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終聲 「它為何要自殺?」我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因為之前我遇到的使者,一個個都是窮凶極惡,極度危險的傢伙。 換句話說,都是不要命的主,就算知道必死,還是會拚命攻擊。 這樣的行為方式一度讓我認為使者是沒有智商的,和動物的行為方式比較接近。 但是如果現在的自殺架設的是成立的,那麼我對使者又有了新的認識。 這時候一旁的小白說道:「按理說,這船艙內部應該是這個傢伙熟知的地方,我們貿然進入,它是很好埋伏,並且反擊的,而且就算不反擊,將艙門關上,那麼我們也絕難進入,所以這個傢伙按理說沒有被逼上絕路,那麼也就沒有自殺的理由。」 我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不過自殺也不一定是因為被逼上了絕路這一種可能。」 小白皺了皺眉,看向我,問道:「你的意思是……」 我看了看她,摩挲著下巴上的胡茬子,說道:「如果你手上掌握著一個不能夠被敵人知道的重大秘密,而且現在有可能被敵人捉到,那麼最好的,保護秘密的方法是什麼?」 小白是個聰明的女子,幾乎想都沒想,說道:「把秘密毀掉。」 我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我想,它這麼急著去死,恐怕就是想毀掉某種秘密吧。」 小白緊接著說道:「不成立,要是這樣,它乾脆一把火把自己燒掉豈不是更乾淨?」 我繼續摩挲著下巴上的鬍子,說道:「這也正是我疑惑的一點。如果自殺是為了害怕逼供的話,那麼也完全不用擔心,因為我們語言本來就不通,沒辦法逼供,而且從外面看到這傢伙開始,我就在觀察,它一直赤身**的,身上也藏不了東西。」 任憑我們倆怎麼揣測,顯然暫時也分析不出什麼答案,又也許,自殺這個想法根本不成立,它也許只是想攻擊我們,但不小心把自己給牽扯進毒氣了而已。 這時小白提議道:「這樣吧,我們先查看一下屍體再說,如何?」 我點了點頭,心裡知道免不了這一個過程,但是面對這個詭異的屍體,我還是有點發虛。 我見過的屍體可以用山來形容,按理說早就麻木了,但是看這這滿身黑色皺皮,扭曲佝僂的屍體,我還是禁不住有些不適應。 這東西絕對不是地球上應有的生物,也許就是傳說中的魔鬼。 它們貪婪、醜惡,詭異妖邪,不管是靈魂還是肉體,都在灼燒著我的眼睛。 它們給人類世界帶來了巨大的災厄,現在地球上隱藏的巨大憂患,就是這種惡魔造成的。 這種在生物進化史上,存在於漏洞之中的妖孽,彷彿就像是電腦程序一般,在開發程序的時候就已經潛伏在暗中,等待著爆發的日子。 我甚至覺得,這種生物的存在,天生就是與人類為天敵的。 能夠伸長的脖子,佝僂的身軀,醜陋無比的臉,不管是任何人看了,都會全身不自在,甚至膽寒。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人類見到蟑螂時候的反應。 沒有人能解釋,為什麼蟑螂最容易引起人恐懼和反胃。 但我知道,如果有一天蟑螂擁有了超越人類的智慧,爬到人類之上的地位,那麼在它們眼裡,人類一定也是世上最噁心的生物。 這,恐怕就是所謂的天敵。 小白完全不知道我在想什麼,看見我沒動,也沒有催我,而是自己將屍體翻了過來。 因為之前屍體是側倒在地上的,她這麼一翻,就把它翻得仰面朝上。 這時候我赫然發現,這傢伙的眼睛竟然是睜著的。 而且眼珠裡流光熠熠,反射著我手裡的螢光棒光芒,就像一對鬼瑩,正死死的盯著我。 我頭皮上的汗毛瞬間一豎,感覺到了它充滿怨毒的死亡氣息。 雖然額頭上瞬間出了一層白毛汗,但是我已經沒有表現出這股寒意, 畢竟我非常清楚,這傢伙已經死透了。 這時候小白繼續翻查著屍體,似乎想看看它身下是否壓著什麼關鍵線索。 她一邊翻查,一邊說道:「這種東西,應該就是給你們地球帶來災難的傢伙吧?」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因為我總覺得這屍體的眼神有點奇怪。 心念流轉,幾秒鐘以後,我忽然想到,之所以我看到這屍體的眼睛是在看著我,是因為它臨死的時候,眼睛是盯著下方看的。 此刻躺倒了,自然而然會看向我的方向。 那麼它為什麼要看下面呢? 我恍然大悟,指著地面說道:「把屍體挪開,地面有問題!」 沒錯,我的猜測就是,這傢伙臨死前應該是把秘密藏在了地板下面。 小白似乎也洞悉了我的想法,立即將屍體推開,露出了屍體下面壓著的地板。 這飛船內部的地板是用正方形金屬片鋪成的,非常厚重。 我蹲下來敲了敲,結果完全沒有回聲,只有鐺鐺的悶響。 按理說,這種情況就說明下面應該沒有空間,不過我還是不死心,問道:「你們伊爾赫雷滋的飛船會不會在地面以下涉及儲物空間什麼的?如果有的話,怎麼打開。」 小白聳了聳肩,很乾脆的答道:「不知道。不過應該沒有,因為飛船上根本不需要儲物空間。」 我皺眉問道:「為什麼?」 小白指了指船艙一個角落裡有點像是縫紉機一樣,鋪滿灰塵的儀器說道:「因為我們有物質傳送儀,不管是食物還是裝備都沒有必要戴上船,有需要的話,會從102個母星上直接傳送到這裡。就算是船員的私人物品,也是由傳送儀鏈接的個人倉庫中儲放。」 我倒是有點吃驚,因為物質傳送儀就是將一種物質打亂成最小的分子,然後通過數據傳送到另外一個地方,再組合成原來的排列,達到瞬間移動一個物體的儀器,現在地球上還處於研究階段,而伊爾赫雷滋似乎早就掌握了。 不過現在也不是驚訝的時候,因為既然沒有儲物空間的話,那麼秘密藏在地板下面的架設就是不成立的。 但是,為什麼這傢伙臨死的時候要看著下面呢? 我把自己的疑惑說給小白聽。 小白聽後查看了一下屍體的眼睛,然後點頭說道:「其實我剛才就有個猜測,就是,會不會有一種秘密,是人活著的時候就會暴露,而死掉之後就會消失的呢?」 「活著就會暴露,死掉就會消失?」我重複了一遍小白的話,然後陷入了深思。 幾秒鐘後,我回答道:「應該是身體的某種特徵吧,我聽說有些人的胎記活著的時候會顯現,而死掉的時候立刻就會消失。」 小白搖了搖頭,說道:「應該不會是胎記,不然的話,答案就太簡單了。」 「那是什麼?」我一邊問著,一邊和小白一起,將目光投向了屍體的下半身。 顯然我們都想到了,它死前看的不是地面,而是自己身體的下半部分。 然而,這種生物和人類不同,似乎下半身光禿禿的,也沒有用於繁殖的器官,那麼它究竟在看什麼呢? 我腦中千絲萬縷的信息一閃而過,然後以自己都沒想到的速度,迅速抓住了重點,說道:「對了,是尾巴!我第一次見到使者的時候是在日本的無名遺蹟,那時候和小哥一起對抗了四五隻使者,那些使者是有尾巴的,雖然非常短,但是確實是有的。」 言畢我們兩人二話不說,就把那屍體翻了過來,果然看到,這使者是沒有尾巴的。 但是在它的屁股上,有一個圓形的,銀色的金屬斑點,非常規則。 雖然對這屍體有種莫名的厭惡,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好奇,用手觸碰了一下拿個銀色的斑點。 結果一種冰冷、堅硬的手感就順著指尖反射到了我的腦中。 與此同時,在這一瞬間,我聽到衣兜裡的手機,發出了嘰嘰喳喳的干擾音。 我以為又是2號他們打電話過來了,但是當我的指尖離開金屬斑點,準備去接電話的時候,那聲音立刻就停了下來。 反覆嘗試了好幾次,結果都是一樣。 我和小白達成了共識,那就是這屍體一定可以產生特殊的磁場,說不定是某種生命信息,而這種信息的發射源,就在這塊屁股上的銀色斑點。 然而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這和使者自殺有沒有關係呢? 我以詢問的眼神看向小白,而小白卻深深的皺著眉頭,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幾秒鐘之後,小白忽然臉色一變,對我說道:「快走!我們不能呆在這裡了!」 我愣了一下,問道:「怎麼了,忽然這是?」 小白一把拉住我手上的根須,往外跑去,說道:「等出去了再說!」 我一把甩開她,說道:「等等,你忘了我們進船艙是為了幹什麼嗎?我們還沒有分析玻璃珠裡面的信息,你說的射線發射器呢?」 小白猶豫了一下,咬了咬下唇,說道:「那好,跟我來,最好能在一分鐘內搞定,不然的話,我們可能會遇到意想不到的危險,跟我來!」 說著她拉著我往另外一個船艙走去,我緊隨其後,問她到底怎麼回事,到底感覺到了什麼危險。 小白搖了搖頭,說道:「你們這些木訥的低等文明當然感覺不到,這是我們伊爾赫雷滋特有的危機感應。」 我鬆了口氣,心說原來只是一種第六感而已。 兩個船艙之間的距離並不遠,說話間我們已經來到了最後一個船艙的門前。 面前鑲嵌在黑色飛船內壁上的金屬門已經完全變形,凹痕上還有許多被利器切割過的痕跡,不知道以前這裡發生過什麼樣的事情。 不過這倒也方便了,我用樹根一樣的手臂發動怪力,抓住一個縫隙的兩個邊,用力的往外一拉。 就聽咯咯的金屬怪響,就像摧枯拉朽一般撕裂,整個金屬門就被我撕開了一個像是嘴巴大張的開口。 小白也不多話,當先鑽了進去。 進入房間後,我往四周丟了幾根螢光棒,立刻開始打量四周。 可是令我感覺到意外的是,這間船艙比之前的那一間還要乾淨,沒有任何擺設,只有在船艙的中央有一個非常突出的長方形平台。 這個平台通體漆黑色,與地面幾乎融為一體。 平台上鋪滿了灰塵,一吹就像沙塵暴一樣漫天飛舞。 當回城散盡以後,我發現這平台上實際上刻畫著一些不易讓人察覺的紋路。 這些紋路十分古樸,全是用橫線和豎線構成,然而層層疊疊,結構複雜,彷彿組成了某種神秘的列陣,卻又讓人看不出個所以然。 小白指了指那些花紋,說道:「這些就是我麼伊爾赫雷滋的物質傳送陣法,實際上是一種機器的代碼,只有用我們本族人的血脈觸碰機關才能達成物質傳送。」 說著她揮了揮手,對我說道:「往後站點。」 我後退了兩步,看著她輕輕的將白皙的手指按在了平台冰冷的石板上,順著某條紋路有節奏的滑動著。 看來這就是所謂的物質傳送儀了。 像射線裝置這種精密的儀器,想來也不可能常年擺在船艙裡,那樣的話,非常容易腐朽。 我不知道傳送儀的造價如何,但想來也是十分珍貴的。 所以將它保存在傳送空間的另外一端,用精密的措施保護起來,確實是符合常理的做法。 小白一番撥弄,口中還唸唸有詞,似乎是在進行某種儀式。 大約十分鐘後,等我看得精神有點不集中的時候,忽然平台上傳來咔噠一聲響,然後一陣刺眼的白色光幕便升騰了起來。 就在我用手遮眼,防止被強光灼傷的時候,一個簡單而巨大的機器已經緩緩露出了光影。 等強光散去,小白略帶興奮的對我說道:「成功了,快把珠子拿過來吧!」 我快步上前,把珠子遞給了小白,並且開始大量眼前的這個機器。 說是機器,倒不如說是一個長方形的石板。 它的大小估計有尋常棺材蓋那麼大,厚度僅有不到十釐米,似乎是用石頭打造的,呈淺灰色。 和下面的檯子有點類似的是,這石板上也有一些紋路,但是都比較深,而且每一條紋路都有拇指寬度。 無數的紋路從四面八方有規律的匯聚到石板中央的一個圓形凹槽,形成了一個宛如巨大蜘蛛的圖案。 小白小心翼翼的將玻璃珠放進了中心的凹槽內。 那凹槽估計有臉盆大小,深度有五六釐米,珠子放進去之後就像珍珠落進盤子裡,開始亂滾,沒有個著落。 然而隨著那些宛如脈絡一般的紋路中紛紛亮起白光,並且如同血液一般流動,充滿整個圖案的時候,中心凹槽內的珠子就停止了滾動,而是原地打起了轉。 我看得出奇,就瞄了小白一眼,而她完全沒有在意我的眼神,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凹槽內的珠子,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 我在她的表情中看出了一絲驕傲。確實,能夠造出如此巧奪天工的儀器對於人類來說還遙不可及,這種來自遠高於人類文明的創造物,確實值得它的族人為之驕傲。 我定了定心神,再次看向凹槽中的珠子。 這時候,凹槽底部燦爛的白光已經完全聚集起來,從各個角度穿過玻璃珠,折射出無數絢爛的光線。 在這間黑暗沉寂的古老船艙內,我和小白的臉都被這奇異的白光映照得熠熠生輝,散發出一種與地底世界格格不入的神聖之感。 就在這時,我以為隱藏在玻璃珠內部的信息即將顯示出來時,那個光芒籠罩的玻璃珠卻在安靜的空間裡發出一絲微弱的咔的一聲。 我的心臟瞬間停滯了一秒,因為我看到在玻璃珠上出現了一道歪歪斜斜的裂痕。 「這!」我的頭上立即出現了一排冷汗,上前一步,顯得有些急躁。 要知道這玻璃珠是亞特蘭蒂斯的先祖賜給我的唯一線索,如果它遭到破壞的話,之前所有的調查都會付之一炬,我將再次陷入無邊的困惑和混沌中。 想起之前的渾渾噩噩,我實在難以再次接受那種無助的情緒,如果爺爺的事情再折磨我一年半載,估計我就會瘋掉。 看著我臉色瞬間比死人還要難看,小白卻非常鎮定的伸出一隻纖纖玉臂,攔住了我向前的腳步。 她淡然的說道:「別激動,我知道這珠子對你的重要性,但是這種隱藏暗語的儲存物都是一次性的,所以只有破壞才能讀取其中的信息,接下來你要好好記住玻璃珠裡顯示的內容,因為機會只有一次。」 我默默的點頭,心緒平靜了一些,看來小白已經不是第一次破解這種玻璃珠的信息了。 這麼說來,這個玻璃珠的來歷說不定和伊爾赫雷滋還有一定的關係。 不過現在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隨著幾聲碎裂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看到那光芒中的玻璃珠已經完全裂成了幾瓣,一些粉塵一樣的東西從玻璃珠中間悠悠的飛了起來。 也不知是下面光芒的照射還是這些粉塵本來就能發光,我感覺它們就像遙遠夜空中的星星一樣璀璨。 雖然這粉塵十分漂亮,但是我心中卻無暇欣賞,因為我正在努力的找出這些粉塵中蘊藏的信息。 但是看了幾秒鐘,我發現這些東西完全是無序排列的,根本無法傳達任何能被我理解的信息。 這時候小白拍了拍我,指了指天花板的方向。 我似乎明白了什麼,急忙抬頭往上看去。 這時候我吃驚不小,因為在天花板上竟然出現了幾行不斷變化的字。 顯然亞特蘭蒂斯人想的非常周到,這些不斷變化的字,不斷的上下浮動著,並且每過五秒鐘就會變換一次,從一開始的阿拉伯字母,變成扭曲的印度文,再變成東南亞的蚯蚓般的文字,然後變成中文。 這顯然是為了不同國家的人都能理解其中內容而故意設定的。 這些字形成的原因大概是最下方的光芒照射而上,將那些懸浮在空中的微塵一般的東西通過散射原理而放大,最終形成了可見的文字。 而它們又是如何自動轉換字體的,我則毫無頭緒。 我也不想去研究,因為現在天花板上的字體已經變成繁體中文,其中的內容雖然短短幾十個字,但是已經深深吸引我。 羅剎,道外之惡鬼也,見於赤摩羅映日。 生於木而缺金,本命相剋,不似常倫。 羅剎食金而健,能延命不死,其尾召雷,而能互通心神。 赤摩羅映日,羅剎禍亂,唯有藏輪白玉能降之。 崑崙龍首之沖,有阿杜姆池,藏天龍十八,鎮此物。 藏輪白玉摧五命,觸之截壽三年,攜之命孤多難,親朋受其累,郁而不能善終。 我不知是誰在珠子裡留下了這段話,不過見這些語句全是些之乎者也,估計年代也十分久遠了。 通讀全部內容,我基本能讀懂其中的內容,說的是一種羅剎的怪物,和相剋的方法。 羅剎究竟是什麼這裡沒有詳細說明,但是從它們喜歡「食金」來看,我心裡倒是有了個想法。 因為之前我是親眼看到使徒啃食金屬片,所以這羅剎很有可能就是我們所說的使者。 信息中記載了克制羅剎的方法,就是一個叫藏輪白玉的東西,這東西藏在崑崙山。 只不過這裡我有兩個詞不懂是什麼意思,第一就是赤摩羅映日,第二就是龍首之沖。 顯然,小白和我水平差不多,她看了看我,開口問道:「這個赤摩羅是個什麼東西。」 我摸了摸下巴,想了片刻,隨即說道:「不知道,不過看這裡記載的,這個赤摩羅映日之後才出現的羅剎,所以可能是某種天災或者是契機。」 小白也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那摩羅是什麼。」 其實我也不知道摩羅是什麼,摩羅神是羅馬的一個牛頭怪物,顯然和這裡無關。 然而摩羅這個詞在我的腦海裡似乎也有一點映像。 我想了想,忽然想起當年大學時同一個研究室,有一藏族哥們兒,關係還不錯。 有一次一起喝酒,他說他是從阿里深山裡來的,他家時代侍奉當地一個活佛級別高僧,得到了許多降福,所以他才能走出深山,來到這裡享福。 當時我對活佛特別感興趣,就問他活佛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說活佛是天賜的,能夠唱詩,忽然就能得到上天的啟示,唱出上古藏族神明和魔鬼的史詩戰鬥的過程,並從中悟道。 每一個活佛都能唱出不同的史詩,其中他家侍奉的那個活佛,就是唱的摩羅詩。 相比格薩爾王、大黑天、大梵天等,摩羅的名氣要小得多,這位神也沒有做出什麼轟轟烈烈的大事,唯一給我映像比較深的就是。那哥們兒說,這神不是凡胎,是伴著流星雨從天而降的,而且皮膚黝黑,骨瘦如柴,長得甚至不像是人。 從天而降……流星雨…… 想到這裡,我忽然想到了什麼,難道說赤摩羅映日其實指的就是流星墜落? 我說出自己的想法後,小白也深感同意,因為能映日的無非就是月亮和星辰,還有就是隕石! 沒錯,如果說羅剎就是使者的話,它們確實也是伴著隕石墜落而出現的。 至於龍首之沖,似乎我也有了答案。 因為大雄自稱摸金校尉,自稱懂一些風水,他曾說過,崑崙本來就是中國最大的龍脈,而且是龍首所在,而沖,則是龍首的要沖之處。 至於要沖是指龍的眼睛還是哪裡,我就不知道了,這個可能等我們從這裡出去問問大雄就知道了。 看來這珠子的信息就是要讓我們去崑崙山找藏輪白玉,解除現在的羅剎危機。 