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入中世紀有後續:重回中世紀 |
第三十九章勞次伯爵的反擊 “勞齊茨伯爵大人,阿若德他們有行動了。”當勞齊茨伯爵剛剛用過僕人端過來的食物,穿上自己的絲綢內襯,羅伯特修士便闖進來向他禀報導。 “別慌張,到底出什麼事情了?”勞齊茨伯爵坐在一個鋪著軟墊的座椅上,兩名侍女分站在他的兩側,抓住他的長發兩端用力一扯,接著開始梳理起來,世紀男性貴族們通常都留著長發,因此每天早晨起來需要精心打理,梳妝打扮的時間與女性貴族不相上下,當梳理完畢後侍女還要將散發著香氣的髮油均勻的塗抹在頭髮上面,好使的長發看上去光澤動人。 “今天一早溫德爾男爵和阿若德一起去了城堡軍營。” “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溫德爾男爵是軍事總管去檢查軍營不是很合情理的事情嗎?”勞齊茨伯爵拿起一面手鏡,左右的看了看,對於侍女們打理的頭髮還算滿意。 “可是,昨天他們同埃布爾伯爵一起去看望了公爵大人,途還將所有的醫師和僕人都支開。” “什麼?”勞齊茨伯爵並不擔心梅森堡的軍營,軍營的軍士們什麼德行他最清楚,對於貴族們來說唯有騎士才是最重要的軍事力量,不過當羅伯特修士告訴他阿若德等人去探望過梅森公爵的時候,勞齊茨伯爵卻緊張了起來,他將侍女們都打發離開。 “伯爵大人?”羅伯特修士看著勞齊茨伯爵面色凝重起來,不由得想到在宮廷的流言。據說梅森公爵是喝下了來自南方意大利城邦的葡萄酒不久後,便臥病不起了。再聯想到野豬三兄弟曾經秘密從南方運回來的一批貨物,羅伯特修士不由得感到背後有些發冷,可是現在已經完全同勞齊茨伯爵綁在同一輛戰車上的他,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知道他們都說了些什麼嗎?”勞齊茨伯爵知道羅伯特修士收買了幾名宮廷的僕人,這些被收買的人成了羅伯特修士最好的耳目,於是向羅伯特修士詢問道。 “很遺憾,當時沒人能夠靠近,埃布爾伯爵和阿若德親自守在門口處。線人沒辦法靠近。” “知道了,你現在加強對公爵哪裡的監視,告訴醫師們不允許任何人探望公爵大人,公爵大人需要充分的休息。”勞齊茨伯爵向羅伯特修士命令道,只要告訴那些醫師這是勞齊茨伯爵的命令,他們便不敢不服從,否則將面臨伯爵的報復。 “是。伯爵大人。”羅伯特修士向勞齊茨伯爵鞠躬後退出了房間,當房門還沒有關閉的時候,在走廊上的他聽見勞齊茨伯爵向站在門外的貼身侍從命令道。 “把商人傑夫給我找來。” 傑夫戴著商人們常戴著的軟帽,身上穿著一件將整個身體套進去的長袖袍,袍的顏色是黑灰色,當他接到了勞齊茨伯爵的命令後便立即動身。從自己的商人屋宅出來向城堡走去,自從羅伯特修士失去了修道院之後,他便立即通過賄賂和替伯爵除掉幾名礙事的人之後,獲得勞齊茨伯爵的信任,畢竟勞齊茨伯爵不能每一次幹掉自己的政敵。都派遣野豬三兄弟去,那樣人們很快便會聯繫到他的身上。 “今天城堡裡似乎十分熱鬧啊。”當傑夫走進了城堡之後。他聽見在平日里寂靜的軍營,響起了鞭撻和人慘嚎的聲音,於是對前面帶路的勞齊茨伯爵的貼身侍從問道。 “哦,聽說是阿若德伯爵大人在整頓軍營。”貼身侍從邊走邊向杰夫回答道。 “是嗎?”傑夫向軍營的方向看了看,心盤算著在勞齊茨伯爵與阿若德之間自己該如何選擇,雖然梅克倫堡郡給他的印象深刻,但是勞齊茨伯爵的勢力強大,一個是新興的伯爵,一個是把持梅森公國多年的伯爵,兩雄相爭到底上帝選擇誰呢,真是頭疼。 就在傑夫苦惱著的時候,不知不覺間來到了勞齊茨伯爵的房間外,貼身侍從推開木門,向他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傑夫連忙正了正自己的帽,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波皺,如果說埃布爾伯爵是梅森公國此時明面上的統治者,而傑夫很清楚現在自己要見的才是公國真正的攝政王。 “尊貴的勞齊茨伯爵大人,請問您召見卑賤的傑夫,有何可以為您效勞的。”傑夫走進房間看見背對著窗戶站著的勞齊茨伯爵,連忙上前單膝跪下握住伯爵伸過來的右手,親吻了一下右手上的戒指,臉上露出獻媚的笑容。 “傑夫,自從羅伯特修士將你推薦給我之後,你便一直很忠心的為我服務,對此我十分滿意。”勞齊茨伯爵站在背對著窗戶的位置,將陽光完全遮擋住,陰影投射在傑夫的身上,帶給這個投機商人心理上壓力,這也許是有意也許是無意。 “能夠為尊貴的伯爵大人服務,是我的榮幸。”傑夫連忙說道。 “那就好,傑夫你是一個聰明人,所以聰明人是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主人,你說是吧。”勞齊茨伯爵那冷酷的語調在傑夫的耳邊盤旋著,傑夫的心一驚難道自己資助阿若德的事情已經被勞齊茨伯爵知道,不過隨即他想到雖然自己小心謹慎,但是勞齊茨伯爵是什麼人,肯定對自己做過了調查。 “伯爵大人,您就是我主人,我發誓效忠您,您知道我是一個商人,以前為了行商不得不做出一些違背自己意願的事情,我~~~~。”正當傑夫準備坦白的時候,勞齊茨伯爵卻伸出手打斷了他的話語。 “只有你忠心就好,我要你去做一件事情,這件事你不能讓任何人察覺到和我有關係。” “指”金姆挺著自己的肚走在城堡泥濘的道路上,此時夜幕已經降臨今天沒有大的宴會,所以他早早的將酒窖鎖起來,自己搖搖擺擺的走向城鎮外的酒館,雖然他掌管著酒窖一點都不用擔心沒有酒喝,但是酒館熱鬧的氣氛卻絕非是冰冷的酒窖能夠比的。 “嗨,金姆。”當酒窖管事金姆搖擺著步走出城堡的時候,守衛們熱情的向他打著招呼,誰都知道討好一個酒窖管事意味著可以經常喝到免費的美酒,而金姆只是抬起自己長著酒槽鼻的胖臉點點頭,腰間的鑰匙串發出叮噹的聲響。 “這傢伙是去城鎮找樂嗎?他最近似乎經常去哪裡。”一名守衛看著金姆搖晃的背影,有些嫉妒的說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據說這個老小最近賭博贏了不少錢。”另一名守衛抱著自己的胳膊,跺了跺麻木的腳,對同伴說道。 “是真的贏了錢,還是偷偷將公爵大人的酒賣給商人了,哼。” “管他的呢,只要去他哪裡偷酒喝的時候,他睜隻眼閉隻眼就行了,對了聽說今天溫德爾男爵將軍營的那些傢伙操的夠狠的啊。” “一群蠢貨。”金姆走在城鎮的道路上,口喃喃的說道,他瞇起眼睛尋找著酒館那塊木牌,此時路上還有些許的行人,幾條狗從金姆的身邊跑過。 “咯吱~~。”當金姆推開酒館木門的時候,裡面聚集了許多人正在喝著苦澀的麥芽酒,坐在木桌旁邊相互交談著,酒館牆壁上插著火炬將整個屋內照耀的十分明亮,一些穿著連體裙,胸口開襟十分低的酒館侍女穿梭在人們旁邊,金姆看著那些身材豐腴年輕的酒館侍女嘴角微笑了一下。 “這不是金姆先生嗎?怎麼今天又有空光臨。”這時候一名年輕的女侍走到他的身邊,忍受著金姆渾身的酒臭味道,裝作一副親暱的摸樣,誰都知道最近這個吝嗇的城堡酒窖管事闊氣了許多,這讓女侍們都開始對這個老男人感興趣起來。 “哈哈,當然是想念你了美人。”金姆看著湊過來的女侍們,眉開眼笑的動手動腳起來,而一旁在擦拭酒杯的酒館老闆則見怪不怪,酒館就是為沈悶工作一天的男人們服務的,如果沒有這些漂亮的姑娘們,誰來這裡泡著喝酒啊,再說酒館後面的幾個房間不就是為此準備的嗎?不過同妓/院不同的是姑娘們願意陪誰,那完全是個人自願,只是使用房間是要支付租金的。 “這裡有個空位置,我們過去吧。”女侍將金姆拉到一張空著的座位,坐在他的腿上叫來一些食物和酒,嘻嘻哈哈的調笑起來,本來這是在酒館十分常見的情景,可就在這時候一個醉醺醺的酒鬼卻靠了過來。 “嗨,小妞你為什麼不過來陪我,卻跟這個老鼬鼠混在一起。”酒鬼是一個長著一頭蓬亂棕色頭髮的年輕人,他的臉上長著許多的麻點, 這是小時候天花留下的痕跡,他的口噴出一股酒氣,神色帶著挑釁,步履有些蹣跚,手的酒杯灑出許多的酒。 “你喝醉了客人。”女侍連忙站起身,想要推開酒鬼避免客人之間的衝突,可是酒鬼卻抓住女侍的”shu xiong”,毫不客氣的抓起來,使得女侍尖叫起來,雖然她們有時候也會和客人沾沾雨露,但是這也粗魯的客人倒還是第一見到。 “你這個混蛋怎麼幹~~~。”金姆怒氣沖衝的站起來,在梅森堡內誰不給他幾分面,而在城鎮誰又不知道他,在年輕的時候金姆也是一個好勇鬥狠的人,怎麼可能忍受這羞辱。 |
