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意想不到的苦惱 因為是週末,薩莎也從蘇雷諾回了坦布爾,晚上時分,張生在莊園宴客廳搞了個酒會,和姍姍彤彤、牡丹還有薩莎歡度週末,大家其樂融融,氣氛極為融洽。 中午時節石將軍逗留不久就離開了,潘牡丹也沒有問張生和石將軍密談了些什麼,這些事,她知道不是自己該操心的。 人類最可怕的習慣就是習慣,潘牡丹在宴客廳裡得出了這個結論,想想最開始和姍姍彤彤、薩莎見面的情形,再到現今大家不管心裡怎麼想,但表面上卻如同親密朋友般的相處,顯然,時間久了,大家已經多少開始習慣這種生活。 …… 第二天天濛濛亮,張生便被潘牡丹推出了房間,潘牡丹說自己要休息會兒,要張生:「去陪你的薩莎妹妹。」 從極為銷魂的溫柔鄉被驅逐,張生頗有些無奈。 莊園城堡的一層多是張生和眾女公用的生活區,有各種娛樂室、休息室、健身房等等,張生去洗漱室沖了個澡,出來的時候卻見薩莎恰好從室內泳池方向走過來,她亮晶晶金發濕漉漉的,顯然剛剛游泳來著,一襲藍白運動裝白色休閒鞋的她甚為嬌美性感。 「起床挺早啊?叫人備早餐了嗎?」張生笑著問。 薩莎見到張生很意外,也有些欣喜,愜意的甩動著長發,說:「才幾點啊,我和大家一起吃早餐,正要去外面走一圈散散心鍛鍊呢。」 張生點點頭,正好無聊,笑道:「我陪你去,給你當保鏢。」 薩莎碧眸深深看了張生一眼,輕輕點頭。 從莊園大門出來,有一段莊園私人擁有的道路,私人公路的盡頭設有哨卡,過了哨卡,便進入了一道寬敞的往下坡的柏油路。 柏油路一直通到下面的富人聚集區,過了富人生活區,便是唐人街。 實際上,因為這條柏油路車輛極少,空氣極佳,每天清晨都會有一些晨跑的人,多是下面別墅區的社會精英們,而且有些居住在唐人街的運動愛好者也會跑楸來折返,這樣的運動量就比較大了,所以華人面孔的大多是年青人。 今天時間有些早,張生和薩莎一直慢跑到下面臨近別墅區的路段,才見到了幾名出來晨運的人。 見薩莎有些氣喘,張生慢慢放慢了腳步,指了指不遠處小樹林旁的長椅,說:「坐一會兒?」 薩莎點頭,拿起脖頸上白毛巾擦拭汗水,跟著張生走向長椅。 在長椅旁的自動售賣機拿了兩瓶水,張生走回來坐在長椅上,遞給薩莎一瓶,自己則拿出手機,一邊瀏覽信息一邊喝水。 薩莎側頭看了張生瀏覽的內容一眼,說:「你沒有一點鍛鍊的樣子。」 薩莎香汗淋漓,芬芳誘人,張生扭頭笑道:「你用什麼牌子香水?挺好聞的。」 「早晨出來鍛鍊沒噴香水,平時用的你都知道。」薩莎很坦然的說。 張生笑道:「那你就是香妃了?」 薩莎茫然不解,但看張生明亮目光,突然心中巨跳,忙把頭正過來,不再看張生鼓搗手機。 過了一會兒,薩莎輕聲說:「提姆打來電話,說賭場收了錢,已經決定不控告他詐騙,還給他提供了一張五十萬美金的白金卡,只能在shell賭場使用,這是你的主意吧?」 張生笑著點點頭,賭場有自己的經營團隊,有嚴格的財會制度,自己倒是有權力叫其免除某個賭客的債務,但是這筆債務並不是真的被免除,只是轉到自己的頭上而已,那張高額度的白金會員卡,也是走自己的帳。 喝了口水,張生笑道:「這樣輸了也是輸給咱自家的錢,贏了錢也在卡里,不過這樣一來,我看他多大賭性也慢慢沒意思了,輸贏都無所謂的話,也就沒賭癮了,賭博本來叫人上癮的就是那種不確定性,何況叔叔並不是賭徒,只是為了給……,給他的好朋友治病而已。」 薩莎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謝謝!」 張生笑道:「別謝我,這件事是美國那邊的合夥人幫我處理的,從頭到尾我都沒參與,只是最後處理好以後,知道個結果。」這話倒也不是假的,現在張生自有大把人幫他處理這些瑣碎的事情。 薩莎輕聲說:「我知道,所以更要謝謝你,我,我不知道怎麼說……」突然,她側過頭,在張生臉上飛快的吻了一下,然後,慢慢靠在了張生肩膀上。 張生呆了呆,伸手拍拍她的手,沒多說什麼。 「你現在看的是中國國內的論壇吧?」好半晌後,薩莎打破了沉寂,她坐起來,饒有趣味的看著張生手機畫面。 張生微微點頭:「是,姍姍發來的地址,我上來看看。」 薩莎這段時間一直在學習中文,聽和說有了長足進步,但是方塊字實在太難學了,所以這個頁她只能看懂大概意思,說:「好像是一個慈善組織的論壇?」 張生微微點頭,其實這是國內一個肌無力病患的論壇,但是置頂的有壇主號召大家給肌無力患者貧困家庭贈送過年禮包的帖子。 郵包五百塊錢一個,包含糧油冷凍肉類等等,五百塊錢是良心價了,搞這次活動的組織者們並沒有從中獲利,而且,所有募捐者購買的禮包,每一個禮包送到哪位貧困病患家庭手裡,都有詳細的說明。 彤彤不知道怎麼知道的這個論壇,一口氣買了2000個禮包,也就是一百萬的捐款。 張生估摸著,自己給她的零花錢她應該都捐了出去,姍姍彤彤對物質生活要求不高,自己給她們的卡和莊園每月固定的生活費她倆都不怎麼動,所以自己時常給她倆些零花錢,這她們卻推不掉了,不想,彤彤把錢原來都給捐了。 在這種小論壇捐款而不是通過大的慈善基金,彤彤自然有自己的考慮,最重要的,肌無力患者她感同身受,會想起自己最無助的生活狀態;再一個,大的基金她應該不太信任,何況自己的濟世堂就有慈善基金會,她捐給別的基金便有些不妥,捐給自己手裡的慈善基金又怕自己知道,回頭這筆錢還是自己出甚至會拿出更多的天文數字來滿足她的善良心願,所以思前想後,彤彤才選了這個小論壇吧。 但是在這樣一個小論壇,彤彤捐了一百萬,論壇裡便炸了鍋,初始的讚賞豔羨之後,風向就漸漸變了,論壇裡很多人開始罵她炒作、托、故意來小論壇裝比等等。 又因為彤彤註冊時不大明白用了自己的照片,論壇一些人和她搭訕她又不愛聊天,早得罪了很多人,現在這些人罵她很難聽,甚至有人問她「一晚上多少錢」等等。 看著論壇裡的評論,張生緊蹙眉頭,實在為彤彤心疼。 這件事是姍姍偷偷和自己說的,可也真想不到,彤彤做點好事還能被人罵成這樣。 |
第一百六十三章 老友來訪 十二月,在坦尼克內務部隊在左翼組織大本營西部科瓦達省府清場並逮捕數百名激進分子後,這場席捲西部數座城市的風波漸漸平息。 聖巴倫赫女王在元旦建國日發表了令世界矚目的演她呼籲國內政見不同的人士團結一致,捍衛坦尼克王國的榮耀和利益,她同時承諾接下來將會在自由法典的框架下為王國大議會謀求立法等等權利的突破,並逐步實現王國大議會的大選。 女王的建國日演講博得了大部分媒體的好評,坦尼克王國建國不久,率領各部族趕走北方統治民族的王室威望甚高,何況正是經濟高速發展期,左翼組織的很多主張本就沒有民意基礎,現今也只能暫時偃旗息鼓。 聖巴倫赫女王雖然威望日隆,但張生、桑托斯等人卻成了立憲派的眼中釘肉中刺,在科瓦達省的清場行動,內務部隊趁機收繳了科瓦達省一個被立憲派拉攏的地方酋長武裝的武器,令立憲派受到了嚴重的挫折。 通常來雖然對左翼組織的鎮壓是內務部長桑托斯簽發的命令,但立憲派將這筆賬算在了張生頭上,私下裡,立憲派聚會時也不會說聖巴倫赫女王的壞話,除非是私人圈子聚會,才會暢所欲言,但是張生卻成了他們發洩憤怒的標靶,在一些左翼組織聚會的場合,他們通常都會抨擊張生,將張生視為對他們實行鐵腕手段的幕後主使。 這也因為張生在國防大臣任上雖然時間不長,卻明顯表現出了鷹派特質,在涉及馬里內戰的政策上,國防部發言人明確表示,非盟不該成為某些西部大國謀私利的工具,坦尼克將會認真評估馬里的局勢,在尊重馬里各武裝派別利益的基礎上,向非盟提交新的解決方案。 