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攘外先安内 第一百三十章 醉有应得 原本我想着第二天就旨意给李岩,让他去一心学院学习的。但偏偏出了点意外,让我被好生折腾了一番。 当日我离了他二人,带着方正华跟谷刚一起回皇宫。与其说是我带她们还不如说是他们搀扶着我,想来真是郁闷,原想着跟江湖豪客一般大碗喝酒大碗吃肉,可惜没想到自己酒量实在太差,可以说两碗喝下去我就已经半醉了,后面那三碗完全是乘着酒兴灌下去的。结果从皇城的朝阳门到内城的东华门我就吐了三次,而且次次都是荡气回肠,胃酸的气味刺激得眼泪鼻涕一起来。 mm的,喝醉酒真难受!在东华门口坐了好一会才回过气来。我站起身天旋地转的看清了自己所处的位置后,有点口齿不清的说道: “好了,朕没事了,谷刚你就不要进去了,待会又要记档。你还是快点回家吧,不然晓月要跟朕要人了。方正华,咱们走,不要给皇后看到了。” 谷刚还想说什么,给我挥挥手就只好走了。 方正华扶着我一步深一步浅的进了东华门,门上的守卫太监都是预先说好的,没有惊动旁人就进去了。过了乾清门,来到乾清宫前的路口上,我拉着方正华道: “你先去看看宫里有没有皇后的人在?有……有的话,咱们就去慧妃那里,别……给皇后捉到了,不然朕要给她训了,你看清楚点,朕在这里等你。去吧!” “奴才这就去!”方正华知道皇上有些惧内,所以一个小跑的去乾清宫里打探消息。 方正华一走,我往前找了个有台阶的地方,很自然的烂醉如泥的坐了下来,正想舒服的躺下,谁知一阵风吹来,把我吹得头昏脑胀酒气上涌,哇的一声,又吐了出来。鬼知道我喝的是什么酒,居然后劲这么大。酒后又最忌吹风,给风一吹,什么酒劲都作出来了。 吐了几口后,正是头晕眼花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在我背后轻轻的拍打着,又有一只手拿着手帕将我嘴边的残留物给抹去。 我想着大概是方正华回来了吧,这小子不错,伺候得很细心。我还没开口说话,他们又把我扶了起来,摇摇摆摆的往前走。我这时懒得管这么多了,脑袋昏昏沉沉的,就由方正华拿主意伺候着吧! 过了一阵,我好像给人扶进了宫里,躺在睡椅上。我略微有些奇怪,乾清宫里好像没有睡椅,不过我现在已经不管这么多了,我现在只想躺下来好好的睡上一阵。朦胧中外边传来说话的声音,我索性转了个身呼呼大睡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我感觉口渴难耐,便唤道:“水,方正华,端水来!” 很快房间里一阵走动,然后一个茶杯递到了我的唇边。我抬头一口气喝完了水,又重新躺下。虽然现在还感觉有些头晕,但没有原先那么难受了。看来以后酒是不能多喝了,凭咱这样的酒量豪爽不起。正当我想找个舒服点的姿势继续睡时,耳边响起了一个轻柔的声音。 “皇上,您还要喝水嘛?” “不用了!” 我顺口答完停顿了两秒,突然警醒起来:这声音怎么是个女的?出于种种考虑,我的寝宫都没有让宫女伺候,一般都是方正华领着几个小太监在外间守夜。现在怎么会有女子的声音,难道是皇后来了? 顿时我的酒意给吓醒了一半,我努力睁开眼睛,晃悠了好一会眼前的景物才渐渐清晰起来。在我身前确实站着个宫装女子,定睛一看,我不由喊道: “公主?” 眼前这个嘴角含着微笑的美女mm居然是孝明公主!只见公主此时已经下了妆,身着一袭白纱,素面朝天的更显凡脱俗。 “朕怎么会在这里?”我不禁左右张望,已经意识到自己不是在乾清宫。 孝明公主将茶杯放好才道:“皇上在殿前醉倒,孝明怕皇上夜里着凉,便扶了皇上进来。” 原来如此,方才扶我的居然是孝明,我还以为是方正华呢?想到方正华,我才现她没有在身边伺候,我便问道: “方正华呢?” “孝明已经让方公公去休息了。皇上还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孝明做了碗醒酒汤,喝下去会好一点。” 着从茶几上端起一碗汤水,拿着汤匙舀了一匙,先自己轻轻的吹了一会才送到我嘴边。整个动作显得这么自然,我心里感到一阵温柔跟暖意。孝明见我盯着她,更是微微一笑,让我如沐春风。我不禁张开口配合的喝了下去。就这样,一个喂,一个喝,很快就将一碗汤水解决掉了,孝明还细心的给我擦了擦嘴。 忙完后,两人都一阵沉默。孝明不知想着什么,默默的坐在我跟前。而我对于公主的表现委实有些莫名的情绪,仿佛她真的好像是给朝鲜王室当作宫女一样送进了宫里。尽管我一再声称她做她的公主,适当的时候还可以送回朝鲜,但孝明却完全没有听进去。每一次我来到昭仁殿,她都象宫女一样伺候我,什么都是亲自动手。这都一年了,我真的不明白这个公主,是固执呢?还是别的什么! 我陡然想起自己不是买了件礼物给她嘛,对阿,现在就拿出来给她!我摸索着自己胸前的口袋,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个瓷瓶。刚才又吐又坐碰碰撞撞的,幸好没有把它弄烂。我握着那个瓷瓶道: “你猜猜看,朕买了什么东西给你!” 公主没有想到我会送东西给她,微笑的摇摇头。 “这可是朕在珍宝店看到的,那里有很多从朝鲜运来的工艺品,朕就看上了这一样,所以买来送给你。诺,你肯定喜欢!”于是我摊开手掌,露出那个青花瓷瓶。 孝明看到只是一个瓶子,仍旧还是一副不解的可爱神色。于是我扭开瓶盖,往她面前送了过去。 “怎么样,跟你平时用的焚香是不是一样的?”说着我又放到自己的鼻下闻了起来。 “皇上!” 孝明突然喊出一声,把我吓了一跳,鼻子猛然一吸,竟大大的吸了一口进去,搞得我连打了几个喷嚏。 “皇上,你没事吧?”孝明一副羞红的样子,拿起绣帕帮我擦拭。 “没事,没事!这香粉还真刺激鼻子,还好刚才朕没有把它给洒了,这东西可是很珍贵,一点点居然要了朕一百两银子。这香味虽然好闻,还有没有其它的什么好处啊,不然怎么会要这么贵?”我小心的把瓶口封好,然后递给公主。 “回皇上,这是我们朝鲜国密制的一种焚香,数量极少,宫里每年也只有得宠的妃子才会有。只需要拿一点点混在其它的香料上点燃,就会出异常的缥缈香味。据宫里的太医说,每日闻一闻,可以让人放松,睡觉也会比较安稳。” “哦!”我想这倒跟后世的什么香熏疗法有些相似。“那你就拿去放好吧!” “孝明多谢皇上!”说着,孝明起身将它放在梳妆台上。 外边的月光透过窗子映在房间里,加上屋里的烛光,把公主的寝室照得通亮。这时我才看清孝明的背影,果然好身材,一年的时间让她育得更加匀称。她虽披着件白纱,但里边的束胸裙清晰可见。裙子从胸口包住,一直垂到脚跟,紧紧的包裹将她奥妙的身材体现了出来。那少女微翘的臀部,以及给包得圆滚滚的胸部,让我登时嗓子有些干!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心猿意马起来?我强行将自己那些漪念收住。公主徐徐的走了过来,看到我有些异样,她俯身摸了摸我的额头。看我没有冻到,又收拾了下给我弄乱的毯子,把我的胸口都盖好。 我不禁感叹真是一个细心的mm,人又长得这么漂亮,若是在后世,追她的人只怕有个加强连。我曾说过给她找个婆家,谁会是个幸运儿呢!想到她会是别人的妻子,我心里竟然有些微酸。我不禁抬头望了孝明一眼,只见她又温柔得对我笑了笑,那笑容是如此的无邪。 陡然间我心里浮起一个想法,为什么我不能拥有她呢!她是被送进宫来伺候我的,也就是皇宫里的人!皇帝佳丽三千,她们全都是我的!我虽吃惊于自己的这个想法,但这禁忌的念头闪现后一不可收拾,脑海中尽是公主的诱人身影,我顿时觉得自己体内欲火重重。 我猛然坐起身,公主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她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有点慌张的站到我面前。我感觉她就是一只待我品尝的小绵羊,一个熊抱把孝明揽在了怀里。 公主显然给我的动作吓得不轻,她娇呼一声,本能的把两只手放在胸前抗拒着我,浑身都有些僵硬。我搂着她的蛮腰,手指尖感觉着她背后的阵阵滑腻。她的小手仍在无力的反抗着,这个时候,女人越是无助,男人的占有欲就越强,越是反抗,男人的兽性就越激出来。我放弃了什么的道德底线,满脑子里想的就是泄,泄我积攒了几个月的**。 “皇上~” 我开始粗鲁的亲她柔美的玉颈,肩头,手也抚上了她的美臀,大力的揉捏那从未被开的**地。公主毕竟未经人事,少女敏感的部位给我一阵偷袭弄得娇喘连连,俏脸泛起了一层迷人的嫣红。她美目紧闭,小嘴微翘,仿佛就是在待人采摘。 我吻上了她的樱唇,轻轻顶开她的贝齿,她‘嗯’的一声,小香舌就给我吮吸住。渐渐的,她的身体已经酥软,小手由开始的抵抗变成了搂着我的腰背。我抚上了她高耸的玉峰,探入她的长裙,抚摸着她圆润的大腿。孝明的娇躯显然受不住强烈的刺激开始颤抖起来,双手也紧紧的搂着我。 我体内的**仿佛就象洪水一般袭来,我不满足于只是抚摸,把公主横抱起来放到了床上,摸索着扯去她的裙带。缠绵中,衣物一件一件的褪去,晶莹剔透的肌肤,妙曼的完美曲线都崭露在我的面前。我的手抚过玉峰,掠过平坦的雪原,滑进了芳草地,追寻着那一片清凉所在。 我压着她的玉体,分开她修长的**,要开始了我最原始的**! 怀中的公主似有感应的微睁双眼,吐气如兰的细声道:“请皇上怜惜臣妾!” 这一句轻柔无力的话让我脑海有了一丝清明,自己居然要强行占有身下的玉人!男人可以去拥有女人,色字这一关不是哪个人都可以过,只在于有没有条件让男人去乱来罢了。但用强是我反感的,今日自己所为那就是霸王硬上弓了!要是公主翻脸,说不定还弄出个国际纠纷!我是不是该走呢?但这个时候走又是什么光景呢?把人的衣服都扒光了,然后拍拍**走人,那结果还不是一样! 正当我天人交战的时候,公主大概是见我突然没了后续动作,以为是她那一句话惹的,又红着脸道:“皇上,臣妾承受得住!” 就这样的一句话,仿佛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片树叶,让我把原先所想的全部丢在了爪哇国。稍微退却的火焰顿时烈火熊熊,在公主的‘啊’一声中,我如恶狼般扑了上去。滔天的欲火找到了泄的源地,犹如巨浪打向堤坝,一波接着一波…… 当我摇了摇还有点晕沉的脑袋的时候,现已经天已经大亮,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身边的玉人却有如小猫一般的缩在我的怀里,脸上却是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床垫上的红白印记完整的展现了昨夜的**,我想起那方是公主的第一次,自己恐怕是粗鲁有余,不禁怜惜的把她搂紧在怀里。 就在我一动之后,怀里的小mm居然也醒了。陡然看见自己赤身**的睡在男人怀里,小脸红的要滴出水来。 “醒了?还觉得疼嘛?” 听到我出声相问,公主摇了摇头,旋又含羞点头,红霞立即扩散,连耳根玉颈都烧了起来。看着她害羞的样子,搞得我又是一阵心动! 既然事情已经做了,我自然要负责。我抚摸着她光滑如缎的背部,轻声道: “昨日朕喝醉酒,以致做出这等错事来。朕对公主也是心仪已久,既然事已至此,朕会让人送诏书给你父王。朕向她提婚,朕要你做朕的妃子!” 公主羞不可仰地侧起俏脸点了点头,往我怀里又钻了进去。 “昨夜朕太过粗鲁,公主勿怪才是。这也是女人必过的一关,是会有些许痛了……”我皱着眉头在想着怎么解释,我可不想给这美丽的公主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皇上,臣妾晓得,臣妾不怪皇上!啊,皇上~”公主不禁捉住我在她身下作怪的大手。看着她羊脂白玉般毫无瑕疵的美丽玉体,又是在醒来容易勃的时候,想没有反应是不可能的。我嘿嘿一笑,放弃了对她的进攻。 嗯,现在摆平了公主,只怕还要去皇后那说一声。自己在她们怀孕的时候偷吃,这可是大大的不好!我想着该怎么给她们解释呢,难道说自己憋不住了?真是头疼! “朕起身了,你要是累就多睡一下,朕让人把早餐给你送过来!” 公主听我说要起身,想挣扎起来伺候我,但刚挺起腰身,便眉头紧蹙,又躺了下来。 我怜惜的给她盖好一层薄毯道:“你别乱动,朕待会再回来看你!” 公主乖巧的点了点头。我穿齐衣裳,又吩咐殿内的宫女好生伺候公主才回乾清宫。方正华早已经在门外侯着了,见我回来,便挥手让内侍将洗唰的东西端了上来,又给我备了一件宫服。昨日那件衣裳给我又呕又吐的,已经不成样子了。 我一边换裳一边问道:“今儿有什么事嘛?” “回皇上,皇后今早来过。” 我霍然转身问道:“皇后来过?” “是,皇后来了,见皇上不在寝宫,便问奴才。奴才不敢隐瞒,只好说皇上宿在昭仁殿了!” “那皇后怎么说?” 方正华苦着脸道:“皇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宫前站了一会就走了!” 糟糕,后院要起火了! 我马上道:“走,咱们快去坤宁宫。你个奴才,谁要你把朕的行踪给暴露了!这回朕可要给丢人了!” 方正华见我慌乱忙回道:“皇上无需担心,皇后走的时候,奴才亲眼看到皇后娘娘是笑着出去的!” 我疑惑道:“笑着出去?” 方正华忙点头确认:“千真万确,在场的还有小六子他们!” 虽说是这样,但我还是不放心:“笑,你怎么知道皇后笑什么,是微笑也可以是冷笑!” 不管怎么说,女人在怀孕,自己的老公就去偷腥,换作是谁,只怕心里都难受。何况婉琴就要生了,在这节骨眼上,我可不想有什么意外。这个年头生孩子可是危险得很,要是孕妇动了胎气,那就问题多多了。 不管怎么样,先过去看看情况。我一挥手,便往外走去: “起驾,坤宁宫!” 上文已有五千字 ps:当别人问我写什么小说的时候,我经常开玩笑说是写h 文。后来设计后边的情节就真的预留了一章出来,为后边的事情做铺垫,可是写着,写着,才现原来这东西真的很难写。但这一情节已经设定,我只好硬着头皮写下去。这几日读者催得急,我东拼西凑的把这情节弄完。若有什么不妥之处,各位大大勿怪!后边的度跟情节都会加快,敬请期待! |
第六卷 攘外先安内 第一百二十九章 对酒当歌 我听那将领一报姓名不由一惊,居然是他!难怪他出现的时候我看着他觉得眼熟,原来当初我在丰台大营见过,想不到现在都升作一个将领了! 听李自成报了名字,那书生也笑道:“真是好巧,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在下也姓李,单名一个岩字,河南杞县人!能遇到李将军真是幸会。” 李自成见他不端举人的架子,心中更是高兴,拉着李岩亲切道:“好,咱们萍水相逢,不想还是本家人。我痴长你几岁,若不嫌弃,你就喊我声大哥吧!” 李岩见他虽是武人,但举止有礼,为人又豪爽,不是粗俗的兵痞,心下顿生好感: “李大哥!” “李兄弟!” 他们在那边豪爽的认了兄弟,却差点把我给震晕了。遇到李自成还不怎么样,没有想到居然让李自成跟李岩在京师相遇了。那书生居然是李岩?!他们相遇后会怎么样呢?历史上李自成得到李岩的帮助后如虎添翼,怎么在这个时空他们也会相遇,而且还认了兄弟?mm的,既然给我撞到,就不能让他们背着我搞什么小动作。 于是我站起身走了过去,对着他们二人拱手道: “两位阻止了场闹剧,在下佩服。所谓相遇是缘,这里酒水已洒,何不到我那桌一叙!” 李自成跟李岩两人都闻言看向我,对于我这么横插一脚进来,他们都有点意外。 我见他们疑惑又解释道:“在下不过同这位公子一样在酒楼用饭,对两位甚是佩服,心存结交之心,别无它的意思!” 李自成目光炯炯的打量了我一番,大约看我也不象心怀恶意之人,便豪迈道:“如此甚好,既然这位兄台盛情相邀,那就却之不恭了。” 我心中一喜,便让开身道:“那二位请!” 他二人到了我桌前,方正华跟谷刚都已起身离座。李自成便道:“这二位是……” 我笑道:“这二位是家中的小厮跟护院,自小跟着我,在下也没有什么身份计较,所以一起吃饭!现在两位兄弟来了,就再开一桌,咱们尽兴吃喝!” 李自成道:“既然名为主仆实为兄弟,那就不必再开一桌了!” “哈哈,李大哥有所不知,我这两个跟班不能喝酒,今日我遇到二位,心中高兴。朋友相聚岂能无酒,今日要跟二位不醉不归。来,来坐!” 李自成见我这么说也不坚持,方正华就马上去找小二准备酒席,谷刚则把桌上的饭菜移到了隔壁桌。三人坐下后,李岩拱手道:“还未请教兄台贵姓?” “在下姓黄,单名一个‘鸣’字。在下久居京都,靠着父兄留下点产业过活。在下虽没什么长处,但最喜结交些能人异士。李公子身穿举子常服,可是在京等待后年科考?” 李岩笑了笑道:“不瞒黄兄,在下来京确是为了科考。在下家中也算殷实,原本想着作个少爷便是,只是老父执意要在下考取功名。虽科考之期尚远,但如今天子改制考举内容,又加了科杂学。在下在河南久闻天工学院大名,所以早早赶来想在里边游学。