第三十八節中世紀城管 繼位藥粉在中世紀之所以出名,是因為法蘭西王國的王子們為了除掉自己的競爭對手,將這些藥粉讓奶娘服用後,在去餵尚在襁褓中的嬰兒,將那些有繼承權的嬰兒扼殺在襁褓之中而聞名,而這種藥粉就是砷,在天朝叫砒霜,也叫鶴頂紅。 不過在中世紀能夠找到並且調配出這種毒藥的人並不多,而雪莉之所以知道不過是因為她的一位老師曾經見過,那是在南方的意大利城邦,在那個古羅馬帝國曾經輝煌過的地區,還殘留著暗殺政治的傳統,而古羅馬最著名的暴君尼祿就是用砷殺死羅馬皇帝克勞迪烏斯一世的兒子佈利塔尼庫斯的。 “不過這種毒藥是經過加工的,少量可以使得人昏迷不醒,並且不容易被察覺。” 雪莉對阿若德和埃布爾伯爵說道。 “有辦法中和這種毒藥嗎?”阿若德問道。 “不能,因為不知道裡面的具體配方成分,我根本沒辦法,抱歉伯爵大人。”雪莉歉意的說道。 “受詛咒的,這肯定是勞齊茨伯爵幹的好事。”埃布爾伯爵握緊雙拳,他的臉色變得通紅,牙齒緊咬腦門青筋直冒,他沒有想到勞齊茨伯爵竟然敢對公爵下這種毒手,他真想現在就用劍刨開勞齊茨伯爵的心腹,看看他的心腸長得什麼樣子。 “冷靜埃布爾伯爵大人,我們現在要弄清楚勞齊茨伯爵從哪裡得到這種毒藥的,是通過什麼方法給公爵大人下的毒。也許這是一個打敗勞齊茨伯爵的契機。” 阿若德倒是覺得如果能夠找到足夠的證據,當眾揭發勞齊茨伯爵的惡行。這種形同謀反的投毒行為必將受到貴族法庭的審判。 “您說的對阿若德大人,總有一天我要為我的父親報仇。”埃布爾伯爵向上帝發誓,要讓勞齊茨伯爵血債血償。 “所以我們現在只當做什麼都不知道,明天我會和我的父親一起去城堡軍營,將那裡的軍士集中訓練,務必讓這一支軍事力量掌握在您的手中。” 阿若德對於政變之類其實缺乏經驗,只能是照搬照抄前世所看的那些二月河的清宮劇,先將軍權抓在手中再說。 “放手去做吧。溫德爾男爵大人已經獲得了軍事總管的授權,沒有人能夠違抗他的命令。”埃布爾伯爵為自己將阿若德召喚到梅森宮廷的決定十分滿意,獨自對抗勞齊茨伯爵讓他精疲力盡,廷臣們的冷眼旁觀讓他十分惱怒而無奈。 第二天的清晨,溫德爾男爵和阿若德一起騎上馬,在內府騎士們的保護下向梅森城堡的軍營走去,這裡有常駐軍士六十五人。如果發生戰爭梅森公爵會徵召城堡外的村莊和城鎮壯丁,組建成裝備簡陋的輕步兵,這種徵召步兵一般是不用支付任何酬金的,而常駐軍士則是由公爵支付薪水的職業軍人。 “得得,得得~~~。”阿若德穿著自己的日耳曼貴族長袍,騎在駿馬之上走在泥濘的街道上。當然因為天氣寒冷的原因,在長袍外面罩著一件用水獺皮縫製而成的斗篷,羅恩等內府騎士則是身穿鎖子甲和披風,他們也知道阿若德已經同勞齊茨伯爵公開作對的消息,所以格外的小心警戒。哪位勞齊茨伯爵在整個公國的名聲可不怎麼好。 “阿若德,前面就是城堡軍營了。” 溫德爾男爵的鬍鬚翹了翹。他舉起自己的手指向城堡的外圍,靠近一個角落的建築,建築就像是一個大的庭院,庭院中插著幾個歪歪扭扭的稻草人,看起來是軍士們練習的靶子,不過在庭院中除了稻草人就是幾個搭衣服的桿子和上面搭著的衣物,一群母雞咯咯叫著從衣物下方穿過。 “這是軍營,還是農舍?”阿若德的眉頭皺了起來,在梅克倫堡他的領地上,城堡軍營那是絕對的軍事禁區,別說平民了,就是沒有授權的貴族也甭想靠近一步,而軍營中的士兵們更是要求軍容整潔。 “大部分的城堡軍營都是這個樣子。 ”溫德爾男爵倒是見怪不怪,貴族們只要求在打仗的時候有步兵可以組成陣列便可以了,如果不是為了維護城堡最基本的治安,以及在戰前對那些一輩子沒拿過長矛的農夫進行基本訓練,恐怕他們連軍營都不願意建造,打仗的時候靠的是騎士的衝鋒而不是農夫的草叉。 “軍營中的人都到哪裡去了? ”阿若德和溫德爾男爵站在軍營外面的庭院中說了好一會的話,可是在軍營裡面竟然沒有一個人出來詢問,除了那一群在草叢中找蟲子吃的母雞。 “伯爵大人,請允許我進去查看一下。”羅恩從馬背上跳下來,幾步走到阿若德的面前,向阿若德禀報導。 “恩。”阿若德點點頭,同意了羅恩的建議,羅恩向阿若德鞠躬後,轉身衝進了軍營裡面,過了半響才從裡面傳出聲音。 “啊,你要幹什麼?”身強力壯的羅恩從裡面抓住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那個男人睡眼朦朧似乎是被人從被窩中揪出似得,羅恩抓住他就像是抓住一隻雞崽子一般輕鬆,而對方幾乎沒有任何的招架之力。 “撲通。”羅恩來到阿若德和溫德爾男爵的面前,向前一推搡男人狗吃屎一般跌倒在地上,地上融化的積雪和泥土沾滿了他的全身,而單薄的衣服使得他在寒風中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當他抬起頭的時候看見面前一群騎著馬的貴族,立即感覺到事態不妙。 “啊,尊貴的大人們,你們為何光臨這卑微的地方。 ”男人回過神來立即拍起了馬屁,被騎士包圍著的貴族,必然是身份極為尊貴的大貴族,只是他有些不明白這種大貴族為何不呆在城堡塔樓中,反而倒這偏僻的地方。 “這位梅森堡新的軍事總管溫德爾男爵大人,而這一位是梅森堡新的宮相,梅克倫堡伯爵大人。” 站在一旁的羅恩大聲的向他宣告兩位貴族的身份,當聽見身旁騎士的話之後男人立即呆住了。 “男爵,軍事總管,宮相,伯爵?”男人長大了嘴巴,這些信息量瞬間讓他幾乎反應不過來,這座梅森堡軍營還從未來到過如此多尊貴的大貴族,在貴族們的心目中軍營是低賤的士兵聚集的地方,高貴者是很少同這些士兵接觸的。 “沒錯,好了你現在知道我們的身份了,你是誰?是這個軍營中的軍士嗎?”阿若德對男人問道。 “是,我是梅森堡軍營的軍士,我的名字是納特,尊貴的大人。”納特連忙回答道,並且垂下頭表示對貴族們的尊敬。 “納特,其他的人都在哪裡?”阿若德接著問道,他發現似乎整座軍營都是空無一人,羅恩也證實了在軍營中空蕩蕩的只找到這個面黃肌瘦的納特。 “這,我,我。”納特的神色有些慌張起來,他當然知道其他人在哪裡,可是他敢說嗎?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他肯定會吃不了兜著走,可是不說的話又如何打發走這些沒事閒逛的貴族,於是他打算說一個謊話騙走這些貴族。 “尊貴的大人,是這樣的,其他的人被調到城堡外了,因為據說最近在通往梅森堡的道路上出現了強盜的踪跡,所以需要人手巡邏。” “父親,有這回事嗎?”阿若德轉過臉,對身旁的溫德爾男爵說道,作為梅森堡的軍事總管,每當有任何軍事行動和人員調動的話,都會在軍事總管哪裡有一份調令,否則士兵們逃走了都會不知道的。 “不,沒有這個消息。”溫德爾男爵搖搖頭,否定了納特的話,沒有接到命令而擅自離開軍營,這可是非常嚴重的罪行,甚至可以當做逃兵論處。 “納特。”阿若德的面容嚴肅起來,他從馬上居高臨下的看著瑟瑟發抖的納特,用低沉的聲音叫出他的名字,當聽見自己的名字的時候,納特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的更劇烈起來,他真想打自己一個嘴巴,他竟然糊塗的在軍事總管的面前撒謊。 “是,大人。” “現在該告訴我實情了吧。 ”阿若德彎下腰,將雙手搭在馬鞍前端,衝著納特說道。 很快阿若德的內府騎士們便衝到梅森堡的酒館和城 鎮中的妓院,將那些還沉醉在溫柔鄉中的軍士們拖出來,壓根不管他們是否還穿著衣服,城鎮中的居民們看著平日里耀武揚威的軍士們,此時卻被更飛揚跋扈的騎士拖出來,心中不由的大呼痛快過癮,而一路上內府騎士們壓根不管軍士們的苦苦哀求。 “納特,為什麼你不去城鎮尋歡作樂?”阿若德看著那些鼻青臉腫的軍士們,被內府騎士們就像是趕羊一般的趕過來,好奇的對坐騎旁邊的唯一留著軍營中的納特問道。 “因為我沒錢大人。”納特不好意思的說道。 “可是同樣拿著公爵大人的酬金,你為什麼會沒有錢,而他們卻可以尋歡作樂?” “尊貴的伯爵大人,他 們是靠敲詐商人和城鎮商舖中的人發財的,我剛剛加入軍營,所以還沒有這個機會,倒是軍營中髒亂而沉重的活都讓我做了。” “哦,是這樣啊,很好。”阿若德的眼睛瞇了起來,嘴唇緊緊的閉著,看著那些衣衫不整的中世紀城管們。 |
第三十七節 •• 梅森公爵身穿白色的睡袍,躺在自己的大床上,床褥下鋪着厚厚的細羊毛墊子,後腦勺下的枕頭裏面填滿了鴨絨,周圍圍着許多戴着長長鳥掾打扮的猶如是鳥人的醫師,原來在中世紀人們認爲烏鴉是死神的使者,唯有烏鴉可以躲避死神的氣息,因此醫師們通常戴着烏鴉的面具,爲病人治療疾病,希望借此使得患者遠離死神的魔掌。 「他一直昏迷不醒,醫師們用盡了各種方法,也不能讓他重新振作起來。」看着自己的父親梅森公爵躺在病榻上,這位執掌着整個梅森公國生殺大權的統治者,此時卻如同是一具會呼吸的死屍,臉色蒼白任由醫師和僕人擺布着。 「公爵什麼時候昏迷不醒的?」阿若德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在一年前自己見到的梅森公爵,雖然已經進入了暮年,但是卻身體強壯精力旺盛,怎麼看也同躺在病榻上的這個面容枯槁,骨瘦如柴的老人無法相提並論。 「就在我被王室召集參加戰役之後,當我得知消息回來的時候,他便已經是這副摸樣了。」埃布爾伯爵哀傷的看着躺在病榻上的父親,梅森公爵是一位嚴厲的父親,有時候埃布爾伯爵也會產生逆反的心態,可是當這位爲他遮風擋雨的父親轟然倒下的時候,埃布爾伯爵才發現自己是如此想念他健康時候的摸樣,使得衆廷臣俯首帖耳的冷酷和傲慢。 「請讓我看看。」阿若德向埃布爾伯爵建議道,他在想是什麼疾病能夠將梅森公爵擊倒。能夠如此快速的發病,一般來說應該是傳染性的疾病。但是梅森城堡中的衆人都沒有這種症狀,那麼說明這種疾病是具有選擇性的。 