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真正的大結局 「留不留皇上,你以為是你說了算的?江夏,你還是擔心自己死後會不會有人來給你收屍吧。」 江夏還沒從地上站起身來,李八一大吼一聲便一掌朝著江夏拍了過來。江夏頭一扭,眼神猶如利劍。他張口狂吼一聲:「滾!」 這一聲猶如奔雷在耳,李八一頓時感覺自己五臟六腑好像都被這一聲給震裂開了一般,他整個人向後倒飛出去,落地以後身子還滑出了好遠的距離,李八一猛的一咳嗽,鼻孔、耳朵、嘴裡全都滲出了鮮血。 他全身顫抖著,身子橫臥在地上,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江夏。他不相信,他實在是不敢相信。只不過是一聲怒吼,竟然能夠把他傷到如此地步。難道…… 李八一全身顫抖的更加嚴重了,一個猶如夢魘一般的猜想在他腦中滋生出來。他怕,他怕自己猜對了,所以他不敢再繼續往那個方向猜。李八一吐著血,提著最後的一口真氣對智覺禪師說道:「大……大師……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南無……阿彌陀佛。」智覺長長地誦念出一聲佛號,看向江夏的眼神之中充滿了豔羨之色。但是很快,那智覺便收斂了那豔羨之色,長長歎息一聲道:「貧僧常常懷疑,傳說中的超凡之境,是否真的存在。但是直到今日貧僧才明白,超凡之境一直都在那裡,只是貧僧未能超凡而已。 身為出家人,期佛法傳誦天下,是貪。羡慕施主入超凡宗師之境,是欲。堪不破紅塵,白修半生佛法,貧僧不配為僧。」 對於智覺說的什麼,江夏並不太關心,他知道淡淡地問道:「大師,江夏只想問你,我的兄弟是不是你打傷擒拿的?」 「出家人不打誑語,正是貧僧。」智覺道。 江夏點了點頭,雙手合十對他行了一禮。「大師,江夏敬你是悟道高僧,所以可以承諾你,在你死後絕不將此怒牽連給佛門。」 「施主大善。」智覺一點兒不為江夏這略顯狂妄的話語所憤怒,反而對江夏那話滿懷感激之色。 江夏說道:「既如此,受死吧。」說完,江夏身形一晃,整個人竟然一連帶出了十幾道殘影。在普通人看來,江夏就好像是分身成了十幾個人一般。他右手食指伸出來,直接按向智覺的眉心。 智覺五指一張,想要去抵擋江夏這一指。可惜江夏這一指落到智覺手心以後,一道真氣直接就穿透了過去,同時還連帶著穿透了智覺的眉心。 如同花葬魂死時的那樣,智覺後腦彈出一道血箭,身體立刻轟然倒地。不同之處在於,花葬魂死後是睜著眼睛的,而智覺卻是閉上的。這代表著花葬魂死得太快,沒來得及閉眼。而智覺明知自己要死,所以提前就已經先閉了眼。 看見智覺竟然沒在江夏手底下走過一招,李八一哪裡可能還不明白,江夏這絕對是已經進入到了超凡宗師之境。他強行提起一口真氣,大聲吼道:「殺了江夏,不然所有人都得人頭落地!」 江夏殺了智覺以後,直接走到蕭殺跟前。「受苦了蕭大哥。」砰!江夏徒手捏斷鎖著蕭殺琵琶骨的鐵鉤。蕭殺悶哼一聲,強行把那穿透了琵琶骨的鐵鉤從身體拉出。他對江夏點了點頭,江夏身後,震天地喊殺聲已經響起。 蕭殺坐在地上盤膝打坐,瘋狂地恢復著體內真氣。江夏轉身目光一掃,齊齊跑上來的一眾兵將竟然被他這個眼神嚇得倒退了好幾步。江夏眼神淡漠地看著眾人,淡淡說道:「既然你們想要取我性命,那今天江夏就讓你等看看,什麼叫超凡宗師之境。」 江夏左右手五指一張,兩名錦衣衛被他強行吸過去。二人被他一把捏碎喉骨,然後手中繡春刀被他握在手中。 此刻蕭殺的真氣也恢復了,正在破開張猛他們身上穿透了琵琶骨的鐵鉤。一名錦衣衛的千戶大喊了一聲,「大家一起上,絕不能讓這幾個逆賊脫去鎖骨鉤!」 「找死。」江夏雙手一揮,兩把繡春刀一下飛出去,然後這兩把繡春刀竟然在空中轉了向,按照江夏揮舞的雙手砍斷了兩名錦衣衛的頭顱。 江夏一下沖進人群當中,兩柄繡春刀虛空漂浮在他的身旁,隨著江夏的手臂揮舞,繡春刀自動翻飛著。血腥的氣息不斷變得濃郁,江夏這殺人的手段哪裡還是人?根本就已經是天神才會的法術才對。 「哇哇哇……江夏好猛,好猛啊。比我張猛還猛!」剛剛脫身而出的張猛甚至連盤膝打坐都沒有,直接就沖進了人群。他大聲狂笑著:「終於他奶奶的能殺個痛快了,小雜種們,過來你張猛爺爺這裡來受死!」 伴隨著千絕行、布縉雲、蕭殺、馬雲峰、冷雨、于忍、黃飛躍、尹人面、耿中秋、鐘彬他們一一沖進人群,雖然錦衣衛、京營兵馬的人數不少,但看上去占著上風的,竟然江夏他們。 關鍵還是江夏的手段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你能想像嗎,他現在身旁竟然漂浮了二十多柄繡春刀,刀身所過之處,人就是一排排接連的倒下。 如此一邊倒的殺戮,如此詭異的殺人方式。誰的心臟能承受得了?這一刻什麼異姓王,榮華富貴都是假的,全都沒用自己的小命重要。 終於,人群開始潰散,空蕩蕩的京城街道上全都是大喊著「救命」的聲音。等到人群徹底散開了,江夏腳底下的四周全都是屍體,鮮血在他腳下彙聚,看上去好像真正的屍山血海一般。 江夏右手一揮,二十多柄漂浮在身旁的長刀落地。他再次走到鐵棺旁邊,扛著鐵棺往午門走著。蕭殺他們跟著江夏,江夏扭頭對蕭殺他們說道:「你們十一人,一部分去救陽明先生他們,一部分去保護逍遙山莊的人,一部分去聯繫講武堂的人。」 「不用我們陪你入宮?」蕭殺問道。 江夏搖了搖頭,堅定不移地吐出兩個字:「不用!」 蕭殺他們相互對望了一眼,都明白以江夏剛才所表現出來的實力,的確是不需要他們陪伴。他們十分有默契的分作了三部分,各自去完成江夏佈置的事。 江夏扛著鐵棺,一步一步地走進午門。 皇宮內,自然不會缺少護衛。從走進午門開始,剛剛暫停的殺戮便一直在持續。江夏揮舞間,人命頃刻被其收割。沒有人做到江夏的真氣究竟要什麼時候才會被耗盡,也沒有人知道江夏究竟有多強。 只有江夏自己知道,超凡宗師之境,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境界。這個境界完全已經脫離了人所能想像的範疇,否則……又怎能用「超凡」二字來形容? 有詩曰:男兒莫戰慄,有歌與君聽。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義名,但是今生逞雄風。美名不愛愛惡名,殺人百萬心不懲。甯叫萬人切齒恨,不教無有罵我人。放眼世界五千年,何處英雄不殺人! 一步一人頭,一步一亡魂。就這樣,江夏踏著屍體來到了乾清宮門前。在他身後再無一人跟著他,能夠走到此處,膽敢跟著他的人要麼是去閻王殿報了到,要麼就是已經被他嚇破了膽。 江夏站在乾清宮的門外,並沒有第一時間進去。 反而,滿臉血漬的江夏眼角滲出了眼淚。兩行清淚洗滌著血水,江夏死死地用牙齒咬著自己的下嘴唇。他今時今日的功力,已經能夠聽出朱載江因為害怕,所以劇烈顫抖所引發的空氣微微震盪。而江夏呢,他卻是心痛。 試問,這人世間還有什麼事,能比你視若己出的人想要殺你,會更讓你心痛的? 江夏記起自己當初是如何辛苦保全朱載江的母親李鳳把他生下來,又是如何辛苦的輔助他登基。此心此情,又豈是一句「我本將心比心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能形容的? 江夏哭的幾乎崩潰,已經是超凡宗師的他,無力地單膝跪地。 終於,江夏目光一凝,站起身來。他扛著鐵棺,推門進入乾清宮。 宮內,一身龍袍的朱載江頭戴珠冠,端坐于龍椅之上。他很想竭力保持皇帝的威儀,但是江夏那一路殺人而來的濃濃煞氣,還是讓他控制不住身子越來越大幅度的顫抖。 朱載江顫抖著聲線對江夏說道:「江……江夏……見……見到朕,你……你為何不跪!」 江夏把肩上鐵棺往朱載江面前一扔,鐵棺的重量直接把朱載江面前的龍案壓斷。江夏直接那鐵棺道:「當初劉瑾派人想要殺你,是我妻子的父親用病拖延時間,是棺中之人以一人之力大戰東廠三十六名高手,這才把你救下來。若非是你,棺中之人不會死。要跪,應該是你跪他!」 「不!朕乃千金之子,朕乃萬金之軀。朕……朕不會向任何人下跪的,朕不會!」 「臣王守仁!」 「臣閻洛!」 「臣王仁恩!」 「率文武百官,求見皇上。」 「進來!」江夏淡淡回應。 