色。多爾袞命令全軍繞過山海關,從西協和中協(即今北京市北面及其附近的長城)入關,從北面攻向北京城—— “爹,我向李自成發出信使投降,沒想到李自成殺了我的信使,并且二話不說,開始整軍,看樣子非要殺了我才肯善罷干休……”吳三桂站在吳襄的面前,不無郁悶地道:“爹,現在孩兒該怎么辦” 吳襄沉吟了良久,嘆道:“不如……向天津的閻王求助” 吳三桂沉呤半天,才道:“這是父親大人的命令還是……只是商量” 吳襄搖了搖頭道:“值此關鍵時刻,一個選擇也許就是千萬條人命,為父不能獨斷。你且說說你的想法” 吳三桂思慮再三,嘆道:“閻王軍的基業全在四川,這東北之地哪有他插手的余地,若是咱們向閻王求助,難道他就能西抗李自成,東擋滿清八旗終究會被兩股巨力圍困在中間,左右受敵,死無葬身之地。孩兒想……不如開關向滿清投降,以敵李自成。” 吳襄臉上變色,驚道:“如此豈非變成漢奸”他正欲勸說,突然想起,閻王曾對他說過,吳三桂若寫信向清兵投降,清兵會拒絕他一次。 他忍不住心中一動,想道,不知道閻王說的是不是真的,要不我就讓兒子試一試,反正試一下也沒什么壞處。 吳襄一把抓住吳三桂的手,急道:“我兒,為父不欲你做漢奸。你需依為父一句話,為父就許你寫出這封投降信。” 吳三桂正色道:“父親大人請講。” “若是你這封信被拒絕,咱們就去向閻王大人求援。”吳襄認真地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能不做漢奸,盡量不要做。” 吳三桂應命,遂寫了一封“乞師信”,信中向滿清投降,并且乞求滿清派兵入關“滅賊”,并揚言愿打開山海關,恭迎清兵入關。 信使帶著這封信向盛京而去,然而還沒到盛京,只到了翁后(今遼寧阜新)就碰上了滿清的大軍,只見十四萬騎兵威風凜凜,旌旗連天,鋪天蓋地。信使不敢怠慢,趕緊將信件送入了多爾袞的中軍帳中。 果然如歷史記載的一模一樣,多爾袞看了信,心念一轉,想道:“此時受降,恐吳三桂還有異心。我不如假裝不受他的降,讓他和李自成打得精疲力竭之時再接受他,一來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二來可以使吳三桂更死心塌地為我所用。” 多爾袞想到這里,大手一揮,命令手下將信使趕出營去,乞師信也被多爾袞撕成粉末,他向信使笑道:“你家大帥假意投降,我不能受。若他真有意投降,就讓他來我軍中,剃發稱臣,否則我就不能要他。” 信使被多爾袞羞辱了一番,只好將實情回報吳三桂—— 山海關吳三桂府里,得到回報的吳三桂陷入了深思之中。 此時李自成不受他降,滿清也不受他降,這讓人情何以堪難道真的投靠閻王軍 “父親大人,我派出的探子從天津回來了,閻王軍確實有一部趕到了天津城。但是據探子報告,這一部人馬不過兩萬之數。”吳三桂嘆道:“就算這兩萬閻王軍加上我的四萬關寧鐵騎,再加上三萬鄉勇,這些人馬也絕不可能左右抗衡李自成和清兵,終究是個必死之局。” 吳襄道:“孩兒啊,若是投了閻王軍,咱們至不濟也可以通過漕河逃向江南,還是有一條生路的。” 吳三桂嘆了口氣道:“可是他讓父親傳來的話里的意思,是要我務必保住山海關,不讓清兵入關。若是咱們投了閻王,他不免會讓我們死守山海關。如此一來,豈不是自絕生路如今看來,只有向清兵剃發稱臣了。” 吳襄急道:“閻王雖然想保住山海關,但并沒有說出具體的辦法,未必就是要讓我們死守,還是聽聽閻王怎么說吧。” 吳三桂沉吟不語,過了許久,才長嘆道:“左也是降人,右也是降人,孩子想來想去,要降就應該降實力比較強的一邊。左看右看,滿清的實力都比閻王軍強了不是一星半點……何況我與滿清多年激戰,攝政王多爾袞早已知道我手下關寧鐵騎的厲害,若我降了他,必受重用。但是反觀閻王軍這邊,閻王久在四川,根本不知道我吳三桂的厲害,也沒見識過關寧鐵騎,我若去投他,豈會得他青睞” 吳襄急道:“這可是做漢奸啊,我兒,你可得想清楚啊。” 吳三桂想了半天,突然啪嗒一下跪在地上,向著吳襄磕頭道:“父親大人,若是你命令孩兒向閻王軍投降,孩子自無多言,但若你給孩子自己選擇的余地……孩兒認為此時投降滿清才是最好的選擇。” 