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險異聞]長冥燭 作者:自然捲兒(已完結)

   關閉
BloomCaVod 2016-2-7 13:29:1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8 33569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4:30
第60章 第三個人

    我用手電打量了一下周圍,小聲對大雄說道:「我感覺這裡不只我們倆。」

    大雄額頭頓時見汗,也小聲問道:「怎麼說?」

    我想了想,對他說:「直覺。」

    大雄鬆了口氣,說道:「別瞎猜了,說不定是我看錯了,這裡都鎖住這麼多年了,怎麼可能有別人。」

    我不置可否,又四處照了照,確定周圍沒有什麼異樣,才問大雄:「那錄音機裡到底記錄的是什麼?」

    大雄哦了一聲,說道:「哦,是這樣的,這是這個俄國人的自述。他曾是研究員,被派來研究鹽湖地底植物群種,他們的研究組在地面上打了一個深洞,而且從洞中取出了大量的植物樣本,他們發現這些植物樣本非常不尋常,第一是這些植物之前他們從未見過,二是因為這些植物竟然有一些動物的特徵,有些具有非常複雜的行為方式。

    長期與這些植物接觸,人開始變得有些失常,一開始是暴躁易怒,常常失眠,到了後來會變得恍惚,做出一些自己都無法控制的事情,比如彼此傷害。

    終於有一天,實驗室裡發生了血腥的大屠殺,這個死鬼和另外一名中國科學家王央神智還算比較清楚,他們趁亂逃跑,但是逃出去之前遇見了空前的沙暴,王央出去後在沙塵暴中失蹤了,這個俄國人艱難的回到了這裡,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所以不再逃生,將門鎖死以後,在這裡等死,並錄下了這段留言,以期望政府找到他們的時候能通過聲音找到被掩埋的位置。」

    聽完後我點了點頭,說道:「這裡所說的那個王央,應該就是你找到的那塊銅牌的主人,他和嵬王是在同一個組織,作為一名科學家,協助俄國人來到這裡調查,他的目的可能並不單純。」

    大雄也點頭,說道:「那麼這個人是怎麼死的呢?他死後又是怎麼被人鎖在這裡的?」

    我感覺腦袋有點亂,想了一會兒,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對大雄說道:「這人死前抱著錄音機,就是為了讓政府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沒錯,但是他最後是被人殺死的,殺死他的那個人既然不想留下活口,為什麼聽見錄音機在響,而沒有連錄音機一起銷毀呢?」

    大雄非常吃驚的望著我,顯然也覺得不可思議。

    由於內心的疑惑,我們都沒有說話,周圍變得非常的寂靜。

    這時候我和大雄同時都清晰的聽見了一聲細微的哐當聲,像是什麼東西撞上了鐵門。

    我一怔,小聲說道:「有東西來了!」

    大雄也瞪大了眼睛,小聲「噓」了一聲,二話不說,關了手機上的燈光,然後讓我也關掉,這樣周圍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關掉手機的同時,大雄脫掉那個骷髏的外衣,披在了我的身上,然後大雄把骷髏搬起來,讓我坐了上去,讓我抱著那個錄音機。

    之後大雄就摟著那個骷髏,貓到了一個角落裡,小聲說道:「別動。」

    當他走遠了的時候,我才發覺,這他媽的是要我當誘餌啊!

    但再怎麼後悔,周圍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這間幾十年前修建的房子在大漠底下沉睡了如此之久,並且還有一個死人在這裡待著,真不知道沒人的時候,這間房子裡發生過什麼事。再想起幾十年前這裡很有可能有一次自相殘殺,我心裡就更加毛骨悚然了,默默的唸著阿彌陀佛。

    過了大概十幾分鐘,周圍已經陷入了絕對安靜的狀態,只有我強行壓住的微弱的呼吸聲。

    我身上穿的蘇聯大袍子並不好聞,雖然這裡氣候乾燥,這衣服不會發霉長蟲,但是那種腐朽的棉花味還是不好聞的。

    由於這件衣服是死人穿過的,可能是心理作用,我總覺得自己手臂貼著這件大袍的地方開始有些發癢。

    就在我想把衣服袖子挽起來的時候,忽然身旁有一個異樣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一聽這聲音我就傻了,脖子僵硬得一動也不敢動,手心頓時冒出了冷汗。

    因為我聽見的,竟然是當初錄音機裡那種男人的呢喃聲,而我手裡抱著的錄音機,是沒有插電的,插頭正被我踩在腳下!

    我心說完了,這次是真人版的……

    不由我多想,我感覺有什麼東西從門口進來了,耳朵裡響起了沙沙的腳步聲。

    這個東西移動得很快,迅速的就來到了我的面前不遠處。

    冷汗從我的額頭冒出來,順著脖子往下淌,我感覺衣領都濕透了,心裡罵道:「我的媽呀,還真有東西,早知道就讓大雄裝死人了,真該扇自己啊。」

    正想著,我手裡的錄音機忽然挪動了一下,被人扯了扯,似乎是想拿出來。

    同時,我感覺到離我鼻尖不遠處,正有一對眼睛注視著我,那是一種奇妙的感覺,即使周圍都是一片漆黑,但我還是能感覺到如果我要是動一下,馬上就可以和這個人kiss上了。

    那個人扯了一下錄音機,而我不肯鬆手,他就又扯了一下,用力比剛才猛。

    我心裡其實十分糾結,心說要是被這人拿走了,那麼他可能會馬上跑掉,可是現在要讓我抓住他,我也沒有勇氣啊!

    就在糾結的時候,大雄忽然在角落裡喊了一句:「小川,怎麼樣。」

    他雖然聲音很低,但是顯然我面前的那個人也聽見了,急忙一鬆手就要跑。

    我心裡一急,也不管那麼多,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用破鑼般的聲音喊道:「抓住他了,趕緊!」

    那人顯然被我嚇了一跳,發出嗚的一聲,似乎是個女的。

    黑暗中我聽見大雄沉重的腳步聲從角落裡衝了出來,然後他的手機燈光也亮了起來。

    恍惚之間,我似乎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但是還沒等我看清,大雄已經撲了上來,將那人按倒在地。

    那個女的悶哼了一聲,就嚷了起來:「放開我,死胖子!」

    大雄咦了一聲,就說道:「我靠,還是個娘們兒!」

    說完他就用手機去照那人的臉,一看我就吃了一驚,這個人竟然是梁倩!

    五分鐘後,我們三個人各自找了張椅子坐成一排,梁倩打亮了一盞礦燈,揉著被大雄壓痛的肩膀,看著我。

    而大雄在黑竹溝就一直對梁倩存有敵意,現在一幅咬牙切齒的模樣。

    說實話,和梁倩以這樣的方式再次見面我還是挺意外的。從黑竹溝地下逃脫出來,我其實有想過這個美麗女子的下落,雖然心裡想的是以她的能力,應該不會有事,但我並不敢確定。

    在黑竹溝事件中,她一直扮演了一個神秘的角色,雖然我不瞭解她的真實身份和目的,但是由於多次被她救命,我還是挺感激她的,現在看見她活生生的在我面前,不知道為什麼,我心中一安。

    但是隨即我又皺起了眉頭,因為這個女人又是這麼神神秘秘的冒了出來,這件事可能會變得無比複雜。

    看我們倆的神情,梁倩忽然笑了笑,捋了捋耳邊的頭髮,說道:「好吧,你們可以問我三個問題,我一定會告訴你實情,但僅限三個。」

    我有些吃驚,沒想到自己還有這樣的機會,但繼而又變得糾結了起來,因為我要問她的問題實在太多了。

    想了想,我覺得自己不能太貪心了,想起之前她也說過我的爺爺不是人,是從鬼眼裡跑出來的妖怪,於是我就問她:「你能告訴我,關於我爺爺的事情嗎,還有你拿到的那兩張黃紙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你說我爺爺也是在找這個東西?」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4:30
第61章 問題

    梁倩皺了皺眉頭,對我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得很清楚,只不過在黑竹溝的時候,我比你們先找到鬼眼,你爺爺找到鬼眼後就不大正常,他帶著幾個科學家下到了鬼眼裡面,出來的時候,就只剩他自己了,而守在鬼眼旁的那幾個科學家,也是被你爺爺打暈的。後來他還騙你去救那些科學家,其實是想引你過去,帶你進鬼眼。而那兩張黃紙嗎,我實在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因為一大半都被霆爺搶走了,我只能告訴你,那是古代的一種封印。」

    其實從吳老闆那裡我已經知道了那黃紙究竟是什麼,此刻聽梁倩這麼說,雖然說的也是實話,但顯然是故意隱瞞了很多,因為如果梁倩沒有看懂那黃紙的內容,是不會到羅布泊來的。

    梁倩頓了頓,又說道:「我說你爺爺已經不是人了,是有道理的,我們族人早就和鬼眼打過交道,從鬼眼裡爬出來的,都是來自黃泉裡的妖怪,我們族在唐代以前是望族,就是因為被鬼眼裡的邪火滅了族,才淪落到今天的地步,還有我們在黑竹溝山洞裡看見的那種長脖子怪物,也是從鬼眼裡出來的,可想而知,你爺爺既然進了鬼洞還能全身而退,那必然也不再是人了。」

    既然她一開始說了要講實話,我也不懷疑她的描述,但是究竟她到底有沒有隱瞞什麼,我就不得而知了。

    這時候一旁的大雄插嘴道:「那我問你,你是不是嵬國人的後代。」

    梁倩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我想你們也看過嵬王的遺書了,當年嵬王想要殺光所有的族人來獻祭鬼眼,但是他的妹妹年紀尚小,為保存嵬國遺脈,他悄悄放走了他的妹妹,我就是嵬王妹妹的後代,現在有嵬國血脈的人,就只剩下幾個人了。好了,這是第二個問題。」

    看著梁倩俏皮的伸著兩根手指,我就想揍大雄一頓,這麼簡單的問題,猜也猜得出來了,竟然浪費了我的一次問問題的機會!

