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險異聞]長冥燭 作者:自然捲兒(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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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oomCaVod 2016-2-7 13:29:1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8 33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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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概要】:自然捲兒

【小說類型】:探險異聞

【內容簡介】:一場發生在盜墓筆記相同背暻下的驚險旅程。 一份與三叔並肩作戰的深厚友誼。 雄偉的青銅門後究竟隱藏著什麼? 苦蠪、長頸怪影、東海蟹神,恐怖的怪物挑戰你對黑暗的終極想像。 黑竹溝、羅布泊、楚科奇、神戶,帶你揭露隱藏在世界各處的歷史謎團。

【其他作品】:陷阱大師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6-2-13 00:0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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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3:35
第一章 考察隊遇險

    2012年七月,我跟隨爺爺的考察隊來到四川黑竹溝採集古代彝族史料。

    爺爺是科學院有名的學者,精通古生物學,在學術方面有許多重大貢獻,他和一些專業的考察隊員進入黑竹溝考察,而我作為一名大三的實習生,托爺爺的關係在考察隊打個下手,負責將他們每天的考察發現敲到電腦上,傳回科學院做分析研究。

    我住的客棧是一家當地彝族人開的小客棧,很靠近大山,古色古香的,空氣很清新。

    老闆是個彝族小夥,名叫阿卓,臉瓜子很黑,但笑起來兩排白牙很喜慶,我沒事的時候除了和他瞭解一些當地風俗,更多的時候就是站在六樓的陽台上曬太陽,遙望遠處大山裡的風景。

    黑竹溝由兩條南北走向的山脈夾擊而成,是一道幽深的峽谷。由於四川自古就多雨,所以峽谷裡的植物長得相當茂密,幾乎到了難以下足的地步。巨大的喬木都在極其擁擠的峽谷中競相生長,為了爭取更多的陽光,一棵棵都長得粗壯而高大,很多樹木都超過三十米,幾萬年的森林罕有人類涉獵。

    看到眼前的情景,我震撼之餘,也感嘆這裡的原始風貌保存之好,難怪當地人說在黑竹溝曾經看見過翼龍,也不知道彝族人的祖先是如何在這幽深的峽谷裡繁衍生息的。

    和我一起留守客棧的還有一個一米九多的胖子,全名叫王淳雄,小名大雄。

    他二百多斤重,皮膚黝黑,說起話來一口的京腔,鼻音很重,因為他說話比較好玩,很快我們倆成為了朋友。

    這天夜裡空氣悶熱,天邊黑雲翻騰,幾聲悶雷過後,下起了傾盆大雨。

    我一邊看著外面的大雨,一邊和大雄閒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大雄問我:「你小子在看啥?考察隊這麼多年在野外,又不是沒遇到過大雨,咱們可是裝備了老美產的防風帳篷,風雨無阻。」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就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告訴他我的預感很準的,有一天我不停的打噴嚏,結果家裡的小白就被汽車壓死了,還有一次我無緣無故的頭暈,隔壁的花貓就跳水裡淹死了,而這次,我左眼跳得厲害。

    大雄聽後大笑,說道:「你丫的真能扯,那咱們考察隊也沒帶寵物啊……」

    因為擔心爺爺的安全,我向考察隊打去了一個電話,結果不出所料,電話信號斷了,根本不通。

    大雄勸我不要太擔心,但我還是一夜心神不寧的,迷迷糊糊睡了一覺,第二天一早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川子,不好了,考察隊出事了!」大雄厚重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

    我來不及穿衣服,一個翻身下了床,打開門正看到大雄焦急的站在門口,急忙問道:「怎麼回事!」

    大雄對我說:「你穿好衣服下樓再說。」

    我急忙穿好衣服來到樓下,看到大廳裡除了大雄和客棧老闆,還有一個戴著眼鏡的文弱青年,他全身**的,臉色非常憔悴,坐在沙發上,眼神呆滯的看著地面。

    我認識這個人,它是考察隊的植物研究員,叫做馮澤。

    大雄見我下來,對我說道:「我已經通知了附近的軍區,他們馬上派車過來。」我看那馮澤目光呆滯,只是一直發抖,看樣子是受到了巨大的精神打擊。

    大雄對我說道:「他是連夜從山裡逃出來的,支支吾吾半天,只說考察隊在峽谷深處的一個山洞裡發現了古代遺蹟,考察隊的人全都進了那座遺蹟,留他在外面聯絡,昨天晚上雷雨大作,那座山發生了垮塌,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被困在了洞裡。」

    我有些詫異的問道:「我們來之前不是說好了只在景區外圍考察的嗎!那黑竹溝腹地是出了名的死亡地帶,考察隊怎麼會深入到那裡?」

    大雄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問這小子,他簡直就像一頭悶驢,一直就這樣了……」

    我看了看馮澤的樣子,猜測這件事沒那麼簡單,但是估計也問不出什麼了。

    因為考察隊也許早就安排好了路線,只是沒打算告訴我們這些無關緊要的人而已,怪不得最近拿回來的資料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動植物考察,估計是打算瞞著我和大雄。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三輛北京吉普停在了客棧外面,十幾個身穿制服的軍人從車上下來,他們人人背著步槍和一大包裝備,帶頭的是個一槓三星的連長。

    只是奇怪的是,那連長身邊還領著一個身穿短袖t恤、牛仔褲的女人,大大的眼睛,瓜子臉,長發披肩,是個美女。

    與普通的女孩不同,這個女的給我一種很乾練的感覺。

    大雄以前當過兵,聽說還是特別野戰營裡隊裡的尖子,打過雲南邊境毒梟組織,於是上前敬了一個軍禮,和那個連長握了握手。

    那連長三十歲年紀,一張國字臉,長得很和氣,對我們說道:「事情緊急,我們有話路上說……」

    這時候旁邊的客棧老闆阿卓對我們說道:「能不能也帶上我,黑竹溝那裡我很熟,小時候和阿公一起上山采過藥,有什麼危險我都清楚。」

    年輕的連長點了點頭,說道:「那再好不過了。」

    我、大雄、馮澤以及先前那個女的和連長同坐一輛車。

    車很快出發了,向著大山深處行進,路況並不太好,都是鋪滿碎石的山路。

    沉默了一會兒,我當先開口道:「連長,這位美女是?」

    那連長呵呵一笑,說道:「哦,忘了介紹,這是國內知名探險家梁倩小姐,剛好在部隊搞演講,聽說了你們的情況後,她也跟著來了,她幾年前獨身深入過黑竹溝,對那邊很熟悉。你們也不用叫我連長,叫我老黃就可以了,你是聶教授的孫子聶川吧,我和你爺爺有些交情,聽說你已經拿到了古生物研究博士學位,你爺爺也是中國著名的古生物研究者,真是虎爺無犬孫啊……」

    這麼一個弱女子獨自到死亡之地黑竹溝探險?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由得多看了那個梁倩兩眼,嘴裡說道:「黃連長說笑了,我在學校也是天天混時間,考試的時候運氣好而已。」

    老黃呵呵一笑,沉默了一會兒,又說道:「對了,聽說考察隊遇險是有人回來報信的,能不能跟我說一下具體情況呢?」

    大雄沒好氣的說道:「就是這傢伙回來報信的,不過他只說了幾句話就悶屁了,不知道在想啥。」

    他說完這話,旁邊的馮澤依舊低著頭,沒有反應,大雄就怒了,用膝蓋頂了一下馮澤,說道:「黃連長問你話呢!」

    馮澤全身抖動了一下,忽然抱住頭,喃喃道:「不要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了……」

    老黃從後視鏡看了馮澤一眼,眉頭緊皺,嘆道:「看來他嚇得不輕,算了,不要為難他了……」

    我們又沉默了下來,大雄發給我一支菸,我們倆把馮澤夾在中間,一左一右打開窗戶抽起了悶煙。

    窗外的風景是美麗的,大雨過後的山路上沒有太泥濘,周圍散發出泥土的芬芳,兩邊高大的樹木被雨水沖洗以後翠綠得好似翡翠,偶爾滴答下一滴水珠,在陽光折射下發出亮閃閃的光芒。

    我呆呆的望著窗外的風景,偶爾瞟一眼副駕駛的梁倩,只見她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只有路上出現一兩隻鳥兒和松鼠的時候,她的眼神才會游離片刻,一幅很安靜的樣子。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3:35
第二章 密林驚魂

    由於黑竹溝本來就不是四川有名的景點,加上又是旅遊淡季,路上幾乎連一輛車都看不到,只有一些背包客和當地山民三三兩兩的結伴而行。

    我們很快就到了景區大門口,景區管理人早就接到了上級的通知,將我們三輛軍車放了進去,車一直開到了黑竹溝的石門關前,再往前就是傳說中的死亡地帶了。

    當地有一句諺語:「石門關,石門關,獵戶入內無蹤影,壯士一去不回頭」。多年來進入石門關的勘探隊、探險家很多都莫名其妙的失蹤,最有名的是1950年,國民黨胡宗南殘部30餘人,仗著武器精良,想穿越黑竹溝,結果全部消失。