解開這兩個謎團以後,我的腦中一直迴蕩著最後一句:藏輪白玉損五命,觸之截壽三年,攜之命孤多難,親朋受其累,郁而不能善終。 人有五命,其實指的就是人的氣數和運程。 也就是說,就算我們找到了藏輪白玉,但是只要觸碰或者拿走它都會損毀自己的氣數和運程。 小白似乎知道了我的想法,然後看向我,皺眉問道:「你要去找藏輪白玉?」 我看了看她,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說道:「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哎……我還能回頭嗎?一來我覺得這藏輪白玉一定和爺爺有關,二來現在蒼生有難,我怎可知情而不救,第三,羅剎一定不是亂來一氣,從它們有組織的與人類抗衡來看,背後必然還有統帥者,而這股勢力正威脅著僅存的亞特蘭迪人文明,為了拯救祖先,我也只能拚命一搏。」 小白看了看我,眼中有一絲異樣的神色閃過。 雖然我們認識並不久,但是我竟然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擔憂和心疼。 是啊,藏輪白玉有損五命,不是開玩笑的,人的氣數和運程一旦受損,可能就不是生一場病,出一場事故了,很有可能隨時一命嗚呼。 所以我感覺到了小白的關切,她是真的在擔心我,不由得心中一暖。 自從我將梁倩割捨以來,心中一直都是苦悶不已,父母親人現在我都不能相認,那種深深的孤獨感只有在深夜一人的時候才往往刺痛我的心臟。 多少次我半夜從噩夢中醒來,想起家人、愛人,心裡就像是被棉花堵死了,說不出的難受。常常抽著悶煙,一直等到天亮。 此刻我見到還有人真的關切我,就像是就要干死的老樹忽然滴落了兩滴春雨,不由得從頭到腳一陣溫暖。 於是我就這麼看著小白,小白也看著我,兩人的眼裡柔情漸漸加深。 不知為何我的臉忽然一下就紅了,心臟也急速的跳了起來。 小白看了我一會兒,忽然一把抓住我的衣領,還是野蠻的說道:「你要去找藏輪白玉,此行不知生死,不如,我們現在就來把夫妻之事完成了吧,我先脫!」 聽她這麼說,剛才那一抹暖意馬上變成了驚嚇,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說道:「不要衝動!」 小白不管那麼多,再次向我撲了上來。 我一邊掙脫她,一邊逃跑,心想如此除塵豔麗的女子,看上去溫文爾雅,十分斯文,怎麼實際上卻是如此野蠻? 這可能就是她們伊爾赫雷滋和地球文明之間的不同吧? 小白追著我,我大喊大叫的跑著,圍著中間的傳送儀打轉,似乎早就忘了我們現在還身處危險之中。 剛才已經說到,羅剎能用尾巴通信,傳遞心意。 而那羅剎死的時候看著自己的尾巴,其實就已經說明,它發出了信號。 於是正當我們追逐的時候,忽然之間整個飛船都劇烈的震動了一下。 我和小白頓時停下了動作,站定身子後驚訝的望著四周。 我問小白:「怎麼回事,這飛船是不是要發動了?」 小白將白皙的食指放在溫潤的小嘴上,坐了個噤聲的手勢。 我明白她的意思,便站在原地不動,傾聽周圍的動靜。 結果這一聽不要緊,隨著一聲彷彿是爪子抓撓玻璃時發出的吱嘎響聲,我的汗毛一直從腳底板豎到了頭頂。 更為恐怖的是,這聲音不止一個,四面八方的船體外壁都傳來了這樣的聲音,顯然我們已經被包圍了。 我慌忙看向小白,本想問她怎麼辦。 但是看到她也是一臉的驚駭,我就對她說道:「別怕,我們這裡地形狹窄,如果它們敢進來,我們就一隻隻的搞定,到我身後來!」 小白見我要保護她,頓時臉上浮現出一絲幸福,但是隨之變成了擔心,對我說道:「如果說外面那些是那個羅剎的同伴,它們牙尖嘴利,肯定能撕破船艙,別忘了它們可是能把金屬當飯吃的!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利用地形殺出去才是王道,不然四面牆壁破了,那就真的腹背受敵,逃也逃不掉了。」 我知道她說的有道理,於是說道:「那還等什麼,我們現在就衝出去。」 說完我揚起了那隻已經變成了樹根形狀的右手,上面的根須就像是觸手一般蠕動了起來,展示出我此刻激昂的戰意。 我將小白護在身後,正要往門外走去,忽然之間就聽見金屬打造的走廊上傳出了叮叮咚咚的響聲,一個牙尖爪利的傢伙正磕磕絆絆的從那裡向我們衝來。 還不等我做出什麼準備,就見到一頭骨瘦如柴的羅剎已經從走廊衝了進來,同時又有好幾個響聲從走廊上響起。 我見它凶神惡煞的樣子,就知道之前自殺的那個羅剎一定是傳達了抹殺我們的信息,所以現在眼前這只不由分說的就殺了上來。 羅剎的速度我早就見識過,現在這麼多的羅剎包圍我們,可以說情況比對陣蟾王的時候還要嚴峻,而且這些傢伙好多還具有異能。 於是我不敢怠慢,手中的觸鬚屈伸,一下子張開,就像一張大網,攔住了羅剎撲來的路線。 那羅剎顯然沒想到我的手居然能夠變成這種狀態,只得一頭撞了上來。 眼看我就要一把將它纏住,忽然發生了一件讓我略感意外的事情。 隨著一抹黃光亮起,眼前化成火球的羅剎,將我的臉瞬間照亮。 那火似乎不是一般的火焰,隨著它的身體接觸到我的手,忽然我樹枝一樣的手就燃燒了起來,就像事先撒了汽油一樣,轟的一聲火苗衝天而起。 我忍著被灼燒的疼痛,知道這時候不能放鬆,於是其中一根根須還是狠狠刺進了羅剎的身體。 雖然羅剎瘦小,但是身體中依舊存在水分,這也難怪,只要是生命就一定會有水分存在,而我現在這根古怪的手,就像是永遠吸不飽的海綿,只要碰到水就會統統吸收。 於是那羅剎只在幾秒之間,就被我的怪手吸乾了水分,變成了一具鮮榨木乃伊,瞪著眼睛也雄雄燃燒了起來。 我手一甩便將這只有著火焰異能的羅剎摔在地上,眼看已經活不成了。 這個時候我的手依舊在雄雄燃燒著,並且火苗沿著胳膊往我身上竄。 就算我的手在怎麼厲害,畢竟也是木頭,火焰始終是木頭的剋星,這是五行,也是天道。 看來我時運不濟,竟然第一下就遇到了與我相剋的異能者。 就在我的脖子都快著火,頭髮眉毛髮出一股糊味兒的時候,忽然我感覺到了手臂上的一絲異樣。 我感覺到剛才在羅剎身體裡吸收到的似乎不止是水分,還有一些別的東西。 這時之前珠子裡的信息忽然迴蕩在我的腦中:羅剎生於木而食金。 也就是說,羅剎的身體本來也是木屬性的,而且是具有動物特性的木頭,木頭中的精華。 我的手,似乎將這些木頭的精華也吸收了一部分,所以感覺到有些奇怪。 我感覺到我的這隻手上的表皮漸漸的產生了一種麻木感,讓我覺得,那些表皮似乎正在切斷與我**之間的聯繫。 這……是一種自我保護嗎? 我皺了皺眉頭,剛想到這裡,忽然就見到,果然那手上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蛻皮。 那些退掉的皮掉在地上瞬間就變成了灰燼,而手上的火焰則越來越低,最後漸漸消失不見了。 等火焰全部消失之後,我就發現,我的手似乎又有了**的感覺,急忙往回一抽。 這時候,那些本來的樹根就像是盔甲一樣紛紛碎裂成木屑掉落在地,而我的手,竟然變回了正常的摸樣。 這果然是一種自我保護,就像是壁虎遇到危險的時候,會自斷尾巴一樣。 我之前還擔心我的手能不能變回原樣,現在看來根本沒有問題。 但這件事似乎又令我此刻高興不起來,因為沒了樹根一樣厲害的手,我要怎麼來抵抗這些羅剎的進攻呢? 還沒等我想明白,走廊上的那幾隻羅剎已經衝了進來。 它們勢頭極猛,但是好像並沒有慌了陣腳,衝進來時,竟然都開始減速,用尖利的爪子牢牢的抓住金屬地面,發出吱吱嘎嘎的刺耳怪響。 我不知道為什麼它們沒有直接撲上來,可能是因為發現了兩具同伴屍體,又或許是這些狡詐的傢伙有了什麼作戰計畫? 顯然,我的兩種猜想都不是正確的,因為我看見這四隻羅剎在我前面不遠處停下來之後,就一直用一種狐疑的眼神盯著我。 我不知道這些羅剎的嗅覺是否發達,但它們似乎一直都在用鼻子努力嗅著周圍的氣息,彷彿在為某種氣味感到疑惑。 漸漸的,它們的目光都投向了我的右手,然後一個個都目不轉睛了,一會兒表現得十分狂躁,一會兒又安寧的盯著我的右手,走來走去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奇特的是,這個時候似乎連周圍撓牆的聲音也消失了,包圍我們的那些羅剎紛紛都停止了動作。 就這樣相持了大概有五分鐘,我和小白本來緊繃的神經漸漸的舒緩了下來。 小白在後面戳了戳我,伴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香風,她問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然後藉著閒暇開始觀察我的右手。 這時候我發現了一些異樣,因為此時我的右手再也不是樹木外皮那樣的發綠,而是變得有些黝黑,並且好像是鍍上了一層金屬殼,散發出一絲絲寒光。 我用左手摸了摸,就發現右手的外皮果然有一種冷冰冰的金屬觸感,十分神奇。 如此一來,我大概能想通為什麼那些羅剎會感到疑惑,因為金屬本來就是它們的食物,所以我的手臂此刻對它們應該有著某種誘惑力。然而這食物中似乎又參雜著些許它們同伴的氣息。 它們顯然也沒有見過這樣的金屬,所以在誘惑的同時,也感覺到抗拒。 我沒有告訴小白我的想法,因為在我說話之前,她又輕輕的在我耳旁說道:「我們呆在這裡並不是長久之計,趁著這個機會趕快逃走才是!」 我點了點頭,然後也沒有多猶豫,就把那隻讓羅剎感到又愛又恨的右手伸在前面,試圖讓它們避開,給我讓出一條路。 但是似乎是我們想錯了,它們一開始就沒有恐懼我右手的意思,此刻見我開始移動,立刻面色都變得猙獰了起來,張牙舞爪的對我們作勢欲撲,好像是要把我逼退。 有兩隻羅剎,一隻身上出現了閃電的光亮,另外一隻則是冒起了絲絲寒氣,顯然已經進入了戰鬥狀態。 我見它們反應如此激烈,頓時停了下來。 這四個傢伙要是一起上的話,我並沒有必勝的把握,而且現在我也不是一個人,還有一個毫無戰鬥力的小白需要保護。 見我停下,那些羅剎似乎也在同一時間停止了攻擊姿態,再次恢復了觀察的架勢。 我的眼珠亂轉,心說這些傢伙到底搞什麼鬼?要這樣到什麼時候。 就在我煩躁之時,忽然之間飛船再次劇烈震動了一下,我一個沒站穩,直接摔倒在地。 小白也跟著我側摔下去,幸好被我的大腿墊了一下,才沒有碰個頭破血流。 我正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忽然震動再次發生,這一次則是天旋地轉,整個飛船竟然被翻了個底朝天。 顯然,是有什麼巨大的事物在推動這個飛船。 我心中駭然,心說難道是那蟾王又活了?如果不是的話,這地下世界哪裡再來的巨大生物。 飛船的滾動還在繼續,為了保護小白,我趁勢將她摟在懷裡,然後就感覺自己的腰、後背、肩膀傳來一陣陣劇痛,都是撞擊造成的。 小白在我的懷裡縮成一團,就像一隻的受驚兔子,讓我雖然疼痛,但是依舊咬牙保護。 就這麼天旋地轉的不知道翻了幾個圈,我的骨頭都快散架的時候,飛船終於停了下來。 我緩緩抬起頭,發現傳送儀已經損壞了,那些白光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有一陣沒一陣的電光閃動,顯然是電路被破壞了。 我心想這傳送儀是個好東西,就這麼壞了是在可惜。 再看周圍的船艙牆壁,已經被剛才的震動壓得變了形,有許多凹凸不平的痕跡。 我們現在就像是在一個被蹂躪得不成形的巨大易拉罐裡。 那四隻羅剎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震動折騰得夠嗆,正軟倒在不遠的地方費力的想爬起來。 雖然不知道現在外面到底是什麼東西在推動飛船,但是我知道現在正是收拾這些羅剎的最好機會,如果等它們緩過來的話,那麼待會兒必然是九死一生。 於是我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向著那四隻倒在地上的羅剎走了過去,右手緊緊握起拳頭。 我現在感覺到了右手傳來的,史無前例的巨大力量,現在我一拳下去,如果對方沒有反抗,即使是柔韌的羅剎,也會一下被我敲得腦漿迸裂。 小白知道我要做什麼,也沒阻止我,只是在後面默默的看著。 就在我一步步逼近那四隻羅剎的時候,忽然之間頭頂的方向傳來了咚地一聲巨響,然後天花板竟然向下凹陷了一大截。 我愣了一下,就聽見吱吱嘎嘎的重物碾壓聲又響了起來,顯然有什麼東西在天花板之上,正用力的往裡擠! 到底是什麼東西能讓這無比堅固的飛船外壁被彎曲成這樣?我有點不敢去想。 而下一刻,我就聽見咔嚓一聲巨響,忽然之間有幾根黑色的東西穿透了天花板的金屬外殼,狠狠的刺進了易拉罐一樣的船艙內部。 其中一根巨大的黑色物體就擦著我的鼻子深深插進了地面,驚出了我一身的冷汗。 我退後兩步坐倒在地,小白卻迎了上來,急忙抱住我說道:「沒事吧?!」 我沒有回答她,因為我已經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因為我看見那插進來的黑色略帶弧度的東西,就像是削尖的貼片,更確切的說,應該是某種生物的指甲。 只是指甲就這麼長,這麼堅硬,可想而知,它們的主人有多麼巨大! 而就在這時,那些插進來的指甲和一小節手指微微彎曲,扣住了天花板的頂部,然後我看見它們往兩邊一分,就聽見鐵板撕裂時發出的吱吱嘎嘎的怪叫震得我耳膜發疼。 不多時,飛船的天花板就被這雙巨手撕出了一個口子。 我和小白坐在地上,倒吸了一口涼氣,完全不敢出聲。 而對面的那四隻羅剎,看到這種情況,就像是打了興奮劑一樣,從萎靡的狀態立刻變成了歡呼雀躍,對著我們耀武揚威的吱吱怪叫。 我心中一涼,知道大事不好,因為顯然外面這巨大的東西,肯定是和羅剎一夥兒的? 那對方究竟是什麼東西?巨型羅剎? 我念及此,忽然就看見一個猶如中秋月亮一般大小,發射著瑩瑩黃光的巨大眼睛從被掀開的船艙破洞中出現,同時一股似乎是有形的黑色煞氣就像瀑布一般傾xie了下來。 我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心說這是什麼?真正的地獄巨鬼? 那隻帶著十足邪氣的眼睛在易拉罐似得船艙裡掃來掃去,似乎在找什麼。 我下意識的拉著小白往船艙一角挪了過去,躲在了那眼睛看不到的死角。 而我的計畫顯然沒有那麼順利,只見那些小羅剎見我們要躲,就又咿咿呀呀的叫了起來,似乎是在給外面的巨大東西指出我們的位置。 巨大生物收到提示以後,眼睛就極力的向我們這邊看來,可是任憑它怎麼看,就是看不到我們。 這個時候,那些小的羅剎似乎是著急了,就更加瘋狂的叫了起來,就像屁股著了火的猴子。 而那巨大生物似乎是覺得它們太吵了,十分惱火,發出了低沉的悶哼,然後毫不留情的,就像是摁跳蚤一樣,伸出兩個手指,將那四隻羅剎一下給摁扁了,濺了一地黑色的汁液。 我看的呆了,也深深領會到這傢伙的殘暴。 我回頭看了看小白,只見之前野蠻的她此時也是臉色煞白,毫無人色。 我正想說句話安慰她,就忽然感覺到地面傾斜了起來。 我滿頭大汗的回望,只見那巨大的傢伙可能是因為看不到我們而惱了,竟然試圖將整個飛船傾斜起來。 隨著地面越來越傾斜,我們倆並沒有什麼可以抓拿,於是只能跟著地面向中心滾去。 我知道這下全完了,心中一陣冰涼。 在翻滾的同時,我心說:不行,我死了就死了,一定要想辦法救小白。 於是我準備伸手去推開小白,但是就在這時候,地面停止了傾斜,飛船發出鐺的一聲,被那巨大的傢伙給扔下了。 我急忙想從地上爬起來,結果剛動了一下,就感覺衣服被什麼東西給夾住了,然後整個身體都被提了起來。 很快,我發現自己已經被提出了船艙的破洞,眼前出現了兩個反射凶光的圓形物體。 沒錯,我是被那巨大的怪物給抓了起來,此刻正和它四目相對,而我的旁邊,它用另一隻手抓著小白的衣服。 這傢伙似乎對我們十分好奇,提著我們細細的看著,不知在想什麼。 這時候我也看清了它的面貌,這是一隻類似於羅剎的生物,全身也是那種炭黑色的皮膚,毫無光澤。 然而它卻要比那些瘦的像是猴子一樣的羅剎體型健碩,或者說肥胖。 因為我看見它肉山一樣的軀體上,像是哈巴狗一樣,耷拉著皺巴巴的皮膚。 它的臉基本是平的,除了兩個銅鈴巨眼,就是兩個塌下去的鼻孔,以及薄薄的嘴唇下滿口的黃牙,嘴巴則是一張一合,吐出奇異的黑氣。 而令我最驚訝的不是這傢伙醜陋的臉,而是在它的身下,竟然有數以千計的小羅剎正圍著它打轉,並向我們投來凶惡的目光。 也許數量還不止上前,在黑暗處看不到的地方,我還隱約能看見不斷聳動的黑影,那裡已經是我的夜眼目力能及之處。 而更加讓人絕望的是,每隔百來米,就有一隻與眼前這傢伙如出一轍的明燈般的眼睛,在這廣袤的地下世界裡,竟然星星點點的的數不清數量。 我一頭的冷汗直下,看著它們如此龐大的隊伍,不由得差點就尿了褲子。 而且我發現,這些不管是大型羅剎還是小的,都似乎聽從著某種命令,井然有序的組成了隊列方陣。 這不是妖怪窩,這是妖怪軍隊,我暗暗的告訴自己。 而觀察它們的動向,我更是吃驚不已,因為它們開進的方向,正是我來的方向,也就是這地下宮殿的出口位置。 顯然,這個世界雖然還殘留著數量非常稀少的生物,但是對於羅剎來說,這個已經毀滅的世界並沒有什麼能夠與它們為敵了,所以它們的目的地顯然是穿過我來時的時空隧道,到地球上去。 這樣龐大的隊伍,無疑是對地球毀滅性的打擊,雖然這些羅剎沒有什麼先進的破壞性武器,但是本身擁有的各種異能,已經勝於任何武器。 「這下完了,這下真完了……」我自言自語的說道,整個人已經完全處於崩潰的邊沿。 那些地球上我熟知的以切,我的親人、朋友,以及所有我認識的人,那些或者善良或者邪惡的人們,那個燦爛而**的人類文明,也許下一刻就會毀於一旦,就和現在我所在的這個星球一樣,滿是瘡痍。 不管人類對自然的改造和破壞是對還是錯,不管人類的黑暗面是否遮蔽了善良,罪惡四處蔓延。 我所熟知的一切,即將走向毀滅。 想到這裡,我微微嘆了口氣,望向前面那對銅鈴巨眼,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那巨大的羅剎似乎也失去了繼續觀察我們的興趣,漆黑的嘴皮之間緩緩的裂開了一條縫隙,一股黑煙從它的口中緩緩溢出,伴隨著一股強烈的辛辣惡臭撲面而來。 