身上還穿著囚服沒來得及換的王守仁、閻洛、王仁恩三人帶著一眾官員走進乾清宮,王守仁對著江夏跪倒在地上道:「微臣叩見皇上,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萬歲萬歲萬萬歲……」 群臣對著江夏山呼萬歲,朱載江頓時崩潰了。他激動地大聲叫道:「你們幹什麼!朕才是皇上,朕才是皇上!你們!你們!你們都該死,朕要誅你們九族,朕要把你們五馬五屍。哈哈哈……哈哈哈……」 朱載江在乾清宮面前手舞足蹈,整個人似乎已經陷入到了瘋癲的狀態中。江夏走到朱載江面前,一臉心痛地看著癲狂的朱載江。 朱載江在地上翻滾了半天,突然站起身看著江夏問道:「你……你是誰?」 江夏沒有回答。 朱載江眼睛一亮,拍著手道:「我知道了,你是我爹,是我爹!爹,爹……」 朱載江抱著江夏的大腿,口中叫著:「爹,我好餓啊,我要吃飯,我要吃飯……」 「皇上,請千萬不要心軟,養虎為患最後往往為虎所傷。他現在這副模樣,很可能是在偽裝。」王守仁對著江夏說道。 江夏點點頭,他伸手扶起朱載江,替他捋了捋朱載江散亂的頭髮。江夏道:「載江,擁有越多,在乎的也就越多。爭的越多,失去的就會越多。生而平凡,也許不是一種悲哀,而是一種幸福。你累了,睡吧……」 江夏右手覆蓋在朱載江的頭頂,真氣微微一吐。朱載江整個人顫抖了一下,頓時吐出了一口鮮血…… ——全文完—— 後記1: 入冬時,江夏帶著三路大軍準備北伐,卻因為遭遇暴風雪而導致北伐夭折。經過一番折騰,如今春回大地,江夏自然不會忘記還遠在韃靼等待著自己的阿爾蘇。 這一次,江夏沒有再帶任何兵馬,而是一人一馬一劍,就這樣進入到韃靼境內。一路前行,江夏沒遇到絲毫阻礙,直接到了兀良哈。 可汗王庭內,江夏直接提著長劍殺了進去,在江夏的長劍逼迫下,雅仁托婭只好釋放阿爾蘇。最後阿爾蘇親手手刃雅仁托婭,重奪可汗王位。 後記2: 十年過去,江夏召集文武百官,將皇位傳給了江念君。江念君登基儀式完成以後,跑到後宮去見江夏。江夏正與一眾妻兒子女在一起,江念君不解的問江夏:「父皇,您正值壯年,為何不繼續為君?」 江夏微微一笑,說道:「父皇武功已經突破天人之境,可以憑真氣打開微量子恒力力場。憑此,父皇可製造出時空溶洞,然後回到屬父皇的那個時代。」 「屬父皇的那個時代?」江念君直接愣住了,他心想屬父皇的時代,不正是當下的大夏皇朝嗎? 後記3: 中國海南,一棟私人別墅的陽臺。江夏正躺在太陽椅上戴著墨鏡曬太陽,口中卻不停地說道:「哇靠,這妞起碼36C啊,好大……哇靠,這妞的腿,讓老子看看,究竟有多長……喔喔喔……這咪咪,咦?跑的時候抖的那麼不自然,假的?又是韓國的整容技術,操了。」 「娘!爹他又在偷看女人了,娘……」 「誒,載江,你別亂叫。爹給你買哈根達斯,給你買哈根達斯可以吧……」 「不好意思啊爹,娘她們已經每人給我買了一個哈爾達斯放冰箱裡了。大娘、二娘、三娘……爹偷看女人洗澡了……」 「江夏!」一頭波浪卷,年輕依舊猶如十八的崔如霜帶著崔念奴等人手提棒球棍走出來,口中罵道:「你個老不羞的東西,你突破天人之境能夠長生不老,活了一百八十年,為什麼你這好色的毛病就改不掉呢……」 「江載江,當初爹就不該只毀你的記憶,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
第671章 大結局(五) 江夏以近乎神技的方式殺了花葬魂,整個過程說來可能有些長,但實際發生時,一切其實只是在電光火石之間而已。 花葬魂和一干所謂的江湖高手倒地後,一千餘眾錦衣衛突然愣住了。江夏從鐵棺上跳下來,右手五指一吸,偌大的鐵棺竟然被他直接吸了起來。 江夏繼續扛著鐵棺往前走。千餘錦衣衛圍著他,卻沒有一個人敢對他出手。以江夏為核心,周邊三米範圍內無任何人膽敢靠近。江夏走著,這個三米開圓的圈子就會跟著一起挪動。 終於,在走出十數米路以後,錦衣衛人群中突然爆發一聲叫喊:「怕他幹啥,他再厲害也架不住咱們人多。皇上可是說了,手刃江夏者可封異姓王!」 「殺!」所謂財帛亂人心,人群中這樣一聲大吼,千余錦衣衛突然齊聲喊殺,紛紛朝著江夏沖來。江夏抱著肩上的鐵棺一掃,先沖上來的眾人立刻被掃飛出去。身體在半空中時,鮮血不斷飛吐,不用猜也能知道,他們落地以後絕無再活命的可能。 江夏把鐵棺一下擲出去,鐵棺一路飛出撞倒不知道多少錦衣衛。然後江夏反手奪過兩把繡春刀,雙刀在手,江夏整個人好似鬼魅一般在人群之中穿插著。所過之處,錦衣衛如同稻麥一般一片一片地倒下。 刀氣不斷迸發著,靠近江夏兩米範圍內的人無一倖免,紛紛被刀氣斬的四分五裂。如此可怖的畫面絕非一般人能夠承受的,不少膽子小的錦衣衛,直接被眼前這一幕嚇得尿了褲子。 站在外圈的錦衣衛想也沒想,扔下手中的繡春刀就跑了。這一跑,頓時就好像是會傳染的瘟疫一般,錦衣衛紛紛丟下手中的兵刃驚恐尖叫著逃離。 江夏走到鐵棺旁邊,伸手扛著鐵棺繼續前行。 一直走到山市街的路口,雌雄毒聖和一干李八一親自招募來的高手在此處等候著。與他們一起的,還有神機營兩千多名將士。在靠近山市街廚子營路口的地方,神機營的人早已經分列成數排,手拿火銃在等江夏出來。 不過說實話,雌雄毒聖非常不希望江夏來到這裡。因為江夏如果來了,就代表他們的獨子花葬魂肯定是凶多吉少。 可惜,人生很多時候就是怕什麼來什麼。遠遠的,雌雄毒聖便看見了肩上扛著鐵棺,渾身都是鮮血,好似剛從屍山血海裡走出來的江夏。 看到這一幕,又沒有看見花葬魂的身影。雌毒聖頓時臉色大變,她指著江夏喝問道:「江夏,你把我兒怎麼樣了?」 江夏目光直視雌毒聖,眼中透露著殺光。雌毒聖頓時感覺自己兒子肯定是已經殞命了,當即悲聲叫道:「江夏,你殺我兒,我要你屍骨無存!」 雌毒聖一沖出去,與其心意相通的雄毒聖也立刻沖了過去。兩人在行走間七色毒霧不斷飛揚,這些毒霧含有劇毒,但凡是碰到的人必定會皮膚潰爛,然後迅速化為一攤血水。 二人靠近江夏以後,雙手連連揮舞,數不清的毒針、毒釘、毒粉飛向江夏。豈知江夏右手一揮,雌雄毒聖打出來的那些毒物全都被他變成了一團,吸在右手手心。江夏右手再微微一震,那些東西立刻反射了回去。 「啊!」雌雄毒聖一聲慘叫,毒針、毒釘等物紛紛從他們身體洞穿過去。二人的倒地以後,屍體立刻開始腐爛發臭,沒多久就變成了一趟血紅色的泡沫。 雌雄毒聖一死,神機營眾的總兵趕緊命令手下兵士開槍。 「砰砰砰……」火銃齊發,江夏把鐵棺一豎,擋在自己身前。一輪射擊全都打在了鐵棺上,神機營的人趕緊填彈,準備第二輪射擊。可是江夏會給他們這樣的機會嗎?很顯然,答案是否定的。 鐵棺突然疾飛而來,神機營火銃槍隊擺好的陣型立刻被鐵棺沖散。神機營的總兵緊張不已,趕緊大聲叫道:「開槍!趕緊開槍!」 「砰砰砰砰……」又是一輪雜亂的槍聲。射擊過後,總兵很想看到江夏的屍體躺在地上。可是他放眼一看,前方居然沒見了江夏的行蹤。 咦?人呢?剛才還在面前,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難不成,還會飛天不成。總兵想著,下意識朝天看了一眼。天空之中,江夏幾乎就猶如騰雲駕霧的神仙一般,竟然是懸空站立在天空之中的。 突然,江夏身體俯衝之下,落地之際便是一大股氣浪震盪而出,周邊神機營的士兵立刻被他震的倒飛出去。 經此一舉,神機營的人也無人再敢阻攔江夏。江夏扛著鐵棺,直接往午門走去。 空蕩蕩的京師長街,江夏一言不發,扛著鐵棺獨自前行著。以前的他,身旁總是有很多兄弟陪伴左右,從未有哪個時候給人感覺像今天這麼孤獨過。 一路前行,路上再沒有遇到任何阻攔的人。不過身後倒是跟了不少,無論是神機營還是錦衣衛,都重新聚在了江夏身後,遠遠地跟著他。不過就是沒有一個人敢對他出手,剛才江夏短短出手兩次,其造成的震撼已經超出了這些人的承受範疇。 他們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現在對江夏出手,那一定是必死無疑。 很快,江夏到了午門。 午門的門外,蕭殺、千絕行、張猛他們十一人正跪在那裡。在他們面前,站著的是李八一和智覺禪師。 看見江夏,以及跟在江夏身後畏畏縮縮不敢向前的一眾錦衣衛和神機營兵將。李八一略微感覺有些意外,畢竟在他看來,以花葬魂和雌雄毒聖,外加那一干江湖高手和錦衣衛、神機營,截殺江夏已經是綽綽有餘。就算是他李八一親自闖那兩關,也不敢保證能安然從雌雄毒聖手下過關。 顯然,江夏的武功又有精進了。不過李八一並沒有緊張,因為他身旁有智覺禪師在。