吳家兩父子在書房里密議,卻并沒有屏退家人,此時屏風后面,正有一個纖巧的人影聽著兩人的對話。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亂世紅顏,陳圓圓。 她聽到吳家兩父子的對話,心中正在十分為難。陳圓圓來自江南煙花之地,多與達官貴人結交,就和李香君、柳如是一樣,常常聽到書生們意氣風發,憂國憂民地抒發報負。她在江南受到漢文化的熏陶,將滿清韃子視為洪水猛獸。 陳圓圓聽到吳三桂有意降清,而吳襄并不是十分固執地想要吳三桂改變主意,不由得心慌了起來。 此時吳襄話音一軟,對著吳三桂道:“為父老了,這吳家早該交到你手里,你若認為降清更好,便由得你吧……” 陳圓圓一聽,頓時大驚,她急步從屏風后面轉了出來,噗通一下跪在吳三桂面前,急呼道:“吳將軍,切切不可降清啊。” 吳三桂早知道陳圓圓在屏風后偷聽,但他早就對陳圓圓又生了情愫,所以并沒有將她趕出去,任由她聽自己父子二人的密議,讓她早點知道自己的打算,此時見陳圓圓突然跑出來,趕緊道:“陳姑娘請起” 陳圓圓哪里肯起來,她急道:“將軍,若是您降了滿清,便成了漢奸,恐為天下人嗤笑。而且滿清韃子兇殘無比,殺人放火,無惡不作,若是將軍降了他們,豈非助紂為虐。清人定讓將軍當他們的先鋒,反過來屠殺我中原百姓……” 陳圓圓說這些,吳三桂哪會不知,但身家性命和前途都在此一舉,吳三桂豈會被“大義”這種東西束縛,他苦笑道:“漢奸便漢奸吧,我吳三桂又不是什么大英雄大豪杰,當個大漢奸也算是名留青史的一種方式。” 連父親都勸不動他,吳三桂哪會在意一個女人的意見,他大聲道:“傳令三軍諸將到會議廳,我要向他們宣布我的決定” 屋外一個親兵應了一聲,自去傳令去了。 陳圓圓跪在地上苦勸,吳三桂只是不聽,他雖然對這個女人有些喜歡,有些情愫,但絕不肯為了一個女人拋掉自己的身家性命和前途。 不一會兒,吳三桂軍中大小將官齊聚議事廳,就連秦良玉也趕了過來參加,滿堂文武都靜靜地等著他宣布決定。 吳三桂再不理會書房里跪著的陳圓圓,拔腿走進議事廳,在主位上坐定,清了清嗓子,大聲道:“今天諸位將軍來,是想向大家宣布我最終的決定,此決定將關系到各位將軍的生死前途,以前我大明朝最后的氣運……我決定……向……滿清投降。” 此話一出,滿廳將領頓時面面相覷。 只見堂下站出老將秦良玉,怒喝道:“吳三桂,你傻了竟然想要降清兵,去做那人人唾罵的漢奸” 吳三桂此時心意已決,哪肯聽秦良玉的話,他大聲道:“此時不降清,又能降得了誰左右是個死,不如投靠更有力量的一方。”議事廳中的文武將領多是吳三桂的心腹,聽了他的話,雖然大家都有點不能適應,但也沒有人出言反對,人人都深思起來。 秦良玉見這種混帳主意居然沒人反對,大怒,她從背上抽出自己的白桿槍,怒喝道:“吳三桂,你若要降清,且問過老身手上的白桿長槍。” 吳三桂冷笑一聲,居然也抽出一只長槍,笑道:“別人怕你秦良玉,我吳三桂卻不怕你。”他能以二十家丁沖入四萬清兵中救出吳襄,一身武藝非常人能及,有勇冠三軍之稱,自然不怕秦良玉。 議事廳中槍影閃起,秦良玉大喝一聲,白桿槍帶起雷霆之勢,直取吳三桂中門。 只見吳三桂橫槍一架,“蓬”地一聲響起,兩槍交結,發出沉悶的撞擊聲。只見吳三桂的身子絲毫未動,秦良玉卻被震得連退三步,滿頭銀發凌亂。 “勇冠三軍吳三桂,果然名不虛傳”秦良玉順了順氣,只覺雙手震得發麻,也不知道吳三桂那小小身軀是怎么發出這么巨大的力量的。秦良玉乍一交手,就落了下風。 但是秦良玉并不是那么容易認輸之人,她咬咬牙,一挺長槍,刷地一槍又向吳三桂捅了過去。 吳三桂一聲狂笑,槍影晃起,一個照面又將秦良玉擊退三步。他槍影一轉,撲哧一槍捅入了秦良玉的肩頭,在她的肩上開出一個血洞來。 滿堂文武都不想當漢奸,有好幾個人跳起來想幫秦良玉的忙,但見吳三桂如此武勇,才兩個照面就能擊傷天下聞名的秦良玉,頓時又坐了回去,敢怒而不敢言。 秦良玉捂肩而退,想退出大廳召集自己的白桿兵來對付吳三桂。卻見吳三桂手上一使力,那插在秦良玉肩頭上的長槍透肩而過,噗地一聲插入秦良玉身后的木柱里,將秦良玉釘在了柱子上。 