    我並不是不怕死,其實我和大雄完全可以向軍隊請求援助後就待在客棧等消息,但是我們主動跟過來,一是因為我實在不是一個能忍耐的人,與其讓我焦急的等待,不如到現場一探究竟。二是好奇心驅使,人總是有僥倖心理的,我並不認為黑竹溝有傳說中的那麼危險。

    這些天我從客棧老闆那裡也聽說了,其實進入黑竹溝的人也有很多全身而退的,當地人為了得到麝香、靈芝等珍貴的藥材也經常冒險深入其中,我面前的這位梁倩不就是成功的例子麼……我們在石門關停好車,老黃給我們準備了一些軍用裝備和乾糧。

    「昨天剛下過大雨,山裡的霧氣應該沒那麼濃,我們抓緊時間進山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梁倩第一次開口說話,聲音很好聽。

    老黃笑呵呵的走到馮澤的面前,遞過去一支菸,說道:「這位科學家同志,你還記得路嗎?」

    馮澤臉色蒼白的抬頭看了老黃一眼,沒有去接煙,怯懦的說道:「從這裡一直往山谷深處走,在路的右邊能看到一片鴿子花海,穿過花海之後是一條小河,順著河流往下遊走大約七八個小時就到了,可能要在山裡過一夜……」

    說完之後馮澤又低下了頭,老黃拿煙的手停在半空,有些尷尬,最後嘿嘿一笑,把煙放回了煙盒。

    作為資深的探險家,梁倩帶頭走在最前面,我注意到她從一進林子就在手裡托拿著一個青銅爐子,那爐子只有手掌大小,上面雕飾著一種虎面牛身的怪物,看樣子是一件古物。

    那爐子裡冒出淡淡的白煙,聞起來有種淡淡的清香,讓人精神清新。

    大雄顯然也看到了這只奇怪的爐子,他臉皮比我厚,就上前搭話道:「梁探險家,你手上拿的這個是什麼啊?」

    梁倩看樣子很好說話,微微一笑,說道:「這個呀,是闢邪青銅爐,我祖上傳下來的的,據說是戰國時期的古物,裡面燃的是麒麟骨,能驅毒蟲,驅妖鎮邪……」

    我一看之下,果然發現她走過的地方很多飛蟲都遠遠的避開了,心說這爐子也真神奇了,但是那驅妖避邪的作用,我卻不知是真是假。

    大雄摸了摸後腦,他一見美女就犯傻,說道:「嘿嘿,那麒麟骨又是什麼東西……」

    梁倩看了他一眼,眼睛眨巴了一下,說道:「秘密……」

    大雄一直對梁倩糾纏不休,但梁倩什麼都回答他,就是不告訴他那麒麟骨是什麼。

    我感覺有些無趣,看著身邊的森林此起彼伏,密不透風得就像是一整塊屏風,一路的景色彷彿沒有變化一般。

    就這樣我們向森林深處一直走著,在出發後半小時後路就開始變窄,路越來越難走,我想這地方就算是當地山民估計也很少來吧?

    一路上我們也遇見了不少動物,但大多數都是一些猴子和野豬,雖然也算稀奇,但是並沒有遇見傳說中的什麼毒蟲猛獸。

    在接近中午的時候,我們果然看到了一片鴿子花海。

    老黃見我們也累了,就下令部隊在這裡暫時休息,打開一些豆製罐頭開始吃了起來。

    我一邊吃,一邊瞟著旁邊的馮澤,自從他進了林子以後就越發的心神不寧,現在也不吃飯,眼神飄忽不定。

    再怎麼說我倆也同事一場,我想勸他吃點東西,剛要開口他忽然就站了起來,走到老黃的面前,吞吞吐吐的說道:「黃連長,我……我能不能就待在這裡等你們回來啊?」

    老黃見他主動說話,藉機問道:「好商量,我們不會強迫你的,但是你能不能告訴我們,是什麼東西把你嚇成這樣,考古隊到底遇到了什麼?」

    馮澤的樣子看上去很糾結,他左瞧瞧右看看,發現戰士們都在吃東西,我也裝作沒看他。

    他這才俯到老黃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話。

    我沒聽清他說啥,但老黃哈哈笑了起來,說道:「你也是科學院的院士,怎麼能相信這世上有鬼呢?一定是你看錯了吧。」

    這下大家都看了過來,馮澤的臉一下就紅了,他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說出來你們不信,所以我一直都不敢說出來,這林子裡真的有鬼,穿過這片鴿子花樹林,就……就能遇見那東西,反正我死活是不會再過去了……考察隊的那些人,都是瘋子……這裡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

    說完他就要轉身往回走,一把被老黃抓住肩膀。

    老黃笑嘻嘻的說:「這些年部隊也執行過不少任務,遇到過很多科學無法解釋的現象,但最後都是投機倒把的份子裝神弄鬼,你一定要跟著我們進去,我要用解放軍正義的光輝讓鬼怪現形,打消你心中的陰影。」

    這時候梁倩也走了過來,笑著對馮澤說道:「老黃說的對,但我也相信你,說實話,妖魔鬼怪我也見過,不過這麼多人,也沒什麼好怕的……」

    看到梁倩過來,馮澤的臉更紅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時候旁邊一個當兵的說道:「咦?冬子怎麼不見了?」周圍的人四處看了一圈,一個矮個子兵說道:「這孩子事情多,準是到林子裡灌溉莊稼去了。」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哈哈笑了起來。

    老黃也笑了,對我們說:「冬子是隊伍裡最年輕的戰士,去年剛入伍,由於膽子比較小,大家經常拿他開玩笑。」他剛剛說完完,忽然,一聲恐懼的叫聲,在山谷中迴響了起來。

    一聽到這叫聲,所有人登時嚇了一跳。老黃反應最快,拔出手槍,站了起來。不過幾乎就在同時,驚慌失措的冬子就從林子裡竄了出來。冬子甚至連褲子都沒提好,就跑了出來,他整個右手都是血,臉色白的可怕,顯然是受了極度的驚嚇。我的第一反應是有什麼野獸在他灌溉莊稼的時候偷襲他,所以一定緊跟在他後面追出來。

    老黃顯然也是這麼想的,於是端起槍,以一個半蹲的姿勢,瞄準冬子身後的林子。

    果然沒過多久,樹林裡發出一陣騷動,有什麼東西從林子裡往外鑽,我看那動靜非常大,判斷那一定是個體型較大的傢伙。

    「鬼……是鬼啊!」這時候馮澤驚恐的叫了起來,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嘴巴張的大大的。

    幾乎是同時,我耳邊的槍聲響了起來,有幾個人同時向林子方向開槍射擊。密集的射擊將四五米開外的林子打得綠色的汁液滿天飛舞。我聽到一聲尖銳的慘叫,就像是夜貓子哭泣一般,聽得人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接著有什麼東西往林子深處匆忙的竄去。

    是什麼樣的巨大動物會發出這麼難聽的叫聲?所有人都傻了,沒有人敢追上去。過了一會兒,眾人才回過神來,留兩個人守著林子的方向,其他人去查看冬子的傷勢。

    「難道是野人,這下可麻煩了!聽說野人智商很高,都是群體活動,說不定回去搬救兵了。」一個當兵的說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3:35
第三章 山洞寄宿(上)

    老黃皺起了眉頭,看向我,因為他知道我是古生物學者。

    我向他搖了搖頭,說道:「光憑叫聲並不能確定,但是我覺得應該不是野人,野人從屬於猿類,剛才那東西聽起來像是野生貓科動物的叫聲,如果能蒐集一些毛髮和血跡就好了。」

    老黃點了點頭,轉頭看向冬子,說道:「先讓冬底怎麼回事吧……」

    冬子顯然傷得不深,同伴幫他包紮了一下,已經止住血了。眾人安靜了下來,一個個眼巴巴的看著冬子。

    冬子緩了口氣,面色依舊白的嚇人,牙關直哆嗦,斷斷續續的說道:「剛才我到林子裡撒尿……剛一進林子就感覺一陣涼風嗖嗖的,仔細一看,原來林子裡不遠的地方有一座小山丘,靠近山壁的地方有一條石縫,裡面涼風嗖嗖的吹出來,我也沒太在意,想著趕快解決了出來。」

    「沒想到,我剛解決到一半,就聽見石縫裡似乎有人在嘿嘿的笑。我頭皮發麻,就往後看了一眼,差點沒把魂嚇沒了,你猜我看見什麼?

