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險異聞]長冥燭 作者:自然捲兒(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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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oomCaVod 2016-2-7 13:29:1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8 33557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4:35
第70章 電7梯

    我把它從地上撿起來,發現這是一個巴掌大的鐵盒子,由於年代比較久了,盒子已經發黑,不過上面斜斜的寫著一串小字,依然清晰可辨。

    「長白山牌洋火。」我默默的念出來,頓時感覺非常親切。

    記得爺爺給我講過,當年剛解放的時候國內非常缺乏糧食,所以中國就生產一些牙刷、肥皂、火柴等小玩意出口給蘇聯,以換取面包等食物。

    而這個長白山牌洋火,就是當年東北生產,出口給俄國的火柴。

    看著這麼精緻的手工鐵盒,感覺到了一種濃濃的懷舊氣息。

    我費了點力,把盒子抽開,只見裡面有三根大頭長火柴,還有兩根俄國產的細雪茄,還有一枚普普通通的銀戒指。

    這可是好東西啊,我看著那雪茄幾乎要流口水了,因為早就聽聞俄國菸草十分優質,這兩根幾十年的老雪茄想必抽著夠勁。

    然後我又拿起那枚銀戒指看了看,只見戒指的內側刻著一串俄文。

    看戒指的大小應該屬於一個男人的,這戒指上的俄文,有可能是這個人的妻子吧?

    也許,當年這裡的一個科學家在緊急的情況下不小心把著裝戒指的鐵盒放進了資料袋裡吧?

    看他如此珍藏這枚戒指,一定很愛他的妻子,可惜……

    「哎……」我嘆了口氣。

    我正想著,背後的老胡忽然小聲說道:「過來,這裡好像有點不對勁。」|

    我皺了皺眉,急忙將鐵盒子合上,然後走了過去。

    來到老胡邊上,他正用手裡的電筒細緻的打量著牆角的一面牆壁。

    我有些奇怪,想要問他怎麼回事,老胡卻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我感到有些無奈,也細細的打量那面牆壁,只見那牆面是兩個大鐵櫃中間的位置,是用水泥糊的,因為年代太久,現在水泥已經脫落得不成樣子,露出了裡面黑色的磚體。

    除了有些潮濕,長了一些細小的青苔之外,這面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於是我又看了看老胡,卻聽他小聲說了一個字:「聽……」

    我輕微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呼吸的聲音儘量的壓下去。

    這時候,一個非常微弱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彷彿是有人在牆後說話。

    我有些好奇,將耳朵儘量的貼近牆面,彷彿聽清楚了,是一個男人微弱的聲音:「三個月亮……三個……」

    我發現這個人的聲音略帶著杭州味兒,知道必然是吳老闆帶來的人,也來不及考慮他話裡的意思,就對老胡說:「這裡面有個人,趕緊救他出來……」

    老胡搖了搖頭,說道:「我已經研究半天了,這面牆裡面應該就是石壁了,這個人不知道怎麼進去的。」

    我伸手觸摸那面牆,找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什麼機關,然後使勁的推了推,也沒有什麼反應。

    正在著急,就看見老胡退了兩步,開始打量這面牆的格局。

    然後我見他從背包裡取出兩塊黑色的炸藥包,對著牆面比劃著。

    我吃了一驚說道:「老胡你瘋了?裡面可還有個大活人,你要是把牆炸了,人也會死。」

    老胡滿不在乎的瞟了我一眼,摸了摸下巴上的鬍子,低聲道:「不要以為摸金校尉只擅長尋龍點穴,我五歲就用炮仗炸過雞蛋,殼炸碎了,蛋黃不會散,你就放心吧。」

    我沒想到這個黑傢伙還有這樣的技能,滿臉不信的看著他將炸藥貼在牆上,然後我們倆後退到門外。

    老胡看了看表,叫我捂耳張嘴,我還沒來得及照做,就聽嘭的一聲響,然後就是稀里嘩啦的碎石落地的聲音。

    還好這炸藥並不算響,不然我一定又會失聰一段時間。

    等了幾秒鐘,老胡首先回到了屋子裡,打起了手電,用手扇著周圍的硝煙,緩緩的往裡走。

    我跟著老胡後面來到了牆根兒,就看到牆面開出了一個一人來高的大洞,方方正正的好似一道門。

    於是我拍了拍老胡的肩膀,笑道:「嘿,哥們兒,手藝不錯啊!」

    老胡把我的手拿開,說道:「我還沒精確到這種程度,這裡應該原來就是道門兒,後來被砌死了,裡面的岩石結構比磚牆堅固,所以本來的門洞就露了出來。」

    我無奈的笑了笑,心想,和大雄相比,這個老胡的性格倒是很認真,也很直,雖然沒有什麼幽默感,卻更加可靠。

    一說一笑間,我們已經從剛才恐怖的氣氛中緩和了過來。

    老胡深吸了一口氣,抬腳走進了門洞裡。

    我緊隨其後,剛一進入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用手電筒一掃,很快我就發現了在牆角處的地方,有個人靠牆躺著,他渾身是血,上身**的蜷縮在那裡。

    我和老胡急忙上前查看。

    我蹲下身子,輕輕抬起這個人的頭,看清楚了他的樣貌,竟然是吳老闆的那個助手小王。

    小王雙目緊閉,臉上有多處擦傷,看上去狼狽不堪。

    而在他**的上半身上,有好幾道深深的血痕,特別是背後,有幾道深可見骨,但似乎已經被人處理過了,灑上了碘酒和一些白末,所以才止住了血。

    老胡深深皺眉,從背包裡取出繃帶和酒精,把幾道重要傷口包紮起來,然後把自己的衝鋒衣脫了下來讓他披上,喂他喝了一口水。

    然後老胡翻起小王的眼皮,只見他眼球微微往上翻,瞳孔縮小,已經是重度昏迷的狀況。

    「我們得找個乾淨安全的地方讓他修養,不然這小子死定了。」老胡對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回頭看了看潮濕的資料房,顯然不適合病人修養,我們現在只能背著他繼續往深處走。

    老胡知道我體力不行,就把他的背包給了我,然後自己背起小王,讓我在前面領路。

    我拿著手電筒四處照了照,我們炸開的這個口子似乎連著一條橫向的通道,現在我們有兩個方向可以走。

    老胡皺了皺眉,說道:「別猶豫了,走哪邊都一樣。」

    我無奈的一笑,按照人的自然反應,我選擇了左邊。

    一邊前行,一邊打量這條通道,它寬約三米,高兩米,紅磚砌成的牆壁讓我想起了煤礦地道里用來加固的牆磚,看來以前這條通道很容易發生坍塌。

    果然,往前走了沒多久,一些磚塊散落了一地,牆面上出現了半米來寬的裂縫,一直延伸到地面。

    其實這也難怪,新疆是個地震多發的地區,經常有七級以上的地震,這裡勉強還能夠通行,實在已經不易了。

    正在我還在想像這麼一條地下通道能夠通往什麼地方的時候,前方的黑暗處,忽然出現了一盞一閃一閃的紅燈。

    我和老胡有些詫異的對望了一眼,便急忙上前查看。

    走到近處,我們驚訝的發現,通道盡頭是一個鐵籠子,具體的說,是一架類似鐵籠子一樣的電動升降機。

    這架升降梯的門緊閉著,鐵絲已經鏽成了深褐色,網子上還掛著一些枯萎的藤蔓般的東西。

    老胡推開我,拿出一把軍刀,熟練的一撬,就把閂鎖撬開了,然後使勁一拉,將鐵絲網門拉到了一邊。

    他試探性的伸了一隻腳進去踩了踩升降梯的底部,雖然發出一陣吱吱的難聽聲音,但似乎還承重。

    於是他對我點了點頭,自己先走了進去。

    我緊隨其後的走了進去,兩人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確定這升降梯不會塌掉,這才去看那紅燈一閃一閃的操作台。

    操作台位於升降梯一角,檯子的側面有一盞警示燈不停的閃爍,檯面上只一個紅色的按鈕,旁邊寫著「d」的字樣,看來還是美國貨。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4:36
第71章 1地下森林

    我捏了捏自己的肩膀,疑惑的問老胡:「這升降梯只能下,這是什麼設計?」

    老胡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低聲說道:「這很正常,那個年代的升降梯有的就是上和下分開的,也許上來的升降梯在通道的另一邊。」

    我哦了一聲,覺得很有道理。

    老胡上前兩步,將打開的鐵絲網門重新拉了回去,對我說:「還是關上吧,我怕待會兒有什麼東西鑽進來……」

    聽他這麼說,我心裡有些發毛。

    不過既然已經到了這裡,就再也沒有了退縮的理由,我深吸了一口氣,將那個紅色的按鈕按了下去。

    升降梯發出一聲令人揪心的吱嘎聲,然後猛的顫動了一下,才緩緩的往下降落。

    我這緩緩鬆了一口氣,心想這美國貨就是結實,這麼多年了還能動。

    隨著升降梯的下降,周圍已經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但是這地底的世界,竟然不是完全的安靜。

    我聽見從升降機下面傳來了嗚嗚的風聲,空洞而虛無,好似無數人在哭泣。

    我問老胡:「下面為什麼會有風?」

    老胡搖了搖頭,他已經把小王放了下來,靠著升降梯一角閉目養神。

    我有些無趣的看了看手機,已經是半夜一點過了,可是如今已經完全沒有了睡意。

    這時候老胡開口低聲說道:「別多想了,我們四個只能聽天由命了。」

    我嘆了口氣,也是搖頭不語。不過仔細一想,老胡說的話似乎有哪裡不對。

    忽然我就打了個激靈,心說不對啊,老胡說「我們四個」,可是連小王在內,我們一共才三個人啊!