不想遇到二位朋友,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我听了这话暗喜,既然他是来科举的,那就怎么都逃不了我的掌心。原先我还愁不知道怎么把这个李岩给挖掘出来,没想到今日出宫,居然就给我捡到了一个宝贝。 我笑道:“那也是,看来还要感谢下那些闹事的兵痞子,李公子侠肝义胆,虽是书生文人,却不惧刀兵,当时我还等着顺天府的人来解围。在下佩服!” 李岩却摆手道:“在下愧不敢当,虽然在下当时心中存有出面讲理的心思,但也是不敢妄动。” “哦?” 李岩又解释道:“后来,小弟从窗口看到李大哥带着人马往这边赶来,从李大哥的神情外貌,必不是来寻欢作乐之人,自然就是来找这帮弟兄的。所以在他们砸店的时候,小弟才敢出声阻止片刻,也幸好李大哥来得及时,不然小弟可就要找人接骨了。” 原来如此! 李岩的表现让我又对他看重一分,此人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正说话间,小二就把我们的酒菜端了上来。 李自成斟满一碗酒道:“这事说来惭愧,大哥对手下管教不严,致使他们出来胡闹。真是让两位见笑了。我就自罚一碗!” 我也端起碗道:“无妨,无妨,若不是这样,今日还见到你们二位!来喝酒,就为认识到你们,也值得喝一海碗!干!” 李岩是个书生也颇具豪气,见我两人都端起了碗,他也端起酒道:“好,来干了!” 三人都喝了一碗酒下肚。这个时候我才觉得mm的自己又给人骗了,是谁说古代的酒精浓度低,我一碗喝下去顿觉肚子里火烧燎燎,一阵酒气涌了上来。不过,好在我今日真的很高兴,敛财的计划比想象中要顺利得多,又认识到了一个能人。 历史上的李岩之所以给我一个很深的印象就是,他是个真正关心民生的农民军领,而不是借着起义的幌子来谋取个人的名利。在李自成进入北京后,也只有他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加上他的优秀的带兵能力,所以为后世人所追捧。 我转过头对李自成道:“在下听说洪大人去南边剿匪了,朝廷派了袁大人提督三营,李大哥怎的有空进城?” 李自成笑道:“我们一帮兄弟就是来接袁督师的,袁大人家里住不下这么多人,就在外头找了间客栈。大伙难得进一次城,他们就出来喝酒。只是我手下的刘宗敏,就是我刚带走的那个人酒后极易闹事,所以我才赶来押他回去。” “刘宗敏?”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自成有些愕然的看着我:“黄兄认识他?” 我遮掩道:“不认识,在下只是看他是条壮汉,有点好奇!” “哦,他是我手下的一个把总,作战很勇猛,就是会喝酒误事!原本咱们当兵的,闹一闹也不算什么一回事,只是这里是京师天子脚下,若是让人抓了,那可就是件天大的麻烦。” 李自成喝了口酒又道:“想当初,无论是在湖广灭王自用,还是在遵化打女真人,兵士到了地方就都有点匪性,咱们当兵的为他们流血流汗,吃点老百姓的东西也算不得什么。以前在我们陕西延安一带的兵卫,那就是跟土匪一样,什么坏事都做!人家都说兵匪一家嘛!哈哈~” 李岩沉吟了一会却道:“李大哥,小弟斗胆说一句。兵卫是朝廷的军马,保家卫国那是天职。倘若一味的向百姓索取敲诈,最终会将百姓推到流寇那边。小弟最欣赏的一句话就是‘水能载舟,也能覆舟。’说的正是百姓跟朝廷的关系。诚然,将士杀敌劳苦功高,但朝廷已有典制奖赏,百姓虽未杀敌,但也每年交银纳税。大家都支撑着国家朝廷,只不过所司不同罢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若都以仁治国,善待百姓,彼此安居乐业,又何来匪患?从小的地方而言,兵士胡作非为,总容易出事。洪大人,袁大人都治军严谨,若是给人揭出来,只怕军法无情。李大哥以为如何?” 李岩的一番话说得我大有知己的感觉,旁边的李自成眼中精光一闪,哈哈笑道:“还是读过书的人就是不同,李兄弟说得句句在理,老哥回去一定严加管教手下,不然还真惹出事来。来,大哥敬你一杯!” 李岩见李自成肯听他的劝,心中也很是高兴,跟着李自成碰了一碗。李自成接着道:“李兄弟还没有到天工学院吧,大哥明日就带你去!” 我一听这个也插话道:“李兄弟也不用一定要去天工学院,在下听人言,这杂科不需样样都精,只要会一门就可以了。而且这杂科多属自由挥的多,不知李兄弟擅长什么?” 李岩道:“说来惭愧,在下除了平日读些四书五经,说不上擅长什么。” ??? 历史上李岩不是李自成手下的大将嘛?我不由冲口而出道:“你不是会打战嘛?” 李岩疑惑的看了我一眼,笑道:“打战?在下不过一书生,刀兵之事应该是李大哥擅长才对!” 我想起这个时候的李岩只还是一个举人,他的军事才能还没有挖掘出来。便作顿悟的模样:“啊呀呀,说错了,两位都姓李,一时口误!不过,李老弟,如今朝廷也重武举,一心学院也跟天工学院齐名,出来的都可以到军中任职。在下刚好认识学院里的教授,李老弟若是有心,不妨到那里混个出身。” 李岩还没有表态,旁边的李自成倒先说了:“一心学院是个好地方,只有每个兵营最优秀的将领才能去,学院里考试极严,不合格是无法出来带兵的。但要是能够肆业,怎么都能够有个官做!我想去那好久了,一直没机会,等到我的话,恐怕还要好几年。没办法,学院优先招收懂识字的,我是还有一箩筐的字不认识。李兄弟是个举人,何不去试试,到时出来,咱们哥俩一起带兵。” 李岩毕竟是读书出身,突然建议他改武职,自然要掂量下。我见他犹豫,便道: “在下知道李兄弟是个举人,只要金榜题名,那就是天子门生。不过大明如今四处纷乱,天子重视武功,就连京师三营的提督洪大人也是由文官转过来作武职的。李兄弟足智多谋,在下很是看好你。” 李岩忙谦虚道:“不敢当,只是这事关系甚大,在下要跟家父商议才行。” 我看李岩的神色才知自己孟浪了,这李岩多智能干,我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就让他转改武职,到军中做官,他自然会有些疑心,所以才以家中老父作为推脱。嗯,反正他在京师,只要我明日封旨意下来,他李岩还不是乖乖的给我到一心学院去。 于是我又道:“李兄弟说得对,此事事关重大,李兄弟不急于下决定。我也是看李兄弟这份机智,才想起有这条出路。不知李兄弟现在住在何处?” 李岩道:“小弟刚来京师不久,就住在东大街的蓬莱客栈!” “好,在下不日还当来叨扰李兄,今日咱们就不醉不归!来,干!”说着三人又碰了碗酒。 看来自己酒量实在有点问题,才喝了三碗就有些醉意了:“你们两个本领都不错,好男儿自当建功立业,将来大明的万户侯也少不了你们两个的。” 李自成放下酒碗,慨然道:“这话我爱听,人生在世,大丈夫就该有所作为。兄弟最佩服的就是当年陈胜吴广说的那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呼?’,陕西的官佬儿各个都是贪官污吏,要是我领兵陕西,把他们都拉到法场剁了。” 李岩道:“确实如此,贪官污吏不除,百姓就不得安生。” 我笑道:“嗯,两位都嫉恶如仇,只要你们自己不作贪官,又狠捉污吏,便可使得天下的官员清白一片。再加上朝廷里还有不少跟你们志同道合的人,这大明的官场也不是清不干净的,就是你们清不了的,我也帮你们清。” 此话最合李岩的心思,他出来科考,有很大部分原因就是想造福一方。他举着酒碗道:“对,为了没有贪官污吏,干!” 李自成也道:“为了不给那些混帐官员压榨,干!” “好,干!” 我也不记得为什么要跟他们干了,不过男人喝酒都是这样,一旦喝起来,要么就喝到没酒,要么就喝到人醉。结果却是我醉了,方正华跟谷刚两个扶着我,连句后会有期都没说就走了。 桌上的两位酒量惊人,却是一点醉态都没有,彼此还一口一口的喝着。 李自成笑道:“看不出李老弟一个书生居然酒量惊人,来,咱们再喝!” 李岩笑道:“只是平日喝惯了,再喝,小弟可就付不起酒费了!” 李自成拍拍腰带道:“大哥这里还有,今日咱们两人是不醉不归。”他吃了口菜又道:“你看刚才那个姓黄的是何许人?” 李岩笑道:“自然是个侠义好结交之人!” 李自成没有想到他这么说,然后压低声音道:“老弟,你是第一次来京师,咱们投缘。我看这姓黄的只怕对你存了别的心思。” “哦,什么心思?” “老弟,我看这人必是看老弟穿着华丽,是富豪人家,所以想骗你银子,否则今日一见面,怎么会说动你去一心学院,这不说你一个举人转成武职,就是要去哪有这般容易。一心学院是皇上钦点的院校,不是朝廷里的重臣说话,谁能说进就进的?我看啊,他肯定是想讹你的银子,说是去走通门路,然后再逃之夭夭。兄弟,他要是找你拿银子,你就跟我说,大哥一定拆他几根骨头。” 李岩笑笑却没有答话。 李自成急道:“莫非你不信大哥的话?” 李岩道:“非也,李大哥,小弟看那黄公子决非等闲之人,不说别的,你看他那两个仆从可曾正眼看过这酒店里的掌柜小二。不说他们,就是你我二人,他们也没有放在眼内。这样的奴仆,不是一般人家养得出来的。” 李自成听他这么说倒有些意外,便道:“那你以为他是什么人?” 李岩想了会道:“这就难说,京中多富豪贵戚,说不定哪世家公子未定。咱们出门靠朋友,小弟还要在京中常住,能认识李大哥也算幸事。大哥所说,小弟理会得,一定会小心。过几日,小弟就在京中租下房子,到时还请李大哥过来喝上几杯。” 李自成点头道:“那好啊,就是过几日不知我有没有空闲,袁督师要到丰台练兵,老哥我恐怕有一阵都不得空。下回进城,我一定过你那看看!老弟好好考取功名,到时就算做官还是为将都比老哥有前途。”说道最后一句却是重重一叹。 李岩小心问道:“难道李大哥在军中不如意嘛?” 李自成摇摇头道:“也不是什么不如意,只是军中甚多聒噪的人。咱们兄弟在战场上奋血欲战,功劳却是别人的。还有人看不起咱从乡下来的,大哥几次立功也只做了个佐领,一些没有半点功劳的官少爷,一到三营就做了参将。” 李岩点点头没有出声,这样的事情在哪都是很普遍,李岩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李自成突然笑道:“今日咱们兄弟相遇,说这些球事做甚!去不了剿匪也罢,不能到学院也罢,咱们打战有的是真本事,大不了哪天给人踢出三营了,就是脱下这身盔甲回家种田。” 李岩道:“大哥莫说这话,方才黄公子也说,大哥一身好本领。小弟想着三营即将由袁大人提督,大哥何愁没有出路。” 李自成今日说这些原本只是倾诉之语,这些话原先在营中不知跟何人说,手下是不必提,同僚间又互相竞争,所以都是闷在心里。今日遇到李岩这个跟三营不相干的人,讲过后顿觉轻松,心中豪气又生。他笑道: “老弟说的是,咱们不比人差,一定要混个模样出来让那些孙子看看!” 李岩笑道:“李大哥能这么说,小弟就放心了,明日,大哥还要带小弟去天工学院认认路,成与不成都要试试。今日咱们就先喝到这,若真醉了反而误事!” “那好,掌柜的,结帐!” 第二日,他们二人去了天工学院,因为过了招生时间,人员又满额,所以任两人怎么说,学院的教授都没有答应他们。结果两人又去大喝了一场,两人酒量棋逢对手,感情倒是与日俱增。过了一日,袁崇焕要去丰台了,李自成只好跟着出,只留下李岩一人。李岩便按照原先的打算,开始在京城里物色房子,准备住下来等科考。 |
第六卷 攘外先安内 第一百二十八章 意外相遇 方正华听我这么说给吓了一跳,嗫嚅一阵道:“皇上,这么晚出宫,皇后要是知道了那就……” 我用水洗了把脸,擦干净脸上的水珠才道:“你不说,皇后怎么知道?你去跟曹化淳说一声,让他不要那么快下钥。” 方正华迟疑了一下,呆着没动。 “你倒是去啊,朕有谷刚保护还能有什么事!” 方正华只好乖乖的退了出去,我让内侍给我换了身普通的常服。待我收拾妥后,出了乾清宫,方正华跟谷刚两人已经在宫门外等着了。 谷刚见我出来,他忙跪下行礼道:“皇上咱们这是去哪?” 我指着宫外笑道:“呵呵,咱们到宫外走走,顺便观赏下京师的夜景。” 谷刚从方正华的脸色看得出刚才肯定是碰壁了,自己再去劝谏只会自找没趣,所以垂答应着。 很快,我们三个人从偏门出了皇宫。此时正值盛夏,虽过申时,但天空还很明朗,夕阳的残色映得半边通红。给烈日熬烤了一天的大地渐渐降下温来,不少白日躲在家里的百姓,开始端着个饭碗出来纳凉。那些小贩更是开始摆起夜市的摊子准备兜售货物,街道上渐渐拥挤起来。 拐进东大街,那里更是热闹非凡。田家铺子里的人忙得手忙脚乱,买彩票的人还围着里三圈外三圈的,甚至旁边酒楼的伙计也在楼上喊着帮客人下注。见人多,我就没有往里面挤了,不然大热天的出一身臭汗也有得受!彩票能这么热卖我就放心了,所以我转而去了田家的其他铺子,看看自鸣钟卖得怎么样。 田家的生意因为很大,所以铺子开得多,往往按照贸易中所需的货物分类。田家就有茶叶铺,陶瓷铺,布绸铺,药材铺,皮毛铺等。这些铺子做的都是收购或者批的生意,少跟零散顾客打交道。田怀彝为了自鸣钟又特地开了个珍宝铺,专门用来卖自鸣钟跟从朝鲜辽东来回来的奇珍异宝。 我进了珍宝铺,只见里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自鸣钟。它们兀自摇摆的动个不停,让人看得眼花缭乱。那珍宝铺的掌柜见我们三人进来,连忙过来招呼,嘴里一个劲的向我们介绍自鸣钟。 “三位爷来得正好,本店刚来了一批自鸣钟。这玩意可希罕,用来放在家中或是送礼那都是气派。你看看,这是双星报喜,这是双喜临门,这是福寿双全……” 我一边看着自鸣钟,一边听掌柜的介绍。看来现在自鸣钟的设计跟我原先想到的不一样,为了能够卖得好,又有个好意头,他们已经往自鸣钟里加入了不少中国传统的元素。他们将自鸣钟的外壳雕成了各种吉祥物事,然后巧妙的把钟嵌入其中。看得我不住点头称好! 那掌柜又道:“三位爷,你别看这自鸣钟是外番夷人的东西,本店卖的可不是从海外运回来,而是一位天仙般的小姐做的。真是人美物更美,自鸣钟一出就受到京中不少豪门巨室的追捧。每日都有不少象您几位一样的公子人家来买。三位爷,看好哪一座?” 嗯,看来徐田两家都很卖力的搞这个自鸣钟。可以看得出来,钟的内部结构是徐家mm做的。至于这外壳的木雕,应该是天工学院里的工匠做的。现在天工学院就有三个下属作坊了,一个是培育农作物的,一个是铸炮弹的,还有一个就是这自鸣钟的了。自鸣钟虽然现在价格昂贵,但过了数年后,还是会让市场达到饱和,不断更新研制是必须的。这个时代还有一样东西也可以赚大钱,那就是镜子。只是威尼斯已经做出来几百年了,很快法国就会窃取到制作工艺。我是不是也要参合一脚进去呢? 方正华知道我不会买便上前对掌柜道:“我家公子先看看,有相中了再跟你说。” 掌柜连声应着:“那三位慢慢看,本店还有不少从朝鲜国舶来的珍品。” 我顺着掌柜的指引果然看见铺子另一头有很多工艺品,只不过看过后世的精品店,对这些东西都没有什么好吃惊的。我只是稍微的浏览了一下,突然看到一个小小的瓷瓶很是惹眼。这瓷瓶并不贵重,只是大明普通烧制的青花瓷,不过放在众多五颜六色的珍品面前显得格外突出。我顺手拿起来看,原来是装了东西。 “掌柜的,这是什么?” 那掌柜忙笑嘻嘻的跑过来介绍道:“客官好眼力,这可是朝鲜宫廷御用的香粉,王子,后妃们都喜欢用来做焚香。只要放一点到香炉,整个屋子都是香的。而且这香粉还有别的功效,它可以让人放松,还可以让人……” 我听他说是香粉,便拔开盖子闻了一下,香味似曾相识,嗯,竟是孝明用的那一种。想起孝明进宫也有一年了,自己屡屡去她那听琴,也没有送过什么东西。这瓶香粉算是一个小礼物给她好了,女孩子都喜欢这些香水,胭脂什么的。 我打断掌柜的话道:“好了,就买这个吧!” 掌柜一愣之后满脸堆笑道:“好咧,客官您拿好,承惠一百两白银,这边付帐!” 听了掌柜的报价,方正华跟谷刚不由叫道:“一百两?” 那掌柜人老成精看神色哪能不明白,知道他们是嫌贵了,便笑道:“三位爷,这香粉在朝鲜可是大大有名,取名曰‘欲醉’,每年也只有几十瓶,就是官宦人家还不一定用得到。我们珍宝店也只有十瓶,客官手上是最后一瓶了,过几天再想买,也要等下一年。前街的楚公子,北门的曹少爷,银钩赌坊的6老板都来买过,无论多少都是一百两的价。” 难得买一次东西,我也不计较:“买了,方正华,给钱吧!” 方正华原本想说什么,见我出声就没有开口了,然后跟着掌柜去结了帐。我将瓷瓶放入兜里,然后三人又绕着大街逛了一圈。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分,各家楼铺都点起了灯笼,映着整条街都成了条火龙。 我走着走着就觉得肚子有些饿,是时候吃晚饭了。刚好大街上有座酒楼,我就毫不客气的往里走了。一进门,就有一个小二迎了上来。 “三位客官是吃饭吧?楼上有雅座,里边请!” 我打量了下里边的环境,还说得过去。小二见我点头就带我们上了二楼,我选了个近窗口的位置。谷刚警戒的左右望了一下,方正华则帮我抹了抹桌子。 