他拍了拍手,沉聲道:“我意已決,你們全部跟我一起出關,向多爾滾剃發稱臣,如有違者,莫怪我手上的長槍無情。” 堂中頓時鴉雀無聲,只余下秦良玉肩頭上的鮮血滴落在地上發出的滴答之聲。 秦良玉咬了咬牙,想要拼命拔出肩頭長槍和吳三桂拼命。 正在此時 議事廳的大門突然碰地一聲被人推開了,陳圓圓一身盛裝立于議事廳的大門前,只見她穿著一身紅色的霓裳羽衣,臉罩輕紗。 那輕紗突然一掀,傾城的笑容,傾國的容顏,猶如桃花開千年,幽幽眼光像秋天的湖水,淺淺笑是彎明月。 陳圓圓一笑斷魂,使出媚術,膩聲道:“吳將軍,您是決定向閻王投降嗎” 滿廳文武官員盡被陳圓圓一笑所吸引,但吳三桂自幼習武,區區媚術哪能迷住他的心智,他眉頭一豎,正想要厲聲喝退陳圓圓。 卻見陳圓圓又盈然一笑,乃是二笑傾城。 吳三桂心智為之一奪,差點脫口跟著陳圓圓說出要降閻王,但他心中一凜,報元守一,雙目厲光一閃,怒道:“你在這里干什么還不退開我已決定向滿清投降,怎可能降閻王” 果然,一笑斷魂與二笑傾城都無法用來對付會武功的人,陳圓圓心中一慘,事以至此,還能用的招式只剩最后一招——三笑傾國。 但曾傳她媚術的異人對陳圓圓說過,三笑傾國一旦使出,就會江山易主,生靈涂炭。不到生死關頭,萬不得已,絕對不能亂用。 陳圓圓心想,此時李自成已攻破北京,江山已經易主,生靈已經涂炭,我若這時使用三笑傾國,應該沒什么關系了吧 陳圓圓慘然一笑,又目流下淚來道:“既然將軍要降清而不是降閻王,那就是要做漢奸,陳圓圓不想跟著將軍去做漢奸,唯求一死”她刷地一下從懷中摸出一把鋒利的短刀,將刀架在自己白嫩的脖頸上。刀刃輕拖,雪白的頸上現出一絲妖艷的血痕。以血為引,媚術中威力最大的一招“三笑傾國”已經悄然而出。 一笑斷魂、二笑傾城、三笑傾國 好慘的一笑,笑中有淚,淚中有血。 廳中眾將只覺得心中一痛,就像有人拿刀子在他們的心口中捅了一刀,緊跟著一刀又是一刀,那心疼的感覺來得有如實質,震得他們滿心滿腔都是傷痕。 萬里山河,哪敵得過美人一笑。身家性命,前程仕圖,均如黃粱一夢。此刻他們心中只余下一個信念,保護這個可憐的女人,除此無他 五個將領同時站了起來,錚地一聲拔出腰間的鋼刀,大喝道:“陳姑娘,你莫輕生,我來助你殺這漢奸。”五人一起轉身,刀光霍霍,盡向吳三桂斬去。 他們五人武藝低微,原本是絕不可能打贏吳三桂的,但此時不知道什么鬼使神差,他們的五把刀居然同時劈中了吳三桂,在吳三桂的身上豁開了五條血口。原來吳三桂自己也被陳圓圓一笑所迷,墜入五里迷霧之中。 此時鋼刀入體,帶起一絲劇痛,吳三桂瞬間神智清明,他身子一退,在五將的刀給他造成更重的傷之前退出了好幾步距離,大喝一聲道:“你們傻了么竟為這女子媚術所惑” 他的喝聲根本沒用,五將渾渾噩噩,繼續揮刀砍來。 吳三桂大怒,他從柱子上抽回長槍,槍尖一掃,五將一起濺血倒下。被他長槍釘在柱子上的秦良玉頓時重獲自由。秦良玉年老體衰,雖然重獲自由,只能靠著柱子緩緩滑倒在地。 吳三桂挺起長槍,對著陳圓圓怒喝道:“妖女誤我,我必殺你。”他將手中長槍一振,向著陳圓圓投來。大廳很寬大,吳三桂本來在大廳主位,而陳圓圓站在門口,中間隔著許多名將領。 這一把長槍有如飛虹,穿越寬闊的大廳,直飛向陳圓圓。槍尖寒芒閃動,奪人心魄。 陳圓圓一介弱質女流,哪里躲得開這有如長虹貫日般的一槍。 眼見陳圓圓就要喪命在吳三桂槍下 地上躺著的秦良玉突然振起全身力氣,也將手中的白桿槍投出,她重傷之下無力,這一槍只是輕輕扔出,但她扔得很快。這一槍在半空中和吳三桂投出的長槍輕輕一撞,將吳三桂的長槍撞歪了少許。 長槍的槍尖一歪,貼著陳圓圓的俏臉劃過,在她的臉上又劃出一條妖艷的血痕。這條血痕豁得極長,從她的嘴角邊一直劃到耳朵邊上,鮮血從傷口涌出,順著陳圓圓的俏臉向下滑落,使得她的左臉瞬間變成了紅色。 那張傾國傾城的容顏,便被這么一劃盡數毀了。 吳三桂哈哈大笑道:“這一下你的媚術還能用否” 陳圓圓被破了相,居然不怒,反而是淡定地一笑,長槍從她臉前劃過造成的驚懼之色從她臉上瞬間消失。 她淡淡地道:“這張臉,于我何用除了徒增煩惱,惹來無數狂蜂浪蝶,卻無絲毫作用,如今毀去,說不定我反而能得幸福。” 