    難道說,還有個人一直跟著我們,而我卻看不到?那這個人到底是人還是鬼啊?

    想到這裡,我額頭已經見汗,試探性的問老胡:「你剛才說……我們四個?」

    老胡還是閉著眼睛,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上面。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嚮往上看去,只見鐵絲網編成的升降梯頂上,有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趴在那裡!

    我心中大吃一驚,以為自己的話應驗了,可這時候老胡卻笑了笑,說道:「是個死人,已經幹了不知多少年了,不過相逢便是緣,這位兄弟要跟我們走一程。」

    我實在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跟我開了個玩笑,神經緊繃的我差點被他嚇死。

    於是我有些哭笑不得,罵了一聲晦氣。

    老胡沒理我,過了一會兒才問道:「有沒有煙,我的抽完了。」

    我想起之前從火柴盒子裡發現的雪茄,剛要拿出來給老胡分享,忽然升降梯劇烈的震動了一下。

    我急忙扶住一旁的鐵絲圍欄,定住身子。

    這時候我們下方傳來了一陣噼裡啪啦的響聲,升降梯下落的速度也變得緩慢了起來。

    老胡一手抓著鐵絲圍欄,一邊用手電去照升降梯下面的情況,只見電梯井裡狹窄的空間裡,不知什麼時候長出了一簇簇的藤蔓植物,那些植物被升降梯掛住,然後扯爛,綠汁四濺。

    我和老胡對望了一眼,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在這地底深處,怎麼可能長出如此茂盛的植物呢?

    長滿植物藤蔓的電梯井只有短短十幾米,很快,升降梯就穿過了這一片區域,開始穩定了起來。

    老胡拿著手電筒繼續四處查看,只見一扇被籐條枝葉纏滿的秀吉把斑斑的鐵門出現在電梯井的一側。

    那扇鐵門旁邊以前是有個升降梯卡槽的,也就是說以前升降梯可以在這裡停住,可是現在已經壞掉了。

    當升降梯劃過鐵門的時候,一束手電的光芒從茂密的枝葉縫隙中射了出來,隨即一晃而過。

    我心中一跳,老胡已經喊了起來:「有人在那裡嗎?誰在那裡!」

    沉默了一會兒,沒有人回答,而升降梯也漸漸下降得更遠了。

    「奇怪,如果有人的話,應該能聽見我們的聲音的。」我對老胡說道。

    老胡皺著眉,沒有回答。

    接下來兩人便又陷入了沉默。

    老胡見我面色不大好,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對我說道:「拿去。」

    我伸手接過來他遞過來的東西,那是一種老式的自捲菸草,很乾燥,拿到鼻子前聞了聞,煙葉有種特殊的香味,讓人精神稍緩。

    「這煙哪裡來的?」我不禁問。

    老胡從衣兜裡掏出一個木盒子,裡面放著一沓放乾燥的煙葉,然後他又指了指我們頭頂,說道:「還記得上面那位朋友嗎?剛才升降梯晃了一下,這煙估計是從它兜裡掉出來的,我就說咱們四個果然有緣嘛。」

    我無奈的笑了笑,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們倆抽著悶煙,隨著升降梯繼續下降,也不知過了多久,經過了好幾個門洞,也沒有停下來過。

    難得的平靜讓人昏昏欲睡,我和老胡都沒有再說話,靠著升降梯開始打頓兒,周圍除了隱隱約約的風聲,就是小王偶爾的輕咳,一切顯得非常平靜。

    我也不知道迷迷糊糊的睡了多久,忽然升降梯劇烈的震動了一下,直接嚇得我跳了起來。

    老胡更加警惕,一手抓住升降梯壁,另外一邊槍已經在手裡了。

    這一次的震動非常劇烈,但是很短暫,我們的升降梯直接停了下來,一更黑色的東西刺穿了升降梯的底部,從我們三人中間突兀的插了進來。

    老胡打亮了手電,只見從底部伸進來的東西,竟然是一棵樹的枝丫,而且樹枝上還長滿了深青色的樹葉,非常茂密。

    我暗自慶幸這樹丫沒有從我屁股下面戳進來,不然……

    老胡皺著眉,說道:「地底下長樹?」

    我也感覺非常奇怪,但似乎想起了什麼,掏出從資料室裡拿出的文件,給老胡看。

    那資料上畫著一片近似於亞馬遜河流一般的原始森林,看來似乎就在這地底深處。

    老胡拿著資料,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問我:「你是說,這圖裡描述的地方,就是這裡?」

    我攤開手掌說道:「恐怕是吧,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老胡擺了擺手,說道:「我們有可能只是被長在電梯井壁上的植物給卡住了,說不定下面還有很高,這樣吧,你在這裡守著傷員,我吊著繩子下去看看。」

    我點頭道:「好的,一切小心。」

    我把老胡的背包還給他,他從裡面拿出一捆尼龍登山繩,一端用掛鉤掛住升降梯底部的鐵絲網,一端從樹枝伸進來的縫隙裡錘下去。

    然後他拿出鋼絲剪,將縫隙剪得能夠容下一人通過,才順著繩子往下爬。

    我用自己的手電從上面給他打光,可是老胡很快就消失在了茂密的樹葉裡,繩子依然是垂直的,顯然還在承重。

    不過幾分鐘以後,繩子忽然鬆了下去,老胡在下面喊道:「果然到底了,我靠,這裡果然有很多樹!」

    我也感覺很好奇,就問道:「下面安全嗎?」

    老胡答道:「目前還算安全,下來吧。」

    我應了一聲,將小王背起來,然後解下自己的皮帶,將他牢牢的綁在身上,正想順著繩子往下爬,忽然樹木開始劇烈的顫動了起來,我聽到了老胡的喘息聲。

    怔了一下,我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這時候繩子重新繃緊了,顯然老胡在網上爬,他一邊爬,一邊喊道:「別下來,上去!上去!」

    還沒等我再問他,老胡已經從樹葉裡探出了頭,我見他神色慌張,就一把將他拉了上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4:36
第72章 綠刺怪

    老胡一登上升降梯,就往後退了兩步,將槍掏了出來。

    這時候樹葉又騷動了起來,一張醜陋無比的綠刺怪臉探了出來。

    我幾乎心臟一下就停止了,只聽耳邊啪的一聲響,老胡開槍了,一槍將那個醜陋的腦袋打得縮了回去。

    然後我們就聽見噗通一聲,那東西發出吱的一聲怪叫,似乎是掉下了樹枝。

    「怎麼回事,這次好像不是那種被樹熱藻附體的怪物,而是另外一種,難道這裡還有兩種怪物嗎?」我扭頭問老胡。

    老胡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這種綠刺怪物看上去更有一種凶厲之氣,我們還是小心點。」

    這話光說完,周圍的樹冠裡都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響,手電的反光裡,有好幾對發著藍色螢光的眼睛出現在樹冠當中。

    老胡一邊拉著我往後退,一邊準備往裂縫處再開兩槍槍,忽然一隻長滿綠刺的大手就從鐵絲網外伸了進來,直接卡住了老胡的脖子。

    老胡吃痛,手裡的槍也掉到了地上,他急忙拔出腰間的軍刀,狠狠的扎入那隻胳膊。

    可是那種綠刺怪人顯然不知道痛,那隻手臂還是狠狠的卡住老胡的喉嚨,腦袋也不斷的往鐵絲網內擠,發黑的牙齒不斷的咬合著,發出咔咔的聲音。

    見老胡情況危急,我急忙俯身下去撿地上的手槍,可是剛一蹲下身子,那手槍便從地面鐵絲網的縫隙裡掉了下去。

    我惱火的拍了拍大腿,想要站起身子,但是一隻綠刺怪手從縫隙裡伸了進來,一把抓住我的腳踝,讓我動彈不得。

    於此同時,在樹枝伸進來的縫隙處,幾個醜陋的腦袋已經探了出來。

    「火……用火……」就在危機時刻,一個虛弱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扭頭一看,原來是背上的小王半睜著眼睛,正在對我說話。

    「火?」我默唸了一聲,自言自語的說道:「現在哪裡去找火?」

    「對了!」我靈機一動,想起之前在資料櫃裡找到的火柴盒子,急忙摸了出來。

    我取出其中一根,才旁邊擦了好幾下,一顆微弱的火苗才從黑暗中綻放了出來。

    我心中一爽,本以為點起了火,那些綠刺怪物就會像潮水一般的退去,但是事實上,那些東西非但沒有撤退,而且朝著我憤怒的嚎叫了起來,表情異常兇猛。

    我心說糟了,也許這只是那個小王的一句夢話,現在我是孫猴子扇火焰山,要引火**了!