这酒楼的二楼由楼梯分为左右两边,右边却是人多嘴杂也不知在嚷嚷着什么,看样子是有一伙人在请客吃饭。国人吃酒席最是热闹不过,不喝就压着喝,不吃逼着吃,划拳猜酒那是样样皆来。相反我们这边包我才有两桌。另一桌离我这不远也靠近窗边,是个穿着长袍的书生,长得一表人才。不过这个时候来京师的书生倒有点奇怪,因为今年没有科考,若是去年留下来无法回乡的,他应该没有银子上酒楼才是。若家住京师,那就没有必要来酒楼吃饭了。难道是来京师游学的? 那书生现我打量他,友好的点了下头示意,我也微微一笑还礼。 不一会,小二端了茶水上来。我的茶水自然是要经过方正华处理一下,看得小二是目瞪口呆。 好一会,小二才道:“几位客官要吃点什么?我们这有各式小炒,文火老汤。” 吃饭自然是我点菜,这年头没有菜单还真不知怎么点,我总不能把御厨做的菜名报给他吧?! “你就拿四个你们酒店的招牌菜上来,外加一个汤!” “好咧!”小二应声去了。 “你们也坐下吧,站着怎么吃饭!” “是!”两人分坐在我左右,因为他二人都为我安全担心,怕出什么岔子,所以根本就没有心思跟我说话,三人坐在桌前竟然冷场。 “好了,你们不要那么担心了!这是京师,难道有人敢在天子地头闹事?方正华,银子带够没有?不要搞得没钱付帐!” 方正华摸了摸袖中的银袋道:“回主子,钱还够!” “那就好,谷刚,你说说看,对面是什么人在吃饭,居然吵成这副德行。” 谷刚侧耳听了一阵才道:“应该是京师的卫兵!” “哦,怎么知道的?” 谷刚不好意思的笑道:“因为微臣以前跟弟兄们喝酒的时候也是这样闹轰轰的,所以微臣估计是休息的士兵一起出来吃饭。” 我想起以前上学的时候,同宿舍的人一起出去拼酒也是如此,便微微一笑。 “那现在还有跟侍卫们出去喝酒嘛?” 谷刚顿时红了脸,扭捏了一会才道:“晓月管得严,银子都上交了,微臣身上没有什么银子跟弟兄们去喝酒!” 我听了不禁哈哈一笑:原来是个‘妻管严’,不过想想也是,谷刚三十来岁成家,晓月又是我旧邸的人,加上又生了个儿子,谷刚还不当作宝贝一样供着。不过想到谷刚这么勇猛的一个人,居然给晓月那丫头管得服服帖帖,整么都觉得有些好笑。 “嗯,怕老婆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即便隋朝开国皇帝杨坚,唐朝名相房玄龄,有万夫莫当之气的专诸也都惧内,因爱生畏而已!” 正说话间,小二已经把我们点的菜端了上来,而且每人还上了一海碗的白饭。 “这是鲜嫩珍珠鸡腿肉。” “这是京都排骨。” “这是干烙白蟮。” “这是酱汁活鱼。还有您三位的汤,这是金针云耳鸡汤。三位慢用,还要什么就招呼小的一声。”说着小二退了出去,待方正华用银针试了一遍后, 我端起饭碗道:“吃吧,我也肚子饿了!” 不过没有想到今天的这顿晚饭是没法安静的吃了。才刚吃了几口饭,对面的雅座里就吵了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主子,要不要微臣去看看?”谷刚小心的问我。 “不用了,继续吃吧,就算有什么事还有顺天府呢!” 谷刚应了声又低头吃饭,不敢暗地准备,以防有什么不妥。但对面的声音丝毫没有低下来,而且还吵着涌了出来。果然如谷刚所说,是一群兵士在吃饭,不知他们争执什么,看他们的服饰居然是三营的兵。那群兵中为的一个汉子抓着个店里的小二道: “去叫你们掌柜上来,老子才二十人吃顿饭,你们就要了十二两银子!你们是不是开黑店?!不要以为老子好欺负,老子可是在战场上杀过人的。” 那个小二给吓得一阵哆嗦,忙滚下楼去找掌柜。那掌柜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看到闹事的是些兵痞子,连忙陪笑道: “各位大爷,小店是小本买卖,大爷们开了三桌,又喝了不少酒,十二两确实是一点都没有多收。小的再有胆子也不敢骗您这些兵大爷。” 那领头的兵长得满脸络腮胡子,一副凶象,手里提着罐酒喝了一口道:“你别说这些废话,我这里的三营弟兄都是跟着皇上血战过来的,吃你们一点酒菜算什么,你们就跟我们要银子。当年要是没有我们兄弟用命抵住女真人,你们这些小老百姓还不给女真人抓去做奴隶了。” 掌柜的没有想到他说出这番话来,对着兵痞子硬来是不行的,他便苦着脸道:“这位兵爷,小店真的是小本买卖,经不起折腾。这样吧,小的就收您十两。” “十两?” “小店已经亏本了!” 那络腮胡子将酒罐一砸,喊道:“那你要问我兄弟答不答应!”说着就要指挥兵士砸店。 “住手!” 我觉得至少我出面是不合宜的,所以我还是想着等顺天府的人来处理。没想到居然有人一声大喝出来阻止,更令我奇怪的是,出面的居然是那个书生。难道书生意气作了?难道他不知道秀才遇到兵- 有理说不清? 果然那络腮胡子喝道:“你是哪根葱敢来管本大爷的事?信不信老子废了你!” 那书生居然毫不畏惧,他一边上前一边道:“众位是京师三营的兵士,在下虽不是京都人但也在明刊中知道三营将士的事迹。血战遵化,将女真人击退回长城,是汉子都会叫一声好。你们的天职是保家卫国,保护老百姓。今日你们吃饭不给钱与强盗何异?!洪大人不是这样交代士兵的吧。这里是京师,天子脚下,各位要是闹事,很快就有顺天府的人来,在下劝各位一句,还是早点回营休息。” 书生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不少士兵都有些松动,拿着的凳子也放了下来。但这络腮胡子平日自视甚好,打战又极为勇猛,若是在清醒的时候或许会听,但这时他已喝得烂醉,那会想得这么多。他见这文弱书生居然敢当面指责他,顿时无名怒火冲上脑门。 “他娘的,你敢教训老子,看老子不一拳打扁你!”说着就拿他醋坛大的拳头向书生挥拳过来。 谷刚最看不惯这等欺负百姓的人,只不过我在身边他有所忌惮,若是他一人,他早就马上过去废了那络腮胡子。而我就是要看看这个书生到底是有点本事呢,还是一个傻书生笨笨的去撞石头。 因为那络腮胡子喝醉了酒,步法有些踉跄,而那书生虽不是文弱之辈,急忙避开,但看样式是没有练过功夫。其他兵丁见对方不过是个书生,也就没有群起帮忙。正是热闹的时候,突然楼梯蹬蹬的上来几个人,当先一个一把拽住络腮胡子,喝道: “不要胡闹!” 虽然络腮胡子身材高大,但那人却更显魁梧,他转头对那群士兵道:“谁给他喝酒的?”其他士兵好像很怕他,没有一个人出声。那络腮胡子看清捉住自己的人,便笑道: “原来是李大哥,来,咱们哥俩再喝几碗!咱们可是过命交情,能不喝嘛?来!”说着就要拖那姓李的将领进雅座。 姓李的将领面色一寒厉声问道:“还喝?谁让你在这闹事了。你忘了洪大人的戒令了嘛?” 看来络腮胡子很怕他,支吾了半天都没说出来。“俺跟大伙在这喝酒,没有闹,真的没有闹!” “那你刚才在做什么?” 络腮胡子涎着脸道:“俺跟这小兄弟玩玩而已,大哥,俺真的没有闹!” 姓李的将领手一挥道:“来人,把他带回去,带到柴房关上两天。还有你们,把这里的帐结了都滚回军营去。谁要是再闹事,我就不放过他!” “大哥……”那络腮胡子就这样给拖走了。其他人见将领话,哪敢再耍赖,十二两银子分文不少的交到了掌柜手上。 姓李的将领见他们走了,才转声过来对那书生拱手道:“方才在下的兄弟喝醉了酒,冒犯了这位公子,还请不要见怪!” 书生拱手回礼笑道:“不敢,不敢,幸得将军来得及时,不然在下这餐饭就没得吃了!” 那将领哈哈一笑道:“兄弟如此大量,我也就不能小家子气。这样吧,这顿饭我请了,在下没有读过什么书,公子是个文人,不知肯不肯赏脸?在下李自成,敢问公子贵姓?” |
第六卷 攘外先安内 第一百二十七章 物尽其用 袁崇焕听我向他提出的要求后连忙躬身回答:“微臣尽力而为!” 袁崇焕肯留在京师提督三营,我心里很高兴,这也是我想要的结果。因为,袁崇焕最好的去处是辽东,但现在大明跟女真人讲和了,再把他派过去说不定会引起女真人的不安。而且辽东的人马让孙承宗带一阵也好,现在地方军权日益加重,京营建设显得更加重要。袁崇焕我是信得过的,由他来带一段时间,三营实力可以再上一个台阶。 “有你这话,朕就放心了。” 嗯,我看了一下日头,差不多到中午。我走下朝堂道:“是吃饭的时候了,走,朕请你吃饭!” 袁崇焕推辞道:“微臣不敢当,皇上要用膳,微臣就先行告退!” 我摆摆手道:“袁爱卿是朕的股肱大臣,朕请你吃餐饭有何紧要。来,咱们君臣二人边吃边谈,朕想跟你说说关于京营方面的事情。” 袁崇焕只得道:“微臣遵旨!” 到了偏殿,御膳间的太监早将饭菜准备好,我坐上主座,指着堂下的侧席道:“袁爱卿不必客气,今日并非大宴,你也不必拘束,坐!” 袁崇焕自然知道皇上为人不喜客套说一是一,便大胆坐了下来跟皇上同殿用餐。他看了眼自己桌上的菜肴,只有三菜一汤。一荤两素,外加苦瓜肉汤,简简单单的四个日常小菜。袁崇焕望向皇上那边的时候,现皇上御桌上也是如此。他不禁愕然,内心一时百感交集:皇上每天都是吃这些嘛?!即便是普通的官宦人家都要好过这些。跟前上几代皇上的一百几十个菜相比,当今圣上真是明君啊!有皇上如此表率,大明何愁不兴旺! 我看到袁崇焕愣,便招呼道:“袁爱卿,别愣着,吃吃看,这可是家常小菜。爱卿是广东人,这苦瓜汤解暑;小菜是宫内自己种的,慧妃在万寿山下开了块地,让宫女们种了点菜,你算是有福,朕也是才吃第二回。” 袁崇焕放下筷子道:“那微臣真是感恩不尽!” 吃饭我可没那么多规矩,至少吃饭不讲话的皇家礼仪我是没学会,我边吃边道: “爱卿别说这些虚话,边吃边说!朕想过了,京师三营在你手里操练的话,不能走辽东军的路线。辽东军是朕花大价钱打造起来的,京师三营没有那个资本,不说别的,就是马匹一项都供应不上。京师附近养的马只能做做苦力,陕西的马匹要给辽东,所以朕觉得京师三营不能走骑兵路线。朕想把步兵演练好,让他们成为大明最精锐的步兵。你觉得朕说得怎么样?” 袁崇焕端着饭碗道:“皇上所言极是,既然三营缺马匹,臣以为就先小量训练骑兵,主要将步兵演练好。以后有条件了,在重新充实三营兵力。” “朕也是这般想法,一心学院很快有批学院学员毕业,朕会把他们补入三营。听梅之焕讲,这批学员素质不错,是从各地考进去的。你要教会他们战场上的东西,别让他们只有一张嘴会说。” “微臣明白,一定不负皇上重托!” …… …… 这餐饭吃得很愉快,在席间,我基本跟袁崇焕商定了三营以后建设的一些问题。我让他放心去做,钱权都会给他。甚至还保证以后会让他回辽东带兵!吃过饭后,问题也商议完了,袁崇焕见时候不早便告退出去。 我刚休息一阵,一早出去办事的曹化淳回来了。 “今日彩票卖得形势如何?” 曹化淳满脸喜色,尖声尖气的笑道:“恭喜皇上啊,那彩票卖得可火了,奴才往台上一站,说是给宫里的主子们买彩票,下边百姓都欢腾了。连皇上都买的东西,他们那些人还能不识抬举?!奴才回来的时候,田国舅家已经收到一万两白银了。奴才估计,等开奖的时候卖到十万也是情理中的。” 第一天有一万,真是不错!虽然这次是我这个皇帝造势才有这么大的规模,但毕竟还没有卖开,要是大明几十个大城市都统一卖彩票,那规模翻了几十倍多。就算一个城市平均卖到五千两白银,那也是赚大了。 我哈哈一笑道:“十万?一期十万朕还是不敢奢望那么快就有的。一月一期,一年有五十万朕就满足了!” 曹化淳陪笑着点头称是,然后又笑着说:“皇上,今天开经讲筵,少詹事周延儒大人已经在平台等候皇上驾临。” 我现在才想起有这回事,至从郑以伟给我训话以后,他们联合数十名官员向我谏言,要我开经讲筵学习史书。这个提议意外的得到了内阁的支持,演变成满朝文武都在劝谏我了。面对这样,我自然不好拒绝,便决定每月朔望两日由詹事府派员给我讲史书。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让我多学些祖宗法例,不要做出些离经叛道的事情来。 今天刚好月圆之夜! 意味着自己要去听他们唧唧歪歪讲个不停,而且还是听一个后世称为佞臣的周延儒讲课! “朕知道了!”我原先想拖阵再说,但转念一想,此刻天气炎热做不了什么,不如去敷衍一下。“这就去吧,摆驾平台!” “微臣叩见皇上!皇上龙行虎步,圣体安康,乃我大明亿万百姓之福啊!”周延儒一脸媚相的向我行礼。 老实说我很有海扁他一顿的冲动,特别是他涎着脸向我拍马屁的时候。不过我要打了他,传出去不好听。这周延儒至从我来到这个时代后,彷佛偏离了他原先的人生轨迹。构陷钱谦益的事没有他的份,而且他跟东林人关系还不错。连着温体仁也变了,至少没有让我抓到他的小辫子。真是咄咄怪事! 我淡淡的说道:“起来吧!今儿讲哪朝史记啊?” “回皇上,皇上曾对百官常言,要以实用为要,臣今日斗胆就跟皇上讲解历朝的食货志。”说完周延儒微微观察了下我的神色。 “食货志?”我一愣之后来了兴趣。“里边有没有增加朕收入的法子?” 周延儒见我这么一说顿时喜笑颜开道:“有,有,有!微臣记得不少敛财的法子,正道偏门的都有,不知皇上是否要微臣都说出来。” “对,快快说出来,看有什么法子是朕没有想到的!” 周延儒想了一会,整理好思绪道:“回皇上,自古天子富有四海,如要增加岁入,那正道就是加税。但皇上已经说过了,百姓已背重赋,税是加不得的。” “那就是正道走不通罗?” 周延儒一脸诱惑道:“皇上,那正道不通还有偏门可走!象万历爷开的矿税,每年就有几百万的收入!只不过当年搜刮太狠,致使民间动乱,不然就是一条生财之道!” 我摇头道:“矿税还是罢了,朕若说重开矿税,大臣百姓还不来午门死谏?!” 周延儒又媚笑道:“皇上拟出议罪银,微臣佩服之至,微臣觉得只需再加大官差缉拿罪犯的力度就可以了。所以微臣斗胆另说出一条,历朝都有人用过,那就是卖空闲爵位!” “卖官?” “只要朝廷卖出的是一些有爵无薪,有品无职的闲缺,对朝廷并无多大影响。有不少商家大户,挣下万贯家财,但地位低下。若是朝廷允许以重金可捐爵位,让他们光宗耀祖,皇上也可以多一笔收入。” 跟我原先的想法一样,但这件事委实……太容易遭到反对了。 “只怕内阁大臣们就不同意!” 周延儒奸笑着说:“皇上何不用捐生作为先例?” 明中后期,因为财政出现困难,就允许童生捐银子为监生参加会试。给我最有印象的是范进,他就是花了二百两白银捐的监生才能够中举的。 我不禁哑然,笑着指指他道:“有意思,你说说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周延儒见我这么问他大受鼓舞,当下又道:“微臣还有一法子,不过微臣不敢说出来。” “讲!” 周延儒这才道:“皇上才高八斗,一手字写得胜过韩柳,皇上在一心学院所提二字,那是天下皆知!不知多少官员富人都希望得到皇上的赐字,拿回家供奉着做传家之宝。就是让他们拿万两白银也是肯的,皇上只需得闲时练练手笔。一百副就是一百万!” 这一招?!码字?卖字?!皇帝卖字?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周延儒,这家伙不是士大夫嘛?居然也有商人的精明,可以把算盘打到皇帝的身上来!市场是广大光明的,但阻力是重重的,而且我的字在他们这个时代也是丑陋的,实在不好意思拿去贻笑大方。 “不行,朕若这样赐字给他们,等于他们手上拿着就是朕的手谕!不妥!” 周延儒不死心道:“皇上可以赐画,然后再印上皇上的别号,就没有什么不妥了,字画原本一样!” 我差点当场石化,不过周延儒说得没错,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但我不会画画。就算我让宫人画了刻上我的大名拿去卖,千古之后,这件事可就沦为笑谈了。我叹了口气道: “法子是不错,可惜朕若做了,朕的威严就没了,朝庭的体面也就没了。内阁大臣们不会同意的,文武百官也不会同意的!这点你可知道?” 周延儒连忙跪下道:“微臣知道,请皇上恕罪!” “算了,起来吧!再说别的法子!” 周延儒没有想到我还问,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我抬头问道:“你就想了这几个法子?!” 周延儒一阵哆嗦,连忙道:“还有,还有。微臣还有一个法子!” “嗯!” 周延儒仿佛怕我龙颜大怒,小心翼翼道:“皇上,微臣觉得还有一个法子,那就是学太祖皇帝行宝钞,并下令百姓不得拒收。这样要多少,皇上自己就可以印多少了!” “???!!!” “皇上,”周延儒见我没有反应慌的又跪倒:“请皇上降罪,微臣就想到这么多。皇上恕罪,给微臣点时间,微臣回去再想过……” 我没有理会周延儒叨叨絮絮的在那说什么! 看来周延儒也不是一无是处,作个奸臣也是要有点本事的,至少今天他就给了我不少启。卖爵位是可以考虑,不过就是要说服众人,周延儒给的借口还不错。卖字画那还是算了,作假会沦为笑谈,自己来又太丢人了。不过这都不算什么,最后周延儒说的行宝钞让我想起几天前跟田怀彝商量彩票时候,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灵感,那就是行纸币! 