而對坦尼克北部鄰國俄塞隆利亞準備實行教法管理國家,國防部發言人則警告其不要迫害包括蘇雷諾人在內的少數族裔,蘇雷諾人有權利在自己的家園享受自由的生活。 涉及非洲這兩個熱地區的政策,坦尼克國防部發言人的闡述激起了很大的反響,在馬里,一直處於被統治地位的多數派民族武裝雀躍不已,馬上發表聲明歡迎坦尼克成為馬里內戰的最主要調停人。 北部的俄塞隆利亞則對坦尼克提出了嚴正抗議,並稱坦尼克軍方高官的發言會嚴重破壞兩國之間的互信關係。 而生活在俄塞隆利亞境內的蘇雷諾部族要求民族自決自治的呼聲則隨之高漲。 蘇雷諾人主要生活在坦尼克和俄塞隆利亞境內,在坦尼克境內的人口大概佔了七成,雖然人種部族習慣相同,信奉同一種原始神,但是因為有蘇雷諾河相隔,雙方多年來都處於兩個不同的國家,以前坦尼克境內的蘇雷諾部族認為其酋長便是整個蘇雷諾人的酋長,但是蘇雷諾河北畔的蘇雷諾人並不承認這一,尤其是女王建國後,他們認為南岸的蘇雷諾部落是被女王征服的部族,早已經不是蘇雷諾人的正統。 但是現在,據傳聞一些北岸的蘇雷諾部族已經準備承認南岸蘇雷諾大酋長的地位,以此獲得坦尼克的支持和援助。 這些消息真真假假,但不管怎麼張生這位新任國防大臣的外交政策漸漸趨於在整個非洲保護坦尼克的國家利益已經可見端倪。 …… 外界的風風雨雨,在濱海莊園內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週末時分,張生在莊園設宴,接待來自中國的老朋友。 石將軍以私人身份來訪,並且用的化名護照,應該是為了避免引起外界不必要的猜測,畢竟他是中**情高管,最大的特務頭子,他和張生的見面如果不加掩飾,消息傳到外界,必然掀起軒然大波。 蓬萊島上的木屋餐廳,根本不用空調,海風吹來,涼爽怡人,鬱鬱蔥蔥樹林環繞,這裡又是一處高地,可觀山、觀海,景色美妙,如登仙境。 品著來自中國的珍品花彫,石將軍由衷的讚歎道:「老弟,你這裡可是神仙般的生活了。」 不遠處樹上,一隻蜘蛛猴蹲坐在枝上,瞪著骨碌碌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這邊,潘牡丹扔給它一個桃子,力道了,眼見桃子便要從蜘蛛猴身下飛過,卻見猴子倒立跳下,雙爪熟練無比的抓住桃子,隨即一蕩,又飛上了樹枝,卻是他的尾巴纏繞在樹上,嘰嘰喳喳興奮的叫嚷了一通後,靈巧無比的躍入了樹林中。 石將軍咳嗽一聲,「潘總能出品許多好作品,老弟功不可沒啊,這裡的生活,想沒有靈感都難啊!」 張生笑道:「石將軍羨慕的話,可以解甲歸田,我在這邊幫你置辦一塊地。」 石將軍搖搖頭,嘆口氣道:「時局多艱難,我是個勞碌命,能做多少事就做多少事吧。」 飲了口酒,石將軍又饒有興趣的道:「這個島很奇怪,沒有蚊蟲,真是一處寶島呢。」 潘牡丹指了指四角裊裊的檀香,輕笑道:「這是張生自己制的香,您仔細看,它燃燒時雖然有煙,但這些煙升起來就沒了,而且什麼味都沒有,可好像蚊蟲就是怕了它,不敢靠近。」 石將軍咋聲道:「老弟是個奇人,上可以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下則是奇術巧計,無所不精,可惜了,這樣的國鼎之才,我們的國家卻留不住。」 張生笑道:「將軍過譽了,我可不敢當,您不是又有什麼事想叫我辦吧?」半年前和石將軍通信,當時中美在南海一觸即發,石將軍便說有事情可能求助,現今他秘密來訪,又豈會只是會友那麼簡單? 石將軍微微一笑:「不管有什麼事,現在老弟的身份,也都不適合去做了,我也不可能有這種妄想。只是不知道老弟手下,有沒有偽裝高手,從聲音到容貌,可以做另一個人替身的那種。」 張生一滯,自己在緬南的作為,瞞得過別人,怕瞞不住這位石將軍,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算廖燕想幫自己保守秘密,石將軍自也有辦法調查清楚。 琢磨了一下,張生笑道:「到底什麼事,能說給我聽聽嗎?」 潘牡丹便即起身,說:「你們聊。」她自然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應該離場。 |
第一百六十二章 國防大臣 桑托斯離開莊園的十分鐘後,在同一間待客室,張生又接待了王國大議會副議長恩吉娜女士。 恩吉娜女士是一位面相慈和的女士,作為老女王的密友,聖巴倫赫女王童年時進行貴族教育的啟蒙老師,同時又是虔誠的天主教徒,她是保守勢力中溫和派的代表人物。 恩吉娜女士看張生的眼神就好像母親看到女兒的夫婿,張生早已經習慣她的熱情。 恩吉娜女士帶來了一個張生意料之中卻沒想到會來得這樣快的消息。 聖巴倫赫已經決定開放黨禁,並且推動國家大議會的全民選舉制度,同時會逐步實現國家大議會獨立的立法權。 全民第一次大選最晚將在五年內實現。 聖巴倫赫已經決定在電視上發表公開講話闡述她的決定。 張生能想像得到,在當今社會,君主制度被終結是必然的,聖巴倫赫的決定是大勢所趨,將國家逐步過渡到君主立憲,才是坦尼克長治久安之道。 當然,這會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以坦尼克多部落的國家現狀,現今保持一個強大的中央集權政府是必須的,不然國家只會陷入動盪和內亂。 琢磨著,張生說道「我會和女王陛下溝通,希望她能推遲聲明的發布,也希望女王能批准動用內務部隊平息各地的小規模衝突,在衝突被平息後,女王陛下再發佈這個聲明會更好一點,恩吉娜女士,您說對嗎?」已更新 恩吉娜女士微微蹙眉,說「用軍隊來平息民眾之間的觀點對立,會引起流血事件吧?」 張生點點頭,雖然恩吉娜女士在大議會中很具威望,但她有聖母瑪麗蘇情節,有時不免優柔寡斷,歷史上,這樣的政治人物往往是別人的踏腳石,幸運的是,現今公主集團需要這樣一位人物來充當潤滑劑;下載80. 「內務部隊的開火權會比嚴格限制,更多的只是利用防暴裝備盡快將各地的衝突平息,這才能避免真正的流血事件發生。」張生耐心的解釋,想著,又說「如果現在女王陛下發佈聲明,反對派會以為女王陛下是畏懼他們對他們讓步,他們會變本加厲的組織矇騙更多人走上街頭,但是如果女王表示出了決心,讓反對派看到他們的不堪一擊,女王陛下的聲明才會被視為一種開明和寬容。」 皺眉沉思了一會兒,恩吉娜女士輕輕嘆口氣「您說的也對,現在的局勢,真的很讓人擔心。」 張生點頭,拿起茶壺,給她斟茶。 …… 送走了恩吉娜女士,張生旋即驅車直奔國防部,雖然有點抓瞎,但作為王國防務大臣,他也需要作出國防大臣的樣子。 坦尼克國防部位於首都西郊,距離海岸線很遠,由一組白色建築物組成,建築群南方廣場上,有坦尼克建國戰爭紀念碑和女王勛章紀念碑,均是紀念在建國戰爭中英勇犧牲的戰士亡靈。 坦尼克國防部申明的職責為保衛坦尼克王國及其利益,加強非洲的和平穩定等等。 毫無疑問,作為非洲第一強國,雖然多少受黑兄弟們的牴觸排斥,但坦尼克已經明確將非洲的和平與穩定視為自己的國家利益,這可能源自很多布爾人虛無的崇高使命感。 在國防部主建築的第五會議室,張生參加了一次小規模的防務會議,又在他碩大的辦公室批示了一摞文件,吃過午飯,又在第一會議室參加了國防部財務會議; 毫無疑問,坦尼克國防部是個龐大的機構,和張生有著密切接觸的高級官員就有二十多位,有分工管理防衛戰略、國防出口,國防人事、福利及退伍軍人事務、國防裝備、支援及科技事務等等的四名國防委員會委員;有國防部政務官、第二政務官、裝備主任、財務總監、首席科學顧問等等文職官員;還有國防總參謀長、副總參謀長、陸軍司令、海軍司令、空軍司令等等武裝力量的高級將領。 