陳圓圓突然輕啟朱唇,哀傷地唱道: 說甚傾城傾國,無非薄命紅顏。 一身無主幾時歡。方才為破涕,又作淚漣漣。 鐵馬金戈天下,改朝換代江山。 成王敗寇盡兒男。因何將禍水,長與女兒擔 從來都當花瓶的陳圓圓,居然開口唱歌了這首《詩酒仙》,道盡她心中痛楚。 她的歌不像柳如是那么柔婉動人、不像李香君那么金戈鐵馬、不像寇白門那樣單純可愛……她的歌中滿是自憐、滿是自傷,滿是柔弱得不堪一擊的憂愁,仿佛這個水做的人兒一碰就要碎,一捏就要沒。 滿廳將領,瞬時間已是淚流滿面。除了吳三桂和秦良玉,無人不哭,無人不傷。 “吳三桂,你居然向這樣的一位姑娘出槍”一名大將憤而起身,他也拿出一把長槍,向吳三桂攻去,吳三桂毫不在意地一腳將他踢翻。 “看刀”又一名將領跳出來,一刀掃向吳三桂,卻被他一拳打中面門,向后飛出。 一名將領空手沖出來,還沒來得及向吳三桂出拳,就被吳三桂一掌打翻。 滿廳文武官員,仿佛瘋魔一般沖向吳三桂,但這些人神志混亂,根本不是吳三桂一合之敵。 吳三桂大刺刺地穿過大廳,走到了陳圓圓的面前,冷笑道:“就憑這些廢物,就能擋得住我我且看看你的媚術能有多厲害……” 他話音剛落,突然看到陳圓圓身后的情況,頓時嚇了一大跳。 原來陳圓圓站在大廳門口,廳外是一個練兵場,此時場中密密麻麻地跪滿了士兵,起碼不下千人,這些士兵全是關寧鐵騎中的精銳。一身鐵甲,手握長矛,氣勢森然。 吳三桂心中一驚,不會吧,這些都是自己的心腹,難道…… 只見那些精兵全都淚流滿面,兩眼通紅,一見吳三桂出現在廳門口,為首的一個千戶立即大聲道:“吳將軍,我等不要降清,不要當漢奸。” 吳三桂大怒,吼道:“你們中了陳圓圓的媚術,快給我醒醒。” 陳圓圓慘然一笑道:“你解不開的,這是以我的容貌為代價,一生一次,最后的媚術。” 吳三桂心中一驚 跪在外面的精兵中一起哭道:“兄弟們,上,咱們不能讓陳姑娘就這樣被殺死”上千關寧鐵騎的精銳,身著重甲,排著整齊的隊列向著吳三桂沖來。 吳三桂大驚,這是怎么回事我只是要殺一個女人罷了,怎么就惹來親兵的叛變 任他吳三桂武功有多高,任他吳三桂勇冠三軍,此時千人結陣,長矛齊出,吳三桂就算通天的技藝也不可敵。 他距離陳圓圓極近,心想,殺了陳圓圓媚術自解。于是伸手一拳,向著陳圓圓打來。但大廳中的武將們還沒死光,又有三四個武將撲了上來,將吳三桂的雙腳死死抱住。 吳三桂怒目圓睜,連出數腿,將這幾個武將踢飛。 然而就在這時,關寧鐵騎的精銳結成的戰陣也涌到了大廳門口,上百把長矛一起向他刺了過來,吳三桂奮起神威一揮手,拍開數根長矛,但更多的長矛還是刺到了他的身上…… 撲哧撲哧長矛入肉的聲音不停地響起。頃刻之間吳三桂就被扎了無數個窟窿,身上連一塊完整的油皮也找不出來。 一代梟雄,就此沉寂。 看到吳三桂終于授首,陳圓圓身子一晃,也跟著軟軟地倒了下去。她早已嚇得不清,全靠一股勇氣支撐,此時勇氣一泄,昏了過去,媚術自解 控心的人倒了,滿堂剩下一群驚鄂的人群 “啊我怎么殺了吳將軍”一名手持長矛的士兵大叫道:“不可能,發生什么事了 “我怎么躺在這里,全身是血”一名將領正在艱難地爬起來。 “都別吵”柱子邊傳來秦良玉憤怒的低吼,她一聲吼出,滿堂頓時鴉雀無聲,久久無一人說話。 過了許久,才聽到秦良玉咬了咬牙,沉聲道:“傳我將令,派信使去天津向閻王求助”—— “閻王大人,斥候回來了”天津城頭,士兵大聲向鄭曉路叫道。 鄭曉路此時正坐在城頭考慮著怎么對付清兵入關,如果吳三桂降李自成自己要怎么辦,如果吳三桂降清又該怎么辦,如果降了自己,又要怎么辦想了半天都不得要領。 這時斥候走上城頭來,居然是張逸塵。 原來北京城附近的情況太復雜,李自成散開大軍,將北京城里三層外三層里裹了起來,普通斥候根本難以靠近,所以張逸塵自告奮勇去擔當斥候。 “逸塵兄,可弄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鄭曉路趕緊追問。 張逸塵臉色有點發青,他沉聲道:“李自成出兵了,他以唐通為先鋒,領8000士兵開路。本人則帶著劉宗敏等大將,領二十萬人馬正向山海關前進,看來吳三桂并沒有降李自成。” 