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弄得兴奋不已,大明可以成立中央银行,行大明钞票,渐渐让它取代银子。以后银子运输,火耗等问题都不会出现,也不会存在银子成色的差别。 “好,说得好!宝钞是个好玩意!你知道这太祖宝钞用的是什么纸张?” 周延儒虽然人品差了点,但毕竟是万历四十一年的状元,对本朝史记还是记得很清楚。他躬身回道:“太祖制宝钞用的是桑皮纸,又称做桑纸。不仅质地均匀有韧性,而且还能防水,防虫,是制作宝钞的选纸张。不过就是制作桑纸的工序繁多,从采集桑皮到收边整理要经过二十多道工序,耗时三个月才能出产。” “时间不是问题,能做得出来就好。嗯,纸算是可以解决了!” 周延儒好像大吃一惊道:“皇上,您同意制作宝钞了?” 看周延儒的神色,我心里不禁暗笑。他想了那么多办法给我,他以为最不会通过的就是制作宝钞了。所以才支支吾吾的放到最后面。可我所谓的宝钞自然不是周延儒所说的那种朝廷强制使用的宝钞,而是要让纸币成为大明流通的购买货币。这件事还没有个眉目,不想太多人知道。 我不置可否道:“看看再说吧!好了,今天你给朕讲得不错,朕很高兴。” 周延儒低眼顺眉着道:“这是微臣应该的,为臣者就该为皇上分忧!” “嗯,你有这个心思就好!这史书就讲到这吧,朕有些事要考虑考虑!” 周延儒恭顺的行礼下去了。 我要考虑的就是如何行宝钞,而且第一点就是要防止有人伪造宝钞。后世那次纸币可都是一些另类高人仿造的对象,现在的百姓可没有后世那么高的素质,看着有点象就以为是真的。所以这宝钞要想行成功,就得有简单明了的防伪技术。 可这个时代又没有水印啊,金线什么的!我想遍了纸币的防伪手段都不是我现在做得出来的!一时没有头绪,只好搁在一边,想想宝钞制作完后,如何行! 一开始由朝廷行不好,因为得太多就通货膨胀,的太少容易引起收到纸币的人不安,最后也是会通过税收教回到朝廷手里。如果通过银行来行,效果会好很多,还可以把纸币跟存折混合唯一,而且允许用来交易。只要用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就可以跟银子一样用来流通了。开银行又可以吸纳银子给我应急,我可以在没钱的时候,从银行调银子出来。有我这皇帝做依靠,存钱的人肯定不会都一下子取出来。只要不挤兑,怎么都垮不了!嗯,下个计划就是开银行! 那么既然是开银行,那我就得找个人来主持。这个人不需要太聪明,而是需要忠诚老实细心。因为这个时代的银行没有那么多业务,充其量就是保管银子放放债务既然是我开的银行,安全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信誉也是小事情。而我最需要的是一个人来保护纸币的机密,使得内部不出现泄密的情况。 我扳着手指把能想到的人都想了一遍,现都不太可能!李邦华是老实,可我没有想让他转到户部去管理钱财。而且现在开银行( 也就是钱庄了) 只能是个商人的身份,不是什么人都愿意做这个的。 陡然我想起那几日秀儿跟我说,婉琴家怎么样,田妃家又怎么样的话!对啊,可以让皇后的家里来做,让他们开个银行。周奎这几年循规守矩的,再者自己三个妃子,田家就不说了,秀儿的老爹都做了湖广巡抚,婉琴又是皇后,对她娘家,我也不可苛刻。 短短的半个时辰内,一家初具中央银行的雏形就给我敲定下来。了却一件大事,心中顿时一阵轻松。我出了平台,回到我的老窝乾清宫呼呼睡了一会。 也不知睡到什么时候,方正华叫醒了我。曹化淳现在管着宫内二十四监,已经很少在我身边侍侯了,叫他的时候也是秀儿找他办事。 “现在什么时辰了?” 方正华让内侍端来清水:“回皇上,现在已经申时了,要不要奴才准备晚膳?” “朕还不觉得饿,皇后她们在做什么?” “皇后娘娘跟田妃娘娘,慧妃娘娘在坤宁宫做皇子们的鞋袜,皇后娘娘让奴才来问,皇上是否过坤宁宫用膳?” 今天我心情好,本想过去,但想想三个mm只能看不能吃,那还是算了。何况我还记挂着今天的彩票,于是我作了个决定。 “走,收拾下叫上谷刚,咱们三个出宫去吃!” |
第六卷 攘外先安内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人尽其材 京师的七月,艳阳当空。此时已经过了五,六月雨水绵绵的日子,金乌似乎因为有一个多月没有露头,积蓄的能量一下子爆出来,猛烈的阳光烤着大地,晒得地皮起卷儿。还没到中午,京城里的狗啊,猫啊,全都躲在阴地吐着舌头纳凉去了。大街上除了要做营生的,其他人都是躲在家里灌茶避暑,谁愿意出来受这个罪。 当然也有意外的时候! 这一日辰巳相交时分,太阳火辣辣的,南大街上的人比往常更少。有顶四人抬着的轿子由南往北而来,街上人少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轿子前面还有一个长随模样的人领路,一看便知是富人出行的行头。因为天气太热,没过一阵,五个人已经是汗如雨下。 那长随面色白净,而且显得有些阴柔,此时若是有哪个官员看到,非吓得目等口呆不可。因为,那长随赫然就是皇上前边最受宠的太监- 方正华! 轿里坐着的当然不是皇上,而是原辽东督师袁崇焕。经过三个多月的养息恢复,他现在已经跟常人无异了,只是身子还比较薄弱些。按照这个天气,他是不应该出来的,但皇上相召,作臣子的自然不能推辞!派来传旨的不仅是皇上第一亲信之人,而且还带了轿子来接。这轿子很普通,就是袁家自己也有,但外臣的轿子是不能进皇宫的。方正华他们带轿子来,意思就是袁崇焕可以坐着轿子到宫内。这可是王爷也不见得有这样的恩宠。 如果换作是别人,或许会喜不自禁,但袁崇焕心里却是受之有愧。因为按照大明的律法而言,他实际上是一个罪官。广宁虽然是他带人收复,但朝廷已经有了封赏,现在又在他手中失去,自然是要论罪的。袁崇焕不安的坐在轿中,他想了一会揭开竹帘道: “方公公,下官是罪臣,还是下轿走吧,担不得这份恩宠!” 方正华听到袁崇焕叫唤,忙跑到轿前:“嘿,袁大人说笑了,您怎么是罪官呢?这是皇上的意思,您就安心坐在里边。今儿天气热,再赶走两步就到了。”说着抹了抹额头的汗珠。 袁崇焕见方正华这么说,自然不好坚持,否则就是违抗旨意了!他想着皇上应该还在早朝,这个时候宣他进宫是做什么呢?还不如也去文华殿外等着,这样不容易显眼,他于是说道: “方公公,皇上还在早朝,咱们还是去文华殿吧?” 方正华边走边道:“袁大人有所不知,今天皇上下旨免朝,皇上现在乾清宫批奏折!” 袁崇焕疑惑道:“免朝?” 方正华笑着解释道:“今日皇上早晨起来,说天气太热,大臣们天天穿着官服太难受,就免了他们今天上朝。公事由六部回署衙办理,有事要请旨再递牌子求见!” 袁崇焕听后沉默了一下,自顾自的说道:“哦,是这样!”说着,眉头皱在了一起,不知想起了什么。 方正华摇摇头没有作声接话,走了一会,忽然又道:“皇上仁心仁德,袁大人何必担忧呢?” 袁崇焕想想也是,自己病中的时候皇上还亲到府里看望。自己瞎疑心什么呢?毕竟自己不是毛文龙,若是有司问失土之罪,大不了也就是落官闲居。现在辽东有自己的老上司孙大人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就是自己那帮弟兄不知怎么样了,可曾把锦州守好……袁崇焕在轿中一时想得入神。 他们轿子一行人不紧不慢已经过了南大街,正要往皇城去。刚出街口,却听见右边东大街一阵鞭炮声震耳喧天,袁崇焕心中微觉好奇,挑开帘子往右看去。只见东大街上人山人海,都围着座高高的牌坊,牌坊下边搭着场子,上面铺着红绸,挂起彩花,若不是悬挂着‘彩票仪式’等字样,还以为是哪大户人家在大办喜事。 袁崇焕心里暗想,这大概就是府里人常说的彩票吧。虽然作为进士出身的他内心有些排斥这种变相的赌博,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因为他曾听傅山隐约说起,彩票这件事跟皇上有关系。经历过毛文龙被杀一事后的袁崇焕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 东边大街上,就在袁崇焕愣的时候,人们出了欢呼声,一个身手矫健的汉子把一个有封条的宝盒悬挂在了牌坊上。接着一群人拥着一个太监模样的人上台,也不知他讲了什么,下面的百姓更是群情汹涌。袁崇焕一眼望过去,现那太监赫然就是宫内最有权势的司礼太监曹化淳。他正拿着几锭银子交给田家掌柜,看模样就是在买彩票了。 袁崇焕转头现方正华也在看,便问道:“方公公,那台上的不是曹公公嘛?” 方正华点头笑道:“是啊!” 霎时,袁崇焕明白了怎么回事!田家今日彩票刚开张,自然要请些有名望的人来主持开典。田家是皇亲国戚,自然有不少人巴结。不过要请到大内的总管曹化淳就不可能了,再者就是曹化淳愿意,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这样去做。自从阉党为祸后,皇上对太监的管理极严。如今曹化淳笑容可掬的在台上,那自然是受了皇上的差遣为田家造势。 果然,曹化淳买后,跟着就有许多官绅世家到田家商铺里去买彩票。连皇上都派人来买了,大家能不买点嘛!街上设的三十几个售卖点全给人围住,伙计们忙的满头大汗。站在台上的田弘遇对彩票这件事还是有些担心,他看到有这么多人买彩票,心里是又喜又愁,喜的是有这么多人买,愁的是,要是中奖的人多,每人五百两那也是笔天大的数字。田怀彝自然没有他父亲的担心,因为他听了皇上说的中奖方法后,现要中奖还不是一般的难。因为数字是自己从三十六个中随意抽取的,对了四个才有十文钱。所以田怀彝坚信彩票是可以赚得到钱。 场下边随着一批官绅的拉动,百姓们热情高涨,毕竟五文钱也不是很大的数目,也就是两个烧饼的钱。在京师除了乞丐,各个都出得起,一听说可以博取五百两银子的时候,人人都想试下运气。结果每个摊子前都伸着无数的手在叫嚷着。田怀彝看到这架势,不得不从府里抽调人手来帮忙。 后面热闹的场景,袁崇焕自然没有看到。他此刻已经随着轿子进了皇城,一直到了皇极门前才停了下来。下了轿,袁崇焕跟着方正华由皇极门的偏门拐到了后边的乾清宫! 我坐着宝座上,打量了下随方正华进来的袁崇焕,嗯,身体恢复得不错,走路又有了军人的节奏,只是模样清瘦了些。待他行完礼,我便道: “袁爱卿快快平身,来啊,赐座!上茶!” 一个小内侍拿着一张矮圆凳过来,袁崇焕连忙谢恩道:“微臣不敢当,微臣还是站着说话!” “坐吧,你也知朕不喜欢客套,你大病刚愈,坐下说话!” 袁崇焕知道不可再推,否则就是造作了,便坐下道:“谢皇上!” “袁爱卿这次为国受伤,朕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幸好傅山医术高明,能将爱卿治愈,朕也就放心了。” 袁崇焕听着皇上体己的话,只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眼中含泪道:“微臣是有罪之人,不敢劳皇上挂怀,傅大人对臣有如再造,臣也是感激不尽!” 我微笑道:“广宁之失怪不得你,就是朕也没有想到女真人可以造出红夷大炮来。朕已经让人去从西夷人手那定购不少最好的火炮,下次跟女真人作战,便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都察院对你的弹劾折子,朕已经驳了回去。傅山嘛,他是朕派过去的,给你治病也是他的差事,你不用记在心中,好好将身体养好。” 袁崇焕似有所悟听出了我话语中的含义,忙重新跪下道:“是,是,微臣明白!微臣多谢皇上维护!” “起来吧。朕今日召你来,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很久没有见爱卿,让你进宫陪朕说说话!”袁崇焕没有作声,我又继续道: “今日只作闲谈,说错什么朕也不会怪你,所以你不用在朕面前有所保留!” “微臣不敢!” 我打量了他一眼,袁崇焕身体好了后,我心里还是很高兴。大明难得有限的帅才,能够挽回一个对我都是莫大的帮助。对于他的安排,我心中有了决定,只不过有些事情还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得好。我叹了口气,走下宝座,望着外边晴朗的天空问道:“你看这大明天下诸事纷乱,朕从何处下手最好呢?” “皇上,这……臣非内阁大臣不敢妄言!”袁崇焕一早站了起来,他可能没想到我会问这个,有点惶恐的回道。 “但说无妨!” 袁崇焕沉吟了一会便正色道:“今日微臣就斗胆说上两句,大明如今内忧外患,外患便是指辽东女真人,内忧则是指大明赋税不敷支出。” 我示意道:“继续说下去!” 袁崇焕沉吟着说:“其实两者是相通的,如果没有外患,辽东每年可以省下四百万的白银,如此大明的赋税就可以应付每年的支出。但大明自从万历年间,女真人闹边患以来,朝廷累次加税以应付,有不少地方不堪重赋而出现逃荒,百姓闹事。微臣以为对于普通的农户这是在涸泽而渔,应让其休养生息一阵。但边患越闹越凶,银子也越用越多,已不是大明想要停就停得下来。到了天启年间,赋税仍旧不够,朝廷无法只得增加其他杂税。” “皇上登基后,自然也要面对这两道难题。皇上刚开始之时想着齐头并进,一手让臣守住辽东,一手让各地封疆大吏实行赋税改革,以期能够得到足够的税收。但由于朝臣及各地官绅的反对,赋税改制并非在数年内可以完功,所以皇上想以内库银子作为补贴,争取短时间内解决外患。在崇祯二年的遵化胜利更让人看到了希望,当时臣也觉得只需一两年便可解决女真人。但臣小看了皇太极,以至广宁兵败。微臣从邸报得知,大明已经跟女真人和谈,微臣以为是时候休整一段时间了。女真人虽强,但也禁不起这么久的折腾,微臣断定,这一两年内,女真人不敢进攻锦州一线。” 听了袁崇焕的分析,我淡淡一笑:“哦,这是为何?” “因为皇太极知道,大明已不同往昔,有圣明天子在朝,四方将士用命,虽有小败也不足以动摇根基。但女真人不同,他们跟我大明这几仗,损伤较以往多了数倍,他们经不起这样的消耗,否则也不会在女真八旗内编入汉民。所以他们要求和,他们也想休养。” 我点头道:“说得不错,朕也是看到女真人短期内无法强取,所以朕想着在这段时间内好好理下赋税的事情。对于地方的农户,朕一来呢,暂时能免的也就免了,象陕西那地方还要拨救济款下去。二来呢,对于那些落草为寇的,朕决不留情。他们为祸甚烈到一地便抢一地,搞得是民不聊生。” 袁崇焕若有所思道:“皇上说的可是陕西两股流寇闹事?” 我拿起一份奏折道:“就是指他们,不过现在已经是一支人马了。前几日,左良玉曾给兵部来快报,说是已经将高迎祥斩,余部悉数歼灭,陕西境内已经没有匪寇了。南边周遇吉率着人马围了许久,却仍没有回报。已经有兵科给思事参劾周遇吉,说他练兵无力,致使匪张献忠仍在逃。同时也有不是人给朕上折子,一面是夸左良玉,一面是弹劾周遇吉,甚至提出让朕换将。袁爱卿是熟知兵事的,你怎么看这二人?” 袁崇焕道:“回皇上,这两人都曾在辽东任职,微臣也略知一二。左良玉微臣就不讲先,但周遇吉微臣是知道的,是一员勇将,若论用兵,微臣以为并不在左良玉之下!” “那对于他们剿匪的结果,你又怎么解释?” “微臣平日空闲,也曾研究过陕西的局势。微臣以为周遇吉之所以久战无功,是因为地形帮了匪张献忠的忙。郧阳地区,自古以来就是一个让朝廷头痛的地方。其地形是四望峰峦,大山无边,森林茂密,只有无数庞杂小道、乱流溪水充斥其间,不知尽头。外人进入,如无本地熟悉地形的向导引路,那就根本不分东西南北。不仅山区地形有利于匪寇,而且郧阳地处位置也便于四面出击。郧阳之东北,可通河南之淅川、内乡;其西北,则可通陕西之平利、兴安、洵阳、山阳;其西南,则可通四川之大昌等地;其南面,则可通湖广之荆门、远安、夷陵;其东南,也可由汉水直赴襄阳。 太祖时曾任命邓愈为征南将军,对郧阳及附近地区用兵长达一年,才把该地区收入制下。又下令禁山,不许附近州县的贫民进山垦荒、移居。 但禁山并没有能阻止大量流民的移入。至成化前,人数已多达百万。成化年间两次乱民造反,朝廷派兵围剿,花了相当代价才镇压下去。微臣以为,既然张献忠进了郧阳府,就不是周遇吉一部可以解决的事了。“ 我欣慰的点点头,在外领过兵的大臣跟朝堂上的官员就是不同,朝中大臣只知道根据奏报来判断,根本就没有考察过实际情况如何就跟着乱叫了。 “嗯,郧阳府知府蒋允仪曾给朕上书,禀明了其中情况。他向朕请兵要饷,请求立即支援郧、襄。朕也知道,若是让张献忠在郧阳展壮大,其后则四省将受兵灾。所以朕已经旨给湖广,河南两省巡抚,让他们出兵配合围剿,同时朕打算派京营的将领去指挥围剿事宜。” 袁崇焕道:“皇上已有定见,微臣说的倒是多余了。” 我叹了口气:“也不是多余,这事朕也有为难的地方。京师三营负责京师防卫,朕调三营将领,是想让他们去历练下,总呆在京师里也难训练出个模样。只是他们走了后,三营又差了个人主持。朕一时在各处都没有想到人选,大明能用之人太少了。真是让朕愁啊!” 袁崇焕忙跪下道:“回禀皇上,微臣已然痊愈,在家闲着也不是一回事。若皇上不嫌弃,微臣愿为皇上训练三营。” 果然! 我高兴的扶起他:“爱卿不顾身体帮朕,朕高兴都来不及怎会嫌弃!嗯,爱卿身体还未养好,辽东是苦寒之地,就暂时不要去先。孙承宗在锦州,你不用担心。训练三营,你就负责指挥好了,要什么人尽管跟朕说。” 袁崇焕想了一会道:“微臣确实要一人帮手,臣想让山西按察使耿如杞到京营来。” “耿如杞不是一个文官嘛?” “微臣也是文官!” 我笑道:“好,就依你!朕可要京师三营跟辽东军一样精锐!” |