它緩緩的張開嘴,揚起了頭,然後將我們兩個拎到了它巨口的正上方。 我睜眼一看,只見它的牙齒就像是老菸鬼一樣呈現出深黃色,鋸齒一般的排佈著,足以撕裂鋼鐵。 因為食慾催動它的獸性,旺盛而粘稠的唾液就像是岩漿翻滾一般,從牙縫裡擠了出來,看得我有些心驚膽顫。 我想掙扎,不願意就這麼死在這充滿惡臭的巨口中,但是此刻的我,沒有蜃的力量,比一個普通人也強不了多少。 就算是我強力的右手,在如此巨大的生物面前,也等於是撓癢一般的存在。 不過就算是只有一線希望,當我想起小白時,還是爆發出了一絲力量。 我掙紮著在衣兜裡亂摸,翻出了揣在褲兜裡的手機,也不管了,就向著那銅鈴巨眼扔了過去。 我這一下扔的極準,而且借助著右臂的怪力,就聽呼的一聲破風之聲,那手機狠狠的砸在巨型羅剎的瞳仁中央,儼然是一個十環。 只聽噗的一聲,那手機竟然狠狠的扎進了它的眼球,一股綠水從眼球中央冒了出來。 巨型羅剎發出一聲慘烈的吼叫,雙眼立刻閉上,竟然往後退了幾步。 它腳下那些本來幸災樂禍的小羅剎樂極生悲,被踩死的傢伙不計其數。 這時候巨大羅剎的手上力道一鬆,我和小白就從三十多米的高空墜落了下去。 還好我們落下的位置剛好砸在了巨大羅剎圓鼓鼓的肚子上,緩衝了一下才掉到地上。 不過饒是如此,還是摔得我眼冒金星,半天緩不過來。 其實我知道,我那是無謂的掙扎,因為就算落到地上,周圍還有無數羅剎大軍重重包圍,我們是死定了。 本來之前遇險的時候,我還期待2號和12號來救我們,但是此刻看來,他們多半已經葬身。 果然,當我慢慢從地上爬起來,並且想去扶小白的時候,周圍那些被巨大羅剎逼退的小羅剎,再次的包圍了上來。 我看著周圍黑壓壓的一片,額頭上出了一層冷汗,伸出右手比了個很傻x的格鬥姿勢,準備以死相搏。 這一次,羅剎們並沒有猶豫,而是凶殘的直接撲了上來。 我用右手迎頭一擊,打飛了其中一隻,但是另外幾隻已經撲到了身前,一口咬住了我的軀體。 感覺到腳踝、肩膀、腰、屁股同時傳來一陣徹骨劇痛,眼前一黑,半跪在地上。 再看旁邊的小白,已經被一群羅剎壓在了下面。 我嘴裡發出一聲苦笑,知道一切都完了。 不過就在這時,忽然遠處的羅剎隊伍傳出一陣騷動,然後我感覺到地面在微微的震動,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急速的向我們這邊跑過來。 接著我就看見十幾隻羅剎就像脫線的風箏一樣飛了起來,口吐鮮血的落在了四周。 然後一個巨大的人形影子就像帆船破浪一樣,向我們這邊衝了過來。 看到那個影子,我忽然低聲說道:「那是巨人!在雪原上遇到的巨人,幫助我們來到地下世界。」 之前巨人因為保護我們而暈倒,沒想到現在竟然醒了過來。 它是來救我們的嗎?我心中泛起一股疑問。 很快我就知道了答案,因為那巨人確實是直端端的向我們衝了過來。 當它衝到我們面前的時候,忽然從旁邊又殺出了一個身形更加高大的傢伙,正是那隻受傷的巨型羅剎。 它此刻緩了過來,看到巨人似乎出奇的憤怒,舉起拳頭就向巨人打了過去。 可那巨人十分靈巧,低頭躲過了它的拳頭,然後用膝蓋狠狠的頂在巨型羅剎腹部,將它打得連連後退。 巨人未做停留,接著繼續向我們衝過來。 那些小羅剎見到了新的目標,就改變了方向,紛紛向巨人撲去。 然而這就像是以卵擊石,只見巨人一邊揮動手臂擊飛迎上去的羅剎,一邊已經衝到了我的面前,半蹲下了身子。 巨人喘著粗氣,就像一頭狂奔過後的公牛,嘴裡冒著絲絲白氣,他的頭髮很長,我看不清他的臉,但是我看出這是個男性的巨人。 巨人嘴唇伸手抓向我,於是咬在我身上的那些羅剎都紛紛退散,然後被巨人幾拳砸成肉泥。 見周圍的羅剎都不敢妄動,巨人嘴唇蠕動了兩下,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始終沒有發出聲音。 而後它伸出左手,慢慢的攤開了一直握著的掌心。 這時候我就看到,原來在它的掌心捏著兩個人,正是昏迷不醒的2號和12號,看來是巨人救了他們。 正當我感到一陣高興的時候,周圍的地面卻微微震動了起來。 我抬頭一看,原來是四面八方的巨大羅剎都向這邊移動了過來,儼然已經將我們包圍。 我內心一陣沮喪,心說就算現在我們四個活著又能怎樣,巨人此刻已經筋疲力盡,就算再厲害,我們也逃不了了。 哪知那巨人此時卻指了指我的身後,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我回頭一看,只見後面就是那一艘被巨大羅剎捏得不成樣子的飛船,飛船內的傳送儀因為遭到了破壞,還不斷的冒著火花。 我心說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要讓我們坐飛船逃跑?可是這飛船還能開嗎?顯然不可能。 但是那巨人此刻已經起身,然後大踏步的向著飛船走了過去。 然後在我奇怪目光的注視下,它抬起了一隻腳,啪的一聲將飛船整個都踩扁了。 隨著一陣電光閃動,飛船發生了爆炸,一時火光衝天。 巨人緩緩抬起腳,然後一團白色的光芒就從火海中央激射了出來,形成了一團球形的光暈。 一旁的小白滿身是傷,但也不忘驚訝的說道:「這……這是,傳送扭曲!我們有救了!」 我愣了一下,問道:「傳送扭曲?那是什麼。」 小白沒有立刻回答我,而是一邊背起被巨人放在地上的12號,一邊說道:「快,背上的另外一個同伴,到光球中去。剛才我忘記關閉傳送儀,此刻它遭到破壞,會有幾秒鐘的不穩定時間,會把周圍的一切吸收到傳送物儲存倉中去,我們得抓緊了!」 我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於是急忙也背起了2號,跟著她向光球衝去。 而走了幾步,我又回頭看了看巨人,說道:「那你呢?」 站在火海旁邊的巨人緊緊的捏著拳頭,沒有回答我,而是看向了遠處衝過來的無數巨型羅剎,眼中充滿了仇恨。 此刻我發現,他的臉似乎有點熟悉,彷彿在哪裡見過。 我一時想不起來,但也沒時間再想,對巨人說道:「走吧,你留在這裡一定會死。」 巨人沒有理我,而是緩緩挪動腳步向著那些巨型的羅剎走了過去,就像一個英勇赴死的戰士。 我忽然明白,他為什麼一直徘徊在雪原中,可能那就是戰士的使命,他在等待著為這個星球復仇的那一刻,那是戰士之血燃燒的意義! 小白再次催促我,於是我只能默默的向著那偉大的戰士鞠了個躬,說道:「你的恩情,也許我來世再報,但是真的謝謝了!」 說完我就扭頭向著光球跑了過去。 我們忍著火焰的灼燒,穿過船體廢墟,一前一後的跑進了光球的範圍之內,最後我不忘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巨人已經和兩三個巨型羅剎打了起來。 而就是這最後一眼,我發現讓人驚異的一幕,那就是不知為什麼,那些巨大的羅剎在最後一刻都像是被時間暫停了一樣,呆立著不動了,而天空中忽然出現了幾個巨大的白色光球,正在慢慢變大。 巨人也愣住了,呆呆的看著天空。 而接下來,我的眼前就是一黑,再有亮光時,已經是幾秒鐘以後。 爆炸、嘶喊、無數的喧囂似乎在一瞬間全部消失。 幾秒鐘前的事情,竟然好像是一場夢。 此刻我和小白各背著一個人,正站在一間只有十幾平方米的屋子內。 這屋子是六邊形的,周圍豎立著六堵牆,每一度牆上,都有一扇像是閘門一樣的巨大金屬門,每一扇門的上方,都一個發著不同顏色光芒的奇怪符號。 有的像是樹葉,有的像是雪花,還有的像個沙漏。 那些燈發出的微光照亮了整個屋子,使得光線不算太亮,但也能辯物。 我放下背上的2號,問旁邊滿身是血的小白:「這是什麼地方?我們安全了嗎?」 小白苦笑了一聲,也放下了12號,問我:「不知道你說的安全是什麼意思,我只能說,我們暫時不會死了。」 接著小白又說道:「這地方叫做傳送中轉站,也就是我們使用的傳送儀傳遞東西的時候,會經過這裡,這些門分別代表著不同的傳送地點。東西從我們頭頂的大洞中輸送而來,然後在這裡選擇目的地,再投遞出去。為了方便傳遞物品,我們星球簡歷了數以萬計的中轉站,這就是其中的一個。」 小白指著一扇門說道:「門上的燈滅掉了,說明傳送通道已經毀滅,我們剛才就是從這道門裡出來的。」 我點了點頭,說道:「那其它的傳送點通向哪裡,有沒有通往地球的?」 小白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和地球素來沒有聯繫,怎麼可能在地球上設立傳送點,而且就算能通往地球,也只能在那個傳送點有任務的時候門才會開啟,也就是說,我們現在所在的中轉站如果沒有人利用的話,我們就會被困死在這裡!而據我所知,現在伊爾赫雷滋人已經研究出了新的傳遞方式,這裡的利用率已經極低,我們有可能要等上幾年才能獲得開門的機會!」 「幾年?!那我們不是早就餓死了?」我驚訝的說道。 小白嘆了口氣,似乎全身已經沒了力氣,癱軟的坐倒在了地上。 接下來,我們兩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再也沒有說話。 其實也不是無話可說,我其實有許多疑問,但是現在這種氣氛下,似乎說話倒成了多餘的了。 也許不管是誰,面臨這種情況,都會沉默一會兒吧? 過了大概有五分鐘,見小白還不說話,可能是處於男性在危難十分應該安慰女性的天職,我輕輕咳嗽了兩聲,說道:「沒事的,我們運氣沒那麼差,在那種情況下都能死裡逃生,那麼再走一次運也不是可能。」 小白回頭看了看我,嘴角露出一絲無奈的微笑,說道:「我的生死倒是無所謂,我本來也沒見過什麼花花世界,生活也都是一直索然無味,倒是你,你是有使命的人,想到你也會死在這裡,我心裡非常難受。」 聽她這麼說,我就登時怔了一下,心中有千層浪花激起,心說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不為自己的安危考慮,而為別人的困境而擔憂,甚至將生死置之度外。 一時間感動、溫暖還有一絲愧疚襲上心來,讓我忘了要說什麼,只是眼睛有點紅的看著小白。 她也就這麼靜靜的看著我,眼中充滿了堅毅和真摯。 看著她美麗的臉龐,我頓時臉有些發熱,收回自己的目光說道:「你……你身上的傷沒事吧?」 小白微微一笑,說道:「沒事,只是一些皮外傷。」 雖然她這麼說,但我並不放心,因為那羅剎不是吃素的,牙齒連鋼鐵都能咬碎,何況是凡胎**。 於是我走了過去,坐在了小白旁邊的地上,開始檢查起她的傷口。 她的胳膊、腿還有背上都被咬傷了好幾處,但是那些牙齒都只是刺進了肌膚,而沒有撕扯。 這也多虧了巨人來的及時,不然的話,再晚一會兒,肯定我倆都會被扯下幾塊肉,到時候根本沒有活下來的希望。 我將自己本來就殘缺不全的衣服扯了幾塊布下來,幫助小白包紮。 一開始她只是靜靜的看我,後來趁著我給她包紮小腿的時候,她的頭緩緩的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這一次似乎十分自然,我沒有反抗,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手裡停頓了一下,然後便又很自然的幫她包紮起來。 這時候小白在耳邊喃喃的說道:「長這麼大我還不知道什麼叫做ai情,可是我對你的感覺真的很不同,難道這就是你們星球所說的愛嗎?」 我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愣了一下然後說道:「不,你只是接觸的其他人太少了,如果見的人多了,你估計就不會這麼說了。」 小白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聶川,我覺得,我真的是愛上你了,我們在一起好嗎,雖然你只是低等智慧生命體,但是我並不嫌棄。」 自從和梁倩分開以來,我已經好久沒有感受到這樣的溫暖了,但是聽她這話,我心裡又是溫暖,又是氣憤,什麼叫做低等智慧生命體? 我正要開口反駁,她卻又說道:「讓我抱抱你好嗎?」 我愣了一下,就感覺到她一下撲到了我的背上,那溫暖的身體,還有胸前軟軟的部分,一下子都從背上的觸感傳達到我的大腦中,還有她特殊而好聞的體香,讓我一時間臉紅到了脖子根兒,心臟砰砰的跳了起來。 其實一開始我拒絕和她親熱並不是因為我不喜歡,她是一個十分美麗的姑娘,而且心地很好,我想不管是誰都會被她吸引的吧。 我和她一起經歷了生死,一路上相互照顧,從來都沒有離棄,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個小時,但是似乎建立了比經年還要深厚的情誼。 想到這裡,我對自己說,如果今生能得到如此紅顏,即使是下一刻就會死,我也無怨無悔了吧。 想到這裡,我破天荒的沒有猶豫,而是看扭頭看向了她的臉。 她的下巴正舒服的放在我的肩頭,就像一隻勞累過度而顯得慵懶的貓咪,見我看過去,便露出了一絲溫柔的微笑。 見她這樣,我也微微一笑,用手捧起了她的小臉,然後轉過身子,將她輕輕的抱在了懷裡。 小白十分溫順的躺在我的懷裡,用手緊緊的抱住了我的腰,然後抬頭對我笑了笑,臉上儘是溫暖和舒適。 我們倆就這樣互相的依偎著,彷彿什麼世界末日,什麼絕世秘密都被拋之腦後,我從未感覺到如此的溫暖。 就這樣過了幾分鐘,我便鼓起勇氣對小白說道:「離開藥庫好嗎。我想帶你回家見我的家人,然後每天看日出日落,就這麼過一輩子。」 小白沒有說話,但是我感覺到了她微微的點頭,然後竟然抽泣了起來。 我連忙問她怎麼了,她就緩緩的抬起頭,已經滿是淚水,回答道:「好,我答應你。」 接著她又緊緊的抱住了我,大聲的哭了起來。 我似乎明白她此刻的歇斯底里,因為如果不是遇見我,她可能要在藥庫裡過一輩子,那種孤獨是一般人難以忍受的。 試問,這世間有誰不怕孤獨,不渴望愛情? 就在我們緊緊相擁的時候,忽然之間,背後忽然傳來了轟隆隆的聲音。 我和小白都是吃了一驚,回頭一看,只見一扇標記著雪花標誌的門正在緩緩打開,門口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門外的天光非常亮,我們的眼睛長期處於黑暗中,所以一時難以適應,沒辦法看清那人到底是誰。 而且伴隨著光亮,我們還聽到了嗚嗚的風聲,一股濃烈的寒意伴著風吹進了屋子,不由得讓我打了個寒戰。 但是我知道,有風,就代表著那扇門一定通往某一個有空氣的世界,正是我們唯一的逃脫機會。 就算外面天寒地凍也好,總比被困死在這裡要好上一萬倍。 幾乎是省去了思考的時間,我背起2號,小白背上12號,兩人就一起向著門口衝了過去。 當我們剛剛衝出門,感受到外面新鮮空氣的時候,正好門也關上了。 我首先不是打量我們身處何處,而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回頭一看,門竟然不見了。 這時候我才開始打量四周,只見我們竟然是身處在一間破廟裡。 這座破廟只有不到二十平米,是簡單的木樑結構。 廟中有四根不算挺拔,反而顯得歪歪扭扭的木頭柱子支撐,頭頂的瓦片稀稀拉拉,破了許多小洞,太陽正從那些小洞裡射了下來。 我們的正前方是廟門的方向,只見門開著,一閃小木門向外敞開,太陽從門框裡射進來,在地上形成了一個長方形的影子。 門外是皚皚的白雪,綿延至遠處,風不是很大,但有一陣沒一陣的刮著,送來陣陣寒意。 這裡的一切都顯得十分的安靜祥和,儼然一片世外之境。 「這是哪裡?」小白第一個開口問道。 我吸了一口氣,發現這裡的空氣竟然十分稀薄,於是又吸了幾口,才說道:「不知道,不過看這建築像是地球上,而且應該是高原地區,因為空氣十分稀薄。」 小白一邊聽我說,一邊四處張望,嘴裡喃喃自語:「沒想到,這中轉站還真有連接地球的空間,你說的沒錯,這裡是地球,你看這三尊佛像。」 我急忙回頭一看,原來在我們背後的香案上,就供奉著三尊泥塑彩漆的佛像。 我一看服裝就知道這不是漢族的佛,因為這些佛像一個個面目憎惡,面黑唇紅,手拿利器,腳下踩著惡鬼,十分凶悍。 這是藏傳佛教特有的塑造方式,從佛像身上彩漆脫落的程度來看,這小小的破廟已經非常古老了。 不過這裡雖然人跡罕至,但是依然有人打理,因為佛像上纖塵不染,而且還有一些沒有燒盡的藏香。 小白湊近冒著煙的藏香,說道:「這個味道真好聞。」 說著,她見那香案上的藏香爐不知為何有點歪斜,很快就要從桌上掉下來了,於是扶了扶,把它擺正。 我提醒她不要靠近佛像,因為藏傳佛教的信仰十分複雜,有些邪神是不能輕易接近的,容易招來不必要的災厄。 小白非常聽話,後退了兩步,對我說道:「你看中間這尊屠魔的佛像,手裡拿著一個奇怪的東西。」 我一看,果然,這尊佛像單手高舉,表情誇張的看著腳下的惡鬼,手裡卻拿著一個像是電視遙控板的黑色物體,閃爍著奇異的金屬光澤。 這時候小白說道:「我知道了,這就是傳送終端,我們是通過這個東西傳送過來的!」 我皺了皺眉,說道:「這神祇和你們伊爾赫雷滋有關?」 小白搖頭表示不知道,反而問我:「也不知剛才是誰碰觸了機關,將門打開放我們出來。」 我也想起來剛才門開的時候有一個人,於是四處張望一番,卻沒有發現任何人影。 但是我猜測,那個人一定是個僧侶之類的人物。 想到這裡,我看了看那佛像,還是決定不要碰他手裡的東西,而是恭恭敬敬的給他鞠了個躬,然後對小白說道:「這兩個傷員暫時留在這裡,我們出去看看,如果能找到人的話,就找些藥來救治,如果能送我們去城市裡,或者附近的醫院,那就更好了。等把這兩人安頓好了,我們再打聽阿杜母湖的位置,去找藏輪白玉。」 小白也沒說什麼,只是乖巧的點了點頭。 當我們倆走出廟門,來到雪地上的時候,陽光向我們投遞來一絲溫暖,我也是精神一震。 舉目望去,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一座山坡的頂端,四周還有許多像這樣被冰雪覆蓋的小山坡,更遠的地方,則是巍峨不見頂端的大山,直插入雲霄,大山一座接一座的連綿知遠方,就像一條巨龍一樣蜿蜒而去,十分壯麗。 