    這時候大雄開口又要問,我知道按照他的邏輯一定會問梁倩去黑竹溝幹什麼,但是這問題其實並不重要了,既然是嵬國人的後代,回到自己祖先的遺蹟裡,理由就太多了,而且肯定和我們沒有什麼關係。

    於是我急忙打斷大雄的話頭,搶先問道:「你為什麼要跟蹤我們來到這裡?」

    大雄愣了一下,看向我,我就瞪著他,一副看傻逼的表情,他頓時就懂了,沒好氣的問道:「就是啊,為什麼!」

    梁倩猶豫了起來,秀眉緊蹙,想了想,然後站了起來,認真的看著我:「你們一定要知道嗎?」

    我和大雄都點了點頭,大雄開口道:「趕緊交代吧,坦白從寬!」

    梁倩躊躇了一會兒,才說道:「你們都知道嵬國是被鬼眼裡飛出來的幽火所滅,這看起來好像是天災,但是其實不然,我覺得這是早有預謀的。其實我的祖先,也就是嵬王,他早就有猜測,當時的嵬國國力鼎盛,又有燭神和巨虺護法,如果造反,對朝廷來說是一種極大的威脅。加上嵬國人不是炎黃子孫,擁有超長的生命和奇異的外表,所以是極有可能建立另外政權的,在見識了嵬王強大的能力後,皇帝是絕對不會對嵬王安心的,肯定會想方設法滅掉嵬國。」

    我皺了皺眉頭,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嵬國的滅亡是早有預謀的?可是誰又能操控鬼眼呢?」

    梁倩搖了搖頭,咬著下唇說道:「我不知道,在黑竹溝裡我並沒有拿到什麼線索,現在只能從鬼眼著手,所以我混進吳老闆的隊伍裡,一路跟著你們過來,你們被巨蜥襲擊的時候,我有開槍幫你們,可是蜥蜴數量太多了,動作又快,實在沒有辦法。進到這裡以後,我想到你們不一定會相信我,所以也沒有現身。」

    聽她說到這裡,我仔細想了想,似乎她的話並沒有什麼破綻。捏了捏兜裡的銅牌,我想著要不要讓她看看,但是轉念一想,現在還不能完全相信她,就暫時放下了這個念頭。

    梁倩說完以後,解下水壺喝了一口,對我們說道:「好了,三個問題我已經回答完了,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們,就是俄國人挖的這個地洞很有可能連接到了鬼眼,所以才會挖出這些奇異的東西,我們在這裡一定要小心。」

    大雄嘟囔道:「你個小娘們兒先別發號施令的,我們還沒完全信任你是革命夥伴,待會你最好老實一點。」

    梁倩冷笑了一聲,不去理大雄,對我說道:「走,我帶你們去看樣東西。」

    說著,她拿起礦燈,推開門當先走了出去,我跟在他後面,而大雄還坐在原地,一幅不買賬的神情,嘟囔著:「你說走就走嗎,我偏不走!」

    我走過去踹了他一腳,說道:「能成熟一點嗎,王淳雄同志,快點少墨跡!」

    大雄不甘願的站了起來,說道:「你這傢伙,肯定是被這小娘們兒的美色給迷惑了,竟然這麼相信她,等著倒霉吧。」

    我不理大雄,跟著梁倩一路穿過擺放容器的大廳,來到另一端的一扇門前,這扇門是鐵製的,但是沒有上鎖,地上掉滿了鐵鏽,顯然剛才梁倩進去過。

    梁倩沒有開門,而是回頭看了我們一眼,神秘的說道:「你們現在看看自己的手機,就會發現這裡有點不尋常。」

    手機?我有些莫名其妙,關手機什麼事?

    我掏出自己的手機,翻了翻應用軟件,並沒有改變。想了想,又翻了翻通訊錄,猜想著裡面會不會多出一個神秘的電話號碼,可是也沒有,最後我甚至打開遊戲,看看遊戲裡的金幣是不是多了,但是依舊沒有變化。

    我抬頭看著梁倩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們,正疑惑間,旁邊的大雄忽然像是踩到自己尾巴了似的,嗷的一聲叫了起來,指著他的手機給我看,嘴裡語無倫次的說:「小川,你看這裡,我靠……太他娘的不可思議了!」

    他指著手機最頂上的信息欄,激動得晃個不停,我不耐煩的搶過來,仔細的看了看,發現沒什麼異樣啊。

    他還有一條未讀信息,還是五天以前發的,發件人叫春哥,那是我們在酒吧認識的一個推銷啤酒的,老是發些廣告,沒什麼奇怪啊。

    我想了想,就說:「難道……春哥找你搞基?」

    大雄呸了一聲,指著信息欄上的電池符號說道:「是電量啊,你看看,電量是100%!」

    他這麼一說,我也是大吃一驚,心說我靠這怎麼可能,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機,也是滿電。

    我從營地裡出來的時候,電量絕對已經到百分之五十以下了,到了這裡,手機手電筒一直開著,說什麼也過了五六個小時了,竟然電量自動滿了,這太神奇了。

    再想起之前的電燈、錄音機,我就知道了,一開始我們猜想是風力發電,可是現在看來不是這麼回事,這裡似乎有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能夠給所有電器提供能源,甚至不需要電線。

    大雄對我說:「這下可發了,我們出去以後,只要讓政府把電線都接到這裡來,以後什麼三峽電站,什麼葛洲壩都可以拆了,到時候國家一開心,給我們發幾棟海灘別墅什麼的,再找兩個菲傭……」

    我聽他又開始瞎扯了,就不去理他,問梁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梁倩搖了搖頭,說道:「其實我也不清楚,不過秘密應該就在這扇門裡。」

    借助梁倩手裡的礦燈,我觀察了一下這扇門,上面有一個很模糊的閃電標記,而周圍的電線都通過一些小孔穿進了這扇門後面的空間裡,所以這應該是一間配電室之類的地方。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4:30
第62章 地洞

    梁倩伸手推門,那鐵門發出一聲極為難聽的嘎吱聲,向裡洞開。

    她將礦燈往裡照了照,我和大雄就同時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門內是一間長方形佈局,空間並不算大的房間,房間兩邊假設著各種管道和電線,而十幾具死狀慘烈的乾屍就伏倒在這些電線和管道之間。

    這些干屍奇形怪狀,但都穿著發黃的白大褂,褂子上滿是破洞,還有一些斑駁的血跡,因為年月太長而發黑了。

    看來錄音機裡記錄的不錯,這裡的確發生過一場血腥的殘殺,我甚至還能聞到當年的血腥味。

    如果不是被困在這裡,我真的很想早點出去,以免像這些人一樣發了狂。

    望著那些奇形怪狀的屍體,我們穿過這個狹長的房間,往深處走去。

    路過時,大雄隨便在路上撿了一柄爛斧子,去把一些倒在管道上的乾屍翻過來,只見他們表情扭曲,有的還缺胳膊少腿,殘肢斷臂到處都是,叫人心生寒意。

    不過大雄是個瞎膽大,死人他倒是不怕。

    但是我看著也不爽,就問:「你他娘的在幹什麼,這裡有你親戚?你要全部翻過來看看?」

    大雄瞪了我一眼,罵道:「你親戚才是粽子,我只是有點奇怪,這些傢伙的身體似乎有點不正常啊。」

    我停下腳步,看向那些干屍,問道:「哪裡不正常了?」

    大雄抓了抓後腦,指著一具乾屍的胳膊,說道:「你看,這裡氣候如此乾燥,屍體都被風乾了,可是他胳膊上哪裡來的青苔?」

    聽他說得奇怪,借來梁倩的礦燈一照,我就嘶了一聲,只見那乾屍的手臂上長了一層茸茸的綠毛,但是不是屍變那種綠毛,而是真的類似一種苔蘚類植物,每一根毛髮頂端,還有一顆非常細小的黃色小球。

    再看其他的乾屍,都不同程度的長出這些東西,有的臉上都有,看上去極其的恐怖,而且佛讓我想起了什麼。

    梁倩見多識廣,催促我們道:「這有什麼好看的,趕緊走,這些東西很不吉利。」

    他剛說完這話,我們頭頂忽然傳來了一陣「叮裡哐啷」的響聲,嚇得我們都是一縮。

    我舉著礦燈往上照,只見我們頭頂是一根老式的通風管道,管道是鋁製的,並沒有太生鏽,但是已經有多處漏洞。

    剛才的聲響就是從管道內傳來的,顯然有什麼活物在裡面。

    停了大概有三四秒,那聲音又響了起來,我們聽到許多爪子摩擦金屬的聲音,動作非常的快,從我們頭頂橫穿而過,瞬間去往了房間更深處。

    大雄抹了一把臉,罵道:「狗日的,這又是什麼東西,是不是剛才那種巨蜥。」

    我點了點頭,剛想說很有可能,忽然在前方礦燈光亮的盡頭處,有一張臉倒吊著從鋁製管道里探了出來。

    看到那張臉,我瞬間就打消了那傢伙是蜥蜴的念頭,因為那明明是一張長滿綠毛的人臉,上嘴唇已經爛沒了,露出一派森然可怖的牙齒。

    大雄在我邊上罵了一聲,舉槍就要打,卻被梁倩攔了下來,她嬌喝一聲:「別浪費子彈,打不死的,快跑!」

    我本來不知道為什麼梁倩要說這東西打不死,可是仔細一看才頭皮發炸。

    原來在這綠毛怪物身上,滿是大大小小的彈孔,光臉上就有五六個,而它的天靈蓋也被削去了一塊,露出裡面發黑的肌肉組織,可能之前在研究所的人和它搏鬥過,但結果可想而知。

    大雄顯然也看見了,罵了一聲:「我靠,這什麼怪物啊,這麼多槍眼,就是粽子都能掛了。」

    說話間,那怪東西已經扭動著身子拚命往外擠,面目顯得極為猙獰,奈何那洞口比較小,暫時將它卡在那裡,只能出來一邊肩膀。

    「現在怎麼辦,是衝過去還是往後撤!」我滿頭大汗的問旁邊的梁倩。

    梁倩咬著下唇,說道:「現在這東西出不來,我們趁機衝過去。」

    說完她就帶頭衝了出去,大雄和我緊隨其後。

    這長方形的房間也就10多米長,我們貓著腰從那怪物身下過去,它張牙舞爪的伸出一隻手來扯我們,險些把我的背給抓爛。

    房間盡頭的門是一扇隔溫水泥門,門上有個方向盤一樣的鐵盤子,看上去有點像大型軍艦裡的那種防水門。

    我和大雄沖上去,使勁的轉動上面的鐵盤子,幾乎沒使多大勁,就聽卡的一聲,門開了。

    我們也不管裡面有什麼,將門拉開一道縫,就魚貫而入,然後大雄重新將門關死。

    還沒來得及喘息,我們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鎮住了,在我們面前是一片燈火通明的挖掘場,十幾隻大型射燈從我們四面八方射來,將巨大的挖掘場照射得清清楚楚。