阿若德靠近梅森公爵,發現公爵的嘴脣幹裂,面容枯槁皮膚失去光澤而幹燥,而他的血管呈現出淡淡的藍色,手和腳部的指甲上有白色的紋路,胸前還有一些皰疹出現,這種症狀任何人一看都會認爲是染上了某種惡疾。可是阿若德心中卻警覺起來,他看了看那些戴着烏鴉面具的醫師們。 「你們診斷的情況怎麼樣?」 「是的梅克倫堡伯爵大人,在開始的時候尊貴的公爵大人出現了嘔吐和頭疼,我們給尊貴的公爵大人開了些藥劑,可是喝下去後不見效果,後來越來越嚴重,公爵大人的頭發脫落了許多。呼吸也困難起來,最後昏迷不醒。」醫師揭開自己的烏鴉面具,露出一張蒼老的面容,這位醫師絕非一般的庸醫,他遊歷過許多國家,去學習這個時代先進的醫學知識。只是畢竟被時代所限制還是無法搞清楚公爵的病症。 「嘖。」阿若德聽了砸吧了下嘴巴,從表面上聽去確實是公爵大人患上了某種惡疾,可是這種惡疾到底是什麼,阿若德畢竟不是醫生竟然毫無頭緒,只能是搖搖頭。 「阿若德大人。您有什麼頭緒嗎?」埃布爾伯爵眼巴巴的看着阿若德,阿若德素有智多星的稱號。常常能夠講出別人所無法知道的知識,埃布爾伯爵帶他來見梅森公爵心中也抱着一線希望,希望阿若德能夠知道公爵所患疾病,好尋找到治療的辦法,可是看到阿若德也搖着頭,心中那最後的一線希望也消失了。 「還沒有。」 「是嗎。」埃布爾伯爵垂下自己的腦袋,他只得同阿若德一起離開了公爵的房間,所幸有成群的醫師和僕人照料,梅森公爵病情穩定至少還沒有惡化跡象,如果是普通人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 「父親怎麼樣了?」喬茜公主站在走廊上,當她轉過身的時候阿若德分明看見喬茜公主將一條手帕藏在袖子中,而她的眼角有些紅腫似乎是剛剛哭過一場,也難怪看着最疼愛自己的父親被疾病所折磨,喬茜公主的內心當然會痛苦不堪。 「父親已經好多了。」埃布爾伯爵將自己的妹妹擁入懷中,安慰的對她說道。 「埃布爾大人,其實我懷疑公爵大人是中毒,而並非是生病。」阿若德之所以沒有在房間中將這個話說出來,也是害怕在僕人和醫師中混有勞齊茨伯爵的人,畢竟勞齊茨伯爵在這座城堡中耳目衆多。 「什麼?中毒。」埃布爾伯爵和喬茜公主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道,他們目瞪口呆的看着阿若德,毒害梅森公國的最高統治者這是何其嚴重的罪行,一旦被人揭發就是貴族也難免絞刑。 「沒錯,現在讓我們到庭院中去散散步吧。」阿若德向埃布爾伯爵和喬茜公主眨眨眼睛,從他們的身邊走過幾名僕人,狹窄的走廊拱形的支柱頂部,即使是小聲說話也會有許多回音出現,城堡的庭院卻沒有這種憂慮,哪裏倒是成了他們商談的好地方。 「現在阿若德大人,請您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當他們移步在庭院中的時候,埃布爾伯爵再也忍耐不住的向阿若德問道。 「我也不能十分的確定,但是公爵大人的這種症狀很像是中毒的跡象,只是這種毒藥非常的緩慢,可是卻足夠使得公爵大人失去意識。」阿若德用手捏着自己的下巴,站在一叢荊棘叢旁邊,一些積雪還殘留在荊棘叢之間,可是在積雪之下一些青草冒出了尖部。 「可是公爵的食物和酒杯通通是用銀制作的,如果被投毒的話肯定會被發現的。」埃布爾伯爵向阿若德解釋道,一開始的時候他也懷疑是被投毒,可是公爵的餐具全部是用銀器制作的,這也是爲了防止被人下毒,如果有毒藥觸碰到那些銀器的時候,銀器肯定會變黑發生變化,從而被公爵所察覺。 「不一定,有些毒藥是沒有辦法同銀發生反應的。」阿若德搖了搖頭,作爲靈魂來自後世的人,他知道銀發生變化是因爲同毒藥發生了反應,可是有些毒藥隱蔽性十分的強,憑借銀器是無法察覺的。 「阿若德大人,我的父親在病倒後,醫師還用獨角獸的角爲他解毒,可是也毫無效果,這豈不是說明父親並沒有中毒?」喬茜公主眨了眨她那美麗的眼睛,對阿若德說道,中世紀的人們普遍認爲獨角獸的角具有神聖的力量,可以解除任何毒藥的功效,不過是不是存在過這種神話中的生物還真是一個謎。 「獨角獸?真有那種東西嗎?」阿若德哭笑不得的問道。 「當然,父親的宮廷醫師便有一根,他平日裏可是寶貝的不得了。據說捕獲獨角獸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需要一位純潔無暇的少女在森林中唱起歌,當響起美妙的歌聲的時候,從森林深處便會出現一個通體雪白,頭上長着一根角的駿馬,那就是傳說中的獨角獸,也只有純潔的少女才能夠引誘到獨角獸出現,當它出現後獵人便會將它捕獲殺死這美麗的生物,取下它寶貴的獨角,在故事中我最不喜歡結束的部分,他們爲什麼不取下它的獨角後放了它。」喬茜公主的秀眉皺了皺,她對於那種只出現純潔少女面前的生物充滿了好感,一想到它的死去便十分難過。 「這麼說阿若德你有辦法知道公爵大人是種了什麼毒嗎?」埃布爾伯爵畢竟不是還處於少女階段的喬茜公主,獨角獸的角說實在的有許多人都可以證明,那其實都是些冒牌貨,有些甚至只是一些動物的骨頭雕琢而成的,對於解毒任何作用都沒有。 「這個我不確定,不過如果伯爵大人可以允許的話,我手頭倒是有一個這方面的專家。」阿若德的腦海中想起了一個人選,不過他必須要得到埃布爾伯爵的許可,因爲那個人的身份有點特殊。 「哦,如果你有這方面的人選的話,立即帶他來。」埃布爾伯爵急切的對阿若德說道。 「是。」 時間在一點點的過去,埃布爾伯爵將房間中的醫師和僕人都打發回去,然後同阿若德一起親自守在房門外面,避免任何人打攪對公爵的診斷,因爲是公爵的繼承人親自守候,所以沒有人對此提出任何的異議,直到太陽漸漸西沉的時候,終於房門打開了,埃布爾伯爵和阿若德一起走了進去,只見房間裏面公爵依舊躺在病榻上,而在他的身旁站着一名美麗的少女,她正將擺在公爵身邊的工具一個個的收回小箱子中。 「雪莉怎麼樣?檢查出來是什麼了嗎?」阿若德對着用手腕擦拭額頭的雪莉說道,看起來這種測試和檢查十分的不容易,不過雪莉的臉上出現了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是的伯爵大人。」雪莉衝着阿若德和埃布爾伯爵點點頭,作爲一名同各種毒藥和藥草打交道的女祭司,她所知道的知識遠遠超過了梅森公國的醫師們,因爲那是洛姆瓦教自古代傳承的知識。 「是~~毒藥嗎?」阿若德詢問道。 「沒錯,是繼位藥粉。」雪莉肯定的對阿若德和埃布爾伯爵說道。 |
第三十六節 賭局 就算是再遲鈍的人都能夠感覺到在阿若德宮相和勞齊茨伯爵之間的劍拔弩張的氣氛,大多數的貴族們暫時都不願意卷入兩位位高權重的伯爵之爭,不過在心目中他們更傾向於勞齊茨伯爵,畢竟他們更熟悉勞齊茨伯爵,有些貴族甚至是從小同勞齊茨伯爵一起長大的,在封建時代這種關係才具有重要的意義。 「記得嗎,上一個激怒勞齊茨伯爵的宮相是什麼時候?」一名坐在中間位置的廷臣小聲的對身旁的人說道。 「怎麼不記得,後來不是連城鎮外官邸一起燒死了嗎?」身旁的貴族露出古怪的微笑,對於勞齊茨伯爵的心狠手辣他們這些下位者可看的很清楚,雖然哪位當時被梅森公爵任命的宮相不明不白的被燒死,但是勞齊茨伯爵卻成功的欺騙了梅森公爵,竟然被當做意外失火處理。 「要不要打賭,看這位梅克倫堡伯爵能夠撐多久?」置身事外的貴族廷臣們,竟然開了賭局看阿若德的性命能夠支撐到什麼時候,不過許多貴族都感興趣起來,他們紛紛悄悄的押注,但是全部是在賭阿若德什麼時候會死,畢竟梅森公爵健康的時候也沒能壓制住勞齊茨伯爵,現在臥病在床更不可能對勞齊茨伯爵有所牽制,年輕的埃布爾伯爵支持者寡,恐怕也無所作爲。 「我賭阿若德伯爵勝利。」就在此時,從末等席站起一名貴族,他緩緩的走過來。不過在向這邊走的時候,卻不斷的被人用腳絆倒,引起大廳中的哄笑。 「迪倫。馬特你用爬的還比較快一點。」其他的貴族們看着迪倫。馬特的摸樣都嘲笑起來,原來這位叫迪倫。馬特的貴族是一個駝背,他穿着的貴族服裝背上卻隆起一個腫塊,想要移動的時候身體笨重喘着氣,兩條腿也是羅圈腿,整個身體變形嚴重,就像是重壓之下不堪重負,迪倫。馬蹄伸長脖子想要擡起臉卻只能歪着自己的面孔。他的變形的軀體都與崇尚勇氣和奔放的貴族文化相違背。難怪成了衆人嘲笑的對象。 「哈哈,要是在公爵大人的大廳中爬的話,傳出去恐怕會讓同席的諸位大人成爲笑話。」迪倫。馬特毫不在意的嘿嘿笑着,從地上吃力的爬起身。他自幼便習慣了人們的嘲笑諷刺。不以爲意的拍拍自己膝蓋上的灰塵。這身衣服還是從城鎮裁縫店中租借來的,如果弄壞了恐怕自己沒有錢再賠償了。 「你以爲自己能夠和我們同席是因爲你的身份嗎?不,你只是一個宮廷弄臣而已。根本不配和我們坐在一起。」 「沒錯,就算是末等席位也是不配擁有的,真不明白你怎麼會有貴族血統,馬特家族肯定是哪裏弄錯了。」 「也許是灰矮人半夜偷了他們的孩子,然後將自己的怪胎放在搖籃裏。」此時大廳中重新恢復了喧鬧,人們都將嘲弄迪倫。馬特當成了一件很有趣的娛樂,這倒是衝淡了阿若德與勞齊茨伯爵之間緊張的氣氛。 「如果您懷疑我的血統,那麼可以查看馬特家族的貴族血統證明和族譜。」迪倫。馬特走兩步喘口氣,他不慌不忙的走到哪位發起賭局的貴族身邊,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三枚銀納所,遞給那名貴族押在了阿若德的身上。 