    我看到一個人正在石縫裡往外擠。

    我叫了一聲,急忙提著褲子就跑,結果還是被那人抓了一把,登時肩膀上火辣辣的痛,也不管那麼多了,就跑了出來!」

    我心中也不免詫異起來,心想如果是野豬、狗熊,那麼剛才那一槍可能打不死它,但是那幾槍打得實實在在,如果是人肯定就當場死了。

    我抹了一把冷汗,心說難道這林子裡真有什麼鬼怪?隨後老黃帶著幾個小兵,跟著我到林子裡查看。

    我在地上看到了深深淺淺的幾個腳印,比正常靈長類動物的腳要大一些,但是並沒有發現毛髮和血跡。

    然後我們來到了冬子所說的那個山丘縫隙前查看。

    只見那是一條只容一人通過的石縫,縫隙邊沿長滿了青苔和雜草,顯然那個所謂的「人」並非經常出入這裡,不然縫隙應該很光滑。

    老黃打著軍用手電往裡照了照,只見縫隙非常深,裡面黑漆漆的看不到頭,但有陰冷的風從中吹出。

    縫隙地步是一些凌亂的石頭,上面也沒有留下什麼毛髮。

    由於顧慮那東西再次出現,老胡並沒有帶人進去看看的想法,催促我趕緊離開。

    回到人群中,他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說道:「大家也休息得差不多了吧?這地方不太平,咱們還是趕路要緊!路上不要掉隊,要方便的人最好三五個結伴去,遇到危險好有個照應。」於是大家都站了起來,繼續往深山行去。我依舊走在隊伍拖後的位置,老黃拿著槍跟在我的後面,以照應我們這些「弱勢群體」。

    馮澤被嚇得夠嗆,現在也不敢單身回去了,只得跟著我們繼續往前走。

    就在離開的時候,我忽然好像看見森林裡有個人影站在陰暗的地方看著我們。

    但當我轉頭看過去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我心裡發毛,急忙加快腳步趕了上去,心裡有種說不出的不詳預感。

    我們小心翼翼的穿過了那片鴿子花海。

    鴿子花學名叫做珙桐,是國家一級瀕危植物,一般在春末夏初開花,花冠碩大,色澤潔白,猶如展翅飛翔的鴿子,十分美麗,因而得名。

    我們眼前的鴿子樹海正值花期,大片大片的聯袂綿延,猶如萬鴿齊飛,十分壯麗。

    由於是非常珍惜的物種,我也採集了一些葉片和皮質標本,回去好作研究。

    這一路一邊欣賞周圍詭奇的山林景色,一邊前行,途中竟然也沒有再發生什麼危險,不一會兒我們就來到了馮澤所說的那條河邊,順著河灘繼續往下走。

    一路上雖然路並不好走,偶爾會有人陷入河灘的泥沼裡,但陣陣清風從山谷深處吹來,帶動著成片的綠色植物輕輕搖擺,各種蒿類植物和地衣植物發出特別的香氣,倒也叫人神清氣爽。

    接近黃昏的時候,我們順著那條河走了很久,看到前方一座很陡的山,山上有一個很大山洞。

    這個山洞位於峭壁上,距離地面有二十幾米的距離,地勢非常險要。梁倩身手非常敏捷,拿出登山鎬,三下兩下的爬進了洞裡,這倒是讓我對她有了新的認識,心想這女人果然有過人之處。

    她爬上去以後將事先準備好的繩梯固定好,放到了地面上。

    站在山下,借助夕陽的餘暉,我看到那山洞內測都是赤紅的顏色,可能是這地方的岩石含鐵造成的。

    這時候梁倩從繩梯上爬了下來,微微一笑,開口說道:「山洞很淺,只有幾米深,裡面除了幾個鳥窩,什麼都沒有,非常安全,我們可以放心的在這裡住一晚,明天繼續趕路。現在我們先在山下把夜飯解決了吧,除了冬子休息之外,剩下的人把柴火架起來,老黃跟我進林子去打點野味。」

    老黃哈哈笑了起來,說道:「沒想到我們的梁美女比我還有領導風範,行,我跟你去一趟。」

    他們兩個帶著傢伙進了林子,過了一個多小時,帶回來一條肥鹿。

    我看到不用再吃罐頭,心情好了許多。

    這支隊伍顯然很有野外生存的經驗,將那隻鹿熟練的扒了皮,然後取出內臟以後,分成許多小塊兒,搭起一個鐵架子,生火烤了起來。

    烤熟以後只灑上一點鹽巴,雖然簡單了一點,但那山中野味的美妙口感,還是讓我狼吞虎嚥的吃了下去。

    之後我們滅了火堆,從繩梯爬上了山洞,準備休息。

    雖然住在二十多米的懸崖上無疑是非常安全的,但老黃還是讓人輪流著守夜。我白天已經累壞了,反正也不需要我守夜,也不嫌地上髒,靠著洞壁就沉沉睡了下去。

    山洞中只有細微的風聲,倒是山下的原始森林裡熱鬧的厲害,晚春季節的每一夜都是蟲豸們的音樂會,鬧得不亦樂乎。

    我睡在洞裡也沒感覺熱,但是就是蚊子咬得厲害,雖然點了蚊香,但山裡的蚊子都是成了精的,叮在人身上就是一口。

    不一會,洞裡除了呼嚕聲,就是拍打蚊子的聲音。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在夢中聽見一隻巨大的蚊子在我耳邊嗡嗡作響,居然像是人的呢喃聲,於是一下子被嚇醒了。

    我坐起身子一看,原來沒有什麼大蚊子,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嚕聲,還有風聲中夾雜的一種不知名咯咯聲。

    我撓了撓頭,看著洞外還是一片漆黑,那梁倩正站在洞口,往外望去,看樣子恨不得把脖子從洞口伸出去,正在努力的觀察什麼。

    梁倩似乎聽到了我的動靜,急忙把臉轉過來,對我做了個噤聲的姿勢,小聲說道:「下面……有人!」

    我忍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的湊了過去,借助洞外微弱的天光,看到梁倩一臉的凝重,甚至還有幾分恐懼。

    她見我一直盯著她,以為我要和她說話,於是一把摀住我的嘴,輕聲說道:「噓……聽。」

    這時候我只得屏住氣息,側耳傾聽外面的動靜。

    外面蟲豸的聲音已經比剛入夜的時候要小得多了,它們懶懶的鳴叫著,偶爾夾雜著幾聲夜貓子的鳴叫聲,聽的人心裡發寒。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3:36
第四章 洞穴寄宿(下)

    其實我一邊聽,還一邊往周圍的山林瞧著,努力的尋找她嘴裡說的那個「人」。

    但是奈何外面本來就沒有月亮,加上森林裡的樹木遮擋,簡直黑得可怕,偶爾有黑影從眼前急速飛過去,都是一些晚間出沒的燕老鼠(蝙蝠)。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聽見一個比較奇怪的聲音:「嘿嘿嘿……」我心臟縮了一下,登時額頭見汗,因為這聲音實在太像是人的笑聲了,而且非常具有規律,每三聲笑聲為一組,三分鐘發出一次。

    我心說這也太有規律了,簡直就像是一種機械的信號,如果這個聲音真是人發出來的,那麼這個人一定不正常,不是癲癇了,就是帕金森。

    一想到一個畸形的癲癇病人半夜沒事藏在林子裡對我們發出這樣的怪聲,我就覺得頭皮發麻,就小聲問梁倩:「這個……這個該不會是某種動物的叫聲吧?」

    她搖了搖頭,說道:「我經常在山裡跑動,山裡有什麼動物我還不知道麼?這絕對是人才能發出的聲音,你還記得冬子說那個從山縫裡擠出來的人,也是這麼笑的。」

    我全身冰涼,小聲說道:「你是說那傢伙還跟著我們?」她點了點頭,看著旁邊的繩梯說道:「幸好把梯子收上來了,不然的話那東西估計早就爬上來了,現在它估計就在下面轉悠呢。」

    雖然那聲音的確讓人瘆得慌,但是既然它也爬不上來,我心裡稍微寬慰了一些,對她說:「要不要放一槍把他嚇跑?」

    梁倩急忙搖了搖頭,對我說道:「別惹它了,這山裡的鬼神都招惹不得,但願今晚他能知難而退。」

    說完這些我又有點困了,雖然林子裡那個東西絕不是什麼善類,但是對我們構不成直接的威脅。

    於是就悻悻然的打了個哈欠。

    但是當我一抬頭,忽然就愣住了,整個頭皮幾乎就炸開了。

    我驚慌失措的對梁倩說道:「喂……看來那東西不在林子裡啊,你……你看那邊!」

    她急忙順著我的手指往上望去,登時也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對面的那座山頂,站著好幾個「人」!對面那座山比峽谷裡很多山都要矮,我們所在的洞穴,剛好能看見山頂,只見在我們斜上方一百米左右的山頂上,赫然有七八個黑影站在那裡。

    雖然那座山比較低,但是坡度極為陡峭,向著我們這一面的斷崖幾乎就是和地面垂直的坡度,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爬上去的。