而在我腳下這些山坡的環繞下,則是一面如同鏡子一樣靜澈的小湖。或者說是一個海子。 海子的形狀呈現出柔和的橢圓形,湖岸雖然被白雪覆蓋,但是湖中則是綠水瑩瑩,充滿著生機。 海子裡的水倒影著頭頂的藍天和遠處壯美的山川,不時蕩起一圈圈漣漪,珍珠落玉一般的寧靜和美,讓人覺得精神一下就靜了下來。 小白對我說道:「好美的小湖,不過奇怪為什麼到處都凍上了,而湖裡卻沒有結冰呢?」 我對她說道:「可能湖裡有溫泉流出吧,不然也不會平白的起漣漪。」 「溫泉?好久沒洗澡了,我們去洗鴛鴦浴吧!」小白歡喜的對我說道。 我差點一個趔趄栽倒,沒想到她又在這個時候放猛話。 緩了緩,我對她說道:「別看離得近,這山坡走到湖邊還遠得很,而且今天已經日近黃昏,我們沒處遮蔽,還得回廟裡過夜,所以不去為好。既然周圍沒有半個人影,那我們只能采點雪來熬水,先挺過今晚再說。這廟裡的喇嘛可能住在附近,這麼晚了不會到廟裡來了,明天一早他供奉香火的時候必然出現,到時我們就能離開這裡了。」 小白點了點頭,看著遠山和湖泊,眼中流光閃爍,不知為何,對我說道:「你說咱們有沒有可能就是來到了那龍首之沖的阿杜母湖?」 我愣了一下,摸了摸她的頭髮,說道:「傻瓜,哪有這麼巧。」 小白一笑,也沒有放在心上。 於是我們倆又回到了破廟,四處搜索了起來,竟然被我們在角落裡找了一個破爛的鐵鍋,還有一些干柴。 我想可能是那喇嘛來供奉香火的時候曾經遇到暴風雪,而不能回家,所以在這裡暫住的時候留下了這些東西吧? 藏人信奉佛教可是非常虔誠的,可謂風雪無阻,讓人佩服。 這時小白又指了指房梁,說道:「你看,那裡還掛著幹肉!真是太好了!」 我抬頭一看,果然發現房樑上掛著兩塊黑乎乎的乾肉,有點像是風乾的羊肉。 藏族人風乾收藏食物非常在行,我不用擔心它能不能吃,而且這種熏烤醃製的干羊肉風味絕佳,一下我就止不住流口水。 要知道我已經很久沒吃像樣的東西了。 於是我對小白說道:「這兩個羊肉我們吃了,到時候喇嘛來了我再給他解釋,大不了付點錢。」 小白非常開心的鑽進了我的懷裡,然後撒嬌似得說道:「我們在屋子外面生火做飯吧,我想和你一起看夕陽,你答應過我的!」 我十分疼愛的拍了拍她的頭,說道:「好,都依你。」 當我們升起火堆,將風乾羊肉烤熱以後,太陽也漸漸的落到了遠處高山的後面,天地間忽然間就暗了下來,只有皚皚白雪還是那麼耀眼。 我不覺得冷,因為小白從一開始就賴在我的懷裡,讓我身心都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安穩和暖意。 殘陽血紅,映在碧波輕揚的海子上,粼光點點,那景象真是無法形容的美。 我們倆都看呆了,直到月亮升起,周圍被一層神秘的霧靄包圍,我們才想起來還沒吃東西。 把美味的羊肉分食以後,天色晚了,風更大了,吹得小廟的木質結構咯吱的響,於是我就帶著小白回到了屋子裡,關上廟門,重新生一堆火。 我們倆圍著火堆,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很快,過度的勞累使得睏意襲來,於是她便又鑽進了我的懷裡。 我們倆就這麼依偎著,席地而睡。 說實話,接下來發生的事,讓我做夢也沒有想到。 我的地下遺蹟探秘生涯,來得突然,結束得也讓人意外,這一天在破廟過夜,彷彿是上天明明中安排好的,竟然將一切謎底全部揭曉。 那天入夜以後周圍安靜得可怕,一開始還有些許的風聲,但是到了後半夜,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 我睡得很沉,直到一個粗獷的聲音響了起來,把我從夢中驚醒。 那個聲音喊道:「哎喲媽呀,老爺子,可把我累死了,我說您還真是著急,咱們在那藏族寨子裡住上一晚,明早再來,舒舒服服的,還能喝兩碗酥油茶。這大晚上的,非要趕上山來,又冷又餓的,真不是人受的!」 聽到這聲音時我已經睜開了眼,因為這個咋呼的聲音,在安靜的屋外顯得格外明顯。 接著就是一陣在雪地裡行走時發出的咯吱聲,仔細一聽人還不少,至少有十個。 我微微皺眉,看了看旁邊正在熟睡的小白,還有一直昏迷不醒的2號和12號,默默的站起身來。 剛才那個聲音帶著幾許京腔,而且語調音色我都十分熟悉,不用捉摸我就已經意識到,這聲音和大雄的聲音十分相似。 正待我想去門縫看看屋外到底是誰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背後的香案旁邊似乎有一個人。 我用餘光瞟見那是個高大的人,似乎穿著袍子,站在黑暗中。 因為火堆已經熄滅了,所以看不清樣子,但是他逃不過我的夜眼。 於是我立即驚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回頭去看,結果眼前卻是空無一人。 但是奇怪的是,那香案上的藏香竟然還在悠悠的冒著青煙,似乎有人在裡面添置了燃料。 我微微皺眉,心說難道我看錯了? 這時候屋外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那是一個蒼老的聲音,帶著幾分疲憊,似乎是回答那個像是大雄的話,說道:「你小子辦砸了多少事,還好意思抱怨,昨天是我答應扎巴神歸還藏輪白玉的日子,現在已經是凌晨四點,等於我們已經逾期了,如果惹怒了神明降下別的災厄,那顆不是開玩笑的。」 聽到這個聲音,我的腦子裡就是嗡的一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這個聲音竟然是爺爺的聲音! 如果屋外的兩人真是大雄和爺爺的話,那麼這是在是太讓人匪夷所思了!他們怎麼會到這裡來,而且他們口口聲聲說是來還藏輪白玉的,也就是說我現在真的在阿杜母湖附近,而我要找的藏輪白玉,竟然早就被爺爺借走了,現在才來歸還! 他們的對話包含的信息量實在太大,太驚人了,這讓我一時難以置信,只能呆呆的站在那裡。 這時候,屋外的聲音越來越近,它們已經來到了屋子前面的雪地上。 有個清晰的聲音說道:「聶老先生,這就是你說的扎巴神廟嗎,看來你對我說的一切都不是撒謊,要不我們進去拜拜扎巴神吧!」 這個聲音我也十分熟悉,竟然是一直都在尋找長手指男的那個吳老闆! 想起之前在羅布泊的遭遇,竟然就像是昨天,難道吳老闆和爺爺也早就認識,他與我的相遇也不是偶然? 然而這時候另外一個略帶著外國腔調的人說道:「我聽說巴扎神十分靈應,這破廟雖然破,但卻是一方淨土,我們還是不要踏足的好,特別是這裡還有這許多滿是血腥氣息的俗人。」 我一聽,這竟然是我在楚科奇居住時,那個安德烈先生的聲音! 安德烈先生那時對我百般照顧,我待他就像對待自己的至親長輩,沒想到他似乎也早就和爺爺預謀好的。 而更讓我驚訝的是,另外有一個聲音響起:「我說安德烈老師,髒活累活可不是誰都能幹的,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們解家可不愁吃穿,但老爺子只是吱了一聲,讓我假裝派人監視聶川,然後我便調動所有人脈關係演了這一場大戲,到底是為了什麼,你可比我清楚。滿身血腥味的俗人?要不是我手下那些俗人每次都先進古蹟中為聶川鋪好路,用血來完成任務,我們也沒有今天。好事我做了,壞人我也扮了,最後還是不落好。」 這個男人的聲音自然是解宇霆的聲音,我的好兄弟,解宇霆,幫我逃生過,救過我的命,而又綁架過我,我現在終於知道,這一切都是預謀好的。 這時候安德烈似乎是被解宇霆的話給噎住了,沒有再開口說話。 倒是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總而言之,你們解家也不虧,那些古蹟中哪一個不是明器如山,你們這次也算好好撈了一筆。而我們摸金校尉,這幾趟出生入死,衝在最前線,卻沒有落得好,我還弄了一身傷。」 這個聲音自然是老hu,聽到他話尾略帶淒涼,我心中忽然有些酸楚,但是我沒想到,連他也在騙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正在我思考之時,旁邊的大雄再次開口說道:「算了,算了,我們再辛苦,再委屈,也沒有我那苦命的兄弟小川慘吧?依他的性格,如果叫他自己去下墓鑽遺蹟,還要往最深處,最沒有人煙的絕地裡走,他肯定是不干的!所以我們設了這麼多苦肉計,悲情戲,各種玩弄他,到最後他還蒙在鼓裡,最後還要拿他全身的精血來祭祀藏輪白玉,這恐怕是世間最大的悲劇了。」 這時老hu接話道:「最後的祭祀可是經過他本人的同意,我們那好兄弟小川雖然一直被我們欺騙,但到了最後還是深明大義的,所以就算再苦再累,能交上這個一個兄弟,那也值了,你們說是不是……」 這時解宇霆竟然接話道:「是!所以我手下犧牲了那麼多兄弟,我也沒有吭一聲,只是好人沒有好報,小川他最後,還是沒能逃脫命運……」 我聽他最後竟然有些哽咽,不知為何,眼眶竟然有點紅,我沒想到,解宇霆似乎從頭到尾都把我當成兄弟。 話到了這裡,那幾個人似乎都沉默了下來,一股悲傷的情緒即使是隔著屋子厚厚的石頭牆壁都能讓我感受到。 他們似乎沒有繼續走,而是在破廟外停下了,他們可能是走累了,看到這裡有建築,就在這裡稍作休息。 我震驚另外一個自己死亡的消息的同時,又這好想衝出去,告訴大家:「我沒死!」 或者說,死掉的那個,只是另外一個自己。 但是我知道,如果我現在出去,很多事情估計他們都不會說實話了,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必須得忍。 果然,沉默了一會兒,爺爺的聲音就說道:「其實小川不一定死了,另外一個他說不定就活在世界的某個地方。我讓安德烈帶小川去遺蹟島,不僅是為了採集最後的人頭骨,而且我早就聽說那島上有種特別的磁場,能夠將生物複製成兩個,或者若干個,你們當時也看到小川消失了一段時間,然後又在迷霧中出現,說不定那時林外一個小川已經被覆制了出來,而且跟隨強大的磁場穿梭到了世界的某一處。」 聽到這裡,安德烈卻苦笑了起來,說道:「可是那畢竟只是傳說,傳說裡還說那島上住著人類的祖先亞特蘭蒂斯人,你覺得這也可信嗎?」 說到這裡,大家又沉默了下來。 我在破廟裡苦笑,心說你們眼裡的不可能其實都被我遇到了。 又過了一會兒,我聽到爺爺蒼老的聲音,他嘆了口氣說道:「凡是觸碰到藏輪白玉的人,都會五命殘缺,最終害死身邊親近的人,所以作為聶家的血脈,我選擇了承受詛咒,而小川則承受了付出生命,也不知這樣的選擇是對還是錯,也許,有時候活著比死去更痛苦吧?這件事辦完之後,你們也不要再聯繫我了,各自過生活去吧,你們幫助我從羅剎映日中拯救了這個人類世界,也算是功成名就了,我會分一筆錢給你們,讓你們安度晚年。」 「老爺子!」 「老爺子!」 「聶先生!」 「我的朋友,你……」 眾人似乎都有一種說不出的痛苦,但是都又無話可說,最後化成了幾聲嘆息。 嘆息完之後,吳老闆卻暗暗一個人說道:「可惜,我還是沒能找到關於他的任何線索,沒能找到他……」 他這話一出,我聽到房樑上似乎有人正抓住一根木頭,捏的嘎嘎作響,但是抬頭以看,又沒有人。 門外的那些我的至親和好友又沉默了一會兒,似乎什麼都不想再說了。 我聽見他們的腳步漸漸的遠去,向著坡下的湖泊走去。 等他們走得遠了,我才打開了廟門悄悄走了出去。 我站咋坡頂黑暗處,看到了那些人的背影,高大的胖子,滿頭白髮的老人,粉紅襯衣套著棉襖的解宇霆,拄著枴杖的安德烈,一身幹練的老hu。 這些背影,不是我熟悉的那些人,又能是誰呢? 藏輪白玉到底是什麼東西,存放在什麼樣的神秘場所,又有怎樣的凶險,我最後還是沒有想去知道的**。 也許是我厭倦了這種冒險的生活,現在我有小白了,所以希望有個安定的生活吧? 我看著火把遠去,便久久站在門前,望著遠處白雪深處的湖泊,竟然不知不覺的有兩行淚水滑落下來。 過了好久,我才轉過身去,回到了屋子裡。 第二天一大早,出乎意料的十幾個人組成的邊防軍經過破廟前,一打聽才知道他們是附近哨崗的,聽說我們是山裡迷路的遊客,就幫我們聯繫了外界。 2號和12號沒有死,也許是因為那神奇的藏香,第二天竟然身上的傷都好了大半,回到北京以後養了一段時間,就說出了當時與羅剎之間的戰鬥,還有被巨人救的經過。 酒桌上的我,彷彿在聽天書,一點都沒有聽進去。 只是他們說到那巨人的相貌有七分像我的時候,我才略微有點驚訝,但是我也不想再去追究了。 最終,我還是沒有選擇回到家裡和大家相認,因為我知道,就算我回去,也回不到從前了。 倒是九番裡面,多了個10號,平時十分冰冷,但是和大家熟絡了就會變得很健談。 我拿著高工資,執行者各種危險的任務,於是輕鬆的在北京四環買了套房子,和小白生活在了一起。 小白對人類的瞭解已經非常多,所以很快融入了家庭主婦的角色,每天一回去就對我投懷送抱,兩人早起晚歸的,就為了去公園裡等日出日落,也算浪漫。 這種日子我過得很舒坦,也很幸福。 我雖然沒有回家,但是每個月都會以匿名的方式往堂妹、爸媽那裡打些錢,這也許會讓他們知道另一個我還活著,所以不會那麼傷心。 最後,我最放不下的還是梁倩,不過我對她的感情已經不再像以前那麼熱烈了,更多的只是回憶。 在一個沒有任務的夏日午後,我從九番內部打聽到骨科醫院經常有個叫做梁倩的女人來住院,於是便穿上了久違的西裝,打了輛車,迎著明媚的陽光來到骨科醫院。 一進大門我就發現不遠處的草坪上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背對著我。 她的身邊還坐著另外一個男人,個子有一米八五,留著小鬍子,十分乾練。 他們倆側面對著我,有說有笑的議論著什麼。 我看著她倆如此幸福,又看了看手裡的康乃馨,頓時臉上浮現出一絲無奈的笑容。 我記得,那天的陽光十分溫暖,記得醫院裡的樹木青蔥,記得人們慵懶的神情,一切都是那麼安逸…… |
第402章 自殺 我想小白把這飛船和卡車相比,估計只是看到了它的高度和卡車近似。 實際上,這一艘三角形的飛船,內部空間還是挺大的。 粗略的看,除了駕駛艙之外,至少還有兩個儲物艙,三個船艙應該是呈品字形分佈的。 我們現在從彈射門進入飛船,應該會來到右側的儲物艙中,那裡是擺放救生物品和武器的場所。 要想找到射線裝置,必須穿過儲物艙,到駕駛艙去。 雖然飛船的結構非常緊湊,兩個艙之間的距離應該是很短的,但是在這封閉的小小空間裡,如果遇到什麼危險是非常難以躲避的。 如此想來,即使那使者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實力,我們還是得小心為上,畢竟那使者比我們更加熟悉這裡的環境。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我們沒有打算使用任何照明手段,只是摸黑的往裡爬。 這個時候我注意到,通道內部的很多金屬外皮都被撕掉了,到處坑坑窪窪,非常斑駁,應該是被這使者給啃食的結果。 雖然能夠看到黑暗中的東西,但是我們卻依舊沒有發現使者留下的蹤跡,這讓我們更加增添了幾分警惕。 如果說這使者稍微有些心機,說不定會在這裡設置簡單的陷阱。 果然,我的猜測沒有錯,當我小心翼翼的往前走時,忽然踩到地面上的一塊區域,腳下的鐵板一陣鬆動,有下陷的驅使。 還好我眼疾手快,反應十分靈敏,抓住了牆壁上的一塊凸起才沒有掉下去。 這時候腳下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一塊巨大的鐵皮滑落下去,竟掉進了一個深度有十幾米的大坑。 就在我暗自慶幸的時候,忽然看到,前面不遠處的拐角裡,有一雙綠色的眼睛迅速湮沒在黑暗裡。 看到那雙綠色的眼睛,我就知道我們已經被發現了。 既然如此,悄悄觀察的計畫也就泡湯了,於是我?一不做二不休,乾脆一個健步從陷阱上方跳了過去,急速向那雙幽藍色的眼睛衝了過去。 那傢伙似乎十分忌憚我們,完全沒有其它使者的那種兇猛,扭頭就跑。 小白的身手沒有我靈敏,在後面手忙腳亂的跟了上來。 我見她手腳非常笨拙,害怕她一不小心掉進陷阱裡,我就回去接應了一下。 可當我把她扶過來以後,就發現使者已經不見了。 眼前是只有十平方米左右的儲物艙,裡面堆著一些金屬箱子,已經鏽得快要垮掉了,我想裡面應該是武器、糧食一類的東西,但是顯然已經不能用了。 除了箱子以外,儲物艙裡已經沒有了其他值得一提的東西。 無非就是牆上一些已經不能用的儀器,還有正前方一扇十分厚實的金屬門。 艙門下面有一堆塵土和從門上落下來的鏽跡,顯然是剛剛被人關上的。 那使者的智商應該不在人類之下,打開和關閉這扇門對於它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顯然它已經躲進去了。 我觀察了一下周圍,除了這扇門以外,沒有其它的出入口。 也就是說,這個品字形的建築內部,並不是迴環相通的,三個空間之間只有一條來回相通。 簡單的說,就是不管我們面前的這艙門鏈接的是不是駕駛艙,我們都必須通過這一扇門,才能到下一個房間去。 走到門前,我伸手使勁推了推,門紋絲不動。 雖然我不知道這門是不是鐵鑄的,但是它也鏽得很嚴重。 但是生鏽腐朽卻絲毫不影響門的堅固,因為裡面還有很厚一層是實心的。 要想打開這扇門,要麼就是能把鎖給破壞了,要麼就只能用**。 不過這鎖好像也不是一般的鎖,而是傳說中的密碼鎖。 我想伊爾特雷茲應該不會還刷卡,科技發達到這種程度,一般都是用指紋或者瞳孔識別。 顯然我的指紋和瞳孔是不可能被識別的,但是作為伊爾赫雷茲人的小白說不定值得一試。 於是我看向小白,用眼神暗示她。 小白對我眨了眨眼,問道:「幹什麼?」 我愣了一下,說道:「指紋,這是指紋解鎖的吧?還是瞳孔解鎖的?」 小白白了我一眼,說道:「你是科幻小說看多了吧?這個門只是被門閂拴住了而已。」 我一陣無語,心說說好的高科技呢? 