    我看到附近雜亂的停著許多老式挖掘機,還有各種掘洞機、夯土機。這些老舊的機器全都生滿了鐵鏽,沉默在死一般的寂靜中,但我還能想像當年這裡的繁忙的景象。

    蘇聯的重工業和機械技術早就非常成熟了,可是我想不到他們是怎麼把這麼多大型機器運到這荒漠裡來的,特別是那種老式的巨輪挖掘機,每一輛都高五六米,有上百噸重。

    不過最引人注意的還是在這些機器圍繞的中心位置,有一個直徑達到五六十米的巨大地洞,裡面黑漆漆的見不到底,倒是有風聲嗚嗚的在洞內迴響。

    而且我們發現,這個挖掘場並不是封閉於地下的,而是露天的,我們頭頂可以看到星空,此刻天色已經發白,看樣子已經要天亮了。

    大雄臉上難掩驚訝之情,罵道:「狗日的,還真有個地洞,我靠,俄國鬼子到底在這裡幹了什麼。

    我皺眉觀察了一下四周,我們出來的那間長方形屋子裡,有許多電纜和管道從我們腳下延伸出來,一直通往地洞的方向,而在地洞周圍,還有許許多多這樣的電纜和管道連接過去。

    整個挖掘場環形的區域外側,四面八方都分佈著許多門,我能想像這裡應該是個太陽形狀的輻射狀建築群,當年在這裡工作的人,應該不下幾百人。

    梁倩指著地上的電線,對我們說道:「這些電力的來源,顯然都產生於地洞之內,這不是地熱或風力發電,地洞內一定有什麼了不得的秘密。」

    我點了點頭,說道:「這裡的情況有點複雜啊,現在既然我們已經找到了回到地面上的路,那我覺得,還是回去多叫一點人來比較好,特別是那綠毛怪物,我們三個估計對付不了,而且現在不知道還有多少。」

    聽我說這話,大雄就不干了,嚷道:「誒,小川同志,你怎麼能這樣呢,現在什麼明器都沒摸到,就一個破青銅牌,一個爛錄音機而已,等大家都來了,好東西都被吳老闆的人摸走了!」

    這時候梁倩就皺了皺眉,問道:「什麼破銅牌,難道這裡還有青銅文物?」

    我瞪了大雄一眼,大雄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就打了個哈哈,說道:「這個……對啊,這裡會有什麼青銅文物,我說的是一塊奧運會獎牌,可能這裡曾經有個奧運會運動員吧。」

    我摸著額頭,狂汗不止,尷尬的笑了笑,對梁倩說道:「回去以後我會給你看看那塊銅牌的,可能對你的調查有所幫助。」

    梁倩有些不高興,皺眉對我說道:「我什麼都對你說實話,你還是不相信我?」

    我看她表情真誠,眼神裡甚至有幾分委屈,完全沒了之前幹練的風姿,頓時覺得她原來也是個柔弱的女子,臉上一紅,乾咳了兩聲,不去看她。

    梁倩自言自語的說道:「那好吧,反正也無所謂,從黑竹溝開始,你就不信我,那各幹各的吧。」        (泊星石書院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4:31
第63章 風沙

    說完她就一個人往前走,沿著挖掘場圓形的內壁尋找著什麼。

    大雄拍了拍我,笑道:「哎呀我去,我倒是沒想到這個女人還會嬌嗔,小川同志,把握機會啊。」

    我推開他,罵道:「什麼亂七八糟的,剛才亂講話我還沒和你計較,別來惹我。」

    梁倩一直往前走,走了大概有二三十米,然後停了下來,回頭看了看我們,什麼也沒說,就沿著一架梯子往上爬去。

    我們見她找到了出路,也跟了上去,大雄嘴裡不情願,但似乎對這鬼地方也厭倦了,罵罵咧咧的跟了上來。

    爬上梯子,是一條黃沙鋪就的大路,路兩旁有一些已經垮塌的窩棚,而我們的正前方,竟然是無數高聳的雅丹巨石。

    大雄嘖了一聲,說道:「原來他娘的這地洞是挖在雅丹群中間的,怪不得這裡的遊客也不算少,可始終沒人發現這裡。」

    梁倩不說話,沿著大路往前走去。

    我知道沿著這條路必然能走出去的,因為我看到了一些散落在路邊的汽車殘骸,顯然以前這裡是通車的,車都能出去,何況是人。

    一路無話,我們沿著大路直走到天越來越亮,一開始路旁還有一些被搬倒的巨石和一些人工修造的痕跡,到了後來,就只是雅丹群中間的寬大縫隙了,即使有人能走到這裡來,也不會發現這裡曾經有路。

    梁倩開始在巨石上刻了一些記號,一是害怕在完全自然的雅丹群裡迷路,二是可以作為回來時指路的痕跡。

    又沿著雅丹群走了大概兩個小時,在我幾乎以為自己迷路了的時候,忽然眼前的石頭群都消失了,蒼茫的大漠出現在了眼前,熱浪滾滾的黃沙正在散發著一種獨有的氣味。

    辨別了一下方向,我們驚喜的發現,原來這片雅丹群就是我們紮營時倚靠的那一片,我們出來的位置離營地並不遠。

    走回營地的時候,我已經又困、又累、又渴、又餓了,感覺雙腿痠軟,四肢無力,疲憊到了無以復加。

    不過營地裡的人都才起床,一個個拿著毛巾和牙缸子走來走去,不遠處,吳老闆的人正在那裡生火做早飯。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吳老闆的人似乎不像是專業的倒斗人士,一個個都跟炊事員一樣賢惠,該做飯的時候做飯,平時一點多餘的話都沒有。

    老胡和吳老闆坐在一起,還在看著筆記本上的東西,頓時讓我覺得有點好笑,這兩個人似乎像是來旅遊的,哪裡像我們一樣,已經經歷了一場生死。

    老胡抬頭看著我們灰頭土臉的從營地外面回來,頓時感覺有點奇怪,就迎了上來,問我們去了哪裡。

    我和大雄將事情大致經過講給吳老闆和老胡聽,聽得老胡和吳老闆都是驚愕無比。

    隨後吳老闆安排隊裡的醫生幫我給傷口消毒,然後纏了繃帶,叫我好好休息。

    吳老闆告訴我,這些新加坡的科學家嫌天氣太熱,要在這裡暫歇一天,研究雅丹群的構造和年代,而剛好我們也可以休息一天,他先派人過去調查一下地洞,說不定那和我們尋找的古墓有什麼聯繫。

    聽他這麼說,我心裡也是一安,因為在研究所的時候並沒有覺得我的傷有多嚴重,現在放鬆下來才覺得手臂痛得厲害,全身都是軟的。

    按照現在的身體狀況,我自然是不能再進行那麼激烈的活動的,現在能睡上一天,的確是件美事。

    回到營地以後,梁倩就一直沒有說話,我本想把銅牌給她看,一想又覺得不是很合適,於是胡亂吃了點東西,就回到帳篷裡呼呼大睡起來。

    這一覺睡得十分好,但是可能是因為心裡一直在糾結爺爺的事情,不知什麼時候,我開始做夢,夢見了很小的時候住在小院子裡的時光。

    那時候爺爺是我們一家人的驕傲,作為科學院的研究院,那時候遠近都知道我們家有一位大科學家。

    我和對街的小孩子最喜歡在院子裡的大樹下玩耍,每次爺爺騎著自行車下班,都會給全院子裡的小朋友都買一些糖果,所以所有的小孩子都會管他叫爺爺。

    那時候我不懂事,就不許別小孩子叫他爺爺,因為那是我的爺爺,為此我還經常和那些小朋友大打出手,然後回家就會被爸媽打,這時候爺爺就會來哄我,讓我騎在他的肩膀上,帶我去買好吃的,並且告訴我他是我一個人的爺爺。

    當我再次夢見那張慈祥的面孔,夢見黃昏時騎著自行車的老人,不知不覺我已經熱淚盈眶,從夢中醒了過來。

    「爺爺,你現在在哪裡,到底在幹什麼……」我輕輕的嘆了一聲,抹了抹眼角的淚。

    這時候我聽見帳篷外傳來「嗚……嗚……」的聲音,就像有人在哭泣。

    我好奇的透過帳篷縫隙往外看了看,只見天還是黑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拿出手機一看,我竟然睡了一天一夜,現在已經是第三天的早晨十點過了。