鄭曉路心里一緊……難道吳三桂降清了怎么還不見吳三桂派人來和自己談判 剛想到這里,遠遠的城下跑來一騎信使,這信使飛奔到城下,大聲叫道:“我是從山海關來的,有重要信件遞交給閻王大人。” 鄭曉路大喜道:“快請上來” 不一會兒,信使被帶上城頭,恭敬地遞上一封書信。 鄭曉路撕開一看……好長這封信是秦良玉寫的,她將吳三桂欲降李自成被拒絕,再欲清被眾人圍攻致死的經過詳細地寫了出來,最后言辭肯切地要求鄭曉路出兵相助。 唉,想不到吳三桂是這個結果……若他肯為我所用,憑著他勇冠三軍的武藝,可以斬殺多少異族入侵者啊。吳三桂死,陳圓圓容貌也毀了,這段歷史果然和自己開了個大大的玩笑。 “咱們這就去山海關看看先”鄭曉路跳下城頭,手一揮,早已準備好的兩萬閻王軍留下兩千人守天津城,另外一萬八千人一起上了運兵船。 金竹水軍乘風破浪,緊急向著山海關駛來。 此時李自成的大軍已經出發,清軍的大軍也已出發,都在向著山海關前進。不過大軍的行軍速度非常緩慢,比不得鄭曉路的水軍跑得快。 不出兩三日,金竹水軍就來到了渤海邊的山海關附近。 諸軍下了船,順著一條叫“石河”的小河向北行了數里,只見一座巍峨的雄關映入了眼簾。 山海關并不僅僅是一個關卡,其實還有一座小城,此城周長約4公里,與長城相連,以城為關。城高14米,厚7米。全城有四座主要城門,并有多種古代的防御建筑,是一座防御體系比較完整的城關。 以威武雄壯的“天下第一關”箭樓為主體,輔以靖邊樓、臨閭樓、牧營樓、威遠堂、甕城、東羅城、等長城建筑。 在“天下第一關”箭樓上,掛著一面巨匾,此匾長5米多,高1.5米,為明代著名書法家蕭顯所書,筆力蒼勁渾厚,與城樓風格渾然一體。 鄭曉路到了城下,只見秦良玉早已在城頭上靜候多時,她的肩頭纏著白布,布上還有血跡,顯然受傷非輕。秦良玉背后站著一女,正是傾國傾城的陳圓圓,她的臉上罩著輕紗,看不到臉傷成什么樣子了。 在城頭上還插著一個旗桿,桿上穿著一具尸體,那是意欲降清,但被擊殺的吳三桂的尸體。秦良玉故意把他的尸體掛在城頭的旗桿上,乃是為了震懾還有降清念頭的將領。 慟哭六軍俱縞素, 鬧了半天,結果是這樣一個結局 見鄭曉路帶兵來了,秦良玉命令將鄭曉路迎上城樓,嘆道:“想不到會與你聯手” 鄭曉路抱了抱拳,面對丈母娘是要守禮的,他認真地道:“天啟五年,我第一眼看到秦老將軍時,就想過無數次和您聯手。所以才有了后來的石柱之行、西昌救援在我心里,白桿兵從來都不曾是敵人。” 秦良玉搖了搖頭道:“這些閑話就不多說了,我們雖然坐擁雄關,但是腹背受敵。西邊有李自成二十萬賊軍,東邊有滿清韃子十四萬騎。而我們所能用的,僅有4萬關寧鐵騎,2萬閻王軍,這點人手還不夠人家一口吞的。不知道閻王大人有什么好辦法可以使山海關不失” 鄭曉路假裝嘆了口氣道:“我也沒好辦法,死守待援唄” 他話音剛落,旁邊的張子元突然噗通一聲倒在地上,顫聲道:“大王,我還以為你有妙計。不然怎敢鉆進三十幾萬敵軍的東西夾擊之中……那啥,卑職申請調入金竹軍” “哈哈哈,你就想在海面上看戲”鄭曉路突然一掃愁容,笑嘻嘻地道:“不愧是張子元,還是你最明白我啊。” 鄭曉路對著秦良玉抱了抱拳道:“秦老將軍,晚生有一妙計……” |
第八章 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大戰之后的宴會廳一片狼藉,杯盤碗盞散落了一地。 李巖看了看高高的主位上,毫發無傷、顧盼生威的李自成,心中不禁生起一股寒意。孫可望、劉文秀、艾能奇的尸體倒在大廳中亂七八糟地躺著。他們的長槍斷為了兩截,白臘木的槍桿居然被李自成空手劈斷。 這時門口跑過來一個士兵,大聲道:“大帥,李定國護著重傷的張獻忠殺出重圍了,咱們要不要追?”原來幾人剛一交上手,張獻忠就發現四將軍加上自己,也不是李自成的對手,他立即下令撤退。 四將軍護著張獻忠拼死向外沖,但李自成武藝太過高強,孫可望、劉文秀、艾能奇以命相阻,才為張獻忠打開一條血路,沖出了大殿。外圍有張獻忠的心腹正在攻打皇宮,張獻忠和李定國逃出去正好與他們會合,一股腦兒反沖出了皇宮,打開東直門逃出了北京。 