現今張生算知道上了聖巴倫赫的當,身為一國防務大臣,又豈是掛個名字的事?千頭萬緒的事情需要處理,也只能慢慢學習慢慢摸索,總不能讓人覺得自己這個國防大臣是個笑柄? 便是下午剛剛回到莊園,張生又接到來自國防部的紅色專線,國防部政務官卡麥迪打來電話,非盟駐馬里維和部隊遭遇恐怖分子襲擊,傷亡數十人,非盟軍事參謀委員會主席致電坦尼克國防部,希望坦尼克盡快實現承諾,派出維和士兵加入到馬里維和行動。 坦尼克距離馬里甚遠,那一帶又是恐怖分子的溫床常年爆發戰亂,對於馬里事務坦尼克一貫認為強加的和平不會真正和平,主張馬里衝突雙方分別建國才能一勞永逸解決馬里問題,但馬里鄰國是一個非洲大國,支持雙戰雙方中自己民族一方,希望能維繫馬里少數民族統治多數民族的現狀,所以這場戰爭愈演愈烈,最後也是在那個非洲大國主張下非盟派出維和部隊,實際上維護了其少數派民族的統治。 賽普納斯女王在位時,曾經礙於幾個國家首腦的請求,批准了派出五百名維和士兵進入馬里的行動,但是賽普納斯女王退位聖巴倫赫女王繼位,使得維和行動耽擱了下來。 現今非盟駐馬里維和部隊遭遇重創,令一些非洲國家又想起了坦尼克,出於各種不同的考慮,他們都希望坦尼克能介入馬里的局勢,實際上,這是馬里執政民族背後那個非洲大國所不樂意看到的。 張生令卡麥迪回電,介於馬里目前的局勢,坦尼克國防部需要重新評估馬里維和行動的成功性並提交報告給聖巴倫赫女王,等待聖巴倫赫女王的裁決。 接完這個電話,張生心裡也輕輕嘆口氣,手裡有多麼大的權力,便也有多麼重的責任,想想在馬里,不知道多少老幼婦孺的生命命運會因為自己的一句話一個舉動一個念頭而改變,愈是如此,自己便要愈發謹慎,只怕隨心所欲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 |
第一百六十一章 鷹派 聖巴倫赫登基後不幾日,蘇雷諾省警察總署宣佈,得到地區最高法院授權,將會對聚集在省議會廣場前的示威人群實行清場,並呼籲示威民眾和平撤離。 但是蘇雷諾省的遊行活動便如釋放了潘多拉的盒子,各地陸續爆發了由右翼組織策劃的示威活動,他們高呼要求首相菲利普斯滾蛋的口號,並焚燒菲利普斯的畫像。 隨之,左翼團體同樣組織遊行進行反擊,雙方在一些城市爆發了衝突。 內務部部長桑托斯來到濱海莊園拜訪張生的時候,張生正在觀看聖巴倫赫在加冕儀式上面對全國民眾的演說。 聖巴倫赫發表演說時,張生站在她身後幾步遠,當時又有許多繁瑣的禮節需要注意,所以,並沒能欣賞到聖巴倫赫的風采。 現今從電視螢幕的角度,張生才能體會到為什麼聖巴倫赫的演說會引起極大轟動,很多媒體給聖巴倫赫冠上「跨越時代的女王」、「最值得期待的女王」、「黃金女王」等等讚譽,而不是張生原本以為的「最美女王」。 電視屏幕裡,頭戴鑽石王冠天鵝絨飾環的聖巴倫赫女王美的很純粹,聖女般聖潔的面龐又帶著堅毅之色,「作為自由法典的保護人,我將忠誠於我的值守,用我的餘生守護坦尼克人享有的權利、自由和榮耀!願神眷顧我們,憐憫我們!」她莊嚴宣誓的一幕,令張生也不禁動容,眼前的聖巴倫赫越發陌生,一位風華絕代的女王登上了歷史舞台。 就在張生心裡百感交集之時,女傭來報,桑托斯部長前來拜訪。 聖巴倫赫雖然入住了女王王宮,但張生還是更喜歡住在這片濱海莊園,他的傷勢已經「痊癒」,但是,好像女孩子們每天輪流陪伴他的規矩卻保留了下來,當然,女孩子們都看出他已經全然康復,大家也都開始做自己的事情。實際上,在張生堅持下,奧爾芭已經回了英國繼續自己未竟的學業;薩莎工作日要在蘇雷諾省城工作,因為在處理遊行事件,週末都沒時間回來;聖巴倫赫女王剛剛登基,更是千頭萬緒的事情等著她處理。現今還輪流陪伴張生的,也就潘牡丹和姍姍彤彤姐妹,但是姍姍彤彤白天也要工作,潘牡丹也在接觸相關方面進行泥人影視在坦布爾取景的一部影片的前期準備工作。 張生身邊一下冷清下來,倒有些不習慣。 聽到桑托斯部長來訪,張生精神一振,簡單洗漱了一下,便直奔會客室。 桑托斯剛剛四十出頭,軍人出身,是絕對的少壯派作風,他是布爾人後裔,但早年在美國生活,原本是美國人,有白人至上主義種族思想,和美國的西北陣線組織曾經有聯繫,美國西北陣線組織是白人右翼組織,美國白人右翼組織的成員通常有著一種悲觀絕望的情緒,認為美國已經漸漸被野蠻的黑人佔領,白人最後會滅亡,西北陣線組織則提出了建國構想,就是白人應該逃離東部,去美國西北黑人很少的地區建國,這樣白人才不會滅種滅族。 坦尼克建國戰爭時期,南非白人被迫害,大批布爾人後裔湧入坦尼克,因為賽普納斯女王給予了保護他們的承諾,也是這一時期,還不滿二十歲的桑托斯作為志願者從美國漂洋過海來到坦尼克參加了建國戰爭,後來進入內務部一路陞遷,和聖巴倫赫公主結識後更堅定的成為了公主集團的擁護者,現今是公主集團最激進分子之一。 他能出任內部部部長這樣的重量級職務,和張生的推薦分不開。 坦尼克內務部權力特別龐大,掌管國內安全部隊、軍事化警察部隊的力量,以桑托斯曾經不太光彩的種族思想傾向,毫無疑問便是公主集團內部的智囊們,也對任命他為內務部部長心存疑慮,但是張生和他很投的來,考察了一番後,幾次向聖巴倫赫進言,公主殿下或許礙於張生的面子,半個月前,她向當時還在位的賽普納斯女王推薦了桑托斯出任這一職務。 桑托斯也很清楚這一點,同樣軍人出身,他對張生有種天然的親近,尤其是在張生身邊衛兵展現出驚人的戰鬥素養且見識了這位東方公爵之強大的冰山一角後,桑托斯就更覺得自己跟在蘇雷諾公爵身邊,才有可能實現自己的抱負。 作為內務部部長,桑托斯兼任內務力量准軍事化部隊國民衛隊的總司令,所以,他重新穿上了戎裝,見到張生更立正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落座後,桑托斯開門見山,說道:「我準備向女王陛下建議,動用軍事化警察部隊平息各地的風波,公爵閣下,我想聽一聽您的想法。」 張生微微頷首,說:「你和我想的一樣。」 得到張生明確的支持,桑托斯鬆了口氣,但是,他又有些疑惑,毫無疑問,由蘇雷諾地區而起引發的這一連串民眾遊行乃至爆發了衝突的事件,最開始,是蘇雷諾公爵導演,但是,現今有演變為暴力流血事件的危險,這一定是蘇雷諾公爵不願意看到的,畢竟,當初應該只是為了威懾立憲派,不然,女王陛下剛剛登基便引起國內的混亂,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只是事情的發展有時候不會受到預想的控制,尤其是政治事件,偶然性更加的大,而且一點點火星,最後都可能變成熊熊烈火。 可是蘇雷諾公爵,為什麼看起來對發生了偏離的事件並不在乎? 桑托斯有些不解,自己雖然覺得利用這次機會展現在軍警的力量給女王的反對者們以警示,警告他們武裝力量真正的效忠者是女王陛下,這並不是什麼太壞的事情,但是蘇雷諾公爵,肯定想的不是這麼簡單吧? 難不成?蘇雷諾公爵真的要借這次機會殘酷的清洗立憲派? 桑托斯心裡快速跳動兩下,雖然蘇雷諾公爵來到坦尼克後並沒有做出過什麼殘酷的事情,甚至遭遇槍擊險些喪命,本來應該是被同情的對象,但不知道怎麼,公爵在立憲派眼裡便成了「屠夫」一樣的角色,公爵過去的一些經歷也被他們誇大其詞,或許是因為,作為公主身邊最重要的人,這樣的一個形象更容易成為立憲派的標靶吧? 但說是這麼說,桑托斯卻覺得,流言製造者們只怕都想不到,他們給公爵偽造出來的形象,其實很可能是蘇雷諾公爵的真實寫照,只是他們現在還懵懂不知而已。 現在蘇雷諾公爵神秘莫測的反應,更令桑托斯感覺,是不是一場腥風血雨即將到來,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心底深處卻隱隱有些興奮,這種感覺令他自己也不寒而慄,或許自己真的是瘋子吧? 桑托斯想著,慢慢端起咖啡杯,喝咖啡。 |
