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凝氣三層沈春生 修士的世界裡追逐女人這件事排在很次要的位置,因為一名修士終其一身的所求,幾乎都在功法、丹藥、靈石、法寶……壽元和境界實力意味著一切。 當然,那些修行雙修功法的例外。 至於爐鼎,那又是另外一個概念了,作為爐鼎存在的女人在於修士而言,並不是人,而是一件工具,大體相當於一枚丹藥。 然則男女之事終究是不可避免的,真的需要追逐女人的時候,駐顏丹是神兵利器。 此刻,於之瑩在台當坐下,整個人在台下男修眼熠熠生輝,如同一件稀世珍寶,因為她的容貌,她的實力,但更重要的還是因為她的家世背景。 當著於家大小姐的面獨佔鰲頭,取得那兩枚駐顏丹,為“公主”奉上,雖然抱得美人歸的可能性無限趨近於虛無,但是總歸是有那麼一絲念想不是? 而且不論如何,能跟於家扯點聯繫本身,是一件意義足夠重大的事。 至少從此以後在這附近一帶,惹麻煩,有人要殺一個曾經送給於家大小姐兩顆駐顏丹的修士——必須也掂量掂量,萬一惹來於家的怒火,怎麼辦? 於家一門三個元嬰,對於這些小宗門而言,是絕對的龐然大物。 正是因為這樣的心理和渴望,場的爭鬥進行了幾輪,火藥味漸濃,除了死亡的情況沒有出現,單是重傷的,已經兩個了,其餘輕傷的,還有好些個。 春生下場的時候,擂臺站的是一個玄聖宗的築基期。 此人剛剛已經戰敗兩人,實力不弱…… 是以春生下場的時候,錯愕和輕笑聲接連響起。 這裡幾乎每一個人都能看透春生的修為,弱成雞的凝氣三層。 “趙宗主,這……” 山南宗宗主帶著笑意伸手示意了一下。 “這個,不如讓他玩玩,我這護法素來愛好找人鬥,他在村裡,整天找落箭山來的那些人打架。”趙大魚說了這麼一句,眾人才想起來,場這個凝氣三層,可是出聖宗的護法。 這出聖宗到底是個什麼形怪狀的玩意。 又是一陣低笑,加議論紛紛,連原本一直無精打采的於之瑩,都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露出一絲笑意,場這個持弓在手的憨厚少年,挺有趣的。 修真世界偶有一兩件弓狀的法寶,但要說真用弓做武器的,幾乎沒有。 這可以算是眾人唯一的興趣點。 至於勝負,一個凝氣三層,一個築基期,有勝負懸念嗎?對於這一點,連許落都不抱幻想,他不阻攔,只是因為這場還不至於殺人,尤其不至於去殺一個凝氣三層。 春生天天求戰,讓他戰一場吧。 “小子,你抓緊些,趕緊動手,趕緊下去。”站在擂臺的那名玄聖宗弟子不屑的催促了一句,他也知道自己是站不到最後的,當場真正有機會贏的那些築基弟子,都還沒有出手呢。 他來,只是為二公子剔除一些浪費時間的人而已。 春生鄭重的點了點頭,拱手道:“這位師兄,此番雖然不是生死相搏,但我還是希望師兄能夠認真對待,求一戰酣暢淋漓……” “噗……” “無知。” “可笑。” “我若認真,一息之內你死了。”玄聖宗修士道。 “不會的。”春生誠懇道。 他的誠懇讓許多人感覺荒唐,更荒唐的是,這個憨厚的少年很快還補一句:“我不用銀箭。” 什麼意思?他要留手的意思? “不知好歹”,玄聖宗修士雙臂一振,身體周遭浮起來一個土黃色的光罩,“來,你試試,射不穿趕緊回去。” “那我要是射穿了呢?”春生問道。 “射穿?那我當場認輸。” “啊?能不能不認輸,而是認真和我戰一場?” 空氣凝結。 很多人臉色都不好看,認為他蓄意挑釁,沒人吭聲,大家都在等趙大魚的反應。 但是趙大魚沒反應過來,春生也不這麼想,他以為這是一種默許,意思對方同意了。 “那我來了。”帶著一臉興奮,春生張弓搭箭,一次三支。 在場只有一個人很確定,玄聖宗弟子的初級重土盾擋不住凝氣三層的春生,首先春生修煉的功法很高級,它來自空冥,其次他是戰修,是一名初戰既死戰,再戰仍是死戰,從未退縮的戰修,天生的戰修,他的戰意和戰魂,都超出修行境界頗多,最後也最重要的是,古弓氣息和破日弓本身的加成,實在太大了。 