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險異聞]長冥燭 作者:自然捲兒(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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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oomCaVod 2016-2-7 13:29:1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8 33559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4:46
第90章 壁畫

    說實話,我已經好久沒有睡得這麼踏實過了,就算是從黑竹溝出來的那段日子,我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不是抱著對爺爺擔心,就是見到那些詭異的畫面,常常夢見無數死屍堆積的場面,被噩夢驚醒。

    可是這一次,我睡得非常舒服,直到,老胡的聲音在我耳邊傳來:「喂!小川,快醒醒,你怎麼在這裡睡著了?」

    我迷迷糊糊的半睜眼睛,彷彿看見老胡神色緊張的抓著我的肩膀猛搖。

    可是我實在太困了,就扭過頭去,嘴裡說道:「別鬧了……這才幾點,讓我再睡會兒……」

    一扭過頭去,我才想起剛才彷彿看見的是老胡的臉,難道說老胡不但沒死,還被之好傷?

    於是我立馬睜開眼睛,從地上坐了起來。

    我的面前果然是老胡的臉,精神抖擻的板寸,黝黑的瓜子臉,還有那看上去非常有男子氣概的小鬍子,以及犀利有神的濃眉大眼。

    我知道老胡不開玩笑,可是見他還活著,我實在太高興了,就打趣道:「老胡!這還沒頭七,你怎麼回來看我了!」

    老胡翻了翻白眼,放開我的肩膀,說道:「別開玩笑,你爺爺他們已經不見了,我們得馬上去找。」

    「等等!」我揉了揉太陽穴,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沒有在臥榻底下,而是坐在床榻上面,而那個白衣少女、草人、巨大的苦蠪都不見了。

    我又看了看老胡右肩上纏著的厚厚的繃帶,就問他:「老胡,是誰救你的,那個人在哪裡?」

    老胡猶豫了一下,問道:「少女?」

    然後指了指黑暗中的某處,說道:「你說的是她嗎?」

    我向他指的地方瞧去,只見不遠處的黑暗中,有幾根螢光棒發出微弱的光芒,而在光芒的盡頭處,有一個白衣少女正背對我們站著。

    於是我,迫不及待的跳下床,向那個白衣少女走去。

    老胡在背後叫了一聲:「等等」,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但是我沒空去理他,因為這個白衣少女實在太古怪了,我有很多疑問需要解答。

    老胡沒有辦法,只好拿出一個手提礦燈,跟在我後面。

    在我和那個少女還有五六米的距離時,我看清了,那竟然只是一尊漢白玉雕刻而成的石像。

    我走到石像面前,看清了她的樣貌,的確和聶綺蘭長得非常相似,不過,現在看來,她們在氣質上,還是有很大的差別的。

    堂妹稚氣活潑,而這個石雕少女身上的,卻更多的是自信和沉著。

    「這是誰?」我心中驚異莫名,因為剛才我實實在在的看見了這個白衣少女走了過來,而現在,竟然只是一個雕像,這太匪夷所思了。

    而且為什麼這雕像和我的堂妹長得幾乎一模一樣,難道說這就是聶綺蘭的塑像?

    我帶著無數的疑問細細觀察了一下這塑像,不管是衣著還是表情,都和我剛才看到的白衣少女一模一樣。

    難道說,是石頭成精了?

    這時候老胡從後面跟了上來,他也算撿回一條命,但說話還是有些費力,對我說道:「她……她是這裡的主人。」

    「什麼?」我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老胡。

    老胡指了指旁邊的樹壁,對我說道:「你比我先進來,難道沒有看見這樹壁內部的壁畫嗎?」

    我順著老胡的手勢看過去,用手電光芒仔細看了看,果然看見那樹壁上,用刻畫的方式勾勒出一幅長達二十多米的畫卷,就像印在樹壁上的繁複花紋,看上去神秘而古老。

    但我心裡還沒放下白衣少女變成石頭的事實,又細細打量了一下那漢白玉的石雕,發現確實沒有什麼怪異之處,才向樹壁走了過去。

    老胡跟著我一同來到樹壁旁,舉起手裡的礦燈,對我說道:「剛才我看了一些,不過沒看懂,這個還要你這個科學家來解釋一下。」

    我沒有說話,看向樹壁上的的那些圖像,就發現這些圖像時有人拿銳器刻畫上去的,這個人刻畫的功夫非常了得,那些簡單的線條,勾勒出了栩栩如生的景物和人,就連人的面孔和衣著細節,也都勾畫得惟妙惟肖。

    這些刻畫在樹壁上的壁畫,利用樹壁上本來的層次變化和顏色差異,以近乎木雕的技術,描繪出許多時刻壁畫無法描繪的細節,實在叫人瞠目結舌。

    短暫的驚嘆過後,我就被那些畫面表達的內容所吸引住了。

    首先看第一幅畫,那是一顆巨大的火球從天空降落的畫面,火球正穿過層層雲霧,向著大地砸落而來。

    而在地面上,畫著一座湖泊,湖岸上有許多閣樓式的民居建築,有許多平民百姓正指著天空,露出驚駭莫名的表情。

    第二幅畫面是隕石墜落湖中,激起千層巨浪,將湖邊的那些閣樓建築和城牆淹沒,無數的小人在洪水中掙扎,在畫面下方,還刻著一串小篆寫的小字:天火墜鹽澤,巨浪為禍,兩國滅。

    於是我自言自語的說道:「這表達的應該是秦朝,有一顆天外隕火墜落鹽澤。從畫面上來判斷,這顆隕火出奇的大,大約有半個小型城邦那麼大,墜入鹽澤的時候,激起軒然大浪,淹沒了周圍的兩個小國……」

    再看往下看,其後的一幅圖畫上畫的是湖底的情況,因為最上面又許多波浪,而波浪下面有許多翻過來的魚鱉正在掙扎,而最下面是一個碗型的湖床,而那個巨大的隕石,就像一把利劍一樣,刺進了湖床底部很深的位置。

    這幅圖下面也有小字:天火入湖底三百丈。

    我心裡默默念道:「這枚隕火扎入鹽澤湖盆大約一千多米,形成巨大深洞,造成大量魚鱉死亡,這太可怕了。」

    其後的圖畫是整個碗型的湖面全部幹掉了,水面落到了深洞以下,無數的魚鱉在幹掉的胡床上慢慢腐爛,天空中烏雲密佈,下著大雨,而湖邊則是烏煙瘴氣,有人在霧氣中表情痛苦的掙紮著,應該是毒瘴密佈的意思。

    而下面的小字寫的是:鹽澤乾涸兩載,鳥獸盡跡,人畜難近。」

    接著的一幅圖,描繪的是隕石在湖底深洞內依舊被火焰所包裹著,落上去的雨水全部蒸發成了煙霧,煙霧一直上升到天空,使飛過的鳥兒也落了下來。

    而且毒霧隨著風向越飄越遠,遠處的一個國家人民開始嘔吐,許多人因吸入毒氣臥床不起。

    「也就是說,隕石在鹽澤湖底從未熄滅過,一直滾滾燃燒,使得整個鹽澤一直不能蓄水,以至於魚鱉無法再生,不僅如此,若任憑隕火之中的毒火燃燒,整個西域都將漸漸淪落為毒沼,終將威脅到其他國家。」

    而後的圖畫中,有上百個身披蓑衣的人風塵僕僕的來到鹽澤,站在湖邊的高處俯瞰整個湖面。這裡比較奇怪的是,作畫者著重突出這些人的整個身體都被包裹在一個雞蛋形狀透明的外殼中,毒氣從他們身邊飄過,卻無法進入那層外殼。

    「這是……」老胡看到這裡不由得扭頭看向我,一臉疑惑不解的表情。

    我也摸了摸下巴,感到奇怪,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作畫的這個人傳奇世界玩多了,給這些壁畫上的人開了法師護盾?

    不過這種超現實的描繪在古代壁畫中也屬常見,什麼羽化成仙啊,什麼騰雲駕霧啊都是有的,這可能只是作畫者的一種想像,也許這些人只是擁有某種可以驅除毒瘴的藥物,被誇張化了而已。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4:47
第91章 嵬國往事

    這幅圖下面也有幾個小字:先人東遷入鹽澤

    再看下一幅,我就更加震驚了,因為這畫面越來越離奇古怪。

    只見圖畫上描繪的是,有一個身穿蓑衣的高大男人拿著一把珊瑚形狀的手杖,臨空懸浮在湖底深洞上空,向洞中拋去一顆巨大的種子,種子上已經長出了新苗。

    接下來一幅描繪的是那棵種子落到了燃燒的隕石上,並沒有被烈火所燒燬,而是在隕石上紮根生長起來。

    這幅圖的文字說明是:火生巨木,克毒火。

    「火生巨木?我怎麼沒有聽說過這世上還有這樣的樹?」我自言自語的說道,但當我看到下一張畫面,就不得不相信這棵樹的存在。

    因為那副畫面顯示的是,上百個穿著蓑衣的壯漢,在一棵巨樹上開鑿洞穴的畫面,這些人有的用繩索攀登在樹壁上,以手裡的斧子、鑿子砸擊巨大無比的樹木表面,而下面的人用板車將木屑樹皮拉走,每個人的動作神態都不相同,擁有極強的視覺衝擊力。