    但是最詭異的還不是這個,而是那些人一個個站得直挺挺的,簡直像是石頭雕的,但是雙眼放射著如同夜貓子一般的綠色光芒,正死死盯著我們所在的山洞。

    而最讓人膽寒的是,這幾個人的脖子都不大正常,脖子的長度遠遠超過正常人的長度,而且非常的細,就像一顆葡萄被頂在牙籤上,隨時都可能折斷。

    梁倩雖然身為冒險家,這時候看到這陣勢,也嚇得不輕:「這……這是什麼東西!為什麼上次我來黑竹溝沒有見過這種東西……」

    「嘿嘿嘿……」這時候那鬼氣森森的笑聲又響了起來,我清楚的聽到就是從對面山頂上傳來的,登時嚇得沒了魂兒。

    「快……快把大家叫醒。」梁倩慌忙的說道。

    我點了點頭,就想叫大家起來,但是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清脆悅耳的鈴聲。

    接著就像僧人唸咒一般,響起了一個人的低語聲。

    我抬頭看見那些山頂上的「人」彷彿動了起來,慢慢的轉過身,漸漸沒入了黑暗中。

    我們倆雖然驚魂未定,但是也奇怪的對視了一眼,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梁倩小聲說道:「該不會是要爬過來吧?」

    一聽這話,我登時冷汗直冒,心說對面那麼陡的坡都爬上去了,上我們這裡來不是跟玩兒似地?我們倆慌了,到處找能夠塞住洞口的東西。

    但是這洞口有十米見方那麼寬,洞裡除了泥巴就是小石子兒,根本沒有辦法。

    忙了一會兒,才發現外面好像並沒有什麼動靜。

    我們倆重新回到洞口往山下看了好久,又看了看山頂,確實沒有什麼異常。

    不過我一點都沒有放鬆的意思,心想那鬼怪要吃人可能還要做做擴胸運動,熱熱身,再做做眼保健操,一抓一個準兒?

    這一等,又是兩個小時,外面絲毫沒有什麼動靜,那詭異的笑聲也沒有再響起,連蟲豸都不叫喚了,一片冷清。

    我漸漸的犯起迷糊,心說這怪物身子骨虛,興許做做熱身運動需要一倆宿。

    我半睡半醒的聽到耳邊都是呼嚕磨牙聲,心裡罵道:「這群人還真是不知死活,特別是大雄睡的跟豬似地。」

    第二天的太陽終於升了起來,由於睡在洞口,我第一個感覺到炙熱的陽光射到我臉上。

    我微微睜開眼,就看到整個山洞被陽光照射著,由於整個洞壁都是紅色的礦土,看起來就如太上老君的煉丹爐,直冒熱氣兒。

    戰士們一個個的都被熱浪烘烤著醒來,只有大雄還鼾聲如雷,睡得很死。

    我照著他屁股就是一腳,說道:「快起床了!」

    第二天我們順著河道繼續向著西邊前行。山路比第一天難走得多,全是些密不透風的植物。

    如果不是梁倩手裡有一張地圖,我估計這群人都會迷失在這裡。

    我忽然意識到黑竹溝的可怕不在於有什麼怪物,而是這些茂密的植物,加上平時霧氣繚繞,就算沒有什麼致命的動物襲擊,人們也會能迷失。

    我們大概走了三十里路,最後穿過一段險峻的落市峽谷,就來到了一座「大」山丘前。

    之所以叫做大山丘,是因為這座山雖然體積非常龐大,比周圍的山都要高出一些,但是它卻一點都不陡峭,而是有著一個圓弧形的頂部。

    整個山丘幾乎沒長幾棵樹,只有山腳下有幾顆歪脖子樹。

    而整個山體都是赤紅的顏色,有許多同樣赤紅色的亂石覆蓋在山丘上,看起來就像是一處高達一百多米的「墳堆」。

    我抬頭看到在墳堆的半山腰處,有一處塌了下去,雖然塌得不深,但是非常明顯。

    再看那塌方的地方,連著一條歪歪斜斜的山路,直通山下。

    而在山下的一片草地上,有大約二十幾個黑色的軍用帳篷,一台發電機正在轟隆隆的運作著,給每個帳篷供電。

    我認出那是考古隊的帳篷,現在已經是空無一人了。

    老黃命令隊伍原地休整一下,然後就帶著眾人來到塌方的洞口,拿著鋤頭、鐵鍬開始挖掘。

    挖了大概三個小時,直到大家都精疲力竭的時候,才算把洞口挖出了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小洞。

    大傢伙兒都累得不行了,一個個坐在地上休息。

    休息了一會兒,大雄自告奮勇的說要先進去,我想他莫不是要在梁倩面前表現一把吧?

    我和老黃都想阻止他,但是大雄已經拿著一把剛才砸石頭的錘子跳了進去,然後就聽洞裡傳來咕咚一聲水聲,接著就是大雄的罵聲:「我靠!這裡面怎麼跟條河似地?」

    梁倩已經爬到窟窿邊上,說道:「可能是塌方的時候灌進去的吧?」

    我心中好奇,也想爬上去,就聽見大雄忽然冒了一句:「我靠,這有個人!誰在那裡!」.

    我在下面看到梁倩臉色一下子就白了,急忙掏出腰間的狼眼電筒,往裡面照去。

    這時候大雄又說了一聲:「別怕,我們是來救你的!」梁倩照了一會兒,說道:「那人有點不對勁,你別過去,等我進來。」

    大雄沒有理會她,而是忽然說道:「喂!你別跑啊,站住……」

    我聽見洞裡嘩啦啦一陣水聲,想必是大雄去追那個人了,心裡焦急無比,急忙往上爬。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3:37
第五章 神秘石棺

    我聽見洞裡嘩啦啦一陣水聲,想必是大雄去追那個人了,心裡焦急無比,急忙往上爬。梁倩在洞口喊道:「回來!」喊了兩聲,大雄完全沒有回應,她懊惱的說道:「這傢伙怎麼這麼莽撞。」她嘆了口氣,看了老黃一眼,說道:「我先進去瞧瞧。」

    我也不放心大雄,拿著一把鐵鍬也鑽了進去。

    進入洞穴後,我的雙腳一粘到地上的水,就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寒冷。那時候正是大夏天的正午,外面的溫度至少有三十七八度,而進到洞穴裡,竟然讓我冷得打了個哆嗦。這時候梁倩默默無聲的掏出了腰間的狼眼手電筒,打亮,然後往前走去。

    我們倆一前一後的往前走著,走了大約五分鐘,梁倩回頭看了我一眼,問我:「老黃他們怎麼還沒進來?」

    我搖了搖頭,回頭去看洞口射過來的亮光,忽然之間一陣山搖地動,我險些沒站穩,臉色蒼白的問道:「地震了?」

    正說間只見洞口的光芒忽然消失了,頭頂有石頭滾落的聲音,我知道應該是剛才的震動再次震塌了洞口,這真是倒了大黴,不知道老黃他們有沒有事。

    梁倩皺了皺眉,咬著下嘴唇說道:「不像是地震啊,我看這洞裡陰森得可怕,一定有問題。」

    「怎麼辦?」我有些慌張的問道:「我們現在是在這裡等著他們重新挖開洞口,還是繼續往前……」

    梁倩說道:「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挖開,剛才大雄跟著的那個人不大正常,我們還是到前面去……」

    說完梁倩從背後取下一把手槍,拉了拉槍栓,對我說道:「走吧……」我不知道她哪來的槍,但看她嚴肅的樣子,不由得吞了口唾沫。

    但在女孩面前,我還是死要面子的,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梁倩笑了笑,說道:「待會不管看見什麼都別奇怪,我三年前來過黑竹溝,這裡有很多怪事,只是很多事情我還不能告訴你。」

    我知道梁倩這麼說是想讓我做好心理準備,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更加發慌了。

    梁倩再也沒有多說什麼,把手電筒夾在腋下,端著槍,摸索著往前面走去。

    我緊貼著梁倩身後,淌著齊腰深的水,往前走著,不時注意著兩邊的情況,生怕那種長脖子的怪物忽然從旁邊的黑暗中冒出來,對我嘿嘿笑。

    走了一會兒,我小聲問梁倩:「大雄不會有事吧?」

    梁倩沉默了一下,說道:「不知道,待會你就知道了,我看這條通道沒有任何岔路,大雄肯定就在前面。」

    我們向前走了大約十分鐘,通道忽然轉了個彎,拐向一邊。

    梁倩對我說道:「這果然是一條人工挖掘的甬道,山洞的話不會有這麼突然的拐彎。」

    我點了點頭,正想說點什麼,忽然之間我看到通道的拐彎處慢慢的浮現出半個人的臉!