小白看著我的表情,竟然露出一副十分得意的表情,說道:「這門是從裡面別死的,要想進去,除非他自己把門打開,或者破壞這道門。」 我點了點頭,說道:「也不一定,這門根本難不倒我,因為還有第三個辦法。」 小白好奇的看著我,問道:「什麼辦法?」 我仔細打量著這道門,說道:「只要給我一條縫隙就好了。」 小白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說道:「對哦,來,我們仔細找找。」 於是兩人就沿著門的邊沿開始搜尋門縫之間的縫隙,結果還真的被我們在右側的門縫那裡找到了一條足夠伸進去一根手指的縫隙。 這小小的縫隙應該是門朽壞的時候形成的,這金屬門畢竟非常沉重,常年累月的歲月侵蝕,以至於牆體都被撕裂了。 這小小的縫隙剛好能容我一根手指通過,這樣一來我那無比靈活的樹根一樣的手指就能自由彎曲,將門打開。 且說且做,我已經將自己最靈活的食指伸了進去,開始在門上摸索。 顯然那使者似乎沒有守在門前,或者還沒搞清楚狀況,所以沒有對我的這根指頭做什麼。 很快,我就找到了門閂的所在,那是一個簡單的機括,我微微一用力,擰了一下,咔嚓一聲門就開了。 當門打開一條縫的時候,我就開始後悔為什麼一開始沒有朝門裡看看就妄自行動了? 之間一股綠色的煙霧隨著門的打開,很快就瀰漫了出來,其中夾雜著一種非常強烈的酸味。 看到綠色的煙霧碰到牆壁和地面時,發出滋滋的響聲,讓金屬瞬間變色,我就知道這一定是強酸性的氣體。 這種強酸氣體,只要稍微吸一口,就會將人的呼吸道全部破壞掉,到時候真是無力回天。 小白顯然也看到了這危險的氣體,一把拉住我,說道:「快後退!」 我也拉住她,說道:「不是後退的問題!快跑,這裡空間狹窄,吸上一口就是死!」 小白說道:「別慌張,沒有這麼嚴重,這是伊爾赫雷滋的船可沒那麼容易被這種生化武器給破壞。」 我正想問她這是什麼意思,忽然從旁邊被酸性氣體腐蝕的牆上噴出一股白氣,瞬間和綠色霧氣綜合在了一起,並且有將綠色氣體湮滅的趨勢。 果然,雖然這白色的氣體不算濃郁,但是有種清香,而且以輸入破竹的趨勢瞬間將綠色的氣體綜合成了白色,只花了十幾秒鐘的時間,就已經擴展進了屋子裡。 又過了幾秒鐘,小白對我說道:「搞定了,那些毒氣應該都被消滅了。」 我好奇的問道:「這白色的霧氣是什麼東西啊,感覺好高級的樣子。」 小白說道:「那不是霧氣,那是納米機器人防禦系統,因為太小了,就像灰塵那麼小,所以看起來就像是霧氣。」 「納米機器人?這麼高級?」我問道。 小白驕傲的說道:「這些都是用來自動修復飛船的防禦機器人,只要有它們在,飛船永遠都是煥然一新的。這種科技不僅可以用來做防衛系統,而且還可以用來改造人體,只要對面部的細胞進行精細的調整,想要什麼樣的容顏都可以。」 我點了點頭,說道:「哦!我說你怎麼這麼漂亮,原來是整了容的。」 小白臉色一變,說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我可是天生的!」 我壞壞的一笑,說道:「好好好,我相信你,相信你。」 小白見我的笑容有詐,就一跺腳說道:「什麼笑容!信不信我掐死你!」 聽她認真的威脅我,我就果斷舉手投降,說道:「錯了!錯了!我剛才什麼都沒說。」 小白白了我一眼,說道:「好了,沒時間跟你貧,現在毒氣已經散了,我們快進去看看吧!」 我點了點頭,當先一轉身進了門。 進門後,我就發現這裡就是我們要找的駕駛艙。 在這個倉庫的左側,有幾把高大的皮椅子,椅子前面是一個略微有傾斜的操作台,台上分佈著各種按鈕和符號,顯然就是用來操縱飛船的儀器。 在椅子後面,還擺著一些亂七八糟的箱子等雜物。 四面的牆上,掛著幾件已經破爛到極點的制服和頭盔,一些裝飾用的畫兒已經被灰塵鋪滿,根本看不清畫的是什麼。 最引起我注意的是,在駕駛艙中央的一個箱子旁邊倒伏著一具屍體。 我一眼就看出這屍體就是之前我們遇到的那個使者,它顯然已經死了,而且手裡還拿著一個像是玻璃瓶子的東西。 瓶子裡還殘留著一些綠色的液體,可能就是剛才那些毒氣的來源。 這時小白對我說道:「它明知道把毒氣彈放出來自己會死,但是還是選擇釋放,這說明它是自殺的。」 |
第401章 神王盾 「剛才那就是蟾王的爪牙?」我疑惑的問小白。 小白搖了搖頭,說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想,這裡除了我和蟾王之外,就再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活物了。」 我皺眉想了想,忽然感覺到剛才的那種壓迫氣息,和之前遇到的使者的氣息十分相近。 於是我心裡一陣歡喜,心說這次終於找到你了,使者。 這使者沒有我想像的那麼敏銳,從我們旁邊過去竟然都沒有感覺到我們的氣息。 之前我們認為村子裡的線人都是被使者害死的,後來才發現是蟾王和巨蛇一手造成的,如此一來,這一次找尋的使者就成了徹底的配角。 我一度以為,這使者和其它使者不同,對於人類沒有任何危害。 起初報告這裡的傷亡應該都是蟾王和巨蛇造成的,使者存不存在都另說。 所以現在當我真正看到使者的時候,我甚至感到有點意外。 這裡真的有使者,而且還是在伊爾赫雷滋的世界裡。 那麼這個使者在這裡幹什麼呢? 我心中非常好奇,於是拉著小白慢慢的跟了上去。 使者對我們沒有防範,所以走路依舊發出沙沙的響聲,而我們輕腳輕手的走在後面,雖然也發出一些細小的響聲,但是那使者絲毫都沒有察覺。 按照任務前的資料來看,報告的使者是sss級使者,那是相當於sss級的能力者,比我還要厲害三倍,這種存在一般都是感覺器官非常靈敏的,一點點風吹草動都會立刻察覺的。 但是顯然我們面前的這一隻使者不是,我嚴重懷疑這只使者的級別。 想到這有可能是一隻低級別的使者,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莫名的興奮了起來,因為之前遇到的使者都是非常暴躁的高級別使者,動不動就要拚個你死我活。 現在如果我能觀察低級別使者的行為,說必定能找到關於使者的一些習性,說不定還能知道使者出現的根源。 如果能找到使者的根源,那麼對於根除這個禍患來說,無疑是重大的突破。 這就是我之所以興奮的原因,因為傳說中的危機,多半就是來自於使者的威脅,只要能將使者一網打盡,那麼就等於是拯救了世界。 想到這裡,我就給小白打了個眼色,示意她跟緊點。 小白會意,和我一起快速穿越草叢,向著使者的方向走近了一些。 這個時候,我們就發現使者在前面不遠處停了下來。 我和小白也及時的停下了身形,默默的聽著周圍的動靜。 不一會兒,我們就聽見不遠的地方傳來了敲擊金屬才會發出的鐺鐺聲。 那聲音很清很脆,還伴著咔咔的硬物撕裂聲。 這動靜應該是使者發出來的,因為除了我們,這裡沒有能夠撼動金屬的活物。 這麼說來,使者的注意力應該是被別的東西吸引去了,這樣我們的活動自由度就要高得多了。 於是我壯起膽子,小心翼翼的將前面的草叢扒開,露出了一條縫。 因為我們的眼睛都被魔笛改造過了,所以能夠在黑暗深處清晰的辯物,所以就看見不遠處,有一隻身材像是土狗,脖子很長,長著一張人臉的怪物正在用嘴巴狠狠的啃咬地上的一塊金屬皮。 沒錯,這只長相怪異的傢伙就是使者。 它的牙齒非常尖利,使勁一咬,一撕,一塊金屬皮就被它扯到了嘴裡,然後讓就咔咔的嚼了起來。 我心想這傢伙的飲食習慣還真是怪異,竟然以吃金屬為生,也不知道它的消化系統是怎樣的。 這時候小白在旁邊輕聲問我:「這金屬皮是哪裡來的?」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這個問題,心說是啊,這裡有金屬皮的話,說明就有大型的金屬儀器,說不定伊爾赫雷滋的飛船就在這裡。 就在我以為飛船還要找一找的時候,就發現在使者旁邊不遠處的地方,有一個高高隆起的事物,就像一座小山丘,已經被茂盛的植被給覆蓋住,不仔細看的話,看不出來。 這個事物有棱有角,看上去和小白說的三角形、卡車大小的飛船非常相近。 小白顯然也看到了這個事物,就拍了拍我,說道:「嗨!男朋友,有了,那就是飛船。」 可能是小白說話激動了,所以聲音有點大。 那使者似乎是吃了一驚,將長長的脖子又豎了起來,四處張望。 可是它和我們不一樣,沒有夜視的能力,所以找了找,似乎並沒有什麼發現。 不過這傢伙畢竟是有智慧的生物,一發現情況有所不妙,就叼起地上的金屬皮,緩緩的轉身往飛船的方向走去。 然後我們就看見它一個健步跳了起來,從飛船側面的一個入口跳了進去,發出鐺的一聲。 見到使者消失,我們就放鬆了警惕,站起身來。 小白低聲問我:「現在怎麼辦?我們要不去找其它飛船把,估計這艘飛船被這怪物當成了老巢,我們還是不宜正面衝突,反正飛船也不止這一艘。」 我看了看四周,說道:「區區一隻小怪物,不用怕,雖然我現在沒有能力,但是這隻手還是挺厲害的,只是我想看看這小怪物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是不是和我正在調查的使者有關係,所以我們必須跟上去。」 小白現在已經全部聽我的了,於是也沒有多話,只是點了點頭。 於是我也不猶豫,帶著小白就往使者鑽進去的那個洞穴走了過去。 來到洞穴前,我就發現這是一個被茂密植物遮蓋下的一個小小艙門。 這個艙門以前可能是用來發射救生艇用的,現在救生艇已經沒有了,裡面黑漆漆的,通向飛船深處。 我探頭看了看,發現使者並沒有在通道口,說明已經鑽進了船體的更深處了。 打量這艙門的尺寸,發現只能容一個人趴著進入。我就問小白:「我看你的的身體也不小,不管是第一形態還是第二形態,似乎要通過這艙門都不容易啊,為什麼你們飛船的艙門會設計得這麼小。」 小白想了想,回答道:「具體的嘛,我也不知道,不過這飛船隻是子艦上的救生艇而已,所以小點也正常。」 我點了點頭,心說如果說這只是一艘救生艇的話,那麼個頭還說得過去。 這麼說來,這個艙門只是一個彈射窗,就是危機的時候將駕駛人員從機艙內部彈射出來的出口而已,所以剛好只容一個人通過。 可是想到這裡,我就問小白:「救生艇不是都是用來逃生的嗎?為什麼你說上面會有射線發射裝置呢?那不是搞研究用的嗎?」 小白噗嗤一笑,說道:「誰說射線都是用來搞研究的,救生艇上裝備的射線是用來通過太空門的,因為射線中記錄著密碼,就像刷卡是一個道理,不然怎麼知道飛船是敵是友呢?」 我嘿嘿一笑,說道:「是哦,那麼那個太空門指的又是什麼,好高級的樣子。」 小白感覺到我對她們文明的羨慕之情,就驕傲了起來,說道:「哼,你當然不知道,因為地球還建不起離子護盾,當然也不會有太空門這種東西。」 「所謂的離子護盾,就是利用高能電磁波為星球大氣層之外構建起的一層永久性護盾,能夠抵禦小型隕石的撞擊,以及各種來自宇宙的有害射線。你們地球是因為地理位置太好,極少受到隕石和射線的襲擊,不過在外太空中,品均每三十天就有隕石和射線光顧,不建立離子護盾的話,星球早就毀滅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在這一層離子護盾上,有供宇宙飛船出入的門洞,那就是太空門,只有該星球和被允許進入的外星飛船能夠出入太空門。」 他這麼解釋,我就瞬間懂了,點頭道:「好厲害的樣子,我們地球現在如果有毀滅性小行星撞擊的話,估計只能等死的份兒。」 小白說道:「你們地球一來是地理位置好,二來,許多來自宇宙外的威脅都被中途攔截了,你以為你們的祖先亞特蘭蒂斯人是吃素的嗎?它們在遠距離的保護著你們。在銀河系外建立的神王盾工程,保護著亞特蘭蒂斯在銀河系中的所有子孫。」 「神王盾工程?」我驚異的問道。 小白點了點頭,說道:「扯遠了,總之神王盾是宇宙八大奇觀之一,我想你有生之年是沒辦法見到了,不過那真的是非常雄渾,非常壯美的景觀,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直接哭了。」 我吞了口唾沫,說道:「真想去看看呢。」 小白拍了拍我,說道:「對本小姐好點,說不定我任務完成以後,可以托族人帶你去看看,畢竟你是伊爾赫雷滋的女婿嘛!「 我嘿嘿一笑,說道:「要是有這個福分對你好的話,我當然願意。」 小白臉上一紅,忽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過了一會兒,我才說道:「我們進去吧,先找找那傢伙的晦氣再說。然後解開玻璃珠的秘密,我們就能出去了。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
第400章 石生 那個男人的聲音就像是毒蛇在遊走,一開始進入我的耳朵時,我就感覺像是被毒蛇蟄了一下,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是聶川,對不對……」那聲音在我耳中響了起來。 我愣了一下,急忙問道:「你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誰?」 那男人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有沒有看到這棺材旁邊的石碑,你可知道,我是預言者。」 我正想回答,就被小白拉住,她問我:「你在跟誰說話呢?」 我對小白說道:「是棺材裡的人通過蟲子和我對話。」 小白愣了一下,問道:「蟲子?哦……他說什麼!」 我搖了搖頭說道:「別打岔,等我和他說完了在和你說。」 於是小白不說話了,我轉臉問神秘人:「什麼預言者,就算是預言者你也總該有個名字吧,你姓誰名誰,是什麼朝代的人,以前是干什麼的。」 我感覺我像是在審問犯人,也不知道我哪裡來的底氣這樣質問對方。 不過對方似乎還是挺給面子的,說道:「我沒有身份,沒有地位,我從一出生開始就被關在這棺材裡。但是就算沒有見過天日,我卻能感覺到世界上的萬事萬物,而且能夠看到它們的發展軌跡,所以不少王侯將相都把我當成神明來供起來,向我詢問天下大勢。我的名字是石生」。 我聽他說話其實挺老實的,就是聲線嚇人了一點,於是心裡放鬆了一些,說道:「好吧,石生,說說你為什麼認識我?」 石生淡淡的說了一句:「是預言。」 我回問了一句:「預言?什麼預言?」 石生答道:「也就是說,你會到這裡來,我早就知道了。」 我皺眉問道:「剛才你說,你預見的都是天下大事,難道說我和天下大事有什麼聯繫嗎?」 石生沉默了一會兒,回答道:「是……」 我聽他說話如此簡短,有點暈,於是再次問道:「到底是什麼樣的聯繫?」 石生說道:「天機不可洩露,不過你可以問我你該怎麼做。當年周武王尋找姜尚,也只問了方位,你的問題太具體了。」 我一陣無語,問道:「好吧,那我該怎麼做。」 石生說道:「一切的謎底都在**崑崙山卡拉米爾,帶著玻璃珠的提示,到崑崙山去,就能解開一切的謎底。」 我說道:「喂!這算什麼提示啊,還不如不說!」 石生卻說道:「你想見你爺爺嗎,你想找回自己的身份嗎,那就去崑崙吧,在那冰雪覆蓋的千山深處,有一切生命之初的源頭,也有扼制邪惡的泉水。」 我聽得一頭霧水,有點不知道說什麼。 這時候石生又說道:「不要妄圖打開這口棺材了,這塊石頭是由玄武之石造成的,比精鋼石還要堅硬百倍,而且這是一整塊石頭,沒有縫隙,你們無論如何是打不開的。」 我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我相信你,我們不開棺材了。不過我還要問你一個問題,那就是為什麼靠近棺材,我的手機會響?」 石生回答道:「我可以控制一切由電波構成的信號,這點小事根本不在話下,就像我現在控制了你的腦電波,才實現了和你的對話。」 我點了點頭,說道:「好吧,多謝你的提示,石生,但願你一個人在這裡不會寂寞。」 石生答道:「謝謝你,我的朋友,為了感謝你的關心,我再給你一個提示吧,崑崙卡拉米爾一行,小心石頭。」 我再次愣了一下,問道:「小心石頭?是說會有山體滑坡嗎?」 這個問題剛問出來腦中的信號一下就斷了,然後感覺棺材的小孔中冒出了一股黑煙。 同時我手裡的蟲子發出嘰的一聲,似乎受到了沉重的打擊,一下飛了起來,消失在了不遠處的草叢中。 我愣了一下,小白就說道:「棺材裡面的那隻蟲子死掉了。」 我緩過神來,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是的……」 小白又問我:「怎麼樣,裡面的人對你怎麼說的,有沒有打開棺材的線索?」 我回頭看了看那被蟾王血液染紅的石棺,說道:「不開了,這次又撲了個空,我們去找射線解開玻璃珠的謎團吧,蟾王已除,事情已經完結了,沒有必要在這石棺上糾纏。」 小白有點不知所以,再次問我:「為什麼不開棺材了,不開的話,那石碑上的預言就無法解開吧?」 我回頭看了看小白,說道:「小白,玻璃珠的謎團破解以後,你願意和我一起去外面走走嗎?我需要你的幫助。」 小白聽我這麼說,忽然臉上一紅,低下頭說道:「你是我的男朋友,我當然願意跟著你。」 我見她這般摸樣,心中歡喜,就一把將她抱在懷裡,說道:「那你的植物庫怎麼辦?」 小白顯然沒有想到我會抱她,竟然一把將我推開,紅著臉問道:「你幹什麼?」 我有點不知所措,尷尬的看著她。 小白似乎知道這樣我會很尷尬,就咬著下唇說道:「我……我還沒準備好。至於植物庫嗎,之所以需要我的守衛,是因為有蟾王的存在,現在蟾王已經死了,我就沒有必要再守護了。」 我點了點頭,說道:「那真是太好了,我不會虧待你的。等一切謎底揭開了,我們肯定會有一大筆財富,過上好日子的。」 小白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我微微一笑,說道:「好,那麼告訴我,你的祖先留下的飛船在哪裡。」 小白想了想,說道:「不知道!」 我差點一頭栽倒,問道:「不知道?你不是說帶我來嗎?」 