    「看來,我們所在的這棵樹就是當年那一棵火生巨木了,這洞府也是由那群穿著蓑衣的人開鑿出來的,沒想到,這世上還真有這樣的事……」老胡不可思議的說道。

    我們繼續往下看,下一幅圖是剛才那個手拿珊瑚杖的男人和一個美麗少女坐在臥榻上,訓話的畫面。

    雖然那個少女戴著紛繁複雜的花冠頭飾,但我還是認出來,那少女,就是我之前見到的那個白衣少女,也就是我們背後那座漢白玉雕像的原型。

    在臥榻台階的下面,有十幾個跪在地上的青年男子,這些男子看上去不是本族的人,服裝上好像是西域特有的皮襖。

    我理解了老胡說這個少女是這裡的主人,原來就是看了這幅圖。

    可是這個穿著蓑衣,擁有超能力的民族,為什麼要訓話西域人呢。

    再看圖下的小字,上面寫著:胡雀國來犯,生擒並釋之

    意思是,超能力的這個國家抓住了來犯小國的士兵,並且訓話後將他們又釋放了。這個釋也有可能是解釋的意思,也就是說生擒了這些人並給他們解釋什麼。

    「這個……好像是在說這個國家和西域國家的外交,你說為什麼這個國家明明拯救了整個西域的百姓,還會有國家和他們為敵呢?」老胡問我。

    我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我不知道,但是這個國家確實比其他國家要強大的多,所以引起周圍小國的窺逾也很正常。」

    老胡點了點頭,接著,又看向最後一幅畫,然後我眼前忽然一亮。

    因為這幅圖描繪的畫面,以前我是見過的,那是一個頂戴華貴的中年男子,站在海邊望著海面,而海水下面有兩艘大魚一樣的船,潛在水中航行。

    這幅情景,加上那個人的服飾,一看我就知道那是秦始皇會見宛渠人的畫面,因為《拾遺記》中有記載:有宛渠之民,乘螺旋舟而至。舟形似螺,沉行海底,而水不浸入,名「淪波舟」。其國人編鳥獸之毛以蔽形。始皇與之語及天地衫開之時,了如親睹。」

    這裡為什麼會有這幅圖呢?

    我仔細看了看那張圖,和前面的圖風格是統一的,這些圖都是一氣呵成畫出來的。

    不過後面這一幅圖和前面的情節似乎沒有聯繫上,最後這幅圖彷彿是獨立的。

    或者說前面都在講穿著蓑衣的那個民族自己的故事,而後卻講了一個不是本民族的事情。

    但是仔細一想,如果硬要把這幅圖和前面的圖畫聯繫起來的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當年秦始皇並不是在海邊看見這些宛渠之民,而是在鹽澤,也就是羅布泊。

    這樣說來的話,假設宛渠人就是嵬國人,那麼之前我在銅盒子裡發現的血詔也就說的通了。

    秦始皇不知什麼原因和宛渠人見了一面,所以秦朝很多人都知道了有宛渠人存在,後來有一個姓趙的高官,派靈御寺的人來尋找宛渠人,也就是嵬國人。

    我猜想,能夠差使靈御寺這種秘密組織的高官,又姓趙,那奸臣趙高的可能性是非常高的。

    那趙高為什麼要私自發佈血詔,來尋找嵬國人呢,而這些靈御寺的人和嵬國人又有什麼故事,導致最後這幾個人自殺在了這裡?

    這一切都是一個謎。

    我將這些疑惑告訴老胡,老胡便皺起了眉頭,開始思索起來。

    我知道老胡也是個見多識廣、心思縝密的人,就沒有去打擾他。

    果然,過了一會兒,他就說道:「你說秦始皇終其一生都在找什麼?」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長生不老藥!對了,會不會是這樣……」

    老胡點了點頭,似乎是和我想到一起了。

    我接著說道:「嵬國人長壽,這在巍王帛書裡我們就知道了,而秦始皇不知什麼原因和嵬國人見了一面,得知嵬國人能活千年,所以以為嵬國有什麼長生不老的秘術,所以命令趙高下密詔,讓靈御寺來尋找長生不老藥。」

    老胡搖了搖頭,說道:「不對,要找長生不老藥,用不著下什麼血詔,他是皇帝,下一道聖旨就好了,血詔一般都是秘密行動。」

    「你是說,是趙高想要長生不老藥?這也不對,秦始皇是個有名的急性子,他從羅布泊回去以後,一定會馬上派兵來剿滅嵬國,拿到長生不老藥,這才是他的風格。」我非常認真的說道。

    老胡又搖了搖頭,說道:「如果你是島國首相,想要長生不老藥,而米國人手上有這種藥,你敢派兵去搶嗎?」

    我愣了一下,問道:「什麼意思?」

    老胡來回踱著步子,急切的思索著什麼,然後說道:「如果是我,我會回去訓練一支特種部隊,偷偷潛入米國,然後奪取長生不老藥,而不是發動全部兵力去挑起戰爭。」

    我恍然大悟,忽然悟到了靈御寺這個組織的產生原因,原來是這樣!

    老胡繼續說道:「可是,召集和訓練特種部隊需要時間,你看看,這幅圖上,秦始皇有多大年紀了?」

    我抬頭又看了看,這幅圖,上面的秦始皇雖然姿態依舊矯健,但是長鬚已垂至腰間,少說也有四十多歲了,而秦始皇只活了五十多一點,也就是說,等靈御寺構建完成,秦始皇至少也是風燭殘年了,而當時趙高卻正當權。

    到時候趙高隨便編個理由,就能忽悠神志不清的秦始皇去其他地方找藥,比如東瀛蓬萊……

    不過史書上記載,趙高最後也是死了的,也就說,他也沒有成功。

    老胡看著我神色變化,微微一笑,說道:「你是不是在想,靈御寺最後敗給了嵬國人?但是我的想法恰恰相反,靈御寺肯定滅掉了大部分嵬國人,但是並沒有找到長生不老藥,害怕回去全部要被斬首,所以才佔領了這個樹洞,作為地下基地,不然外面怎麼會有那麼多靈御寺飼養的毒蟲?」

    我心想老胡果然厲害,這麼分析的話,的確是滴水不漏,那些毒蟲應當就是當年用來對付嵬國人的手段,而且爺爺他們進入樹洞前,也說是來尋找靈御寺基地的。

    我心裡不禁感嘆,這個嵬國,從遙遠的西方來到這裡,拯救了整個西域地區的百姓,最後落得如此的下場。秦始皇和趙高這兩個人,真是不一般的陰毒。

    將整個思路串聯了一下,我卻還是有一個疑問。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4:47
第92章 陷阱

    因為我知道嵬國人也不是魚,沒辦法住在東海龍宮裡面,當時羅布泊已經重新蓄滿了水,也就是說,嵬國人想要繼續在地洞裡生活,一定要防止湖水進入地洞。

    我不懷疑嵬國人封閉地洞的能力,但如此封閉的空間,那些靈御寺的人是怎麼進來的?

    老胡笑道:「這還不簡單,你看嵬國人如此善良,肯定將雄才大略的秦始皇當成朋友了。到時候靈御寺一行人來到鹽澤,帶著大量禮物,聲稱秦皇時日不多,感念當年與嵬國的友誼,特此送來大禮,嵬國人能不讓他們進去嗎?」

    「然後靈御寺將他們準備的毒蟲猛獸全部放在禮箱中,嵬國人死也想不到,秦國會暗算他們。」

    我點了點頭,又問道:「那既然嵬國人敗了,這幾個靈御寺的人又為什麼自殺在了這裡?」

    老胡嘆了口氣,說道:「你問到重點了,我覺得,這幾個人一定是困死在這裡的。」

    我皺起眉頭問道:「怎麼說?」

    老胡又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說道:「你難道沒發現嗎,這裡並沒有出口。」

    我覺得老胡說這話很好笑,於是問他:「沒有出口,你怎麼進來的?」

    老胡表情有些懊惱的說道:「我他媽的也想知道是怎麼進來的,可是剛才我已經將這屋子裡裡外外找了個遍,根本沒有出口!」

    他看了看我,又問道:「你剛才說有個白衣少女救了我,那到底是誰?」

    我沒空回答他這個問題,因為我進來的時候,明明是從一個通往下層的洞穴進來的,老胡為什麼會說沒有出口?

    說著,我就憑感覺往那邊走了過去。

    老胡不知道怎麼回事,在後面叫了兩聲,也跟了過來。

    我越走越吃驚,因為之前覺得挺大的一間屋子,現在沒走十幾步,就已經走到另外一邊的樹壁,之前的武器架、和滿地散落的兵器都沒有了,只有那些躺在地上的死屍還在。

    當然,我也沒能找到之前進來時的那個洞口。

    於是我在樹壁前停了下來,越想就覺得越不對勁,因為不僅是出口不見了這麼簡單,而且我進來的時候,這樹壁內側絕對沒有什麼壁畫,不然我早就發現了。

    而且那個漢白玉的雕像也像是忽然冒出來的一樣。

    這讓我想起了之前在黑竹溝地下遇見的那個迷宮,那也同樣沒有合理的解釋。

    但那時候,進入不同的屋子的話,所有的事物都會改變,而現在為什麼只有臥榻和古屍沒有移動呢,這真是太怪了。

    我相信,這是嵬國人的一種建築技巧,但是我實在猜不透其中的原理。

    「你是不是看見那個漢白玉的雕像活過來了?其實我之前受了重傷,雖然神智一直不清楚,但是我的確也在隱約中看到一個女人在救我。」老胡一邊走過來,一邊對我說道。

    我對他點了點頭,說道:「不管你信不信,但是我確實記得,我進來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壁畫,也就是說壁畫和石像是在我醒來以後多出來的,那石像一定還隱藏著什麼線索。」

    老胡也表示同意,於是跟著我向回走,重新回到了那個漢白玉雕像前。

    看見眼前這個雕像,我就忍不住看向她的臉。

    這張臉,真的幾乎和堂妹一模一樣,這是自梁倩以後,我發現的第二個和古人相似的臉孔,這不得不讓人懷疑,世上真的有輪迴嗎?還是說堂妹真的和這個女人有什麼關係?