第一百六十章 加冕儀式 十一月六號早晨,坦尼克新女王加冕儀式在金色王宮外?廣場隆重開幕。 作為新女王的丈夫,同時又是六大酋長之一的張生,從頭至尾參與了加冕儀式的全過程,但是,他要站在盛裝打扮的聖巴倫赫身後,同時,也被選定為第一個向新女王宣誓效忠的王室成員。 今日天氣晴朗,廣場觀光席上,坐滿了來出席加冕儀式的各國政要使節,作為接替南非成為非洲碩果僅存的實際意義上的白人國家,坦尼克近三十年來經濟高速發展,其東部地區人均收入實際已經邁入發達國家行列,軍事政治經濟綜合實力在非洲大陸更是首屈一指,雖然因為被視為白人國家在非盟中受到某種程度的排斥,但任何國家想在非洲大陸有所作為,繞開坦尼克都不會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是以,對於坦尼克建國後第一次的權力交接,各國都極為重視,老牌強國g7國家元首都發來了賀電,一些歐洲王室更派出了王儲到場參加加冕儀式,代表新興勢力的金磚諸國大多派出了特使,與聖巴倫赫存在特殊關係的中國,更高規格的由總理出席本次加冕儀式,當然,這也是機緣巧合,總理率領使團正出訪非洲諸國,適逢其會而已,但是這個時間節不免令各路媒體浮想聯翩,西方媒體多是憂慮在聖巴倫赫執政後坦尼克會不會倒向中國陣營,中國媒體則在國內大肆宣傳聖巴倫赫體內有一半中國血統,以其一貫的作風,將坦尼克塑造成為了中國在非洲的重要盟友,好似坦尼克從此以後,會成為中國親密無間的兄弟。 張生對中國政界及官媒的高調行事並不怎麼滿意,感覺現今聖巴倫赫真的是潑出去的水了,他們並不理會此舉可能給聖巴倫赫帶來的影響,而僅僅是從自身宣傳需要,甚至,有種令西方產生錯覺排斥坦尼克從而將坦尼克逼入中國陣營的意味。 馬車中,站在一襲盛大雪白女王裙襬的聖巴倫赫身後,張生眼角餘光瞥到觀光席上的中國使團,張生對政治二字,越發有了體悟,或許,派出這樣的使團也是陸書記支持的吧。 浩浩蕩蕩的女王車駕,在隊伍最前面,是由二十四匹白色駿馬武士組成的騎士團,其後,便是由皇家衛隊組成的儀仗隊,分為數個隊列,在皇家軍樂團的聖歌聲中,威武雄壯的通過廣場綠蔭大道。 天空中,數架新型戰鬥機呼嘯而至,變幻出數個陣型向女王陛下致敬,這些戰鬥機同樣引起了觀光席上外國賓客們的極大興趣,雖然眾所周知,坦尼克擁有的第四代戰鬥機是與法國人合作的合資工廠生產,但經過本土化改進的這種機型卻是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下亮相。 按照計畫,在聖巴倫赫加冕儀式後,新女王陛下還會檢閱三軍儀仗隊以及皇家近衛騎兵師團。 軍事力量的亮相,自然是張生不遺餘力辛勞的成果,短短時間內便能組建好皇家近衛騎兵師團,理順三軍關係,為加冕儀式注入軍事力量的威儀,張生這位新晉國防大臣可是做了許多事。 對這個結果,張生還算滿意。 實際上,這場加冕儀式波折重重,甚至便是加冕地也爭吵了數次,一些權貴人物提議將部族聖地阿爾巴山作為加冕地,由大長老為聖巴倫赫加冕。 賽普納斯女王考慮之後沒有採納這個建議,雖然聖巴倫赫和她一樣,接受了本部落宗教的洗禮,而且歐洲王室也多採用宗教加冕儀式,但是賽普納斯女王考慮到坦尼克宗教的多樣性,覺得,讓宗教遠離政治是比較明智的做法。 所以賽普納斯女王決定由她親手為聖巴倫赫戴上權力王冠。 對賽普納斯女王的乾綱獨斷,張生極為讚賞,這是坦尼克王國歷史上第一次舉行國王繼位加冕儀式,其意義不言而喻,由賽普納斯女王為聖巴倫赫加冕,後世自然便會學習這一範本,會令聖巴倫赫家族在以後的權力交接中更具有合法性和正當性。 這場加冕儀式,張生也覺得,應該會很完美。 …… 道格拉是在電視前觀看加冕儀式的,作為立憲派?代表人物,他雖然收到了王室請他觀禮的邀請,但是他採取了拒絕的態度。 此刻,坐在電視機前,他的眉頭緊鎖,臉色並不怎麼好。 今天的加冕盛況,由坦尼克國家電視台向全國進行直播,從電視畫面裡,道格拉能看到很多張生雖然知曉但卻看不到的畫面。 電視屏幕上,也經常用畫面插播進地方台的內容,比如,各地民眾自發上街遊行表達歡愉的畫面;比如,各級酋長紛紛趕到六大酋長王宮,向祈禱官宣誓效忠新女王;比如,沒獲得參加加冕儀式資格的省市長、各級議長發表熱情洋溢演說支持新女王的畫面等等。 這些畫面,都令道格拉心裡很不舒服。 立憲派策劃的一個禮拜前的示威遊行活動已經流產,在得到蘇雷諾省最高法院裁定右翼組織「鄉村巡邏隊」一位負責人支付給遊行者每天三倍工資的做法違憲後,道格拉不得不將準備已久的遊行活動叫停並暫時偃旗息鼓尋找對策。 畢竟,左翼也好,右翼也好,大家拉攏遊行民眾的做法都差不多,支付高額誤工費是慣例,畢竟真正有強烈政治表達意願的人是少部分,大多數人不過隨波逐流,或許和你政治觀相同,但又不是什麼你死我活的事情,不是女王上台或者下台我生活就能有什麼翻天覆地的變化,所以要說冒著失業的危險空著肚子和你去遊行,那可就要打個大大的問號了。 這種情況下,高額誤工費便成了百試不爽的催化劑。 而現今蘇雷諾省高院裁定遊行組織人支付高額誤工費屬於「不正當利益輸送」,屬於違法行為,那麼,自己方想組織遊行就更要慎重了。 有了案例,首都法院同樣可以採用相同的態度,不同的是,右翼組織可以隨便交出幾名替罪羊不痛不癢的懲戒一番,而自己等人,可就沒那麼好運了,很明顯對方已經設下了陷阱,等立憲派跳下去後,隨之而來的,怕就是狂風驟雨般的抓人捕人。 張生這個屠夫,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從各方面得到的消息,張生已經開始對軍界施加影響力,據說他的一些本領令那些跟隨賽普納斯女王打下江山的軍界強人們極為認同,年紀輕輕的他,真不知道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能,竟然能得到這些眼高於桀驁不馴的將領們的認可,是不是傳說中一樣,他會施展巫術,迷惑人心智的巫術。 想著,道格拉搖搖頭,心情越發沉重。 |