    我自言自語的說道:「不對啊,現在天應該大亮了,為什麼還是黑的?」

    急忙穿好衣服,忽然一陣沙沙的響聲從帳篷後面傳來,就像是有人向我的帳篷潑水。

    我吃了一驚,急忙鑽出帳篷。

    這一下差點沒要了我的命,只見帳篷外狂風呼嘯,捲著無數的沙粒漫天飛舞,猶如萬馬崩騰的陣勢,不時還夾雜著碎石飛舞,耳邊只是嗚嗚的怪聲,鋪天蓋地的黑暗籠罩在周圍。

    我被狂風吹了一個趔趄,吃了滿嘴滿眼滿鼻孔的沙,急忙抓住固定帳篷的鐵桿子,扭過頭去,艱難的鑽回帳篷。

    「好大的沙暴……」我心有餘悸,呸了幾口嘴裡的沙子,然後用水壺裡的水沖了沖眼睛。

    我知道現在還不是沙暴最厲害的時候,七月的沙暴能把一輛卡車吹上天去,過一會兒這個帳篷就要不保了,於是急忙戴上防風鏡,然後用圍巾把頭和嘴包住,再帶上皮手套和探路棒,背上背包,帶了些水和食物,就衝了出去。

    剛一出帳篷,就聽後面噼裡啪啦的發出一連串怪聲,我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埋下了頭,就看見幾塊籃球大小的石頭從我頭頂呼嘯而過,再扭頭一看,我的帳篷已經被石塊壓塌了,如果我晚醒一會兒,肯定就要完蛋了。

    驚悸之餘,我貓著腰在營地裡穿行,只見不少帳篷已經塌了,不知道里面還有沒有人,但我周圍確實一個人都沒有。

    我心裡奇怪這些人都去哪裡了,但是沒有人能給我答案,好像這一天裡發生了很多事情,使得所有人都消失了似的。

    出於求生的本能,我盡全力向雅丹群那裡移動,因為巨石能幫我擋一擋風沙。

    越是向雅丹群移動,一種奇異的怪聲就越是強烈,我知道那是魔鬼城被風吹起的聲音,有時像是在戰爭中流離失所的老少婦女發出的嚎哭,有時像是狼群虎豹的吼聲,有時則像是地獄中鬼卒押送鬼魂時發出的呵斥。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有人說魔鬼城發出的聲音能夠懾人心魄,原來這些聲音竟是如此的奇妙,讓人遐想無限。

    我艱難的挪動著,但還是時不時的被風沙掀翻,只要倒地就會滾出去好遠,幸好手裡有摺疊探路棒,我才能借由穩住身體,然後再爬起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4:32
第64章 避難

    不知費了多大的勁,在摔了無數次,感覺快被風暴吹走了的時候,終於看見了雅丹群的陰影,風頓時小了許多。

    再往前走了幾步,就看見似乎有人在一塊巨石下站著,手裡揮動著絲巾一類的東西,還有手電光在前面舞動。

    我拿出手機回應了一下,就看見幾個黑影向我跑了過來。

    三個人走過來,看我都快要累倒了,趕緊一個人將我背了起來,另外兩個扶著我,向雅丹群跑了過去。

    來到一個被風蝕形成的弓形巨石下,我看見老胡迎了過來,摘下我的圍巾問我:「你沒事吧!風沙來得太突然,我們本來是想過來接你的,可是風實在是太大了,我們折損兩個人!」

    耳邊是及其嘈雜的呼嘯聲,我勉強聽清他說的話,本來是想罵人的,但聽他說折損了兩個人,我也壓住了火氣,呸了一口嘴裡的沙子,大聲問他:「那現在怎麼辦?其他人呢?」

    老胡指了指魔鬼城深處,說道:「吳老闆帶著大雄他們進去了,昨天到現在一直在裡面沒有消息,現在我們就去找他們。」

    我點了點頭,重新蒙上了圍巾,指了指前面。

    因為我去過,而現在大雄和梁倩都不在,所以只好硬著頭皮帶路。

    進入魔鬼城以後,耳邊的怪聲更加大了起來,但是風沙和飛石明顯少了許多,只是天空依舊黑得可怕,不時有撞擊在頭頂雅丹上的石塊掉下來,就像下雨一樣。

    老胡頂著亂石給我遞過來一個頭盔,我看了看,上面還有採礦用的射燈,就把它擰亮了戴在頭上,一邊走,頭頂一邊傳來噼裡啪啦的砸擊聲。

    走著走著,我就聽見後面有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各位老闆,你們怎麼就是不聽我的,這場風沙要刮上三天三夜,現在我們得往回走,不然會被困死在魔鬼城裡的嘛!」

    我回頭看了看,原來是嚮導老尼,他此刻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清真帽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風颳跑了,頭頂上雜亂的頭髮油得發亮,正被風吹得像海藻一般蕩漾。

    他一邊做著禱告的手勢,一邊扯著老胡的袖子。

    而老胡完全不理他,一條黑色的圍巾遮住了他的口鼻,我看不見他是什麼表情。

    我心裡知道,現在往回走已經來不及了,就算想要退回若羌,我們也得在這裡等到風沙小一點再說。

    不過很快我就打消了暫避的想法,因為老胡扯了扯我的衣角,指了指前面。

    一看我就驚呆了,只見我們前面的路竟然越來越高了,原本高大的雅丹群竟然已經被沙子埋掉了兩三米,越往前走,沙子就堆得越高,這風沙如果再刮下去,過不了多久這片雅丹群就會被完全掩埋到地下。

    看到眼前的這種情景,大家心裡都知道,今天要不想死在這裡,只能去地洞躲一躲,因為那裡本來就處在地下,這麼多年風沙侵襲,那裡的房屋結構依舊牢固,是個完美的避難所。

    於是所有人都不再多話了,老尼也閉了嘴,一行人頂著風,艱難的往前走。

    走在鬆軟的沙層上,每踩下去一腳,就會陷到大腿,然後灌一鞋子的沙,所以走起來十分艱難。

    大約半小時後,前面的風聲越來越響,各種奇異的聲響已經達到了震耳欲聾的地步。

    這時我透過防風鏡看見走在最前面的老胡向我們揮了揮手裡的電筒,似乎是讓我們停下來。

    我緩緩走到老胡身邊,後面的人也緩緩靠了過來,這時我們才發現,原來前面兩三米的地方就是那個巨大的地洞了,周圍古老的機器已經被黃沙埋了一半,強烈的風暴將滾滾黃沙往洞裡灌,發出轟隆隆的迴響聲,就像是通往地獄的通道。

    老胡將手裡的軍用狼煙電筒調亮度,然後往洞裡照了照,可是那慘白的光束就像泥流入海一般,很快消失在黑暗的盡頭,什麼都看不清楚。

    老胡皺了皺眉,從背包裡取出一根尼龍繩,把一端遞給我,然後指了指離我們最近的一台重型挖掘機。

    我明白他的意思,走過去將繩子鉤在挖掘機的輪轂上,用力拉了拉,確保足夠穩固後,給老胡豎了個大拇指。

    老胡看了看周圍的人,右手手掌向下,做了個下壓的手勢,意思是我們呆在這裡,他先下去看看。

    然後他將手裡的繩子拋進了深淵一般的洞口,帶上皮手套,抓著繩子,雙腳蹬著洞壁,慢慢往下爬。

    我們留在洞口的人不敢過於向前,因為剛剛積起來的沙層並不牢固,稍微一失足就有可能滑進萬丈深淵。

    老胡畢竟是專業的盜墓賊,每隔一分鐘就用燈光向地面打一次信號,表示他很安全。

    就這樣連續打了四次信號以後,我忽然看見繩子一下就鬆了,我心中一寒,還以為老胡出了什麼意外,但很快他的手電光芒又亮了起來,向著天空直畫圈。

    這個信號的意思是下面安全,於是我們都鬆了一口氣,看來是老胡找到了能夠立足的地方,所以放掉了繩索。

    於是我們紛紛順著繩索往下爬去。

    我是最後一個爬下去的,遠遠的我就看到所有的人都站在洞壁延伸出來的一塊平台上,平台有一定的斜度,但是由於洞內太黑了,根本看不出長寬。

    落到地面時,從腳下的觸感來看,這是一個由岩石打造而成的平台,離地面至少有二十多米,應該是人工所為。

    老胡打著手電一直往前走,很快走到了石台的邊沿,我們也湊了過去,只見他拿著手電往下方照去,而那束光芒就像泥流入海一般,完全被幽深的黑暗所吞噬。

    老胡沉吟了片刻,看了看我,面無表情的說道:「很深……」

    我點了點頭,拿下遮住臉的圍巾,呸了兩口,說道:「用照明彈試試吧。」

    老胡嗯了一聲,從背包裡取出照明槍,上了堂,然後直直的往深淵深處放了一槍。

    炙熱的白色光芒立刻從漆黑的空間裡綻放開來,照亮了周圍的一切。

    耀眼的光球極速下落,讓我看清我們所站的地方並不是什麼平台,而是一條懸掛於洞壁上的岩石道路,整條路盤旋著往下延伸,不知道有多長。

    而在我們頭頂也有一些斷掉的岩石路遺蹟,可能這條路以前是直通地面的,可是多年的風化與掩埋,導致上面的一截被毀壞了。

    老胡注視著那個越來越小的光點,對我說道:「沒錯了,你看這些路上遺留的車輪印子,可想而知,這裡應該就是當年俄國鬼子用大型機車運送挖出來的岩石和土壤的通道。」

    我表示同意,顯然這是個好消息,至少我們不用攀著繩子爬下不知有多深的地洞。

    不過看著那個一直往下落的光球,我的心裡還是越來越吃驚,因為這種鎂光照明彈雖然只能持續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但是一分鐘自由落體怎麼也能落下幾百上千米了,而直到那個照明彈的光芒消失在視野中的時候,卻還沒有停止下落。

    看到此情此景,周圍的人臉色各有不同,有的是驚愕有的是害怕,但有些年輕的盜墓者竟然顯出很興奮的神色。

    我的心中也是一種很複雜的情緒,要知道就算是在現代化機械的幫助下,要挖開一個幾十米寬,上千米深的地洞,其工程量不比建造埃及金字塔小,這無疑又是一處人類奇蹟的存在,只不過這無比壯觀的奇蹟卻有一種詭異的神秘感。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4:33
第65章 探索

    在這茫茫大漠中,蘇聯人耗費巨資建造了這樣的東西,他們究竟想幹什麼?