身為一個巨鼎高手,李八一對於智覺禪師的武功有著非常清晰的認識。像智覺禪師這種,那是已經觸摸到了那個境界的人,這樣的人,李八一認為說他是天下第一高手絕不為過。因為他根本不相信,這世間真的有人能突破到那個境界。 所謂的超凡宗師,只不過是一個傳說而已。 李八一看著江夏微微搖頭道:「沒想到你還真能孤身一人走到這裡來。不過也夠了,今天你註定將命喪此地。」 「江夏!快走,不用管我們。那和尚就是智覺禪師,你絕無可能是他的對手,快走吧!」蕭殺琵琶骨被鎖,真氣無法凝聚。他此刻大聲叫喊,憑藉的就是本身嗓門。這一用力,蕭殺立刻吐了一口鮮血。 「對啊,江夏,走!走啊!」 「俺張猛早就活夠了,元帥,快走。俺夫人孩子還得拜託你照顧呢。」 砰!江夏把肩上的鐵棺放在地上,然後在眾目睽睽中,江夏跪在了地上。 他首先對著鐵棺拜了拜,淡淡說道:「海前輩,袁前輩。江夏教導逆徒無方,害你們為江夏殞命,江夏對不起你們。」 拜完,江夏轉而跪向了蕭殺他們。此刻他的眼中已經還是噙滿淚水。「諸位兄弟,江夏教導逆徒無方,讓諸位兄弟受苦了,江夏對不起你們。」 話音落,江夏又跪向了康陵的方向。他磕了一個頭,說道:「老二,江夏曾經答應過你,要為載江遮風擋雨。但是今日他的所作所為已經觸犯了江夏的底線,江夏不能留他。江夏……也對不起你。」 |
第670章 大結局(四) 京師,大明朝的國都。此地素來以繁華熱鬧,顯貴聚集而聞名中原。但是今天,京師從永定門往後,卻是靜悄悄的一片。大街小巷上看不到任何人影,酒樓茶肆客棧當鋪,各行各業竟然沒有一家店鋪在開門做生意。 一時之間,歷來熱鬧非凡的京師,就好像是一座死城一般。這種靜的出奇的感覺,莫名給人一種恐慌感。在這樣的城裡行走,你會沒由來的覺得瘮的慌,就好似你閉著眼睛有人拿一把刀子放在你眼前。你看不見刀子,卻能感受到如芒在背的危機感。 偌大的京城一下變成這樣,自然不可能是一點原因都沒有。相反,之所以如此,乃是因為今天是個非常特別的日子。 十月初七,這日子在普通人看來,似乎也沒什麼特別的。就算是什麼重大節氣,也不必要在整個京師實行城禁吧。不過有少數知道內情的人,還是會很理解當今皇上為什麼會這樣做。因為今天,是那個人說好要回來的日子。 那個人是誰?自然是江夏。除了他,還有誰能讓朱載江緊張到在整個京師實行城禁。 十月。天氣雖然轉寒,但並不算太冷。可是昨天晚上京師卻突然下起了大雪,一直到今天都沒停過。京師的街道因為無人清理積雪,所以被大雪覆蓋了薄薄的一層雪花。 吱呀……伴隨著一聲門軸的轉動聲,乾清宮的大門被人推開,李八一帶著一身雪花走進乾清宮中。見到朱載江後,李八一跪地行禮道:「參見皇上。」 朱載江看向李八一問道:「怎麼樣?京師裡的人都準備好沒有?智覺禪師答應出手沒?」 「我告訴智覺禪師,皇上您答應封佛教為大明國教,全國弘揚佛法。他已經答應再出手一次,但他說這是最後一次,事情結束以後他將回到少室山閉關,今生再不出關。」 「好,就這一次已經夠了。另外東廠的人務必盤查清楚,看看京營裡的人究竟哪些是講武堂的嫡系,絕不能讓他們在這個時候出來搗亂。此外午門外蕭殺他們那些人,也派人好生盯著,絕不能讓他們逃脫出來。還有逍遙山莊、千門、錦衣衛,這些人裡面說不定也有江夏的嫡系,讓手下人注意。總之一句話,今天朕要江夏來到京師以後,沒有任何一人幫他!」 「是,老奴立刻去辦。」李八一應命退下。 等到李八一退走後,朱載江放在桌面上的雙手緊緊地捏著拳頭。從那發白的骨節可以看出,他實際上內心緊張得很。 入京師的永定門大大敞開著,往日裡城門進進出出的人從日出到日落,一定是絡繹不絕。但今天一來城門口沒有守衛把守,二來竟也無人在城門口進出。 城門後面,花葬魂帶著一千多名錦衣衛埋伏著。這個位置必然是江夏第一個要經過的地方,花葬魂自告奮勇的選擇了到這裡埋伏。在他看來,江夏再厲害那也是人,自己好歹是個高手,此外還有一千多個錦衣衛相助,完完全全有機會誅殺江夏。 若是皇上的心腹大患在這裡就被自己擊殺,那豈不是蓋世之功落到自己頭上?想到這裡,花葬魂心裡竟然忍不住埋怨著:「這江夏怎麼還沒來?別是知道京師裡有天羅地網等著他,所以不敢來了吧?」 花葬魂的這個念頭剛剛升起,突然就看見永定門外似乎有一個人影正往這邊走來。此人身高接近六尺,長得挺拔瀟灑。身穿一身黑色交領直身布衣,腰間系著一條黑色腰帶。頭髮烏黑順長,十分隨意的用一根束帶捆在後腦。 一路走來,此人身上帶著雪花。花葬魂看著那人心中升起一股錯覺,好像那人已經融入到了雪花中……不,是融入到了天地中一般。這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仿佛那人每走的一步,都踏在天地脈動的韻律上,給人一種天人合一的感覺。 在那人的左肩,還扛著一口黑鐵棺材。棺材的大小跟普通的柳州大木棺相差無幾,但是那人一肩扛著,卻給人一種如若無物的輕鬆感。 「是江夏,是江夏!」花葬魂見到過江夏,自然能一眼將其認出來。只是他感覺這一次見到江夏,與之前在入雲州、在海蛟島看見的江夏完全不同。他很清楚,江夏的身高長相沒有變化。變的,是那一身縹緲難以言明的氣質。 江夏一步一步地走向永定門,那模樣根本就不像是進什麼龍潭虎穴,而像是在遊自家後花園一樣閒庭信步。 到了永定門的門口,江夏停下來仰頭看了看。城門頂上「京師」二字,讓江夏感覺心中感慨雲生。 江夏收回目光,走進永定門。走出大約十來步路後,永定門突然一下關閉,這一幕跟當初蕭殺他們被包圍幾乎一模一樣。 四面八方的錦衣衛跑出來,紛紛抽出繡春刀對著江夏。 正前方,花葬魂與幾名江湖高手走出來,看著江夏哈哈大笑道:「佩服,佩服啊……想不到江夏你真的敢一個人獨闖京師。這樣吧,我勸你束手就擒,讓我捉拿你去見皇上。興許到時候我一高興,會求皇上留你一具全屍呢? 你死以後啊,你也不用擔心你的妻兒子女。畢竟你挑女人的眼光還不錯,每個女人都是人間極品。你死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品嘗她們的滋味,不會讓她們感受到空閨寂寞的。」 說到這裡,花葬魂和他身旁的一眾江湖高手都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充滿了說不出的猥瑣和下流。 江夏抬頭看了花葬魂一眼,淡淡吐出兩個字:「找死。」 「死」字從江夏口中吐出,江夏扛著棺材的左肩突然抖動了一下。黑鐵棺材一下飛起來,江夏猛的一掌拍在棺材的棺尾。棺材立刻猶如離弦之箭一般飛速朝著花葬魂射去,花葬魂大驚,這樣的黑鐵棺材也能飛來如此之快? 而此刻江夏也動了,腳尖在地面輕輕一點,身體立刻臨空飛起。只見他踩在棺材上,像是在禦棺飛行一般。 「攔……攔住他,快攔住他!」花葬魂驚聲尖叫道。 幾名江湖高手趕緊聯手去攔那飛棺,可是他們剛剛接觸的飛棺,整個身體就倒飛了出去。僅僅是飛棺的衝擊力,已經要了他們的性命。 花葬魂驚恐不已,連忙施展輕功後退。他往後一個騰挪,身體剛剛落地,江夏和飛棺就已經到了花葬魂的面前。 花葬魂瞪大了眼睛,張著大嘴叫道:「饒……饒……」 後面的話他再也沒能說出來,江夏伸出右指在花葬魂的眉心一點,花葬魂後腦一道血箭飛去,身子頓時轟然倒地。 |