「他們不能總是這樣對待迪倫。馬特,這一點都沒有貴族風範。」喬茜公主有些不滿的對埃布爾伯爵說道。 「別擔心,廷臣們只是開開玩笑並無大礙。」埃布爾伯爵不以爲意的說道,作爲一位一生下來便注定繼承公爵爵位的大貴族,他不會爲那些小角色分神的,阿若德同勞齊茨伯爵在第一次的晚宴上便已經撕破了臉皮,按照埃布爾伯爵對勞齊茨伯爵的了解,勞齊茨伯爵肯定不會甘心受辱,考慮下他下一步的行動才是埃布爾伯爵最應該專注的。 「看來也只有宮廷小醜和殘廢才認爲你會贏呢。」勞齊茨伯爵見恐嚇無法嚇到阿若德,當他聽見貴族們的賭局的時候,微微一笑的對阿若德說道。 「哦,有時候小醜和殘廢也能夠做成大事。」貴族們的賭局參加的人越來越多,勞齊茨伯爵根本不害怕人們知道他黑暗的過往,不,他甚至有推波助瀾的意思,這有助於他在自己的對手中散播恐懼,有時候讓敵人害怕你反而是一個好的戰術,不過阿若德似乎不吃他這一套。 「哈哈,那我拭目以待了。」勞齊茨伯爵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即使是在喝酒的時候也沒有放鬆凝視着阿若德,從始自終他都沒有擡起頭看一眼坐在上方的埃布爾伯爵,如果是梅森公爵在的話,他至少還能守住宮廷禮節。 「咯吱~~。」忽然阿若德似笑非笑的站起身,衆人都詫異的看着他不明白這位伯爵想要做什麼,只見阿若德走到那名負責開賭局的貴族身邊,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幾枚銀納所。 「哦,伯爵大人。」見到宮相阿若德走過來,處於這個位置的幾名貴族都連忙站起身,摘下自己的帽子垂下頭問候道。 「這是十個銀納所,賭我自己贏。」阿若德將錢遞給開賭局的貴族,接着轉過身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繼續自己的用餐。 當這場就像是拳擊賽第一回合的宴會結束後,阿若德同埃布爾伯爵一起走到庭院中,喬茜公主就像她第一次見阿若德的時候哪樣,坐在涼亭的秋千上,看着自己的哥哥和自己的未婚夫阿若德交談着,庭院中涼風穿過,讓人的頭腦格外的清晰。 「阿若德你都看見了吧,勞齊茨伯爵已經是肆無忌憚到這種地步了,自從同薩克森公爵的戰役後,我的父親健康每況愈下,廷臣們也逐漸被勞齊茨伯爵拉攏,我真擔心自己會熬不到封臣們的效忠誓言那一刻。」埃布爾伯爵英俊的面龐滿是憂愁,他走到涼亭的石柱旁,用手扶着冰冷的石柱,貴族們的不支持使得他的命令甚至無法走出自己的房間。 「埃布爾大人,既然您認命了我和我的父親,那麼您就不是孤軍奮戰,放心吧,我們會逐步的把局面板回來的。」阿若德沒有想到梅森公國的宮廷居然已經混亂到這種地步,掌舵的梅森公爵一倒下,那些廷臣便如牆頭草一般倒向了勞齊茨伯爵,可見這些問題並非是一朝一夕所造成的,梅森公爵雖然是一個作風強硬的統治者,但是也不可避免的有剛愎自用的嫌疑,使得真正忠誠和優秀的廷臣非常少,這裏面肯定大多數是些屍位素餐的平庸之輩,靠着祖輩的餘蔭混吃等死,這種局面必須改變。 「沒錯哥哥,阿若德大人是誠實守信的騎士,他會成爲您的得力助手的。」喬茜公主聽了阿若德的話,也開心的從秋千上站起身,她緩步走到他們身邊,對自己的哥哥說道。 「哈哈,一想到被勞齊茨伯爵壓制的心煩意亂,終於要結束了,我就仿佛是聽見了天使的號角一般愉快。」埃布爾伯爵的臉上終於恢復了笑容,喬茜看着自己兄長好久沒有出現的笑容,也衷心的微笑了起來。 庭院中埃布爾伯爵與阿若德商議的時候,在勞齊茨伯爵的房間中也在密謀着,勞齊茨伯爵面色陰鬱的在自己的房間中踱着步子,羅伯特修士皺着眉頭看着自己現在的靠山,宴會結束後羅伯特修士找來些線人打聽廷臣們的態度,雖然大多數貴族還是表示要站在勞齊茨伯爵一邊,但是原先的一些中立派的貴族卻出現了動搖,斯拉夫人徵服者和智多星的阿若德伯爵的加入,以及在下層貴族中有着廣泛人脈的溫德爾家族的支持,使得埃布爾伯爵開始獲得細微的勝利苗頭。 「伯爵大人,我們早就應該下手,實施荊棘鳥計劃,現在溫德爾家族的加入倒是使的埃布爾伯爵勢力擡頭了。」羅伯特修士有些埋怨的說道。 「你不是很痛恨溫德爾家族嗎?現在他們來到了這裏,就讓他們和埃布爾伯爵一同毀滅。」勞齊茨伯爵反問道。 「我是痛恨溫德爾家族,可是我清楚溫德爾家族的小崽子阿若德可不好惹,我們最好在您成爲梅森公國的最高統治者之後,再對溫德爾家族下手方好。」羅伯特修士認爲應該先拿下梅森公國的最高統治權,這樣使用整個公國部族的力量對付起溫德爾家族,那簡直就像是雄獅撲兔一般容易,可要是不解決掉埃布爾伯爵的合法繼承權的問題,反而讓其與溫德爾家族聯合在一起,到時候恐怕他們會變成荊棘鳥。 「看來溫德爾家族的小崽子真的將你嚇破了膽,我倒是想要親自同阿若德交手一下,看看他是雄獅還是雞崽子,傳令給投靠我們的貴族們,任何人無論阿若德和溫德爾家族的人有什麼命令都不許配合,我要讓他們知道我苦心經營梅森公國的宮廷,在沒有我的允許之下是沒有人可以爲所欲爲的。」勞齊茨伯爵走到自己的木桌前,抄起上面一柄短匕首,狠狠的扎在木桌上面後,對羅伯特修士命令道。 |
第三十五節 晚宴 夜幕再一次降臨的時候,梅森堡的僕人們正在領主大廳內準備晚餐,用餐的時候宮廷的重要廷臣和赫爾曼家族成員將出席,一同用餐是人類從遠古時刻爲了凸顯與聯繫成員之間關係的重要活動,他們分享食物並且在食物的分配上顯示成員的地位高低,大廳內用火炬和圓形吊臺上的蠟燭照的通亮,公爵和家族成員的座位在正對大門的長木桌後,長木桌下方90度對着正中央是豎着放的另一條長木桌,這是爲廷臣和騎士們準備的座位。 「梅克倫堡伯爵大人,這件是各個宮廷中最流行的服裝。」阿若德站在自己房間的中央,這座房間有少有的三扇大窗戶,保持了足夠的通風和陽光,牆壁上掛着呢絨毯子,一張杉木制作的大床和家具裝扮着這間客房,一名來自梅森城堡下城鎮的裁縫,跪在他的面前,將一隻寬大的紫色束帶纏繞在他的腰間,並且把他身上衣服的褶皺整理平整。 「只是一場晚餐,需要穿着如此華麗嗎?」阿若德低下頭看了看自己那長長的鞋尖,這種拖沓的鞋尖是貴族爲了凸顯自己的地位,不過目前各個宮廷還是剛開始流行,所以鞋尖的長度比較隨意,再過一兩百年後,對於鞋尖長度便有了明確的規定,公爵、伯爵和男爵長度都會按照爵位逐漸縮短,而平民是絕對不允許穿長鞋尖的。 「埃布爾伯爵大人認爲,您第一次出現赫爾曼家族的晚宴應該穿着符合您高貴的身份。」裁縫微笑着將腰帶的一端系在阿若德左邊的腰間。接着站起身將一頂黑色的圓餅頭巾,頭巾的尾端拖在左邊胸前。 「恩,很合體。」阿若德站在房間東南角落的大銅鏡前,滿意的看了看,不得不說這位裁縫的手藝不錯,就連縫制的針腳都非常細密,不注意還真是看不出來。 「伯爵大人,別忘記這個,您宮相的象徵。」裁縫站後幾步,看了看自己的手藝。當看見阿若德準備離開房間的時候。他連忙將放在矮腳衣櫃上放的一個用黃金薄片連綴而成的項墜拿起來,捧到阿若德的面前。 「哈,我還真不習慣戴着這樣沉重的項墜。」阿若德掂了掂這串黃金薄片項墜,這個項墜每一個的黃金片都被摩挲的邊緣光滑。不知道曾經有多少貴族戴過這宮相的項墜。 「您配得上這份沉重。」裁縫將剩餘的布料搭在手腕上。向阿若德鞠躬說道。 「沉重。恩。」阿若德微笑了一下,將這黃金項墜佩戴自己的胸前,頓時黃金特有的光澤使得他顯得高貴不凡。阿若德打開房門走向走廊,順着盤旋狹窄的樓梯走到領主大廳入口處,此時大廳中的用餐者們大多都已經安坐,大廳中響起了各種吵雜的聲音,不過當阿若德戴着宮相項墜走入大廳的時候,衆人都安靜了下來,他們坐在長木凳上看着緩步走來的阿若德,燈光之下衆人神態各異,阿若德甚至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嫉妒、疑惑和敬畏。 「伯爵大人,請這邊來。」一名宮廷侍從走到阿若德的面前,彎下腰鞠躬後,將他引導到座位的前端,哪裏是最接近赫爾曼家族的座位,阿若德跟隨着侍從繞過衆人的身邊,果然在哪裏有兩個空着的座位,是面對面的空位,阿若德很清楚那一邊是他的座位,因爲在相鄰的座位坐着他的父親,溫德爾男爵大人,阿若德微笑着徑直走過去坐了下來,他發現溫德爾男爵的右胸前別着一枚劍形狀的黃金胸針,看起來這是軍事總管的配飾,阿若德感到有些好奇,其他的廷臣他們的配飾會是什麼? 「我來遲了嗎」阿若德坐下後,向身旁看着自己的溫德爾男爵說道。 「沒有,赫爾曼家族和勞齊茨伯爵還沒有到,再說你現在也是重要人物了,稍稍來遲一點反而能顯現出你的地位。」溫德爾男爵拿起盤子中的一條雞腿,心滿意足的吃了起來,面前的酒杯很快便空了,站在後方的端着酒壺的宮廷侍從立即幫男爵將酒填滿。 「別告訴我,我對面是勞齊茨伯爵。」阿若德從盤子中拿起一串葡萄,邊吃邊對溫德爾男爵說道,而他面前正在空着的那個座位,雖然勞齊茨伯爵是赫爾曼家族的遠親,但是肯定不會座在上面那張桌子後面,一想到要面對那個傲慢自大卑鄙的勞齊茨伯爵,阿若德便感到口中的食物似乎都在散發着惡臭。 「埃布爾伯爵大人,喬茜公主殿下駕到~~~。」