    正想著,那縫隙裡的幾隻綠刺怪物一起往升降梯裡擠,但很快,由於彼此妨礙,卡在了一起。

    但是那怪物的力氣確實不小,其中有一隻扭動著身體,將旁邊的鐵絲網擠得變了形,一下子蹦了上來,就要來撲我手上的火苗。

    我一手護住火苗,側身讓了過去,而另外幾隻也逐個鑽了上來。

    我心中一陣絕望,看著手裡微弱的火苗,一種無力感已經佔據了全身。

    「怎麼辦……怎麼辦……」我額頭的冷汗宛如下雨,情況已經危急到了極點。

    幾隻綠刺怪物將我圍在中間,眼睛死死的盯著我手裡的火焰,嘴裡發出憤怒的低吼,蓄勢待發,一幅要將我撕碎的樣子。

    升降梯裡空間狹小,我的腿還被死死的抓住,根本沒有空間與它們周旋,情況已經是九死一生。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腳下的樹木發出一陣輕顫,一種奇異的噗噗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些綠刺怪物忽然就安靜了下來,一個個凝神戒備,警惕的四處張望。

    然後它們紛紛往後退去,終於退出了升降梯底部的裂口,消失在了樹冠中。

    一旁的老胡也擺脫了綠刺怪物的糾纏,咳嗽了兩聲,罵道:「他娘的,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正當我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樹冠上傳來了一陣激烈的噗噗聲,就像是雄雞閃動翅膀一般的聲音,其中還參雜著蛤蟆一般的咕咕聲。

    這時候我手裡的火柴已經燒到了底,我只能把它扔掉,重新打起了手電。

    我們都知道,這牢籠一般的升降梯終究不是長待之所,如果那些綠刺怪物再來一次,肯定要交代在這裡了。

    於是我把背上的小王綁得更牢了一些,順著繩子往下爬去。

    背上背著一個人,我爬得非常吃力,但幸只下降了一米多,我的雙腳就已經踩在了一根粗大的樹枝上。

    休息了一下,我抓著繩子,踏著層層疊疊的樹枝往下爬了大概有十多米,終於從樹冠裡鑽了出來,然後我放開繩子,落下了地面。

    過了兩秒鐘,老胡也從下面跳了下來。

    我用手電四處掃視了一圈,發現並沒有什麼異樣,前方是茂密如織的高大樹木群,樹木之間都是密密如蘿的藤蔓,這種藤蔓生滿倒刺,長著手掌大小的蒲扇葉片,莖幹上略帶暗紅色細紋,從來沒有見過。

    整個林子被一層幽幽薄霧所包圍著,充滿神秘詭奇的色彩。

    老胡也拿著手電在地上搜索了片刻,然後找到了剛才從上面遺落下來的手槍,將它擦了擦,重新別回了腰間。

    然後他便拿著手電往樹冠上搜索,不過找了半天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現。

    我問他:「要不要上去看看?」

    老胡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能嚇走那些綠刺怪物,估計也不能是什麼善類,我們還是不要自找麻煩了。」

    我點了點頭,望著前方茂密的森林,對老胡說道:「這林子太安靜了,我覺得有點不舒服。」

    顯然老胡也有同樣的感覺,對我說道:「待會兒一切小心。」

    老胡在地上隨意的撿了一根樹棒,然後用樹棒挑開擋路的荊棘藤蔓,實在挑不開的就用軍刀割開,所以我們行進得非常慢,而且很快衣服就被掛開了好幾道口子。

    不過還好的是,這裡的樹木似乎都是常青類植物,地上的落葉並不是很多,不會像其它原始森林那樣一踩一個深坑,所以也不用擔心螞蝗之類的昆蟲。

    走了大概幾十米,周圍依舊安靜得可怕,沒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沒有鳥叫、甚至連微弱的蟲鳴都沒有,然而樹木卻如此的茂盛,如此的詭異,彷彿那並不是樹,而是地下世界中扭曲的森羅墓碑。

    我們手電的光非常有限,在空曠的洞窟裡還好,能夠照到前面七八米的地方,然而到了這滿是樹木的地下森林,光圈更多對準的就是粗糙的樹皮,或者扭結在一起的藤蔓,那種壓抑的感覺讓人非常不舒服。

    不過還好,很快,我們就有了新的發現,因為老胡的手電無意中照見了樹木上的一些痕跡。

    那是一些被斧子砍過留下的傷痕,由於年代久遠,那些傷痕已經發黑翻捲了起來,應該是當年俄國人留下的。

    我和老胡繼續前行,前面的樹木和藤蔓就開始變得稀疏了起來,林子裡不時出現一些被砍伐過後形成的木樁。

    再往前走時,竟然有一束昏暗的燈光從樹縫之間透了出來。

    我都興奮了起來,因為說不定吳老闆他們的人就在前面,許久沒有看見活人的我們,終於能找到伴兒了。

    我倆一邊叫喊著,一邊從樹林裡穿梭出去,來到了燈光的源頭處。

    結果看見的是一根已經枯死的樹,樹上掛著一盞老式電燈,而在枯樹不遠的地方,有兩座帆布搭建的軍綠色帳篷。

    這一塊區域顯然是前人清理過的,大概十幾米的範圍內沒有樹木和籐條,是一個臨時居住的營地。

    看那兩座帳篷破舊不堪的樣子,我確定裡面不可能還有人住,之前激動的情緒漸漸變為失望。

    老胡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走吧,去看看有什麼線索。」

    我和老胡來到近處的帳篷前,他先把槍掏了出來,然後把樹棒遞給我,讓我用棒子把帳篷門挑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4:37
第73章 帳篷

    我手拿樹棒,小心翼翼的將布簾子挑開,老胡擺了個專業的持槍姿勢瞄準門內,同時嘴裡的手電光也照了進去。

    他探查了片刻,把槍放下,說道:「沒事,進去吧。」

    隨即我們兩人進入帳篷裡面,只見裡面簡單的擺著兩張長桌,桌子上是凌亂的文件,還有一架顯微鏡,顯微鏡旁放著一個木頭試管架子,架子上零星的放著幾根試管,館內的植物標本早已乾枯了。

    而在帳篷的另一角,放著一張木頭床榻,床榻上放著一張灰熊皮製成的毯子,看上去還沒有腐爛。

    關鍵是在床邊的小櫃子上,還放著一個藥箱。

    老胡走過去,將毯子挑起來查看了一下,確定沒有腐爛或者生蟲,就讓我把小王背了過去,放在床上。

    他從背包裡拿出一張防水布給小王當被子,然後我們開始查看藥箱。

    由於地底的溫度比較低,藥箱裡的繃帶和酒精還沒有變質,我們取出酒精給小王的傷口消了毒,然後重新幫他包紮了一番。

    我問老胡要不要給他打一針青黴素,老胡搖了搖頭,告訴我青黴素的保質期最多也就三年。

    在屋子轉了一圈,我發現屋子中央放了一個無煙爐,旁邊的炭塊還很乾燥,於是拿出打火機幫小王生了火。

    老胡坐在床邊,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體溫,說道:「比之前不定能保住一條命。」

    在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以後,我心裡著實為小王感到高興,因為在這地底洞窟裡,死,是很尋常的事情。

    安頓好小王,我們算是瞭解了一件大事,周圍這片詭異的密林尚屬未知,要探險,我們必須先恢復一下體力。

    我從背包裡拿出兩盒豆製品罐頭,放在無煙爐上考熱,然後分給老胡一盒,自己找了個舒服的角落,就著壓縮餅乾開始吃著。

    老胡吃得比我快,囫圇兩口把罐頭喝了下去,然後喝了兩口水,就拿出軍刀在那裡削那根木棒。

    我們的登山鎬早就丟了,甚至忘了是什麼時候丟的,所以老胡將木棒子削尖,以便於攜帶,遇到危險的時候還可以用來防身。

    我吃著手裡的食物,看著老胡。

    他沒有說話,只是埋頭削他的東西。

    旁邊的暖爐送來一陣陣溫暖的氣流,讓人全身放鬆下來。

    我本想問老胡我們要在這裡待多久,但是等到想說的時候,發現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了。

    接著,在我眼裡,老胡削木頭的動作變得越來越慢,我的眼皮也開始打架,意識漸漸模糊了起來。

    我們實在太累了,這一覺睡得渾渾噩噩,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從夢中醒來,才發現手裡還緊緊的抓著勺子,罐頭裡的黃豆倒了一褲子。

    而且我是頭靠著木床邊躺在地上睡的,背後還埂著小王的一隻鞋,一起身全身就疼得不得了。

    不過我還是掙紮著爬了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

    在這地底世界里根本不分白天黑夜,外面還是一片漆黑,只有那一盞不知亮了多少年的昏黃電燈,還在投影一點點光線。

    老胡比我還慘,整個人完全躺在地上,樹棒丟在一邊,還在打著呼嚕。

    我感覺這是我第一次比別人早醒,不由得覺得有些自豪,我決定先漱洗一番,然後待會兒倍兒有面子的叫老胡起床。

    沒有牙膏牙刷,就用手指搓,喝一口礦泉水漱漱,然後嚼一片口香糖。

    剩下的礦泉水用來搓了一把臉,搓下來的水全是黑泥,我都不敢看自己的臉到底有多髒。

    弄完這些,我扭頭想去喊老胡,卻看見老胡已經坐了起來,眼睛直直的盯燈光射進來的那邊。

    他見我看向他,十分緊張,向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他的動作讓我之前放鬆的神經又繃緊了起來,我心裡暗罵:「這是存心不讓人安生啊,又是什麼事?」

    我扭頭看向老胡看著的那個位置,只見昏黃的燈光從遠處射來,在帆布的帳篷壁上投下一棵樹影,帳篷外沒有風,所以那樹影紋絲不動,一切顯得尤為安靜,彷彿這裡是被遺忘的一個靜止的空間。

    本以為我會看見一個人影什麼的,可是當看到眼前的景象,我絲毫沒有覺得哪裡奇怪,於是我又看向老胡。

    老胡對我招了招手,讓我過去。

    於是我小心翼翼的走到他面前,蹲了下去,問他:「怎麼了?外面沒事啊!」

    老胡貼近我的耳朵,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你還記不記得外面那棵樹,電燈是掛在什麼位置的?「

    我回想了一下,立刻冷汗就從額頭上冒了出來。

    對啊,我們進來的時候,我清楚的記得,那棵樹上的電燈是掛在靠近帳篷這一側的,也就是說,如果按照物理定律,這棵樹的影子會投影到外側,絕不可能被映射到我們帳篷上。

    而除了那棵樹,燈光和帳篷之間,並沒有其它植物。

    眼前的這現象,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在我們睡覺的時候,院子里長出了一棵樹,二是有人挪動了電燈的位置。

    不管是哪種可能,都足以讓我窒息。

    但是看了一會兒,我就對老胡說:「這的確很奇怪,不過只是一棵樹而已,咱們出去看看!「

    老胡按住了我的肩膀,小聲說道:「別動,千萬別動,這棵樹……是活的。」

    我再次吃了一驚,樹是活的?這是什麼意思?