    由於手電的光照著另外一邊,那張臉剛好躲在光照很少的陰暗處,正偷偷摸摸的看著我們。

    我心裡一驚,嘴裡小聲說道:「大雄?」

    看著那張臉,我又覺得有些不對了,因為依照大雄的性子,見到我們來了肯定是大大咧咧的走出來,罵一句:「我靠!你們總算來了。」

    我的背脊開始發涼,頭上的冷汗不自覺的往外冒,顫抖著對梁倩說道:「那……那裡有半張人臉!」

    聽到這話,梁倩吃了一驚,急忙把手電光射向我指的那邊。

    但是就在那一瞬間,那張臉忽然就縮了回去,掩入了拐彎處的通道里。

    梁倩顯然也看見了什麼蛛絲馬跡,喊了一聲:「大雄!」

    然而那邊卻沒有回音,梁倩也沒有喊第二聲,就重新把電筒夾在腋下,然後從褲包裡掏出一根白色的布條,用嘴咬著,在右手掌心上纏了幾圈。

    我知道她在幹什麼,那是為了防止開槍的時候後坐力太大,使槍托打滑,傷到自己。

    她的動作一氣呵成,頗有幾分英姿颯爽的味道,看得我都傻了。

    做完這些,他重新端起了獵槍,招呼我:「跟緊我。」

    我見她一臉的冷峻,心裡十分忐忑。

    我們倆硬著頭皮的往前走去,本來就只有二十多步路的距離,我們倆竟然走了有一分鐘。

    最後樑倩靠在轉角處的牆上,緩了一口氣,然後把手電探了出去,先照亮通道里的情況。

    接著他猛的一竄,身子扭了過去,正面對著通道里,我在後面就聽見他「啊呀」了一聲!接著她就往後退了兩步。

    見她這樣子明明是看到了震驚無比的東西,才會有這樣的反應,我的心裡咯噔一下,也顧不上害怕了,就伸頭去看。

    這一看之下,嚇得我也是啊了一聲,差點一屁股就坐倒在地上。

    只見手電光芒的盡頭竟然是一口黑漆漆的大棺材,手電光照射過去,光線十分幽暗,只見棺材旁邊似乎靠著三個死人,仔細一看,登時嚇得我三魂七魄都飄了。

    因為那三個死臉上的皮都被剝掉了,要掉出來了,嘴巴長得極大,也不知生前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這三具屍體上蒼蠅飛舞,已經開始腐爛,洞裡充斥著一股難聞到極點的腐臭味道,我差點沒把昨天吃的烤鹿肉吐出來。

    梁倩臉色蒼白,緩了好一陣子才說道:「你別過去了,我去看看那些是什麼人。」

    我臉色烏青,那時我還從來沒見過死人,第一次就見到這麼重口味的,真的一時無法接受。

    我緩了一會兒,噁心的感覺還沒完全消退,立刻就想到了一件更加可怕的事情。

    很顯然,這通道的盡頭就只有三個死人,而完全沒有見到任何活物,那剛才在拐彎處出現的半個人臉是什麼東西的臉?而大雄明明是從這裡過來的,現在人又到哪裡去了?

    我正想著,忽然就聽見一陣窸窣的聲音,就好像有人在低語,又像是有人用什麼東西在用堅硬的東西刮牆壁的聲音。

    起初我以為是梁倩發出的聲音,但是過了一會兒覺得有點不大對勁,我曾今在玻璃籠子裡養過穿山甲,穿山甲的爪子非常鋒利,抓在玻璃上會發出咯吱咯吱的尖利摩擦聲,現在這個聲音和指甲劃玻璃的聲音太像了。

    我正準備轉過頭去告訴梁倩,就聽她喊了一聲:「棺材裡有東西在動!」

    梁倩一說這話,我就打了個突,因為這聲音根本就是棺材裡面的死屍在撓棺材板子了。

    我從來都不相信這世界上存在殭屍這種事情。

    不過若不是詐屍了,棺材裡又能是什麼東西呢?

    說時遲那時快,梁倩縱身一躍,已經跳上了棺材板子,壓住下面,對我說道:「別害怕,粽子我見過,知道它的弱點。」

    我看見她從背包裡取出了之前的那個香爐,然後點了一根火柴,扔進了爐子裡,青煙漸漸升起,一股異香瀰漫開來,那棺材下面果然動靜小了許多。

    我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正要開口說話,忽然之間就聽到一個悶聲悶氣的聲音,就像捏著鼻子說話一樣,喊道:「放我出去!」

    這個聲音我用肚臍眼聽都知道是大雄發出來的,心說難道這傢伙怎麼莫名其妙的跑到棺材裡去了?

    梁倩顯然也聽到這個聲音,就「咦?」了一聲,對下面喊道:「大雄!你在下面?」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3:37
第六章 初見粽子

    這麼一問,就聽棺材下面那個指甲滑動的聲音更加猛烈了,就像要把石頭做的棺板扣爛一樣。

    「是了!」梁倩點了點頭,就從棺材上跳了下來。

    我也跑了過去,想底怎麼回事。

    梁倩先把旁邊的死人推到一邊,然後和我合力去推棺材蓋。

    那石棺顏色烏黑,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成的,棺蓋非常沉重,我倆累得滿頭大汗才把棺材推開一小半。

    說實話,雖然是第一次開棺,但是為了救人,我也沒有想那麼多,就拿起手電筒,就往棺材裡照。

    結果一看裡面,我就吃了一驚。

    梁倩顯然也是一驚,摸了摸下巴,說道:「大雄好像瘦了。」

    我點了點頭,也說道:「嗯,不僅是瘦了,而且頭髮也白了,不對,是頭髮、鬍子、胸毛、腿毛都白了。」

    我們看到的是一名身穿粗麻布衣的人躺在棺材裡,他身材極其消瘦,幾乎瘦的皮包骨頭。他平躺在棺材裡,長著尖利黑色指甲的雙手正在不停的揮動。

    再看那人的臉,我又覺得更不可思議了。

    面具!那人臉上帶著一塊潔白如玉的面具,雙眼閉合,嘴角上揚,彎出一個極其詭異的弧度。

    這張面具看上去就像是在笑,卻又笑得如此的詭異,叫人心中有一種極其厭惡的感覺。

    這傢伙還有另外一個詭異的地方,那就是面具下面的脖子上長著一層細細的白毛,看上去就像是某種鳥類的羽毛。

    再看手背上和腿上都有這種白色的細毛。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書上講過殭屍的事情。

    一般的殭屍有黑凶和白凶兩種,這兩種殭屍都是全身長著一層細密而堅韌的毛髮。

    於是我終於知道我現在看到的是什麼東西了,立刻嚇得頭頂冒冷氣,急退了兩步,說道:「不好啊,大雄這麼快就變殭屍了,還是白凶!」

    就在這時,那長滿白毛的大雄忽然就坐了起來,嘴裡發出:「咯咯咯」的怪聲。

    梁倩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急忙也向後退了一步,已經把獵槍拿在手中。

    說時遲,那時快,那白毛大雄已經從棺材裡站了起來,開始用鼻子嗅著周圍的氣味,那樣子看上去就像一隻大號的松獅犬。

    不過它那一副樣子卻不會讓人覺得可愛,而是讓我出了一身白毛汗。

    梁倩臉色蒼白,驚訝的說道:「我的闢邪青銅爐怎麼不起作用了?難道這傢伙不是粽子?」

    她知道我無法回答她,只猶豫了片刻,就趁著那傢伙還沒有開始發狂,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我聽見耳邊傳來砰的一聲巨響,火舌噴發,那白毛傢伙就被打得飛了出去。

    原來梁倩手裡的那把長槍是一把散彈獵槍,近距離殺傷力非常恐怖。

    接著它發狂似地發出一陣好似哭泣一般的嘶吼,又迅速站了起來,使勁了嗅了嗅味道,就向我們這邊逼了過來。

    梁倩滿頭冷汗,又慌張的連開了兩槍。

    而那白毛傢伙似乎都把兩發子彈當成撓癢了,被轟出去以後,不出三秒鐘,又立馬爬了起來,張牙舞爪的向我們迅速逼近。

    梁倩再扣動扳機的時候,槍已經沒有子彈了,而這個時候我們也根本沒有時間換子彈。

    梁倩只得把獵槍像棍子一樣的掄了起來,把那傢伙打翻在地,然後退到我面前,甩了甩手,罵道:「這東西比東風卡車的鐵皮還硬!我們退到寬敞的地方再想辦法對付它。」

    說著她就拉著我向回跑,但是我們倆很快就傻眼了。

    原本轉角的地方,不知什麼時候一道石門落了下拉,把路口堵了個嚴嚴實實!

    我的心沉了一下,心說難道是棺材蓋打開的時候觸動了機關?