    接下來,再打量這個少女的動作,只見她右手平放在胸前,掌心向上,托一個盤子,而在盤子中央,有一個拇指大小的凹槽,似乎之前是放著一顆珠子形狀的東西。而她右手的動作是四指捲曲,只有食指豎起,這是一個結印的動作,通常只有神仙的塑像才會有這樣的動作。

    我想,雕塑這尊塑像的時候,工匠一定把她當成神仙一樣膜拜,這是一種首領崇拜,或者說,這少女本來就是這個族群的神職人員,比如巫女。

    仔細觀察這塑像的細節,我發現雕刻塑像的漢白玉已經由於年代太久遠,而變得稀鬆,只要用手一摸,就會往下掉白末,上面的空洞也異常的大。

    總的來說,這尊石像應該是用整塊石頭雕刻而成的,整個線條一氣呵成,細節惟妙惟肖,雕刻她的人一定是個能工巧匠。

    但是既然是一整塊石頭,那麼這雕像也不像有什麼機關暗門什麼的。

    我和老胡默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女施主得罪了,然後將這塑像上上下下摸了個遍,結果一無所獲。

    然後我們又用力將雕像推了推,但根本推不動,說明下面並沒有連著什麼機關。

    我拍了拍手上的石頭灰,對老胡說道:「看來,不是這雕像有問題。」

    老胡點了點頭,然後就打著手電筒四處的搜尋了起來。

    我問他在找什麼,老胡就說道:「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這個塑像沒有擺在中央,也就是說這裡應該有兩個塑像,不然就不對稱了。」

    我看了看這個少女雕塑的位置,按照臥榻為參照物的話,的確沒有擺在正中央,而且從壁畫的內容來看,這裡應該有一個青年男子的塑像,就是那嵬國的首領人物。

    老胡比照著臥榻的位置,向著原本應該擺放另一座雕像的位置走去,那是在少女塑像的正右方。

    老胡走到了那個位置,然後站定,面朝的方向和少女的塑像一樣,也擺出了一個施展法術的姿勢。

    我走到遠處看了看,確實很對稱,不管是身高還是體格,老胡作為嵬國人的首領都很合適。

    正想告訴老胡這個「好消息」,忽然之間,整個洞穴就開始微微的顫動了起來。

    我猜想可能是老胡所在的位置促動了什麼機關,於是大喊道:「快離開那裡!」

    但是已經遲了,只見老胡身子一矮,竟然從地面上一下沉了下去。

    不過老胡畢竟是個倒斗的,身手極好,就在他落下的同時,從腰間掏出了軍刀,死死插入洞壁之中,以至於沒有落下去。

    但我從遠處看他,也只剩下了一個頭還在地面上。

    老胡身上有傷,雖然暫時沒有掉下去,但已經是滿頭大汗。

    見此情形,我立馬跑過去,抓住老胡的手,將他拉了上來。

    老胡從陷阱中脫險,單膝跪在地上,喘著粗氣,但還不忘回頭去看陷阱下面,嘴裡對我說道:「下面有東西……」

    是什麼東西這麼吸引老胡?我不禁也好奇起來,探出身子向那個地洞裡探了過去。

    還沒看清洞裡到底有什麼東西,我就發現,有一絲微弱的黃色光芒在地洞裡亮著,非常神奇。

    當我看清楚洞裡的東西,就禁不住驚得合不攏嘴了。

    這地洞深約五米,內壁十分光滑,不像是洞穴其它地方那般是由木質結構形成,倒好像是皮質,還有一些通明的粘稠液體不斷的從皮質的牆面裡滲出來,在洞底形成了一個一米多深的水窪。

    而在那個水窪當中,橫躺著一尊大約一米八高的塑像。

    那塑像非銅非石,通明如玉器但又和玉器有著很大的不同,因為這塑像通體發著淡淡的黃色光芒。

    老胡剛才雖然沒有掉落坑中,但是衣服上也沾上了不少的透明粘液。

    我用手指沾了一點粘液,放到鼻子前嗅了嗅,發現這種粘液和我之前在樓層隔板上碰到的一樣,有一種淡淡的木頭香氣。

    顯然,這種透明液體是無毒的,也沒有什麼腐蝕性。

    也就是說,這個陷阱並沒有致命的毒氣、尖刺或者其他機關,只不過就是深了一點。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4:48
第92 珠子

    既然粘液無毒,這深坑內再無其他致命機關,於是我和老胡商議之下,決定讓老胡下深坑去瞧瞧。

    老胡拔出腰間軍刀,刺入深坑旁的地板內,然後將繩索系在刀柄上,另一端垂入深坑。

    接著他手抓繩索,腳蹬坑壁,當先往下爬去。

    我在上面手拿電筒為老胡打光,過了不久,只聽噗的一聲響,老胡放開繩索,落入了那坑底的粘液中。

    老胡落下的位置是塑像的側面,他之所以不敢貿然落到塑像身上,是因為我們並不知道塑像的材質,萬一一踩就碎,破壞寶貝不說,逃離這裡的線索就沒有了。

    我沒想到那粘液竟然有如此深,老胡一米八五的個子,跳到裡面,那水位竟然齊胸了。

    看他臉色並不好看,我在上面關切的問道:「老胡,沒事吧?」

    老胡抹了一把臉上的粘液,罵道:「他奶奶的,有種跳到茅坑裡的感覺。」

    我聽他說這話,差點笑出來,我心說你什麼時候跳過茅坑了?

    老胡低頭查看那雕像,還不忘對我說道:「你別笑,我曾經也當過特種兵的,當年咱們部隊裡的訓練,就有這麼一項,在茅坑裡站半天,練習耐力,那滋味兒別提了。」

    我也看過不少軍事節目,中國的特種兵訓練,確實有這麼嚴苛。

    由於那些粘液確實太深了,而塑像沉在粘液底部,雖然粘液是透明的,但是老胡根本沒辦法俯下身子去查看。

    於是他抬頭對我說道:「這個沒辦法搞,你再扔一根繩子下來,我們得把這東西拉上去。」

    我照他說的將自己隨身攜帶的繩子也拿了出來,一端拿在手裡,一端扔了下去。

    老胡費了老大力氣,用兩根繩子分別綁住了雕像的脖子和腳踝,然後廢了老大的力氣,從濕滑的繩子爬了上來。

    然後我倆就一起將那塑像往上拉。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塑像無比的沉重,以我們倆個大老爺們的力氣,竟然絲毫拉不動。

    我手上本來就長著倒刺,此刻更是疼的無法忍受,就罵了一句:「這東西究竟是什麼做的,這麼沉,我靠。」

    剛一說完,我們倆手上同時一鬆,都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怎麼回事?繩子斷了?我拍了拍屁股站起來,立即向洞口走去。

    當我來到東邊,往下只瞧了一眼,整個人就傻了。

    「我靠,這是這麼回事?」我不禁喊了出來。

    老胡這時也走了過來,手上用力,使勁一扯,就將斷掉的繩頭扯了上來,而繩子的斷口處,已經被燒成了漆黑的顏色。

    原來,當我們拉扯繩子,想要把雕像扯上來的時候,那雕像不知怎麼的,開始大量的產生熱量,然後深坑裡的粘液被燒熱,沸騰了起來,此刻正咕嚕咕嚕冒著泡,一股樹木的清香伴著水蒸氣蒸騰了上來,讓我們什麼都看不清楚了。

    「怎麼回事?那塑像燒起來了?」老胡疑惑的看向我。

    我心說我哪知道啊,這也太邪門兒了。

    不過仔細一想,我忽然想起來《拾遺記》裡面還有一句話記載宛渠人,是這樣說的:宛渠人有珠,只需粟粒大小,便可光照一堂,如丟入水中,則沸沫流數里。

    意思是說,宛渠人有一種珠子,只要米粒那麼大的一顆,就可以光照一間屋子,如果丟進河裡,那麼沸騰的泡沫可以流幾里路。

    我想,我們剛才肯定是不小心碰到了宛渠人的這種珠子,才會使深坑裡的液體沸騰起來。

    這種珠子如此神奇,可是一件寶貝,如果就讓它這麼把能量用完了,無疑使一種損失。

    而且我們之前看到的那個少女的塑像,手心的盞裡剛好就卻這麼一個珠子,如果放進去,說不定能打開這裡的機關,找到出口。

    可是這沸騰的液體一直翻騰個不休,根本就沒辦法取出那顆珠子。

    老胡得知了我的想法,也非常為難,這麼燙的水,下去之後還沒摸到珠子,估計都煮出肉香了,如今的辦法,就只能等那珠子發揮完全的熱量後,才能下去撿。

    正在我倆心急如焚之時,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我解開右手上的圍巾,然後將袖子往上挽,就看見那些綠色的倒刺已經從手肘的地方幾乎長到了肩膀的位置,我的整隻手幾乎都快變成了綠色。

    雖然看到如此駭人的景像我感到無比的絕望,但是這隻手既然已經廢了,何不讓它發揮一下最後的作用?就算被煮熟了要砍掉,我也絲毫不心疼。

    老胡看見我的這只綠手,驚訝的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才問我:「這?這是什麼回事?」

    我苦笑一聲,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也許中了蜮的毒吧……老胡,你現在用繩子綁住我的腳,把我倒吊著放下去,我來用這隻手找出那枚珠子。