    老胡接著說:「剛才你漱洗的響動驚醒了我,我一坐起來就看見那棵樹的影子,那時候它是在動的,它的一根枝丫在左右搖擺,就像人的手。」

    我壓抑住心中的惶恐,小聲罵道:「難道這地底下的樹成精了嗎?」

    也不知道是知道我們察覺到它了還是怎麼的,雖然我們一直盯著那棵樹的影子,不過它卻絲毫也沒有動過了。

    等了一會兒,我有些不耐煩道:「再厲害也不過是一棵樹而已,又不是倩女幽魂裡的姥姥,咱們還是出去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麼妖精。」

    樹精這種東西古已有之,最常見的就是關於山客的傳說,據說在解放前還有人看到過。

    山客一般喜歡躲在密林中,如果有單身走夜路的人,就容易碰見,它善學人笑,笑聲古怪,但通常不會現身。

    如果你把一籃雞蛋放在山客棲息大樹旁的話,第二天它會拿走雞蛋,給你放一大捆柴火,古人常以此種方式換取柴火。看過的人有的說它們是一種會走路的樹,有的則說像人,總的來說是種不錯的妖怪。

    雖然我不信這世間真的有什麼妖怪,但是眼前的景象,我也沒有再用其他方式解釋的辦法了。

    老胡幹的是挖墳掘墓的勾當,當然也不知道什麼叫做膽怯,隨即點了點頭,拉好槍栓,就隨著我一起緩緩的向帳篷門口移動。

    放輕腳步慢慢移到帳篷門口時,我回頭看了一眼,確定那影子依然紋絲不動,我們便推開帳門衝了出去。

    老胡以出門就端起了槍,指著那棵怪樹的方向,喊了一句:「別動!」

    這時我的目光也投了過去,但是立即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我和老胡一直以為的樹精,竟然是一個人!

    那個人身穿髒兮兮的大衣,在衣服上插了很多樹枝,雙手張開,望著天空,似乎在等待什麼。

    他整個人一動不動,看起來就像是一棵樹。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4:38
第74章 森林

    我知道他什麼意思,因為之前看到如此眾多的綠刺怪物,是否還要前行確實成為了一個問題。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我對老胡說道:「剛才在升降梯裡,一簇火苗逼退了那些怪物,對嗎?」

    老胡點了點頭,不禁摸了摸脖子上被那怪物刺傷的地方。

    我看著他,繼續說道:「我揣測,那些怪物並不怕火,因為它們只是極力的想要撲滅火焰,並沒有畏懼,也許火焰只是會引發一些它們害怕的事情。」

    老胡點了點頭,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我有個辦法,現在我們就在這裡點一把火,看看會發生什麼。」

    他的想法和我不謀而合,很快我們便找來了幾根枯死的樹枝和一些枯葉,搭成了一個簡單的篝火堆。

    我拿出打火機,點燃了樹葉,火焰很快串了起來,並爬升到了樹枝上,接著一個明晃晃的火堆燃燒了起來,在這空曠的地底空間裡,放射出一絲溫暖之意。

    我和老胡並沒有時間享受火焰帶來的溫暖,而是各自嚴正以待,注視著周圍的變故。

    一分鐘、兩分鐘……

    可是十幾分鐘過去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

    我和老胡對視了一眼,都是無奈的一笑。

    最後經過一番商量,我們還是決定要深入密林,一探究竟。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從帳篷裡找到了一些破棉絮和塑料,做成了兩個火把。

    我們給小王留下了一些水和食物,為了防止回來時迷路,我們沒有熄滅篝火堆,因為篝火滅了以後,煙霧還能飄兩三個小時,是極好的路標。

    接著老胡在前,我在後,兩人相伴著往密林深處走去。

    我們行進的方向是三個光球落地時的其中一個,如果能順利到達的話,我們就可以看看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進入林子後不久,我就發現,顯然我們走的這條路之前是經過修葺的,許多擋路的大樹都被砍掉了,以至於行進的時候,並沒有之前那麼吃力,也許這正是以前俄羅斯的研究者開闢出來的一條道路。

    一邊用火把四處探查,一邊小心翼翼的前行,大概走了十幾分鐘,老胡停了下來,回頭對我說道:「你來看看這個。」

    我走到老胡身邊,看到他指的地方時一叢刺生類灌木,也就是通常說的荊棘。

    成片的荊棘叢被壓塌了一條縫隙,能夠容一人通過,一直延伸到黑暗深處。

    我蹲下看了看,這種刺生灌木是非常見的品種,其特點是刺多少葉,能在夏季結出拇指大小的球狀漿果。

    不過因為長期的地下環境,使得這種刺生灌木已經發生變異,變得更加枯瘦,而刺也比一般的長,而且植株更加密集。

    從這些荊棘斷裂的地方來看,應該是有人用刀砍的,而且缺口還很新鮮。

    於是我對老胡說道:「我看吳老闆很有可能剛從這裡過去,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老胡點頭表示同意,然後舉著火把,當先走了過去。

    之前那人開出的路徑並不規則,七彎八拐的繞行在密集的樹林裡,我和老胡走得不算很快。

    我一邊行走,一邊舉著火把觀察兩邊的樹木,發現這些樹木都是一些常見的耐旱樹種,高大的有野生棗樹、楊樹,低矮的有蘇鐵等灌木,這樣的構成和新疆大部分地區的構成也算吻合。

    我看著看著,被一顆樹齡在五百年以上的巨大蘇鐵給吸引了過去,這一棵蘇鐵比我在地面上見到的許多蘇鐵還要高大,也不知道在這缺乏陽光和養分的地底,它是怎麼長這麼大的。

    就在我為這棵樹側目的時候,我無意中發現,和這棵樹相鄰的一棵高大野棗樹的樹冠,似乎輕輕的動了一下。

    我瞬間警惕了起來,急忙小聲叫住了前面的老胡。

    老胡問我怎麼了,我就給他指了指那棵野棗樹,說道:「那裡好像有什麼動靜。」

    一聽我這麼說,老胡就警惕了起來,拉了拉槍栓,然後把火把交給了我,打量了手電筒,往那棵樹上查看。

    看了半天,卻沒有什麼發現,老胡抽出腰間的軍刀,說要過去看看。

    正在他準備動身的時候,我們頭頂的樹木忽然也顫動了一下,落下了幾片葉子。

    老胡本來已經往前走了幾步,聽到響動後,就抓過頭來看我。

    我也準備往頭頭頂望去,可是老胡的臉色一下就白了,他急忙對我擺手,讓我不要看上面。

    我用唇語問他怎麼了,他就小聲說道:「千萬別動……千萬……」

    他一邊說著,一邊慢慢的抬起手槍,瞄準我頭頂的位置。

    這時候我的後脖子忽然一涼,感覺有什麼一股冷風吹我的後勁上,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同時我手上的兩個火把光芒都開始劇烈的晃動了起來。

    於是我終於還是忍不住向頭頂看了看,可是這一眼幾乎讓我大小便失禁。

    只見我一抬頭,就和一張長滿尖刺的綠臉四目相對,那傢伙正倒掛在樹上,像個猴兒一樣,鼓著腮幫子吹我手上的火把。

    我心說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鬼吹燈嗎?

    看見我抬頭看它,那傢伙呲牙咧嘴的,張開滿嘴的尖牙就要向我咬過來。

    千鈞一髮之時,老胡的槍響了,只聽啪的一聲,子彈劃過我的頭頂,將那東西打得往後一縮。

    我趁此機會埋頭下去,急忙竄到了一邊。

    可是那綠刺怪物並沒有逃走或者撲上來,而是依舊倒掛在樹上吱吱亂叫。

    其實之前我就覺得有些奇怪,之前見到這種東西的時候,它們一般都是粗暴的撲上來,而剛才這東西只是用嘴吹我手裡的火把,這行為實在很古怪。

    就在我們驚疑的時候,那綠刺怪物竟然不自然的一點一點向樹冠裡縮了回去,像是被什麼東西拽著往後拖。

    我和老胡都愣住了,呆呆的看著那怪物撕心裂肺的吼叫著,最後完全縮回樹冠裡。

    接著,我們頭頂的樹冠發出了巨大的動靜,成片的樹冠劇烈搖晃起來,刷刷往下掉樹葉,一個體型巨大的黑影迅速的穿梭在樹冠中,很快就移動到了遠處。

    等樹木的動靜完全聽不見了,我和老胡對視了一眼,顯然都很驚異。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巨蛇還是大鳥?