這時候大廳中宮廷侍從高聲的傳達道,他的聲音在大廳中回蕩着,聽到宮廷侍從的稟報聲,剛剛因爲阿若德進來而喧鬧的大廳,重新又恢復了安靜,埃布爾伯爵與喬茜公主一起從走入了大廳,只聽轟然一聲,所有人都站起身這是對赫爾曼家族成員的敬意。 「請坐諸位大人們。」當埃布爾伯爵坐在最高的那張高背椅子左側的時候,他和藹的對所有人說道,貴族們致謝之後重新坐下,梅森公爵看起來病的很嚴重,並沒有出席晚宴,喬茜公主在坐下的時候眼神落在了下方的阿若德的身上,宮相的黃金項墜使得阿若德年輕英俊的面孔,看起來格外莊嚴成熟。 「阿若德伯爵,在梅森城堡中住的還習慣嗎?」喬茜公主將自己的頭發編成細密的發辮,然後戴着綴着許多珍珠的發網,白皙的肌膚陪上珍珠特有的光澤美麗而華貴,公主的身上穿着一件黃色的長裙,腰間用一條鑲嵌着許多寶石和裝飾的皮革帶束腰,長裙的下擺中央分叉,邊緣用天鵝絨包邊,天鵝絨上用金線刺繡出各種圖案,於細節處顯示出赫爾曼家族奢華生活。 「有賓至如歸的感覺。」阿若德看着這位美麗的公主,想到她男扮女裝的摸樣,以及在梅森城堡的庭院和利達堡外的森林小溪旁,與這位神祕的公主的邂逅。 「勞齊茨伯爵大人駕到。」就在此時,宮廷侍從的聲音又響起,只見勞齊茨伯爵戴着一個黃金發圈,身上穿着華貴的藍色對襟長袍,一如既往的充滿了傲慢的神色,忽然坐在長桌旁邊大半數的貴族站起身來,就如同是赫爾曼家族到場時候一般無二,阿若德咀嚼着口中的食物,冷眼旁觀着勞齊茨伯爵的權勢。 「噢。」當勞齊茨伯爵坐下的時候,他看見阿若德就好像是第一次發現似得,但是阿若德知道當他還沒有走進這個大廳的時候,勞齊茨伯爵便很清楚他的位次。 「什麼?」阿若德平靜的盯着裝腔作勢的勞齊茨伯爵,他的地位現在與勞齊茨伯爵相同,就在一年多以前他只能默默的退讓,可是現在阿若德卻可以直視着勞齊茨伯爵的雙眼,毫不在意的伸出手從盤子中拿起一塊牛肉,用手撕成一條條的往自己嘴裏放。 「哼。」阿若德的態度激怒了勞齊茨伯爵,他怒視着阿若德鼻腔中冷哼一聲,身後的宮廷侍從立即爲空着的酒杯倒上葡萄酒,在上方的埃布爾伯爵看着下方如公牛角力般的兩位伯爵,勞齊茨伯爵在這個宮廷中的爪牙和線人們會看到這一幕的,他們會在內心判斷自己應該所處的陣營,而一場宮廷政治鬥爭也許就是從這一刻開始。 「侍從把那一塊火腿遞給我。」阿若德吃完手中的牛肉,指了指擺在勞齊茨伯爵前方的一塊豬肉火腿,對宮廷侍從命令道。 「呃。」宮廷侍從看着擺在勞齊茨伯爵面前的火腿,雖然勞齊茨伯爵現在正在吃辛辣的洋蔥,並且火腿現在是屬於公共食物,但是一般擺在勞齊茨伯爵面前的食物是沒人敢動的,侍從尷尬的看着阿若德,他也不想得罪這位新上任的宮相,如果惹怒宮相他很有可能直接背扔出城堡,就在宮廷侍從進退兩難的時刻,阿若德卻自己微微站起聲,將手伸向勞齊茨伯爵的面前。 「你怎麼敢。」勞齊茨伯爵吃驚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食物被若拿走,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將自己面前的食物拿走,這絕非簡單的拿走食物,而是阿若德在挑釁他的權威,現在一桌子的貴族廷臣都在看着。 「放鬆伯爵,只是火腿而已。」阿若德將火腿放在自己的盤子裏面,嘴角上翹着對勞齊茨伯爵說道,可是語氣中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你這個暴發戶,別以爲碰巧坐在這裏,就敢對我放肆。」勞齊茨伯爵兩腮出現了玫瑰紅色,白人的膚色使得他們在憤怒的時候會呈現出玫瑰紅,而激怒勞齊茨伯爵正是阿若德想要做的。 「這是我的座位,我,梅克倫堡伯爵,梅森公國宮相的座位。」阿若德毫無所懼的看着他的兩眼之間,這是他在前世的電視劇中學習到的一種技巧,可以讓對方感到你的威脅和無懼。 |
第三十四節 宗教平衡 「匈奴人猶如騎在馬上的惡魔,他們似乎是長在馬背上,很少從馬背上下來,燒殺淫掠是他們的本性。」在後世的教會修士的日記中,這樣記載着對來自東方可怕的匈奴人的描述片段,可以說歐羅巴人對這些騎着馬如狂風般襲來的敵人準備不足,他們既沒有天朝那樣雄厚的人口和經濟實力來適應匈奴人的作戰,又沒有萬裏長城阻擋匈奴人的侵襲,只能是規律性的被無情的蹂躪。 雖然匈奴人在向西方遷移的過程中,經過同化和異變逐漸變成了另一個民族,被歐羅巴人稱爲馬扎爾人的民族,可是他們的彪悍還是東法蘭克人的噩夢,而他們的同盟波希米亞人現在被勞齊茨伯爵撩撥的怒氣衝衝。 「日耳曼人,那些躲在森林中的骯髒民族,他們竟然敢對我們動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波希米亞公爵坐在自己的城堡中,這座城堡極爲簡陋,幾乎只是在一個土丘上圍起一圈木柵欄,裏面亂七八糟的建造了一些建築,農奴們在木柵欄外面耕種着土地,戴着皮帽子身穿獸皮袍子的波希米亞貴族騎着馬傲慢的穿過覆蓋着積雪的農田,即使是踐踏到了農田也只是當做有趣的遊戲。 「公爵這是赤裸裸的挑戰,看來他們把我們當成了軟弱可欺的雞崽子了。」波希米亞公爵的封臣,捷克貴族坐在公爵下首的座椅上,忿忿不平的說道,波希米亞公爵統一了波希米亞的捷克部族們。實力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可是日耳曼人竟然敢捻他的虎須。 「需要向我們的盟友要求支持嗎?」另一名捷克貴族小心而謹慎的說道。雖然勞齊茨伯爵在波希米亞公爵看來不過是舉手之間便可以毀滅,但是他們要對付的絕非一個勞齊茨伯爵,日耳曼貴族們就像是一個蜂巢,如果捅翻了蜂巢,那些日耳曼貴族便會嗡的一聲傾巢而出。 「馬扎爾人?」波希米亞公爵的眉頭皺了皺,雖說馬扎爾人作爲公爵的同盟使得公爵在統一整個捷克部族的過程中獲益良多,但是就像是他們的祖先匈奴人一樣,馬扎爾人也同樣貪得無厭。爲了喂飽他們公爵幾乎是掏空了整個公國,所以他明白必須要謹慎的對待馬扎爾人。 「我們自己就可以對付那些蠢笨的日耳曼人,公爵大人下命令吧,召集封臣們,他們會很樂意騎着馬去好好懲罰一下傲慢的日耳曼人。」好戰的捷克貴族大聲的嚷嚷起來,窮困的捷克貴族們期待戰爭,現在日耳曼人竟然主動挑起了爭端。那麼他們也會毫不客氣的回應。 「對,讓我們把該死的日耳曼人的土地變成焦土,把他們的貴族變成奴隸,搶奪他們的女人和孩子。」其他的捷克貴族們都激動地嚷嚷起來,看着群情激動的貴族們,即使是波希米亞公爵也明白開戰已經迫在眉睫。就算是現在改變主意,貴族議會也絕不會通過的。 「好,以我,波希米亞公爵的名義向我的封臣們發出召集令,梅森公國必須爲此付出代價。在積雪融化之時,我們的馬蹄聲將響徹梅森公國。」波希米亞公爵站起身。他頭上皮毛帽子上的鷹羽顫動着,這位正處於壯年的公爵身上繫着熊皮制作的大氅,腰間挎着一柄異域風格十足的彎刀,他的聲音高亢有力。 「轟~~~。」貴族們站起身,用拳頭敲擊着胸口的甲胄,發出乒乒的聲音,他們的臉上因爲好戰激動變得通紅。 波希米亞人磨刀霍霍的時刻,阿若德在自己的房間中看着面前掛起的地圖一籌莫展,就算他具有智多星的稱號,可是一想到要面對上千的騎兵,心中也不由得有些膽怯,更別說當聽到波希米亞人中除了大量的輕騎兵外,還有來自東歐的弓騎兵,便覺得頭皮發麻,如果被波希米亞人施以風箏戰術,就算是鼎盛時期的羅馬帝國和大漢帝國也是吃過大虧的,更別說只是位於神聖羅馬帝國邊境佔據數個省份的梅森公國。 「我們幹脆把兵力收縮進城堡內,將城外的一切燒掉,當他們糧草斷絕的時候,自己就會撤退的。」阿若德開始的時候向埃布爾伯爵獻上了焦土固守的策略,雖然會使得整個公國經濟受到重創,但是總比被人佔領整個公國要強,可是埃布爾伯爵卻苦笑着拒絕了。 「如果這樣,那就正中勞齊茨伯爵下懷,他就是要讓公國內的貴族看到我無法保護他們的土地和財產,就算是波希米亞人撤退了,大部分財產受損的貴族們也會要求罷黜我的繼承權的。」埃布爾伯爵向阿若德解釋道,勞齊茨伯爵可以縮在自己的城堡中不管不顧,但是埃布爾伯爵作爲整個梅森公國的實際統治者卻不能這麼做,他必須保護貴族們的權益,只有這樣當埃布爾伯爵繼承公爵之位的時候,那些封臣貴族們才會重新訂立效忠契約,確立埃布爾伯爵的統治權威。 「真是難呀。」阿若德皺眉不展,他坐在木椅上,神經質的用手指敲擊着扶手,眼神看着地圖上那廣闊波希米亞高地,似乎在歐羅巴高地人總是好勇善鬥。 「咯吱~~。」這時候,阿若德的房間門被推開了,雪莉捧着一個杯子走了進來,裏面似乎是某種熱騰騰的飲品,雪莉作爲阿若德的藥劑師被一同帶到了梅森堡,之前因爲雪莉擅自毒殺了被阿若德關押在地牢中的西斯拉夫貴族們,所以被血手哈維列爲了監視對象。 「雪莉?」阿若德用手擦了擦自己的鼻子,不知道是不是一路馬不停蹄的旅途,他似乎有些感冒流涕,再加上要耗費腦筋思考如何應對波希米亞人,身體變得有些沉重不舒服。 「伯爵大人,這是我調制的藥劑,請您喝下去身體會好許多的。」雪莉低着頭,將手中的杯子捧上,神態拘謹不安。 「藥劑,呃。」阿若德看着雪莉白皙的手握着的杯子,稍有些猶豫,正在他想要不要讓試膳奴隸來嘗嘗的時候,雪莉似乎看穿了阿若德的想法,將杯子放在嘴巴邊上先抿了一口,然後才遞給阿若德。 