    不容我們倆多想,那邊又傳來了一陣從嗓子眼裡冒出來的怪叫,那個傢伙像瘋了一般的又撲了上來。

    我算是第一次見識到了殭屍的厲害,力大無比、銅鼓鐵皮、打不死敲不爛,如果是我自己,遇到這種東西就必死無疑。

    梁倩罵了一聲,又從腰間掏出一把手槍,往前走了兩步,對我說道:「我幫你擋一會兒,你快走。」

    她雖然叫我跑,但是我知道根本沒路可逃,被逼到絕路了,我反而沒有那麼害怕了,於是就撿起了地上的長筒獵槍,當棍子拿在手裡,嘴裡說道:「要死一起死吧,就算被它咬死了,我們也變成殭屍再咬回來就是了,到時候誰也不怕誰了。」

    梁倩看了我一眼,顯然是沒想到我還有這種脾氣,面色有點詫異。

    但是這時候他已經沒有閒暇再說話了,因為那東西已經衝到了面前。

    梁倩毫不猶豫的連開了兩槍,把那傢伙轟了出去。不過那些東西立刻怪叫一聲又爬了起來,憤怒的怪叫著又沖了上來。

    「不行了!」梁倩居然爆了粗口,她把槍扔到一邊,然後用牙齒固定了一下手上的布帶,說道:「準備肉搏吧!」

    肉搏?我雖然知道最後是這樣的結果,但是真的到了這時候,我實在無法接受。以我的體質絕對是被殭屍抓著扯成兩半的下場。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我就看著梁倩直接被那白毛殭屍撞得飛了起來,然後被巨力摔到一邊,砰的一聲摔在牆上,不知死活。

    我心裡一涼,全身上下已經被冷汗打濕了。

    心說:「你丫的老怪物就不懂憐香惜玉嗎!」

    看著那白毛殭屍向我撲了過來,我急忙一矮身子,躲了過去,然後跳到了棺材後面,蹲了下來。

    我緊緊握住手裡的槍桿,全身劇烈的顫抖起來。

    還不容我喘息,那殭屍又撲了上來。

    我猛的站起來,本來想學著梁倩用槍托去敲,結果一個猛子敲下去,打在殭屍的肩膀上,不但沒有把它打倒,自己手裡的槍卻被震飛了。

    當時我的感覺就像是砸在了一架疾馳而來的火車上一般,整個手都快斷了。

    我感覺虎口一陣劇痛,被強大的反震力震得倒飛了出去,頭部剛好撞在後面岩石上的突起部分,耳朵裡嗡的一聲,就感覺一陣眩暈。

    不過這一下殭屍剛好撲空,兩隻手一起狠狠抓在石頭上,磨出一串子火花。

    我心說這他媽的要是抓在我身上,就是十個透明窟窿眼啊!

    殭屍手指狠狠的插進了岩石中,使勁往外扯,但是一時拔不下來,發出一陣陣極其難聽的叫聲,就像夜貓子一般刺耳。

    我伸手摸了一下後腦,就感覺粘糊糊的全是血,知道這下傷得不輕,想站起來卻一陣陣犯暈,根本使不上力。

    我眼前陣陣發黑,知道自己就快死了,只聽見後面的岩石咔咔作響,可能是那殭屍拔不出來手指就使勁往裡插,看能不能把岩石插爛。

    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覺得有點好笑,這殭屍肯定不能是大雄,因為即使大雄腦子再簡單,也不可能傻到這地步,那麼大雄究竟哪裡呢?我忽然有些想念他了。

    想到這裡,我嘆了口氣,藉著落在地上的手電光芒去看遠處的梁倩,只見她脖子上有兩個大血洞,臉色發青,看來已經離死不遠了。

    我忽然覺得有些心酸,我一個大老爺們兒讓一個女人為自己拚命,真是個沒用的東西。

    這時候我聽見頭頂的石頭咔咔怪響著,開始裂開一條條縫隙,知道大勢已去,等它們把這石頭抓爛了,我的死期就到了……

    終於,頭頂的石頭發出卡啦一陣怪響,落下許多碎石,那具殭屍如釋重負,迅速把手從裡面拔了出來,完全沒有猶豫,就向我腦門抓了下來。

    我幾乎已經可以預想到我頭蓋骨被抓爛,腦漿迸裂的情景了,只得閉上眼睛……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3:38
第七章 生吞大雄

    「我草擬仙人板板!」

    忽然!我聽到一聲宛如熊一般的怒吼!接著我看著一個黑色物體從我頭頂疾飛出來,就像一枚巨型炸彈,轟的一聲砸在那殭屍身上!

    接著就是一陣宛如摧枯拉朽一般的咔咔聲響,那殭屍身上的骨頭就像樹枝一樣折斷,像脫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狠狠撞在遠處石壁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整個洞裡都開始落下碎石。

    我那時完全傻眼了,張大了嘴看著這一幕,還以為有人在我後面用打八國聯軍的土炮向這只殭屍開了一炮!

    「罵了隔壁的!敢動我兄弟!叫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我看到一隻巨熊一般的事物從我身後跳了出來,然後大搖大擺的來到了石壁前,把那把黑乎乎的東西從殭屍肚子裡扯了出來,抗在肩上。

    我終於看清了那炮彈一樣的東西竟然是一把重達百斤鐵錘。

    過了一會兒,那隻殭屍又不知死活的從岩壁凹陷裡慢慢爬起來。

    於是那個人嘿嘿笑了兩聲,說道:「還蠻禁打的。」

    說完他高高的舉起鐵錘,然後哇的一聲嘶吼,雙手舞動著巨錘,發出嗚的一聲怪響,剛爬起出的白毛殭屍又一錘子砸進了旁邊的岩壁裡。

    砰的一聲,碎石亂飛,然後是咔咔的碎裂聲,就彷彿整個洞壁都要塌了!

    巨熊一般的人呼吸有點沉重,呼啦呼啦的直喘氣,顯然費了不少力氣。

    就在這時候,岩壁裡那隻白毛殭屍的怪手又伸了出來。

    「還沒死?」,那人又將它一把扯了過來,然後使勁一按,把那殭屍按得跪在地上,然後他一咬牙,抬起右腳踩在殭屍肩膀上,狂吼一聲,雙手用力的一扯。

    只聽咯啦啦的一陣怪響,那殭屍發出一聲慘烈的叫聲,整個胳膊居然被他扯了下來,一股股惡臭的黑血灑了一地。

    接著那人哈哈一笑,把那隻手扔到一邊,說道:「知道爺的厲害了吧?」

    雖然那殭屍被撤掉一隻胳膊,但是還是不停的扭動著,想從那人腳下掙脫。

    那人哼了一聲,在掌心吐了一口唾沫,拿起一邊的錘子,雙手高高的舉了起來。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地面震動一下,我感覺有黑色的粘稠物飛射到了我的臉上。

    我心中無比震驚的看著那個人,再看看原本凶惡無比的白毛殭屍,現在被砸得陷入地面,只剩了兩條腿露在外面,一動不動了。

    至始至終我都沒能說出一句話,我無發形容當時我內心的震驚,雖然我早就知道眼前這個人就大雄,但是我完全沒有想到他有這麼猛,我甚至懷疑他還是不是人。

    我只是看著大雄走了過來,把我從地上扶了起來,對我嘿嘿一笑,說道:「沒事吧?」

    我心裡忽然很慶幸,慶幸大雄是我們一夥兒的。

    大雄見我眼神呆滯,就伸了兩根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問道:「這是幾?」

    我說我去你大爺的,這不調戲我嗎?就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看看梁倩吧,他比我嚴重。」

    這時候遠處傳來了幾聲咳嗽的聲音,然後樑倩虛弱的說道:「暫時還死不了,大雄你怎麼會在石頭裡?」

    大雄一手一個把我們架起來,扶到牆根兒休息。

    然後指著那棺材後面的牆說道:「這石頭是一道暗門,可以從側面推開,我追著那個怪人來到這鬼地方,然後看見它從這裡鑽了進去,就跟著它鑽進去。結果我一進去石門就關上了,而裡面黑漆漆的,簡直就像是棺材裡面。」

    「你知道我怕黑,就不願意再往裡面鑽,準備回身退出來,結果發現怎麼都推不開這道門。本來我想用錘子砸開門的,但是裡面太窄了,我根本施展不開。」

    「過了一會兒,我聽見石門外面有動靜,就知道是有人來了,於是喊了一聲,但是沒人答應我。」

    我和梁倩面面相覷,原來那一聲「放我出去!」不是從棺材裡發出的,要是早知道,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去開那口棺材啊。

    大雄繼續說道:「我本來以為就沒事了,結果那條通道的盡頭響起了一陣奇怪的鈴聲,讓人覺得心裡有點發毛。沒過一會兒,我就看見通道盡頭莫名其妙的起了一層白毛霧,有兩隻手電筒這麼大的綠色眼睛從霧氣深處亮了起來,有什麼龐然大物向我慢慢走了過來。」

    「我心頭就慌了,正想著怎麼逃出來,忽然背後就響起了岩石碎裂的聲音,於是我也沒再去看走過來的是什麼東西,就飛起一腳把岩壁給踹塌了,接著拎著鐵錘走出來,剛好看見有那個白毛傢伙要去抓川子,結果就把它給收拾了。」