    我們當然無法確定那是什麼東西,但是那一定是一隻巨大的捕食者。

    定了定心神,我和老胡決定繼續前行,看看這樹林裡還有什麼怪異。

    我發揮自己的老本行,觀察著周圍樹木的姿態,用筆記本一一記錄下來,順便採集一些標本,以便回去做研究。

    不知不覺,又往前走了大概半個小時,我就發現地面越發的潮濕了起來。

    前方可能會出現沼澤,所以讓老胡先停下。

    老胡負責警戒,而我蹲下來,撿起一片枯葉,看了看。

    我發現這裡的枯葉完全被水分給浸濕了,以至於開始腐爛,葉子背面有一些白色的真菌生物,而翻開地上厚厚的枯葉葉層,我並沒有發現什麼昆蟲之類的生物,更沒有樹蛙、蠑螈一類的喜濕兩棲生物。

    其實這並不意外,地底洞穴的物種匱乏可以理解,而且沒有螞蟥的騷擾,不得不說是一件好消息。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沒有?」老胡問我。

    我搖了搖頭,指了指前面,意思是繼續前行。

    於是我們深一腳淺一腳的穿梭在濕潤的枯葉層上,可是沒過多久,前面一個巨大的事物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看到那東西的造型,一時令我欣喜萬分,因為擋住我們去路的,是一座人工雕塑的石像!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4:38
第75章 雕像

    不過與此同時,我又感到一絲驚異,這地洞深處,竟然有人工雕琢的石像,如此說來,這裡也極有可能是一處遠古文明的遺蹟。

    對於西域文化,我並沒有多少瞭解,絲綢之路興盛的那個年代,西域這地區組成非常複雜,歷史上的「西域三十六國」其實並不是指只有三十六個國家,而是西域無數個小國的代稱,有些國家,比如精絕古國,都是半傳說半真實的存在,沒有人能說清到底有沒有。

    雖然羅布泊的地理位置已經偏南,但曾經這裡也有無數個西域國家建立過政權,要說這地底下的雕像是哪個國家塑的,我還真難說清楚。

    原地思考了一會兒,我決定和老胡先過去看看再說。

    老胡野地考察的經驗比我豐富,用他削尖的樹棍子先戳一戳地面上的枯葉,再領著我往前走,這樣可以防止掉進大煙泡裡。

    大煙泡是東北話,東北地區林子比較多,在原始森林裡枯葉長期堆積,遇見下雨天就會變得潮濕,潮濕的樹葉腐爛發酵,會在樹葉堆裡形成易燃的沼氣,膨脹的氣體會在樹葉堆裡形成空洞,人一旦踩進去就會陷入其中,就像沼澤一樣,沒有人幫助很難脫困,很多森林探險的人都是這麼失蹤死亡的。

    我們緩緩的移動到那座雕像旁邊,老胡就把電筒含在嘴裡,然後用樹棍子去挑開雕像上的落葉。

    由於火把的光比較微弱,我們的視線都集中到了手電照射的那一個亮斑上,只見石雕的身上長滿了濃綠色的苔蘚植物,在手電的光芒下反射出刺眼的綠色。

    隨著光斑的移動,我在後面漸漸的看清楚了,這竟然是一座粗獷原始的人物塑像。

    這座人物塑像不知道什麼原因倒塌在了這裡,經過歲月的腐蝕,已經看不清楚具體的造型,而且有半個身子已經被埋在了樹葉層下面。

    不過我還是能從那古拙的雕塑工藝中看出,露在樹葉層上面的,是一隻人的手臂。

    這個人物並沒有太過誇張的動作,他的左手非常柔和的貼著大腿外側,就像睡著了一般,給人一種安詳感。

    借由老胡手上的電筒光芒,我看到這個石像的臉風化得非常嚴重,但是依稀能看見兩條線條勾勒出來的眼睛,以及柔和的鼻子,在雕像的後腦,我看見了披肩的長發,以此判斷,這個石像應該描繪的是個女人。

    看到這裡,我不得不佩服起古人的雕刻技藝,簡簡單單的線條,即使風化得如此嚴重,還是能給人一種自然柔和的美感,我相信,能夠雕刻出這種塑像的文明一定是思想非常發達的文明。

    老胡顯然和我也有同感,他作為摸金校尉,見過的文物應當不少,但此刻他也是微微頷首。

    雖然從這座雕像上,我們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甚至看不出雕像的服裝,不知道這是個東方人還是西域人。

    但由於它的藝術感,我們是還是決定清理一下埋在樹葉下的部分。

    老胡非常利索,從後腰上取下工兵鏟,蹲下身子,小心的清理起樹葉。

    但是很快,我就聽見了工兵鏟和石頭碰擊發出叮的一聲。

    老胡皺了皺眉,小聲說道:「不對啊,這個方向,應該不會碰到雕像的身體部分啊。」

    我也好奇的蹲下了身子,小聲說道:「繼續挖……」

    老胡點了點頭,將周圍的樹葉清理掉,我們就看見有一根錐形的石頭從雕像的腹部延伸了出來,大概十幾釐米。

    我們本以為是雕像身上的某間裝飾物,但是繼續往旁邊挖,就發現有更多的錐形物體從腹部長了出來。

    老胡埋頭繼續挖著,可是此刻我的冷汗已經從額頭流了下來,緩緩說道:「不用挖了,我想我知道怎麼回事了……」

    老胡怔了一下,回頭看了看我,一幅疑惑的表情。

    我費力的吞了口唾沫,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我想,這塑像是在表現那些長刺的怪物出生的場景……」

    老胡一聽,放下鏟子站了起來,罵了一句:「他娘的,這……這也太邪門兒了吧,你是說那種長刺的怪物也是從娘胎裡生出來的?」

    我點了點頭,說道:「恐怕是的……」

    老胡皺了皺眉,不知道說什麼好,顯然他十分震驚。

    我也站在原地,看著前方的這座雕像,那柔順的線條,那微閉的眼睛,以及自然柔和的表情,都變得扭曲怪異了起來,有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感。

    老胡對我說:「生出這麼個東西,這女人的表情為什麼還這麼祥和?」

    我搖了搖頭,說道:「那就不知道了。」

    老胡厭惡的看了看前面的雕像,俯身撿起地上的鏟子,說道:「走吧,越看越邪乎……」

    我用斜眼瞟了那雕像一眼,點頭表示同意。

    老胡便打著火把在前面開路,繞過那塑像,繼續往前行去。

    走了沒幾步,老胡指了指地上,說道:「你看這裡……」

    我朝他指的地方看了看,見到地面上的樹葉有被人踩踏過的痕跡,有些甚至翻了起來。

    老胡回頭對我說:「吳老闆估計就是從這裡走過去的。」

    我看著地上的痕跡,感覺有些奇怪,但是又抓不住哪裡奇怪,只得默默跟著老胡繼續往前走。

    幸好地面的樹葉只是比較潮濕,但並沒有多厚,我和老胡很快又鑽入了密林之中。

    看著周圍的樹木如此的高大茂盛,我終於還是忍不住問老胡:「我說老胡,你覺得這裡既沒有陽光也沒有充足的土壤養分,這些樹是怎麼長這麼大的,我看這些樹,最少的也有幾十年樹齡了。

    老胡回頭看了我一眼,臉上帶著詫異的表情,說道:「我說你不是古生物學者嗎,這個問題你怎麼來問我,我也很好奇。」

    我幹咳了兩聲,說道:「這個嘛,我畢竟剛畢業沒多久,野外經驗當然沒有你們專門……專門搞地下工作的豐富。」

    老胡肩膀聳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在笑,然後說道:「依我看,這裡可能是傳說中的養屍地,地脈中含有大量的陰氣,連死人都能養活了,何況是這些樹……」

    我偷笑了起來,也不好拆穿他,暫且不去懷疑這世界上是否有養屍地這種地方,即使有也是陰氣極重的地方,萬物都會枯死,而且身處地下,是沒有陽光的,植物無法經行光合作用,就算能成活,也不會有葉綠細胞,植物的葉子都會變成枯黃色。

    難道是之前我們看見的那神秘的紅色光球給植物提供了陽光?可是太陽光是不可人造的,我還沒聽說什麼人造光能夠讓植物進行光合作用的。

    這樣的話,就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座古文明的科技程度已經超越了現代,能夠利用人造光源進行植物必須的光合作用。

    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即使是古代最發達的瑪雅文明也不可能超越現代的科技。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前方的樹木漸漸的稀疏了起來,我們能夠看見不遠處的地方,似乎有什麼建築物的黑影潛伏在沉沉黑暗之中。

    我和老胡加快了腳步,往那片建築物的陰影走了過去。

    很快,我們便來到了一片龐大的殘垣斷壁前,我猜想這可能是那個遠古文明的一處建築群。

    我站在一處五米多高的斷壁下,老胡舉著火把站在我的後面,火光在牆面上映出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我感覺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4:39
第76章 爺爺

    我們面前的這座建築,以前肯定是有頂的,但是因為年代太過久遠,穹頂早就塌掉了,方石條砌成的牆壁古老而滄桑,從前面斷裂的位置來判斷,當年這面牆起碼也有七八米高,那是何等高大的建築。

    驚訝之餘,我不禁伸出手掌去觸摸眼前的這道石牆,那種冰冷厚實的感覺讓人遐想無限。

    我和老胡開始圍著這面巨大的斷壁轉悠,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個入口進入斷牆內部。

    我一邊走著,一邊用手機拍攝眼前看到的這些場景,我相信只要這些照片傳出去,就會是世界考古史上又一大發現。

    圍著斷壁大約走了十幾分鐘,我們終於找到了一處牆體完全塌方的地方,不過就算如此,擋在我們面前的依然是一堆兩米多高的亂石。

    爬上亂石堆,我們倆都打起手裡的電筒,往牆內的世界照去,只見到處都是層層疊疊的斷牆殘垣,綿延到我們看不到的地方。

    垮塌的碎石堆和瓦礫中,已經長出了一片片茂密的樹木,這座古老的殿宇,已經變成了樹木的天堂。

    即使如此,我們還是能從殘破的牆壁看出,我們進入牆體的這個位置,以前應當是一個規模比較大的廳堂。

    這個廳堂大約有兩百多個平方,被周圍的斷牆勾勒出一個狹長的長方形,通過我大腦裡對西域建築的映像,這種狹長型的大廳以前很可能是眾人聚餐的餐廳,或者是某種神殿的偏殿。

    老胡做了十幾年摸金校尉,對地下古建築非常有研究,看到眼前如此龐大的建築群,此刻他也來了興致,順著斷壁的邊緣往旁邊更高處的牆壁爬,很快爬到了五六米的地方,俯瞰整個地下廢墟的構造。

    我站在牆下,仰頭望著老胡,他和他手裡的火把都在微微顫動,但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忍不住問道:「怎麼樣?」

    老胡沒有回答我,而是摸索著背包,不一會兒拿出了望遠鏡,望向前方無盡的黑暗中。

    看了一會兒,他做了一個讓人奇怪的舉動。

    只見他忽然看見了什麼似的,放下瞭望遠鏡,貓下腰,然後將手裡的火把放在地上踩熄。

    火把一滅,我已經看不見老胡的身影了,但是我聽見他對我說道:「快!快找個地方躲起來!」

    接著我就聽著咚的一聲,老胡竟然從牆上直接跳了下來。

    那可是五六米的高度啊,等於從兩三層樓上跳下來,即使是特種兵,在漆黑的情況下,也很有可能受傷。

    於是我急忙扭亮了手電筒,往他那邊走過去。

    這時老胡喊了起來:「別!別打手電!」

    我怔了一下,看見他沒事,就依他說的將手電筒關掉。

    這時我聽見老胡急急忙忙的向我走了過來,我就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老胡費勁的吞了一口唾沫,說道:「是你爺爺,聶海雲!」

    「爺爺?」我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從黑竹溝出來的時候,老胡告訴我爺爺沒有死,但當時我只是半信半疑,而現在,爺爺真的還會出現嗎?