「恩。」阿若德聳了聳肩,信任一旦被打破再想要建立便十分的困難,他雖然命令哈維釋放了雪莉,但是心中一直對她爲何要毒殺那些貴族的真正原因不詳,這就如同卡在喉嚨中的一根刺不吐不快。 當阿若德喝下雪莉調制的藥劑後,那辛辣的草藥讓他出了一身的汗,出汗後阿若德覺得自己的身體舒服多了,不得不說對於草藥方面的知識這位女祭司非常專業,喝完了杯子中的草藥,阿若德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他可不認爲雪莉就只是專程來爲自己送一杯草藥的,果然雪莉看着阿若德喝下了藥劑後開口了。 「伯爵大人,您爲什麼從來不問我爲何要殺死地牢中的貴族們?」 「我覺得你肯定有自己的苦衷,如果你想說那就一定會告訴我,就像現在這樣。」阿若德看着這位美麗的女祭司,修長白皙的頸部,猶如一隻純潔無暇的高貴天鵝,這樣的女人怎麼會同暗殺聯繫在一起呢? 「是的,我明白伯爵大人您是不可能釋放那些貴族們的,而他們中有我的老師和朋友,爲了使得他們不會再經受肉體上的折磨,我只能使得他們回歸狄瓦斯的懷抱,那毒藥的名字是「遊走的維埃」,喝下的人在毫無痛苦中他們的靈魂埃維會前往狄瓦斯神的沙嶺,同永恆的太陽神住在一起遠離塵世喧囂。」雪莉交叉握着自己的雙手,對阿若德娓娓道來,而阿若德也沒有打斷她的話,雖然他爲了爭奪土地開啓了對洛姆瓦教的宗教戰爭,但是內心裏卻只是將宗教戰爭當做工具,絕非狂熱的信徒,不能容忍異教徒的文化,相反他聽着雪莉那清亮嗓音敘述的故事,倒是覺得進入了一個奇妙的世界。 「確實我無法釋放他們,願你們的神能夠接納他們的靈魂。」阿若德回答道,死者爲大,那些斯拉夫貴族已經爲他們的罪行付出生命代價,而雪莉讓阿若德看到洛姆瓦教也並非是完全邪惡的宗教。 「伯爵大人。」雪莉聽了阿若德的話擔憂終於煙消雲散,她看見阿若德對待洛姆瓦教並非全盤否定,這從他能夠容納自己在梅克倫堡的宮廷中便可見一斑,可是這種容納到底是暫時的拉攏,還是確實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寬容,雪莉經驗不足無法判斷,在地牢中她的一位老師卻告訴她,從殺死的一支老鼠的內髒中佔卜可以看出,洛姆瓦教同阿若德並非是死敵,他們也許可以同這位強大的伯爵建立起某種聯繫,這種聯繫就落在了雪莉的身上。 「雪莉,你和你的信徒要向延續你們的信仰,從現在開始便要懂得隱蔽,否則我也無法保證在教會的壓力下,可以保護你們多久。」阿若德深知在梅克倫堡和波羅的海沿岸領地,傳統的洛姆瓦教勢力有多強大,一邊倒的宗教政策未必符合實情。 |
第三十三節 繼承權 阿若德的馬車穿入了梅森堡的第二道城門,徑直的停在了塔樓前的空地上,作爲梅森公爵的封臣他有資格進入城堡內城,跟隨在馬車後面的是阿若德的內府騎士和侍從們,還有幾個篷車上裝載着阿若德的行李箱子,當車隊停止下來的時候,塔樓中的僕人們走出來將行李物品搬入阿若德在塔樓中的客房中,作爲公爵新任命的宮相,僕人們一早便得知那間僅次於公爵和埃布爾伯爵的房間是誰的。 「歡迎你,梅克倫堡伯爵大人。」當阿若德走下馬車的時候,埃布爾伯爵已經走出大門,親自迎接這位他認爲的強大的盟友,尤其在勞齊茨伯爵挑起了與波希米亞人的戰爭時刻,一位有着強大軍事實力的伯爵是值得他這樣做的,更何況阿若德是他的準妹婿。 「埃布爾伯爵大人。」阿若德看見這位英俊的伯爵殷勤的走向自己,連忙上前快步幾步,埃布爾伯爵畢竟是他曾經效忠過的君主,就算是現在按照法理他們是平等的,但是阿若德認爲還是應該尊重這位公爵的繼承人。 「怎麼樣一路顛簸很疲勞吧,我讓僕人們準備了房間,你隨時可以休息安頓,對了您的父親溫德爾男爵大人呢?」埃布爾伯爵同阿若德一同並肩走入塔樓,穿過領主大廳那一排排的列柱,大廳裏面竊竊私語的廷臣看見阿若德眼中都露出復雜的情緒,但是當阿若德走過他們身邊的時候。廷臣們都連忙彎下腰向他行禮,因爲消息靈通的廷臣們都知道這是新任的梅森公國宮相。 瓦爾克男爵看着年輕的不像話的阿若德。在低下頭的時候眼中充滿了嫉妒和憤怒,但是他只是抿着嘴沉默了,因爲他的兒子安德魯冠軍爵士將要有所行動了,而這正是他所期望的,安德魯爵士從未讓他失望過。 「我父親去城鎮中租住一套屋宅,您知道我的僕人和隨從很多,需要另外安頓的地方,聽說是一名商人的房子。價格很合適。」阿若德邁着步子走在這曾經讓他和他的家族蒙羞的大廳,心中稍稍有些微的得意,不過他並沒有放鬆警惕,在這座城堡中還有一個大敵正從暗中注視着自己,隨時準備撲向他的要害。 「應當如此,阿若德跟我來,我有要緊的事情同你商量。」埃布爾伯爵點點頭。向阿若德這樣有地位的領主,隨從和僕人衆多需要格外的地方安頓。 「聽候您的差遣。」阿若德聽說梅森公爵自薩克森戰役結束後不久,年邁的身體支撐不住而病倒,每日被牧師和藥劑師包圍着,當然還有公爵最疼愛的喬茜公主。 他們走入埃布爾伯爵的房間,埃布爾伯爵在阿若德走進房間之後。將門關了起來,看得出來他的小心謹慎,甚至在關上門後還側耳傾聽了一下,保證走廊上沒有其他的人,這時候才轉身面對着阿若德。這一系列的舉動就足以使得阿若德專心致志,看起來這位下一任的公爵碰上了很棘手的事情。 「阿若德。你知道我爲何極力的推薦任命你爲宮相,任命你的父親爲軍事總管嗎?」埃布爾伯爵咂了咂嘴巴,心力交瘁使得他英俊的面孔顯得有些蒼白,當梅森公爵還能夠主政的時候,他從未意識到公國內貴族們的矛盾重重,而現在所有的重擔都壓在了他的身上。 「是因爲勞齊茨伯爵嗎?」阿若德想了想說道,其實這個答案他可以脫口而出,可是他寧願在頭腦中盤旋片刻後在說出來,這裏是梅森公爵的城堡,而非他的梅克倫堡城堡。 「沒錯,阿若德我的朋友,我從未想到過勞齊茨伯爵的勢力如此強大,他已經滲透到了整個宮廷,到處都是他的探子和耳目,我父親還健康的時候,他還沒有這麼明目張膽,可是現在我發現我的朋友越來越少了,這時候我想到忠誠的溫德爾家族,也許你會認爲我卑鄙,可是我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在房間中埃布爾伯爵開誠布公的說道,如此的坦陳倒是出乎了阿若德的意料之外,心胸坦蕩是埃布爾伯爵最大的優點,使得人們願意接近這位高貴的公爵之子,但是對付起陰險的勞齊茨伯爵卻有些吃力。 「公爵大人呢?公爵大人有何建議?」阿若德聽了埃布爾伯爵的話,十分奇怪爲何公爵大人不幫助自己的繼承人,按照阿若德從前世所看的任何宮戲裏,無論皇帝如何殘暴冷酷,但是都會爲自己的繼承人掃清障礙,可是爲何公爵大人不利用自己的權威壓下勞齊茨伯爵的氣焰。 「阿若德你沒有從溫德爾男爵哪裏聽過我們家族的事情嗎?」埃布爾伯爵有些奇怪的問道。 「這,我確實不清楚。」阿若德搖搖頭,難道赫爾曼家族中還有什麼隱情? 「那是在我祖父時代之前,梅森公國的繼承法施行的是競爭繼承法,也就是說赫爾曼家族中只要有權勢的男人都可以角逐公爵,在殘酷的競爭中最強的男人才可以成爲梅森公爵。」埃布爾爵士讓阿若德坐在一張結實的椅子上,接着取出兩支銀杯子和一個銀酒壺,倒入來自勃艮第的葡萄酒,邊說邊遞給阿若德。 「然後呢?」阿若德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繼承法,簡直就像是蠱毒術一般,讓有權勢的家族成員相互競爭,最強的男人成爲王者。 「我的祖父打敗了其他的競爭對手,如願以償的成爲了梅森公爵,可是當他成爲公爵第一次巡遊領地的時候,所到之處滿目瘡痍,內戰幾乎將梅森公國打的千瘡百孔,農田被燒毀,農民們背井離鄉,城鎮中沒有商隊往來,盜匪橫行洗劫教會。所以他改變了繼承法,由長子依次類推的繼承公爵職位。」 「那麼其他的赫爾曼家族的分支肯定會非常惱火吧。」阿若德抿了一口葡萄酒,勃艮第的葡萄酒醇香可口,果然是上佳的葡萄酒。 「沒錯,可是畏懼於我的祖父和我父親的權威,他們只能夠沉默以對,不過傳統的力量是如此之大,如果我不能成爲一位強有力的統治者,那麼那些守舊貴族們肯定會起來反抗的,內戰就會全面爆發。」埃布爾伯爵嘆了一口氣,權利之位是如此的誘人,但是誰能知道坐在那張寶座上的人其實猶如坐在火堆上。 「明白了,伯爵大人,請您放心,我和我的家族會全力支持您的,只要我們牢牢抓住軍權和財權,相信貴族們是不可能興起風波的,畢竟梅森公國已經被您的家族統治了三代,大多數人應該會站在您的一邊的。」阿若德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鄭重的向埃布爾伯爵承諾道。 「我就知道,阿若德我最親愛的朋友,你是靠得住的。」埃布爾伯爵聽見阿若德的承諾,激動的上前抓住阿若德的胳膊,狠狠的擁抱了一下。 「咳咳,好了伯爵大人。」阿若德被埃布爾伯爵的熱情弄得有些吃不消,看起來這位公爵繼承人這一陣子的日子過得可不怎麼樣。 「我真是太激動了,對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勞齊茨伯爵擅自挑起了同波希米亞公爵的戰爭。」 「什麼?波希米亞公爵?」