    老胡搖了搖頭,皺眉說道:「你這手雖然成了這樣,但也抵擋不了沸水,不要自己折磨自己……」

    我用左手拍了拍老胡的肩膀,問他:「現在命重要還是手重要?如果我們困死在這裡,這隻手更沒得治了。」

    老胡的眼睛微微睜大了,然後看向我。

    過了一會兒,他嘆了口氣,點頭說道:「好吧,如果你受不了了,我馬上就把你拉上來。」

    我讓他不要廢話,趕快綁腿。

    老胡按我說的將繩子的一頭綁在我的腿上,另外一頭拴在自己的腰上。

    然後我就趴在地上,頭對著深坑的方向,慢慢的往前爬。

    老胡一直拉著我,雖然他身上有傷,但是他的底盤還是非常穩的,加上我雖然有一米八,但只有120斤,所以他也不是特別費勁。

    終於,我的大半個身子都探到了洞口。

    此刻一陣火燎燎的蒸汽撲騰上來,嗆得我狂咳了幾聲,幸好我事先將圍巾矇住了臉,不然這一下,可能要燙脫皮。

    我用綠色帶刺的右手扒住洞壁,整個身體一傾斜,就倒了過來。

    老胡拖著繩子,在我背後發出一聲悶哼,顯然承重不小。

    我回頭問他:「沒事吧?」

    老胡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道:「我放繩子了,待會兒高度差不多了,就叫停。」

    說完這話,他就把繩子往下放,我也慢慢的往下落去。

    越是接近沸騰的水面,水蒸汽的溫度就越高,迷眼的煙霧裡,漸漸的有一種樹木燒焦的難聞的味道。

    被水蒸氣燙過的人都知道,蒸汽的溫度比沸水還要高,有時甚至能達到兩百度,所以蒸出來的食物要比煮出來的軟,而且熟得更快。

    我現在身處的這個位置,已經離水面只有一米多了,按理說,應該像是下火海一般難受,但是,我卻驚奇的發現,我的右手絲毫不怕燙。

    我用右手擋著臉,就稍微好受了一些,然後我在指縫裡看見,我離水面只有二十釐米左右了,那些翻滾的氣泡就在我眼前不遠的地方爆炸著,飛沫不時濺到我手上,可我的右手卻絲毫感覺不到疼。

    我看高度也差不多了,就向上喊了一聲:停!

    老胡穩穩當當的讓我停止了下降,然後我就在指縫裡,觀察著水面下面的情形。

    我眼前的那種透明黏液沸沫翻騰,滾滾白煙四處飄散,我只能看見那個透明塑像的大致輪廓。

    但是那個發光的珠子畢竟還是非常亮的,很快,我就在塑像脖子的位置,發現了那個發著黃光的亮點。

    瞅準了之後,我正準備用右手快准狠的插進沸水取出珠子,但是忽然只見,下面的沸水發出嘩啦一聲響。

    一張恐怖的怪臉從水面上噌的一聲就從我旁邊冒了出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4:49
第93章 馮澤

    這一驚差點嚇得我尿頻尿不盡,因為那怪臉實在太恐怖了。

    那是一張爛了一半的人臉,整個右臉幾乎就是個骷髏,黑灰色的牙齒從嘴皮裡露了出來,顯得格外猙獰。

    而它的左臉雖然沒有完全腐爛,但紫色的血肉爛的也差不多了,上面滿是被蟲子蛀出的大小坑洞,眼珠已經沒有了,稀稀拉拉的頭髮濕噠噠的搭在臉上,顯得格外恐怖。

    我本以為這只是一具古代的死屍,被沸水給翻了上來。

    可是那死屍唯一剩下的右眼,竟然翻了翻,然後看向我!

    我的個媽呀,這下可把我給嚇得哮喘了起來。

    因為即使是粽子,眼珠子也沒法動啊!

    我幹澀的洗了兩口氣,後樓發出嘶嘶的怪聲,而那傢伙似乎也在模仿我,發出嘶嘶的怪叫,然後從水裡伸出乾柴一樣的手,向我的脖子掐了過來。

    如果是普通人,見此情形,估計就嚇死了,但我畢竟也是有過許多經歷了,此刻不能坐以待斃,不知哪來的力氣,右手掄圓了,一個肘擊,向那東西的臉上打去。

    這時只聽砰的一聲,那傢伙的整個腦袋竟然被我打飛了出去,撞在洞壁上磕了個粉碎。

    隨著腦袋搬家,那東西乾枯的雙手也慢慢落了下去,重新淹沒在沸水裡。

    我微微鬆了一口氣,眼睛被蒸汽灼得生疼,急忙把頭扭向一邊。

    老胡顯然也聽見了動靜,在上面問我:「怎麼了?沒事吧?」

    我回了一句沒事,可剛說完,就有十幾隻乾枯的怪手從四面八方沸騰的粘液裡伸了出來。

    我知道再不取那珠子就來不及了,於是伸出右手,極快的插入粘液中。

    那時候已經感覺不到疼還是不疼了,一把抓在塑像的脖子上,將那團亮光扯了下來。

    得手後我急忙對上面喊道:「快拉我上去!」

    老胡聽到之後,就使盡了全身力氣,把我往上拉。

    這時候幾隻乾枯的手向我伸了過來,但都被我用右手打落。

    三分鐘後,老胡終於把我重新拉回了地面。

    我是被他倒拖著上來的,一路上我也拚命的推著洞壁,費盡千辛萬苦,於是累得喘都喘不過來。

    老胡比我還慘,臉色慘白的坐在地上喘著粗氣,而且他緊緊捂著胸口,顯然是傷口又出血了。

    休息了一會兒,我原地打了個棍兒,對老胡說道:「那洞裡有粽子,還是鮮活的水煮粽子……」

    老胡喘了幾口氣,說道:「怎麼可能?我剛才下去的時候,沒有見到一具死屍。」

    我愣了一下,心說這是怎麼回事?

    不過此刻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攤開手裡的東西,頓時我們面前都亮了起來。

    我用手擋住光,這才看清楚,原來這珠子是放在一個水晶瓶子裡的,瓶子兩端穿著線,被系在塑像的脖子上。

    剛才老胡狗馬虎,將繩子綁在塑像的脖子上,我們拉的時候,壓碎了這個瓶子,以至於粘液滲了進去,導致整個深坑都沸騰了起來。

    現在我手裡拿著的,是一堆水晶渣子和一顆珍珠大小的發光珠子。

    這珠子雖小,但看上去和直視太陽的時候感覺差不多。

    老胡看得呆了,一邊用手遮住眼睛,一邊驚嘆道:「這是什麼,是夜明珠嗎?」

    我搖了搖頭,說道:「夜明珠可沒這麼亮,這東西可能是嵬國人從西方帶來的……」

    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那亮閃閃的珠子,光芒忽然暗淡了不少。

    老胡說道:「不好,快把它放到燈盞上去,不然待會兒沒用了。」

    於是我急忙站起身,快速跑向少女的塑像,然後將珠子放了上去。

    這時候,奇異的事情發生了,只見那珠子一放到燈盞裡,光芒瞬間又亮了起來,而且比之前還要亮得多。

    我們倆安靜一陣刺痛,彷彿間看見一個白女少女從塑像內部走了出來,急匆匆的往塑像正前方的方向跑去。

    我和老胡吃了一驚,抓起燈盞裡的珠子,急忙跟上去,跟著少女的背影一直走到了臥榻正對面盡頭處的一面樹壁前面。

    然而前方是一條死路,並沒有出口之類的地方。

    可是那少女似乎手揮了揮,樹壁,漸漸的開始變化,從粗糲蒼老的樹木內壁,慢慢變成了黑色起皺的皮質,然後在皮質的中央,漸漸出現了一個小洞。

    那個洞慢慢變大,最後變成了一扇圓形的出口,而在出口的邊沿,還長滿了倒刺一般的白色利齒,每一根牙齒都足有人的手指那麼長。

    看到眼前的景象,我和老胡對視了一眼,心裡都在驚奇,這怎麼回事,難道我們一直是在某種動物的肚子裡?

    此刻不及多想,因為那少女一驚衝出了洞口。

    我們倆急忙跟了上去,一前一後的衝了出去。

    可是當我們衝出去的時候,少女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們兩邊都是一條管狀的甬道,直徑大約三米,甬道的內壁全是一種黑色起皺的皮質結構,走在上面,就像踩在沙發上一樣,極為柔軟。

    我們左右環視了一下兩端的甬道,都沒有了少女的蹤跡,一時間也不知道走哪邊去追。

    更為奇特的是,此刻我回望了一眼,結果看見的,竟然是那出口已經不見了,我們的背後只剩下一面牆。

    我本想拿出珠子照一下亮,結果一看手裡的珠子,光芒卻已經暗淡無比了。

    這是怎麼回事?我仔細的看了看,發現珠子內部有一些細小的光點在閃爍,一開始只有七八個小點,過了一會兒,就會增加一些。

    難道說,剛才開啟機關,消耗了太多的能量,現在需要慢慢聚集?

    我想了想,的確只有這個原因可以解釋了,原來珠子也不是隨便可以用的。

    此刻已經沒了退路,老胡催我隨便選一邊,不然就真的追不上了。

    於是我們選擇了右邊的甬道,重新打起了手電筒,往前方幽深的黑暗處跑去。

    一邊跑,我一邊問老胡:「老胡,你我也算生死之交了,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老胡雖然穿著厚厚的皮夾克,但是我依舊能看到他脖子上露出的白色繃帶,顯然他的傷口越來越痛,走起路來,扯動傷口,偶爾也會有呲牙咧嘴的表情。

    不過他盡力忍住了,眼睛看著前方,用一貫酷酷的語調說道:「什麼問題?」

    「你和吳老究竟是什麼關係?」我看著老胡。

    聽我這麼問,老胡停下了腳步,扭頭看了看我,然後又抬頭望瞭望甬道頂上。

    我以為他故意要拖延我,就說道:「你不想回答也沒關係,我不勉強你,但是……」

    但是看老胡的表情似乎根本沒在聽我說話,而還是望著頭頂某處。

    於是我心中感到奇怪,然後也往上看去。

    這時候,我的面前再次出現了驚心動魄的一幕。

    不知什麼時候,我們頭頂上的天花板破了一個大洞,而從洞裡。有一個面色慘白、皮膚發白的人臉探了出來,極為恐怖。

    我嚇得往後退了兩步,然後仔細一看,那人的臉,我居然認識。

    這個人竟然是馮澤!