    雖然我心裡非常的歡喜,但是我也知道,爺爺的出現,那就代表著有些事情似乎是真的。

    由於親眼看見巨大的石頭將爺爺壓在下面,然而現在爺爺卻沒有死,這不得不讓我懷疑梁倩所說的,我爺爺不再是人這句話,因為那樣的情況下,沒有人會不死。

    即使爺爺運氣好,跳進了井裡,躲過一劫,可是黑竹溝裡的那座山都完全塌了,他肯定會被永遠困在地下。

    想到這裡,我強忍住與爺爺相見的衝動,與老胡一起躲在靠牆角處的一棵大樹後面,默默的觀察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果然,沒過一會兒,一群人打著火把吵吵嚷嚷的走了過來,這些人大多都是男的,有高有矮,大約有十二三個人。

    一開始,我還無法看清每個人的相貌。

    可是當爺爺領著他們走近的時候,我感覺我的心臟都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有些無法控制住自己的呼吸。

    因為我看到人群裡竟然有大雄和穆雲!

    他們倆都跟在爺爺後面,走到了我們所在的那片廢墟中央的空地上停了下來。

    爺爺一隻手拿著火把,一隻手拿著手電,雖然臉上的皺紋比以前多了不少,可是眼眸子裡還是一副炯炯有神的樣子,周圍的人則緘默不語,爺爺顯然是他們的帶頭人。

    爺爺打著手電往四周照了一圈,然後頂了頂鼻尖的眼鏡架子,回頭問大雄:「小子,剛才不是說這邊有亮光嗎,你看,現在怎麼解釋?」

    大雄臉上完全沒有平常嬉笑的樣子,而是顯得有些惶恐,緊張的看了看四周,然後雙手搓了搓,說道:「這……老爺子,我不知道,興許看錯了吧。」

    爺爺狐疑的瞟了瞟周圍,然後轉向大雄,面無表情的說道:「這次要是再讓小川落到吳老闆的人手上,我可饒不了你個兔崽子!」

    大雄面露尷尬之色,撓了撓後腦勺,嘿嘿一笑,說道:「上次那個解宇霆,我確實不瞭解他的底細,所以才出了岔子,我……」

    爺爺抬起一隻手,阻止他往下說,然後吩咐旁邊的人道:「在附近找一找有沒有什麼人來過的痕跡,然後留在這裡守著,如果找到小川,不要廢話,先把他打暈了,綁起來再說。」

    爺爺這話說得斬釘截鐵,沒有一絲親情的顧慮,讓我的心裡一沉。

    這真的是我的爺爺嗎?我的心情無比的複雜……

    旁邊的四個個精壯漢子點了點頭,然後各自尋了一個方向,開始在亂石、樹木中間翻了起來。

    這時一個漢子向著我們這邊走了過來,老胡看見我十分緊張,拉了拉我,叫我不要出聲。

    我盯著那個人往我們這邊走了兩步,然後被一個人忽然從後面拉住了。

    一看之下,原來是大雄,他對那個漢子說道:「那邊我來找吧。」

    那個漢子沒有說話,扭頭走向一邊的廢墟。

    然後大雄皺了皺眉,一步步的向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我看著大雄的肉臉,心情有種說不出的複雜,原來他早就知道爺爺的事情,而且和爺爺還是一夥兒的,也就是說,這個我最好的兄弟,從黑竹溝開始,就一直在騙我。

    我這個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被朋友出賣,此刻咬了咬牙,心想要是大雄待會兒過來了,老子一定要一腳把他踹翻,讓他斷子絕孫。

    就在這個間歇,穆雲開口了,他低聲爺爺:「老爺子,小川他不會有事吧?剛才在洞壁上的時候,我看見他們被那種綠皮怪物襲擊,差點喪命。」

    爺爺哼了一聲,說道:「那小子選擇和姓吳的站在一邊,受點苦也是應得的,即使是死了,也怪不得別人!」

    聽到爺爺這話,我心已涼了大半,雖然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這種態度,已經不再有一分憐愛或者關懷的意味。

    就在這時候,大雄大踏步的已經走到了我們藏身大的大樹前面,老胡緊張的拉了拉我,讓我藏好。

    於是我急忙把頭縮了回來,臉朝著樹幹一動也不動,但這樣一來,我也看不見外面的情況了。

    我和老胡十分緊張的僵直站在樹後,忽然聽見樹冠沙沙的響,想必是大雄在查看樹冠上的情況。

    我側眼看了看老胡,只見他斜眼盯著樹冠上,表情十分地複雜。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4:39
第77章 第二幫人

    顯然,大雄不僅騙了我,而且也欺騙了老胡,如果現在大雄真的發現我們,我真不敢想像是什麼樣的場景,面對最好的兩個哥們兒,他是會狠心下毒手,還是……

    我正想著,這時一張胖臉出現在了我們藏身的夾縫旁。

    大雄手上打著火把,那光芒將我們藏身的地方照得清清楚楚,而我和他只有不到一米的距離,他臉上的表情我也看得清清楚楚。

    他先是一愣,然後那雙小眼睛驚訝的盯著我的臉。

    我看到大雄的臉,不知道為什麼,之前想要一腳踹翻他的想法就打消了,只是憤怒的看著他。

    大雄看見我毛了,急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緊張的回頭看了看身後有沒有人跟來,然後又看向我,輕輕的嘆了口氣,小聲說道:「快走,離開這裡……」

    接著,大雄就把頭縮了回去,我看見他火把的光芒漸漸遠去,然後聽見他若無其事的聲音:「老爺子,這裡也沒什麼發現,可能剛才是真的看走眼了。」

    聽他這麼說,我心中有一絲欣慰,看來至少他還把我當成哥們兒。

    如果我們被抓住,雖然爺爺不可能殺了我,可是老胡就不一定了。

    雖然對於老胡,我還是瞭解甚少,不過在我眼裡他並不是個壞人,既然如此,我就不希望他和爺爺發生衝突。

    接下來,爺爺的手下在附近搜索了一番,並沒有什麼發現,他們便決定離開這裡。

    臨走的時候,爺爺還特地讓兩個人留守。

    這下可讓我們犯了難,因為我們不可能在這棵樹下藏一輩子啊。

    望著爺爺他們的火把消失在了斷壁殘垣之中,我的心裡就焦急了起來,因為我知道,這次再和他們分開,很多謎團就會離我越來越遠了,爺爺這個人一向行蹤詭秘,我甚至不敢想像下一次見到爺爺會是在多久以後。

    老胡顯然看出了我的心思,拍了拍我的肩膀,貼著耳朵對我說:「你在這裡別動,看我的吧。」

    我皺了皺眉,急忙說道:「不要殺掉他們。」

    黑暗中老胡似乎點了點頭,然後我感覺到他貓著腰從樹後快速走了出去。

    我替他捏了一把汗,因為爺爺的這兩個手下從身材來看,也不是什麼庸才,應該是身手比較好的人,不然也不會被單獨安排在危險的森林邊沿。

    我聽見老胡往前走了兩步,就靠著牆根兒停了下來,其間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遠處的兩個人並沒有開著手電筒,也沒有生火,而是默默的潛伏在黑暗中,我們完全看不見他們。

    不過聽說專業的盜墓者都有夜眼,而且嗅覺特別靈敏,老胡顯然也具備這樣的能力。

    他在牆邊上呆了一會兒,然後就竄了出去。

    其實我什麼也看不見,但是他走路時帶起的微風,讓我判斷到他已經開始行動了。

    大約十秒鐘以後,我就聽見遠處傳來一聲悶哼,然後是一個人倒地的聲音,然後另外一個人似乎想喊什麼,可是半個字剛出口,就被嚥了下去,然後就是另外一聲倒地的響動。

    我揉了揉眼睛,但還是什麼都看不見,過了一會兒,老胡才打起了手電,向我這邊晃了晃。

    我長出了一口氣,從樹後走了出來。

    就在我抬步往老胡那裡走去的時候,彷彿覺得有什麼涼冰冰的東西從我後脊背上滑了過去,嚇了我一跳。

    可是當我伸手去摸衣服裡的時候,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我打起手電筒向周圍看了看,也什麼都沒有發現,只有頭頂上烏黑一片的樹冠。

    緩了緩,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向老胡那邊走了過去。

    當我來到老胡邊上的時候,他已經用繩子將兩個人捆得根粽子一樣了。

    這兩個人雖然躺在地上,但呼吸都很平穩,顯然老胡只是將他們打暈了而已。

    老胡蹲下身子,在兩個人身上摸索了一番,找到了他們隨身攜帶的手槍,還有兩個對講機。

    於是他給了我一把槍和一個對講機。

    接著他又在兩人身上搜索了一會兒,並沒有什麼其他的發現,然後就站了起來,說道:「走吧,他們應該還沒走遠。」

    老胡的意思是要跟上去看個究竟,這顯然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於是我們小心翼翼循著爺爺他們離開的方嚮往前走。