阿若德的眉頭皺起來,勞齊茨伯爵擅自挑起戰爭肯定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於是連忙向埃布爾伯爵詢問波希米亞公爵領地的位置,似乎早就知道阿若德會有此一問,埃布爾伯爵從自己的文件架上取下來一卷羊皮,上面畫着的是勞齊茨伯爵領地同波希米亞公爵的領地位置,看了地圖阿若德大吃一驚,勞齊茨伯爵竟然是向自己的鄰居發起了戰爭。 「勞齊茨伯爵的手下越過邊境,突襲了波希米亞人的一座村莊,殺死了村莊中的農民,燒毀了整個的村莊,接着又襲擊了一支商隊,商隊中有騎馬的人逃脫了,向波希米亞公爵提出了控訴,得知自己的領地和商隊被襲擊,公爵十分憤怒。」埃布爾伯爵雙手撐在地圖上,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對阿若德說了一遍。 「波希米亞公爵的實力如何?」阿若德咬着自己的嘴脣,雙眼盯着地圖問道。 「波希米亞人的領地大多數是平原,他們又同可怕的馬扎爾人是近鄰,學習了蠻族馬扎爾人的許多戰術,尤其擅長騎兵作戰,公爵麾下據說輕重騎兵加起來有千人之多,不過具體的軍隊人數我們的間諜是不可能知道的。」埃布爾爵士直起身子,也感到十分棘手,騎兵永遠是步兵的克星,是這個時代人們的常識,並且騎兵的機動性也是步兵所無法比擬的,他們可以隨時突入你的領地任何地方,而當你反應過來的時候卻早就逃之夭夭了。 「馬扎爾人?哦,上帝難道是匈奴人的後裔。」阿若德聽了埃布爾伯爵的話,忽然想起來那是一支從東方被天朝趕走,而逃到匈牙利平原上的民族。 |
第三十二節 戰端 一望無際的平原上,整齊的農田分布四週,安靜的農莊坐落在農田中央,辛勤整整一年的農夫們坐在農莊的公共屋宅中,在屋宅壁爐點燃着熊熊火焰的篝火,上面架着一個鉗鍋,裏面煮着一些食物熱湯,在屋宅的四週坐着穿着髒兮兮的粗亞麻衣服的農夫們,男人們坐在一起閒聊着,女人們則忙着攪拌着鉗鍋,孩子們在屋宅內上躥下跳的打鬧着。 「乒~~。」就在此時,忽然屋宅的大木門被撞開,寒冷的風和雪花瞬間灌入屋宅內,農夫們驚訝的站起身看見走進來幾名奇怪的貴族,說他們是貴族是因爲他們的身上穿着鎖子甲,鎖子甲外面穿着的罩衫上有着紋章。 「尊貴的大人,請問您有什麼事情?」村莊的長老連忙走上前,向貴族們鞠躬後問道,這幾名貴族實在是奇怪,矮的貴族又矮又醜,高的卻如同一根木杆般瘦,而那個最壯碩的大漢卻一副癡癡呆呆的摸樣。 「你是這裏的長老?」那個又矮又醜的貴族擡起頭,對長老詢問道。 「沒錯。」長老感到很奇怪,這些人的口音像是日耳曼人,而這裏是波西米亞公國的利託梅日採省份,爲何日耳曼貴族會闖入他們的農莊。 「從現在開始這個村莊已經屬於梅森公國的勞齊茨伯爵大人,你們必須要爲勞齊茨伯爵大人繳納賦稅。」爲首的矮子貴族向這些農夫們宣布道,當他話音剛落屋宅內頓時喧鬧起來。這些人祖祖輩輩都是波希米亞公爵的領民,怎麼突然一下子變成了日耳曼貴族的領民。 「尊貴的大人,您是不是搞錯了,我們的村莊一直是受到波希米亞公爵的保護,我們也向公爵大人繳納賦稅,從未聽說過勞齊茨伯爵大人?」長老辯解的說道。 「勞齊茨伯爵大人從自己的家族倉庫中找到了一份證明這塊土地屬於他的文件,任何質疑伯爵權利的人都將是我們野豬三兄弟的敵人。」爲首的正是野豬三兄弟中的老大格羅佛,他帶着自己弟弟們闖入這座村莊,向他們宣布勞齊茨伯爵的權利。 「嗚。」村莊長老和村民們目瞪口,他們壓根不明白貴族們所謂的權利是怎麼回事。至於文件什麼的就算是放在他們的鼻子尖下面。他們也不認識。 「明白就好,現在把這座屋宅中的食物統統搬走。」格羅佛看着這座分爲上下兩層,上層有倉庫功能的公共屋宅,他一揮手從身後闖進來幾名身穿皮革甲。頭戴鐵頭盔的日耳曼士兵。聽說這些人要搬走倉庫中的食物。農夫們不幹了,他們也許不明白貴族之間的權利是怎麼回事,但是誰要動他們過冬的食物。那就是要他們和他們家人的性命。 「住手,不能拿走我們的糧食。」農夫們激動的揮舞着拳頭,企圖阻止這些日耳曼士兵,還有人已經將谷堆上的草叉吵起來,對準那些來掠奪他們糧食的強盜們。 「歐格登,帕齊上。」格羅佛的稀疏的眉頭挑了挑,他伸出自己短粗的手臂衝着自己的弟弟們命令道。 「嘿嘿,早就應該這樣了。」歐格登拔出自己細長的利劍,獰笑一聲衝上前去,他的劍又快又準,第一劍便刺穿了一名農夫的喉嚨,鮮血從農夫的喉嚨處噴出,屋宅內的婦女們尖叫起來。 「膽敢反抗伯爵大人者全部該死。」格羅佛享受的看着一個一個被殘殺的農夫,鮮血滿足了他那扭曲的變態的心理,野豬三兄弟的心中毫無憐憫可言,就連婦孺也絕不放過。 「嗚。」一名農婦在被殺前,將自己的小女兒塞在了木板的夾層之間,接着在上面堆上了幹草,看着自己的父母被殺小女兒驚的一動不敢動。 鮮血染紅了整個屋宅的地板,歐格登甩了甩自己沾滿了粘稠血跡的頭發,幾步走到還在冒着白煙的鉗鍋面前,他伸手將勺子拿起在鉗鍋裏面攪拌了一下,然後撈起喝了一口熱湯,在鉗鍋的下方一隻農夫的斷手被火烤的滋滋直響。 「呸,這真難吃,大哥活幹完了,我們該走了。」歐格登吃了一口農夫們熬的湯,眉頭直皺的咒罵着,身旁的屠宰場一般的情形完全影響不了他的食欲,不,還不如說在這殺戮之中,他的食欲才格外的好。 「恩,不能留活口。」格羅佛邁着自己短而畸形的腿,在屋宅內走動着,他踩在地上一團白花花的東西上,那是他的弟弟帕齊用腰間的狼牙棒擊碎的一名農夫的腦袋,迸出來的腦髓。 「全殺完了。」歐格登環顧了一下四週,這裏的村民已經全部變成了屍體,他確定沒有留下任何活口。 「嗯,等等,咻咻。」忽然格羅佛那朝天鼻,兩個大鼻孔抽動了幾下,他似乎是聞到了什麼東西,緊接着格羅佛趴在地上,就像一頭醜陋的老狗,他一邊嗅一邊向木板夾層的方向走去,歐格登看見格羅佛的摸樣,連忙將劍握在手中。 「滴答,滴答~~~。」當格羅佛來到木板夾層下方的時候,看見上面滴下幾滴液體,液體發出一陣騷臭味,格羅佛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嗚,嗚~~~。」夾層中的小女孩禁不住的小聲哭泣抽搐着,她在看見了屋宅中可怕的屠殺後,竟然小便失禁,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咯咯咯,沒有人能夠躲過我大哥的鼻子和耳朵的。」歐格登獰笑着提起劍,走上前去,他似乎都能夠感覺到在木板夾層中那小東西散發的恐懼氣息。 「帕齊~~~。」 當野豬三兄弟將村莊倉庫中的糧食和物資掠奪一空後,命令士兵們用火炬將整個村莊付之一炬,村莊燃燒冒出的濃煙直衝上空,在着白雪皚皚的土地上,就像是一頭可怕的惡魔,這惡魔將那座平靜安詳的村莊吞噬的無影無蹤,只留下殘垣斷壁和悽厲的風聲,就仿佛是村莊中的冤魂們還盤旋在自己的家園中,向路人們訴說着自己的悲慘命運。 埃布爾伯爵面色鐵青的看着手中的一份報告,他看完報告之後將那份文件狠狠的拍在了木桌上,接着在自己的房間中低頭踱着步子,猶如一頭裝在籠子中的野獸,身邊的貼身侍從第一次見到平日裏溫文爾雅的埃布爾伯爵如此憤怒,嚇得一聲不吭的貼着牆壁站立低着頭。 「太過分了,勞齊茨伯爵竟然不同公爵大人稟報一聲,就輕啓同波希米亞人的戰端。」埃布爾伯爵手中的文件是從勞齊茨伯爵的領地送來的,內容是勞齊茨伯爵與波西米亞公爵發生了領土糾紛,並且伴隨了小規模的衝突,不過誰也無法判斷這種衝突會不會擴大,如果擴大便會成爲梅森公國同波西米亞公國之間的中型戰爭,而在同薩克森公爵的戰爭中還沒緩過勁的梅森公國,肯定會在是否全面開戰在貴族中產生分裂。 「埃布爾伯爵大人此時一定非常頭疼吧。」在勞齊茨伯爵的房間中,羅伯特修士得意的說道,挑起同波西米亞公國的戰爭是他一手策劃的,意圖分化和辨別梅森公國的貴族中忠誠埃布爾伯爵的人。 「告訴野豬三兄弟,不惜將戰爭擴大,無論是利託梅日採省份的農莊、城鎮還是商隊都要進行襲擊。」勞齊茨伯爵眯起眼睛坐在有扶手的座椅上,他穿着用貂毛鑲邊的華貴大氅,右手上握着一支鑲嵌滿了各色寶石的銀杯子,修長筆直的腿穿着緊繃的細羊毛褲緊身褲,腳上的鞋子拖着長長的尖部。 「不過,伯爵大人,波希米亞人恐怕爲了報復您,會在勞齊茨郡內實施燒殺掠奪,這對伯爵大人您可是有很大的損失。」羅伯特修士不無遺憾的說道,波希米亞人的領地大多是平原適合養馬,因此波希米亞人的輕騎兵名揚諸國,被激怒了的波希米亞人肯定會用輕騎兵部隊掠奪勞齊茨伯爵的領地。 「沒關係,我早就收夠了農民們的糧食,把那些糧食和物資全部放入了我的城堡中,就算波希米亞人騎兵厲害有能奈我何,至於那些農民就算被殺光了,大不了在從其他地方移民些就是了,賤民們繁殖的比兔子還快。」勞齊茨伯爵滿不在乎的說道。 「恐怕被激怒的波希米亞人在怒火無處發泄的情況下,會攻入梅森公國其他封臣的領地,到時候埃布爾伯爵不想開戰都不可能的。」羅伯特修士一想也是,如果勞齊茨伯爵成爲了梅森公爵,那麼區區一個郡的損失又算得了什麼,勞齊茨伯爵的冷酷無情讓羅伯特修士也不覺心中一寒。 阿若德此時並不知道,這件事將給他和他的家族帶來什麼樣的變故,他同溫德爾男爵一起帶着騎士和僕人們,正沿着通往梅森堡的泥濘道路前進,騎士們持着盾牌在隊伍兩側護衛,馬車的輪子發出咯吱的聲音,僕人們時不時要在泥濘的泥土中,使盡全力推着陷入了泥地中的馬車。 |