    見到照明彈完全消失,黑暗重新降臨,大家都沒有說話,只有幾隻手電筒的光隨著人的心跳而微微顫動。

    我旁邊的老胡深吸一口氣,說道:「好了我們現在這裡休息一下,然後往下面走一段,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

    我知道他的意思,畢竟現在還無法確定大雄他們是否就在這洞穴深處,所以沒有必要走的太深,因為不論這個地洞有多麼神秘,而老胡他們此行的目的是西域三十六國的一座古墓,而並不是探查這地洞,如果大雄他們沒有在這裡,這地洞也就只是一處躲避風沙的避風港而已。

    在場的人都沒有異議,跟著老胡往下走了一段,直到頭頂的一層路面能夠幫我們擋住落下來的沙子和石塊的時候,他才讓所有的人都坐下來休息。

    這些盜墓者雖然年輕,但都很守規矩,各自找了一處靠牆的位置坐了下來,喝水、吃餅乾,有的甚至拿出psv打起了遊戲。

    而我卻無法放鬆警惕,可能是一到地面以下,我就缺乏安全感,總覺得會發生什事情似的。

    我看著手機上顯示的電量,依舊是滿格,不由得皺了皺眉,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我們身處的空間,並不尋常。

    抬頭仰望洞口,我發現之前看到的那些垂向洞中的電纜貼著洞壁延伸下來,隨著路面的螺旋形勢,也一圈一圈的圍繞著,通向很深的地方。

    我想這些電纜應該是將洞穴裡的能量輸出至外面的實驗室的,也沒太在意。

    在確定周圍沒有什麼不安定的因素後,我才回到了集合點,也靠著牆休息起來。

    我閉目養神,大概過了幾分鐘,旁邊有人拍了拍我。

    我立即睜開眼睛,就看見嚮導老尼正在我旁邊坐著,臉色蒼白如紙,全身似乎還在微微發抖。

    我急忙問他怎麼了,他的眼睛向四周瞄了瞄,做賊似得對我說:「聶老闆,你們不能去這地洞下面,如果你們執意要去,就請你把這個還給吳老闆,我就先走了。」

    我接過他手裡的東西,一看是一張支票,竟然是五位數。

    一開始我還以為吳老闆要對老尼不利,還很擔心,現在看來,吳老闆還算是個聰明人,這麼多錢對於一個小嚮導來說,的確能封死他的嘴。

    可是從現在老尼的表現來看,似乎即使給他再多錢,他也不願意跟我們下去似的,我問他是不是新疆有什麼關於地洞的傳說和禁忌。

    他就說道:「不是這樣的,我只是不想為了錢把性命給丟了,你們是干盜墓的,犯不犯法暫且不說,這種地洞古墓本來就是非常危險的,我家裡還有兩個孩子在上學,不想冒這個險,而且到了這裡,我想你們也不再需要什麼嚮導了,我打算明天風沙小了就出去。」

    我看著他誠懇的表情,說道:「好的,其實這件事跟你並沒有多大的關係,你冒著生命危險把我們帶到這裡,已經很不容易了,這支票是你應得的,明天你就走吧,我會給吳老闆解釋的。」

    老尼非常感激的說道:「真的嗎?聶老闆你真是個好人,真主一定會保佑你的,你放心吧,你們的事情我不會說出去的,對了,最近幾天我都會在附近接應你們的,如果你們出來了,我可以帶你們回去。」

    我笑道:「那真是太好了,今晚你就在這裡待著,不用跟我們一起下去了。」

    老尼感激的看著我,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握著我的手,眼睛有些濕潤。

    過了一會兒他才從兜裡摸出一樣東西遞給我,說道:「這是沙漠中一種神鳥的爪子,是我祖父那一輩傳下來的,具有闢邪的作用,這些年我一直戴在身上,都很平安,現在就送給你吧,這地洞詭異得很,說不定真有什麼妖魔,希望它能保佑聶老闆你平安無事。」

    我接過那個精緻的如同鷹爪一般的飾品,將他放進兜裡,謝過了老尼。

    接著我們又扯了一些其他的事情,然後老胡就招呼大家起來,繼續趕路了。

    我給老胡說了一下老尼的情況,老胡皺了皺眉,考慮了一會兒,說道:「好吧,到時候你要給吳老闆解釋清楚,估計他也不會說什麼。」

    然後他扭頭看了看老尼,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朋友,謝了,路上小心……」

    我本以為老胡這一關不好過,因為他平時都是黑著個臉,沒想到他倒也是個講道理的人,這倒是增加了我對他的好感。

    大雄的朋友,應該不會是什麼壞人,其實我一直都這麼想。

    我給老尼留下了一些食物和水,還有一盞礦燈頭盔和手電、繩索,然後就跟著老胡的隊伍繼續往洞穴深處行去。

    我們早就做好了長途跋涉的準備,不過圍繞著洞壁一圈一圈的往下走,很快就感到了麻木,但是並沒有下降多少米。

    這一路我們仔細查看了路面以及牆壁,還是有所發現的,比如在一些細沙覆蓋的地面上,會發現一些人走過的痕跡,還有牆壁上落滿灰塵的電纜,有的灰被人擦掉了,顯然吳老闆他們是來過這裡的。

    趁著休息的間歇,眾人集中了一下意見,所有人都覺得吳老闆他們就在下面某處,所以我們還得深入。

    不過老胡提出不能再這麼沿著路走,他建議將繩索固定在路邊,然後往下爬,怕累了再找一處平台休息。

    如此一來我們的效率果然提高了很多,不過對於這裡體力最差的我來說,簡直就是要了我的老命。

    沒爬多一會兒,我的手都快磨破了,攀在繩子上的兩隻腳抖個不停,衣服早就被汗打濕透了。

    老胡見我這樣,微微一笑,說要背我爬。

    我畢竟是個純爺們兒,就算是死,也丟不起這個人,所以婉言拒絕了。

    就這樣往下爬了三四百米,腳下的黑暗卻還是如此的幽深,彷彿無窮無盡一般,叫人絕望。

    我一邊往下爬著,一邊抬頭向上看去,只見洞口處灑下微弱的天光,已經變得非常小了,頓時讓人生出一種井底之蛙的感覺。

    這時我忽然之間彷彿看到有一個黑影從洞口處閃了一閃,嚇了我一跳。

    那黑影幾乎能遮蔽半個洞口,如果按照正常的比例來說,那將是一個非常巨大的東西。

    不過在沙漠中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生物存在?之前看到的那種巨蜥的體型已經讓我覺得很不可思議了。

    我正在懷疑是不是我的眼睛由於長期的手電燈光晃動而產生了幻覺的時候,忽然有一個光點在頭頂洞口的位置晃動了起來。

    我雙腿夾緊繩子,抬頭仔細的看,只見那是一個人手裡拿著電筒胡亂的晃動著,彷彿在給下面的人什麼提示。

    「應該是老尼,怎麼回事?」我心裡微微吃了一驚,看老尼慌亂的樣子,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不及我多想,一種奇異的聲響斷斷續續的從頭頂傳來,讓人頭皮發麻。

    那是一種非常難聽的摩擦聲,就像是用圖釘在黑板上滑動的聲音,一陣陣的響起,叫人非常不舒服。

    周圍的其他人顯然也注意到了頭頂的燈光,都抬頭好奇的張望,老胡好像知道什麼似的,在下面喊道:「別傻愣著,快下來!到路面上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4:33
第66章 吃人牆壁

    聽到老胡的語氣有慌張,我們幾個還爬在繩索上的人急忙的往下爬,費了好大的力氣,終於踏上實地的時候,忽然就聽一聲極為難聽的「吱嘎」聲從頭頂傳來,然後一個龐然大物呼嘯著,以無可抵擋的凌冽氣勢直衝了下來。

    那東西以極快的速度從我們面前的黑暗中劃過,感覺幾乎是貼著路面的,如果我們剛才還掛在繩子上,就算不被砸成肉泥,也會被強勁的氣流給捲走。

    幾束手電的光芒捕捉到了一個大致的輪廓,然後我們都是大吃了一驚,幾乎個個都嚇得合不攏嘴。

    因為落下來的東西不是什麼怪物,而是一輛巨型的柴油挖掘機,正是當年蘇聯人用來挖掘這個地洞的重型機械。

    而且我隱約看見,在那輛挖掘機的駕駛室裡,似乎坐著一個人!

    心說這太邪門兒了,難道說是有人將挖掘機開下來的?

    老胡臉色煞白,過了一會兒才罵道:「他娘的!這風暴太大了吧,這挖掘機至少有幾十噸重!」

    我有些擔心老尼的安危,抬頭看了一眼,只見那個手電光芒已經消失了,不過上面的路面並沒有被破壞,所以他應該沒事。

    看了幾秒鐘,腳底的深淵裡忽然傳來了一聲撞擊聲,但由於非常遠,聽得很模糊,我猜測那應該是挖掘機掉落到洞底發出的聲音,看來這個洞並不是通往地獄的,至少還有個底。

    我正想著,忽然頭頂的亮點又出現了,是老尼拿著手電筒晃個不停,我心說難道又要掉下來挖掘機了?那可大大的不好。

    於是我沖上面喊道:「不要站得太靠近懸崖,我們知道了,會小心的!」

    不知道老尼有沒有聽到我的聲音,但他的手電似乎比剛才第一次晃動得更加猛烈了,我隱約感到,這不是有東西要掉下來,似乎是更加危險的事情。

    這時候有人喊道:「你們面,那是什麼?」

    我來到懸崖旁邊,往下一看,就見到有一紅一黃兩個光球,在距離我們大概七八百米的地方亮了起來,顯然是信號彈。

    老胡也看見了,說道:「下面有人給我們發信號,可能是大雄他們。」

    以想到能和大雄他們會合,我們都來了精神,加快腳步往洞穴深處行去。

    我想大雄他們應該是在下面找到了什麼其它的空間,否則是沒辦法在這洞裡待這麼久的。

    我們一邊往下快步走,一邊注意頭頂是不是還有什麼東西落下來,雖然提心吊膽,但似乎並沒有什麼大塊的東西再從上面掉下來了。

    我剛鬆了一口氣,黑暗的洞穴中忽然發出噗的一聲怪響,就在我們背後不遠的地方。

    所有人都聽見了這個清晰的怪聲,都嚇得急忙停了下來。

    幾束手電的光芒在我們跑過的那一段路上來回搜索著,卻沒有見到任何異樣。

    而我的內心裡卻絲毫沒有放鬆的意思,四處張望著周圍的動靜。

    很快,又一聲清晰的「噗」聲出現在我們前方不遠處,我彷彿看見有一個黑影閃了閃,快速的在前面劃過。

    「難道是之前那些巨蜥?」我心想,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之前的巨蜥動作不可能有這麼敏捷。

    這時候有人驚呼道:「糟了,齙牙小張剛才還和我在一起,現在好像不見了!」

    我們點了點人數,確實少了一個!