    從斷裂的圍牆穿出去,我們來到了一條塌方嚴重的巷道里,這裡應該是曾經連接餐廳與其他地區的走廊。用手電掃了掃,我發現巷道兩邊的牆壁同樣是用巨大的灰色石條砌成的,但許多石頭已經塌了下來,凌亂的堆在巷道之中,石縫里長滿了雜草,在我們的手電光芒下,跟著微風輕輕搖擺,一種蒼然荒蕪的感覺充斥在眼前。

    我和老胡不敢放慢腳步,沿著巷道繼續往前走,繞過一處塌方嚴重的石堆,忽然看見這條巷子在前方幾十米的地方出現了一處缺口,一些微弱的火光從缺口處透了出來,顯然爺爺他們的隊伍已經進入了缺口裡面的空間。

    我們急忙熄滅了手裡的手電,躡手躡腳的跟了過去,生怕發出一丁點聲響。

    當我們慢慢靠近火光的時候,就發現,爺爺他們似乎停止了移動,他們說話的聲音也漸漸清楚了起來。

    來到離火光大概還有十幾米的地方時,老胡拉住了我,然後小聲說道:「不要再往前了,拐過去就能撞到一起了……」

    我對他點了點頭,四處張望了一番,發現我們背後有一棵水缸粗細的大樹從亂石縫隙中生長出來,生的枝繁葉茂,枝丫十分粗壯發達,而且有五六米高,剛好可以藏身。

    於是我給老胡指了指背後那棵樹。

    老胡立即會意過來,非常利索的貓著腰來到樹旁,然後用力一蹦,攀到了一根粗壯的樹枝,然後一個猴子上槓,輕捷地跳上了樹枝。

    由於周圍光線非常昏暗,只有遠處爺爺他們的火光照明,所以老胡跳上樹以後,我就完全看不見他了。

    過了一會兒,老胡從上面扔了一把樹葉,意思是讓我也上去。

    於是我也貓著腰向那棵樹下移動。

    也許是出於習慣,來到樹下的時候,我無意之間瞟了瞟巷子的另外一頭,就看到不遠處的黑暗中,有幾束熾白的光芒在晃動。

    有人來了!我心裡有些吃驚,因為從這些人的打著電筒來看,應該不是和爺爺他們一夥兒的。

    老胡似乎也看見了有另外一撥人在往這裡走來,急忙從樹幹上伸了一隻手下來,對我說道:「快上來!有人來了。」

    我費力的往上跳,拉住老胡的手,他一用力把我往上提,但可能是我太重了,我的腳在空中晃了兩下,沒能爬上去。

    於是我急忙去蹬旁邊的樹幹,想借力爬上去。

    但是,這棵樹的樹幹上長滿了一些絨毛狀的寄生苔蘚類植物,我一蹬,反而滑了一下,老胡一下沒拽住我,我就摔了下去。

    落到地上的時候,我又一腳沒站穩,直接摔了個狗趴。

    這時遠處幾束電筒光已經非常近了,我只能急忙又站起身子往上跳。

    這一次老胡將雙腿倒掛在樹枝上,然後用雙手抱住我,然後一個翻身,才讓我爬了上去。

    我十分慚愧,捂著屁股想給他道聲歉,但是老胡搖了搖頭,示意不要說話。

    我和老胡藏身於樹冠內,將地面上的情形一覽無餘。

    只見我們下方不遠處就是已經塌方的兩條石壁,由這兩條石壁組成的宮殿走廊左右延伸至無邊的黑暗當中。

    走廊在離我們較遠的那一側塌出一個大洞,洞外連接著一個大約半個足球場那麼大的長方形廣場。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4:40
第78章 靈御寺

    這長方形廣場左右寬,前後窄,廣場上到處都是房屋倒塌以後形成的瓦礫堆,在靠近走廊的這個方向還有兩棵較矮的樹,只是已經枯萎了,而在對面的盡頭處,聳立著一個進二十米高的尖頂建築。

    這巨大尖頂建築的背後還有黑魆魆的暗影疊嶂,看樣子它連接著一處規模相當龐大的建築群。

    我和老胡藏身於樹冠內,將地面上的情形一覽無餘。

    只見我們下方不遠處就是已經塌方的兩條石壁,由這兩條石壁組成的宮殿走廊左右延伸至無邊的黑暗當中。

    走廊在離我們較遠的那一側塌出一個大洞,洞外連接著一個大約半個足球場那麼大的長方形廣場。

    這長方形廣場左右寬,前後窄,廣場上到處都是房屋倒塌以後形成的瓦礫堆,在靠近走廊的這個方向還有兩棵較矮的樹,只是已經枯萎了,而在對面的盡頭處,聳立著一個進二十米高的尖頂建築。

    這巨大尖頂建築的背後還有黑魆魆的暗影疊嶂,看樣子它連接著一處規模相當龐大的建築群。

    爺爺一行,大概三十多個人,現在都那一扇古門之前忙碌著。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是拿著鐵鍬、鎬一類的工具在青銅門下挖著什麼,而爺爺、大雄則是遠遠的看著那些人,似乎在私下討論著什麼。

    這時老胡拍了拍我,指著一個方向說道:「你看那裡,我覺得你爺爺他們在這兒幹了可不止一兩天了。」

    順著老胡所指的方向,我看到在青銅門的一邊,已經堆了兩堆一人來搞土渣子,顯然是這些天爺爺他們的人挖出來的。

    旁邊的老胡說道:「你再看那石門右下角,有一個凹陷,我看是他們用炸藥炸出來的,看樣子那凹陷至少也有半米深,而這石門其它地方卻一點裂痕都沒有,我看這門至少有兩三米厚,所以你爺爺他們發現用炸藥根本炸不開,才想到要從下面挖進去。」

    我點了點頭,心想就算爺爺他們即使有足夠的炸藥,但只要用得過量了,整個尖頂建築也會塌下來,到時候裡面的東西都要受損。

    我正想到這裡,發現走廊另一側的手電光芒也越來越近了,離我們所在的大樹大約也只有十幾米的距離。

    接著,那些凌亂的手電筒光芒就一起熄滅了,顯然他們這夥人也看到了爺爺他們的燈光,知道這裡有人。

    我凝神望著那些手電光消失的方向,推測他們行進的速度,果然過了不到一分鐘,就有十五六個黑影出現在樹的下面。

    他們十分小心,佝著腰來到了樹下,大部分人看見石壁上透出的光芒就立刻找了掩護躲了起來,而只有其中一人從破洞往裡面偷瞄了進去。

    那個人看了大概有十幾秒的樣子,就回過頭去,給藏身的那幾個人打了個手勢。

    我看他手掌往下壓,應該是讓所有人暫且待命的意思,看樣子這些人是一支有組織的隊伍。

    所有人都聽從那個人的命令伏低了身體,而那個人卻左顧右盼,最後盯上了我們藏身的這棵樹。

    我心裡吃驚,對老胡說道:「糟了,那傢伙似乎也看上咱們這寶位了!「

    老胡輕輕拉了拉槍栓,對我說道:「沒事兒,只要他上來,一個不對,就給他吃槍子兒。」

    我急忙說道:「你別衝動,萬一是認識的人怎麼辦?」

    剛說到這裡,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只見那個人往我們樹上看了兩眼,然後一縱身,嘩的一聲跳起來有五六米高,呼的一下就躥到了我們頭頂上的某處,

    然後樹冠發出輕微的搖晃,那人竟然就這麼落了上去。

    為了不讓對方叫出口,我和老胡互相捂著嘴,登時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冷汗也隨著臉頰流了下來。

    我心裡罵道:「這他媽準是妖怪啊,這是吊鋼絲呢?一跳五六米高,撞邪了吧。」

    過了好一會兒我們頭頂上再無什麼動靜了,我和老胡才敢放開對方的嘴。

    我知道老胡有夜眼,光線這麼暗的情況下,看得肯定比我清楚,於是把嘴湊到老胡的耳朵旁問道:「看清楚了嗎,是個什麼東西!」

    老胡的冷汗已經打濕了鬢角,呼吸有點急促的說道:「他nainai的,好像不是個人形,後腿特別長!」

    不是人形還會用手電筒?這太不科學了,我內心無比震驚,小聲問道:「咱們要不要先撤,不然待會兒看見咱們在下面,這可就不好玩了。」

    老胡不敢亂動,硬著脖子看著前面,小聲說道:「逃不了,下面全是……」

    我斜著眼往下面看了一眼,心裡一下子就更加惶恐了,因為這樣的東西,說不定有十幾個,要是真的對我們存有惡意的話,我們就真的要倒霉了。

    老胡輕輕扯了扯我的衣角,說道:「別動,先看看再說。」

    我心想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就慢慢的調整了一下呼吸,然後往對面看去。

    剛巧,這時候巨石門下面的那個土坑裡傳來了爺爺一個手下的聲音:「老爺子,挖通了,裡面很大!」

    這句話吸引我和老胡的眼神,我心想自己來得還真是時候,且看看爺爺不遠萬里來到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時候包括爺爺在內的所有人都打起了手電向土坑旁圍攏過去,無數隻手電往坑裡照去,不少人躍躍yu試,想要下去,都被爺爺攔在身後,他小心翼翼的看了半天,然後說道:「能不能從裡面把門打開?」