小白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是啊,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只知道在這一片區域中,具體位置還真的不清楚。」 我拍了拍額頭,感到有些懊惱,於是問道:「你們的飛船是什麼樣子的,外形是什麼形狀的。」 小白說道:「哦,外形是三角形的,大小和卡車差不多。」 我點了點頭,說道:「沒辦法了,只能到草叢裡去找了,估計是被雜草給蓋住了。」 小白沒有說話,只是屁顛屁顛的跟在我後面。 我微微搖頭,扒開一叢草,鑽了進去。 草叢裡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更遠的地方時更高一些的草,不過最高的也沒有超過我的胸口,所以還算一目瞭然。 不過當我發現這些草的葉子都像章魚一樣在蠕動的時候,整個人還是有一點不大好。 還好這些草雖然具有動物的特性,但不是什麼攻擊類型的動物,所以也只是偶爾抓住我不放而已,沒有群起而攻之。 小白跟在我後面一句話不說,兩隻眼睛也在四處的搜索。 這個時候我問她:「這樣找下去也不是辦法,有沒有什麼能找到飛船的蟲子啊?」 小白搖了搖頭,說道:「你想什麼呢,這裡的蟲子也不是萬能的,而且最關鍵的是,蟲子在厲害也不知道人的腦子裡想的是什麼。」 我攤了攤手,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繼續搜索起來。 就這樣往草叢深處走了不知多久,忽然之間我好像聽見前面有動靜。 小白似乎也聽到了,就急忙停了下來。 我回頭看了看小白,做了個下壓的手勢,示意她蹲下來。 然後我們倆都緩緩的蹲下身子。 這時候,我就聽見前面不遠的地方傳來了有東西撩動草叢時發出的沙沙聲。 聲音的大小來判斷,對方的體型應該不小,甚至和人類相當。 於是我就小聲的問道:「這植物庫裡,還有其它的生物嗎?」 小白搖了搖頭,說道:「應該是沒了。除非……除非是蟾王的爪牙。」 她剛說完我就聽見前面的草叢發出刷的一聲響,然後有一個人形的東西,就像是長頸鹿一樣,忽然將脖子伸了起來。 我看它的脖子老長了,完全不是正常人的姿態,於是嚇得往下埋了埋頭。 小白也看見了這個東西,但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還好這個黑臉長脖子的傢伙雖然有一對像是電筒大小的綠色眼睛,但是視力似乎不大好,並沒有看見我們。 過了幾秒鐘,它的脖子又縮了回去,繼續在草中搜索著什麼。 我小聲問小白:「這是個什麼東西?」 心小白臉色不大好看,說道:「這就是蟾王的爪牙,我也不知道怎麼稱呼這種東西,不過他們很厲害。」 我又問道:「2號和12號對付的就是這種傢伙嗎?」 小白點頭說道:「是的,不過按理說,蟾王死了,這些傢伙也會散去的,為什麼還在這裡!」 正說話間,忽然我又聽見了另外一種奇異的聲音,那是一種鈴鐺的響聲。 這個聲音是從我們左側前方的草叢裡傳來的,聲音十分清脆,聲聲入耳。 但是在這漆黑的草叢裡,忽然聽見這麼一個聲音,還是挺嚇人的。 我嚥了一口唾沫,問道:「這次又是什麼鬼東西?」 小白搖了搖頭,也是懵了,對我說道:「鈴鐺應該不是我們世界的東西,應該是從你們星球來的東西。」 |
第399章 古屍 我張大了嘴,驚訝的問道:「什麼啦!又要吃!」 小白白了我一眼,說道:「怎麼啦?不願意?我們伊爾赫雷茲的蟲子可是精心培養的太空高級昆蟲類,蛋白質含量極高,你想吃還吃不到!而且你們人類不是很喜歡吃蟲子的嗎?」 我愣了一下,忽然想起,這裡的時空裂隙連接的是雲南地區,而雲南人確實也是比較喜歡吃蟲子的。 小白接觸的人類社會估計也就是雲南這一片區域,所以才會得出我們人類比較喜歡吃蟲子的結論。 不過即使是要吃,也不會生吃啊。 於是我對小白說道:「蟲子可以吃,但是能不能烤熟了再吃。」 小白搖了搖頭,說道:「不行,男朋友,蟲子死了就沒效果了。」 我一陣無語,看了看瓶子裡比屎殼郎還要大的甲蟲,忽然頭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不過為了打開棺材解開謎團,我還是吞了一口唾沫說道:「好吧,你說吧,要怎麼吃。」 小白看我強作鎮定的樣子,似乎很滿意,說道:「首先我們要把其中的兩隻蟲子給聯繫起來,讓它們能夠互相交換信息,然後吃掉其中一隻,另外一隻看到的東西就能產生在我們腦中了。」 我聽她說的這個情節似乎有點似曾相識,於是我打斷她說道:「等等!」 小白愣了一下,問道:「你發什麼神經,男朋友。」 我整理了一下說道:「你說的這個,是不是在雲南的蠱術中也有?我記得我二嬸就會用蛇來施加某種類似的蠱術,能夠以動物作為耳目。」 小白皺眉說道:「我想,你們人類中的蠱術,就是來自我們伊爾赫雷茲吧,當年我們星球的人可是教過你們祖先不少的東西。」 我問道:「那你們的祖先中是不是有一個叫做蚩尤的!」 小白想了想,說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如果蠱術真是這個人發明的話,那麼可能還真有可能是我們伊爾赫雷茲人。」 聽他這麼說,我就越來越覺得有這種可能。我竟然無意中闖入了蠱術的寶庫,這裡可能是一切蠱術的根源,如果能把這裡的植物或者蟲子帶一兩隻回去的話,肯定能讓二嬸和堂妹欣喜若狂的。 一想到這,我忽然又有點心酸,堂妹和二嬸,以後估計也沒有機會再這麼叫她們了。 小白這時候提醒我,說道:「好了,關於蠱術什麼的,以後再研究吧,現在關鍵是要把棺材打開。」 我點了點頭,再次看了看瓶子裡面的甲蟲,它們已經比之前活潑得多了,開始圍著瓶底打轉。 而且這些小傢伙的視力真不是蓋的,當我的臉湊近瓶子的時候它們就全體往後退縮成了一團。 這種甲蟲外形和金龜子比較像,但是後腿要發達一些,而且眼睛非常的大,圓圓的看起來還挺萌,和面條蟲有的一拼。 看它們這個樣子,我就再一次問小白:「真的要把它們吃掉嗎?而且還是活著吃?」 小白嘿嘿一笑,說道:「逗你的啦,吃掉也沒用的,不過你可能要受點苦頭,因為要讓它狠狠的咬你才行。」 我頓時喜笑顏開,說道:「你可不知道,我從小到大都是研究生物的,被蟲子咬過無數次,什麼蜘蛛啊,蜈蚣啊,甚至是眼鏡蛇和黑寡婦,我都嘗試過,至今還沒死。被蟲子咬真是比吃活蟲子要好一萬倍。」 小白攤了攤手,說道:「好吧,現在你一隻一隻的把蟲子從瓶子裡取出來放走。」 我再一次難以理解小白在說什麼,於是問道:「放走?好不容易抓進來為什麼要放走,我可沒有第二顆閃光彈了。」 小白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我們伊爾赫雷茲的蟲子都比你們地球的人類還要專情,你放心吧,最後剩下一隻蟲子的話,就會有另外一隻留下來,因為它們都是成雙成對活動的,我們只要抓住這一對,就能成功了。」 我質疑的問道:「真有這麼神奇?」 小白點了點頭,說道:「當然,不信你試試。」 我點頭說了句:「好……」 我一邊說著,一邊將瓶子蓋子打開,將所有的甲蟲都一股腦的倒了出來。 這時候小白氣急敗壞的說道:「你怎麼都放走啦!留一隻啊!」 看著那些甲蟲急速飛遠,我心滿意足的攤開手,說道:「逗你的啦,這裡還有一隻!」 小白看到這抓在手裡的那隻甲蟲,這才拍了拍胸口,表示放心。 緩了緩,她就罵道:「你這個低等民族的外星人!竟然敢玩我!」 我皺眉說道:「喂,怎麼和男朋友的說話的!」 小白愣了一下,然後臉迅速的變紅,扭捏的說道:「你終於承認啦?」 我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就吞吞吐吐的說道:「不!……我,我的意思是……」 小白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說道:「我知道你害羞,我看你們人類也是從親親開始的,親親以後就自然了,來吧!」 我吞了口唾沫,說道:「不,不行,不好的這樣,我們還是先開棺材吧,你說的那隻蟲子呢?為什麼都跑光了?」小白自討沒趣的哼了一聲,說道:「不親算了,那蟲子馬上就會飛回來的。」 她說的沒錯,因為很快我就發現有一隻蟲子在我的腦袋上面盤旋,發出嗡嗡的聲音。 我真沒想到,這種蟲子的飛行速度有這麼快,我基本連它飛行的軌跡都看不到,如果不是用閃光彈的話,估計一輩子也抓不住。 我微微把手指露出一條縫,手心裡的蟲子就開始暴躁起來,看來它感覺到了自己的伴侶就在周圍,想要掙脫。 空中的那一隻也感覺到了被困住的蟲子的氣息,忽然一下就落到了我樹木化的手背上。 這時候小白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停在手背上的那隻蟲子。 於此同時,我手心裡的那種蟲子似乎感覺到了自己的伴侶被抓住,一下抓了狂,就狠狠的咬住了我的手心。 我哎喲一聲,說道:「咬住了,咬住了!」 小白會意,將手裡的那隻甲蟲從棺材的透氣孔中塞了進去。 蟲子再聰明也不過是蟲子,那傢伙進了棺材以後,沒有原路從入口飛出來,而是開始在棺材裡亂碰,這下也正合我意。 小白說的沒錯,當手心裡蟲子咬住我的時候,我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片黑色的模糊影子,就像是看電視的時候竄台了一樣,出現了一些另外台的場景。 現在這個場景越來越清晰,漸漸覆蓋了本來的視力。 說實話,蟲子的複眼也真是個神奇的東西,雖然全部映像都是黑白的,但是竟然能覆蓋前後左右所有方向,就像個全方位放置攝像頭的立體空間監視器。 你完全無法想像,你能看到自己後腦勺上的事物,那種感覺究竟是怎樣一種神奇的體驗。 這種興奮的感覺持續了兩秒鐘,我就被蟲子眼裡看到的另外一樣東西給鎮住了。 果然,在棺材裡睡著一具屍體,屍體並沒有腐化,肌肉等等各個部位都很豐滿,身上的衣物非常奇怪,就像是用樹皮做的,青綠色,非常粗糙。 這個屍體手腳僵硬,皮膚慘白髮灰,是典型的千年粽子的膚色,可能一開棺就要撲人的那種。 不過也說不準這就是一具屍體,因為在屍體周圍確實放著很多冰塊,散放著絲絲寒氣。 這些冰塊已經連在了一起,千年的時光使它們形成了一個整體。而且也不知道內棺裡的材質是不是和槨不一樣,有種白色的光澤,而且本身似乎就很寒冷,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冰玉材質。」 這時候小白非常好奇的拉了拉我,說道:「怎麼樣!裡面是不是有個人。」 我點頭說道:「是,有個人。」 小白又問道:「是活的還是死的,還是你說的活死人。」 我搖了搖頭說道:「還不知道,因為還看不出有沒有呼吸,他被一層樹皮一樣的東西給包裹住了。」 小白又問我:「什麼樣的樹皮,是不是就和你一樣這種?」 我打了個激靈,心說該不會這個傢伙還真的和我是同類吧? 正想到這裡,那蟲子在亂碰亂撞的時候,已經來到了古屍的雙手附近。 這個時候,我就看見,仰面平躺的古屍手上,竟然抓了一個黑色的玉石雕刻。 黑色的玉石呈現出半透明的狀態,應該是罕見的稀有黑玉,非常珍貴。 那黑色的玉塊上雕著一隻像是狻猊的獸類,匍匐在玉塊上,仰面朝天,兩個眼睛微微發出綠色螢光,竟然還在流光溢彩的轉動,簡直就像是活物。 我正看得奇怪,忽然那個狻猊眼睛裡的光定格在了蟲子身上,然後光線慢慢變強。 蟲子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只是飛累了,在牆上暫時爬行了一段距離。 狻猊眼睛裡的光芒一隻鎖定著蟲子,也不知道意欲何為。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眼前的畫面忽然花了一下,然後有個男人的聲音進入了我的大腦。 他可能是找到了蟲子和我的精神之間的聯繫,所以直接進入了我的大腦。 |
第398章 機關 那個乳釘晃動著從石棺內部冒出來,動作十分緩慢。 小白似乎很著急,想要抓住那個乳釘往外扯,但是被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我小聲對她說道:「先看看再說。」 小白非常聽我的話,說道:「好的,男朋友。」 我又是一陣無語,和小白一起一動不動的看著那乳釘。 這時候,小白對我說道:「好像這種東西還不止一個,你看看那邊。」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果然就看到果然在棺材的側面,還有幾個這樣的乳釘正在緩緩的冒出來。 不僅是側面,兩端也有,總共有十幾處。 這些乳釘都在緩緩的冒出來,然後我感覺到周圍有一種汽車輪胎漏氣的時候才會發出的那種呲的一聲。 將手緩緩靠近乳釘,就發現果然那棺材內部在排氣。 這氣體無色無味,就像是正常人的呼吸。 當那些乳釘冒出來一定的距離時,又開始緩緩的收縮。 不知道為什麼,我沒有阻止它們縮回去,因為我覺得它們還會冒出來,因為這不是一般的運動,而是有規律的運動,就像是人的呼吸。 小白不理解我為什麼還不動手,就輕聲問我:「快要縮回去了,為什麼還不抓住?」 我托著下巴,以斷定的語氣說道:「放心吧,還會冒出來的,這個棺材在呼吸。」 小白不解的看著我,問道:「棺材會呼吸?你在說什麼啊?」 我面無表情的說道:「這個棺材在為內部換氣,可能是個機關。」 小白顯然還是不明白,問道:「棺材不是用來裝死人的嗎?為什麼要換氣,難道怕裡面的屍體呼吸不到新鮮空氣而悶著。」 我點了點頭,說道:「真聰明,就是這樣。」 小白一臉的憤怒,說道:「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想了想,說道:「屍體還活著,或者說人還沒死,這棺材裡裝的可能不是死人,而是活死人。」 小白想了想,說道:「該不會就是你們人類常說的殭屍吧?」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對,殭屍是死掉的人變成的,不能算活死人,活死人指的就是植物人。因為大腦還沒有死透,而肢體也還活著,只是失去了人體正常活動的機能,所以他們的消耗和新陳代謝非常慢,只要能源源不斷的提供不會死掉的營養,他們有的能活幾百年。」 小白說道:「看這棺材也不下千年了吧?上面的一些花紋都被風化了,能活幾百年的活死人估計也死了。」 我搖了搖頭說道:「你們的科技已經發展到能夠改造心臟的地步了吧?」 小白皺眉問道:「心臟改造?什麼心臟改造?」 我說道:「我們的科學家現在處在研究階段,就是把人類的心臟改造成冷血動物的心臟,你知道,冷血動物的心臟能夠使它們適應嚴寒,每當溫度特別低的時候,它們能夠通過冬眠來保護自己,冬眠的時候,心臟的跳動率非常低,身體機能也被凍結、延緩。當再次解凍的時候,可以完全恢復正常的身體機能。所以出現了冰凍保存人類的技術,最長保存時間可以超過幾千年。」 小白點頭說道:「哦,原來你說的是冰凍人,這個技術我們伊爾赫雷茲早就可以實現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被法律禁止了。」 我有點不明白,於是問道:「為什麼要禁止,這個應該不會傷害其他人的利益吧?」 小白搖了搖頭,說道:「我們伊爾赫雷茲人崇尚自然循環,人的壽命如果超過一千歲的話,都算犯法,實際上科技達到我們這麼高的程度,將壽命延長三倍甚至四倍都不是問題。」 對於他們的宗教信仰,我就算表示疑惑但是也不好去質疑什麼,於是沉默不語。 這時候小白問我:「你的意思是說,在這棺材裡,躺的是一具冰凍人嗎?」 我說道:「這只是猜測而已,反正也沒打開,我就推測了最有可能的結果。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個裝置確實是用來換氣的,我想不到別的東西還需要氧氣。」 小白說道:「如果真是冰凍的人,那麼製造這棺材的時候,需要多高的科技才能造出這麼先進的機關,而且關於冰凍人的理論又是從哪裡來的。」 我想了想說道:「如果說是那個我們一直在猜測的墓主人,那麼製造出這樣的棺材就不算什麼奇怪的事情了,他連生物進化鏈中缺失的部分都能知道,雖然是古代人但是知識面已經超過了現代科技。」 小白點了點頭,說道:「還真沒想到,他竟然將棺槨放在裂隙當中,有可能是因為你們世界的盜墓賊太猖獗了,所以才會想出這麼一招。」 我聽他這麼說,有點汗顏,說道:「額,世外高人的行為總是難以理解的,現在我們還沒有找到突破口,得先把棺材打開再說。」 接著,我們倆就對那伸縮的乳釘出了神。 過了一會兒,我對小白說道:「難道說我們要在這釘子冒出來的時候變成蟲子鑽進去?」 小白愣了一下,說道:「蟲子!對了,蟲子!」 我驚奇的望著她,問道:「怎麼啦?你還真有辦法讓我們變成蟲子?」 小白搖了搖頭說道:「當然不是,我只是想起來,在植物庫裡有一種蟲子能夠幫我們窺探細小空間裡的景象。」 我愣了一下,問道:「你說的是微型攝像機器人嗎?」 小白咬了咬下唇,說道:「我都跟你說過了,植物庫裡的物種是十分稀有的,有些植物和蟲子的功用是你根本想像都想像不到的。」 我點了點頭,心中生出一股好奇之意,問道:「那麼我們要怎麼獲得這種蟲子?難道又用面條蟲來勾引嗎?」 小白搖了搖頭,說道:「這種蟲子因為視力太發達,所以容易受到光的影響,特別是黃色的光。」 我點了點頭,說道:「看來你們星球的蟲子和我們星球的蟲子也差不多嘛,似乎都對黃色情有獨鍾。」 小白沒有接我的話,而是說道:「現在快想想辦法製造出黃光吧!」 我想了想,所有能發光的東西都已經用掉了,要想製造出黃光,除非生火,可是眼下連生火的工具都沒有,而且這裡也沒有地方去找木材。 糾結了半天,我忽然想到在箱子裡還有兩枚信號彈。 這信號彈是用來和2號他們聯絡的時候用的,不過現在沒有辦法,只有先用一顆。 實際上信號彈基本上都是白色的,少數情況下會有紅色的,只有軍用信號彈,因為要通過發射來傳遞一些特殊的信息,所以才會有黃色、綠色的和藍色的。 還好我們9番的裝備也算先進,我的閃光彈中有一枚就是黃色。 於是我打開箱子,拿出了這枚閃光彈,然後裝膛。 這裡要說明一下,為什麼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我的手提箱都沒有丟。 這是因為手提箱是被一條武裝帶綁在腰上的,雖然難看了一些,但是只要武裝帶不斷,那麼箱子就不會丟。 這個箱子裡有許多到現在都還沒有用到的有用光裝備,比如說那兩枚用弩箭發射的冰凍彈,是用來活捉使者的重要裝備。 「使者!」對了我想起來,這一趟似乎還沒有遇到使者,這裡的兩隻怪物一條是蛇精,還有一隻巨大的蛤蟆,根本就沒有使者的影子。 難道說…… 我忽然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自言自語的說道:「難道這棺材裡的就是我們這一趟任務要找的使者?」 一邊想,我又一邊覺得不大可能,我想,之前在墓室裡遇見的那種有點像是黑色蛤蟆的人,可能才是真正的使者。 猜不到結果,還是只能將棺材打開再說。 閃光彈已上膛,我就問小白:「往哪裡打?」 小白說道:「不要打得太高了,往地上打就可以了。」 我會意,然後就向著前方的草叢放了一槍。 這時候就聽見呲的一聲響,黃色的光芒將四周都照亮了。 閃光彈的發亮伴隨著極高的熱量,所以就見那一團草叢中冒出一股青煙。 接著黃色的光芒越來越亮,我們的眼睛都有點發花。 閃光彈的閃光時間一般在20秒,最高亮度可以讓人暫時致盲。 所以我們根本不敢直視,稍微迴避了一下,等閃光彈的光芒過去了,我們才睜開眼睛。 這時候一看閃光彈引起了草叢的小規模燃燒,在火焰的周圍,有一群好像甲蟲一樣的大眼睛蟲子被光亮閃得暈了過去,在地上不停的翻騰。 小白對我說道:「有了,快拿瓶子把它們裝起來。」 我會意,從箱子裡拿出了一個裝藥片的瓶子,把裡面的維生素倒掉,然後用來裝蟲子。 裝了大概有五六隻,小白就說可以了。 我把瓶子蓋好,然後問小白:「接下來怎麼辦?」 小白說道:「好,等它們醒過來,就開始吃吧!」 我臉色有點發綠,說道:「什麼!為什麼又要吃!」 |