第669章 大結局(三) 昏暗潮濕的天牢裡,空氣中彌漫著腐爛的氣息。長長的甬道盡頭,一個聲音高聲吼著:「朱載江,你個王八蛋,我詛咒你生兒子沒屁眼兒!朱載江,有本事你放開爺爺,爺爺讓你雙手雙腳,依舊能把你屎給打出來!朱載江……」 「唉……這位爺又叫起來了,每天午時準時開書喊,一直喊到申時,他到底累不累啊。受了那麼重的傷,這麼個叫法他倒也沒出個啥事兒。」 「你懂個屁。」天牢處一名年長的典獄吏對著新來沒多久的這名典獄吏斥道:「天字一號牢房裡的那十多位爺,個個都是了不得的英雄人物。現在咱們大明朝是神仙打架,我們這些凡人別去瞎摻和。說不定哪天風雲變色,真要是秋後算起賬來,我們這種小嘍囉算個球啊。」 「就現在這樣的情況,天字一號房裡的那十幾位爺還能東山再起?」 典獄吏的話音剛落,突然甬道入口處傳來一聲尖銳地高呼:「皇上駕到……」 兩位典獄吏嚇了一跳,趕忙跪在地上。緊接著是在一群宮內高手的護衛下,身穿一身明黃色龍袍的朱載江往甬道盡頭走來。 兩名典獄吏口中高呼萬歲,朱載江理也沒理,直接走進了方才兩名典獄吏口中所說的「天字一號牢房。」 灰暗的牢房裡面突然點起火把,一時間牢房內的空間亮如白晝。十一個十字木架上,蕭殺、張猛、千絕行、馬雲峰、于忍、尹人面、冷雨、布縉雲、黃飛躍、鐘彬、耿中秋,各自被鐵鍊鎖在一個十字架上。 為了防止他們逃跑,十一人的琵琶骨全都被人用鐵鉤穿過,看上去十分血腥殘忍。 張猛一看到朱載江來了,頓時哈哈大笑道:「孫子,還知道來看你這群爺爺,倒也沒畜牲到家嘛。」 面對張猛的嘲諷,朱載江並沒有在意。他淡淡一笑,道:「朕並沒有騙你們,江夏的確是在福建出現過。不過他怕死,所以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出面來救你們。 朕已經昭告天下,將在七日後斬殺王守仁、閻洛、王仁恩他們那群亂臣賊子。同時朕還昭告天下,七日後將把逍遙山莊所有女眷充入教坊司為妓。」 「王八蛋!你還有沒有一點兒人性?」耿中秋氣的鬍子都吹了起來,一激動嘴角竟然溢出了鮮血。 鐘彬淡淡地看著朱載江,只是說了一句:「我若活,必殺你。」 「殺得了再說吧。拉他們去午門,讓他們好好看看,他們跟隨的那個什麼江夏,究竟是不是一個縮頭烏龜!」說完,朱載江轉身離開,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看你娘的頭,有本事就殺了我,殺了我……」張猛大聲吼道。現在的他只是後悔,當天在永定門那裡,如果自己手快一點,沒被那老和尚打落手中的兵器,現在就不用再看朱載江這小王八蛋不可一世的嘴臉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在第四天的時候。逍遙山莊裡面,崔如霜、崔念奴、雪如沁、雪意、李如柳、烏目珠占、尹詩琴、尹嬌嬌、李菁菁、烏圖雅、楊菁菁、蘇媚娘、劉良女等人一眾女眷全都聚在了一起。 一張桃木圓桌上,二十幾杯鴆酒已經倒滿。崔如霜作為大姐,江夏後宮女團裡的領軍之人,此刻開口說道:「各位姐妹,我崔如霜在老爺還只是一個青樓雜役時就已經相識。如今老爺下落不明,我本應帶領大家經營好江家,讓江家香火傳承,輝煌延續。 但是現在強敵在外,意欲毀我等清白以玷污老爺的一世英名。我崔如霜決不可能讓他們如願,所以今天決定在這裡自行了斷,在黃泉路上去等待老爺,以期下輩子能和老爺再續這段姻緣,再侍奉他左右。 各位姐妹的性子,如霜十分瞭解。但這畢竟事關生死,所以此處我還是要多嘴問一句,姐妹們可有不想死的?」 「甯死不失清白,寧死不辱江門。」眾女沒有絲毫猶豫,齊聲說道。 「好。」崔如霜點了點頭,神色平靜地接著說道:「為保老爺威名,我們可以死。但是我們卻不能全死。我崔如霜和妹妹崔念奴有幸,分別替老爺誕下了一兒一女。為了保他們兩兄妹平安,如沁妹妹和媚娘妹妹不能死,因為你們二人在我們眾姐妹中武功最高,有希望將他們兩兄妹帶走。另外如柳妹妹也不能死,你需要帶如沁妹妹和媚娘妹妹去安南國,好生安頓。」 「姐姐,我們……」蘇媚娘眉頭微蹙,明顯是想跟著眾姐妹一起共赴黃泉。 崔如霜臉色一淡,說道:「好了,此事就這麼定了,你們也無需再多言。老爺的骨肉,江夏的香火。這全都託付給你們,你們活著不活比我們死的人快活。」 說完,崔如霜端起一杯鴆酒,平靜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抹悲傷。她美目一眨,眼淚立刻從眼角滑落出來。只聽見崔如霜幽幽說道:「我崔如霜本是一個走江湖的女子,今生最大的幸事有兩件,一是得遇老爺這等人中龍鳳,與他結下夫妻名分。二是得遇諸位姐妹,一同共同生活這麼多年。如今臨到死,我心裡沒有絲毫懼怕。卻唯一的遺憾是,沒能死在老爺的懷中,沒能在臨死前見老爺最後一面……各位妹妹,如霜先走一步了……」 說完,崔如霜端起鴆酒便準備喝,但就在這個時候,韓慕楓突然大喊了一聲:「夫人不要喝,老爺來了飛鴿傳書!」 砰! 聽到韓慕楓的話,崔如霜手中的酒杯一下掉落在地上。 與此同時,正在乾清宮用膳的朱載江本來正準備好好享用禦膳房新作的那道翡翠飛魚。而就在此時,李八一突然捏著一隻白鴿跑進乾清宮。他臉色陰沉,看向朱載江道:「江夏發了飛鴿傳書給你。」 「給朕看看。」朱載江放下手中的碗筷,對著李八一伸手道。 李八一趕緊把那張紙條遞過去。 朱載江展開一看,力透紙背的董書正楷,上書:「三日後,我一定到!」 |
第668章 大結局(二) 砰!一隻裝著白米飯和幾片青菜葉子的陶泥土碗扔在海大有面前,海大有低頭看了一眼後根本沒有理會那碗飯。袁處機一臉陰鬱,沖著海大有道:「愛吃不吃,反正就算你跪死在這裡,老夫也絕不會幫你救人的。」 海大有抬頭看向袁處機,他已經在這裡跪了整整十九天。這十九天的時間裡,海大有滴水未沾,顆粒未盡。這樣的消耗早已經超脫了人體的極限,若非他本身是個絕頂高手,真氣修為渾厚驚人,恐怕早就命喪黃泉了。 可即便是這樣,此時的海大有也是憑藉著最後的一絲意志力,一直堅持到現在。站在他面前的袁處機看到海大有這副模樣心中憤怒至極,他原本已經轉身準備走進草廬裡,不再理會海大有,可是走了幾步後袁處機終究還是沒能忍住,猛地一轉身跑了回來。 袁處機一腳把海大有面前的飯碗踢飛出去,他彎下身子一把拉起海大有,激動地大吼道:「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當年那個能不顧結拜情義,出手搶我東西的海大有去哪兒了?當年那個發誓要吃遍天下山珍海味,摸遍天下絕世美人,享盡一切榮華富貴的海大有去哪兒了?就為了這麼一個要死不活的過氣的皇帝,你值得嗎?值得嗎?」 海大有身體虛弱地很,只能任由袁處機抓著自己。他盡力睜著眼睛看向袁處機,聲音幾乎微不可聞:「我……是個……太監,註定後繼無人,所以一直想要好好享受榮華富貴,逍遙快活地過完這一生。但是臨老了才發現,原來山珍海味、榮華富貴,最終也及不上寒風呼嘯時,有人能自己不蓋被子,把被子蓋在我身上更加令人享受。就憑這個,為他死……我願意……」 「大有!大有啊……」袁處機眼眶一紅,竟然落出淚來。他哽咽著聲音說道:「你以為我真的是不想幫你嗎?碧血滅心針是什麼樣的奇毒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能夠救那過氣的皇帝的方法就只有一個。但是如果真的救他,你就要死,你得用你的命去換他的命啊,大有,真的值得嗎?」 「值得……真的值得。大哥,幫幫我……」原本虛弱不堪的海大有,此刻突然就激動起來。雙手緊緊地袁處機胸前的衣襟。 袁處機沉默了,整個人愣愣地看著海大有。自從年輕時候結下那一段過節,他與海大有已經是數十年沒有再見面。原本他以為自己再也無法聽見海大有叫自己大哥了,沒想到有生之年,自己還能再聽見一次。 袁處機微微吸了一口氣,一臉落寞地點了點頭道:「好,你跟我進屋去。我告訴你醫治江夏的辦法。我最後警告你一次,真的會死人。」 海大有臉上竟然露出了笑容,看來這個問題他是不需要再繼續做考慮了。袁處機把頭一垂,唉聲歎氣的隨著海大有進入草廬。 草廬一共有三間房,江夏睡在平日裡袁處機睡的里間。此刻他一動不動,看樣子應該是昏睡當中。海大有有些疑惑地看了袁處機一眼,袁處機沒好氣地說道:「放心,我沒對他怎麼樣。他中了碧血滅心針,醒著不過是活受罪而已,所以我用銀針封了他的玉枕穴,只要拔出銀針他就會醒。」 「那我們現在開始救他?」海大有對著袁處機問。 袁處機搖搖頭,從懷中取出一個白玉瓷瓶,拔開瓶塞以後袁處機從瓶內倒出兩顆丹藥遞給海大有:「你先把這兩顆大還丹吃了,然後你慢慢調理內息,我再告訴你救治江夏的辦法。」 海大有點了點頭,從袁處機手中拿過那兩顆大還丹吞入腹中。丹藥一入腹,海大有立刻感覺到有溫熱的氣息在體內化開,然後朝著五臟六腑溫潤而去。如此奇效,海大有知道袁處機給自己的必定是稀世奇藥。 服用大還丹以後,海大有依照先前袁處機所說的那樣,開始調理內息。在海大有調理內息的同時,袁處機說道:「大有,我現在告訴你醫治江夏辦法,你聽清楚。碧血滅心針是百年前毒魔霸狂天耗盡畢生精力研製出的奇毒,至今根本沒有解藥可解此毒。 原本江夏中了這毒,應該是必死無疑。但好在他年紀輕輕,竟然已經是八巨鼎的真氣修為。也正是靠著他這份真氣修為,所以他才能頂著碧血滅心針的毒存活到今天。 我替他檢查過體內真氣的狀態,他雖然已經突破到了八巨鼎,但應該是在突破時出了什麼問題。