春生可以打不過一名築基期,但是也僅僅是打不過而已,不是不能打,現在的情況,對方太托大了。 “嗖,嗖,嗖。” 三聲弦響連成一串,仿佛一聲。 “嗡。” 第一箭至,重土盾震盪,黃光散佚,變淡。 “哢。” 第二箭至,重土盾凹陷,出現裂痕。 “砰。” 第三箭,盾裂。 所有一切其實都在一息之間。 滿場錯愕。 “難道他隱匿了修為?” “出聖宗果然詭異……” “對了,不是說先前試探,那裡有一個弓陣?” 在這所有人都已經分神的瞬間。 “死吧。” 一聲斷喝,按他自己的說法,本應該認輸的玄聖宗弟子,竟然惱羞成怒,悍然出手。 因為對春生的箭心有餘悸,他選擇近身,身形急速而來,鼓蕩著渾厚的靈氣,直接一掌印向春生胸口。 從他出手的決心、速度、靈氣運用來看……這是殺招,他要殺人,算最後有收手,那個凝氣三層也會被廢。 這一幕令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還好,春生本人從開弓伊始已經全身心投入了戰鬥狀態,一名天才戰修的戰意戰魂固然重要,但其實還有一樣東西難以表述卻同樣重要——戰鬥意識。 初學禦劍,禦劍太慢,春生用步法飛退——傳說的來自鯤鵬道的小遊魚身法,連許落都學,春生自然也學。 身形詭異晃動的同時,弓弦急響,七箭,同一時間春生連發七箭,但無一箭射在對手身體範圍內。 “他慌了。” “不對,是陣法。” “七箭成符,靈力弱了些,但是勝在精妙,看來有個好師傅。” 有人說破的同時,那名玄聖宗弟子只覺得整個身體突然被拉扯了一下,頓了一頓。 其實他出殺招依然太輕敵,以為自己怒了,能畢其功於一役。 修士爭鬥,一息之間能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他只被陣法拉住了一下,掙脫,抬頭,春生已經張弓搭箭…… “箭七……北冥。” “轟。” 沒有任何緩衝時間,來不及做任何防禦和閃避。 玄聖宗弟子直接被轟出一團血花,整個人被擊飛、落地。 每場驚歎、錯愕。 出聖宗的凝氣三層,能戰築基期?!哪怕有對手輕敵的成分,可他確實贏了。 趙大魚得意大笑,石斑滿眼的羡慕。 春生臉笑容燦爛,收弓在手,抱拳道:“承讓了,師兄……還好我沒用銀箭。” 說完他轉向許落,開心道: “我贏了。” 在外人面前,他一下不知道怎麼稱呼許落好了。 在這一刻,在他背後,沒有任何預兆,玄聖宗弟子突然出手,五把飛劍在極近的距離內暴起,斬向春生。 偷襲,分勝負後的偷襲…… 今日這擂臺,第一個死亡的修士,要出現了。 本帖最後由 pontus 於 2017-6-26 00:48 編輯 |
第二百一十七章 獎品是駐顏丹 她說“請”。 於之瑩並不是一個真的那麼禮貌的人,或者說,禮貌在於修士的世界裡,其實是根據實力來決定的,這裡的這些人,還配不上擁有於家大小姐的禮貌。 何況她最近心情不好。 許落死了,死於荒海毒修之手。 作為一名曾經親眼見過空冥山上那襲青衫驚鴻掠過,無人能當的女修,於之瑩後來聽聞他的種種,譬如成就天南千年來最年輕的元嬰,無不為他滿心歡喜。 然而那樣的一個人,竟然就這麼隕落了。 首先接受很難。 其次放下更難。 哪怕那個人,也許事實上並不知道誰是於之瑩。 突然一眼,只是背影,她說:“……能不能,請你轉過來?” 一陣困惑紛亂之後,所有的目光終於都找到了焦點。 “這姑娘不會認得我吧?!” 今天穿了一身玄色書生袍的許落無奈緩緩轉過身。 “你……”於之瑩兩眼中眼神迷茫、猶豫。 “稟於大小姐,鄙人是出聖宗弟子,許見陽。” “啊?你也姓許?” “……嗯?也?” “哦”,於之瑩猶豫了一下,有些悽楚地緩緩開口道,“剛剛聽到說你們是新宗門,大概不瞭解吧,有一個人,他叫許落……你跟他,有點像。” 說完這句話,於之瑩仿佛也給了自己答案:對啊,只是有點像,只是也姓許,怎麼可能是他呢。莫說他已經死了,就算沒有,又怎麼可能在這樣的地方遇見。 