第三十一節 政治選邊 利達堡外的密林是天然的狩獵場,即使是進入寒冬季節也有因爲飢餓而從洞穴中鑽出的小動物四處覓食,白皚皚的積雪上常常留下動物們的爪印痕跡,在人類活動還未能影響到大自然的時代,野生動物的數量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一隻灰白相間的野兔從雪堆下面鑽出來,它尋找到一簇從雪層下鑽出的青草,在食物不多的季節中能夠找到這樣一簇青草不亞於獲得一頓大餐,野兔晃動着自己的長耳朵,幾步蹦跳到青草旁,但是它並沒有立即去飽餐一頓,警惕的天性使得它並沒有立即啃食,而是擡起頭用鼻子嗅了嗅,忽然它靈動的擺了擺耳朵,頭也不回的向雪地深處鑽去,就連身旁鮮嫩的青草也顧不上。 「咯吱,咯吱~~~。」就在此時森林中響起了人踩在積雪上的聲音,難怪兔子會立即逃跑,在好吃的青草也沒有性命重要,聽聲音人數還不在少數。 「喝,喝~~~。」從密林中出現了許多頭戴氈帽的僕人,他們手中拿着木棍,一邊用木棍擊打地面,口中一邊發出喝喝的聲音,這是在驚嚇隱蔽的動物們,在僕人們的敲打和呼喊聲中果然有一些小動物在灌木叢和雪堆中躥出。 「阿若德看哪裏的兔子,還有哪裏有一支野鴨子。」僕人們的身後跟着幾名披着皮毛大氅的貴族,他們握着弓矮着身子躲過頭頂的幹枯的樹枝,看起來是在進行狩獵。 「約瑟芬你到底是讓我打那一隻?」阿若德呼出一口白色的氣息。他無奈的看着左右兩邊不同方向的獵物,搭着箭矢的弓在兩邊搖擺不定。 「別管那一隻了,放箭就是。」約瑟芬看見在林間逃跑的動物,焦急的拍着阿若德的後背,催促着阿若德將弓上的箭矢放出,阿若德只得一咬牙衝着野鴨的方向放出箭,畢竟鴨子的動作沒有兔子快,可是他還是失誤了箭矢射中地面的積雪,斜斜的插在雪地上,就像是在嘲笑阿若德不準的箭法。 「啊。你是怎麼搞得。」約瑟芬失望的拍了拍阿若德的肩膀。誰能知道顯赫的梅克倫堡伯爵對於弓箭術竟然一點長進都沒有,作爲阿若德的弓箭術啓蒙老師約瑟芬表示非常非常失望。 「如果不是你搗亂的話,我肯定能射中那支笨鴨子。」阿若德氣餒的將弓弦緊了緊,咧了咧嘴巴。搖晃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我應該把自己的。呃。我的獵狗帶來。 「咯咯,就是梅森公爵送給你的?」約瑟芬沒有揭穿阿若德那男人的面子,她笑着從阿若德的手中奪過弓。順手試了一下,這是一柄好弓,用柔韌性很好的木材制作,單體的弓身,粗羊毛搓成的弦,足夠將箭矢有力的射向目標。 「沒錯,啊誰能知道在這冬季還能悠閒的打獵。」阿若德深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氣,他環顧了一下四週,這裏是如此的幽靜,冰雕玉啄的世界幾乎讓人不忍心打斷這種美麗和平靜,阿若德來到這個時代後,很少有機會能悠閒的享受同家人在一起的時光。 「阿若德你還沒打到獵物嗎?」這時候,依夫的聲音從另一側傳來,撥開灌木叢和枯樹枝這個身材高大的騎士得意的走過來,他的身後的兩個僕人竟然擡着一隻麋鹿,這可是一隻大獵物,依夫的收獲不可謂不豐富。 「啊,你盡管來嘲笑我吧。」阿若德看見這一隻大家夥的時候,失望之情難掩於色,當他連一隻鴨子都沒打下來的時候,依夫卻獵到了一頭麋鹿,該死的,在這個季節爲何會有麋鹿出現。 「呵,我的丈夫看來你的運氣不錯嘛。」約瑟芬興奮的跑過去,她撫摸着那頭雄麋鹿,不過很快發現了一點不同的地方。 「狩獵可是騎士的基本技能啊,哈哈。」依夫站直身體,驕傲的叉着自己的腰,得意洋洋的對自己的新婚妻子說道,就像是在炫耀一般。 「依夫,我不知道你弓上搭着的居然是利劍。」約瑟芬翻開麋鹿的傷口,發現傷口不是箭矢造成的傷口,而是利劍刺中的傷口,很明顯這頭麋鹿並非是弓箭射中的,而是死於劍下。 「怎麼了?我的弓弦斷了,所以只好把佩劍扔出去,反正我打到獵物了。」依夫攤開自己的雙手,臉上有種尷尬的表情,打獵不用弓箭而是將佩劍扔出去,依夫也算是獨一份。 「哈哈哈,我的哥哥你是將佩劍扔出去打獵的嗎?」阿若德聽了依夫的話,笑的幾乎是喘不過氣來,也只有依夫這樣強壯有力的騎士,才能將佩劍當飛鏢一般扔出去。 「好了,你們也許應該多練習一下自己的箭術,噓~~~。」約瑟芬將手指放在嘴邊,用力吹了一下口哨,忽然一陣風從阿若德和依夫之間穿過,當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約瑟芬的腳下已經臥着一頭通體雪白的狼,這頭狼綠色的眼睛在阿若德和依夫身上掃了幾下。 「我的上帝,你終於把它養大了?」阿若德看着約瑟芬腳下的白狼,沒想到約瑟芬竟然將那頭狼崽子養的這麼大了,看着和狗一般馴服的狼,阿若德還真是感到奇妙。 「白靈去爲我打一隻獵物。」約瑟芬伸出自己的手臂,拍了拍白靈的頭部,百靈立即站起身昂起頭衝着上方狼嚎一聲,接着衝出去鑽入密林中,它白色的皮毛同雪地混爲一體很快消失不見了蹤影。 當他們返回利達堡的時候收獲頗豐,獵到最多獵物的是約瑟芬和白靈,白靈靠着自己靈敏的嗅覺即使是在厚厚的積雪下也能夠尋找到獵物,而約瑟芬箭無虛發,只要是出現在她視線之內的獵物都逃不脫。不過就算是獵不到獵物。阿若德還是覺得很開心,拋開政治和戰爭盡情的享受着自然的美景和狩獵的樂趣。 「伯爵大人,來自梅森堡的使者已經到了。」阿若德將馬牽進馬北京的時候,羅恩出現在了馬北京外,向他稟報道。 「梅森堡的使者?」阿若德聽了想起來,似乎是埃布爾伯爵大人要求溫德爾男爵同自己的家人前往梅森堡,接受軍事總管的職務,看來前往梅森堡的日子已經臨近。 「是的,使者在催促男爵大人前往梅森堡接受職務。」羅恩跟隨在阿若德的身後,向走進客廳的阿若德說道。 阿若德走進客廳。看見溫德爾男爵坐在木椅上。手中拿着一份文件,應該是埃布爾伯爵發給溫德爾男爵的授職書,那名來自梅森堡的使者看見走進了的阿若德,辨認出阿若德身上的紋章。連忙向他鞠躬行禮。 「阿若德。你的授職書也同時到了。」溫德爾男爵將另一份還蓋着紅蠟印章的文件遞過來。阿若德掰開紅蠟封印展開羊皮紙文件,看見裏面竟然是授權自己梅森公國宮相職務的文件。 「宮相?公爵大人竟然真的任命我爲宮相了?」阿若德看完文件,擡起頭對溫德爾男爵說道。 「是呀。公爵大人命令我們立即出發前往梅森堡上任。」溫德爾男爵點點頭,沒想到這麼快就要離開利達堡了,作爲梅森公國的廷臣必須要住在梅森堡,隨時聽候公爵的調遣。 「好吧,那麼父親我們就一起去梅森堡。」阿若德卷起文件,對溫德爾男爵說道。 「你的母親和妹妹就不要去了,依夫和約瑟芬剛剛才結婚也留在利達堡吧,就你和我兩人赴任就可以了。」溫德爾男爵這樣安排着說道,阿若德因爲領地較遠早早就安排好了跟隨自己的人選,而溫德爾男爵的男爵領畢竟在郡內,隨從和用品從簡隨時可以出發。 「也好。」阿若德想了想,梅森堡勞齊茨伯爵的勢力強大,除了騎士和必要的僕人,還真沒必要帶太多的家眷,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想到這裏他的心中感到些許的不安,佔據如此的高位恐怕會引起很多人的不滿。 使者看見自己的任務完成了,立即退了下去,返回梅森堡向埃布爾伯爵大人復命,甚至婉拒了溫德爾男爵請他留下用餐的好意,而阿若德等人也因爲即將分離心情有些沉悶,在家族的晚宴上都只是專注於自己面前盤子內的食物,就連剛剛打下的野味都不能讓他們歡快起來。 「這是怎麼了?我們家族獲得如此的高位,豈不是一件好事,爲什麼你們愁眉苦臉的?」依夫終於忍受不了這沉悶的空氣,他開口嚷嚷起來。 「依夫,事情沒有這麼簡單,現在梅森公爵大人年事已高,繼承公爵之位的只有埃布爾伯爵和勞齊茨伯爵最有可能,勞齊茨伯爵在宮廷中勢力強大,關係盤根錯節,而埃布爾伯爵有正統繼承人的法理性,卻苦於在宮廷中沒有幫手,這才將我和你弟弟任命爲廷臣,這分明是要同勞齊茨伯爵爭奪繼承權,削弱勞齊茨伯爵的影響力。」溫德爾男爵嘆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食物,作爲一名老貴族他十分清楚宮廷中的齷齪之事。 「勞齊茨伯爵屢屢同我們作對,而埃布爾伯爵大人卻很多次幫助了我們,讓我看來就是應該幫助埃布爾伯爵大人繼承公爵之位。」依夫卻滿不在乎的說道。 「嗯,大哥說的也有道理,現在既然我們已經接受了埃布爾伯爵大人的任命書,那麼在政治上就只能堅定的站在埃布爾伯爵大人一邊,否則企圖左右搖擺的話,恐怕會被兩邊都當成敵人的,再說憑借父親大人的人脈關係和我梅克倫堡郡的實力,難道還不能同勞齊茨伯爵周旋一番嗎?」阿若德聽了依夫的話,第一次贊成這位魯莽的騎士,有時候太思前想後還不如放手一搏,如果勝利了將使得溫德爾家族的勢力更爲強大,政治有時候就是一種賭博。 「好,只要我溫德爾家族團結一心,一定會造就一番事業的。」溫德爾男爵聽了自己兩個兒子的話,頓時心中也涌起豪情,仿佛回到了自己年輕策馬沙場的時代,他舉起酒杯大聲的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