李自成揮了揮手道:“不追了張獻忠胸口中了我一劍,活不長了,只剩下一個李定國,成不了什么事。傳我的命令,張獻忠和羅汝才私通敵人,妄圖殺死我之后把北京城據為已有,已經被我就地正法。要他們的屬下盡皆降伏,否則殺無赦” 他頓了頓,又自言自語地笑道:“張獻忠以為我為了要殺他,不敢聲張,所以才遣開了心腹,怎知我其實是讓所有的心腹帶兵出去,早已將張獻忠和羅汝才的部眾圍了起來。此時他們降也得降,不降也得降。” 李自成自鳴得意了好一陣子,這才想起來李巖在屋子里,他轉過頭來,對著李巖笑道:“李將軍找我有什么事?呵,你看我處理了點小事,差點把你的事給疏忽了。”他一邊說,一邊拿了一塊布,擦拭著劍上的血跡,一身煞氣顯露無疑。 李巖定了定神,朗聲道:“我來找大帥,主要是想談談咱們闖軍的軍紀問題。這次打進北京城之后,咱們的軍隊正在迅速地腐敗,滿街都能看到我軍士兵燒殺搶掠,弄得北京城里尸橫遍地,民不僚生……肯請大帥下令端正軍紀,有擾民者一律殺之,否則,咱們的虎狼之師就要這么沒了。” 李自成聽了他的話,半天不發一言,只是默默地探著劍,過了許久,才輕笑道:“我當是什么事兒呢。” 他抬了抬頭,眼中都是笑意,道:“攻破北京城前,我曾許諾三軍,若是打下這座天下中樞,我就任由他們予取予奪,因此我闖軍才能戰無不勝,勢如破竹,成就了虎狼之師。若是我此時下令不許他們搶錢,難免使三軍對我不滿,這才真的是壞了我的虎狼之師。李將軍,你是書生從軍,有些東西你不懂的。” 李巖一陣茫然,他知道李自成一旦開了口,十匹馬也拉不回,此事已無再說的必要,他趕緊又道:“大帥,我還有另一件事要稟報。” 他頓了頓道:“我認為咱們闖軍現在應該停止追臟助餉,目前我軍已經得到了足夠的軍餉,不需要再增加軍餉了。而且,解決國家財政問題的辦法,只有輕徭薄賦、整頓吏治,與民休養生息才是正道。此時過份追臟,使得前明官員人人自危,天下無法歸心,咱們是坐不穩這個江山的。” 李自成聽了這話,抬頭狠狠地看了李巖一眼,突然慢條斯理地道:“李將軍,你乃是讀書人,讀的是圣賢書,講的也是之乎者也。但這打天下,不是之乎者也就可以的,不是婦人之仁可以的,前明的貪官污吏,我一個也不會發過,該殺即殺,該打即打,有多少銀子,我都要讓他們吐出來,還給貧民百姓” 他這句話擺明了意思是,我是泥腳子出身,你卻是讀書人出身,咱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你還是少說為妙。 李巖長嘆一聲,他看了看地上躺著的羅汝才等人的尸體,搖頭低聲自語道:“天下還沒坐穩,就開始爭權奪利……唉”他將長袖一拂,轉身出了皇宮,回去約整自己的手下,再不敢指望李自成。 李巖剛走,就見殿旁轉出李自成的軍師牛金星,他瞥了一眼李巖的背影,對著李自成低聲道:“大帥,此人……不可用了。” 李自成點了點頭,不發一言。 天津城,城頭飄揚著一面鮮紅的五星紅旗。 鄭曉路坐在城頭,指點著閻王軍將士把整個天津城納入控制之中。此時的天津并不大,兩萬閻王軍陸軍要把這個小小城池守護起來是綽綽有余,這里又正好是漕運的終點站。 鄭曉路不費吹灰之力就聯系上了漕幫的分舵,不幾日,遠在杭州的漕幫頭目劉柒就接到了鄭曉路的消息,趕緊派出大量漕船前往四川,運兵、運糧、運軍火……不過要把這些東西從四川運到天津,需要的時間非常之長,最少也得一個月時間。如果按歷史上的情勢來看,閻王軍是趕不及在山海關大戰發生之前趕來的。 閻王軍進駐天津之初,天津城里的難民們十分驚恐,但他們很快發現閻王軍的軍紀良好,于民秋毫無犯。于是難民們的心思稍稍安定了一些,在閻王軍的翼護下,排好隊,繼續等著漕船將他們一船一船地運往江南。 鄭曉路發了私心,派人在漕運碼頭上大搞宣傳,內容大抵上是四川好,四川富,四川生活不用愁,吃得飽,穿得暖,沒有戰亂…… 這些宣傳取得了相當的成果,劉柒命令一部分漕船從天津直駛四川重慶的朝天門碼頭,這些漕船很快就被難民們擠滿,他們懷著在亂世中尋找桃花源的心態,向著四川而去。 對于鄭曉路來說,京城附近的難民們其實是很富裕的,畢竟是天下腳下,這些難民中許多是富商大賈、士紳貴族。