第一百五十九章 左翼和右翼 在女王發佈電視講話宣佈將在十天後禪位給聖巴倫赫公主的第二天,蘇雷諾省城,由忠於王室的右翼激進組織「鄉村巡邏隊」、「市民團」等組織的數萬民民眾開始走上街頭遊行,表達支持女王和公主的意願之餘,他們也喊出了要求菲利普斯首相下台的口號,在遊行民眾高舉的標語牌和漫畫中,菲利普斯首相被描繪成了一個野心家和陰謀家的形象。 示威民眾佔據了省議會前的廣場,要求省議會提交彈頦菲利普斯首相的提案並要求威爾遜省長發表不再服從菲利普斯首相政令的公開聲明。 蘇雷諾省以前並不屬於最忠於王室的大本營之地,但是自從公主陛下的丈夫就任蘇雷諾公爵之後,隨著新任蘇雷諾公爵在領地得到了部族長老、巫師們的普遍認可和敬重,那些忠於王室並常常帶有暴力色彩的右翼組織如「鄉村巡邏隊」、「市民團」、「q黨」等等組織便在蘇雷諾省變得活躍起來,忠於女王的右翼政黨農民聯盟黨則進一步穩固了在省議會的強勢地位。 坦尼克雖然是君主制度,但允許政黨存在,國家大議會的議員雖然是女王任命產生,但省市兩級議會的議員卻是通過選舉產生,國家大議會雖然更多的是一種協商諮詢機構,地方議會的權力卻不小,這也是因為坦尼克王國追本溯源的話,還是一種更為高級的部族聯盟。 不過在王國東部發達地區,幾乎所有的議會都把持在農民聯盟黨手裡,因為這些地區本來就是女王的部落。 所以,雖然一些激進立憲派有著強烈的希望王室僅僅變成國家象徵的意願,在女王陛下當政時期,卻沒有人敢於公開談論這一點,現今女王陛下要禪位給聖巴倫赫公主則令他們看到了希望,畢竟聖巴倫赫公主並不真正具有女王的血脈,便是農民聯盟黨中,雖然擁護王室統治,但對繼承人,一些權力者也有不同的意見,有反對公主繼位的聲音。 農民聯盟黨,顧名思義,原本代表的是大大小小酋長、地主的利益,後來則吸收了各種新鮮血液,是新興精英階層,實際上,其中也有一些同情立憲派的新晉成員,而現今便是最高層,也有大酋長反對女王傳位給公主,黨內意見不再統一也就不可避免。 這對立憲派來說,自然是個絕佳的機會。 只是誰也沒想到,最早爆發的遊行發生在蘇雷諾省城,是由右翼激進組織發動起來的。 當示威民眾聚集在省議會廣場不肯離去,且人數越來越龐大時,這令坦尼克國內局勢空前緊張,很多人都在擔心,蘇雷諾省事件會不會是一個導火索,將整個國家代入內戰危險的導火索。 …… sdo俱樂部一間私密休息室內,新秩序黨黨魁道格拉同他的老朋友威廉姆斯已經密談了一個多小時。 道格拉是立憲派中最著名的人物,本來是一位律師的他從政後屢受磨難,並且數次遭遇右翼組織的人身威脅,最危險的一次發生在去年年末,就在他準備進入自己的辦公室的時候,一枚被安裝在郵件裡的定時炸彈提前爆炸,他的辦公室變成一片火海,他本人倖免於難,這次事件也使得他名聲大噪,成為外界眼中反抗王室的代表人物,並且被邀請出訪美國,得到了現任美國總統的接見。 但是性格堅定的他,今天顯得有些迷茫,按照原本的計畫,由他所在的新秩序黨組織的「要憲法不要王權」的遊行請願活動本來計畫從明天早晨開始,可是現在他卻有些猶豫了。 毫無疑問,坦布爾那些擁護王室的大人物有了反擊的對策,在蘇雷諾突然爆發的遊行只是某種形式上的預演,明天的遊行,很可能遭致右翼勢力的報復,在首都,右翼勢力可以很快聚集起比自己計畫人數更多的民眾來和自己組織的遊行對抗。 而這很可能釀成流血衝突,道格拉不想看到這樣的一幕發生。 但是面前這位自己的老朋友,顯然並不擔心這一點,他興奮的高談闊論,希望明天開始的遊行能打出侮辱公主血統的標?。 道格拉知道,自己的這位老朋友,前國家安全局局長威廉姆斯,是一位克格勃似的冷血人物,作為首相身邊的臂助,外界很多人懷疑他與上個月刺殺蘇雷諾公爵的事件有關,雖然他自己說,這是蘇雷諾公爵的苦肉計,就好像當年發生在自己辦公室的炸彈事件一樣,都是一種博得同情的政治秀。 道格拉確實數次被右翼激進分子襲擊,甚至有一次身受重傷險些喪命,但最終為他贏得巨大聲譽和政治地位的卻是自己這位老朋友策劃好在幾個月後才告訴自己真相的偽造事件,這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每每思及,也令道格拉心裡很不舒服。 「親愛的約翰,雖然明天的遊行注定不能阻止女王禪位,但是只要搞出聲勢,獲得很多的關注,給那些愚蠢的民眾種下公主不是我們自己人的種子,我們就算取得了成功,所以我的朋友,你的遊行隊伍打出的標語要更刻薄更有攻擊性一些,你說對嗎?」威廉姆斯品了口紅酒,笑眯眯的說。 道格拉注視著電視屏幕上蘇雷諾省遊行現場的報導,默默不語。 「我的朋友,你不會被他們嚇破膽了吧?我們要想站到阿爾米山的山巔,就必然要有人流血……」威廉姆斯也看向了電視畫面,眼中有一抹寒芒閃過。 威廉姆斯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接著,道格拉的手機鈴聲也響了起來。 道格拉接通電話,話筒裡傳來急促的男音:「道格拉先生,蘇雷諾省最高法院剛剛接受了律政署提出的動議,認為在蘇雷諾省遊行活動中存在違憲的行為,批准律政署對此展開調查。」 什麼?道格拉更是迷茫,蘇雷諾省毫無疑問是公主集團的勢力範圍,從法院到律政署,掌舵的**官和高級檢控官幾乎都具有親公主集團的背景,其中律政署的第一檢察長更是蘇雷諾公爵的妻子,右翼勢力組織的遊行應該得到了他們的默許和支持才是,為什麼律政署要對這次遊行的合法性展開調查? 那一邊,威廉姆斯掛了電話,笑了兩聲,說:「我看保皇黨們已經慌了,他們互相之間不但沒有任何協調,而且開始相互攻擊,肯定是一些虛偽的保皇黨人想通過這件事展現他們的公平和開明態度,太可笑了!」說著,愉悅的大笑起來。 道格拉看著他,緩緩搖頭。 威廉姆斯注意到他的神情,微笑道:「你不認同我的觀點嗎?」 道格拉臉色極為嚴峻,「恰恰相反我的老朋友,我研究蘇雷諾公爵很久了,他在緬南戰場上是一個屠夫,以冷血著稱,他身邊聚集了大批的流氓和嗜血軍人,以我對我們這些對手的瞭解,我覺得,他們正在為殘酷鎮壓我們的遊行尋找法理依據,甚至,可能在策劃如何利用這次遊行,以正當的名義將包括新秩序黨在內的立憲黨派一舉清繳,如果我們不謹慎從事,一定會中了他的圈套。」 威廉姆斯微微蹙眉,蘇雷諾公爵遇刺雖然沒有斃命,但事情的發展遠不像他想像的那麼殘酷,本來他已經準備逃亡歐洲,誰知道這個傳說中的冷血強人並沒有展開任何報復行動,這令他不免升起輕視之心,覺得傳說只是傳說,實際上蘇雷諾公爵過往經歷說明不了什麼,不過是一個在第三世界最貧窮落後國家養了些私人武裝的商人而已。 可是,如果道格拉的擔憂是對的,轉頭想想,蘇雷諾公爵沒有任何反擊的行為,又何嘗不代表著這個人堅忍的可怕? |
第一百五十八章 屠夫? 品著紅酒,張生和老博塔先生隨意的聊著天,兩人話題並不觸及薩莎,只是說著各地奇聞異事,氣氛倒也融洽,便是薩莎,也少了許多尷尬。 老博塔侯爵對張生在緬南的經歷很有興趣,張生揀著幾件襲擊緬軍的事情很內斂的講了講,實際其驚險之處比之他講述要勝過十倍,他講的甚為平淡,儘管如此,仍然令老博塔先生不時驚嘆出聲。 「公爵閣下,您是位傳奇人物,能和您結識,是我的榮幸。」老博塔先生滿臉的不可思議,又看看薩莎,自然是覺得女兒這夫婿實在選得好,至少比他想像的要好得多。 張生品了口酒,看了老博塔先生一眼,說道:「博塔先生,看起來您有心事,這次來見薩莎,應該是遇到困難了嗎?我能感覺得到您對薩莎的愧疚,您應該還沒做好要同薩莎見面的準備,但是你偏偏回來了,所以,您應該是遇到了很大的難處,我說的對吧?」 老博塔先生怔住,怎麼也沒想到這個東方年青人觀察力絲絲入微,甚至自己的心理狀態他也清清楚楚,好似能看穿人內心一般。 心中一凜,老博塔先生現在才知道這個年青人的非比尋常之處,隨之而來的,他又有些悲哀,深深嘆口氣,慢慢垂下了頭。 張生看向了薩莎,薩莎同樣低頭不語,張生便對遠遠站在一旁的迪蕾拉招了招手。 迪蕾拉忙跑過來,在張生耳邊低語,將事情從頭到尾大致講述了一遍。 張生看向薩莎,說道:「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在博塔先生面前,倒也不好多說,不然更容易令父女關係變得尷尬。 