    冷汗頓時就從我的額頭上流了下來,一個活生生的人,在沒有任何掙扎和喊聲的情況下,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所有人都警惕的將槍上了堂,儘量靠在一起,掃視著四周的黑暗。

    老胡沉吟了幾秒鐘,問剛才那個年輕人:「剛才他從你旁邊消失的時候,你有沒有看見什麼東西?」

    那個年輕人臉色發白,緊緊的握住手槍,回頭說道:「我也沒感覺到什麼,只是一陣……」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忽然之間一聲清晰的噗的聲音從我耳邊閃過,然後說話的那個年輕人在我們所有人的注視下,竟然就此憑空消失了!

    所有人頓時傻在了那裡,一個個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我心裡罵道:「狗日的,那個什麼魔鬼的哭泣,終於還是盯上我們了!」

    緊急情況下,老胡扯起嗓子喊了一句:「繩子!快,都把繩子拿出來,把人互相綁在一起!」

    眾人恍然大悟,急忙從背包裡拿出繩子,以最快的速度將所有人都連在了一起,並且把繩子都打上了死結。

    這時老胡又喊道:「燈!把所有能打亮的燈光全部打上!」

    在場的人全部照做,把什麼礦燈、防風等、手電筒、探照燈,甚至是蠟燭和螢光棒紛紛都點了起來。

    登時間,我們周圍的一切都被照的清清楚楚,如同白晝一般明亮。

    做完這些,所有的人都靠在了一起,十幾雙眼睛盯著洞穴的各個方向,不留一絲死角。

    只要有什麼奇怪的事物出現,肯定會被無數隻手槍打成篩子。

    可能是受了燈光的影響,那個奇怪的噗的聲音沒有再次出現,我們個個屏住呼吸,只聽見頭頂上遙遠的地方傳來一聲聲狂風嗚咽的聲音。

    正當眾人以為那個奇怪的現象不會再次出現的時候,忽然人群裡爆發出「噗」的一聲,然後我們腰上的繩子都被扯得動了一下。

    接著就有人喊道:「有人被牆壁給吃了!」

    雖然已經經歷了太多離奇古怪的事情,不過當我看到眼前的情景時,還是讓我覺得匪夷所思。

    只見綁在我們腰上的繩子有一截不知道什麼時候直直的伸進了牆裡,那繩子的盡頭本來應該是連著一個大活人的,現在被整面石壁給吞了進去。

    我們雖然非常錯愕,但畢竟救人要緊,於是幾個有力氣的漢子拽著那繩子使勁的往外扯,但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怎麼也扯不出來。

    由於害怕傷到牆壁裡的人,我們決定不再扯,打著探燈仔細的查看那面牆壁,看看是不是有什麼機關。

    在燈光的照射下,我很快就發現了這面牆不同尋常的地方,那就是這一片的顏色和旁邊有所不同,呈現出很深的青色,就像是長滿了苔蘚。

    雖然看出了這面牆的異樣,但是沒有人敢伸手去摸。

    沉吟了片刻,老胡建議用炸彈將這面牆炸開。

    不過就在眾人準備炸藥的時候,我們腰間的繩子忽然又被劇烈的扯動了一下,那一片綠色的牆壁居然移動了起來。

    那一片綠潮以極快的速度往一側挪動,力量非常大,我們所有人都被拉了一個趔趄。

    老胡大喊一聲,死死抓住了繩索,用身體頂住巨力。

    我一看也跟著照做,雖然我和隊伍裡的這些人素不相識,但那畢竟是一條人命,不能就此不管。

    但是沒能堅持多久,我就聽見耳旁繃得一聲,繩子竟然被那巨力硬生生的扯斷了。

    老胡大罵了一聲娘,掏出腰裡的手槍,啪啪就朝著綠潮移動的方向開了兩槍。

    清脆的槍聲迴蕩在洞穴之中,但是很快,我們就再也找不到那一片綠色的東西了。

    老胡下令讓所有人遠離牆壁並且不許輕舉妄動。

    我們站在深淵邊上,燈光將周圍照得很亮,但是所有人臉上都充滿了不安。

    「老胡,你以前見過這東西嗎?這他媽的究竟是什麼?」我皺著眉問道。

    老胡搖了搖頭,嘆道:「沒有……」

    「咯吱……咯吱……」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4:34
第67章 死屍

    正當我們人人自危的時候,那種不吉利的咯吱聲又從洞頂的方向傳了過來,一些輪胎大小碎石被洞頂的震動抖落下來,砸在盤環的石棧道上,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

    我心中忽然砰砰的猛跳,一種極為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

    果然,沒過幾秒鐘,頭上的洞頂忽然出現了三個巨大的黑影,呼嘯著往下落了下來。

    頓時間天崩地裂一般,碎石橫飛,巨響連天。

    其中一個巨大的黑影以雷霆之勢,砸塌了我們頭頂的幾層棧道,勢如破竹的向我們所站的地方衝了下來。

    老胡已經來不及再喊什麼,扯著我的胳膊就開始狂奔。

    我們一邊往前跑,一邊就聽見頭頂咔咔的怪響,棧道碎裂的聲音越來越近,死亡的恐懼籠罩著所有人。

    往前跑出二十多米,我們前方的石壁上忽然出現了一個方方正正的門洞,老胡拉著我一前一後的鑽了進去。

    後面的人緊隨我們進入門洞,一時間跑進來七八個人,但是還有五個因為碎石的阻礙落到了後面。

    老胡一咬牙,將頭伸了出去,招手喊道:「快……」

    快點的點字還有沒說出來,只聽頭頂轟隆一聲巨響,一個龐然大物夾雜著無數的碎石砸了下來,帶起一陣狂風將老胡吹了回來。

    我大吃一驚,急忙上前扶住老胡。

    只見老胡一張黑臉已經慘白如紙,臉上被瓦礫渣子劃出好幾道血痕,雙要滲出血來。

    周圍幾個人都圍了過來,老胡緩了一會兒,怔怔的說道:「他們……被壓扁了……」

    看著老胡略帶哭腔的痛心表情,所有人都沉默了,畢竟是五條年輕的生命。這些人的身手剛才我已經見識過了,一個個都是訓練有素的好手,不過如此厲害的幾個人就這麼輕易的隕落,換做是誰都會感到痛心,更別說這些都是老胡的得力手下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眼前幽幽的黑暗彷彿一個黑洞,把人往下吸,若是駐足凝望就會不由自主的被那鬼魅一般的魔力所控制,墜下無敵深淵。

    悠遠的風聲迴旋在空曠無際的洞穴裡,揚起一陣陣宛如嗚咽般心傷的旋律……

    沉默了許久,老胡揉了揉臉,站起身子來。

    他給自己臉上刮傷的部位貼上創可貼,然後默默的往砸塌的棧道那邊走去。

    我們怕他想不開,都跟了上去。

    幾個人小心翼翼的走到懸崖邊,探頭往下看去,只見落下來的那東西果然是一輛巨型的挖土機,而且就卡在我們下面三四層的棧道上,停止了下落。

    奇怪的是,經過十幾層岩石棧道的碰撞,那變了形的挖土機竟然前燈是一閃一閃的,襯著無邊無際的黑暗背景,顯得格外突兀。

    就在我們驚異為何隔了這麼多年這輛鏽跡斑斑的挖掘機還能打亮車燈的時候,更加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在那一明一暗的車燈映襯下,那扭曲的車門,竟然緩緩的被什麼東西給頂開了,然後,一個黑影從車內緩緩的爬了出來。

    我和老胡對望了一眼,顯然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看來這些挖掘機並不是被大風颳下來的那麼簡單,而這車裡出來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呢?

    如果是尋常的人,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來,即使是坐在車裡,肯定也是粉身碎骨了。

    顯然其他人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都沒有出聲,都是死死的盯著下面發生的一切。

    但是如果不是人,又有什麼東西能夠打開汽車的車燈呢?難道是什麼動物不小心碰到了車燈開關?