    馮澤就是在黑竹溝爺爺他們在地下遺蹟遇險的時候,到客棧來給我們報信的那個科學院學員。

    在黑竹溝迷宮裡,我們被大量苦壟沖散的時候,我就再也沒有見過馮澤了。

    我以為他早就死了,可沒想到,這傢伙竟然死在了這裡。

    看來,他的身份並不簡單。

    這樣想來,當初馮澤把我引入黑竹溝地下,是不是早有預謀的?

    然而他又是受了誰的指使呢?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4:49
第94章 吊墜

    想到這裡,我對老胡說:「快,把這個人弄下來,我認識他,他身上有很重要的線索。」

    老胡點了點頭,拿出繩子,做了個繩套,然後像西部牛仔似得,掄了幾圈,套住了馮澤的脖子。

    然後他使勁一拉,馮澤的屍體就從上面被拉了下來。

    接著我們開始檢查這傢伙的屍體。

    只見這傢伙全身上下的衣服沒有一處是好的,都被扯成了一條一條的,而他的皮膚也沒有一處完好,全是大大小小的擦傷。

    最值得一提的是,他的雙腿從膝關節以下就不見了,骨頭露在外面,肉被什麼東西撕扯成了棉絮狀,看起來十分恐怖。

    馮澤的致命傷在他的右側肩膀上。

    那裡他整個肩膀都凹了下去,肩胛骨直接刺進了胸裡。

    這說明他是被什麼鈍器匝到肩膀而死。

    再搜他的身上,卻發現他全身上下的衣服一覽無餘,不可能還攜帶著什麼東西。

    可最後,還是有一件東西讓我吃了一驚。

    那就是馮澤頸子上帶的一枚銀吊墜,那吊墜是一塊長方形的牌子,牌子正反面都精心雕琢著一個火焰的圖騰。

    那火焰圖騰我再熟悉不過了,就是我在二叔家的時候,監視我的那些人越野車上的標識!

    這就說明,馮澤絕對和那個監視我的組織有關係。

    看來,當時馮澤稱爺爺他們遇險,然後將我和大雄帶入黑竹溝遺蹟,是早有預謀的事情。

    得到這樣的線索,我的心情有一點小激動起來,看來一切的真相,正在一步步的接近。

    至少,我不再是個無頭的蒼蠅,到處亂撞了。

    馮澤這個人是我認識的人,要想獲得他的資料並不困難,只要我能從這裡出去,查清他的底細,就能搞明白那個以火焰為圖騰的組織究竟是干什麼的。

    想到這裡,我望瞭望頭頂上的那個破洞,對老胡說道:「看來馮澤他們的人是從這裡上去,然後受到了什麼東西的攻擊,然後死在這裡的,我們也上去看看吧,說不定能找到爺爺他們的線索。」

    老胡點頭表示同意,然後半蹲著,雙掌交錯放在膝蓋上,意思是要給我搭人梯,先幫我跳上去。

    於是我往後退了兩步,躍起身子,左腳踩在老胡的雙掌上,然後被他一托,就騰空而起,雙手抓住了三米高的洞壁缺口邊沿。

    我全身用力,緩緩的爬了上去。

    上到洞頂,我先是警惕的打起手電四處掃視了一圈,結果我就差點吐了出來。

    因為在我的周圍,全是殘肢斷臂的屍體,很多已經發臭了,地面被幹涸的血污染成了絳紅色,場面十分駭人。

    手電的光芒在四周照了照,我發現這是一間封閉的密室,只有二十幾平方米大小,成四方形。

    而且在四壁上,還有很多壁畫。

    我暫時沒有去看那些壁畫,而是在發現沒有別的危險以後,就把繩子放了下去,把老胡拉了上來。

    老胡一看到滿地的死屍,表情和我差不多,都是一陣乾嘔。

    不過我倆早已習慣的這樣的情形,摀住口鼻,也就沒事了。

    然後我們倆個子拔出了刀,去撥弄那些屍體,發現這些人和馮澤一樣,死了大概有一個月了,很多人都爛的面目全非了。

    而且這些人也都帶著那種帶著火焰圖騰的吊墜。

    翻弄了半天,也沒有什麼太大的發現,這些人身上都沒有帶什麼私人物品,也沒有筆記本電話之類的東西,只有每人一部的對講機,還有一些藥物、匕首、手槍、繩子、電筒、火藥一類的東西,都是野外探險的裝備。

    細數了一下,這些屍體大概有八具,之所以說大概,因為很多屍體都是殘缺不全的。

    我和老胡都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心想著場面也太慘了。

    查看完這些屍體,我們就往牆邊上走,準備去查看那些奇怪的壁畫。

    不過老胡走了兩步,就用手電照著密室的一角,對我說道:「你看,那是什麼?」

    我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只見在我們對面的牆上,有五根手臂粗細的鎖鏈從牆體內部伸了出來。

    那些鎖鏈就像五條黑色的怪蛇蜿蜒在地上,鎖鏈的盡頭連著枷鎖,但鎖子已經被打開了。

    看那些鎖鏈的粗細,顯然不是用來鎖普通人的,這麼粗的鏈子,如果是戴在人的身上,肯定會把人累死。

    一想就知道,這些鎖鏈,當初應該就是用來鎖某種巨型怪物。

    是誰把這個怪物的鐐銬打開的?或者說,是這個傢伙自己掙開了鎖鏈?現在怪物在哪裡?

    我和老胡向那些鎖鏈走去,然後很快發現,在鎖鏈伸出的那堵牆上,有著一幅線條誇張的壁畫。

    那是用刀刻出來的,類似圖騰一般的壁畫,畫面描繪的是一種接近螃蟹的怪物肖像,那怪物長著女人的上半身,下面卻有八隻腳,雙手是兩隻大鉗子,獠牙都快倒插到鼻孔裡去了。

    畫面中,這螃蟹怪物身在天空之中,腳下有雲霧繚繞,頗有種騰雲駕霧的仙氣。

    但由於線條的粗放,加上怪物本身帶著一種妖異的色彩,使得畫面顯得有些詭異。

    最重要的是,在這幅圖畫的旁邊,還刻著幾個楷書古字:東海女丑神將

    老胡看了這幾個字,罵道:「這他媽的是什麼神,妞神?要是妞神長這樣,那古人口味確實太重。」

    我捂著鼻子,呸了一聲,罵道:「什麼妞神,這是女丑……」

    「女丑?那是什麼,為什麼不直接叫醜女算了……」老胡疑惑的看著我。

    我就對他說道:「這也是山海經裡面的一個民族,就和嵬國人是一樣的,山海經裡記錄的是女醜人生活在海邊,擅長驅使巨蟹,可我想可能是山海經錯了,這不是驅使巨蟹,女醜人可能就是大螃蟹……」

    老胡也見過黑竹溝地下的那些嵬國人古屍,全身長毛的嵬國人都存在,那麼這種類似螃蟹一樣的女丑國人,也不算奇怪了。

    我來回踱了一圈,說道:「看來是嵬國人和女醜人發生了戰爭,然後戰勝了女丑部落,並且囚禁了這東西?並且關在這裡……」

    老胡搖了搖頭,說道:「不會,你什麼時候見過囚禁犯人還給犯人畫張相的,而且還畫的這麼威武吊炸天……我猜,女丑應該是嵬國人飼養在這裡的……」

    他正說著話,忽然之間我們頭上忽然傳來兩個人的說話的聲音。

    接著頭頂的天花板上,有一個正方形的區域被人挪動了一下,一絲藍色的光芒從上面灑了下來。

    我和老胡十分有默契,見此情形,都就地一滾,滾到了密室的黑暗處隱藏起來。

    過了幾秒鐘,有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將上面正方形的通道打開了,然後往洞裡瞧了瞧。

    我看不清他們的相貌,不過有一個說道:「看來蟹將軍是外出覓食了,先將這胖子扔下去,待會兒蟹將軍回來,自會享用。」

    兩人同時點了點頭,將一個身形高大的人從上面推了下來。

    那人被捆得如同粽子,掉下來以後,鼻子裡發出一聲悶哼,就像一條待宰的豬一樣扭動了起來。

    胖子被扔下來以後,上面又傳來一陣沉重的挪動金屬蓋子的聲音,那一絲藍色光芒就漸漸的消失了。

    我和老胡緩了一口氣,都打起了手電,去查看被扔下來的是什麼人。

    沒想到這一看,卻發現那個人是大雄。

    他的手腳被草繩幫著,嘴裡塞了一團亂草,眼睛還被一塊黑布蒙著。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4:50
第95章 大雄

    我和老胡兩人十分有默契,用眼神合計了一下,準備調戲一下大雄。

    於是老胡上去將大雄的腿解開,然後將他臉上的黑布也扯了下來,只有他的雙手還是沒有給他解開。

    接著我們各自用圍巾遮住臉,並用強光照著他的眼睛,讓他看不清我們的樣貌。

    大雄能看見東西以後,就從地上蹦了起來。

    見我們倆都用手電照著他的臉,大雄的手在背後扭了幾下,發現美解開,就十分客氣的嚷嚷道:「嘿!我說二位爺,既然救了我,就幫我把手也鬆開吧,你看我們三個在這新疆地洞裡都能遇見,那是多麼的有緣分那,俗話說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看咱們至少也有一千年的緣分了……」

    我心中罵道:「我靠,說的誰跟你是兩口子一樣……」

    見我們兩個都不理他,大雄就急了,嚷嚷道:「你們兩個傢伙怎麼回事,我和你們吳老闆也算故交,快把你雄爺放了,不然回去有你們好果子吃!」

    我心裡暗笑,看來大雄是把我們兩個當成吳老闆手下的小兵了。

    不過也難怪他這麼認為,因為我們倆都打著手電,用強光照著大雄的臉,他根本看不清我們是什麼人。

    老胡似乎也是入戲了,見大雄還敢嚷嚷,就上去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故意壓低聲音說道:「給我老實點!死胖子!」