薩莎默不作聲,她心裡亂的很,何況,對張生的話,她也不喜歡反駁。 張生看向博塔先生,舉起酒杯和他輕輕碰杯,說道:「放心吧,給薩莎點時間,我想她會幫您的。」自己自然不能大包大攬,選擇權要交給薩莎,如此對他們父女都好。 老博塔先生呆了下,這位東方年青人,實在有風度的緊,如果他答應幫自己固然好,但卻遠不及這樣處理更能給自己尊嚴。 「薩莎能嫁給你,是她的運氣,是主的恩賜。」老博塔先生嘆了口氣,拿起紅酒慢慢抿了口。 張生又笑著說:「叔叔,拉斯維加斯的SHELL賭場是我的生意,如果您以後想玩的話,可以去那裡,保證公平公正。」 啊?老博塔先生驚訝的睜大眼睛,脫口道:「霍爾就是在SHELL賭場出的事。」 張生微微一怔:「不會吧?雖然賭場我交給了一個團隊運營,但我相信他們一定守法運營,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出現扣押賭客做人質的事情?而且賭場更不會經營高利貸之類的業務,這樣和賭客出現糾紛的概率也就很低。 老博塔先生欲言又止,他實在說不出口。 張生漸漸明白了,定然是老博塔先生和他的繼任妻子沒有用什麼好路數,比如偽造質押文件之類的手段從賭場騙取砝碼,結果被人識破的同時砝碼也全部輸乾淨,如果籌不到這筆錢,肯定會被賭場報案,他們會因為詐騙罪被起訴。 賭場應該也調查了老博塔先生的背景,覺得老博塔先生有能力借到錢,所以,才給了老博塔先生私了的機會。 這種事情,在賭場算不得大事,運營團隊也不可能事無鉅細的向自己匯報,自己這個大老闆,只看他們的經營業績。 「應該是一場誤會,賭場方面管理很嚴格,您不必為您的朋友擔心。」張生頓了下,說:「我雖然是第一大股東、董事局主席,但是經營方面的事情我不好插手,還請您原諒。」 老博塔先生苦笑:「我明白,我明白。」心裡卻更不免震驚,卻不想,這個年青人這般神秘,SHELL賭場可是拉斯維加斯最頂尖的三大賭場之一,造價四五十億美金呢,可誰知道,最大的股東竟然就坐在自己面前,可不令人驚駭莫名? 老博塔先生胡思亂想著,打量張生時,眼神又自不同。 …… 電影室,張生半躺在寬闊舒適的座椅上觀看《九重彈》時,香風襲人,薩莎輕輕走過來坐到了他身側。 「你不會想用這種辦法對待遊行的人吧?」薩莎輕輕驚呼一聲。 這是一部民國時的老電影,國內禁片,主題雖然是愛情故事,但涉及解放前南方工運,此時的銀幕上,軍閥控制的軍警正對遊行示威的學生和工人進行殘酷鎮壓。 張生笑笑,說:「雖然我們中國人有以史為鑑的習慣,但我只是看著玩,碰巧翻到這個拷貝了。」看了薩莎一眼,午飯後,薩莎已經轉賬給了老博塔先生,老博塔先生也匆匆離去,但是這事情薩莎不願意談,自己也不必多問。 「那你準備怎麼辦?我和公主殿下通過電話,她和幕僚們的意思是順其自然。」薩莎好奇的問,她清楚知道,面前這個男人可不是會乖乖坐著任由對方出招的主兒,可能因為來自威權國家吧,這個男人甚至有種不把法律看在眼裡的感覺,這可能也和他的經歷有關,經歷了率領地方武裝反抗獨裁統治的腥風血雨,很多時候,他本人便代表了法律,可以隨意決定人的生死。但是,這種思維,在坦尼克目前的政治大氣候下,卻會很危險。 張生笑道:「你先別管了,不過這件事需要你幫忙,但你放心,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不會叫你為難的。」 薩莎輕輕搖頭,說:「我不是為難,為了公主殿下,就算要我出賣靈魂違背我曾經入職的誓言,我也甘心下地獄,因為我相信公主殿下會給坦尼克帶來光明的未來,但是,我們付出的犧牲要值得,我不希望因為我們做的骯髒事連累到公主殿下。」 張生看著她,不由笑了:「怎麼,我在你眼裡就是個屠夫之類的角色是吧、我說你怎麼回事?就不能想我點好?」 薩莎吐吐舌頭,指了指大銀幕,說:「看電影。」 張生瞪了她一眼,便也施施然靠了下去,繼續欣賞這部絕版的老電影。 |
第一百五十七章 難題 藍水晶般的落地玻璃窗,使得窗外藍天白雲碧海成為了一副美輪美奐的圖畫,聽到身後腳步聲響,老博塔先生都舍不得移開自己的目光。 實際上,張生入住這片莊園後一直在動工擴建,尤其是在距離海岸不遠屬於張生的島嶼上,十幾座由木製閣樓別墅組成的生活區也已經漸漸有了輪廓。 張生還興致勃勃為海島題名為「極西蓬萊」。 現今薩莎等人的度假屋都有單獨的室外觀光電梯進入,大家可以各不相擾,老博塔先生在迪蕾拉引領下來到薩莎的會客室,一路上並沒有見到外人,他問東問西,令迪蕾拉莫可奈何,偏偏又是老主人,她也不好多說什麼。 「女兒,你變得越來越漂亮啦!」老博塔先生回頭,看到了神色複雜的薩莎,他卻若無其事,就好像今天早晨剛剛離開家現今回轉了一般。 父親老了……這是薩莎的第一觀感,印象中,父親是一位風度翩翩的金發美男子,可是現在的父親,臉上皮膚鬆弛,頭髮也變成了褐色,盡顯老態,看得出,這些年他吃了不少苦。 「我聽說了,你嫁給了蘇雷諾公爵,這裡很美,你看看,你現在生活的多麼好,我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我很高興。」老博塔先生微笑著說。 薩莎咬著嘴唇,看到父親若無其事的神態,她心裡有些悲哀,她很想大聲斥責他,問他當年為什麼拋棄自己母女,他又知不知道母親被病痛折磨死去時的絕望,為什麼,他看到自己,還能笑得出來? 可是,看著父親蒼老的臉龐,她又很想哭,很想撲進他懷裡大哭一場,訴說這些年的委屈和辛酸。 「我來,沒告訴你的叔叔,他還好吧?」老博塔先生隨即嘴角浮現出一絲莫名的笑容,「他生活的肯定錯不了的,他一向是一個想法很多的人……」 薩莎終於慢慢坐了下來,迪蕾拉給兩人送來了咖啡。 看到薩莎面前一丁點糖都沒有放的黑咖啡,老博塔先生輕輕嘆口氣:「你口味變了很多,記得你小時候,咖啡苦一點你都喝不下去。」 薩莎低頭攪動咖啡,沒有說話。 老博塔先生沉默了一會兒,說:「我這次來找你是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你的霍爾阿姨落在了一群惡棍手裡,需要五十萬美金救命。」 薩莎猛地抬起頭,俏臉上,也不知道是沮喪失望還是憤怒。 老博塔先生深深嘆口氣,「我知道,我現在的做法很卑鄙,可是,我實在沒別的辦法了,而且,我想第一時間就向你說明比幾天後再和你講更坦白,我不希望得到你的體諒,但是請你幫幫我……」 說著話,老博塔先生慢慢站起,竟然深深給薩莎鞠躬。 薩莎咬著嘴唇,碧眸迸射出怒火,她想發火,卻覺得嗓子很堵,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小姐,小姐沒那麼多錢的……」迪蕾拉在旁邊小聲的說。 確實,薩莎小姐雖然錦衣玉食,但實際上並沒有什麼存款,和所有精英人士一樣,薩莎小姐也沒有存款的習慣。 薩莎小姐年薪很高,但是她開銷也大,何況,還偷偷給侯爵夫人買了份數額巨大的保險,每個月要存一大筆錢進去,算是報答侯爵這些年的恩情。 至於薩莎小姐現在女王般的生活,都是蘇雷諾公爵的排場而已,比如那些鞋子,最奢華的幾個品牌和薩莎小姐喜歡的幾個牌子每當出了新款,都會有人送上門來,衣服同樣如此,還有英國最有名的設計師經常來到這裡,給薩莎小姐和其她女主人設計專屬的衣裙。 