    我的心裡剛剛產生了這個想法,然後就被眼前的事實給否定了。

    只見在車燈的閃爍下,一個穿著白袍子的人形東西爬出了車門外。

    我們看著他從車裡緩緩的爬出來,然後站起身子,找了附近的一個較大的碎石坐了下來。

    微微的風吹動那個「人」的衣服,而他彷彿抬起頭往我們的方向看了一眼。

    見到那個人看向我們,老胡皺了皺眉,終於還是忍不住喊道:「誰!」

    不知道是風聲太大,還是距離太遠,又或許那個人根本不想理我們,他只是默默的回過頭去,然後站起身,走到挖土機殘骸底下,開始搜索著什麼。

    老胡有些懊惱,但是由於我們的照明設備都在剛才的意外裡被砸壞了,他在身上找了半天,只找出幾根螢光棒。

    老胡沒管太多,擰亮了一根螢光棒,就向那個人扔了過去。

    淡紅色的光芒在碎石瓦礫堆裡彈了幾下,最終落在離挖土機殘骸不遠的一處石頭上。

    借助有些微弱的光,我們看到那個穿白袍的傢伙在挖土機下面摸索了一會兒,然後找到了一隻血淋淋的手臂,使勁的往外拖。

    「怎麼?難道他是在救人?」我問老胡。

    這時候旁邊的一個年輕人聲音顫抖的說道:「不對……他好像是找什麼……」

    老胡早就已經紅了眼,那幾個手下本來就死的淒慘,現在他決不允許這個奇怪的人亂碰他們的遺體。他也不顧周圍還有塌方的危險,用飛虎爪固定了繩子,然後將繩子往下一丟,順著繩子就開始往下爬。

    我的體力已經不支,沒辦法跟上去,但是有四個人還是跟了下去。

    五個人落到地上,就慢慢向那個白衣人包圍了過去,我看老胡他們都緊握著槍,但是心中還是有一絲擔心。

    螢光棒的光芒已經比較暗了,只有閃爍的車燈照得眼前的光景忽明忽暗。

    老胡心裡比較急,自己一個人衝在最前面,很快便接近了那個人。

    在距離那個人還有十米左右的時候,老胡端起了槍,說道:「站起來!你是誰?在這裡幹什麼?」

    這時那個人愣了一下,又緩緩的站起身子,然後慢慢的轉臉過來。

    車燈一閃一閃的,讓我視線非常模糊,過了兩秒鐘,老胡和那個人就這麼對視著,沒有任何動作,但我隱約間,彷彿看見老胡拿槍的手抖了起來,臉色也蒼白得嚇人。

    而且站在老胡身後的幾個人彷彿也愣住了,場面寂靜得可怕。

    過了好半天,老胡才啞著嗓子叫了一句:「我靠……著他媽是個什麼東西!」

    隨後就聽啪的一聲槍響,老胡衝著那個人就開了一槍。

    槍聲迴蕩在空曠的洞穴內,久久不散。不過當我定睛看清楚下面的場景時,卻發現那個白衣人不見了。

    正當我驚異之時,更加詭異的狀況發生了。

    只見本來躺在地上的那具血淋淋的屍體,忽然扭動著身體,緩緩的爬了起來。

    我心裡非常清楚,那具屍體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全身的筋骨都被石頭壓碎了,只存在一個人形而已,但直白的說,還不如一團爛肉。

    這樣的東西,怎麼可能再次站起來?這太不可思議了。

    這種震驚甚至讓我來不及害怕,顯然老胡他們幾個人也是那樣,見到那東西緩緩站了起來,當場就愣在了那裡。

    不過老胡畢竟是盜墓的老手了,反應還是稍快了一些,見到那個人扭動著身體向自己撲了過來,立即扣動扳機,只聽碰的一聲,手槍的衝擊力將那團爛泥一樣的東西打得後退了兩步。

    不過那東西沒有發出任何屬於人類的慘叫聲,而是再次站直了身體,向老胡他們移了過去。

    雖然看不到老胡的表情,但我知道一定非常難看,他啞著嗓子喊道:「撤,撤回崖壁上!」

    幾個人一邊後退一邊往回撤,手裡的槍偶爾冒出一道火舌,將撲過來的那東西打退。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4:34
第68章 罪魁禍首

    我站在崖壁上的洞口處,看著下面的場面,心裡乾著急。這時我背後忽然感覺一陣寒意,急忙扭頭去看。

    眼前的景象登時將我驚呆了,只見在我的背後,正站著一個身穿白袍的可怕怪物。

    這個東西雖然形似人類,但是滿臉就像發了黴似的,長著綠色的濃密毛髮,兩隻眼睛漆黑得如同兩個窟窿,張開滿嘴的尖牙,正發出呵呵的怪聲。

    這一下子嚇得我幾乎就要尿出來了,雙腿軟得一動都不能動。

    我心說這下完了,今天必然會死在這怪物手上,背後是絕壁懸崖,我已經無處可逃。

    果不其然,當我正想到這裡時,那綠刺怪物伸出長滿綠刺的爪子,就向我撲了過來。

    看到眼前十隻如同尖刀一般的黑色爪子向我的脖子抓來,我感到一陣絕望。

    但是並沒有放棄求生的本能,在千鈞一髮之際,矮身躲過了這一擊。

    不過那怪物撲過來的聲勢太猛,我被它的身體一撞,巨大的衝擊力撞得我胸口一痛,差點吐出血來。

    我腦袋昏昏沉沉的往後倒去,耳邊呼呼生風。

    我知道我背後就是二十多米高的懸崖,崖下是參差不齊的亂石,如果真的後背落地,肯定撞得腦袋開花。

    於是我手腳亂抓,還真被我抓到了繩子,那是老胡他們爬下去時留下的。

    我身處半空中,雖然抓住了繩子,但是身體還是狠狠的蕩到了石壁上,額頭磕在一塊突起的尖石上,頓時耳朵裡嗡的一聲,火熱的血液順著額頭就滴落了下來。

    我緩了一秒鐘,根本沒辦法休息,雙手緊握著繩子,迅速的往下爬去。

    不過很快,頭頂響起一陣吱吱嘎嘎的劃動聲,那怪物竟是以鋒利無比的爪子,攀著岩壁倒掛著往下爬,那速度是極快。

    看到那怪物迅速的向我衝了下來,我心中生出一股絕望。

    就在這時,崖底傳來了一聲槍響。

    啪的一聲,正好打中那怪物的背部,把打得它往後一縮。

    我心中暗自慶幸,回頭看到老胡舉著槍正站在我的正下方。

    但是他的臉色非常難看,知道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正在發生,正當我想要開口問他的時候。

    我的四面八方都響起來那種撓動岩壁時發出的吱吱嘎嘎聲。

    我心裡頓時一沉,只見十幾雙閃著綠芒的眼睛從岩壁的四面八方亮了起來,正向著我所處的位置包圍過來。

    心中駭然無比,我見離地面已經只有兩三米了,鬆開繩子往下落去。

    落到地面時,老胡扶了我一下,才不至於把屁股摔出血來。

    我抬頭看見那些怪物離我們越來越近,不由得沖老胡喊道:「快!找個地方先躲一下。」

    然而身旁的老胡卻是一動不動。

    我心中焦急,問他怎麼了,而他只是搖了搖頭,說道:「往哪兒跑?我們已經無路可退了。」

    我四周環顧了一眼,只見剛才跟著老胡的那幾個兄弟,已經躺在了遠處的一片血泊之中,頓時一陣訝然。

    「狗日的,這吃人的地洞!」我罵了一聲,看向老胡。

    老胡對我慘然一笑,拿出一顆手雷,說道:「也只有學狼牙山五壯士了,這麼多兄弟都死在這裡了,我也沒有顏面再活下去,這顆光榮彈,就當是獻給九泉之下兄弟們的禮物,待會兒那些東西過來,咱們就和它們同歸於盡!」

    我聽老胡這麼說,心裡也是無比的絕望,不過最令我不甘心的,就是不知道究竟死在什麼東西手上。

    這些傢伙說是粽子,卻比一般的粽子要靈活的多,說不是粽子,那種刀槍不入、力大無窮的體質,卻是沒有別的東西能比的。

    最奇怪的是,被那怪物咬過的屍體,竟然能夠活過來,這又是怎麼解釋?

    難道說這世界上真有生化危機裡面演的讓人變成喪屍的病毒。

    還別說,以前看過不少調查資料,說俄國人在新疆無人區培育新型人體病毒的還真不少。

    我想著,不由得看了看剛才被怪物撞傷的地方。

    就發現我的肩膀位置,也就是剛才被撞的位置,有許多密密麻麻的綠色小斑點。

    我伸出手指想要沾一點來看看,沒想到那些綠色斑點一發覺我的手伸了過去,就立刻像是受了什麼驚嚇一般,從我肩膀上移開了。

    我吃了一驚,心說這是什麼東西?是蟲子?

    可是那些綠點比頭髮尖兒還小,根本看不清楚,我看它們的樣子,倒像是青苔一類的植物,於是我有了一個猜想。

    我看見有幾個斑點移動到了我的手肘的部位,這一次我吸取經驗,沒有用手指去按,而是拔了一根頭髮去挑。

    果然,有一個綠色的斑點被我挑了起來。

    可是當我想把它拿到眼前看清楚時,那東西忽然就從頭髮上彈了起來,落向了地面。

    雖然沒能看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是我發現了,這些東西是感覺到了熱量才會動,這很符合植物的特性。

    我懷疑,那個什麼魔鬼的嘆息,還有死屍的移動,都和這東西有關。

    之所以這麼肯定,是因為當年我有過段這樣的經歷

    我大學三年級的時候,所在的研究小組討論過關於生化病毒這個問題。

    我們做了許多實驗,但是始終沒有發現能夠讓死人的肌體復甦的細菌或者病毒。

    但是當時有一個同學說他在一本美國哈弗大學的研究雜誌中看過,有一種能夠控制動物神經的藻類植物,有著複雜的行為習慣。

    雜誌上說,亞馬遜河流有一個原始部落曾經被一種叫做樹熱藻的藻類所感染,以至於部落之間互相殘殺,死掉的人入土七天後都不會僵硬,而是會一直痙攣。

    當時他這麼說,我並沒有當真,一來是因為沒見過,二來這不符合科學道理,因為除了這種樹熱藻,之前並沒有藻類能夠感染人的案例。

    如果真是這種藻類作怪的話,那野駱駝消失就有解釋了,首先野駱駝作為哺乳動物,身上是有熱量的,而這種藻類大量集中在一起,就是靠感知熱量而捕食獵物的,當這種藻類達到一定的數量,就會瞬間將動物的身體溶解得連骨頭都不剩。