所以現在體內真氣紊亂不堪,以致于他神智錯亂,連記憶力都有些混亂模糊。 我們現在唯一能夠幫到他的辦法,就是把畢生真氣都灌輸到他的體內,助他強行突破到傳說中那‘超凡宗師’之境。所以你現在先好生調理內息,爭取把真氣恢復到最佳狀態,然後就需要你把真氣全都灌輸到江夏體內。 大有,你我都是習武之人,應該明白真氣對於我們的重要性。真氣全都灌入江夏體內,你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油盡燈枯而死。」 「嗯。都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了,該享受的也享受夠了。沒事……」海大有淡淡地回應出這麼一句話,明顯是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月正當空。 經過一整天的調息,海大有的狀態已經達至巔峰。袁處機點了點頭道:「好,如果你準備好了,那我們現在就開始。」 說完,袁處機扶起正處於昏迷狀態的江夏,讓他盤膝而坐。接著海大有坐到江夏身後,雙手按在他背心「命門」、「陽關」兩處穴位。 海大有真氣猛地開始一吐,氣海之中的真氣立刻猶如傾海之流,源源不絕地灌入江夏體內。 然後沒過多久,海大有整個人都微微一震,因為他感覺到袁處機坐在了他的身後,也正把真氣往自己體內灌輸。 海大有連忙問道:「大哥,你這是幹什麼?」 袁處機淡淡說道:「收斂心神,不可分心他用,否則一切都將功虧一簣。大有,雖然你真氣修為不低。但僅憑你一個人的功力,根本不可能推江夏到超凡宗師之境。只有加上我的,才有這個可能。」 「大哥,你這樣做,那你豈不是也會……」 「難不成你忘了?當初我們結拜的時候是怎麼說的?雖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能同年同月同日死……」 「大哥……」 |
第667章 大結局(一) 大明開國以來,如果皇上有什麼消息要傳佈天下的話,一般都是使用「詔書」。在以往,一年到頭都很少看見這種詔告天下的詔書。但是最近,類似於這樣的詔書卻十分普遍,幾乎每三天就能看見一道。 「原錦衣衛指揮使鐘彬,濫用職權,殘害忠良,貪墨白銀高達八十萬兩。罪大惡極,不容寬恕。經三司會審,皇上朱砂御筆批紅,擇定於XX年XX月XX日,於午門外斬首示眾。」 「原兵部尚書王守仁勾結叛逆,謀朝篡位,此亂臣賊子罪惡滔天,其罪其過,罄竹難書,按大明律,擇定於XX年XX月XX日於午門外淩遲處死,罪夷九族。」 「原禮部尚書閻洛……」 接連幾大詔書其內容全都是要誅殺當初江夏在位時,所倚重的朝中要臣。很明顯大家都看出來,當今皇上這是坐穩了皇位,準備對當初江夏篡位一事秋後算帳了。 一時間,所有江系人馬紛紛自危。有的大寫《罪己書》,向朱載江認錯臣服。有的則趁著夜黑,舉家逃離。當然,這其中也不乏一些有傲骨的江系人馬,紛紛聯名上書,要求朱載江免除王守仁、閻洛一死。 對於這些人,朱載江自然不會跟他們客氣。重新成立的東廠,以及換上了朱載江心腹臣子的錦衣衛按名拿人,聯名上書的大臣無一倖免,紛紛被打入天牢。 無論是官場上混跡多年的老油條,還是民間的有識之士。都以為這是一場過河拆橋的大清洗,屬過去就算的一波政治動盪。 但實際上,只有少數知曉內情的人才會懂,朱載江這樣做,真正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逼江夏自己現身到京師。 乾清宮中,朱載江翻看完來自東廠、錦衣衛、以及護龍一族的消息以後,頓時氣得把龍案上的奏章全都掃落到了地上。 「廢物!全都是廢物!這麼多的人,圍死一個福建後卻找不到區區一個江夏。朕要你們何用?何用!」朱載江的目光從李八一、花葬魂,以及空空門的現任掌門司空玉凝。 面對朱載江的怒火,三人全都低垂著頭,沒有應話。惱怒不已的朱載江「砰」的一聲拍在龍案上,目光盯向司空玉凝道:「玉凝,你親自去一趟福建,務必要把江夏給找到。」 「是!」司空玉凝應了一聲,立刻後退一步撤出乾清宮。 看著司空玉凝退出宮門以後,朱載江歎息一聲,擺了擺手道:「好了,你們也退下吧,朕想一個人靜靜。」 「微臣告退。」李八一和花葬魂一起行禮道。 伴隨著二人的退出,整個乾清宮就只剩下朱載江一個人了。他將頭靠在龍椅上閉目假寐了一會兒,突然他身子一下蹦起來,起身便走出了乾清宮。 出了乾清宮以後,朱載江直接往後宮走去。原本朱載江走哪兒都應該有一群儀仗陪伴的,但朱載江制止了他們跟著自己。來到坤甯宮的門口,守在宮門外的太監立刻高聲叫道:「皇上駕到……」 坤甯宮內立刻忙碌起來,非貼身侍奉皇后的太監宮女全都跑出了坤甯宮,急急忙忙地對著朱載江行禮。朱載江擺了擺手,然後走進坤甯宮內。 宮裡面,負責照顧太子的奶媽正在哄太子睡覺。朱載江走進宮內後,一眾貼身侍奉崔紫薇的宮女對著朱載江行了一禮,剛準備高呼萬歲時。朱載江立刻擺手,將右手食指伸在自己的嘴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朱載江走在奶媽面前,一臉慈愛地看了看奶媽懷中的小太子。小太子睡的安詳,朱載江看了一會兒後示意奶媽把小太子抱出坤甯宮。奶媽退走以後,朱載江又屏退了宮裡的太監和宮女。 此刻坐在圓桌旁的崔紫薇戰戰兢兢,嘴唇顫抖地看著朱載江,語無倫次地說道:「你……你想要幹什麼?」 「朕想要幹什麼?你會不知道?」朱載江冷冷地說出這麼一句話,然後直接走到坤甯宮內殿取了一根馬鞭出來。崔紫薇見到朱載江如此,趕緊站起身來想跑。可是朱載江右手一揮,猛的一鞭已經抽了下來。 啪!啊……啪!啊……伴隨著鞭子一聲聲地抽打,崔紫薇一聲聲的哭嚎。這夢魘一般的聲音,足足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才結束。 打完以後滿頭大汗的朱載江扔下鞭子走出坤甯宮。一眾宮女太監看見他就好像看見深淵走出來的魔鬼一般,雙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口中高呼「恭送皇上。」 朱載江走出幾步,背對著眾人說道:「請御醫來給皇后娘娘上藥,好生看著皇后娘娘。她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所有人都得跟著一起償命!」 說完,朱載江信步走開。 離開坤甯宮以後,朱載江點了花葬魂陪伴,直接出了皇宮。花葬魂駕著馬車,按照朱載江的意思帶他來到了逍遙山莊門口。 如今的逍遙山莊早已經被朱載江的人團團包圍,裡面的人出來走一步都會被十來個人跟著,外面的人則根本不可能進去。簡單的說,逍遙山莊裡的人已經被軟禁了。 馬車停在逍遙山莊的門口,朱載江盯著那「逍遙山莊」四個字,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一旁的花葬魂忍不住低聲說道:「皇上,咱們都已經放出了要殺王守仁,要殺鐘彬,可江夏還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會不會是他根本就不重視他們?要不……咱們再把江夏的這群妻兒子女拉出來殺幾個吧。」 朱載江眼珠微微轉了轉,思慮良久後說道:「再發詔書,詔告天下。江夏不思聖恩,篡謀奪位罪大惡極。朕念其已亡故於關外,故不再牽連其家人。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十日以後,將江家女眷全都充入教坊司為妓!」 「是,微臣遵旨。」花葬魂眼睛猛然一亮,興奮的口水都快掉出來了。他搓著雙手試探著問朱載江:「皇上,那這幾天微臣能不能先從逍遙山莊裡面找幾個美人出來快活快活?」 朱載江冷冷地看了花葬魂一眼,淡淡地吐出一句話:「你若想死,大可以這樣做。」 花葬魂脖子一縮,連忙噤聲。不過他心裡卻補了一句:「江夏直到現在都還沒動靜,人肯定在福建無疑。從福建到京師,我不相信他十天就能趕到。十天以後,我一定先把逍遙山莊裡的那些美人兒玩個遍,然後再送她們去教坊司。」 |