當然,蘇雷諾公爵的財務官每個月都會給女主人們的賬戶打入一筆不菲的款子供女主人們花用以及支付私人僱傭的工人的費用,薩莎小姐和所有女主人也都有幾乎不限額的信用卡,但是這些錢,薩莎小姐不知道為什麼從來沒有動過,甚至自己的工資,好像也是小姐私人掏腰包支付。 所以嚴格來說,薩莎小姐真沒有五十萬美金可以支付給老博塔先生,除非薩莎小姐動用她在莊園的賬戶資金。 老博塔先生不滿的看了迪蕾拉一眼,顯然覺得她太沒有規矩,也不相信她的鬼話。 電話突然響了起來,迪蕾拉忙走過去接通,她現在也有些後悔不該作出不符合自己身份的舉動,但是當時實在太生氣了,老博塔先生不是個可以獲得人尊敬的人,不是嗎? 「啊,公爵閣下……」聽到話筒裡的聲音迪蕾拉立時身子一震,即將將電話送到了薩莎小姐面前。 薩莎接起電話,張生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聽說我的老岳丈來了,好事啊?我這就過去。」 薩莎現在對中文的一些俚語也能聽明白,立時便有些哭笑不得,自己這是父親來了的心情嗎?還開玩笑呢?但是聽著「老岳丈」這個中文裡很親切的稱呼,薩莎又覺得心裡滿滿的委屈化成了繞指柔,是的,自己現在心很亂,實在不知道怎麼面對父親,他,他應該知道怎麼辦,應該會幫自己處理好吧? 「是你的丈夫嗎?」老博塔先生微笑起來,「他是東方人是吧?不會說我們的語言嗎?只要他喜歡你拿你當寶貝寵著就好。」 顯然,老博塔先生對自己的女婿也沒什麼期待,不知道在他心目中這位來自東方的爵爺是不是位滿腦肥腸的鄉巴佬。 所以,當張生踱步進來後老博塔先生明顯有些錯愕,身著時尚和古典相結合的白色休閒裝的張生,貴氣逼人氣度倜儻,更有種說不出的神秘意味,便是從歐美人審美觀來說,比之那些好萊塢明星帥氣不遑多讓,骨子裡的那種內斂氣度就更不是膚淺明星可以媲美的了。 薩莎迎上來關切的問:「你的事情忙完了?」張生正為立憲派預謀的惡性政治事件而棘手,想想真不該叫他為自己的家事操心。 張生笑著點點頭,說:「有點眉目了。」又看向老博塔先生,伸出手笑道:「您就是薩莎的父親吧,我是張生。」 老博塔先生和張生握手,打量著張生,有些驚異,說:「公爵閣下和莎薩很般配。」 |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不速之約 金色沙灘上,張生愜意的趴在躺椅上曬太陽,碧藍天空不時有海鳥飛過,浪花在沙灘上嬉戲,帶來陣陣涼意。 旁側碩大遮陽傘下,一襲淡藍三點比基尼的薩莎傲人身材顯露,雪白的肌膚宛如凝結的牛奶,金色長發散發著無窮熱力,張生不經意瞥到她時也不禁陣陣心悸。 今天是週末,也是薩莎陪伴他的日子,加之女王陛下已經定下了半個月後禪位給聖巴倫赫的日期,公主殿下現今是沒有時間陪伴他了。 張生還在盤算周恆的事情,這幾天並沒有國際刑警找上門,說明周恆並沒有把他牽扯進去,免得引起可能帶來的行賄等等指控以及更多的醜聞,這也是張生所樂意見到的。 這件事就這樣了結了也好。 張生默默的想著。 遠方,咔吧一聲輕響引起了張生的注意,是腳踩枯枝的聲音,實際上,距離這邊很遠,一條身影正急急走過來,細微的動靜,也根本沒有驚動到薩莎。 來的是四夫人,一襲粉白旗袍的她風姿綽約,現在的她,是整個莊園的總管兼公爵的財政官。 自從張生辭去北疆共和國總統並帶著身邊人大舉移民後,四夫人便也不敢在北疆繼續住下去,畢竟那片土地充滿了變數,她又是前任獨裁者的遺孀,本來倚為依靠的張生離去,說不定什麼時候政治風雲變幻她就會被清算,是以她也謹慎的和張生在電話裡提起希望能移民歐美。 而張生恰好苦於身邊沒有一個真正信得過的人幫自己處理莊園和身邊的雜務,胡媽雖然忠心,但畢竟小心機有餘大智慧不足,上不了大檯面。 接到四夫人電話,張生趁機提出了邀請,四夫人倒也欣然應允,對於她來說,這個世界幾乎沒有什麼安全的地方,或許只有在張生身邊才能得到最好的庇護。 不過張生沒想到的是,四夫人把諾溫夫人也帶來了坦尼克,看來在長時間的相處下,兩人成了難姐難妹,友誼已經牢不可破。 「麥道涵走了?」張生笑著問走近的四夫人,麥道涵來訪,張生叫四夫人接待的他,有什麼為難的事情的話,這也是一種緩衝。 四夫人輕輕點頭,「他帶來了一個消息,有人請他幫忙彙集些華人遊行。」 張生微微蹙眉,這和昨天姍姍告訴自己的事情如出一轍,有人找到她的老闆布朗議員,希望這位唐人街的女議員能帶領選區民眾參加幾天之後以支持立憲為主題的遊行。 顯然,因為聖巴倫赫有一半的華裔血統,策劃者更希望看到更多的華人出現在遊行現場,隨之而來的,還可以深挖些什麼故事來破壞聖巴倫赫的威望和聲譽。 四夫人看了看張生臉色,又說:「麥道涵說找他的這個人是他的密友,和他關係特別好,所以他不能說這人是誰,但是事關重大,他覺得,應該向您報告才好。」 張生嗯了一聲,麥道涵這個老狐狸,算盤打的噼啪響,什麼密友不密友的,只是他知道,現在的情形,如果完全把賭注押在自己身上也很危險。 張生琢磨了下,問道:「組織方沒有提出什麼補償方案嗎?畢竟是叫人家罷工跟他去遊行。」 「麥道涵沒有提。」四夫人輕輕搖頭。 張生皺眉思索了一會兒,說:「我去打個電話。」說著話,慢慢起身。 薩莎見狀,也忙起身,將雪白浴巾披在了張生肩頭,張生拍拍她的手,向莊園別墅走去。 …… 三樓臨海將近一千平米的超級奢華的套房是薩莎在這座莊園的住處,除了聖巴倫赫公主,薩莎和公爵其她「妻子」都被分配了這樣一處裝潢華貴便是那些人文修飾品也價值連城的小宮殿。 在足有幾百套華麗衣飾的更衣室,薩莎換上了一襲海藍色連體裙,在鏡子前顧盼了一番,隨即她輕輕拉開玻璃門,露出了同樣寬敞有上百雙最新款高跟鞋的鞋室,她赤著腳腳步輕盈的走入其中,巡視了一番後,選了一雙宛如鑲著璀璨鑽石銀河華麗無比的高跟鞋,誘人雪白小腳慢慢探進去,隨後在鏡子前左右盤旋,最後滿意的點點頭。 從更衣間走出來,薩莎在想,張生的電話不知道打完沒,現在去找他呢還是等一會兒呢? 立憲派看來要在女王禪位前舉行聲勢浩大的遊行,不知道張生想怎麼處理,如果他採取冷酷的手段,就算現在一時得逞,但百年千年後,這是會被寫上歷史書的,會被釘上歷史的恥辱柱,如果他想用極端的手段解決這次危機,自己要想辦法勸說他才是。 來到吧檯,薩莎選了一種來自巴西的咖啡豆,正準備研磨之時,外面輕輕響起敲門聲。 薩莎走過去開了門,站在門外,是一名穿著侍女裙的女傭,二十來歲的黑人女孩兒,叫迪蕾拉,是薩拉的貼身侍女,實際上,迪蕾拉曾經是薩莎的童年玩伴,後來繼承母業成了老博塔侯爵家的女傭,薩莎和張生成親後,她被薩莎帶來了海濱莊園。 「夫人,好像,好像……」迪蕾拉左右看了看,見恰好一名低級的清掃女傭經過,她欲言又止,成年後種族和身份的巨大差異早已經使得迪蕾拉忘掉了和面前女主人曾經是玩伴的經歷,或許,只有在睡夢中才會有當年溫馨的記憶。 看到迪蕾拉神神秘秘的樣子,薩莎更是奇怪,拉開了門:「你進來說。」 迪蕾拉進屋後馬上緊緊關上了門,就好像生怕有人在偷聽,她小心翼翼的說:「夫人,好像老博塔先生來找您了,就在莊園大門那裡吵鬧呢,要不,我給警衛室打電話,就說您不認識他,叫人趕走他?」 迪蕾拉清楚知道,老博塔先生對於薩莎小姐來說,是一道難以癒合的傷疤。 在薩莎小姐很小的時候,老博塔先生就離開了薩莎小姐,聽說是和情人私奔去了歐洲,他給薩莎小姐母女留下的,是一筆巨額債務,薩莎小姐的母親很快病重離世,幸虧薩莎小姐的叔叔老博塔侯爵是個好面子的人,將薩莎小姐接去了他家裡生活,更給哥哥還清了賭債,薩莎小姐能夠留學名校,也是老博塔侯爵的資助,所以,在老博塔侯爵提出和蘇雷諾公爵聯姻的婚事後,薩莎小姐才沒有辦法拒絕。 現在,失蹤十多年的老博塔先生突然出現,迪蕾拉很擔心,這個人會給薩莎小姐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聲譽帶來影響,尤其是蘇雷諾公爵妻子很多,她們之間的競爭外人看不到,但激烈之處可想而知,迪蕾拉不想因為這個人給薩莎小姐造成負面的影響,影響薩莎小姐在公爵眼裡的地位。 迪蕾拉擔心的看著薩莎的臉色,她現在有些後悔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薩莎小姐,自己拿主意叫衛士們把那個人趕走就是了。 薩莎臉色蒼白的厲害,好一會兒後,她輕聲說:「請,請他來吧……」聲音低得她自己都聽不清,終於,她抬起頭,用堅定的眼光看著迪蕾拉,說:「你去領他進來。」 迪蕾拉知道薩莎小姐剛烈的脾氣,心裡輕輕嘆口氣,也只能點頭從命。 |