第五卷 战火烽烟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天助我也 我在朝堂上的表了长篇圣训之后,没有人敢再反对议罪银制度了。原本我还想问问众大臣是不是可以卖点乌纱帽来换钱,但考虑大伙的承受能力,最终还是放弃了。商人的地位不是一下子就可以抬高的,世俗的偏见也不是我说消除就消除的。大明的朝廷还需要这帮文官来治理,我总不能都把他们得罪完了,一个人张罗天下吧。不管怎么样,趁着现在有空多搜刮些钱做备用才是。 谁知道皇太极会不会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人家好歹也是一代枭雄人物,不会乖乖坐等大明强大的。 我的敛财大计经过我一连串的动作,终于在七月都有捷报传来。徐家mm已经将自鸣钟的主要部分制成,第一部大明自己仿制的自鸣钟就要诞生了。这个东西既然是本土制造,我的定价也不会抬高,也就五百两一台好了。大明富户肯定不止一万户,只要我能卖出一万台,那就是五百万啊!真是想不都难! 我的议罪银制度在明诏后,才几天刑部就收到了十万两白银,赎罪的大多是因为魏忠贤一案牵涉到的官员。因为这已经是陈年老案,要犯都已经优先处理掉了,所以我都让刑部尚书张至通通同意。反正他们这些官员中已经给削籍,没有机会再做官,对大明朝廷又没有什么威胁。只要他们肯交钱,放他们回家也不成问题! 还有田怀彝已经将彩票的前期工作搞得差不多了,田家人多力量大,加上又有银子作动力,没有几天,一座放宝盒牌坊就气气派派的立在了东街。牌坊下边还搭了一个平台用来搞活动揭奖,旁边的小屋是给威武镖局过夜看守。 我之前给田怀彝的指示是,先不要将彩票如何中奖告示出来,只要广为宣传彩票可以用五文钱搏取五百两白银就可以了。往往是故作神秘的事情越能引起人们的主意,所以才会一下子把百姓们的好奇心就给提了起来。大伙都开始在盼着这彩票快点行,想看看如何用五文钱赢取五百两。 对于其他商家,都只是在旁冷眼观望。他们都不看好所谓的彩票,毕竟五文钱跟五百两,足足差了十万倍。不管怎么卖,一旦有人中奖,那就是亏多赚少。当然也有人看出了其中的奥妙,但他们学无可学。毕竟利润的来源在于规模,京中任何一家商行老店都没有田家扩张得那么快,也没有他们遍布大江南北的店铺。 彩票的出现也引起了官员们的注意,甚至还有些官员也在私下讨论。田家的生意皇上也参与其中,这个在京城已经不是秘密的秘密。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说,但稍有点背景手段的世家官员们都明白怎么回事。所以也没有人敢在后边说三道四的。 因为这是自己第一次将越时代的东西放在大明实施,效果怎么样心里也不是很有把握。所以我后来还特意跑了一趟,看看田怀彝把事情办得怎样了。不想,田怀彝的举措比我想的还要周全。为了能扩大影响,他已经准备让京师附近的城镇都一起行彩票,不过这个彩票有点类似于现在的刮奖。田怀彝让人在京师总铺填写不同数字的彩票,并且留有底根,然后派人将这些已选好数字的彩票送往各地,准备到时一起售卖。 看到田怀彝如此卖力的为我忙活彩票的事,就彻底放心回皇宫了。 我带着侍卫刚回皇宫,却碰到宋献策在宫门口猴急的走来走去。他见到我来,忙跪下行礼。 我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起来吧,宋爱卿找朕有什么事嘛?” 宋献策跟在后边道:“皇上,微臣接到斡赤伦来的急奏,说喀喇沁部已经开始迁徙,准备前往永谢布的牧场。微臣所以才急着来见皇上!” 我听了不由一愣,迁往永谢布?嗯,他们原本也是永谢布部落的人,迁回原先的地方也不为过。当然他们最主要的目标是保全自己,喀喇沁部的达来台吉也不是傻子,看到女真人并非所向无敌后,知道大明跟女真人的碰撞以后会加剧,所以不愿处在两者的夹缝中。 宋献策又道:“皇上,是不是要跟达来台吉沟通下,让他不要迁徙?他们一走,蓟州府一带就没有了屏障,靠朵颜部的话,力量还是单薄了些。” 我摇摇头:“算了,人家要走,我们阻止不了,总不成跟喀喇沁部打一战吧?他们走总好过留在那做女真人的帮凶,蒙古人不帮女真人就行了。女真人是大明的敌人,还是要靠我们自己来解决。” “皇上说得是!”宋献策没想到我会这么果断放过蒙古人,不由呆了一下。接着他又道:“微臣打听到了一个好消息,皇上听了一定高兴!” “哦,说来听听!”好消息我总是有兴趣的。 “斡赤伦派来送信的使者跟臣说了这么一件事,大概就是女真人从归化城撤退后,沈阳好像有些变动,曾有一晚城内的虏兵调动不停,差点就互相打了起来。微臣觉得是不是女真人闹内乱了?” “哦,有这事?”这个消息让我有些难以置信,因为在我印象中,女真八旗都是很团结的。如果他们内讧,那对大明就太有利了。我不禁喜动颜色道:“消息可靠嘛?” “这消息是一个蒙古跑货商贩**来的,据那商贩讲,他们是到沈阳拿马匹换食盐的,女真人连年作战,马匹渐渐缺少,所以鼓励蒙古人用马匹来交换。他们一行人住在客栈,准备第二天便回蒙古。当天夜里突然听到马蹄嘈杂,蒙古人对马蹄声有着天生的敏感,他立刻醒来,走到窗口一看却现在大街上女真人分成两派,全副武装的相互对峙。不过女真人对峙了一个时辰的模样便散去了,始终没有打起来。第二天一大早,沈阳城就出现戒严,那商贩因其是蒙古人所以没有留难。” 这个商贩所说有不少模糊的地方,也不知沈阳城内到底生了什么变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王承恩居然还没有收到情报。看来女真人对此采取了消息封锁,使得沈阳内的情报没有及时递出来。既然不愿意让大明知道,那多半是对大明有利了。 “就凭这蒙古商贩的所见,虽然还不能说明什么,但女真人无论是谁跟谁生争斗,那对大明都是有利的。这对大明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对了,你知道林丹汗跑到哪里去了嘛?” “回皇上,微臣曾让斡赤伦派人去打探,林丹汗已经进入了亦不喇山一带,并在那停了下来。” “他的部众呢?” “臣打探到林丹汗因仓促逃亡,所属部众多有走失。鄂尔多斯部已经脱离林丹汗往北迁到阴山附近,永谢布则一分为三,给察哈尔部,喀喇沁部,朵颜部吞并。微臣估计,林丹汗大约还有部众二十万,兵士五万。皇上,咱们是否还要防着点他呢?” 按照我原先的历史经验,林丹汗应该很快就会转向青海大草滩,毕竟亦不喇山一带好像都是沙漠。只是我不知道他是否还会在大草滩里生天花? “不用了,开国公跟定国公不是还在大同嘛!有他们在,朕还是很放心的!你呢,还是多花些心思跟喀尔喀部的宰赛台吉沟通,此人曾数次跟金背盟,若是方法得当,应该很容易将他拉拢过来。” 宋献策躬身道:“微臣谨遵皇上旨意,微臣也曾让喀喇沁部的达来台吉送信给宰赛台吉,只是现在还未收到回信。” “嗯,那你就好好办这件差使吧!”我挥手让他告退。 宋献策跟我讲了沈阳事变的两天后,王承恩终于给我带来了确切的消息。 “因为沈阳生事变后满城戒严,汉人只许进入不准外出,所以奴才的手下才没有把消息及时的传回来。奴才……” 我打断道:“这个朕已知道了,你说下详细情况!” 王承恩应道:“是!据探子回报,六月十一日晚,也就是女真人从归化城回到沈阳没有多久的夜里,突然生虏兵冲突。对阵的是镶黄旗跟正白旗两支人马在沈阳王宫前的大街上互不相让,后来镶蓝跟正红旗也来了。大约对峙了个多时辰,又来了一群人,不知怎的就散了。奴才的探子正好住在附近,远远的看了一宿。第二天,就有大贝勒府里的包衣奴才们露出风声说,昨晚上,多尔衮贝勒跟大贝勒两人在宫内跟敌酋皇太极争吵了起来,说是为了此次出兵未得战果的事。也有宫内人透露出,他们争吵是为了正白,镶白两旗混编的事,敌酋皇太极说在归化城下兵败,是因为连年征战,镶黄,镶蓝两旗损伤严重,为了平衡各旗,皇太极想把四旗混编重新分配。正白旗主多尔衮跟镶白旗主多铎不答应,大贝勒代善也反对,所以争吵起来。镶黄旗主豪格是大阿哥,便带着本旗人马想拿下他二人。谁知多尔衮也有准备,阿济格带着正白旗在宫门外候着,于是就对峙了起来。” “后来,敌酋皇太极训斥了豪格,并跟几个旗主贝勒重新对天盟誓,大汗不再任意调换各旗牛录,旗主之位也将由本旗人担任,宫门外的士兵才解散!此次因为是那敌酋的儿子豪格鲁莽,所以才闹出事情来。事后好像又没有生什么事情,城内戒严了四天后,正黄,镶黄,正白,正红四旗一起会猎叶赫。待四旗一出,城内的戒严也就解了。” 原来如此!从各种史记来看,多尔衮跟皇太极是仇恨颇深。没有想到他们现在就开始闹生分了,这大概也是源于皇太极想削弱多尔衮几兄弟。让我有些没有想到的是,代善居然也站在了多尔衮这边。这就意味着,女真人开始分裂为两个集团。按照王承恩的情报,两黄旗,两蓝旗跟两白旗,两红旗对上了。 “你怎么看啊?”我听完随口问道。 王承恩叹了口气道:“真是可惜了,要是鞑子打起来那多好,让他们自相残杀!老天收了他们,皇上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我笑道:“不用可惜,他们的心已经不是一条了,迟早会出事!” 王承恩疑惑道:“他们不是还一起出去打猎嘛?微臣收到的情报都说皇太极待多尔衮有说有笑的,实在不象有什么生分!” “呵呵,你想想,要是今天你跟人打了一架后,然后朕命你们一起去喝茶,你心里会跟他没有点生分嘛?” 王承恩省悟道:“哦,原来是这样,那就是说,皇太极跟多尔衮两个还在狗咬狗罗?那太好了!” “那他们倒不会自相残杀!实力相近,谁都不会出手的,毕竟他们要是内讧,女真人就完了!这件事,你的人跟辽东孙大人说过嘛?” 王承恩道:“回皇上,奴才都是让手下人有了消息也跟辽东督师说一声,这是袁大人还在的时候就定下的规矩。这事,孙承宗大人知道,他说先静观其变!” 孙承宗说的有道理现在大明要是给女真人施加什么压力,反而会使他们团结起来。虽然不知什么事情让多尔衮提前跟皇太极翻脸,但大明也不能掉以轻心。 “那好,咱们就静观其变!” 果然,辽东的局势很快就有了变化!孙承宗快马送来了一份奏报,里边不仅有孙承宗的奏折,还有一份来自沈阳的国书! 我先摊开女真人给的国书,只见里边写道: “我之兴兵,非必欲取明天下也。辽东守臣贪黩昏罔,劝叶赫陵我,遂婴七恨。屡愬尔主,而辽东壅不上闻。我兵至此,欲尔主察之也。及攻抚顺,又因十三省商贾各遗以书,虑其不克径达,则各以书进其省官吏,冀有一闻。乃纵之使去,寂焉不复。语云:”下情上达,天下罔不治;下情上壅,天下罔不乱。‘今所在征讨,争战不息,民死锋镝,虽下情不达之故,抑岂天意乎?我今闻诚相告,国虽褊小,惟欲两国和好,互为贸易,各安田猎,以享太平。今愿已广宁为界,彼此兵锋不入其百里以内。若言不由衷,天其鉴我。前者屡致书问,愤疾之词,固所不免。此兵家之常,不足道也。幸裁断,实国之福。” 嗯,想不到女真人真是契而不舍的要跟大明求和,真是大合我心!在年初的时候我曾经对内阁大臣说,今年要主动打战!大臣们都不明白我什么意思。其实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当初我知道皇太极会去吞并林丹汗部,但还没有想到利用斡赤伦部来牵制住女真人,所以才想着要用战事在辽东制衡住女真人的主力。后来事情都出乎了我的计划,林丹汗跑了,皇太极也没有来进攻锦州。 对于大明而言,如果能不用兵那就自然最好。 大明自出现了高迎祥,张献忠闹事后,我就开始醒悟过来。原先自己太过高估自己的实力,五年平辽不过是一个梦想,广宁失败便是明证。到现在大明将要进入一段战略防御阶段,用以调整靠着我内库勉力维持的国家财政,否则支撑不了几年。而女真人在彼此过招中,算是一比一的两败俱伤结局。他们国小人少,也经不起折腾。所以现在跟女真人议和倒是个好时机,而且又是女真人主动提出来,至少不损大明的脸面,大臣们也不会那么激烈的反对。 大明只要边疆没有战事,我就可以将精力全部用在内政上,国家的财政也可以全部用来恢复生产。女真人的和谈真是来的及时,真是想什么就要什么! 这事很快拿到朝议上讨论, 我让方正华把皇太极的国书读给大臣们听后,不等群臣有什么反应就拿起一份奏折道: “这是孙承宗的奏折,他的意思是建议朕暂时跟女真人和议,停止一段时间让大明休整。其他各位爱卿可有什么意见啊?” 事实上我才现我准备的一切说词都白搭了,大臣里边支持和谈的比我想象中多得多,户兵两大重要部门的官员都同意议和,他们对于辽东战事比别的部门多几分体会。内阁中,郑三俊是一早就提过要和谈的,张惟贤自然不会笨到连现在的情势都不明白,贺逢圣是支持我的。满朝官员除去中间派,有大半人是支持和议的。仿佛大明在经历过大半年的忙乱后,大臣们都有跟女真人议和的意向。至于那些认为女真人不过是大明藩国,要皇太极称臣,又或者要归还沈阳的声音都忽略不计。 大明跟女真人议和谁都知道只是暂时性的,皇太极知道,我的大臣们也知道。没有什么人反对的情况下,兵部尚书傅宗龙最后只是补充了一点,要求女真人不得进攻大明同盟,包括朝鲜及跟大明有协议的蒙古各部。这个意见得到了全部人的支持! 在跟朝臣取得统一意见后,我立刻旨给孙承宗,让他全权负责跟女真人和谈的事宜。 我知道,大明跟女真人的争斗还在继续,只不过现在双方都转为内政了。只要积累够了力量,辽东很快又会变成战场。下一次两国对抗,谁会是赢者呢?! 拭目以待吧! 《第五卷完》 |
第五卷 战火烽烟 第一百二十四章 敛财大计 大雨过后,这几日京城天空总算晴朗起来。大街上的人多了许多,即使不买东西,也到处逛逛。大概都是因为在家里沤得太久,跑出来散散身上的霉气。我带着侍卫们干脆去了田家,一是想跟他们说下自鸣钟的事情,二来呢,看下他们那有没有什么来钱快的活儿。 走在路上,我想起方才的事忍不住觉得好笑。当徐家mm指着我的时候,徐光启脸色变得煞白。好在他没有什么心脏病,高血压之类的问题,在愣了一秒后,徐光启不停的给我请罪。没想到,小丫头却说了句差点让他晕倒的话: “你一点都不像昏君啊,为什么爷爷这么怕你?” 呃,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只好无奈的笑了笑走了。 徐光启这么老实规矩,按理来说,徐家的家教应该不错才对。不想给徐光启养出一个这么具有叛逆性的孙女,真是够他消受的了。不,应该是到时他家孙女婿有得受了! 走到田家门口,我左右打量了一下,果然建得奢华,高墙院落的围了大半条街,隔墙望去,只见里面厅殿楼阁峥嵘轩峻,花草树木郁郁葱葱。门口蹲着的两座石头狮子威武非凡,守着三间兽头大门。正门紧闭,上面悬挂着田府两个烫金大字,两边角门各有四五个小厮应门。 方正华躬身道:“主子,要不要奴才去通报一下?” 我点头应了,免得又多生事端。方正华走到角门,跟田府的小厮说了几句,就跟着往里边去了。过不多时,田府正门大开,田弘遇率领本家众子侄迎了出来。 因为是微服来访,方正华早作交代,田弘遇他们将我迎进府内才三呼万岁。我一把扶起田弘遇道: “朕今日来,非为国事,只是随便走走!” “是,是!”田弘遇见皇上态度温和,提起的心又回到肚子里去了。 我来这自然有我的目的,当下跟他们也不客套,我问道:“田爱卿,最近辽东那边的生意如何?” “回皇上,生意属于稳中有升,臣派出的船队跟女真鞑子交换皮毛,人参,药材后,再拿回大明出售,跟朝鲜那边也是如此。皇上明令不让做的,微臣一点都没沾。今年的利润,微臣迟些时候便送到内库。” 我点了点头道:“嗯,那女真人那边现在怎样?” 田弘遇支吾了一下道:“回皇上,辽东船队的事现由微臣的大儿子打理,他知道得比微臣详细些,臣这就让他进来回话。” “好吧!” 进来的田怀彝长得也算一表人才,只不过没有了读书人的文气,眼中倒有商人的精明之色。他行了礼,便回道: “回皇上,如今女真人已不让我等进入内地设商埠,而是在盖州统一交付。臣虽没有到沈阳一带见过,但听盖州的百姓,兵丁所言,如今女真人制下的辽东也是穷苦不堪。虽虏兵从我大明掳走不少米粮,但女真人伤亡过多,又抽调汉民,使得耕田百姓锐减。敌酋曾派人过来传话,让臣运粮食过辽东交换,臣拒绝了。” “可有女真人出兵的消息?” “臣不曾听闻!” 