    說完他扛起錘子又走到那個被他踹開的巨石前面,往裡面探了探,說道:「真他媽怪了,那東西沒有跟出來,咱們要進去看一下嗎?」

    我剛才三魂七魄都快被嚇沒了,巴不得他快點把這洞口堵住,免得又冒出來什麼東西,於是急忙說道:「別進去了!咱們還是在這裡等等,和大部隊匯合,多找幾個人來看看。」

    梁倩看來還沒緩過氣來,一邊靠著牆喘粗氣,一邊點頭說道:「對啊,這裡情況很不一般,我們三個怕難以對付。」

    大雄哦了一聲,走過來把我扶了起來。

    我本來是不想讓他扶的,但是頭被撞了一下,眼前一陣陣發黑,根本走不動。

    「這裡臭氣熏天,我們還是到甬道里等把……」他一邊說著,一邊攙扶著我往外走。

    梁倩還算能走,就跟著我們往外走。

    剛沒走幾步,就聽見後面陰森森的傳來一聲:「嘿嘿嘿……」

    那聲音就好像是在我耳邊一般,嚇得我一哆嗦。

    我全身立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急忙回頭去看,就看見梁倩忽然木然的站在我們後面,臉色蒼白如紙,隱藏在陰暗處,一動不動。

    我剛想開口問他,就聽見梁倩說了一句:「大雄,你笑什麼?」

    大雄轉過身子,說道:「我沒有笑啊,我還想問你,你笑什麼?」

    梁倩窒了一下,轉而看向我,說道:「是你?」

    我立刻搖了搖頭,想開口說話,結果一開口,自己就笑了起來:「嘿嘿嘿……」

    我忽然就面如死灰,感覺自己的嗓子根本就不聽使喚,而且面部也開始詭異的抽搐起來,就算看不到自己的臉,我也知道我當時的表情一定非常猙獰。

    大雄一聽到我發出這動靜,立刻把我放了下來,搖著我的肩膀,說道:「你發什麼神經?你這樣笑,聽得我腿軟。」

    我看著他,忽然感覺牙齒發癢,手指也十分的癢,忽然很想咬人。

    我的眼睛不停的轉動著,萬分驚慌,但是我的身體似乎根本不聽控制,我冷汗直流,全身開始微微發抖。

    接著我就做出了一件我自己都無法相信的事,我一下子撲到大雄身上,就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直扯下一塊皮肉。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3:38
第八章 苦壟

    大雄疼得哇哇直叫,把我推開,就向後退了一步。

    我來不及細想,就覺得整張臉皮都開始火辣辣的發癢,似乎整個頭部都不是我的,直往岩壁上撞,以緩解我的痛苦。

    我撞得頭破血流,然後實在忍不住了,就伸手去抓我臉上的皮,這一抓不要僅,我一指甲撓上去,就刮下來一塊皮。

    我的臉皮居然就像豆腐皮一樣軟,一抓就掉皮,這簡直叫人崩潰。忽然之間,我想到那些地上沒有臉皮的人,感覺自己似乎和它們遭遇了同樣的事情?

    我幾乎嚇得就要尿褲子了,就聽見那邊梁倩對大雄說道:「我知道怎麼回事!快按住他!」

    剛說完,我就覺得全身一緊,感覺被一塊重達幾百斤的卡車輪胎壓在身下,接著就有人按住我的肩膀。

    「掰住嘴!」我聽見梁倩的聲音在我耳邊傳來,接著兩隻好似鐵鉗一般的手就撐住了我的上下頜。

    緊接著我就感覺有一隻手伸進了我的喉嚨裡,忽然腦袋一暈,就感覺極度的想吐。

    但是肚子裡的穢物被那隻手臂擋住,根本就噴不出來,只得發出陣陣乾嘔的聲音,鼻子眼淚一起往外冒。

    那實在是太痛苦了,我想我這輩子打死也不想經歷第二次。

    沒過多久,那隻手就從我喉嚨裡拔了出來,兩根指頭中間夾著一個黑黃色的東西,正發出吱吱怪叫。

    我忽然感覺全身一陣輕鬆,臉皮不再發癢了,於是側著臉就開始嘔吐,結果吐出來的都是帶著血絲的淡黃色液體,別提有多噁心了。

    吐了好一會兒,我才緩過勁兒來,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穢物和鼻涕眼淚。

    這時候大雄把我扶了起來,遞過來水壺讓我漱了漱口。

    我又幹嘔了幾聲,才勉強能夠說話,問道:「這……這他媽的什麼東西啊?」

    梁倩剛才已經把那東西捏死了,此刻攤開手,說道:「好吃嗎?這叫做苦蠪(讀l,我以為這世界上早就沒有這種東西了,沒想到還能在這裡見到,如果不是這東西害人不淺,我真該把它送給動物園。」

    我聽他說得奇怪,就湊過去一看,立刻認了出來,那是一隻背上長著金色斑點的小蟾蜍,於是就說到:「這不就是一隻蛤蟆嗎?什麼苦蠪?」

    梁倩把那東西扔到一邊,搖了搖頭,說道:「這不是一般的蛤蟆,這東西在春秋戰國就被用來製作蠱毒,稱為金蟬蠱,是古人創造的古老邪術之一。」

    我不知道什麼叫做金蟾蠱,但是我終於想起了這東西為什麼會跑到我嘴裡。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具殭屍身上就帶著這種金蟾蠱,而那三個死人也是中了這個毒,然後把自己的臉皮都抓了下來,死前應該十分痛苦。

    在大雄砸死殭屍的時候,它的血飛濺到了我的嘴裡,而那隻苦蠪就是那時候飛進來的。

    我們休息了大約十分鐘,就聽見洞穴深處傳來黃他們的聲音。

    老黃他們很了甬道里的我們,見到我和梁倩都掛了彩,有些吃驚。

    我們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他以後,大家都無比的詫異,有幾個戰士還特地跑過去檢查了一下那粽子的碎屍。

    當他們看到地上那三具沒有臉皮的屍體時,老黃更是「咦?」了一聲,說道:「這些是考察隊的人嗎?」。

    我剛才被嚇得半死,也沒來的及去看那三個人的身份,此刻一看,我就吃驚了,因為這三個人穿著款式想通的衝鋒衣,像是一群徒步旅行者,但顯然是有組織的。

    檢查了半天,我們再也沒有多餘的線索,就把白毛殭屍和三具屍體用煤油焚燒了,然後樑倩帶領著眾人來到了那道碎裂的暗門前,說道:「這洞裡凶險無比,我們最好小心一點。」

    老黃點了點頭,對後面的戰士說道:「走吧。」

    梁倩重新給槍支裝上子彈,打起手電筒,跳上了碎石堆,彎著身子鑽進了密道的入口。

    為了節約電池,老黃指揮幾個手下點起了五六隻火把,也一個個跟著梁倩進去了。

    這一次我沒有最後一個進入,而是緊跟著梁倩身後。

    密道雖然修的不寬,但是上有兩米多,進入洞口後可以直立著行走,也不是很累。

    其實從看到那具石棺開始,我就對礦道里發生的事情有了一個猜測。

    既然有棺材,那麼這條礦洞肯定連接著一座古墓。

    對於古代的墓葬結構,當時我的僅限於初識,但是既然發現了石棺,而且石棺旁邊還有這樣的隱秘墓道,我就可以確定,在這條墓道的盡頭,一定還有更重要的墓葬。

    因為按照古墓的結構來看,那一座石棺所在的位置應該就是整個墓葬的一座耳室,因為比較大的墓葬一般都配有兩個耳室,埋葬著和墓主人生前比較親近的人物,屬於殉葬者。

    狹窄的墓道只有二十多米長,也不知道是由什麼石頭砌成的,看上去古樸而厚實,上面並沒有什麼雕飾。

    以我的經驗來看,從春秋戰國以後,凡是大型的墓葬都會有壁畫一類的東西,而這裡卻沒有,而且修建得十分粗糙,說明這座地穴至少在春秋戰國以前。

    一出墓道,我們就來到一處極為寬闊的洞廳。

    這座洞廳高度有十幾米,幾乎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大,洞頂懸掛著許多匕首一般鋒利的鐘乳石,一看就是一座天然形成的地下洞窟。

    我們向洞廳中央走去,沒過一會兒就發現在洞廳中央的位置放著一座青銅鼎。

    那座鼎高有半米,鼎身佈滿了淡灰色的銅鏽,還能粗略認出上面雕刻的古樸花紋,那是欒鳥、猛虎一類的禽獸紋路。由於年月久遠,以至於鼎足和地面的岩石幾乎都被銅鏽粘黏為了一體。

    銅鼎這種東西是在商周時期開始流行,後來春秋戰國時期雖然發明了鐵器,但是鐵器容易生鏽腐壞,所以一直到了秦漢時期還有許多帝王喜歡用銅器陪葬。

    以這個銅鼎的胎體和花紋來看,應該是兩千多年前的秦朝鑄造的,因為秦朝的銅器胎體比較輕薄,而且花紋非常簡單。

    剛才看到外面的石棺,我還難以確定古墓的年代,而現在我幾乎斷定,這裡一定是一座秦代的古墓。

    不過在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我就開始奇怪了,因為在秦代的時候,四川地區還屬於蠻夷之地,當時應該沒有什麼人擁有如此大的財力,能夠開山建墓。