第一百五十五章 惡果自負 酒吧間,就剩下了張生和周恆兩個人,看著悠閒品紅酒的張生,周恆深深嘆口氣,說道:「現在沒有外人,我還是稱呼你聲生少吧,生少,以前我得罪過你,我正式向你道歉,希望以前的誤會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現在是真心想和你交個朋友。」 張生笑道:「言重了,我也不是只看以前的人。」 周恆輕輕點頭,欲言又止,他可不相信張生這麼好說話,就這樣輕易把到手的籌碼放過,張生越是顯得很輕鬆,周恆越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本來投其所好為張生準備了禮物,但是又擔心張生有陷阱,將自己說的話錄了音,事情可就更麻煩了。 「生少,去做個汗蒸?消消乏你再回家。」周恆笑著說。 張生無可無不可的點點頭。 汗蒸室在總統套的西南角,穿著極為輕便的汗蒸服躺在石頭上享受高溫的熱度,很快令人昏昏欲睡。 周恆自然不是真的想同張生做什麼汗蒸,現在換過衣服後,多少有種赤誠相見的感覺,此時周恆可以確信,張生沒有機會在身上放什麼錄音設備。 「為了感謝你,生少,我給你備了一份厚禮。」周恆說著話,將一個MP4遞給了張生。 被周恆剛剛點開的視頻是這個MP4里唯一的文件,在視頻裡,是一副圖畫的特輯,該畫看筆法便年代久遠,惟妙惟肖的一隻麒麟獸昂首山林,狀甚逍遙。 見張生好似不識這幅畫,周恆有些意外,隨即微笑道:「這是宋徽宗的真跡異獸圖,生少琴棋書畫都很有造詣,我附庸風雅,為生少蒐羅了這幅畫。」 在張生手下吃了虧之後,周恆很是花時日研究了一番張生,結果他才愕然發覺,張生不但醫術了得,更是琴棋書畫都有所涉獵,他作的一幅畫還曾經拍出了很高的價錢。 雖然這些信息彙總起來簡直太過不可思議,但周恆一再確認消息來源,這卻是真實存在的,張生就是這樣一個不可思議的人。 越瞭解張生,越覺得打動張生是件不太容易的事,最後,周恆選了這副一級國寶的文物,想來張生會如獲珍寶。 現在雖然張生表現的很平淡,周恆還是很有信心,微笑道:「畫在唐人街105號的店舖裡,您派人去就可以拿到,把這個小機器給店主人看,他就知道是您的人。您的莊園很大,收藏起來永遠不會有人知道。」說是這麼說,周恆其實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這幅畫在張生手裡的證據他會妥善的保管,以備不時之需。 張生看著視頻,微微頷首。 …… 張生離開後,周恆進了休息室休息,倒了許多冰水慢慢的喝著,汗蒸後,口乾的厲害。 休息室外,突然輕輕響起了敲門聲,負責為總統套服務的服務總管麥林女士的聲音:「先生,您在裡面嗎?」 「在……什麼事?」躺在軟軟的躺椅上欣賞窗外坦布爾的美麗夜景,周恆不怎麼想動。 突然,門就開了,周恆完全沒反應過來,就被從外面竄進來的幾條黑影按在了床上,隨即,手腕被冰涼的硬物銬住。 「你們幹什麼?幹什麼?」周恆奮力掙扎,他的第一感覺就是被人綁票,但是坦布爾這座旅遊天堂治安極好,更莫說還是繁華地帶的五星級飯店了,怎麼會遇到綁匪? 「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周恆大聲的問,隨即他被人抓起來站立在地上,一左一右各有一名強壯的大漢抓著他,站在他對面的一名西裝男子摸出證件給他看。 周恆注意到了,七八名西裝革履的男女各個看起來精悍能幹,其中有黃皮膚的東方人,也有白皮膚的歐洲面孔。 看到白人西裝男子給自己看的證件,周恆微微一怔,白人男子是坦布爾警察總署的刑警,洛克警官。 「周恆先生,我們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你跟一宗跨國文物走私案有關。」洛克警官面無表情的說。 「胡說八道?張生呢?張生呢?」周恆大聲吼著,毫無疑問,又是張生搞的鬼。 洛克警官茫然不解的問:「張生,是你的同夥嗎?」顯然,說起蘇雷諾公爵他肯定知道,但張生是誰他不太清楚。 一名東方女性警官拿出了證件,說道:「周恆先生,我們是國際刑警組織中國中心局成員,你走私的文物已經在坦尼克警方的配合下落在了我們的手裡,幾名關鍵性證人都指證你才是幕後主使,所以,希望您能配合我們,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您應該聽說過吧?而且,今天我才知道您這位幕後大老闆的身份,原來,您還是一位外交官呢,您的做法,我真的很不理解,你知不知道,你再給黨給我們中國人抹黑?」 周恆腦袋暈乎乎的,現在看,倒又不像是張生搗鬼了,不然,張生剛剛知道有那幅畫存在,怎麼能這麼快就通知國際刑警?還從國內來了警察,看起來,倒好像是國際刑警組織一直在調查這件跨國文物走私案,亦或是,自己的聯繫人早就不乾淨,進入了國際刑警的視野。 聽自己的聯繫人說來著,最近風聲很緊,因為恐怖組織建國肆意破壞文物使得中東一帶文物走私氾濫,國際刑警組織專門成立了一支小組全球進行搜尋,並且警告全球收藏家不得收藏可疑文物,這支小組可不僅僅處理中東走私文物,中國中心局趁機發出請求,想藉機會找回一些走私失落海外的文物,所以現在這個時間段走私中國文物也很危險。 但是對聯繫人的警告自己並沒有放在心上,誰知道就這麼寸,被人抓了個現行。 這件事,如果張生參與其中,除非他從自己聯繫文物販子開始就對自己的所有行動清清楚楚,這肯定不可能,而且,如果是他策劃的,也不會他剛剛離開國際刑警就破門抓人,晚走一步他也會成為嫌疑人,這個時間可不好把握,他也不會冒這個險。 現在,還是要先搞清楚國際刑警到底查到些什麼,又準備將自己歸類為哪一類嫌疑人,尤其是中國中心局方面,他們很快就可以知道自己的背景,到時候他們怎麼處理也充滿了變數。 周恆腦子急速的轉動,看起來,事情還有轉機,可隨即,他的心立時沉到了谷底,不管自己能不能被躲過這一劫,老太爺是肯定會知道這些事的,自己的行為,正如那位女警所說,不但帶給周家,甚至會給國家帶來巨大的恥辱,自己這一生,就算是完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周恆全身都沒了力氣,身旁亂糟糟的,他們在說什麼,在做什麼,已經全沒有干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