第666章 來生還是兄弟 臨近黃昏的時候,九騎快馬從永定門進入京師。這九人分別便是蕭殺、張猛、黃飛躍以及除蘇媚娘以外的殺人穀六殺。 得到從京師傳來的消息,說是江夏在大明出現,蕭殺他們沒有絲毫停歇,立刻馬不停蹄的從關外趕回了京師。 入城以後,張猛衝著身旁的千絕行問道:「絕行,你說朱載江那小子派人傳來的消息可靠不可靠?皇上他明明是在關外失蹤的,怎麼可能又在中原出現了?」 「張猛!」黃飛躍低喝了一聲,四下看了看後這才說道:「現在江大哥已經不是皇上了,朱載江才是皇上。以後說話注意點兒,避免禍從口出。」 「去……就朱載江那毛頭小子,也就是江大哥慣著他。沒江大哥,他能當皇帝?我就不相信他敢對我們怎麼樣,按輩分算起來,他至少得管我叫聲叔……」 砰!張猛此話剛剛出口,方才還敞開著的城門,突然一下就關閉了回去。接著「哢」的一聲,城門還上了栓。 城樓上,密集的腳步聲立刻響起。沒一會兒,城樓上已經站滿了手持弓箭,拉弓引箭對準蕭殺他們九人的弓箭手。 蕭殺回頭看了一眼,然後目光立刻往左右,以及正前方掃去。 道路的左右兩邊,甲胄明亮的士兵手持長盾、長槍,已經把道路完全封死。而正前方,明黃色的龍攆正在一群宮廷護衛的隨同下緩慢前行而來,在龍攆的正前方,一群身穿布衣、袈裟、道袍等各種奇裝異服的江湖人士也正慢慢往張猛他們這個方向逼近。 前有強敵,後有箭矢。左右兩邊道路被封,很明顯這是一個插翅難逃的天羅地網。張猛看到這陣仗以後頓時勃然大怒,伸手便從馬鞍上取下他那大銅錘,然後舉起右手的銅錘指著那龍攆吼道:「喂!朱載江,老子不過就是在背後議論了你兩句而已,至於擺出這麼大副架勢嗎?」 「張猛!」千絕行叫了他一聲,然後緩緩地從腰間抽出自己的短劍,他聲音冷寒緩緩說道:「難道你還沒有看出來,這根本就是一早準備好,故意沖著我們來的嗎?」 「故意沖著我們來的?朱載江這小王八蛋是幾個意思?」張猛一頭霧水地問道。 一旁的黃飛躍也抽出了自己的長刀,淡淡說道:「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嘩!龍攆的簾布被人一下掀開,頭戴珠冠,身穿龍袍的朱載江從龍攆之中走出來。他遠遠地看向蕭殺他們這邊,高聲道:「蕭殺、千絕行、張猛、布縉雲、冷雨、于忍、馬雲峰、尹人面、黃飛躍。你們九個也算是世間難得的人才,若是當眾發誓從此以後效忠於朕,朕可免你們一死。」 「這小王八蛋在說什麼東西?我怎麼有些聽不懂?」張猛扭頭沖著千絕行問道。 千絕行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蕭殺淡淡說道:「看來他的確是確認了江夏還活著,所以想提前對我們動手,以避免江夏重新奪回皇位。他現在說的都是些廢話,什麼當眾發誓效忠,根本就是想要趁機侮辱我們。」 「媽的,說來說去說這麼多廢話,到頭來還不是要開打?」張猛雙腳在馬鐙上一踩,身子輕飄飄地彈起來立於馬背之上。張猛指著朱載江吼道:「朱載江,你個不要臉的狗東西。老子算是看出來了,你他娘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兒狼。別他娘廢話了,要動手就趕緊的,你張猛爺爺一會兒把你屎給打出來你可別哭鼻子。」 張猛一番話徹底讓前一刻還溫潤如玉,嘴角掛著淡淡笑容的朱載江,臉上瞬間變的冰寒一片。他咬著牙冷冷地道:「頑固不化自己找死,拿下!」 朱載江此命令一出,城樓上的弓箭手立刻對著蕭殺他們放箭。蕭殺手中長劍一揮,身子淩空躍起。他腳尖在馬頭上一蹬,身體立刻猶如離弦之箭一般,飛速沖向朱載江所站的龍攆處飛去。 很明顯,蕭殺這是準備擒賊先擒王。可是朱載江既然敢站在龍攆之上,自然是心裡有底的。看見蕭殺攻來,他負手而立根本沒有絲毫畏懼。 蕭殺眼中之中帶著必殺之意,渾身散發著濃濃的殺氣。其餘像千絕行他們這些人,則在這個時候和周圍的士兵交上了手。 鐺!一根銅質禪杖擋住的蕭殺這來勢兇猛地一劍,蕭殺心神一震,整個人立刻後退。可是此時一口真氣已經耗盡,他身體只好落入到一眾江湖高手的包圍圈中,一落地便開始就地廝殺。 蕭殺抬頭看向坐在龍攆上,朱載江前方的那個和尚,心中充滿了不解。那和尚可不是凡人,若非是在江湖之中甚有地位之人,可能都不會認識他。武林傳說中的泰山北斗,少林得道聖僧智覺禪師。 如此一個得道高僧方外之人,怎麼會摻合到這種爭鬥當中來?蕭殺一時間也不敢在分散心神去想這麼許多,此刻的他只能潛心迎敵,心中只有一個字。 殺! 夕陽落下,圓月升空。坐在龍攆上的智覺禪師除了出手阻擋過蕭殺那一劍以外,其餘時間一直都閉著眼睛在念往生咒,臉上掛滿了痛苦的神色。 永定門後面,八千多士兵圍攻蕭殺他們九人,外加還有朱載江從江湖之中收羅來的所謂高手。結果現在已經兩個時辰過去,蕭殺他們九人依舊背靠著背圍成一個圓圈,還沒被拿下。 手持長槍的士兵們圍成一個圈,將蕭殺他們九人包圍住,一時間也不敢冒進。遍地的屍體提醒著這些士兵,一旦冒進,恐怕死的就是自己。 「咚!」張猛手中的兩個大銅錘一下落到地上,然後他整個人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口中無力地嚷嚷道:「夠了夠了,殺了這麼多個也夠本兒了。老子現在就坐在這裡等那小王八蛋來殺,老子可是沒力氣了,一根手指頭都不願意再動了。」 見到張猛如此,千絕行和蕭殺二人對視了一眼。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後,千絕行一把將張猛拉起來,說道:「朱載江派出來的這些人有一百次機會殺我們,但是他沒有殺。為什麼?因為他想要拿我們去威脅江夏現身,我們絕不能讓他如願!」 千絕行從右腳腳踝處取出一把短劍塞到張猛手中,他高喊一聲:「張猛、蕭殺,各位兄弟,來生我們依舊做兄弟!」 「對!沒錯,來生依舊是兄弟!」張猛也是大吼一聲,雙手握著短劍的劍柄就往腹部捅去…… |
第665章 求治 接到江夏沒死的消息,朱載江心裡立刻生出一股冰寒徹骨的感覺來。從小就被江夏撫養教導長大的朱載江,對於江夏算是十分瞭解。可正是對他越瞭解,他就越是覺得江夏幾乎是不可戰勝的。這一次他遇到百年難得一遇的超大暴風雨都沒死,朱載江不敢確定,自己是不是還能殺死他。 不過事情已經走到今天這一步了,對於朱載江來說,他君臨天下的唯一阻礙便只有江夏。所以朱載江不可能放棄,他接到花葬魂從福州一路傳到京師的飛鴿傳書以後,立刻下令讓人去福州和花葬魂、李八一會合,同時命他們務必將江夏圍殺于福建,帶他人頭回京面聖。 朱載江登基以後,臣服於他的人已經不少。再加上他以皇帝的身份,讓雌雄毒聖和李八一他們這些人在江湖之中為他招攬人才,如今手下已經聚集了一大幫江湖之中的高手。這些人接到朱載江的命令以後,立刻馬不停歇,飛速往福建趕。 可即便如此,朱載江仍舊不放心。他思前想後,最終命人召來了新上任的兵部尚書馬逢源。此外還有禮部尚書左玉清、戶部尚書王楚寒。此三人既然能夠被朱載江欽點任命,接替王守仁、閻洛、王仁恩三人,那肯定是朱載江的嫡系心腹無疑。 三人到了乾清宮以後,朱載江也沒廢話,直接開口下令:「兵部尚書馬逢源,立刻派人控制鐘彬、耿中秋、以及千門、逍遙山莊的所有人。把鐘彬、耿中秋、韓慕楓三個人給我抓到天牢先關起來,等朕下一步命令。」 「是,微臣遵命。」馬逢源面色微微一凜,趕緊躬身應命。 朱載江繼續說道:「禮部和戶部這段時間就派人盯著朝中所有文武大臣,一旦發現有異動者,立刻上報給朕。朕允你二人有自由出入皇宮之權,務必保證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居心叵測,心有異動之人。」 「是,微臣遵命!」左玉清和王楚寒也同時行禮應道。二人躬身以後悄悄地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激動。 很明顯,皇上這是準備要對朝中大臣進行大清洗了。現在正是他們三個人隻手遮天的時候。皇上說了「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那豈不就是自己看不慣誰,就可以說他居心叵測,然後上稟皇上要他性命? 三人從乾清宮退出以後,朱載江坐在龍椅上沉默了片刻。最終他低聲叫了一句:「出來吧!」 黑暗的角落之中,一名黑衣女子走出來。朱載江對黑衣女子道:「立刻傳派人傳信給關外,告訴在關外的蕭殺、千絕行那些人,就說已經在大明找到了江夏的蹤跡,讓他們趕緊回來。」 「是。」女人應了一聲後立刻退下。