    沒想到大雄像頭牛似得,他可能感覺到我們要對他不利,趁著老胡踢他的當口,他矮身就向老胡的胸口撞了過去。

    老胡沒有防備,被大雄一下撞翻在地。

    然後大雄就向我衝了過來。

    換做以前,肯定就讓這小子給跑了,但是現在我已經不是以前的身手了。

    我迅速掏出手槍,指著大雄的腦袋,罵道:「死胖子,想吃花生米?」

    大雄立刻停了下來,嘿嘿一笑,嬉皮笑臉的說道:「有話好好說,這位小爺……我不跑了,您說,有什麼吩咐吧。」

    這時,老胡揉了揉胸口,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腳將大雄踹得跪了下去。

    我心說看來老胡這下是來真格的了,這一下完全沒有手下留情。

    接著老胡繞到大雄前面,用電筒射著他的臉,低聲問道:「剛才是誰推你下來的?」

    大雄搖了搖頭,憨厚的說道:「沒看清……」

    「那你掉下來的時候罵什麼老粽子?」我接話道。

    大雄說道:「是啊,那種地方能有什麼活人,一定是粽子綁了老子,我還一肚子憋屈呢!」

    老胡沉聲問道:「那上面是什麼地方……」

    大雄愣了一下,反問道:「你問我?你們吳老闆不是先上去的嗎……哦,我懂了,你們肯定是被大隊伍落下了,在這裡迷了路,也難怪,這鬼地方他媽的就是個迷宮。那也不對啊,你們要是在下面那些地洞裡轉悠,早就被螃蟹給吃了。」

    老胡又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罵道:「別給老子瞎扯,問你上面是什麼地方……」

    大雄答道:「不知道,上面亂糟糟的,到處都是樹枝和一些爛掉的塑像,我們剛上去就被螃蟹怪襲擊了,一群人都被沖散了,之後我莫名其妙的被人打暈了,然後就被綁了起來。」

    「你跟著聶海雲,居然不知道你們去的是什麼地方?」老胡問道。

    大雄搖了搖頭,說道:「老爺子在做什麼事,我一點也不知道,我只是個打手,他說什麼,我就做什麼……」

    大雄說完這話,又皺了皺眉,砸了砸嘴,說道:「二位爺,我說,你們兩個人的聲音,我怎麼覺得有點熟。」

    老胡又踹了他一腳,罵道:「熟個屁!別瞎套近乎,老實點,帶我們上去……」

    「啊?還要上去啊?」大雄有點苦惱。

    我們倆都沒有說話,大雄就跟死豬似得嗯了一聲,說道:「那好吧,我帶路,不過你們去了可別後悔……」

    說著他就從我旁邊挪了過去,往旁邊的破洞走去。

    老胡一把拉住他,問道:「咱們不從上面過去?」

    大雄搖了搖頭,說道:「別開玩笑了,這上面被一塊大銅板壓著,我們打不開的,只有上面的機關可以打開,放心吧,我們之前也來過這裡,我認識路。」

    說著他把大屁股湊向我,一扭一扭的。

    我噁心道:「你要幹什麼?死胖子,欠踹?」

    大雄說道:「我屁股兜裡有一張地圖,沒這張圖我們會迷路的。」

    我伸手在他屁股兜裡掏了掏,然後從裡面摸出一本黃色封面的小冊子,展開一看,上面寫著「黃曆」兩個大字。

    我以為地圖夾在黃曆裡面,就翻了翻,結果裡面還真是今年的農曆年月。

    於是我罵道:「你耍我呢?這是什麼東西?」

    大雄扭頭看了看我手上的東西,尷尬的笑了笑,說道:「你摸錯兜了,另外一邊。」

    我知道大雄揣黃曆的事情,以前他說過,人在倒霉的時候經常說:哎呀,今天出門沒看黃曆。

    大雄為了不讓自己倒霉,經常在屁股兜裡揣一本黃曆,意思是:黃曆算個屁。

    我本來以為這小子是開玩笑,沒想到這個不靠譜的傢伙,還真的揣了本黃曆,讓我哭笑不得。

    此刻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又去摸他另外一邊的屁股兜。

    結果這一下我就更無語了,因為另外一邊的屁股兜,兜底是破的,我手一伸進去,就摸到了大雄的大白屁股上。

    老胡見我表情有異,就問我怎麼了。

    這時大雄忽然放了個屁,臭氣撲面而來。

    我急忙將手抽了回來,還是被屁味兒給熏得往後直退。

    大雄就像一頭敏捷的野豬,嘴裡壞笑道:「嘿嘿,中計了吧,聶川你這個不老實的東西,吃裡扒外,聯合胡二萬來整你雄爺,今天就叫你嘗嘗老子的催淚瓦斯屁。」

    我在鼻子前扇了扇,然後就罵了起來:「我草擬個祖宗十八代的,你小子怎麼那麼損……還使用化學武器!」

    大雄嘿嘿一聲壞笑,然後轉臉看向老胡,說道:「胡二萬,怎麼著,就你那小演技,還想裝?快給雄爺鬆綁。」

    老胡有些尷尬的咳了兩聲,說道:「你小子怎麼看出來的。」

    大雄哼了一聲,說道:「就憑你們倆這演技,豬都能看出來。」

    我見再也沒有偽裝的意義了,就解下臉上的圍巾,憤憤不平的說道:「是,我們演技怎麼能有雄爺那麼好,從黑竹溝一直騙我到現在。」

    大雄怔了一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胡,最後嘆了口氣,說道:「我承認,我是騙了你們,可我也是被逼的啊,我發誓,如果我對你們兄弟兩個有二心,我就……我就永遠找不到媳婦兒。」

    我完全沒有要相信他的意思,看著天花板說道:「你就編吧,啊?誰知道你這次是不是故意從上面掉下來,想再次混進我們的隊伍呢?」

    「我!」大雄一時語塞,臉憋得通紅。

    我冷笑著說道:「你什麼你,如果你想證明你還是站在革命隊伍這一邊的,就把所有關於爺爺的事情告訴我,還有,你和爺爺一起到底在密謀什麼。」

    大雄聽我這麼說,就看了看老胡。

    老胡一言不發的盯著他,神色很淡定,但是我看出他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4:50
第96章 提示

    顯然,這兩個人,似乎知道的都比我多。

    見他們倆不說話了,我內心忽然冒出一股無名火,大聲吼道:「你們到底要瞞我多久!老子從黑竹溝到羅布泊,幾次出生入死,我為了什麼,不就是想知道爺爺的秘密嗎?如果你們身邊從小敬愛的長輩,忽然變得冷酷殘暴,甚至有人懷疑他不再是人,你們會有什麼感受!那可是我的爺爺,你們永遠不能明白爺爺在我心中的地位!」

    我雙眼通紅,抓著自己的頭髮,蹲了下去,感覺胸口氣血翻湧,一陣陣的絞痛。

    這時大雄嘆了口氣,也在我身邊蹲了下來,輕聲說道:「小川,你以為,我們不告訴你真相心裡就好受嗎,就拿我來說,內心所受的煎熬不比你少,我每天都在做噩夢。」

    他頓了頓,又說道:「可是現在我如果告訴你真相,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反而會害了你,因為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是有限的,你如果知道了,會瘋掉的。」

    老胡聽他這麼說,表情微微緩和了一些,苦笑道:「大雄,原諒我,以你的身份,我真的以為你會站到聶海雲那一邊,沒想到,你和吳老闆的目的一樣,都是為了保護聶川。這樣想來,保護聶川的最好方法,就是到聶海雲身邊去,為聶川鋪平道路。沒想到,你還是個雙重臥底,我真是小看你了。」

    我沒聽懂他們倆的對話,因為我還糾結在另外一件事,於是我對大雄說道:「好,我相信你,也許你說的對,也許最後的謎底是我承受不了的,那麼既然不想讓我知道謎底,何必又要把我帶進黑竹溝、帶進羅布泊?如果我沒說錯的話,這兩次冒險都是你、解宇霆、吳老闆、老胡一起安排的,對不對。」

    大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你說的對,但也不全對,第一次我是不願意讓你進入黑竹溝地下的,那樣的話,你就可以完全不參與這件事,好好做你的大學生,不必為了命運而掙扎。」

    「可是後來,解宇霆告訴我們,就算你不去黑竹溝,以你爺爺的性格,遲早還是會讓你捲入他的陰謀的。所以當時你爺爺派馮澤來騙你進入黑竹溝的時候,我並沒有出手阻止。更何況,當時黑竹溝唯一一條出去的路都被你爺爺的人給監視了。當時解宇霆的人沒有你爺爺的人多,我們不能拆穿你爺爺的陰謀,不然我們大家都會陷入危險,於是唯一的辦法就是由我和解宇霆一路保護你進入地下。」

    「其實在打開刻有數字的那道門時,你爺爺的人,也就是老黃他們已經被大量的苦蠪沖散,沒有能力再控制你了。」

    「那時候我們應該帶你離開黑竹溝的,可是當時山洪沖垮了洞口,我們已經出不去了,所以最後,我們才決定帶你一起深入最深處的鬼眼處。」

    「其實這非常冒險,如果你到了鬼眼,被你爺爺他們的人抓住了,那麼他的陰謀就得逞了,那時候整個四川都會面臨一場巨大的災難,數以百萬計的人都會死。」

    聽到這裡,我已經完全震驚了,因為爺爺的目的,竟然是為了製造災難?這……又是為什麼呢?而且鬼眼到底有什麼樣的力量,能夠產生災厄?而且非要用我才能觸發。

    大雄繼續說道:「而第二次慫恿你來到羅布泊,的確是我和吳老闆計畫好的,因為畢竟你是整件事的關鍵,如果說在黑竹溝你是促成陰謀的唯一鑰匙,那麼在羅布泊,也只有你才能破壞你爺爺蓄謀已久的陰謀。我想你爺爺一定不願意在這裡見到你,所以你要小心了。」