第397章 男朋友 小白一邊脫衣服一邊臉蛋緋紅的向我靠了過來。 我急忙擺手說道:「等等!怎麼回事!你……你要幹什麼?別脫了!」 小白停下手上的動作,對我說道:「你個外星人怎麼回事,難道你嫌我不漂亮?」 我面紅耳赤的說道:「不,你很漂亮,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人,但是……但是……」 小白臉上有憤怒之色,說道:「但是什麼?但是你不喜歡我?你們人類男性不是最喜歡美女了嗎,怎麼,現在我乖乖的獻上第一次,你還嫌了?」 我擺手說道:「不,我很喜歡你,不過,不過我們才剛認識……我是說,做這種事太突然了吧?」 小白說道:「你以為我想啊,現在的伊爾赫雷茲連年戰爭,種族的力量不斷的衰弱,若是能夠換來和平,這點事算什麼?這對你們地球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地球面臨的危機已經不是你能想像的了的。」 我還是覺得莫名其妙,說道:「等一下,為什麼你就這麼相信這預言,就算是你們的主神的指示,但是仔細想想,毫無道理可言,我們倆就算做了那事,但是怎麼可能對戰爭產生影響呢?」 小白抿了抿嘴說道:「不管了!反正是神的旨意,作為臣民就應該遵照。」 說完她又向我撲了過來。 我一邊躲避,一邊說道:「喂喂!真的別這樣,不如我們先把這口棺材打開怎麼樣,難道你不想看看棺材裡的事物嗎?反正我們以後還有的是機會。」 小白追我也是追得熱了,喘了一會兒說道:「好,好吧,我幫你把棺材打開,然後你就必須從了我。」 我一臉無奈,但是為了拖延一下,我只好答應道:「好,等棺材打開了一切都好說。」 小白整理了一下衣服,說道:「不過這蟾王已經死了,趴在這裡無法移動,我們得先把它的屍體搬開,不然的話也沒有辦法開棺。」 我知道這是個難題,就摸了摸下巴說道:「如果我的念力能回來就好了,這根本就是小事一樁,不過現在……」 小白問道:「對了,我還沒問你,你那個超能力為什麼忽然就消失了?」 我不知道如何給她解釋,就說道:「其實吧,我那個能力是要靠藥物來維持的,但是現在藥吃光了所以就不能使用了。」 小白接著問道:「那你的那兩個夥伴那裡有藥嗎?」 我回想了一下,因為為了穩妥起見,我把蜃存放在元謀縣縣城裡的行李存放處的,現在去取自然是來不及。 於是我就對她說道:「藥要到縣城裡去拿,恐怕這幾天都是沒辦法了,本來我帶的藥能用很久的,但是沒想到這一次耗費如此嚴重。」 我正說著,忽然我的手機竟然響了。 顯然在這裡,手機是沒有信號的,不過這手機經過改裝以後,有了加強版對講機的功能,在比較近的距離,就算是沒有信號,我們內部人員也能打通。 這就說明,2號他們已經在附近了。 一想到他們要來,我心裡就安穩了很多,因為如果2號和12號在的話,那麼小白就再也不敢對我做出格的事情了。 這個想法在我腦中一閃而過,然後我就開始苦笑,心說別的男人如果遇到這種情況可能早就從了,而且還樂在其中,我是不是哪裡不正常啊? 其實想想,我也不是不接受,只是覺得太突然,有點轉變不過來吧? 而且對於處男來說,可能第一次顯得比較看重,雖然男人的處子之身並不值錢,但是突破那道心理防線也不是一件隨隨便便的事情。 我一邊想著這些,一邊去接電話。 實際上,我接起電話的那一刻就想過,可能電話那頭不一定會傳來2號或者12號的聲音,因為這種事情真是太平常了,我曾經在電話和對講機裡聽到過無數的怪聲,就算是外星人打過來的也不奇怪。 但是從內心深處來說,我還是不希望電話那頭是別的聲音,因為那就代表著2號和12號一定遇到了非比尋常的危險。 最關鍵的是,除了2號和12號,還會使用電話的主,一定不是什麼善類。 「喂!」電話接通後,我嘗試著和對方通話。 結果時間過去了兩秒鐘,對面沒有任何反應,我心裡開始有點防範了起來,又壓低了聲音:「喂……」 對面還是沒有聲音,連一點微妙的響動都沒有。 我看著小白,小白也看著我,我們倆都皺起了眉頭,感覺莫名其妙。 這個時候,對面發出了刷刷的聲音,然後電話咔嗒一聲就掛斷了。 我心中感到非常奇怪,第一時間就給那個電話打了過去,並且對小白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 結果電話雖然打通了,但是沒有人接聽。 同時我仔細聆聽周圍的動靜,結果讓我差點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的事情發生了,因為我聽到了似乎在蟾王身下傳來了嗡嗡的震動聲。 小白顯然也聽到了這個動靜,也是嚇得手足無措的看著我,臉色一下變得比紙還要白。 我費力的吞了口唾沫,說道:「這怎麼回事?死掉的蟾王在跟我通電話?」 小白微微搖頭,說道:「不會吧……會不會是那棺材裡……」 我恍然大悟,意識到可能2號他們是被關進了棺材裡,現在正在嘗試著向我求救呢! 於是我看向蟾王身下的那口棺材,慢慢的湊了過去,然後敲了敲棺材的外壁,大聲喊道:「是你嗎!2號,你在裡面嗎?」 敲了幾下,又喊了幾聲,結果裡面毫無反應,只有電話接通時的嗡嗡震動聲,偶爾能夠聽見。 我把電話掛了,那聲音就戛然而止,然後就是一片死一般的寧靜。 我倒抽了一口氣,和小白四目相對,結果都沒有任何答案。 過了好久我才輕聲說道:「看來只能想辦法把棺材打開了。」 小白點了點頭,開始一起蹲下和我研究起這口棺材。 結果我們就發現,這是一口罕見的石棺,棺材使用的石頭材質和石碑是一樣的,都是一種非常不起眼的黑色玄武石。 這種石頭非常堅固,但是脆性比較高,因為是火山運動形成的,所以非常耐熱。 圍著棺材邊沿看了一圈,我就自言自語的說道:「好吧,又是一具套棺。」 小白問道:「什麼套棺?」 我說道:「你看,這棺材沒有棺材蓋和棺身接縫的地方,這就說明這是一具沒有棺材蓋子的棺材,是內膽和外匣套在一起的結構,或者是頂部翻板結構或者抽提結構,總之這一類都叫做套棺。」 小白顯然是外行,就問道:「這和普通的棺材有什麼區別嗎?」 我說道:「當然有,因為不用釘釘子,所以密封性比較好,存放屍體的話,較為不易腐爛。而且套棺都是能工巧匠精心設計的,所以大多數都有暗器機關,非常危險。記得我在黑竹溝地下的時候,就開了一具套棺,然後我們三人差點被火燒死,那機關中的火焰是連石頭都可以融化的,沾到就死。」 小白張大了嘴說道:「原來還有這麼厲害的機關啊?我可沒見識過,可能就跟我們星球的熱能武器差不多吧?男朋友。」 我愣了一下,說道:「什麼?什麼男朋友?」 小白說道:「你們地球不是這樣稱呼伴侶的嗎?既然你已經答應和我做那事,而且我也沒有談過戀愛,所以當然要成為你的女朋友啊!難道你只是想和我做那事,然後就不想負責了?」 我一陣無語,說道:「怎麼又扯回來了?我不是不想對你負責,是不想……」 小白眼睛噴火的說道:「你要出爾反爾嗎?」 我急忙擺手說道:「不是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你誤會了……我……我……」 我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於是說道:「先開棺材,開完了我們再說。」 小白又重新溫柔起來,說道:「好的,男朋友。」 我也是無奈的看了她一眼,也不好再說什麼。 這時候小白又說道:「那我們要怎麼開棺,男朋友。」 我說道:「因為是套棺,所以不一定要從上面開,所以被蟾王壓住了也無所謂,我們找找棺身周圍有沒有什麼機關。」 小白蹲了下來,指著棺材的一角,說道:「是這個嘛?」 我心中一陣無語,說道:「這麼快就找到了?」 我湊過去一看,還果然發現了小白所在的地方,棺材的側面有一塊像是乳丁一樣的凸起。 不過用手輕輕按了按,卻沒有任何反應,這個好像只是石頭上長出來的凸起,並不是什麼機關。 正當我準備放棄的時候,那圓形的凸起卻自己動了起來。 它在慢慢搖晃著,一點一點的往外冒。 這時候我反應過來,這凸起不是用來按的,而是從裡面推出來的。 而且從外面無法拔出來,因為根本無處使力。 隨著那乳丁的慢慢冒出,我的心一下又懸了上去,因為這明顯就說明,棺材裡有活物。 |
第396章 樹的預言 蟾王已經憤怒到了極點,看他的樣子恨不得把我這個殺害他的蟾寶寶的人碎屍萬段,所以就算自己受傷也心甘情願了。 面對他這樣的自殺式攻擊,我算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智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就像隕石一樣砸過來。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我已經無處可躲,但是雖然我已認死,但我的手臂不同意。 那一刻,我的樹根一樣的手臂忽然就像開花了一樣,分成無數的分支,組成了一個巨大的盾牌。 那情況就像是一堵盤根錯節的牆忽然從我面前構築起來一般。 接下來就聽碰的一聲巨響,蟾王裝在那巨大的盾牌上,竟然彈了回去。 顯然這樹根的柔韌性是極好的,所以竟然起到了反彈作用。 不過他這一下攻擊極猛,反彈回去的力量剛好撞在後面的藍色冰晶柱上,只聽啪的一聲,地動山搖。 然後就是咔咔的碎裂聲,不僅僅是藍色冰晶柱出現裂痕,連地面也一下子下沉了一些。 然後我就發現有汨汨的水流從地面的裂縫中倒灌了進來,溫度非常低。 我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等那些樹根全部都收回來了,就用它往上一甩,鉤住了坑的邊沿,然後抱著小白就往上一躍而起。 蟾王被剛才的一撞撞蒙了,並沒有立即跟上來。 我和小白來到坑頂,發現四周都是茂密的灌木,根本找不到路。 這個時候地面震動加劇,也沒有辦法,只能往塌陷的外圍奔跑,免得被捲進去。 往外圍跑了大概有一百米,就聽背後轟隆一聲巨響,整個地面都顫抖了一下。 我以為蟾王醒轉過來再次追了上來,可回頭一看,才發現是剛才的巨大坑洞塌陷了,碎石將坑洞堵了個嚴嚴實實。 看到數以噸計的石頭崩塌,我心裡算是踏實了,因為蟾王就算再厲害,受了那麼重的傷,加上石頭壓住應該是回天乏術了。 可就在我得意的時候,忽然就看見從碎石堆中有一根黑色的舌頭衝天而起,將石頭全部震飛,然後蟾王巨大的身體也跳了出來。 雖然我看出蟾王滿肚子都是鮮血,動作不再那麼敏捷,彷彿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已經是困獸之鬥了,但是畢竟他的凶狠勁兒不可小覷,即使是強弩之末,但是捏死我們倆也是非常輕鬆的。 所以我拉了拉小白,示意我們到草叢裡躲起來。 小白會意,便和我一起到草叢中躲了起來。 這時候蟾王發出一聲怒吼:「該死的傢伙你們在哪裡!給我出來!滾出來!」 他一邊怒吼一邊漫無目的的到處亂轉,用舌頭橫掃灌木,將巨石擊碎,暴躁到了極點。 我們倆蹲的地方不算隱秘,但是也不好發現,等蟾王撒氣撒累了居然也沒有把我們找出來。 我和小白對視了一眼,都感覺十分慶幸。 這個時候,蟾王因為失血過多,有點開始體力不支,長長的舌頭吊在嘴巴外面,大口喘著粗氣,眼睛裡全是血絲。 他在原地緩了好久,才自言自語的說道:「好……算你們走運,算你們跑得快,我……我還有重要的事情沒做,先放你們一馬。」 說著他就回過身,往我們相反的方向走去。 小白小聲問我:「他是不是還要去找那巨蛇決鬥啊?」 我搖了搖頭,說:「應該不是,可能是去完成他醞釀已久的那件事……」 小白見他越走越遠,就對我說道:「走,跟上去!」 我也正有跟蹤蟾王的打算,於是就和小白一起從草叢中竄了出來,偷偷的跟了上去。 蟾王顯然沒有發現我們,而且他現在也沒有力氣發現我們了,因為他因為失血太多,內臟又受到了致命一擊,所以連走起路來都十分困難。 我有些擔心蟾王走到一半就會死掉,可是最後他似乎還是堅持到了目的地。 我發現他走過的地方植物已經枯死了一大片,可能是因為估計他經常到這裡來,所以才會造成這樣的景象。 在植物大片枯死的最中央,似乎矗立著一個高約十一二米的石碑,碑上似乎有圖畫。 在這個石碑的下面,有一個類似於石棺的東西,這一碑一棺怎麼看上去都像是一個墳墓。 在這種地方為什麼會有墳墓,我有點搞不清楚了,而且這個墳墓好像還被蟾王百般照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說,這個棺材裡躺的是蟾王的祖先? 不過看到棺材,我瞬間又感覺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想到這種可能性,我就是一激靈。 小白似乎也想到了,用驚異的目光看著我。 然後我們倆幾乎同時說道:「難道說,是那個神秘古墓的主人?」 想到這裡,我們都看向那個巨大的墓碑,因為如果上面的圖案和門上的圖案有近似之處的話,那麼我們的猜測可能就正確了一半。 果然,當我們離那塊墓碑夠近的時候,就看到上面果然畫著一組圖畫,那線條和手法和我們看到的石門幾乎一模一樣,只不過這一次上面畫的是一棵樹,樹下面有一頭老牛俯臥在地上,但是這頭老牛的腿不是四條,而是大約有十五六條,看上去十分奇怪。 在這頭牛的身上,還有一個美麗的裸身女子依靠在上,正看向遠處。 而在遠處的山坡上,坐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也是沒有穿衣服,而且正在對著女子微笑。 這兩人加上一棵樹,讓我想起了亞當和夏娃,但是這頭牛又是什麼意思呢?我實在想不明白。 不過我看小白的眼神好像有點不對,她似乎是發現了什麼。 但是這種情況下,我也不好去問她。 之間蟾王一步步的向墓碑和棺材移動了過去,然後在到達棺材前的最後一刻終於倒了下去。 我看出蟾王已經油盡燈枯了,他趴在棺材上喘了好久,這才緩緩的抬起了前肢,向著墓碑上的女子伸了過去。 我看到它的動作十分緩慢,但是似乎是對畫上的女人充滿了崇敬。 他那且算是手指一樣的指尖輕輕的碰了一下女人的額頭,血便順著額頭緩緩滑落下來。 後來,蟾王也不知道是呼吸困難,還是抽泣,身體一抖一抖的抽搐著,然後前肢也從女人的額頭上滑落了下來,嘴裡似乎在說什麼。 我和小白見蟾王確實已經不行了,就放心下來,緩緩的靠了過去。 這時候就聽見蟾王說了一句:媽媽……媽媽…… 我和小白都愣了一下,小白的臉色更是難看得嚇人。 「媽媽?」我輕聲問道。 小白沒有看我,而是似乎有什麼心事。 這時候蟾王沉重的身體已經完全癱軟了下來,重重的落在了棺材上,掀起一片塵煙。 見到這動靜,我知道它大約已經是死透了。 為了證明這一點,我繞到了蟾王的前面,果然看到它雖然還睜著眼,但是舌頭已經吐了出來,而且完全沒了動靜,眼睛只是死死的盯著墓碑上的女人,似乎有悔恨,也有不捨,但是全部都定格了。 蟾王確確實實是死了,這樣我不僅救下了2號和12號,而且還避免了一場危機。 只是到頭來,我都搞不懂這蟾王究竟在做什麼。 見小白還愣在那裡,我就對她說道:「怎麼了?這碑上的女人你認識嗎?」 小白點了點頭,說道:「這是我。」 我嚇得往後退了一步,這話可把我驚得說不出話來。 小白看我如此驚訝,就說道:「你看她胸口上的那個菱形的標誌沒有?我們所有伊爾赫雷滋的人,出生時胸口上都會有這麼一個標記,而且不管是顏色花紋大小,都不會重複的。」 說完她竟然將自己的領口拉開,然後讓我去看她胸口上的標記。 她白皙的領口裡露出的春光讓我差一點把鼻血都噴出來了,但是我還是儘量讓自己不要亂想,而是去看她胸口上的那個記號。 果然,這個記號和圖上女人胸口上的一模一樣,而且這麼說來,確實石碑上的女人和小白長得很像! 這時候小白對我說道:「你看,那一頭長著很多腿的牛,就是我們伊爾赫雷滋的主神伊爾納,他像征著和平與繁榮,如果伊爾納在樹下沉睡,就代表著萬世和平,與世無爭。而這幅畫裡的我,還有山坡上的男人應該就是帶來和平之音的關鍵。」 我點了點頭,說道:「哦,那麼說來,你的意思是說這幅圖是一個預言,那麼帶來和平的那個男的到底是誰呢?」 小白幾乎斬釘截鐵的說道:「是你!」 我愣了一下,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我?你怎麼知道的?」 小白指著畫裡的男人說道:「你仔細看他的手,那不是手,而是一棵樹。」 聽她這麼說,我果然看到那男人的手指就像樹根一樣奸細而修長,跟我的手一模一樣,只是分支少了一些。「 小白說道這裡,臉上閃過一絲紅暈,說道:「在伊爾赫雷滋文明中,樹代表生命,同時也代表男根,代表繁衍,所以只有我們倆結合才能帶來和平。」 說著她就咬著下唇,開始脫衣服。 |