這一下乾清宮裡就只剩下朱載江一個人了,只聽見他自言自語地說道:「福建那麼大,茫茫人海裡我要把你找出來是不容易。但要是我控制了你的妻兒子女,心腹兄弟。你會不會自投羅網?我要是把他們一個一個地殺掉,你會不會主動入京前來受死?我賭你會,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才好。」 話分兩頭,再說江夏這邊。海大有知道自己和江夏的行蹤被李八一發現以後,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所以他什麼都沒管,直接帶著江夏就往南方跑。 江夏身上中了碧血滅心針,渾身上下每隔一個時辰就會不斷顫抖,大約半個時辰以後結束。海大有心中擔憂不已,作為一個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江湖,他自然知道碧血滅心針的狠毒和兇猛。 普天之下,現在有希望救治江夏,在海大有看來只有三個人。一是百草藥王、二是鬼三針,三則是隱退江湖多年的「死人毒醫」袁處機。 當年海大有剛剛從皇宮裡退出來,開始行走江湖的時候,曾經和袁處機有過一段恩怨。二人既是結拜的好兄弟,又是為了一株火株蓮華大打出手,最後恩怨義絕的仇人。 若非是因為江夏,海大有打死也不可能再去見袁處機。可是現在他很清楚,能夠救江夏的,恐怕就只有他了。 從福州府一直趕到泉州府,海大有日夜兼程,一共用了五天時間。抵達泉州府時,一直昏昏醒醒的江夏,此刻終於醒了過來。他看了看客棧的房間,對著海大有問道:「秦伯,我們這是在哪兒?」 海大有搖了搖頭,道:「皇上,我不姓秦,我姓海,叫海大有。而你也不叫何安,你叫江夏,是原本大夏皇朝的皇帝。皇上,你快點兒恢復記憶吧,海大有求求你了……朱載江他要殺耿中秋,要殺鐘彬,告示都已經貼滿全天下了。」 「皇上?我?」江夏微微皺起眉頭,他對於海大有口中所說出的那幾個名字,既感覺陌生又感覺到熟悉。他很想記起什麼,但終究什麼也記不起來。 海大有見江夏臉上的表情變得越來越痛苦,心中也是心疼不已。他剛準備讓江夏不要想了,江夏卻突然低吼了一聲,渾身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 碧血滅心針的毒性又開始發作了,海大有見江夏這副模樣,當下想也沒想就一掌將他切暈,然後扛著渾身劇烈顫抖的他就往泉州福源鎮跑。 福源鎮清河鄉的雲溪河畔,一棟草廬被一大片花圃、菜園給包圍著。菜園子裡,一名老者正扛著鋤頭在除草。 海大有一路狂奔而來,還沒到草廬入口處就開始大聲喊著:「袁處機,救命!救命!」 正在鋤草的袁處機抬起頭來,一看是海大有,立刻氣憤地把手中鋤頭一扔,急忙走到草廬入口處去關那扇開著的木門。 海大有恰巧也在此時趕到,他趕緊拉著木門對袁處機道:「處機,救人,幫我救救他。我求你了……」 「求人是這樣求的?」袁處機看著海大有道。 海大有眉頭微微一皺,當即想也沒想,一膝蓋就跪在了袁處機面前。 |
第664章 鼻血滅心針 海大有見江夏愣在了原地,當下想也沒想,直接一把將他推到一邊,然後轉身一掌迎向李八一。 李八一淩空一掌和海大有相對,海大有往後倒退了一步,尚未好完全的內傷一下受到牽扯,一口鮮血沒能忍住就從嘴角溢了出來。 李八一身形猛然倒退了七八步,好不容易穩住後心中暗自驚訝,「這老傢伙的真氣修為真是不簡單。」他抬頭一眼看向海大有,發現海大有嘴角那一絲鮮血後立刻興奮地大聲叫道:「葬魂,過來一起對付這老傢伙,他有內傷!」 海大有眼神一凝,也知道眼前這是個不死不休的局面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右腳往前一踏畫了個半圓。一時之間,海大有仿佛變成了一座大山一般,站在原地竟然透露出了些許巍峨不動之勢。 以往的海大有雖然真氣修為很高,武功深不可測,但是卻一直沒有領悟到武意的奧義。但是今天江夏站在他的身後,他終於領悟到了「不動如山」的武意。因為他知道,自己要想護江夏周全,就決不能後退一步。 猶記得當年,海大有武功雖高,但卻貪生怕死至極。當時只不過是三中鼎境界的江夏,就能用毒藥逼迫海大有向他跪地求饒。但是今天,他卻能抱著必死之志,迎戰李八一和花葬魂兩人。 若要問海大有他為什麼會如此。恐怕海大有自己也說不清楚,也許是和江夏多年的主僕情義所致,也許是因為這麼多年江夏一直對他敬重有加所致。也許……只不過是因為在夏家僕役院雜役房裡睡覺時,江夏會偷偷把自己的棉被蓋到他的身上。 「老傢伙,受死!」李八一斷了右臂以後,武功修為似乎更加精進了。只見他三步踏來,步步帶著驚雷之聲。倏然,李八一身形躍空而起,從上攻擊著海大有。 而花葬魂則是手持一把鋼骨摺扇,欺身過來就專攻海大有的地盤下三路。海大有翻身一腳踢出去,一道真氣將花葬魂逼到一邊,然後他腳尖一點便淩空迎上李八一。 二人於離地數丈高的半空之中飛速交手過了五十多招,其速度之快幾乎就只能看見兩道殘影而已。 終於,海大有抓准機會,在身子快要落地的時候猛的一掌拍在了李八一的右胸胸口。李八一吐出一口鮮血,強行找機會一腳踢在了海大有的小腹上。 二人同時落地,李八一倒地以後鮮血狂吐,再也站不起來。海大有落地以後則是一記鯉魚打挺,十分利落地翻身而起。他依舊站在原先那位置,護在江夏身前。 看見李八一傷的那麼重,花葬魂嚇了一跳。他趕緊扶起李八一,整個人往後退了幾步。李八一左手一把抓住花葬魂的胳膊,拼盡全力對花葬魂道:「去!殺了他,他沒用了。」 「啊……前,前輩……我……」花葬魂看了海大有一眼,心中沒有底。他的武功境界只不過才剛入九大鼎而已,根本不是巨鼎高手的對手。若是海大有尚且還有一拼之力,他主動沖上去不過是送死而已。 「去啊!相信我,他不行了!你要是不去,回京以後我保管讓你爹娘打斷你的腿!」李八一色厲內茌地吼道。他這一吼又牽動了自己的內傷,忍不住再吐數口鮮血。 李八一不敢再說話了,趕緊坐在地上盤膝打坐,調理內息。 花葬魂死死地看著海大有,有幾個不開眼的海蛟幫幫眾靠近過來,花葬魂只不過是一揮手,他們便立刻全身冒著白煙,血肉開始腐爛。 花葬魂最終咬了咬牙,右手伸進衣服裡面摸出了一根短小的銀針。銀針表面上與一般的銀針似乎沒什麼區別,唯獨其唯獨有一顆好似芝麻大小的碧綠色晶體。 看到這根針,海大有眼中閃過一絲憂色。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根銀針就是江湖傳說中的「碧血滅心針」。傳言中此針一旦進入人身,除非是突破巨鼎之境,進入傳說中那「超凡宗師」之境才有可能將這根針逼出體外,否則就將受夠七七四十九的萬針錐心之痛,最後化為一攤血水,殞命黃泉。 花葬魂猶豫了一會兒後,最終咬了咬牙,握著銀針就對海大有沖了過去。海大有無奈地閉上眼睛,心中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他自己的身體狀況,自己十分清楚。的確就是如同李八一說的那樣,根本動不了。 「砰!」一聲悶響,海大有心中先是閃過一絲疑惑,因為他並沒有感覺到自己被人擊中。但是緊接著,海大有立刻猜到發生了什麼,他心中冒出一陣冰寒之意,趕緊睜開眼睛。 果然未出海大有所料,江夏在花葬魂沖過來的同時,已經移動身形站在他了的面前。花葬魂這一掌,恰好打在了江夏的後腰處。 碧血滅心針自然而然也鑽入江夏的身體裡面,江夏大吼一聲:「啊!!!」只聽見再度發出「砰」的一聲巨響。花葬魂被江夏的護體真氣震得倒飛回去,落地以後便吐了一口鮮血。 僅僅憑藉護體真氣便能讓自己受如此重傷?花葬魂被江夏的真氣修為嚇了一大跳,他趕緊扶起李八一逃跑,口中說道:「前輩快走,他中了我家傳的碧血滅心針,必死無疑。」 李八一提著一口真氣站起身來,看了江夏一眼後點了點頭。花葬魂一把背起李八一轉身便跑,很快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夜幕當中。 海大有趕緊抱著搖搖欲墜的江夏,大聲問道:「皇上,你怎麼樣了?你怎麼樣了?」 江夏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剛準備開口問話,整個人卻已經昏迷了過去。 一夜時間過去。通海幫攻海蛟幫之不備,自然輕而易舉的將其完全拿下。在他們還在清點海蛟幫財物的時候,海大有已經帶著江夏坐船上了岸,然後他沒有絲毫停歇,帶著江夏就一路往南狂奔而去。 而天亮的時候,福州府也有一隻飛鴿傳書遞了出去。飛鴿傳書是由花葬魂放出的,裡面的內容,自然就是江夏人在福建,速派人圍殺! |