    「什麼意思?」我聽的越來越莫名其妙。

    大雄苦笑了一聲,說道:「見到你的爺爺,你自然就知道了,走吧……」

    說完他就向那個破洞走了過去。

    這時老胡也過來拍了拍我,說道:「也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將一切都解決掉,對你來說才是最好的結果,所以你就別猜了。」

    我冷冷一笑,說道:「我不是工具,最討厭聽人擺佈,你們不告訴我,我就自己看!我有鼻子有眼,腦袋也不笨。」

    「哦?那最好了,希望你能猜出來吧。」老胡神秘的一笑。

    這時候大雄在洞邊嚷嚷了起來:「喂,我說老胡,既然我都坦白從寬了,那還是幫我把繩子解開吧,不然我怎麼下去。」

    老胡聳了聳肩,走到大雄旁邊,抽出軍刀,踢他把反綁的手腕解開。

    大雄活動了一下被勒的發紅的手腕,從破洞裡跳了下去。

    由於下落的震動,使得我的整隻右手都劇痛了起來,於是我摀住胳膊,呲牙咧嘴。

    「怎麼回事?受傷了?」大雄關切的走過來,把我右臂的袖子挽起來,然後就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這是怎麼回事?我靠,你被綠刺怪物附身了?」

    我此刻沒空理他,乾脆將整個袖子都扯了下來。

    然後我就發現,那綠色的尖刺,已經長到我的胸口右側了,照這樣下去,我整個人很快都會變成綠刺怪物。

    這時老胡插嘴道:「你這隻手雖然力大無窮,但是如果長遍全身的話,估計會死人的吧。」

    我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說道:「其實如果這刺不會蔓延的話,我倒是挺喜歡這隻手的。」

    大雄這時笑了起來,說道:「你丫想什麼呢,你這手擦個屁股都能把自己扎死,擼管子什麼的你是別想了,以後交了女朋友,我看你們生活也不能和諧。」

    我就知道大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白了他一眼,重新用圍巾把手纏起來。

    然後我就禁不住喊了出來:「糟了!」

    他們倆同時看向我,問道:「怎麼了?」

    我的臉一下就紅了,罵道:「都怪這大雄他媽的胡說八道,現在我想拉屎!」

    一聽這話,連老胡這個一本正經的人都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而大雄還在一邊擠眉弄眼,一邊添油加醋的說道:「要不要哥哥給你擦屁股啊!」

    我說:「去你大爺的,就算被自己扎死,我也不會讓你給我擦屁股。」

    大雄擼了擼嘴,說道:「我一番好意,不領情就算了。」

    我讓他們倆留在原地等我,而我往前走了一截,在甬道拐彎的地方找了個好位置,然後蹲了下來,解開褲腰帶。

    我一邊拉屎,一邊拿出手機看,然後吃驚的發現,手機的電量竟然變少了,現在只有百分之八十六。

    當然我不可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只得繼續翻弄我的手機。

    拉著拉著,我就感覺褲袋裡一陣熾熱的暖意。

    我嚇了一跳,還以為拉到褲腿裡去了,結果摸了摸褲兜,才發現不是那麼回事。

    而是我褲兜裡的那顆珠子在發出強烈的暖意。

    我把珠子摸出來一看,只見它正大放異彩,亮得幾乎不能直視。

    「這是怎麼回事?」我回想了不久前珠子大放光明的時候,是在漢白玉石像的玉盤裡。

    「難道說,這珠子和那個白衣少女產生了感應?」

    想到這裡我便意全無,拉起褲子,站了起來。

    這時候,就聽後面的大雄和老胡都罵了起來。

    大雄嚷嚷的聲音最大:「我靠,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老爺子已經成功了?」

    聽到罵聲,我急忙往回走,就見到驚人的一幕。

    只見大雄和老胡手裡的電筒光束都照著地上馮澤的屍體。

    而馮澤早已皮膚發皺高度**的身體,竟然在緩緩的顫抖。

    接著,他斷裂見骨的雙腿竟然慢慢的復原,長出新的骨肉。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4:51
第97章 地

    「幻覺……這一定是幻覺。」我告訴自己。

    可是當馮澤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我徹底相信了,這是正在發生的事實。

    我疾步向那邊走了過去,讓老胡和大雄將馮澤摁住,不然待會兒說不定這東西會暴起傷人。

    可我還沒走過去,馮澤已經開口說話了:「這裡是哪裡……我不是死了嗎……」

    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一幅不可思議的表情。

    然後他又看向大雄和老胡,皺了皺眉,說道:「看來,這一切都是真的,聶教授成功了……」

    聽到馮澤說話,我們三人都驚呆了。

    這不是詐屍,也不是被樹熱藻附體,而是真實的復活!

    這怎麼可能,人死了,大腦就會變質,思想、意念一切都會消失,就算讓機體恢復活性,人的靈魂早就不在了,為什麼人真的能夠復活,這是不科學的!

    可是任憑我們再怎麼不信,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

    但是最令人意外的是,馮澤復活以後,卻沒有很開心的表情,而是露出一副害怕的神色,抓著自己的頭髮,瘋瘋癲癲的念道:「不要,不要……讓我死吧,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接著他就去抓大雄的手,嘴裡絮絮叨叨的說道:「殺了我吧,快殺了我……我不該再出現在這世界上……」

    大雄卻一把抓住馮澤的領子,說道:「快說,這到底怎麼回事!」

    馮澤的臉慘無人色,全身顫抖著說道:「快殺了我,殺了我,來不及了。」

    說著說著,這傢伙身下屎尿橫流,一下子就自己暈了過去。

    我深深皺起眉頭,雖然我早知道馮澤膽子小,可是要嚇得他大小便失禁,那會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

    現在這種情況,我們一個問題都沒問出來,這小子就自己暈了,看來還是得自己去查。

    大雄咬了咬牙,丟下癱軟的馮澤,對我們說道:「快走吧!我們快去看看怎麼回事!」

    說著大雄又去掏他的屁股兜。

    我問他幹嘛,他就拿出了那本黃曆,在我面前晃了晃,說道:「地圖……」

    「什麼地圖?」我疑惑的問道。

    大雄不耐煩的嚷嚷道:「你沒聽過諸葛孔明先生的經典語錄嗎,實則虛之,虛則實之,我把地圖就畫在這本黃曆上的,是你太笨,以為這只是一本簡簡單單的黃曆,誰能想到,一本普通的黃曆,內藏玄機……」

    我一陣無語,對大雄真的是服了。

    大雄讓老胡給他打起手電,然後翻到黃曆其中一頁,指給我們看:「你瞧,這就是這裡的地圖!」

    我看了一眼,只見那一頁紙上全是扭扭曲曲的線條,縱橫交錯,就像無數條蚯蚓糾纏在一起,但看似混亂,卻又有某種規律,我彷彿在其他地方見過。

    於是我問道:「這裡的地形這麼複雜嗎?」

    大雄點了點頭說道:「那可不,要不是我臥底在老爺子身邊,肯定弄不到這圖,如果弄不到這圖,你們倆就準備在這樹洞迷宮裡轉到死吧。」

    「老實告訴你們,當年靈御寺為了防止外人窺探這秘密基地,在這迷宮裡做足了文章,甚至利用了玄學,和奇門遁甲之術,那都是要人性命的。」

    我看大雄得瑟的樣子,恨不得抽他,不過現在還不想得罪他,而是問他:「那我爺爺是怎麼得到這裡的地圖的?」

    大雄用下巴指了指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馮澤,說道:「諾,他們就是先遣隊,老黃他們的隊伍在一個月前就來過這裡了,並帶回了這張圖。」

    「老黃?你是說那個國際大盜的頭子老黃?難道他真的還活著?」我驚訝的問道。

    大雄答道:「那可不,老黃可是你爺爺的得力手下,看到螃蟹怪密室那個破洞了沒?當時老黃、馮澤一干人等都被困在那間密室裡,其他人都死了,只有老黃炸開那個洞逃走了。」

    「你是說,國際大盜也是我爺爺的手下?從小到大,我可不知道爺爺有這麼大的勢力……」

    我驚訝的說道。

    大雄一副不賴煩的表情,嚷嚷道:「這些都是小事,有時間我慢慢給你講,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老爺子,不然可能會有更可怕的事情發生。」