    過了一會兒,裡面傳來那個人的聲音:「等等,老爺子,好像有點不對勁……」

    那個人說了一長串,前面聲音挺大,我能聽清楚,可是到了後面越來越小,加上我們大概也有五十米的距離,所以沒能聽清。

    可是緊接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就從門內傳了出來,那聲音慘烈無比,簡直就在耳朵旁邊,嚇得我一哆嗦。

    圍在洞口的人都慌了,紛紛不知所措。

    這時候土坑下有人頭聳動,人群更加吵雜了,然後一個人渾身是血的從坑裡被人拉了上來。

    那個人剛爬上坑沿,忽然坑裡塵土飛揚,有什麼東西緊跟著他出來。

    接著那個人似乎被什麼拽住了似的,爬上坑沿的身體又往下猛沉了一下。

    渾身是血的人發出一聲淒而乾癟的嘶吼,然後就聽見咔嚓一聲骨骼斷裂的聲音,坑內的塵土往後帶起一股風,有什麼東西鑽回了坑內。

    啪!啪!幾聲槍聲想起,都打在了坑內。

    爺爺的人都憤怒的罵了起來,什麼難聽的話有。

    但是坑裡已經沒了動靜,過了一會兒,只剩下一群人的喘息和嘔吐的聲音,因為爬上坑沿的那個人,後半截都被扯掉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

    其他人都在紛紛退後,生怕那東西再竄出來,而爺爺的身體卻僵直在那裡,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狗ri的,靈御寺那幫狗奴才,居然養了這麼邪乎的東西在這裡鎮守!」

    爺爺這話一出,我就和老胡對視了一眼,顯然對於靈御寺這個組織,我們都有聽說。

    本來我以為靈御寺只是唐朝時候的一個神秘部門,可是當如今越來越多的線索指向靈御寺的時候,我才感覺到,這個組織,似乎沒有那麼簡單,它和嵬國似乎有著很深的聯繫。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4:42
第79章 草人

    我本來以為爺爺之所以做了這麼多無法理解的事情,是因為他和靈御寺有很深的聯繫,可是現在看來,爺爺是站在靈御寺的對立一方的。

    然而眼前的這座尖頂建築又和靈御寺有什麼關係呢?

    我不禁想起了嵬王帛書中記載的嵬王在羅布泊收服巨虺的事情,難道說,那件事和這地洞深處的遺蹟有聯繫?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爺爺似乎發怒了起來,對旁邊的大雄說道:「把這門炸了!連裡面的東西一起給我炸成碎片!」

    大雄怔了一下,隨即嘿嘿賠笑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對爺爺說道:「老爺子,這樣不好吧,怕是把裡面的東西也給毀了,不如這樣,讓我進去看看。」

    爺爺的情緒顯然十分激動,他從背包裡拿出一瓶礦泉水,咕咚咕咚喝下一半,然後才說道:「不行,裡面的東西不是一般的粽子一類,你對付不了。」

    但是這時候大雄已經將一把雙管散彈槍背在了背上,然後走到土堆旁,拿了一把大鋼錘抗在肩上,來到了土坑邊上,然後回頭對爺爺說道:「有這兩樣傢伙,老爺子你就放心吧!」

    看著大雄手上的那把大錘,我想起了非常熟悉的畫面,不錯,這就是這傢伙的標配,這樣的大雄比較無敵,在黑竹溝的時候,進洞之前,他也是無所謂懼的。

    大雄的性格確實是衝動而直爽的,但這樣的性格,為什麼會騙我?這我實在想不通。

    爺爺攔不住大雄,也就沒再多說什麼,而是向旁邊兩個高大的漢子失了眼色,叫他們跟上去。

    在遠處目送大雄矮身鑽進了洞裡,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是為他捏了一把汗。

    不過這一次和上次在黑竹溝嵬王遺蹟時有所不同,我聽到大雄在石門內呯呯開了兩槍,然後忽然石門響起咔嗒的響聲,然後轟轟轟的向內緩緩開啟,顯然是被大雄打開了機關。

    當門開到能夠容一人通過的時候,忽然又發出咔噠咔噠的鏈條卡住的聲音,然後石門就不動了。

    大雄滿臉滿身都是灰白的顏色,從石門的縫隙裡擠了出來,就像個胖版的白無常。

    仔細一看,才發現他只是落了一身的塵土,可能是那門太久沒有開啟,移動的時候落下來大把的塵土,大雄沒注意,被掉了一身。

    他走出來後,呸了兩聲,然後揉了揉板寸頭,拍了拍衣服和褲腿兒,然後粗聲粗氣的說道:「狗日的,爺還沒看清是個什麼東西,剛放兩槍就給跑了!」

    另外幾個人看大雄一副狼狽的樣子,急忙給他拿了兩瓶水讓他沖洗,卻被大雄拒絕了,他神經質一般的說道:「嘿,別過來,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上了年頭的土灰,剛才雄爺我故意抹了一身,知道有什麼用嗎?有了這灰,千年老粽子都問不出大爺我的人味兒。」

    我差點笑了出來,看來這小子在哪裡都是那副德行,明明不小心弄了一身灰還嘴硬,他哪來的那麼多歪理?

    老胡看我要笑,就緊張的拉了拉我的袖子,指了指頭頂。

    我斜眼瞟了一下上面,立馬不做聲了。

    由於爺爺他們在門下面挖的地洞並不在正中間,所以們開了以後,他們可以直接進去,於是三五個人打起了手電和火把,並且都掏出長短傢伙,上了堂,魚貫而入。

    我看這些人也都是個個不怕死的,同伴的半截屍體還爬在坑沿上,這些人竟然毫無怨言的就入了虎穴。

    雖然大部分人都進入了巨型石門內,但是爺爺顯然也留了後手,剩下有五個人留在了門外。

    這五個人先是從帳篷裡拿出一桶汽油,將土坑裡的半截屍體焚燒了,然後就地掩埋掉。

    然後他們將大型射燈和大部分帳篷的燈都關了,只留了一個帳篷微弱的燈光,五個守在那個帳篷周圍,凝神戒備。

    我想他們留下來一定是爺爺讓他們在外面做接應的。

    隨著爺爺他們進入石門,我們擔心的事情就反而轉移到了頭頂上。

    現在周圍的燈光都消失了,地洞裡又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中,這更加承托出周圍氣氛的詭異,我們頭上的那個東西正在幹什麼,我們一點也看不到,於是腦中充滿了各種浮想。

    比如,這傢伙上樹的時候一蹦就上去了,要是下來的時候要慢慢爬下來的話,我們可就遭殃了。

    於是我把身體往樹枝外面的方向挪了挪,那樣的話,那東西如果順著樹幹爬下來,那我就離他會遠一點。

    我還沒來的及挪動身體,就聽樹頂上嘩啦一片響,然後噗的一聲,有個東西從樹冠裡飛射了出去,直直的越過了兩道圍牆,落在了廣場中的帳篷前,但詭異的是,這麼長距離的跳躍,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那個黑影落在燈光無法照見的黑暗處,過了大概十秒鐘,身體才動了一下。

    接著一種奇異的鈴聲就在寂靜的地洞裡響了起來。

    這笛聲聽上去有點熟悉,聽了一會兒我立即反應過來,我們在地洞懸崖上,曾經被那種樹熱藻附身的怪物包圍,然後老胡引爆了手雷,手雷爆炸以後,出現的鈴聲,就是這樣。

    我不知道那些的消失是否和這鈴聲有關係。

    我和老胡聽到這個鈴聲,更多是覺得熟悉和驚奇,卻沒有想到守在帳篷周圍的那幾個人,一聽見這笛聲,就無聲無息的癱軟了下去,紛紛倒在了地上。

    看著這幾人倒地,那黑影毫不猶豫,大搖大擺的往石門走去,最後消失在了石門內。

    我和老胡將眼前的一切看在眼裡,都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這時候如果再不追進去的話,可能會錯過一些重要的線索,於是我轉身往樹幹走去,想要爬下去。

    老胡卻從後面抓住了我,小聲說道:「等等,下面還有那傢伙的手下呢!」

    這時我才想起來,之前剛才那個怪東西,是帶著十幾個手下過來的,現在那些傢伙還藏在樹下的亂石當中。

    我有些焦急的問道:「那怎麼辦,我們總不能在樹上呆一輩子吧?」

    老胡拍了拍我,說道:「別著急,讓我先下去看看。」

    我點了點頭,知道他身手不凡,就跟他說道:「那你一切小心了。」

    老胡沒有理我,從背包裡取出一根繩子,一頭綁在樹枝上,一頭綁在腰上,然後往下一躍,就跳了下去。

    繩子的長度計算得非常精確,老胡這一跳無聲無息的下落到離地面還有半米的地方就停了下來,只有樹枝被扯動時發出的細微的沙沙聲。

    老胡小心翼翼的換了個姿勢,讓雙腳能夠踩到地面,然後輕輕的解掉了腰間的繩子,貓著腰慢慢的往前走了幾步。

    遠處投來的帳篷光芒太暗了,我只能看見老胡腰間的手電筒開關處的夜光標識在緩慢移動。

    他一直移動到一處亂石堆附近,然後猛的一躍,無聲無息的跳到一塊巨石的背後。

    我想他這一下應該已經在敵人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幹掉一個了,可是這時候老胡那邊卻傳來了驚訝的「咦?」的一聲。

    聽他能夠說話了,我也不再默不作聲,小心翼翼的問他:「怎麼了?」

    老胡在原地罵道:「我發現這次進這鬼地洞就沒一件事不出點岔子,你來看,這是什麼東西?」

    我心中好奇,急忙沿著樹幹慢慢爬了下去,打起手電筒,三兩下的來到了老胡附近。

    這時候老胡也打量了手電筒,照了照地上躺著的一個東西。

    我湊近了仔細一看,不由得就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因為倒在地上的東西,竟然是一個由樹枝捆綁而cheen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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