可以说没有什么坏消息吧,既然辽东那边的贸易没有什么问题我就放心下来搞我的敛财计划了。现在田家可以说是江北一带最大的商铺连锁店了,虽然才冒出来三年,但皇商的身份已经不是寻常的老字号可以比拟的。整个大明,也只有江南跟郑家联系密切的商行才可以与之相提并论。我要做的事情得要靠他们才行。 “你们做得不错,朕这几日心血来潮,想在你们的店铺里卖点东西。” “皇上请说!”田家两父子都疑惑的对视了一下,难道皇上要把宫里的东西拿出来卖? 我想了好一会,才用最通俗易懂的话跟他们解释清楚怎样行彩票!田弘遇是没那份觉悟,讲了半天他都是在劝谏我说,“五文钱换五百两白银,那不是要亏损?皇上慎重啊!” 我看旁边的田怀彝没有出声,看来我的大舅子有商人的头脑。我便道: “怀彝,你有什么看法?” 田怀彝若有所思道:“皇上所言,真是前人所未,臣觉得这彩票可以卖,不过就是这彩票抽中的数字要让买的人信服,不如将卖后再抽奖放在卖前抽了,然后放入宝盒密封。等到了开奖那日再行开启。 这宝盒也不能放在臣这……“ 着他顿了一顿又道:“可以在最繁华的东街大栅栏空旷处,建座三十六尺牌坊,将宝盒吊在下边,上面成庭阁状也遮风挡雨。然后委托京中的威武镖局作保看守,待到开奖之日,由臣店铺之人当场取下开出。则百姓也无二话可讲!” 我差点就石化了,没有想到在明朝行彩票要这么麻烦。我还没开口,田怀彝又说了: “皇上,这彩票中还有一件难办之事,若按皇上的意思,不需登记姓名,这样虽方便买卖,但也容易让人伪造彩票。若是能在纸张,印记上让人无法模仿就好了。” 这田怀彝的话,让我感觉到一点什么思路,但我一时抓不住那模糊的感觉。看到田怀彝这么上手彩票的事情,便知我是没有找错人。 “怀彝,这个防人伪造你倒不必多想,只要店铺里存有底根,对奖的时候只要按照票号,一一核对不就可以了。” “皇上所言极是!”田怀彝一想通这点,霍然整顺了彩票放的整个流程。“臣这就按照皇上的旨意去筹办,在一个月后,应当就可以行。何时获利,现在不敢妄下决断,但臣保证可以赚钱。” 听到田怀彝这么说,我心里不禁得意起来。彩票这东西,概率这么低,只要田家卖个好的开头,然后再推广到大明其他各地,用明刊留一块小地方来昭示中奖号码。那买的人就多到海去了,这五文钱虽少,人多了可也是一笔横财。 于是我又将彩票开始行如何运作,如何广而告之等事项又跟田怀彝说了一阵。我只是稍微用了点现代炒作手段,田怀彝已是目瞪口呆了。 “记住,第一次开奖不要想着赚钱,你自己知道号码,怎么也要变出几个中大奖的人!没有的话,不用朕教你也该知道怎么办了!中奖后,百姓的热情高涨,下次就有得赚了。” “微臣记住了!” 我见田怀彝已经明白,时候也不早便要回去了。出了门我想起自鸣钟的事,回身道:“朕已经让人开始制作自鸣钟,这玩意虽算不得什么,但现在卖价千两。到时做出来了,就会让人拿到你这来。这跟彩票的事情一起做帐,不要跟其他的帐目记混了,到时慧妃可是要查账的。” “微臣记下了,微臣不敢!”田怀彝连声应着。 待皇上一走,整个田府的热闹了。皇上降临这是何等尊荣,就连皇后娘家都还没有过。田弘遇是笑得见牙不见眼,今日大儿子也算露了一把,没有让田家在皇上面前丢丑。而且皇上走前,看上去心情不错。他田家的圣眷自然会延续不衰了。 此时田家的生意都已经教由田怀彝打理,田弘遇只是挂个名头。虽然亲朋好友知道后都来田府道贺,但田怀彝不敢大意,第二天便马上召集人手,打桩建坊,四处贴告示,刻印彩票等等都忙活起来。田家毕竟在京城中引人注意,一时间满京城的人都知道田国舅家要搞一个什么彩票——用五文钱可以博取五百两白银!现在每日不少人都在打听彩票的内幕,街头巷尾也把议罪银的事情丢在一边了,都在说这个彩票。 听了王承恩的回报,我不由又夸奖一下自己太聪明了。居然放了一个烟雾弹,然后再悄无人息的把议罪银制度推出去。 根据我的意见,几个内阁大臣拿了我的议罪银制度的初稿回去商议,终于拿出了一个章程回来。他们将交纳议罪银的地方设在各省会的按察使府衙,由刑部派人办理,银子则随赋税一起解押进京。然后根据各项不同的罪责分为十级不等,按级别交钱。重犯则严惩加倍,屡犯则按大明律法处置。同时又列了几钟罪名是不许交银赎罪的。 我看了一下还算挺全面的,郑三俊虽然反对,但第二次召见的时候也没有再出声了。于是我就拿着这份修改好的议罪银折,准备早朝象征性的商议后,就正式实施。 不过我好像太低估了明朝文人的固执跟呆气。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我刚将议罪银的折下去给大臣们没多久,就有一批官员跪下,为的赫然是郑以伟跟钱象坤两个!当初我说官员们知道我的议罪银制度会佩服得五体投地,这话看来说对了一半,他们是五体投地了,不过是跪下来反对的。 “皇上,大明立国,太祖制《皇明祖训》,《御制大诰》以德安天下,以刑为辅,方传下大明万世基业。祖宗立律法数百年未曾有变,凡犯法者唯有严惩方能遏制。自古大凶大恶之奸顽,都付以严刑峻法。昔大秦因刑罚严厉,方能进退如一,将士用命而一统六国。大平之世,以此为警戒,方能使宇内廓清歹人。今皇上欲行此法,良善贫穷之人便受其害,不法之人交纳钱财又可为恶。今臣与朝臣三十八人联名上折,请皇上慎之!” 着就递出了袖中的奏折,方正华见状,连忙把他手中的奏折递了上来。我摊开一看,里边讲了不少议罪银的弊端,说来说去,他们都认为朝廷言利,有碍圣人教化,有辱斯文!奏折后边有他们一干人员的签名,里边居然有衍圣公孔廕植,亚圣孟闻玉,宗圣曾泰东,复圣颜绍绪等一批文坛精神领袖。 “你们还是先看看朕的《议罪银折》再说,朕已经在里边解决了你们提出了种种弊端。” 我方说完,钱象坤就接着道:“皇上,议罪银此法实在骇人,先朝各代来都未曾听过!若能同样有教化之道,前代先贤们为何不用?臣不敢苟同此敛财之法。” 面对老顽固,我的耐性磨得还剩下一点:“你们是大明朝臣,应该最了解大明财政收入。历来朝廷缺钱,你们解决的方案不过是加税。加税的后果还用朕来说嘛?朕今日要用议罪银敛财,又非为皇室挥霍。你们各个反对,那你们拿出法子来给大明增添收入。” 郑以伟有过原先劝谏的经验,勇不畏死的来逆我龙鳞:“皇上,这议罪银虽能解一时之困,但流毒深远,无异于饮鸩解渴。所谓饿死是小,失节是大。大明不能以缺钱而放弃德治教化,臣虽无力增加岁收,但也不能让皇上走入歧途!” 我给他气得不行,喝道:“歧途?你知道什么是歧途?难道其他大臣的学识会低于你嘛?!” 郑以伟越来劲了,他又道:“皇上这么说,臣今日还要弹劾内阁大臣,一劾他们无力增加岁收,出此庸法引皇上入歧途。二劾内阁大臣毫无主见,阿附皇上惟命是从,未尽劝谏职责!” 郑以伟说得慷慨激昂,把大殿内的百官都吓了一跳。我知道郑以伟是因为上次会盟林丹汗的事让他出了彩,现在越瞪鼻子上脸了。好在六部大臣都没有加入,这让我心定了不少。今日之事,不能靠皇权强压下去。否则以后皇上跟文官就要离心离德了。我得冷静下来想想怎么解决,实在不行,今日就退一步,等私下把其他人搞定了再说。 我打定主意正待出声,这时只见温体仁走出班列。 “回皇上,微臣今日听了郑大人的高见,不外乎是议罪银无先例,不利教化罢了!” 郑以伟哼道:“那温大人又有什么高见?” 温体仁并不接他的口继续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大明财政不足,已有几十年之久,众位不思如何解决,却要反对皇上的措施,这可是臣子做的事情?皇上,对于议罪银,微臣以为是可行的!” 难得现在有人出来帮手,我赞赏道:“那温爱卿就告诉他们,如何可行!” “老臣遵旨!”温体仁抬高声音道:“议罪银其实质就是以财来抵罪,换取犯人以身受刑。历代难道就没有过嘛?从汉到今,各朝都有输栗代罪,难道粮食就不是钱财嘛?这是有前例的!大明富户少而贫者多,京师做帮工一日,也不过五十文制钱,百姓谁不心疼钱财!是否用银由犯人家决定,但都有惩戒之用。对于富家子弟,再犯则重罚,屡犯则不需赎罪!这都体现皇上并非一味姑息有钱人家,何况大恶之人不在此列。” 大殿内的官员一边听,一边思考他的话语。温体仁换了口气又道:“各位同仁,皇上要增加岁收,所用何处呢?皇上登基五年,每年从内库拨出银子补贴边关。难道内库银子会无穷尽呼?想想,边关战事浴血为国,用身家性命保大明平安,难道他们用命换来的粮饷,我们不该给他们嘛?不可否认,议罪银或有些许瑕疵,但两权相害,取其轻罢了!皇上在折中也说,此法不过暂行,待财政好转便行废除。若无更好良法,实不知尔等评何反对!回皇上,微臣讲完了!” “好!”我不待众官员讲话,顺着温体仁给他们带来的震撼,我乘热打铁道:“温爱卿所言甚是明理,这议罪银的事情就这样商定吧,暂时由刑部派人下去实施,所有事情都按此法例来做。好与不好,都实施一阵再说!” 我说完,温体仁就顺势跪下去应旨,内阁大臣们犹豫了一下也跪了下去。很快大殿内是三呼万岁! 反对的一伙人中,不少也开始动摇。为的郑以伟跟钱象坤两人甚是强硬,仍莫不作声!百官起来后,各归各位。郑以伟此时道: “皇上既然不听微臣劝谏,微臣无用,无面目再立于朝上。微臣恳请皇上致休归里!” “微臣跟郑大人一般想法,请皇上准臣解职归里!”钱象坤也在后头附和。 这可以说是那些自诩清廉正直有骨气大臣的不二法门。一旦有什么受阻,就要解职回乡。回到家中,在仕林中他们是尽享名声,把个丑角就让我当了!我当然不能让他们如愿以尝。 “你们一个在詹事府,一个在国子监,都是教化育人的地方,但朕看来你们是枉读圣贤书了。什么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治天下’?今日你们可以在朝为官,跟朕共治天下,却动不动就要告老。难道你们不觉得羞愧嘛?如果大臣一个不满意就要走人,这大明如何维持?你们都是读过史书的,商末纣王无道,微子等人跑了,虽然不食周黍饿死,但你们更该看到比干。朝中越是无人,大臣更不应舍身惜命,独善其身!难道我大明现在就到了那个地步嘛?难道朕就是那昏庸之主,你们要离朕而去嘛?退一步说,即便朕的治国方略有什么问题,你们看出来了,就更应该想办法说服朕。今日朕就给你们一句话,也是给所有的大臣一句话,那就是本朝大臣于谦留下名句:”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朕不要你们粉身碎骨,朕要你们好好做官!至于郑钱两位爱卿,你们就好好下去想想,若是还要归乡,那朕也不留心中无君无父无大明之人!“ 我的一番话果然有效果,面对我的犀利反问,他们哪还敢回嘴!自然我的议罪银在无人反对的情况下,顺利通过!郑以伟跟钱象坤两人也没有继续上奏折告老。此后,大明的臣子都不再敢以上折致休来相威胁。因为我已经金口玉言的说了,政见不合要致休的官员属于无君无父无大明之人!就凭这点,那些爱惜名声之人就不敢乱来。 |
第五卷 战火烽烟 第一百二十三章 要的是钱 单单靠着目前的财政是不能够让我有什么举动的,东南沿海的贸易更多的是为了大明储备粮食,而且大明远航能力有限,再大规模加入船队,只会使南洋一带的市场出现恶性竞争。我委托田家走私贸易的银子也全补贴给了辽东。登基五年,我还是一个穷皇帝。所谓穷则思变,我得想点办法来搜刮钱财。 我要搜刮钱财,这是国家大事,人人有责。自然不能让大臣们逍遥,不管三七二十一,马上下旨让朝中文武百官就如何改善大明财政上奏折,严格规定他们至少每人要上三条建议。果然没有几天,奏折就上来了几百封。我让曹化淳跟方正华整理好了,将各项建议分门别类的供我参考。 等他们收拾好后,我一看,彻底失望!稍微有些头脑的,不外乎就是清查遗漏税田,加快推广官绅一体纳粮;稍微木讷点的就是一句话加税;再有一类白痴型的居然叫我去从开矿税,还要派太监去收。mm的,真是闲我没事做了要给我找乱子。若不是事前曾在旨意上说言者无罪,我就要把这些人直接送到川贵去充军了。 这些小打小闹,怎么可能马上改变大明财政呢?!我把这些奏章一扔,要曹化淳将这些建议送往内阁,让韩鑛他们把这些细碎可行的拿去实施。我头昏脑胀的出了乾清宫,然后往左拐去。方正华一看,就知道我是要去孝明公主那,便努了下嘴让内侍去禀报。 最近养成了一个午休习惯,一旦有什么烦心的事情,我就喜欢去昭仁殿听听琴。听了公主的弹奏,然后再睡一会,精神总是好很多。我之所以没有去找婉琴她们,主要是她们现在都大着肚子,我总不能有什么唉声叹气的事还找她们诉苦吧。心情对于孕妇跟胎儿都是很重要d,这点常识我还是有! 我一进昭仁殿,孝明已经做好了迎驾的准备,也按照往常的习惯,点燃了香炉。每每我到了这,公主并不会问我心烦什么,而是让我不去想心烦的事情。待休息够了了,我也就有精力继续再想。 公主温温柔柔的坐在琴前,她轻声问道:“皇上今日想听什么曲子?” 我随口而出道:“有没有什么招财进宝之类的曲目啊?” 公主愕然的望着我道:“招财进宝?” 我才意识自己说错话了,便改口道:“朕方才是说笑了,你就弹比较幽静点的,朕要休息一会。” “是!” 悠扬琴声响起,可我躺在睡椅上就是无法入眠,我脑海里想遍了古今中外最快赚钱的法门,现代人最快暴富就是中彩票,骗贷,抢银行,玩股票,在这个时代都是用不上。不过彩票倒是一个可以长远考虑的方案,自己要是开了第一家,钱是稳赚,但还是太慢了。这东西只有扩大规模才有可观效益,我没时间等上一两年,稍后再说吧。银行的话,这个时代只有钱庄,没有银行。我要是按照现代的制度建一所银行,那存钱的人自然会多,可是我没有投资的地方。要是用到大明财政上,要时可是还要偿还的,那利息就够我亏的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那钱在哪呢? “你说这天下的钱都在哪呢?”我不自觉问出了声。 孝明听到我问,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她带着疑问道:“皇上问得好生奇怪,这钱自然在富人手中了。” “在富人手中?” 孝明干脆停下手中的琴,认真的回答我的问题:“有钱的就是富人,那天下的钱财不就在富人手中嘛!天下最富的自然是皇上,皇上富有四海。然后呢,就是商人,他们倒卖货物抬高物价,也是有钱之人。再其次就是官员,官员若是不奉公守法,也可以聚敛很多钱财,就像大明的刘瑾跟魏忠贤两个太监。” 我还最富呢?!我现在都在为钱急着挠头,真是个小姑娘。这几日想了这么多,正规的途径增加收入是没有办法了,看来要走走偏门才行。历史上有多少捞钱的好手呢?得向他们借鉴一下。 邓通、梁冀、吕不韦、石崇、刘瑾、王振,魏忠贤他们个个都是有钱的主,不过他们都好像是靠贪赃枉法得来的,还要搭上名声,他们的方法对于我而言还是没用。我想想还有谁是搂钱的行家! 陡然间我想起一个人——和珅!不是有句俗语,和珅跌倒,嘉庆吃饱嘛!这家伙够富的了,家产够国家几年财政收入。我想想他是怎么聚敛钱财的?和珅不单是为自己刮钱,还为皇帝搂钱。受贿?我是用不上。卖官?这是不行,容易动摇国家根本。对了,议罪银!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你说这天下犯法的人说多不多,说少绝对不会少到哪里去!要是除了罪大恶极的犯人,其他犯错的可以用钱来赎罪,那我不就了。不错,真是个好办法。用罚钱来代替判刑,既起到了惩戒的作用,也可以增加我的收入,哈哈,我实在太聪明了! 我越想越觉得可行,激动得不禁跳起身来。我一把握着公主的手道:“哈哈,多谢你了,朕想到办法解决了。你猜是什么,议罪银。朕明日就召内阁大臣们商议,他们肯定会对朕的想法佩服得五体投地。哈哈。” 孝明突然被我抓到小手,瞬时雪白的脸盘涨得通红,满脸的羞涩更增添少女的韵味。 我还兀自兴奋的讲着:“嗯,有钱了朕该先做什么呢?辽东还要增加人马,可以给一点补助。葡萄牙人的炮厂那边也可以给点定银,还有修黄河,适当的减免一些地方的赋税恢复生产……” “皇上……”孝明细不可闻的叫了我一声。 感觉到她的手在我掌心略微的后缩,低头看去才现自己的冒失。我讪讪一笑,不好意思的放开她,有些尴尬道: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孝明公主摇摇头,脸还是那样红。我也不知道她生气没有,面对这个情景,唯一的办法自然是逃离现场。 “嗯,朕还有事,今天就听琴到这吧。朕改日再来!”说着我就开溜了。 我走出昭仁殿,方正华在外头侯着,没有想到我这么快就出来了。忙跑过来道: “皇上怎么就出来了?” 我支吾道:“朕休息好了,你现在就去把内阁大臣们找来,在乾清宫,朕要见他们。” “是,奴才这就去!” 方正华走后,我想到刚才的握手,感觉手指间仍有一阵滑腻,忍不住又望了眼昭仁殿。 乾清宫, 此时宫内一片寂静,我坐在宝座上看着下边的内阁大臣。我刚把我的敛财计划告诉他们,不过没有收到我想象中的支持,而是他们集体沉默陷入思考中。 “怎么样?你们是不是觉得朕的计划不错?” 众人一时都没有答话。 “韩爱卿,你觉得呢?” 辅韩鑛期期艾艾回道:“回皇上,这个,这个……” “到底怎样?” 韩鑛为难道:“皇上,微臣觉得将刑罚修改,换作罚钱,这,这实在有违大明祖训。大明律法也将肆意遭到破坏,朝廷重利,官员成贪婪之人。圣人之教都是重德轻利。皇上,微臣觉得还是要慎重点。” 我听了韩鑛的话不由心里一堵,刚才的兴奋就马上给兜头而来的冷水泼没了。我不甘心好容易想到的方法这么快就给搁浅,便打起精神道: “韩爱卿过虑了,朕不是说不惩罚有罪之人。那些犯人都是按照大明的律法来判罪,只不过可以用银子来抵罪罢了。对于大奸大恶之人,朕自然不会赦免,朕要开恩的是那些犯了小错的犯人。朝廷重利,那是不可避免的,朕没有加税已经是不错的了,不然你们告诉朕,这钱从何处来。再者圣人也不是说有教无类,佛门也说回头是岸。朕是给机会让犯人们悔改,若是将他们配,坐牢,受刑,虽然他们身心受到惩罚,这对朝廷却毫无裨益。西汉时代缇萦救父,不就说过‘夫死者不可复生,刑者不可复属,虽欲改过自新,其道莫由,终不可得。’的话嘛,汉文帝正是因为如此废除了肉刑。朕现在简化处置犯人手段,犯人也受到教训,两下方便有何不可!” 我七拼八凑的说完一堆话,韩鑛就没有出声了。我又看了下其他人道:“你们觉得怎样?” “皇上,微臣以为不可!” 话的是郑三俊,他是主管刑部的,没有想到他会出来反对,这可有点难办了。 “有什么不可?” “微臣以为,如果将刑罚换作罚银,势必造成官员贪污,使得刑事更难决断,也可使奸诈之徒有空可钻。我大明州县数百,最远者离京师五千里路远。若县官与奸人勾结,即使不法,以银子避罪,朝廷也奈其不何!银子没入县府,其数量不由朝廷掌控,极易孳生贪赃贿赂之人。臣以为,若施此罚,无异于当年万历朝开矿税一般。” 没这么夸张吧,我记得乾隆朝用了议罪银制也没有出什么大问题啊!到了我的手上就会变成我来个大祸端?不可能! “郑爱卿所说不无道理,但朕已经想过了。这犯罪之人的赎金自然不能在下边交付,大明所有刑事档案都会到刑部备底,原本朕想把这件事统一到刑部来做。但考虑路途遥远,所以朕想把事情统一到各省城三司来做。由刑部另派人到各省接收,所抵各类罪责银子数额由朝廷明旨下去。这样就不会出现有官员在其中捞钱了。” “即便可以减少其中弊端,但对于刑罚而言,犯人身无痛痒,根本不存畏惧之心。如那抢劫人犯,只要交纳钱财便可再次出狱抢劫。臣以为,这实在无益于犯人教化。” “你说的是其中的漏洞罢了,大家可以群策群力的去找出这些不足的地方,修改后不就一样可以执行。朕找你们来就是想要你们帮朕想想不足的地方。” 我刚说完,郑三俊还要说话,我摆手打断,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朕已经下定决心要实施,你们左一个道德,右一个正气。但朕要考虑的是什么,钱!你们有法子拿出钱来嘛?你们唯一的法门还不是从老百姓那里加税。加税的后果比朕的议罪银严重得多,即便本法中有什么漏洞,也就是极少人作恶,但要是加税,那就是在逼一群人去作反。好了,朕找你们就是为了商量这件事,你们都下去想想,尽快补充不足的地方上来。朕想快点实施,退下去!” 大臣们见我态度坚决,自然不敢多说什么了,各个都怏怏退了下去! 长期以来都是受圣人之教的孔家门徒哪里一时能够接受这个,事情开没有正式文,京师内外就闹开了。茶前饭后,人们议论最多的就是议罪银,有赞成有反对的,甚至还有些犯人的家属已经到刑部去撞木钟了。 王承恩里里外外都跟我说了一遍外边的形势,乘着这个空挡,我带着一干侍卫出来看看实情到底怎样。 结果民间的议论让我失望了。 街头小巷里在议论议罪银的百姓说得最多的就是:“看到没有,只要有钱就可以犯法,这都是帮有钱人啊,咱们穷人还不是要受罪!” 京中的一帮公子的经典言论是:“咱们犯法又怎样?听说没有,朝廷就要出台议罪银了,知道议罪银不,那就是少爷我犯法也不用抵罪。” 还有一些吃饱没事做的闲汉的议论是:“收到的钱还不是进当官的手里,让他们花天酒地。娘的,怎么老子没投个好胎去做官啊!” 子们的统一意见:“有辱斯文!” 听得我是一点心情都没有了,好在咱们心理素质好,有着‘众人皆醉,惟我独醒’的觉悟!那些街边议论就随它去。反正一旦我印下玉玺,天下百姓就得遵从。有的时候是需要集思广益,但有的时候是需要果断! 既然出来了,那就顺便去下天工学院,看下徐光启他们的炮弹研制得怎么样了!既然这边停止铸造大规模的红夷大炮了,我就让他们研究下杀伤力更大的开花弹。 没想到我刚一进门,就遇到徐家mm. “是你,你来找我爷爷嘛?”小丫头认出我很是高兴。 “徐大人在嘛?” “他啊,还在造他的弹药!连我找他都说没空,我要回去向奶奶告他的状。”说着小丫头一脸的不满。 我被她这一逗,不禁乐了。想起上次跟她相遇,便问道: “上回我给你的自鸣钟拆出来没有啊?” 丫头听我问自鸣钟,一下子满脸的自信道:“拆下来了,我还装好了,你要不要?我现在就可以还给你了。” “你做得第二部出来嘛?” 丫头微一犹豫后道:“当然可以,不过要把这部放着借鉴一下!” “好啊,你要是能够做出来,我让你爷爷好好奖赏你!你要的工匠我可以让你爷爷配给你,你就负责教他们怎么做。做出来的自鸣钟我全要了。我这就去跟他说!” 着我就去找徐光启了,要是这个小丫头真能做出自鸣钟来在大明销售,有钱人都买上一个,我也了,现在我是只要能赚钱就想捞上一笔。 徐光启没想到我会微服来找他,而且找他居然不是问炮弹的事。我第一句话说的就是:“你家孙女不错啊!” 当场徐老头差点背过气去,还以为我看上她家小丫头了,一个劲的跟我说:“微臣家孙女年纪尚幼,自小又顽劣,不知礼仪。不敢当皇上的赞誉!上回微臣这劣孙去买自鸣钟,给皇上添麻烦了,微臣这就代她向皇上赔罪。”说着就要给我下跪。 我拦着他道:“不用跟朕客套,那小丫头居然可以拆得开自鸣钟,又可以装回去,朕看她就不错。对了,你派几个天工学院里的工匠给她,朕方才在门口遇到她,已经说好了,让她自己开始复制自鸣钟,做得好了,就大规模制造。朕会让人接手拿去卖!” 徐光启这时才明白皇上说什么,孙女买回自鸣钟这件事他是知道的,他也猜出谁送的。所以孙女后来找他研究自鸣钟的时候,他也下了不少功夫。否则就以孙女的能力,也不能如此迅的完成。不过他研究自鸣钟是为了兴趣,而皇上是为了赚取银两。知道皇上不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他心里一松,便高兴道: “皇上既然看重微臣孙女,微臣代为叩谢,臣一定鼎立协助。” 我指着他书桌上的设计图纸道:“这不过小事,就让你孙女去弄好了。你不是还有开花弹要研究嘛,现在做得怎样了?” “回皇上,微臣正在设计如何使弹药在弹壳内均匀,使弹药爆炸的时间恰当,现在刚有个头绪,等试验有了效果,微臣再禀报皇上。” 我赞赏道:“好,有爱卿如此努力筹划,朕就放心了。嗯,你就好好设计,我到了晚些时候再来看。朕还要到别处看看。” “是,微臣恭送皇上。”说完徐光启跪了下来。 我正要出门,却被一个小手指着说道:“你是皇上?!” |
第五卷 战火烽烟 第一百二十二章 暗波涌动 认错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情,特别是给自己的臣子,所以我没有打算这么做。第二日早朝我也是含糊其事的说了一通,然后再总结性的来了一句:“朕看了江南的奏报,既然都说要防洪,那朕就听取多数人的意见,江淮一带就修堤防洪吧,现有修池工程一律停下。” 六个内阁大臣见我这么说都喜动颜色,只不过他们看到我不爽的样子不敢大肆表现出来。我知道他们心里肯定在洋洋得意,肯定自诩自己是国家栋梁,又或者说朝廷离开他们还是不行,大事还得他们拿主意什么的。 哼,我偏不让他们称心,我顿了顿又接着道: “不过,杭州府的修池引水不能停下来,用不着那就用来养鱼好了,朕自会有旨意给浙江巡抚许誉卿。” “皇上……” “不得再议!”我一锤定音。 早朝后,众大臣出了文华殿,便各归各部办事去了,内阁大臣们摇头短叹的去了内阁大学士堂。 近来皇上圣心难测,让辅韩鑛心里凭添了几分担忧。特别是最近几日,皇上容易怒,有时会因为些小事情呵责大臣。这都是几年来没有过的,韩鑛想来想去,委实不明白其中是何缘故。 这日下得朝来,轿子还尚未进韩家大门,就在外边遇到了一帮平日比较亲近的大臣。韩鑛不想他们是来一起拜会自己的,便招呼着进去。 来的官员都与韩鑛相熟,刑部左侍郎钱士升,户部主事冯元飙都共事多年的老下属了;左庶子丁进,工部主事李逢申还是韩鑛的学生;外加了一个在礼部挂了个员外郎闲职的王洽,可以说都是亲近的自己人。 众人按着官阶辈份坐好后,韩府的丫鬟们送上香茗。韩鑛是主人,而且又是里边资格官阶最高的,所以他没有多客气,换了便服才坐在太师椅上招呼他们。 “怎么都今日一起来找老夫啊?要是御史们知道了,还不参奏你们一本!” 王洽笑嘻嘻道:“大臣之间互相走动,那是皇上都允许的,咱们光明正大的过辅大人这吃杯茶,御史们知道了又能怎的!” 自从上回韩鑛认下这个世侄后,王洽就经常来韩府走动,跟韩家混得极熟稔。原本王洽想去南京补户部右侍郎吕维祺的缺,但没有想到,韩鑛一下子升作了辅,他就铁下心来不走了,干脆在礼部挂个闲职等待机会。 钱士升一边喝茶一边笑道:“就是,嗯,这茶可是上好的乌龙。” 韩鑛微笑不语,相比之下冯元飙直接得多,他闷声道:“御史知道了又怎样,下官就是来跟辅大人诉诉苦的。” “哦,是为了何事?”韩鑛心中微惊。 工部主事李逢申不待冯元飙说就接口道:“老师,他是跟内阁郑大人生气。” 冯元飙气愤道:“如今郑大人是三头六臂,什么事情都要过问。前几日皇上曾旨意要运一批海外粜来的大米直接到杭州,刚好李原吉侍郎遣人来报,说有苏禄运来的大米将要靠岸。下官就打算将这批直接往杭州,钱大人也同意了。偏郑大人有意见,说南京地震后需要救灾,要先往南京,下官辨不过只得只得办了。不想昨日皇上陡然问起,知道粮食还未送往杭州,便狠狠训斥了下官一顿。” 韩鑛一听才知道原来是这么个事。其实冯元飙说的这件事他是知道的,只是碍于情面,所以他没有跟郑三俊摊开来讲。再者钱龙锡都没有出声,皇上也没有限定何时运往杭州,他就觉得还是以和睦为重,便没有去过问。 “那你怎么没有跟皇上说明情况啊?既然是内阁郑大人准的,怎么会怪到你头上?” 冯元飙一脸无奈道:“当时皇上龙颜大怒,下官哪还敢出声,就算那时说出来,皇上也会以为你推诿责任。” 韩鑛听了后,过了一会才表态道:“算了,也不是什么事情,皇上不就骂了你一顿嘛,雷霆雨露皆君恩!最近皇上情绪不太好,不要说你了,就是内阁大臣也常有被皇上训斥的时候。” 王洽还是笑呵呵的样子:“那是,你老兄我在清水衙门,就连想给皇上骂都没有机会。骂上一骂,至少天子心中记得你这人。” 王洽的插科打诨一下就让沉闷的氛围一扫而空,钱士升指着王洽笑道:“你啊,就是舍不得那份清闲,上回南京户部右侍郎出缺,若是王老弟去补,论资历能力,老弟是可以稳拿的。你倒好,在礼部挂了个只要点卯的差职。” “别说我,我王洽懒人一个,比不得各位大人啊!不过……那个郑大人也多事了些,原先孙大人在时多好,各管其职,从来没生过这些事情。” 李逢申也道:“冯大人这顿骂也算白替人挨了!” 左庶子丁进接着道:“世兄说得是,这郑大人在南京指手画脚惯了,只怕进了内阁也不安分。他也不看看……” 韩鑛还没等丁进说完便打断道:“住口,内阁大臣岂是你们能够在背后议论的。元飙的事我清楚,有什么老夫也会代为解释。你们在老夫府邸攻讦其他内阁大臣,致老夫于何地!” 身为弟子的丁进当下就不敢出声。 来客中钱士升最为年长,又在刑部,郑三俊的所作所为他是知道的,韩鑛于他亦师亦友,自然要好意提醒下自己的师友,他站起来道:“辅大人,下官觉得有些事最好防范于未然,上下次序不可乱。否则任其坐大,更不利于朝廷。辅大人是四朝老臣,前几朝党争不断,大明深受其害,大人也是经历过的。皇上如今将辅设为官职,不再由资历深者担任,这便是内阁定下的规矩。辅大人何不点醒下迷糊中人,以免大臣们出现纷争。” 韩鑛神色凝重的思虑了钱士升的话,内心做了番比较,郑三俊跟他资历相近,所差的是没有入过内阁。不过郑三俊在南京独挡一面多年,能力上应该说还是有的。如今他初进内阁,必然是想大展身手,说不定他还以辅自诩。对于这种挑战,不仅关乎官位,也关系到面子。想到这,韩鑛心中有了定见,不过他没有直接表露出来。 “抑之所言,老夫心中有数。既然是皇上定下的规矩,也就没有臣子能够违抗。这事就不要再讲了,来,随老夫到后花园,看看老夫种的兰花如何?” 既然见韩鑛避开政事不谈,也就随他去了韩府花园,只讲些风花雪月谈诗论对,到了傍晚才散去。 第二日点卯后,韩鑛来到内阁,见里边其他五人都在,韩鑛略一思虑便有了打算。他缓慢走到正堂的席上,咳了一声后道: “各位同仁,老夫今天有几句话跟大家说。” 听到这话,正在忙的五位内阁大臣全停了下来,他们心中虽有些惊奇,但都没有出声,而是静待辅大人讲下去。 “老夫这几日经常听到六部的官员们说内阁政令不清,经常出现混乱,皇上对此也有些微词。我这作辅的,不能坐视不理。皇上既然已经将内阁作为大明官制,就应该有他的规矩。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为了避免以后出现这样的情况,老夫提议,以后各位同仁管好本部事务,有异议的事情统一由我这辅禀明皇上处理,老夫不在的时候,就由次辅钱大人负责协调。这样便可使得政令出于一门,下边的官员也不会误事。大家以为如何?” 五人听了也是一愣,韩鑛说的其实就是原先的惯例。若是皇上交代下来给内阁的事情,一般都是由辅拿主意。现在韩鑛要将它明朗化,作为规矩定下来。最后还是张惟贤先表态:“辅大人说得极是,这样简单明了不易误事。” 成基命跟贺逢圣两人也接着表态,钱龙锡自然没有意见。韩鑛见郑三俊没有答话,便道: “郑大人有什么意见嘛?” 郑三俊先是皱着眉,听韩鑛相问便微微一笑道:“那辅大人既然说了,下官没有意见!” 韩鑛见达到自己的目的,便道:“咱们内阁为百官之,自然要给官员们作个榜样。好了,呆会要去乾清宫陛见,你们都准备下,看有什么折子要上奏给皇上的。” 五人听了都各自去做准备,韩鑛自己也收拾了一下。正待他刚理好折子,只见张惟贤走到他面前。 “辅大人,下官这有两份折子,昨天才收到。是陕西两处闹匪情的捷报,呆会还是由辅大人统一上奏给皇上听吧。” 这两份奏折并没有什么异议的地方,张惟贤主动让出来,自然是方才那番话起的作用。韩鑛原不想夺人之美的,但见英国公如此殷切,又想立个榜样便将奏折接了过来。他打开一看,果然是捷报,两处流寇都给打得四处逃窜,已经不成气候。 “果然是好消息,走,面圣去!” 听到韩鑛念的奏折,我果然‘龙心大悦’。原先高迎祥跟张献忠两人闹起义的时候,把我吓得不行。没想到他们两个这么不禁打,一下子就给周遇吉跟左良玉打跑了。看来历史真的在变,大明将不会再给农民起义搞乱,这实在太好了。大明不乱,我就可以调动全部的精力去应对女真人。 “那两个匪呢?怎么样了,有没有抓到?” 韩鑛被我的情绪感染,虽然是看第二遍仍然喜上眉梢:“回皇上,奏折上说,左良玉已带着人马在追击高迎祥,此地由宁夏卫,延绥卫包围,料来高迎祥无处可逃。左良玉确是带兵良才,未打先围,使得高迎祥只得往宁夏卫逃跑。宁夏卫的贺虎臣早已布置人马,只怕捷报正在途中。” “恩,那就好,决不能让他跑了。那张献忠呢?” 韩鑛看了下奏折道:“回皇上,张献忠的乌合之众已被周总兵打散,张献忠已由边界逃窜到湖北边境。周总兵也已率兵追去。” 我听了一愣,张献忠居然还跑了,这个周遇吉搞什么鬼,千万别又弄成流寇。“下旨给周遇吉,一定别让张献忠跑了,能活捉就活捉,不行就给我当场击毙。” “微臣明白!” 总的来说,战报还不错。看来当初英国公推荐左良玉是对了,闯王的招牌还没打出来,他高迎祥就完了。不过可惜一点的是,周遇吉没有将张献忠给围住。嗯,看来这周遇吉打战谋略比左良玉差上一筹。这个左良玉以后好好打磨打磨,消了他的跋扈,以后说不定是个能用的将才。 打垮农民军让我这皇帝喜悦异常,当天就摆宴庆祝,虽然百官都不知道为什么打散了两伙小流贼,皇上为什么会这么高兴,但皇上高兴总比皇上不高兴好。当天是喝得无醉不归,搞得第二天早朝都免了。 但这份‘龙心大悦’没有保持多久,就给一场大雨给浇灭了。而且没有想到,这大雨一直断断续续从五月下到了六月还没有停的迹象。顺天府已经上了几次折子说,城外百姓遭灾,庄稼被淹,房屋倒塌。这些消息让我在这隐晦的天气里凭添了几分郁闷。 原本我还以为只不过京师有雨灾,没想到接连收到陕西,山西,河南的奏折,都说当地大雨。一时间,我不禁紧张起来。如果这几个地方都是大雨的话,黄河可就要泛滥了。此时下旨给黄道周已经为时已晚,在这个时候,黄道周也明白黄河的危险,应该已经动人上堤了。我只希望千万别决口,不然这河南可就真的是河难了。 