    在這些藻類溶解生物的時候,會排出動物體內大量的氣體,所以會聽見那詭異的「噗」的一聲。

    如此想來,之前被吞進牆壁裡的那個人,也是給吃掉了而已。

    但是這種藻類詭異就詭異在它們沒有固定的行為方式,當它們都吃飽以後,會在動物或者死屍體內形成神經網絡,控制它們的身體來進行一些匪夷所思的行為,比如亞馬遜部落的互相殘殺,是有計畫有預謀的。

    身為古生物學者的我,只要知道對方的底細,那麼就好辦了。

    說時遲那時快,這些念頭只是在我心中一閃而過,十幾個黑色的影子已經向我們靠了過來,將我們團團圍在中央。

    我和老胡肩並著肩,滿頭都是冷汗,他的小指已經扣在了手雷的拉環上,待會兒一旦那些怪物都撲過來,他就要拉響手雷,我們倆就會死在這裡。

    十幾個黑影迅速的向我們逼進,很快我就見到了幾張猙獰的綠臉從老胡的手電光裡探了出來。

    我知道這些都是由那些樹熱藻附身而暴走的屍體而已,於是急忙拉住老胡要拉拉環的手,問他:「有沒有鹽?」

    老胡愣了一下,問道:「鹽?什麼鹽?」

    我估計他是太緊張,於是提高聲音說道:「鹽就是鹽,用來炒菜的鹽巴!」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4:35
第69章 鈴鐺

    老胡的表情還是充滿了疑惑,不過我知道他這種長期在野外的人,身上一定有鹽,這是野外生存必備的東西。

    果然,老胡不再多問什麼,以極快的速度從背包的一個側包裡拿出一個金屬瓶子,正是食鹽。

    我毫不猶豫的從他手上搶過了食鹽,與此同時,一隻怪物也向我們凌空撲了過來。

    千鈞一髮之刻,我拔開鹽罐子,將鹽向那怪物的面門撒去。

    那怪物身在半空,根本無法可多,臉和食鹽一接觸,忽然就跟被電擊了死的,發出吱吱怪叫,跌倒在地。

    老胡愣了一下,完全沒有想到普通的鹽還能有這樣的效果。

    當那怪物跌倒在地以後,捂著臉狂叫,震懾住了其他的怪物。

    很快,在我們能夠目視的情況下,那怪物的臉迅速塌陷了下去,就像一個乾癟的氣球。

    接著,那些綠色的藻類就像一片潮水一樣從怪物身上剝離開,逃向了一邊。

    完全剝離以後,我們看見,那裡面包裹著的,是一個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已經認不出相貌。

    我本想再撒點鹽,把那片綠潮也消滅掉,可是奈何那些東西跑得太快,瞬間就消失在黑暗之中了。

    接著,那些後面的怪物也暴躁了起來,紛紛向我們衝了過來。

    我一邊撒鹽,一邊往後退,逼退了好幾隻怪物,可是由於數量太多了,這點鹽根本不夠用。

    我們一直退到崖壁下面,再也無路可退。

    可還剩下十幾隻怪物將我們團團圍住,更加糟糕的是,我看見從屍體上退下來的綠潮,急速的在地面上遊走,然後很快又找到了新鮮的屍體附身,捲土重來。

    老胡見狀,已經是滿頭大汗,問我:「現在怎麼辦?」

    我也是衣領都被漢濕了,心中升起一股絕望,對老胡說道:「光榮彈呢?看來我們還得學狼牙山五壯士了,我可不想被這些玩意兒變成行尸走肉。」

    說話間,怪物迅速的縮小了包圍圈,已經離我們非常近了。

    我抖了抖手裡的瓶子,已經沒有食鹽了。

    老胡這時十分識相的拿出了那枚光榮彈,毫不猶豫的拉開了拉環。

    「5、4、3……」我倒數著爆炸的時間,雖然不甘心,但是似乎已經沒有時間再做什麼了。

    就在我們陷入絕望之時,一陣清脆的鈴聲從深淵下面的某處傳了過來。

    那鈴聲清脆渺遠,如果不是場內十分安靜,根本不可能聽得出來。

    鈴聲似有節奏般一陣陣的響起讓人心神稍安,但又散發出幾絲魅惑。

    這不是一般的鈴聲,我心裡想著。

    忽然靈機一動,奪過了老胡手裡的手雷,向著一隻怪物的方向扔了過去。

    然後我急忙按照老胡的肩膀往下壓,隨即轟的一聲巨響,我們剛蹲下身子,手雷就炸響了。

    我的耳朵嗡的一聲,強烈的衝擊波將我們衝倒在地。

    那一刻我看見幾隻醜陋的怪物尖叫嘶鳴著被炸飛出去,然後是漫天的塵埃。

    緩了好一會兒,我們才站起身子,但是此時我們面前竟是空無一物了,只有無盡的黑暗,延伸到深淵的邊沿。

    一陣詫異過後,我們走回了手雷爆炸的位置,藉著老胡的手電筒光芒,四處照了照,而那些怪物真的一隻也不見了。

    老胡左右環顧了一下,說道:「沒時間再研究了,趕快離開這裡!」

    我們倆沉默不語,走到崖壁前,拽了拽垂下來的繩子,確定依然牢固以後,就順著繩子爬上了岩壁上的洞口,我也緊隨其後,慢慢的爬了上去。

    來到洞口的時候,我看到老胡猶豫了起來。

    他雙眼盯著我,緩了一會兒,指著背後的背包說道:「現在我們的裝備和食物還足夠撐兩三天,這個洞穴是不錯的避難所,如果我們繼續深入的話,可能會遇到更大的危險。」

    我苦笑了一聲,對老胡說道:「我可不認為這個洞口是安全的,與其在這裡坐以待斃,不如繼續深入,看看這裡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老胡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麼,拉了一下槍栓,將狼眼手電筒含在嘴裡,舉著槍往洞穴深處走去。

    一邊向前走,我一邊打量這個洞穴的構造。

    只見通道四面都是光潔的岩石牆壁,觸手冰涼,都是一些普通的玄武岩。

    通道里有一些爛木頭架子和朽壞的鐵鍬等物,都爛的不成樣子了,幾乎和地面融為了一體,發出一種刺鼻的黴臭味。

    不過還好這通道並不算太長,我們走了沒有五分鐘,就看見一扇滿是鐵鏽的鐵門斜斜的靠在木質的門框上。

    老胡給我打了個手勢,叫我原地等待,然後他舉著槍上前,輕輕的推了那扇門一下。

    可沒想到那扇門不知是什麼年代的,已經爛的和門框脫離開來,只是輕輕一碰,就發出嘎吱一聲極其難聽的聲音,轟然倒了下去,發出一聲巨響。

    我和老胡都被嚇了一跳,怔在了那裡。

    黑暗中窸窸窣窣,彷彿有什麼東西被我們驚動了似的。

    靜等了好一會兒,那種窸窸窣窣的聲音漸漸消失了,我和老胡才松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打著手電,進入了這間地底石屋。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歐式的長桌擺放在屋子中央,而在各個靠牆的地方,擺著幾個高大的金屬資料櫃。

    老胡皺了皺眉,將手電的光芒移向那張桌子上擺放的東西。

    只見那桌上凌亂的放著許多資料檔案,只不過因為年代比較久遠了,那些紙張已經腐爛發黑,連上面的黴菌絲都枯死了。

    老胡用手上的軍刀挑起一疊發黑的紙張,可那些紙一離開桌子就馬上爛成了碎渣。

    一些黑的的小蟲子從紙下驚慌失措的亂轉起來,順著桌子往下爬。

    老胡回頭看了看我,然後搖了搖頭,意思是已經沒法辨認了。

    我點了點頭,心想就算有幾張是好的,那俄語我也不能認識啊。

    老胡繼續在桌上擺弄著那堆東西,我也跑到牆邊的那幾個大櫃子調查起來。

    靠左和對面的櫃子幾乎是空的,只有抽屜裡有幾張廢紙,畫著一些不認識的東西,還有一些類似伏特加的空酒瓶,裡面已經黴臭了。

    只有屋子靠右的那個大鐵櫃下面的兩扇門緊緊的鎖著,彷彿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存放在那裡。

    我從腰間抽出隨身攜帶的登山鎬,花了好一陣功夫才把那鐵櫃撬開,只見裡面整齊的疊著幾個牛皮資料袋。

    我拿起其中一個牛皮袋子,看見上面用紅色的字跡標著號碼,而且封口處都以蠟密封,看來是一些比較重要的機密文件。

    我有些興奮,用刀子把封口的蠟質切開,然後倒出了裡面的一疊文件。

    與之前在外面發現的那些描述植物的文件不同,這一疊文件內雖然也是用俄語記錄的,但是裡面的圖形大多都是一些建築圖。

    這些建築造型比較獨特,有點像是小型的金字塔,只有一個圓形的出入口。而在這些屋子的周圍,是茂密的森林,其茂盛的成都不必美洲亞馬遜雨林差。

    我拿起一份文件,站了起來,轉身對老胡說道:「怪了,這些俄國鬼子的文件裡居然描述了一片雨林,這片雨林會在哪裡呢?」

    老胡嗯了一聲,沒有回頭。

    我見他在牆角的某處摸索著什麼,感到十分奇怪,就問他怎麼了。

    他說沒什麼,只是在看看這房子是不是有其他出口。

    聽他這話,我也沒多想,就繼續去看櫃子裡的那些文件。

    一共六個文件袋,記錄的內容都差不多,可能是在雨林中發現的某個古文明的神蹟,也不知道是不是瑪雅文明。

    我看到一些奇怪的面具圖案,以及祭祀用的手杖等東西,都很符合古文明的特徵。

    翻到最後一個文件袋時,忽然一個金屬的東西從袋子裡掉了出來,發出叮噹的聲音。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loomCaVod

LV:9 元老

追蹤
  • 984

    主題

  • 1008918

    回文

  • 35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