這些人雖然現在在逃難,但他們攜帶的大量金銀細軟如果能流入四川,絕對可以讓四川的經濟更上一層樓。 再加上京城的百姓素質普遍不錯,這些人涌入四川也可以給四川的文化氣氛再拔高一截。 當時的中國其實并不愁沒有土地,主要是愁人口不夠。明朝時候的中國,總人口大約也就七八千萬的樣子,還不到后世中國人口的十五分之一。這么一點點人口散步在廣大的中國土地上,人力資源顯得尤其可貴。 鄭曉路抓住這么一個機會可以給四川增加人口,當然大樂,他以閻王軍的軍紀為榜樣,給難民們塑造了一個四川軍民一家親的形象,再大肆宣傳四川好,愿意去往四川的人一天比一天多。 鄭曉路知道自己不久就要發動攻取江南的戰役,因此又向難民們宣傳說江南很快也要陷入戰火,去江南不如去四川,這個宣傳效果奇好,許多原本想去江南的難民,也拖兒帶女向著四川前進。 天津漕運碼頭上糧船往來不息,漕幫運來糧食,運回人口,忙得團團轉。 鄭曉路知道天津城距離北京極近,李自成很有可能派出大軍來攻占天津。在后世的史書中,并沒有李自成占領天津的記載,天津是自己向李自成投降的。但天津投降之后短短幾十天,滿清又入關了,天津隨后落入滿清手里,李自成至始至終沒到天津來玩過。 不過歷史已經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李自成是否會來天津,也成了一個異數,自己千萬要小心才是,最理想的態勢就是李自成根本不知道天津是落在了自己手里。讓他還以為天津在前明官員手里,那就最好了。 鄭曉路派了一個閻王軍小校官,穿上明廷的官服,讓他去北京向李自成遞交投降書,讓李自成誤以為天津還在前明官員手上。同時撤下了江百濤插上的五星紅旗,以免暴露。 天津的位置十分理想,東北可至山海關,西北可至北京城,進可攻,退可借大海而遁,如果利用得益,完全有可能成就一番事業。 這天鄭曉路正在城頭上巡視,苦苦思索著接下來自己該怎么辦,突然見西北方黃沙滾滾,一只驃騎自北京方向而來。 這只驃騎只有四五百人,全都風塵樸樸,身上帶血,衣甲破碎,顯然來得十分倉促。為首一將,手綽長槍,飛馬到城下,大呼道:“開城門,我等也是難民,要乘漕船去南方避難。” 嘿,你們是難民個屁,哪里來的敗軍也來假裝難民,鄭曉路站在城頭上仔細向下一看,咦?為首這一將居然是以前有過一面之緣的小將李定國。 鄭曉路大奇,李定國跑我這里來做什么?張獻忠不是帶著四將軍混在李自成軍中嗎? 鄭曉路趴到城門上,大聲道:“李定國你來我天津城所欲何為?” 李定國并不認識鄭曉路,聽他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大感奇怪,他仰頭道:“我等是敗兵,現欲借漕船南下,不是來攻打城池的。” 鄭曉路冷笑一聲道:“你這里四五百驃騎,只是前哨,混進城來,后面再輔以大軍里應外合,想攻我天津城……我天津城已向北京遞交了降書,請你回去告訴闖王,不要再派兵來打了,若是有意受降,我等自然開城迎接。” 兩人拉拉扯扯了半天的廢話,就是一個開不開城的問題。 最后李定國終于扯煩了,他跳下跳馬,將長槍向旁邊一扔,嘆道:“我等空手進城,只求尋個郎中,乘坐漕船南下,這樣總可以了吧?” 鄭曉路對旁邊的閻王軍士兵使了個眼色,城頭上的士兵為了偽裝,都是穿的明軍衣服,此時把從明軍那里繳獲的鳥銃、三眼神銃、迅雷銃這一類的明軍裝備擺放在城門洞兩邊,放得密密麻麻的,才打開城門,放了李定國一行人入城。 李定國等人空手入城,閻王軍立即接收了城外的軍馬和武器。只見李定國帶這只騎兵人人帶傷,沒有一個身上是完整的,士兵們抬著一個擔架,擔架上放著一條大漢,這漢子胸前中了一劍,此時已是出氣多,入氣少,眼看就要掛了。 李定國一進了城,立即向鄭曉路大呼道:“這位將軍,我等空手入了城,所帶軍馬和武器盡數奉送你們,只求給我義父找個郎中治治傷。我們就乘漕船南下,絕不給您添亂。” 李定國的義父……那豈不是……張獻忠?鄭曉路倒抽一口涼氣,趕緊靠近過來看。 只見擔架上的漢子身材高大,頭戴水色小抓帽,身穿醬色彩潞油箭衣,腳上穿金黃色緞靴,額上有一道傷疤,一看就是身經百戰的梟雄。但這位梟雄胸口一劍頗深,血漢如柱,已染濕了他半邊身子,雙目緊閉,氣若游絲。 