第395章 偷襲 小白之前被泥巴包裹住的時候看不清楚身材如何,現在被那些黏稠的透明液體一洗,肢體白皙得就像一盞明燈。 我第一眼看到的時候還以為她會發光,那種神聖的感覺竟然讓我沒有絲毫的害羞,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人體藝術也是一種藝術,原來人體真的很美,特別是女性。 不過真正抱著欣賞的態度來看人體藝術的畢竟是少數,雖然小白的全身被長毛象的寬大衣服包裹著,並沒有露出太多不該看到的部位,但是過了幾秒鐘,我還是面紅耳赤起來。 我知道現在害羞也沒有什麼用,如果再不把她救出來的話,她就要被溺死了。 雖然沒有了念力護體,但是這手上長出來的樹根出奇的好用,我只是念頭一動,這些樹根就自動向頭頂的氣泡刺了過去。 我看那凜冽的氣勢,簡直就像是子彈發射一樣,相比較念力的威力絲毫沒有遜色的地方。 我開始覺得,這能力似乎不是突然冒出來的,可能它在我身體裡已經潛伏了很久,只是碰巧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爆發了出來。 因為我完全沒有不適應,而是運用自如,這就說明,在不知不覺中我已經和這個能力渾然一體了。 現在我感覺這個就像樹根一樣的手,竟然是我身體的一部分。 這麼想來,難道說,我會慢慢變成一棵樹? 就算不變成一棵樹,我這樣半人半樹的形態,如果走出去的話,一定也會被當成是異類,我要怎麼變回去,這真的還是一個難題。 以前手上雖然有變異,但是隨便用圍巾之類的遮一遮就好了,現在情況完全不同了,確實是個難題。 我正想著,小白已經從高處的水泡中流了出來,我急忙迎上去把她接住。 小白看到我手的樣子,感覺有點意外,瞪大了一雙圓眼看著我。 我本來想笑一笑來緩解現在姿勢上的尷尬,但是一看清楚他的臉,我的心臟都快從胸腔裡蹦出來了。 這是怎樣的容貌?什麼美若天仙,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完美輪廓的詞彙都弱爆了,這簡直就是…… 我一時詞窮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才好了。 小白很清醒,看著我這麼直勾勾的看著她的臉,竟然臉上出現了一股紅霞,那一刻,我實在也是醉了。 小白掙紮了一下,吞吞吐吐的說道:「外星人,放……放開我。」 我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急忙將她扶了起來,然後鬆開手。 接著兩人就這麼遠遠站著對視,一句話都沒說,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最後還是小白開口說道:「這裡是哪裡?」 我恍然大悟,說道:「哦,這裡好像是蟾王的巢穴,那些水泡應該是從它的體內分泌出來的粘液,用來培育那種生活在黑洞毛細中的怪魚,雖然我不清楚他的目的倒是是什麼,不過這些像魚又像蟲子一樣的傢伙似乎給他提供了不少的力量,他才會這麼精心的用人體來培養這些傢伙。」 小白點了點頭,說道:「這也有可能是一種變態的慾望,因為他這種巨型蟾蜍就剩下這麼一隻了,他沒有辦法繁衍後代,只能和蛇類一起才能稍微完成繁衍的本能,就算是修煉得道的畜生,實際上也只是畜生,因為不能繁衍,所以就用粘液製造了這些好像是蟾蜍卵一樣的東西,然後在裡面培育他認為是自己後代的怪魚,來滿足這種變態的慾望。」 我愣了一下,說道:「我才是生物學者,你什麼時候對動物的本能有這麼深刻的瞭解了?」 小白白了我一眼,說道:「無知的亞特蘭蒂斯後裔,我們可是高貴的伊爾赫雷滋,這些在我們社會中只是基礎常識而已好嗎?」 我聽她又在炫耀自己的文明,就說道:「打住,打住,現在蟾王不見了,說不定已經出去和巨蛇決鬥了,我們必須馬上追上去。」 說完我就要走,然而小白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就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我。 我心里納悶兒,就問道:「怎麼啦?你難道不急?還是怕打不過?」 我抬了抬手說道:「別怕,哥有這個,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無限生長的凶器。」 小白破天荒的呸了一口,說道:「什麼破名字,怎麼聽起來這麼猥瑣!」 我臉一紅,心說我這名字好像觸及了某些不太文雅的東西,於是緘默不語。 小白嘆了口氣,說道:「你想想看,如果你珍藏已久的寶物正在被人毀掉或者偷走,你會馬上回去補救還是繼續找人約架?」 我愣了一下,問道:「你的意思是……」 小白對我有些無語,說道:「我本來以為你挺聰明的,看來是我看錯了,只要我們在這裡搞破壞,並且弄出一些動靜的話,蟾王必定會回來的,現在我們冒冒失失的出去找它,說不定又中了什麼圈套。」 我點了點頭,恍然大悟的說道:「真是好主意……不過……」 小白問道:「別吞吞吐吐的,想說什麼就說吧。」 我說道:「我們現在正面和蟾王交鋒,還是很有可能吃虧的,雖然男人應該光明正大,但是必要的時候,為了維護正義,採取偷襲的方法比較容易成功。而且他現在以為我們死了,所以正是個好機會。但是如果我們引他回來,然後在這裡做困獸之鬥的話,勝算可能非常低,畢竟這裡是他的地盤。」 小白說道:「你說的有道理,不過引他回來是不一定要見面的,我們找個地方藏起來,等他回來之後必定因為寶貝被破壞而抓狂,這時候心神不定正是偷襲的好機會。」 說到這裡,我們都非常贊同這個計畫,然後就開始四處找藏身之所。 可是我們發現,這裡的地形非常簡單,深坑呈正圓柱形,中間有根發光的藍色冰晶柱,周圍則是不大光滑的岩壁,這種情況哪裡去找藏身之所? 最後看來看去,我們都把視線定格在了那些牆上還沒有被破壞的液體球上。 小白笑了笑,對我說道:「看來英雄所見略同啊。」 我迆笑了笑,說道:「那是,那是。」 小白走到一個離地面最近的液體球前面,說道:「接下來就靠你了。」 說完她就自己鑽進了球裡,再次被粘稠的液體包裹住。 我將手上的樹根揮舞得就像是鞭子一樣,然後向著那些剩餘的液體球揮了過去,只聽啪啪啪的巨大聲響中,這些球體全部炸開了花,就像下雨一樣,四散落了下來。 這個時候,我已經能夠遠遠聽見一聲咆哮,然後有什麼東西已經向這裡衝了過來。 我知道計畫已經成功了,就向著事先留下的液體球走了過去,然後一個健步鑽進球內。 我憋住氣,將樹根似的手也收進了液體球內。 這個時候,蟾王已經氣勢洶洶的從上面跳了下來。 看到眼前的場景,我就聽到了一聲聲嘶力竭的怒吼,那吼聲既不像是人,也不像是妖怪,不男不女,非常艱澀難聽。 然後它開始用人類的語言說道:「是誰!究竟是誰,殺害了我的寶寶們!如果被我找到了,我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接著他就開著圍著中間的藍色冰晶柱打轉,龐大的身子就像要把整個坑洞都給震塌。 這個時候,正好蟾王背對我,對著冰晶柱撒氣,小白給我擠了擠眼睛。 我知道現在正是偷襲的最好機會,於是悄悄讓樹根探出了液體球,然後一用力,幾根尖利的樹根就像是出膛的子彈,嗖的一聲就向著蟾王背部偏下的地方刺了過去。 如果是一般人,肯定向著心臟的位置刺去,但是我是生物學者,知道蟾蜍的心臟不在人的心臟那個位置,而腹部中有很多重要器官,只要刺穿了,就能斃命。 這一下真可謂一個透心涼,蟾王顯然完全沒有想到,已經死掉的我們還能復活,而且能暴起傷人。 所以根本就沒有防禦背後,加上我的新技能非常犀利,直接穿透了它厚厚的皮膚。 我能感覺到三根樹根從他的身體中直接穿透了過去,剩下的也深深插入其中。 我心說這下該成功了吧?就算是修煉千年的老妖怪,來上這麼一下,也是回天乏術。 顯然我想得還是太簡單了,蟾王雖然受到重創,但還是以極快的速度轉過身來,就聽啪嚓的一聲,我插在他身體裡的樹根全部被扭斷了。 我雖然沒有斷肢的痛楚,但是還是心中吃驚不小,急忙將手收了回來。 就在同一時刻,蟾王本來一雙金色的眼睛中已經被紅血絲佈滿,舌頭就像是巨大的彈射炮彈從嘴裡向我打了過來。 我情急之下劃破水珠掉落下來,躲過一劫,但是蟾王再次怒吼著用舌頭向我攻來。 我原地一個打滾,躲了過去,但背後飛沙走石,竟然被他的舌頭打出一個大坑。 其中有極快石頭打在我的側身,那力道簡直要砸斷我的肋骨,我吃痛一時半會兒沒緩過來,這時候蟾王蹬起後退,把自己就像個一個炸彈一樣投了過來。 巨大的身體攻擊範圍自然也大,我眼睜睜的看著,卻也無路可逃了。 |
第394章 樹根 就在我滿眼滿口都被泥巴給塞滿的時候,隨著絕望的情緒蔓延,同時我也發現我的身體似乎發生了什麼變化。 那隻剛才打在蟾王眼皮上的右手,麻癢得厲害,那感覺就像是冬天的時候生了凍瘡,結果沒發現,裂開了大口子之後才感覺到。 那種因為皮膚破裂還有些感染的感覺,叫人心裡一萬個不爽。 而且我感覺到,那裂口還在不斷的延生,皮膚開裂的範圍越來越大了。 接著我感覺到手臂上那些帶刺的像是樹皮一樣的東西似乎開始脫落,然後整個手臂就像是抹了辣椒水一樣火辣辣的疼。 我心說完了,這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剛才可能是因為我用力過度,所以導致這只一直被我嫌棄的右手終於開裂了。 不過也無所謂了,命都要沒了,一隻手又算得了什麼? 正當我已經灑脫到手可以不要的時候,忽然,從手臂上一種奇異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充盈了身體。 我感覺我的手臂在無限伸張,而且最關鍵的是,五個指頭就像樹枝一樣分叉開來,自成一體。 我敢說,人從來都沒有經歷過像樹一樣活著的感覺,所以這種感覺真是太奇妙了。 我從沒有想過,我的手雖然長得像是樹皮構成的外皮,但是竟然真的能夠像樹一樣生長。 這個時候小白在我旁邊用意念說道:「你的手,怎麼會像樹一樣生長?」 我用意念回答她道:「我也不知道啊,我這隻手以前發生過意外的,可是僅僅是長出了樹皮,但是我從沒想過它真的能像樹一樣生長。這裡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能量能讓樹木生長啊?」 小白猶豫了一下,說道:「哦,這麼說來,因為建植物寶庫的關係,這裡的土壤的肥沃度都是你們地球上的五十倍,難道說你的手臂是因為這裡養分太足了,所以才開始生長的?」 聽他這麼說我一陣無語,心說難道我這條手臂真的把自己當成樹了。 我來不及想太多,就發現整個手都擴大了不止一倍,就像一條巨大的樹根盤踞在身體下面。 而且我的身體似乎也具有了樹的某種特性,比如說一些生長在水邊的大樹能夠用根在水中吸收氧氣,就像魚的腮一樣。 這樣的話,即使是汛期,整個樹身都被水淹沒了也不會死亡。 現在我雖然五官都被堵住了,但是還是能夠通過手臂上的根來吸收水中的氧氣,這樣一來憋悶的肺部就得到了緩解,很快我就解脫了。 不過這一次蟾王似乎是想要致我們於死地,所以下沉的時間特別久,雖然我暫時不會死,但是我能感覺到小白的氣息越來越弱,已經難以說出話來了。 雖然我很不想這麼做,但是為了救下小白,我只能掙紮著向她伸出手,然後一把把她摟了過來。 接著我就把自己的嘴巴對準了小白的嘴巴,在吐出一口泥之後,我把自己的氧氣輸送給她。 小白一開始基本已經沒有意識了,身體軟綿綿的,但是一吸到我的氧氣,整個人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緊緊的抱住我,使勁的吸。 因為她又變回了第二狀態,所以我能夠感覺到懷抱裡的溫香軟玉,一下子不爭氣,臉就紅了,而且某個地方還不知羞恥的有了反應。 小白似乎意識到了哪裡不對,縮了一下,但是終究還是不能離開我。 我心裡那個無奈啊,心想我正人君子的形象今天算是毀了,而且丟人還丟到了外太空,我真是對不起列祖列宗啊。 我們倆就這麼交換氣體大概有五分鐘,蟾王似乎覺得差不多了,就緩緩的將我們提了上去。 這時候小白已經清醒了,用意識對我說道:「裝死!千萬不要動!」 我沒有回答小白,因為怕露出破綻。 當我們被蟾王提上去的時候,我已經裝作沒有呼吸了,軟綿綿的拖著身體。 蟾王似乎發現了我的右手有點不對勁,就輕輕的咦?了一聲。 接著我就發現它在用什麼東西撥弄我的右手,但是它查看了一會兒,就自言自語的說道:「算了,反正已經死了,帶回去做養料吧。」 接著我就感覺它狠狠的一甩,將我丟到了它的背上,小白也摔在我旁邊,發出啪的一聲。 這下我就放心了,因為我們倆總算撿回了一條命。 不過雖然沒死,但是我們還是不敢動,不然被發現我們還活著的話,估計下一次就不是在沼澤中溺死了,而是直接被壓碎成肉餅。 接著我就感覺到蟾王開始移動了起來,它在沼澤中游動的速度很快,我能感覺到風在烘乾我身上的泥。 那泥巴開始發硬的時候,皮膚會感覺到很癢,但是我還是不敢稍動。 蟾王顯然是有目的的前進,以它的速度,大概五分鐘以後我就感覺它的身體在上身,然後我就聽見啪啪的走路聲。 顯然蟾王已經帶我們來到了陸地上,我心中一喜,那泥沼實在是我的噩夢,但是到了陸地上,我們就有了更多周旋的餘地,這樣的話勝算也會多一些。 不過就算是有勝算,以我現在的能力,估計也只有出其不意的偷襲了。 想到這裡,我和小白似乎也是想到了一起,都按兵不動。 我很奇怪蟾王為什麼不是用跳的,而是用爬行,不過也沒有辦法睜開眼睛看看。 只聽蟾王似乎是在一叢很茂密的灌木中爬行,周圍發出樹木特有的沙沙響聲,還有許多蚊蟲在周圍嚶嚶飛舞。 蟾王的腳步很快,不一會兒我就聽到它從灌木中竄出來的聲音。 然後蟾王重重的落在地面上,發出咚的一聲。 我感覺到這個震動,心說難道它跳進洞穴裡了? 果然,周圍蚊蟲飛舞的聲音都下去了,周圍的空氣顯得很憋悶,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還有一種奇怪的腥味瀰漫在空氣重。 這種不是血腥味,有點像是蛋清的那種淡淡的腥味。 我依舊在蟾王的背上不敢亂動,但是這時候已經能感覺到蟾王正在慢慢傾斜身體,想把我們從背上弄下去。 接著,我們狠狠的摔在地上,但是都沒有吭聲。 然後蟾王用它的舌頭又把我們捲了起來,抬向空中,嘴裡還自言自語的說道:「寶貝兒們,新鮮的養料來了!」 接著我就感覺到全身一陣冰涼,就像落入了水中,再次喘不過氣來。 不過我知道,周圍包圍自己的液體應該不是水,因為之前的那種蛋清的腥味就是從液體中發出的。 我按兵不動,想知道這蟾王究竟想做什麼,結果它可能真的以為我們死了,把我們放進這腥臭的液體中就聽見它咚咚遠去的腳步聲。 等它的腳步幾乎聽不見了,我才緩了口氣,急忙睜開眼睛。 結果一睜開眼睛就發現周圍非常的暗,只有不知道哪裡來的螢光稍微能讓我看清周圍的一些東西。 我發現我身處一處好像是氣泡內部一樣的地方,眼前的景色全都是扭曲的,就像是被水折射過一般。 包裹著我身體的這一攤液體非常的粘,我稍微動一下都很吃力。 但是有一些黑色的,像是小魚一樣的東西在我的身邊游動。 我正想看清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忽然之間就有一隻小魚向我的面門游了過來。 這時我看清,這竟然是一隻我們在壁畫中看到的那種飛魚!只不過這裡的飛魚背上沒有長翅膀,眼睛也要大一點,而且肚子上有一條紅色的細線,背上也長著癩蛤蟆一樣的疙瘩。 這傢伙一張嘴就是滿口的尖細牙齒,向著我的鼻子就咬了過來。 我豈能容這樣的東西蹬鼻子上臉?手微微動了一下,那些樹根一樣的東西就像是蛇一樣伸了過來,輕輕鬆鬆的就將那隻怪魚叉了個對穿。 魚甩了甩頭,嘴裡冒出一股黑色的血液,然後就動了。 我十分得意,稍微一用力,樹根就扎破了困住我的氣泡。 隨著嘩啦啦的響聲,我從氣泡中流了出來。 不過這樣也好,我身上的淤泥也被洗掉了很多。 整理了一下頭髮,隨便甩了甩身上濕噠噠的黏液,我就開始觀察周圍。 這時我發現者果然是一個很大的地洞,其實也不算地洞,就是個大坑,在坑中間有一根冰晶柱正在發光,照亮了各處坑壁上的光景。 這時候我就發現,原來我剛才被困住的地方並不是什麼水泡,而全是密密麻麻的蟾蜍卵。 現在這些蟾蜍卵就像一排排珍珠一樣被緊緊黏在牆上,看得人有些頭皮發麻。 這些卵裡面,每一個都有一個人,有的還很新鮮的樣子,而有的已經被裡面的小魚啃食成了白骨。 這些魚兒吃了人肉以後,就開始長出人一樣的手腳,腦袋也變大了,看上去十分詭異。 那些像人的魚兒,爬在卵裡一動不動,眼睛卻在亂轉,都向我盯了過來。 我看見這麼多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盯向我,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心裡難受歸難受,但是我知道現在一定要找到小白,不然的話她的情況就危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