大雨一直下了一个月,差点逼得我就要去龙王庙了。我去龙王庙自然不是去祈求停雨,而是要去拆它的庙。等到六月底,大雨总算停了。可我的心还一直提在嗓子眼上,河南还没有回报到,我能不急嘛?! “皇上,河南还没有奏报,那说明是好事!皇上不必着急。”说话的是秀儿,今日刚好过来看她。 我疑惑道:“为什么?” “要是黄河决堤,那是多大的事情,接壤的山西各府还不马上回报。现在京师已经停雨,想来河南那边也差不多停了。黄大人没有及时回报,想来人都在堤上,因为雨未停,不敢擅自回报。” 我点了点头:“不过还有这十来天,不知那边情况怎么样?令朕担心啊!” 秀儿宽慰道:“一个月都过来了,应该不会有问题。黄大人尽职尽责我们在河南也是看过的,皇上还有什么不放心呢?” “嗯,秀儿说得也是,要是黄道周在堤上防洪,黄河都决口,那只能说是命数,换了别人也一样。” 秀儿微笑道:“好了,皇上就不要再想这件事了。今日就请皇上陪臣妾到花园走走,这个月可把我给闷坏了。” 我还未答话,她就拉着我出门了,我哪敢反抗一个肚子老大的mm,只好跟着她去逛花园去了。 过了几日,河南终于了奏报。果然如秀儿所说,黄河堤岸没有出现大决口,开封一带算是保住了。不过我高兴过后,却现后边仍有几份奏折弹劾黄道周。原来孟津口危急,黄道周紧急中调用开封府各卫驻兵,斩畏惧逃脱者大小将校三十二人,就连开封卫的指挥使都给他干掉了。虽然黄道周是巡抚,但擅杀三品大员也是有罪。河南道御史据实上报,弹劾黄道周。 这黄道周真有几分胆色,居然敢杀人,还真不像一个文弱书生。不过也难怪,他手里有我赐下的尚方宝剑,那些白痴是自己找死。只是我怎么处置这些弹劾的奏章呢?虽然黄道周是为了抗洪才调动军队,但毕竟大明律法中并没有说要士兵上堤的条文,而且大明数百年也没有过让士兵当河工的情况。这些地方上的兵老大说好听点就是保一方平安,打打寇匪,抓下盗贼什么的,剩下的就是种田养活自己。说得不好听,自己就是强盗,兵匪一家。 黄道周我是要保的,毕竟保住了今年黄河没有决堤,不能让他吃这个亏。我看还是给他来个功过相抵好了,赞赏的话给一半,挨批的话也给一半。这也让御史们没有话说。 黄道周有我罩着没事,但我就实在没有面子了。五六月份,江北,东南一带都四处报有雨情,偏我在年初到五月都在说有旱灾,还让江淮一带做好抗旱准备。要不是内阁大臣们劝谏,只怕江淮一**现水灾,我这皇帝的名声,能力可就大有问题了,不过就是现在我这个丑也丢大了!到底是谁害我啊?明史怎么可能记错呢?我记得明明是有旱灾的…… mm的,崇祯四年绝对是流年不利,在去年十一月的事情居然让我这皇帝就跟救火员一样,哪里出问题,我就扑向哪里,根本就没有给我喘息的机会。这都大半年了,还没有个消停。唉,做皇帝跟做平民在本质上是一样的,没有钱做什么都不行。不要说什么新政了,我得想想办法,弄点钱才行。 |
第五卷 战火烽烟 第一百二十一章 淮南雨旱 “皇上,微臣有罪!”宋献策一进宫门就向我跪倒。 我见他这副模样心中微惊,难道是我交代他的事情没有办好,给女真人把林丹汗给吞并了?! “说吧,怎么回事?禀报清楚了再说你的罪责不迟!” “是,是,是!”宋献策连声应道:“微臣听从皇上的吩咐,在后边偷袭女真人的人马,同时毁掉他们的食物,第一战打得也很成功。但微臣没有想到,林丹汗在之前就带着部族撤退到了黄河西岸。微臣带着朵颜部落不敢跟女真人正面交战,只好等待时机。” 想不到林丹汗还跟历史上那个一样,居然还是跑路了,只怕他这一去会跟原先一样,死在大草滩上。黄金家族是要失去大草原了,我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宋献策就把自己如何打探到归化城内的消息,如何打败蒙古人,又如何结盟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最后匍匐在地上请罪! 听了宋献策的回报,我不得不佩服他揣摩我的心理十分到位,就连我想在北方草原做什么他都觉察到了。如果换了其他一位官员,恐怕他有这等见识也没有宋献策的胆子。这次跟达来台吉立誓结盟,虽然喀喇沁部未必就以后跟女真人一刀两断,但至少也能重新唤起蒙古人的斗志。星星之火是可以燎原的! 在我的心里,蒙古自然是我中华的领土。虽然现在没有实现,但以后都会向这目标进。明蒙存在着几百年的敌视,要想消除,至少大明要做到几点才行。先要拉拢亲近大明的部落,寻找合适的代理人,这点上可以说斡赤伦正是这个人选。第二,大明要以救世主的面目出现,现在蒙古被女真人蚕食得差不多了,若大明能够使蒙古部落重新脱离女真实现自主,则两民族的敌视会小很多。第三,则是要将蒙古人的共主-黄金家族全部干掉,使得以后草原将不会出现有全蒙号召力的领出现。第四,在大明跟蒙古人的同盟中,要诸部承认大明盟主的地位。 当然就算前边的设想都实现了,要想将蒙古划入大明的治下仍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即便现在是蒙古诸部几百年来最衰弱的时候。或许大明以后可以轻易占据漠南,但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方法来统治这里的部落。改土归流是不可能的,这里不比内地,汉蒙杂居只会使矛盾更加激化。所以我想到的是采用汉武时代的推恩令,若是蒙古的部落处在不断分封中,大的部落就不会出现,蒙古人也不会有野心跟实力称霸。在部落林立中,他们只要奉大明为宗主国,以后有了矛盾,部落头领的继任都需要大明皇帝来调和跟承认。然后再加上驻军,管理边关事务。这样,就可以一步一步将蒙古纳入大明中华民族。 宋献策处理达来台吉这件事,就是朝我心中构想的目标前进了一步。若是简单的杀掉达来台吉,吞并掉喀喇沁部人马,虽然可以直接壮大反抗女真人的力量,却不利于我以后构建蒙古部落的均势。蒙古要保持原有的六大部,甚至更多互不统属的部落。 虽然他办了件好事,而且是在我顾不到的情况下独立完成的,但这个头不能开。若是太肆意宠信一人,反而会让他惹出事端来。我掂量了下语句道: “这次你做的也算尽力了,喀喇沁部能脱离女真人最好,不然至少也可以让他们生分起来。不过……” 宋献策仿佛知道我要说什么,连忙叩头道:“微臣妄自与喀喇沁部结盟罪大莫及,还请皇上法外恕罪。臣也是一时忧心国事才胆大妄为,请皇上念在此事微臣还有寸功的份上,饶过微臣这一遭。皇上若是实在要惩戒,就罚我再作个算命佬去讨生活吧!”说到最后竟然有些呜咽。 听宋献策说了一通,我不禁心里暗笑,这宋献策做官许久了,竟然还跟原先在襄阳求饶一样。我忍住笑道: “念在你是忠心为国,这事又办的不赖,朕就饶过你一回。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起来吧!” “多谢皇上,微臣谢恩!”宋献策欢天喜地的站了起来。 “那既然你敢独自跟喀喇沁部结盟,那就说说大明在北国是何方略?” 宋献策知道皇上说不定会考他,所以平日不仅下了功夫,来前也做了准备。他故作思虑道:“皇上,微臣以为应该避免跟女真人正面交战,不如迂回到争夺蒙古人的面上来。” “那按你这么说,如果女真人出兵蒙古,岂不是朕还要派兵到草原上去?无论怎么说,大明只单单在财力上支持蒙古是不足以对抗女真人的。” “皇上说得是,微臣糊涂了。”宋献策连连请罪,一会后他又道:“既然不能出兵草原,我大明辽东也有大量将士驻扎,只要女真人稍有异动,大明便可挥师接应。女真人料来不敢深入蒙古,则蒙古诸部也就无忧了。” “说得有理!”宋献策见我肯他的说法脸上微喜,还没等他高兴一下我又接着道:“不过,大明短期内都不会调动辽东军出战。你可知大明在广宁一战损失多少?” 宋献策没想到我会扯到这件事情上来,他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微臣听兵部说,有六万多吧!” “不是六万,而是七万一千三百零二人。皮岛那边被女真人伏击损失了一万余人,这些朕都需要去抚恤,你可知要花多少银子?”我说着不禁站起身来,“朕来说吧,加上抚恤,召募三万新兵,朕在辽东至少要花七百万两白银,除去旧额的四百万,朕还得多给三百万出来。这些是前方战士的卖命钱,朕不能拖着不。但国库年年告竭,朕从何处筹银子?今年又不同往年,江淮一带已经初现灾情,此时大明根本无力西顾。” 宋献策原以为可以从我这得到支持,继而可以去说服其他的蒙古部落。没想到我给他的答案却是大明短期内在军事上是不会有行动的,他无不忧虑的回道: “皇上,那样的话,就单凭蒙古人,恐怕抵御不了女真人的进攻。这可如何是好?” “那你说呢?” 宋献策皱着眉头道:“微臣……” 我见他犹豫,也知道他一时想不出什么周全的计策,便道:“算了,还是江淮要紧,若是此地灾情得不到救济,大明不单是今年受到影响,在数年内都会赋税大减。朕今年就不打算在辽东作什么举动了,蒙古那边的事情,宋爱卿就多多协调,尽量避免跟女真人生冲突。” “皇上,若是女真人再次吞并喀喇沁部,只怕以后蒙古部族都不再相信大明。要再想跟他们结盟可就难了,微臣以为,这样放弃委实可惜!现在只能上天保佑女真人今年不来进犯蒙古。” 我心中一动有了个想法,便道:“既然如此,大明不妨演一出戏给女真人看看,让他们在今年内不敢轻举妄动。” “哦,皇上有何良策?” 我将心中的想法构思了一下道:“此事须得保密进行,朕可以旨意给孙承宗,让他操练人马,准备恢复广宁城。同时再通过细作,将大明大规模铸造红衣大炮的消息传出去。咱们要给皇太极一个印象是大明在短期内有所举动,使得他无法分兵进攻喀喇沁部。” 宋献策担心道:“皇上,那皇太极会上当嘛?” “现在只能搏一下了。” 宋献策听了默然无语,我知他还在想办法,便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朕还有一支人马可以调动,只希望能起到点作用吧!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就先按朕的意思去办,若真到危机时刻,你可以文给孙承宗,看看他肯不肯动用辽东铁骑。若孙大人不肯,那朕也没有办法了。” “微臣知道了!” 我如此处置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来说,宋献策构建的同盟是大明极有利的局面。只要能够将这同盟维持下去,就可以对女真人实行三面合围。而且女真人得不到蒙古人的帮助,兵力上又将大减,对手则多了数万,皇太极知道了肯定是欲哭无泪。 可惜偏偏这个时候,大明的财力转移到了江南一带,我已经命令江淮一带的官员动百姓们积水抗旱。好在江淮一带河流不少,可以引水进蓄水池。不过没有想到,我的决策居然引来了地方的反对,而且把奏折给我的是辅韩鑛. “皇上,这几日内阁已经积满了各地来的奏折,都是说百姓们怨声载道,反对修蓄水池。江南一带水源丰富,即便是一两个月不下雨,也不会引起干旱。微臣斗胆请皇上收回成命!” 我知道江淮一带有旱灾,除了傅山的预测,就是我从明史中得知,尽管我的到来使得很多东西都生了变化,但自然灾害不应该有什么改变才对。但这个理由我又不能明着对大臣说,我搜刮了几个理由后道: “朕今年通过历法推算,知道江淮一带有干旱。而且朕收到江南的回报,今年年初天气反常。朕让江淮地方官修建蓄水池,也是想有备无患。” 韩鑛没有答话,轮到郑三俊出声了:“皇上,那钦天监不过是个西夷人,他所演的历法怎能作准。皇上在江南收到的奏折,恐怕是陈文一他们几个人的奏折吧,皇上,微臣以为兼听则明,偏听则暗。皇上何不听一下其他官员的意见呢?” 听了郑三俊这话我不禁勃然变色:“朕怎么偏听则暗了?朕不过说在江南收到奏折,怎么你就知道是陈文一上的?” 内阁大臣们见我怒都跪了下来,但郑三俊那老顽固居然还继续争辩道:“臣有失言,请皇上降罪!但皇上若不是偏信,江淮六府为何都未上报有灾情初现?” “那是他们失职了!” “皇上慎言,岂有六府官员都失职,臣以为此说法不妥,再者南京钦天监也未现江淮一带有旱灾,反而是有大雨。皇上,微臣以为当修筑河堤,而非蓄水。” “朕既然下旨,就是断然知道有旱灾。难道朕还会害我大明子民?” “若方向有误,好心也会办成坏事!皇上若不信臣等,何不再旨意给江淮各府,让他们据实回奏?” “……” mm的,居然逼得我说不出话来,太不给面子了。其他大臣都跪在地上没有出声,连平日比较谈得来的张惟贤也沉默不言,看来内阁大臣都不支持我的作法了!我心中更怒: “朕意已绝,不用再议。你们听朕的旨意就是!方正华,走,摆驾坤宁宫!” 我不等大臣们说话摔袖就走,方正华连忙在后边跟着。 我原本就为这件事情烦着,没想到内阁居然不支持我,真是气煞我也。不过我的怒气只维持到了坤宁宫门前,因为看着婉琴满脸母性的笑容,我实在无法板着个脸。婉琴已经有孕六个多月了,肚子已经挺了起来。炜儿这小家伙没事就绕着婉琴转,说是要看看弟弟,这个小家伙也常惹得大家好笑。田妃跟秀儿也有五个月的身子了,她们两个常怪我睡觉姿势不老实,怕我压到她们的肚子,所以现在已经没有在她们那边过夜了。婉琴这边也少,老实说我还真怕自己不小心碰到她们了。所以大部分时间我都住在乾清宫里,期间的种种感受也只有做过父亲的人才有共鸣。 进了坤宁宫,没想到只有婉琴一人在。我轻轻的搂着她道:“田妃跟慧妃呢?” “两个小妮子贪睡去了!” “炜儿呢?” “玩累了,臣妾让奶娘带回去睡了。” “你怎么不睡啊?” “臣妾原打算给炜儿绣个肚兜的,谁知皇上来了!” 我轻轻一笑道:“那咱们就说会子话好了。” 婉琴点头应着,她又看了眼自鸣钟,疑惑的问道:“皇上,此刻不是要在乾清宫会见大臣吗?” 我想起方才的事情,不由哼道:“那帮大臣……哼!” 婉琴转过身来道:“嗯,有哪个臣子惹了皇上生气了?” “还不是内阁那帮老顽固,居然说朕偏听偏信!” 婉琴见我这么说抿着嘴笑道:“老顽固?皇上,那些‘老顽固’可是皇上从朝廷中选拔出来的,说得还真贴切。” 我想到几个大臣的模样也不禁莞尔。 婉琴笑完后,突然正色道:“皇上,臣妾是一女流,国家大事不该过问。大臣们上书皇上,说皇上偏听偏信。臣妾以为,无论是何事,又或者是谁的对错,既然内阁六个大臣都上书皇上,臣妾以为皇上还是要慎重起见。唐太宗纳谏如流,难道皇上还要臣妾学一回长孙皇后吗?” 婉琴的说法让我心里有些动摇,难道真的是自己记错了?崇祯五年根本江淮就没有大旱?但是若没有江淮大旱,怎么会有崇祯五年到六年的饥荒呢?难道是张廷玉写明史的时候写错了?霎时间,无数的疑问出现在我脑海里。这件事恐怕要确认一下,否则若是没有干旱,我的旨意可就害了不少人。我一边思虑,一边道: “既然婉琴这么说了,那朕就多查一遍,让那些大臣们没话说!” 婉琴似乎看出我心不在焉,便道:“皇上,你还是去忙吧,臣妾再给炜儿绣肚兜!” 我此时确实想去查明情况,便歉意的道:“那好吧,婉琴你也别太劳累,朕晚点再来看你!” 婉琴笑着把我送了出门,我到了乾清宫,内阁大臣们已经走了。这事要查询还真得费点时间,要江淮的地方官派人再送奏折上来,还是让捕风营的人送密报来?两边谁可信一点呢?这事可不是说单单据实禀报就行了。气候的反常,有人可能说今年大旱,也有人可能说是水灾。我陡然想起,我还没有看到陈文一他们的奏折,先看看陈文一李邦华他们怎么说的! 谁知一看却是让我触目惊心,陈文一里边的奏折道:“自皇上月前下旨修渠挖池,江淮六府即分百姓,勒限责成,惶惶之极不恤民力。亦有府衙污吏,劣绅粮长沆瀣一气,以此为名搜刮乡里。交纳不齐者,被杻系枷锁,不绝于道;复又被鞭笞拶打,叫彻堂皇。余者尚未及荒年已卖子鬻妻,逃亡他乡。” “微臣在江南两年有余,虽今年雨水异常,然年初到四月已接连下雨,淮水见涨,臣恐干旱未致,水患先行。是以微臣以为皇上可先修堤,尔后再挖池修渠。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又恐实情不能上达九重,故冒死明言。臣陈文一顿!” 看罢,我掩卷叹息。 若是早点看到陈文一的折子,我也不会一意孤行。可问题出在哪呢?傅山说得没错,他也不会骗我;明史记载也不该有错才对,难道是我记错了不成?不管怎么说,陈文一我还是信得过的,就先按他的意思办。江南一伙的官员也太嚣张了,看来得让陈文一他们看严点。 我仔细看过南方来的奏折后,心里有了主意,便重新旨下去。 正文已有五千字,特此加一段: 祯五年六月,大雨。八月,又雨,冲损庆陵。九月,顺天二十七县霪雨害稼。 壬申夏,五月霪雨,东西南三门水深四尺“大雨雹麦无粒收 六月壬申,河决孟津口,横浸数百里。 杭、嘉、湖三府自八月至十月七旬不雨。淮、扬诸府饥,流殍载道。 可以判断,绝对是主角记对了事情,却记错了时间,当时大明是先涝后旱! 大家原谅他吧,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