    而且四川的少數民族和中原有很大的區別,而這座銅鼎放在這裡,明顯是用來焚燒祭品的祭祀銅鼎,這只有在中原的墓葬中才會有。

    這些問題驅使我從梁倩手裡借了手電筒,來到銅鼎前細細查看。

    不過除了我,好像另外的人對這銅鼎沒有絲毫的興趣,都分散到洞廳裡尋找其他線索了。

    我首先把手電的光芒對準了銅鼎內部,只見裡面是一層很厚的黑灰色粉末,由於年代久遠,裡面的粉末幾乎都凝結在了一起,成為一塊石膏狀物體。

    我在地上隨便找了一個長條形的石頭,就去攪動裡面的粉末,在裡面挑出了一些動物的碎骨頭和一些玉器的殘渣。這就確定了我的推斷,這東西在兩千年前的確是用來焚燒祭祀物品的容器。

    我的好奇心更甚,打起手電去查看鼎身上的紋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3:39
第九章 銅鼎

    我的好奇心更甚,打起手電去查看鼎身上的紋路。

    靠近我的這一面是一隻簡單意象化的虎形紋,虎形紋的上方還有兩隻欒鳥紋,造型古樸生動,透露著一種歷史的厚重感。

    而令我感到匪夷所思的是銅鼎的背面,按理說背面應該是記錄墓主人生前事蹟的銘文,而我看到的卻是一副奇怪的圖畫。

    那幅圖畫非常簡單,就是無數的人跪在地上,朝拜著天空中的一樣東西。

    那樣東西是一個圓球狀的物體,周圍飛翔著三隻意象化的鳥圖騰。

    這個圖案當時我不知道什麼意思,但是後來一個和它非常類似的圖案成為了中國考古界一個非常有名的圖案——太陽神鳥。

    那是古代人對太陽的崇拜,把太陽比作神靈。

    在原始的舊社會,對太陽的崇拜非常普遍,這也不算什麼奇怪的現象。

    不過現在這個圖案和太陽神鳥不同的地方在於在那個圓環中間,卻還有兩個小的圓圈並排著分佈在圓圈中軸線兩邊。

    我不知道這個圖案的意思,但是最主要的疑點不在這裡,而是地上朝拜的人。

    雖然描繪這些人物的線條也非常簡單,但是人物的動作已經達到了生動傳神的地步,只見上百個人物形態各異的跪拜在地上。

    大多數人都是跪姿,但是卻有幾個人是躺在地上的。

    我一開始沒有注意這些人之間的一些雜亂的線條,仔細一看,才發現在這上百個人中間,插著一些東倒西歪的戈、劍等兵器,這描繪的居然是一場古代戰爭的場面。

    而那些倒在地上的人,顯然都是在戰爭中陣亡的士兵。

    不過這些士兵死也沒個死相,都是張牙舞爪,好像想要爬起來一般。

    看到這幅場景,我的心登時涼了一下,有了一個猜測。

    難道是天上的那東西讓地上的屍體復活了?

    如果是真的,那這就太不可思議了,但是我也有想過,這只是一種意象化的東西,可能是代表太陽使萬物復甦的一種誇張表現方式。

    但是當我一個個去查看這些人物的時候,一下子就冷汗直冒,因為在這些人的當中還站著幾個尤為高大的人物,一開始我還以為這些是樹木,但是仔細一看,就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這些人實際上並不是高大,而是他們的脖子,格外的長……

    我忽然想起了我們在山洞裡過夜的時候遇見的那些怪人……心說難道那些人就是圖裡面描繪的怪人。

    一想到這裡,我就想讓梁倩也來看看這些圖畫,於是扭過頭去尋找梁倩。

    找了一會兒,我就看見梁倩站在洞廳的一個角落裡,正用火把查看那些石壁,我就準備喊她。

    但是我剛要開口,就一下傻了,因為我眼前看見的景象實在太怪異了,以至於我差一點就嚇得尿了褲子!

    我看見梁倩一個人站在那石壁前,但是映照在石壁上的影子卻是兩個人。

    如果單單是兩個人,我還不算驚訝,因為有可能是因為地上的積水反射火把光芒造成的疊影。

    但是站在梁倩後面的那個人的影子,脖子比長頸鹿還長!

    兩千年前一尊古鼎上描繪的怪異場景,居然會真的出現在我的面前。

    這件事情,任憑你想破了腦子,也想不通這是怎麼回事。

    我心說難道說這圖裡的東西真的存在?而且還活了兩千多年,到了現在還在作怪?

    可是當我看著那個影子的時候,又覺得肯定不會是這樣,因為梁倩手上的火把足以照亮他周圍五六米的距離,如果他身邊還有個人的話,我是絕對能看到的。

    這麼一想,我就覺得更加讓人毛骨悚然,因為這個長脖子的傢伙,很有可能是鬼!

    雖然說鬼是沒有影子的,但是鬼也可以只有影子。

    一想到這裡,我全身冰涼,就連嗓子眼兒都開始顫抖起來,小聲喊道:「梁倩……你旁邊有東西,看牆上的影子。」

    大家都在尋找暗道和石門,所以洞廳裡十分安靜,我這話一出,不僅梁倩吃了一驚,連周圍的人都紛紛扭頭來看。

    梁倩一轉身,火把的光線就移動了一個角度,我就看見那東西的脖子幾乎就在一瞬間,一下子就縮了回去。

    幾乎不到半秒鐘,那影子就變暗了,然後消失在了岩壁上。

    不過即使是這麼快的速度,還是有好幾個人看見了那個鬼影!

    頓時洞內像是炸開鍋了一般,眾人都驚恐了起來,紛紛遠離洞壁,向我的位置靠了過來。

    但是畢竟不是所有人都那麼膽小,梁倩雖然吃驚,但是依舊留在原來的位置,觀察著四周。

    而大雄乾脆罵了起來:「他媽的,什麼東西鬼鬼祟祟的!有本事出來單幹!」

    當時我的神經已經緊繃到了極點,一開始我還覺得有可能是因為地上積水形成的影子被扭曲了才造成那種光影,但是剛才從那東西縮脖子的動作來看,它絕對是存在意識的東西,而且我覺得它現在就在黑暗中的某處注視著我們。

    但是過了許久,那東西始終都沒有再出現。

    梁倩一手拿著散彈槍,打著火把在牆壁周圍繼續尋找著,大雄也跑過去幫忙,但是始終沒有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漸漸的,眾人從議論紛紛中,恢復了安靜。而梁倩和大雄也打算放棄搜索了。

    但是就在這時候,我看到在他們倆晃動的影子旁邊,慢慢的又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黑影,然後漸漸的變大。

    這時候眾人都驚恐的吼叫了起來,我也感覺一陣頭皮發麻,不過我還是制止眾人發出喧嘩聲。

    果然,在絕對安靜的情況下,那東西果然又慢慢的浮現了出來,從一開始的小黑點,慢慢變成了一個人的影子,最後從正常人的樣子,慢慢的伸長了脖子。那過程詭異之極,簡直叫人窒息,我看到每個人都鼓起雙眼,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粒,還有的人全身抖得如同篩糠。

    如果沒有親眼見過這個變化的過程,你可能永遠無法瞭解我當時的恐懼,我做夢也想不到,世界上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直到那影子完全成型了,梁倩和大雄才宛如從夢中醒來了一般,躡手躡腳的向那影子靠近。

    我看見他們倆的臉色,簡直如同死灰,比死人的臉色還難看,大雄的背上更是濕了一大片,他那股蠻勁兒似乎都被嚇了回去,一言不發。

    當兩個人的影子覆蓋住那個怪異的影子的時候,我看到那個長脖子的影子似乎動了一下,他的臉本來是看向一邊,但是現在慢慢的轉了過來,直到正對著我們!

    當時我真的感覺我快窒息了,那個東西,明明就是在看我們。

    梁倩和大雄就算膽子再大,也嚇得魂不附體,愣了好一會兒才開始觀察周圍。

    我也用顫抖的手打起手電,在他們周圍掃射了一遍,卻依舊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

    眾人幾乎連呼吸的勇氣都沒有了,一個個嚇得臉色蒼白,但是過了很久,那個影子卻始終保持著那個動作,沒有動一下。

    我正看得出神,忽然有人從後面拍了我一下,我嚇了一跳,回頭看,原來是老黃。

    他沒有看我,而是指著大雄他們不遠處的牆壁,面如死灰的說道:「還有……很多……」

    我一看,就像被雷劈中了一般,差點雙腿一軟就坐了下去。因為在大雄背後的牆上,又慢慢浮現出了四五個黑影,都在緩慢的變化著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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