這個就是張獻忠……自己一直擔心他會去屠川的張獻忠……想不到陰差陽錯,幾多波折,張獻忠至始至終沒有去屠川,甚至沒有踏進四川一步。因為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張獻忠的大西政權沒有建立成功,自然也就沒有變成史書中那個殺人魔王。 可見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之說,果真存在,有些人會因為歷史上的一個小變化,從而完全變成另一個人,魔王會變成善人、君子會變成yin賊、殺人魔王張獻忠,也就只是一個略強一些的農民起義軍將領罷了。 看著他死?治他?他又沒做壞事,沒有屠川,怎么可能見死不救?鄭曉路絲毫都沒有猶豫,大叫道:“請軍醫過來” 不一會兒,閻王軍的軍醫到了。這軍醫與朝廷的軍醫大不相同,背著一口巨大的箱子,里面各種藥品應有盡有,尤其是治療刀劍傷的藥物,根本就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閻王軍的后勤是世界上最好的,沒有之一。這也充分體現了鄭曉路的人性化,使得閻王軍士兵對他更加忠心。 軍醫看了看張獻忠的傷勢,眉頭緊皺,他從箱子里取出許多藥物,先洗浄張獻忠的傷口,然后將藥物涂抹上去。 李定國見這醫生藥物充足,心中大喜,連聲道:“謝大夫救命之恩” 那軍醫卻搖了搖頭道:“他這一劍傷及內臟,生機已絕,我只能幫他暫緩傷勢罷了,終究是救不了了……” 李定國一聽,頓時雙目淚涌,大聲道:“大夫,您可看仔細了?”他頓了頓,又道:“不成,總不能你一個人說了就算,再找幾個大夫來,我有的是錢。”他伸手入懷拼命掏摸,但摸了半天,卻一個銅板也沒摸到,原來他殺入宮中,又殺出宮來,來去匆匆,鐵血戰火,哪可能身上帶著錢。 這時擔架上的張獻忠因為藥物刺激,居然悠悠醒轉,他掃了一眼醫生,又看了看鄭曉路和李定國,斷斷續續地問道:“我……們……這是在……哪里?這位……是誰?”他抬起虛弱的手,指著鄭曉路。 李定國咳了一聲道:“我們在天津,這位是……還沒來得及通名,應該是前明的天津指揮使一類的官員。義父少說點話,多休息,孩兒再去幫你找大夫。” 張獻忠搖了搖頭,摸了一把李定國的頭發,嘆道:“我兒……你看走了眼。這位……不是明廷的……官員,你看他……們的軍服……穿得亂七八糟,中間……透出一截藍衫……這是閻……閻王軍精……氣神……兒也……不同。” 李定國本是良將,只是義父受傷,這才心神大亂,此時聽李獻忠一說,這才頓覺身邊的根本不是明朝官員,不然哪有可能還幫他治人,早把他們全都抓起來了。 張獻忠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臉色紅潤了起來,說話也連貫了不少,他對著鄭曉路道:“閣下是閻王軍中的哪一位?譚宏將軍?張逸塵將軍?張子元……咳……大人?” 鄭曉路微微一笑道:“我就是閻王” 張獻忠和李定國一起倒抽了一口涼氣:“你……竟然親自來了天津?”他們完全沒想到,坐擁四川寶地的閻王,還像個急先鋒一樣到處亂竄。 鄭曉路聳了聳肩,無奈道:“我這人皮癢,就喜歡到處跑。你們……怎么從北京跑到這里來了?還一幅戰敗的樣子……”他心中突然一驚,急問道:“難道滿清入關,已經打下北京了?” 張獻忠苦笑了一聲道:“不是滿清入關,是李自成……李自成要殺我,我想將計就計殺了他,沒想到……技不如人。” 張獻忠一把抓出鄭曉路的手,急道:“我命不久,北京發生了什么,閻王大人稍后向我兒李定國詢問吧,現在請閻王大人聽我說……” 張獻忠滿臉痛苦地道:“我本以為李自成乃是一代人杰,與他一起打天下也無不可,沒想到……他已入魔了。先在開封掘開黃河河堤,淹死十幾萬軍民,又縱軍在北京城里燒殺搶掠……他已入魔了……這天下,他沒資格坐。” 聽著自己心目中的殺人魔王張獻忠說著這樣的話,鄭曉路心里一陣啼笑皆非,這世界,究竟誰是好人,誰是壞人?我都快搞不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