    這時老胡在一旁插嘴道:「我說,你們仔細看看,大雄畫的這裡的地圖,像不像人的大腦回路?」

    聽他這麼說,我一看,果然如此,這些線條雖然雜亂,但是一看之下,和人類大腦皮層上的褶皺非常的相似。

    這時我和老胡似乎同時想到了什麼,忽然都看向對方,說道:「難道說……」

    老胡搶在我前面說道:「你還記得在少女雕像的那間房子裡,我們落下的那個陷阱嗎?」

    我答道:「當然記得,地板下面竟然像是某種動物的黑色皮膚,而且那種粘稠的液體……」

    大雄在一邊聽的一愣一愣的,問道:「什麼粘液……你們在說什麼……」

    我們都沒時間搭理他,老胡繼續推測道:「如果這樣說來,那種帶著樹木芬芳的粘液,極有可能和人的腦溶液一樣,是器官裡滲出來的。」

    分析到這裡,我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因為這個結論,太嚇人了。

    老胡看著上躺著的馮澤,說道:「這傢伙該不會就是知道了這個,才嚇暈的吧……」

    大雄聽得莫名其妙,但是他心裡還是比較著急爺爺的事情,就催促道:「好了,說完了沒有,再不抓緊,我自己先走了。」

    我和老胡兩個都回過神來,不過表情都異常的凝重。

    大雄指著地圖上的一根紅色的線條說道:「這是剛才我們走過的地方,我都記下來了,只要沿著這條線走,我們就能到上面去。」

    於是我們不再多話,合計了一下,沿著通道就開始往前狂奔起來。

    大雄人雖然胖,但是跑起來跟個小旋風似得,跑在最前面,而老胡因為有傷,跑在我們最後。

    我們不知疲倦的奔跑,兩邊是一成不變的木質通道,七彎八拐的往前延伸著。

    大雄走的路線非常奇特,有時候感覺是在原地繞圈子,但是繞了兩圈之後,竟然出現了新的岔路。

    他偶爾還會推開一些暗門或者鑽入非常低矮的小洞。如果是我們自己在這裡走,肯定是找不到這些機關暗道的。

    狂奔了大約三十分鐘,只有遇到岔路我們才會停下來確認一下路線,最後甬道就變得越來越寬,前方不遠的地方出現了一處向上的台階。

    那台階路也是完全的木頭構造,每一級大概五六米寬,一共一百來級,古老滄桑,與周圍的木頭結構渾然一體。

    在台階路的最頂上,有一個四四方方的出口,出口處亮著微微藍色光芒,一些藤蔓植物沿著門框爬了進來,顯出一副神秘而生機勃勃的景象。

    我們抬頭望瞭望,大雄就奇怪了起來,自言自語的說道:「不對啊,記得不久前和老爺子他們過來,上面是沒有光的。」

    我們也管不了上面什麼時候亮起了神秘的藍光,順著台階就三步並作兩步的往上爬。

    寂靜了上千年的甬道里,想起了騰騰騰的回聲。

    不知前方有什麼樣的事物在等著我們……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2-7 14:51
第98章 武士

    往上爬了三四十階,前面的大雄忽然停了下來,嘴裡說道:「等等!」

    我和老胡相繼停了下來,問他:「發生什麼事?」

    大雄低聲說道:「門口有人,是那些把我從上面扔下來的千年老粽子……」

    聽他這麼說,我也從衣兜裡拿出眼鏡戴上,然後果然看見在那扇發著藍光的出口旁邊,左右各站的一個身穿鎧甲的武士。

    仔細看了看那兩個武士,我就有些吃驚起來,因為他們身穿的那種紅色的皮甲,以及頭上戴的破斗笠,加上手裡拿的略帶弧度的長刀,與東瀛武士的裝扮實在太相似了。

    於是我驚訝的對兩人說道:「怎麼回事?這兩個千年老粽子,好像是日本人。」

    大雄一拍大腿,說道:「對啊,我一開始看見這些千年老粽子就覺得他們的衣服驚很得奇怪,但一時沒想起來,小川你漫畫看得多,一眼就看出來,這的確好像是日本古代的衣服。」

    看見這兩個武士裝扮的傢伙,再想想之前看見的類似螃蟹一般的女醜人,很容易把它們聯繫到一起,看來,這些傢伙,也極有可能是東瀛贈送給靈御寺的怪物之一。

    於是我問大雄:「你確定這些傢伙能動?」

    大雄點了點頭,說道:「準備好傢伙吧,這東西很厲害,力大無窮,這是一場惡戰。」

    說實話,自從不知哪裡爆發的怪力,打敗了之前的綠刺怪物,我就對我的戰鬥力有了新的認識,現在遇見這種情況,我也不再那麼害怕了,反而有點熱血沸騰,躍躍欲試的感覺。

    於是我抽出了別在皮帶裡的銀魚刀。

    老胡也從腰裡拔出了手槍和軍刀,我知道他的子彈應該不多了,待會兒說不定就是一場血拼。

    大雄看著我手裡的銀魚刀,有些眼饞,他自己赤手空拳,正想對我說些什麼,可是台階頂上的那兩個武士的腦袋忽然動了動,緩緩的舉起手裡的長刀,向著我們這邊就走了過來。

    看他們走路笨重而又機械的樣子,就感覺到這兩個傢伙果然不像是活人,難道說,真的是千年粽子?

    說時遲那時快,那兩個武士雖然走路笨重,但是從上面衝下來的氣勢依舊非常猛烈,很快就接近我們了。

    走在前面的那一隻,舉起刀,就往大雄的正臉砍了下來。

    大雄見對方來勢兇猛,但並沒有要躲的意思,而是雙掌齊出,以一個童子拜佛的姿勢,用兩個手掌接下了對方的斬擊。

    我心說這胖子還是那麼莽撞,居然空手接白刃,要是有個閃失,腦袋就開花了。

    不過看見大雄堪堪接住了對方這一刀,我心裡略微緩了一口氣。

    但是,令我沒想到的是,大雄接住那刀的同時,鼻子裡就發出一聲悶哼,然後雙腿軟了一下,差點跪了下去。

    他的腳下騰起一片塵土,樓梯台階也發出咔咔沉重的聲音。

    以大雄的力氣,居然在一刀之下,就被砍成這樣,可見對方力氣之大。

    大雄接的雖然吃力,但他是何許人也?怎麼能丟了面子。

    除了暗算能放到這個熊一樣的胖子,我就沒見大雄正面沖退吃過虧。

    只見大雄一個旋身,身體像一條胖蛇一樣從刀刃正下方挪開,然後雙手一放,那刀不減去勢,一刀砍入了大雄身旁的台階上。

    接著大雄舉起手肘,衝著對方的腦門兒就是一砸。

    大雄這下用力非常猛,那武士被他一砸,就踉踉蹌蹌的往後退了兩級,然後仰面躺倒了下去。

    不過就在這時,緊隨其後的另一名武士也舉起刀向大雄砍來。

    大雄雖然力氣大,但動作很慢也是我監事過的,眼看他已經無法可躲,我的耳朵後面就是啪的一聲。

    老胡開槍打中了後面那名武士的眉心。

    對方草帽被打飛了,但腦門兒上只是蹦出一團火花,身形稍微頓了頓。

    大雄趁著這一兩秒的時間,從前面退了回來。

    他一邊甩著手,一邊罵道:「我靠,這東西力氣太大了,到底是什麼東西,好像不是粽子。」

    我回憶起大雄在黑竹溝徒手活剝粽子的時候,就發現,那時候的粽子雖然力大無窮,但是也被大雄給拆了個七零八落,而這次的兩個武士,顯然力氣還要更大。

    這時老胡說道:「我看我們不能正面衝突,這兩個傢伙皮糙肉厚,很難對付,

    不過好在它們活動不是很靈活,我們得繞過去。」

    就在我們說話的間歇,兩個武士又提起刀向我們逼近。

    這一次,我們三個人看的尤為清楚,因為兩個武士的草帽都掉落了下來,而草帽下面,竟然是沒有頭的!

    大雄看見這等情形,又是往後退了兩步,嘴裡嚷嚷道:「完了,完了,這次真遇見鬼了!」

    然而老胡顯然比大雄眼尖,他鎮定的說道:「什麼鬼,這是機關。你們看,在他們盔甲裡,有一個盤子形狀的東西。」

    我們一邊慢慢往後退,老胡一邊打起手電往前面這個武士的空腔子裡照了照。

    這時我果然看到,在武士空空如也的盔甲裡,貼著後背的內壁上,果然有一個圓盤形狀的東西。

    這東西我是見過的,就在上次我和老胡一起發現的草人身體裡。

    老胡見我也看出來了,就扭頭對我說道:「看來,那個人也進去了。」

    我知道老胡說的就是救他性命的白衣少女,因為那些草人都是由白衣少女指揮的,連草木都能在她手裡活過來,別說一副空的鎧甲了。

    這樣看來,一切的謎底都在兩個武士背後的這扇門內。

    既然知道了這種武士的弱點,我們也就不那麼被動了,只要想辦法破壞它身體裡的銅質圓盤,我們就能戰神它們。

    老胡一直頭腦很好用,這時他從後面拍了拍我們兩個,說道:「待會兒我數一二三,我們就一起從兩個武士旁邊衝過去,只有佔據了制高點,才有角度開槍射擊盤子。」

    我和大雄同時點頭。

    「一、二、三!」老胡剛數到三,忽然之間,我們所站立的台階劇烈的晃動了一下。

    然後從這棵巨大樹木的深處,傳來了一聲極為清晰的聲音:「咚咚!」

    我和老胡幾乎同時心臟掉進了肚子裡,臉色一沉。

    因為這聲音我們太熟悉了,這是心跳的聲音。

    「火生木,活了……」我心底默默的念出了這句話。

    這太不可思議了,一棵樹,竟然能有心跳!

    我總感覺伴著這棵樹的心跳,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火生木的心跳和人的不同,大約每隔二十秒鐘才會咚咚的跳動一下。

    顯然,如此巨大的身體,生命體徵要比一般的動物要慢上許多。

    不過,他的生命跡象還是立刻體現了出來。

    我們身在巨樹體內,已經能感受到周圍牆壁的微微蠕動。

    我想,我們現在的處境,應該是在這大樹的血管內。

    由於震動產生的短暫停滯使我們的腳步一緩,差點集體撞到兩具無頭武士身上。

    不過還好那無頭武士也是一時站立不穩,但手上的利刃亂揮一陣,竟然砍掉了大雄一撮頭髮。

    大雄一縮脖子,罵了一聲娘,從兩個無頭武士的一側竄了過去。

    那兩個無頭武士雖然沒有頭,但感官還是非常靈敏。

    估計是守護大門的職責所在,它們立即回過身去追大雄。

    見兩個武士轉身太慢,大雄掄起一腳,就踢在了一個無頭武士的後腰上。

    那無頭武士向前一撲,剛好撞在另一個無頭武士身上,然後兩個傢伙糾纏在一起,咕嚕嚕的就順著台階滾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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