第663章 冤家路窄(二) 「我們通海幫一共有八千幫眾,而海蛟幫卻只有五千。從兵力上講,我們是絕對能打得過海蛟幫的。但若是硬碰硬的話,我們通海幫很可能也會損失慘重,所以我的計劃是這樣的。 首先由縣衙這邊出面,調集福州碼頭的一部分商船。在黃昏的時候,大張旗鼓的從福州碼頭出發,經過海蛟幫控制的海域。 這樣海蛟幫肯定會派出一部分海盜對這些商船動手,屆時我們先集中優勢兵力滅除這一部分海盜,然後趁著夜駕駛他們的船去海蛟島。海蛟幫的人一開始必然不會察覺,我們就趁此機會沖上去,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好!」江夏剛將攻打海蛟幫的計劃說完,曹直已經帶頭先叫起好來。他曾經好歹也是個讀書人,自然明白江夏這計劃的可行性極大。 並且對於江夏在考慮時,還考慮到避免通海幫傷亡過大的問題,這讓曹直對江夏好感驟增。曹直道:「何安兄弟這計劃不錯,我們就按何安兄弟這計劃幹。」 江夏對著曹直抱了一拳,接下來又與曹直等人一同商議了一下計劃的細節。 次日,未免攻打計劃拖延太久而走漏風聲。曹直按照江夏的計劃,趁著夜派人一批人到福清縣。知縣夏家倫連忙為曹直的人準備了一批商船,然後曹直的人就在船的船艙裡面躲避著,等到黃昏時出發經過海蛟島。 而海蛟幫這邊,幫主混江龍暫時還沒有收到通海幫要對他動手的消息。此刻他正大擺宴席,在宴請李八一和花葬魂。 李八一見到混江龍以後,也沒有表露自己的身份,而是直接給了混江龍整整一箱子大明寶鈔,足足二十萬兩白銀。此外還有一張蓋有福建製造局掌印大使官印的貨單,上面寫明憑此單據可到福建製造局提取戰船五十艘。戰船的樣式分門別類,幾乎就是一個小型水師衛所的編制戰備。 大明寶鈔的紙質跟普通紙張完全不同,所以是真是假用手一摸就知道。李八一交給混江龍的大明寶鈔自然是真的,所以混江龍對李八一才會如此客氣。 即便是再嗜殺殘忍的人,無緣無故有人特意跑來送你二十萬兩白銀,外加五十艘各式戰船。你能不對人客氣嗎?況且李八一言明,並不需要混江龍為他做什麼,只希望他拿著這筆銀子和這批戰船,早日稱霸福州海域。 只有混江龍稱霸福州海域了,他才有資格和他李八一談合作。一個出手就給二十萬兩,五十艘戰船的人,只是為了提升一下他的勢力,以便讓他能與其合作。那麼這個人的勢力究竟是有多大? 混江龍的心裡已經是激情澎湃,腦海中全都是自己成為福州海上霸主,乃至福建海上霸主的場面。那感覺,不比做皇帝差到哪兒去啊。 黃昏的時候,商船船隊從福州碼頭出發,往海蛟島附近的海域駛去。在海上盯梢的海蛟幫成員早已經接到了福州碼頭有商船船隊出海的消息。一名幫眾跑去將此事通知了海蛟幫的二當家馬大牙。 馬大牙知道幫主混江龍剛剛劫了福清縣銀庫的庫銀,又得到一個神秘人贈白銀二十萬兩。現在正是海蛟幫財大氣粗的時候,馬大牙大手一揮,一臉豪氣地說道:「這次就算他們運氣好,放過他們一次。幫主正在招待貴賓,暫時我們就不去打打殺殺了。」 馬大牙不知道,他這一個決定,險些就避免了海蛟幫的一次大災難。但站在他身旁的幫眾卻在此刻多嘴了一句:「二當家,這你就有所不知道了。正是因為有貴賓在,所以我們才要出手啊。這樣一來給貴賓展示了我們的實力,二來要是運氣好在商船上劫到了幾個漂亮小娘們,那豈不是……」 馬大牙一聽這話,眼睛頓時亮了亮。他伸手拍著身旁這幫眾,點著頭說道:「說的對,說的太對了。好,點八百個兄弟,我們殺出去!」 馬大牙把出去劫商船的事給混江龍說了一聲,這等小事混江龍自然沒有放在心上,直接讓馬大牙自己去處理。 馬大牙想著能在商船上劫幾個漂亮小娘們,興致昂揚的就帶著手下幫眾坐船殺了出去。此刻天已經黑盡,馬大牙他們剛剛靠近商船船隊,整只船隊便停了下來。 馬大牙站在一艘三桅大船上的甲板上,手中扛著鋼刀大聲笑道:「喂喂,船上的人都給我聽著。大爺我不缺錢財,缺的是享受。船上如果有漂亮的年輕小娘們就自動走出來,大爺我試過以後要是覺得高興,大可放你們一馬。」 「漂亮小娘們沒有,殺人的刀子倒是有一些。」通海幫三當家突然從一艘商船裡竄出來大笑著說道。他這一現身,其餘數艘商船裡藏著的人立刻也竄了出來。 馬大牙定睛一看,大聲喝道:「通海幫王從龍!你們通海幫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去問閻王爺吧!」三當家王從龍腳尖一點就沖向了馬大牙,兩人在床頭甲板上你來我去,打的好不激烈。但很快馬大牙就聽見一聲大呼:「糟了,好多船把我們給圍住了。」 馬大牙心中暗道一聲「不好,上當了!」他的功夫本來和王從龍就在伯仲之間,現在這一走神,王從龍立刻抓准機會在他胸口抹了一刀。 圍殺馬大牙他們的過程順利,整個戰鬥過程只不過是用了半個多時辰而已,便已經全部結束了。月光照耀下的海面漆黑一片,因為太黑,所以海面上漂浮著數百具屍體顯得一點兒都不起眼。 解決了馬大牙這群人,江夏他們立刻讓馬大牙他們的海盜船走在最前面,然後朝著海蛟島的方向駛去。 海蛟島上守夜的幫眾看見自己的海盜船回來,身後還帶著一整支船隊,頓時興奮哇哇大叫。很明顯,他們以為這是自家二當家逮著肥羊回來了。 海盜船接近海蛟島的碼頭,海蛟幫的幫眾們還專程跑過來幫忙牽船頭的纜繩。可是緊接著,船上就爆發出一股喊殺聲。通海幫的幫眾們一擁而上,對著海蛟幫的幫眾就是一通亂殺。 在海蛟幫山寨大廳裡面,混江龍正和李八一、花葬魂把酒言歡。混江龍拍著胸脯對李八一說道:「前輩儘管放心,我混江龍保證,必定在三月以內橫掃整個福州海域的勢力……」 剛剛端起酒杯準備喝酒的李八一一聽混江龍這話,突然就把手中的酒杯拍在了桌子上。他一臉嚴肅,冷聲說道:「不行!你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內你要是沒能橫掃整個福州海域的海盜,那你吃了多少,我保證讓你加倍吐出來。」 混江龍看著李八一咽了一口口水,雙目餘光放在了李八一那個酒杯上。酒杯已經深深地陷進了梨花木桌面之中,杯口和桌面齊平。混江龍直到這一刻才明白,斷了右臂的李八一竟然是個絕頂高手。 「報……報……不好了,幫主,大事不好了。通……通海幫的人殺到咱們海蛟島上來了。」一名海蛟幫幫眾大聲呼喊著,吞吞吐吐地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什麼?」混江龍大驚,拍了一下桌子後就站了起來。李八一和花葬魂對視了一眼,二人也一同起身,李八一淡淡說道:「不必驚慌,帶我們兩個去看看。」 「這再好不過了,前輩這邊請。」混江龍帶著李八一和花葬魂走出去。 海蛟島上,江夏因為失憶,所以也不知道自己身懷著絕世武功。曹直命通海幫四當家帶著人保護著他,而他自己則手持一柄長劍在島上四處拼殺著。很顯然,曹直也是個會功夫的人。 海大有一言不發,站在江夏身旁好似已經入了定一般。江夏看著眼前這廝殺的一幕,不僅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反而心中興奮不已。他心裡已經好幾次萌生衝動,要持刀上去衝殺一番。 突然,「砰!」的一聲響。海大有和江夏齊齊抬頭看過去。只見從山寨裡沖出來的三個人裡面,有一個人一腳踢飛了一塊巨石,巨石一下撞飛了七八個通海幫的幫眾。最後巨石碎開,還傷了十幾人。 緊接著,江夏便看見通海幫的幫眾身體四處翻飛,月光下他能看清是一道人影在極速前行。所過之處,或是手揮,或是腳踢……哪怕是沒被他打到的人,也是立刻倒飛出去,在空中鮮血狂噴。 江夏大喊一聲:「曹幫主,小心!」 江夏這一聲喊,下意識地帶著真氣發出。李八一和花葬魂都感覺到了有個高手在旁邊,二人同時看過來,然後同時叫了一聲:「江夏!」 海大有一看是李八一,拉著江夏準備退走。但是李八一已經喊出聲來:「哪裡跑!」 海大有咬了咬牙,乾脆轉身迎敵。他張口對著江夏吼了一聲:「跑!」 江夏卻愣在了原地,心中想的全是,秦伯會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