不怪於之瑩認不出,因為現在的許落和曾經空冥山上的那個天驕相比,不論從穿著打扮,還是神態舉止,都已經完全變了樣。 那個曾經淡泊清遠,宛若謫仙人的青衫天驕,早已經化作了俗世村莊裡,一位農家姑娘的相公,而且就快要成為人父了。 “稟大小姐,在下並未見過那位許仙長,也未曾聽說過,他……”許落鬆了一口氣道。 “他不是空冥許落。” “哦,那……” “算了,走吧。”於之瑩的語氣變得有些不耐煩,揮了揮手,不再說話,也不再去看許落。 看她的神色,大概認為眼前這人剛剛說的話,包括他竟然敢長得有點像許落,都是對許落的一種冒犯——於之瑩不找他麻煩就已經很好了。 而不找他麻煩的原因,大概因為不想看到一張像那個人的臉,恐懼、膽怯、卑微……她會捨不得。 七長老神識掃過許落,有點失望,他倒是挺希望眼前這個小宗門的年輕人可以天賦異稟的,或者,只要不是太差就行。 於家早已經不挑什麼門第了,只希望於大小姐能早些化解那個執念,修行路上,少一個心魔。 若她能找一個像他的人,全心投入相處一場,然後失望、絕望,最後一劍殺了,其實也未嘗不是一種解法。 可惜眼前這個,似乎連踏進於之瑩生活的機會都全然沒有。 “是個俗世武者。”七長老對於之瑩說了一句,繼而道:“這個出聖宗頗有趣,凡人、凝氣、結丹都有……背後或有些什麼奇怪的也說不定。” 於之瑩抬頭:“嗯?” “……算了,進去吧。”知道大侄女走神了,七長老搖了搖頭,心說趕快來幾個青年才俊吧,哪怕只是死纏爛打的追求一番也好啊,說不定,就能讓她稍稍淡忘些。 七長老把目光在遼覽安身上轉了轉。 遼覽安拱手行了個禮,風輕雲淡,七長老頓時對這個結丹年輕人又多了幾分好感。 然而真正熱切,有想法的,另有人在。 玄聖宗與山南宗聯盟擴張,但是實力其實在其之上,此番宗主沒有親至,但是宗主次子跟著長老一起來了。 這位少宗主傅騰雲天賦不俗,年紀輕輕已是築基後期修為,更重要的是,他還知情識趣,風流倜儻,堪稱女修殺手……玄聖宗長老想了想,天賜良機啊,若能借此機會攀上於家,玄聖宗哪裡還用得著跟眼前這些小宗門折騰?! 要知道,於家可是號稱三個元嬰的一方豪強。 他看傅騰雲。 傅騰雲的目光,已經在於之瑩身上了,於大小姐不光背景嚇人,樣貌也是極美。 “要有分寸。” 等他轉回來,長老悄悄遞過去一個眼神,傅騰雲心領神會。 堂上,關于燕國的討論進行得十分“慘烈”。 於家的人冷眼旁觀,並不發表意見,但是因為他們在,其他人的態度和方式,都不得不有所保留。 這就給了趙大魚很大的“發揮空間”。 暗示、旁敲側擊、勾心鬥角……這些東西完全影響不了這位出聖宗趙宗主。 他自說自話的能力讓整個場子一次次接近崩盤。 “既然有大宗族在場,正好,咱們量一量,趕緊分好,然後坐而論道。” “就一條靈脈啊?那有什麼,橫著一切,照樣一樣一人一半啊!” “七長老你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於大小姐,你說呢?對吧,正好這麼多同道在場,何必浪費時間在這點小事上,大家坐而論道,切磋交流,才是正事。” 終於,有人抓住了一個話頭:“趙宗主說切磋交流?也好,那不如燕國之事暫時擱置,咱們各宗門派出弟子,先切磋交流一番,論道會友。” 餘下眾人趕緊加入,熱情響應。 趙大魚把目光投向遼覽安。 “這位結丹道友也要出場嗎?”有人發問,因為如果遼覽安下場,他們能上的,就只有宗主、長老了,一般切磋,何至於這個層次? “說了是弟子的,這位道友結丹中期的修為,定然不是一般弟子吧?咱們這些人,還是坐而論道就好。”一位同樣是結丹期的宗門長老出來說了話。 “可是,他就是一般弟子啊!”趙大魚說完指著石斑說:“這個有身份,是掌門弟子。”又指著春生說:“這個也有,他是我出聖宗右護法。” 春生的右護法是臨出門前,他硬封的。 一陣錯愕,有人憤怒,有人覺得荒唐,就連於家七長老和心情不佳的於大小姐,都有些忍俊不禁。 “我家宗主說笑而已。”遼覽安主動說了一句,他是不可能下場的。 他這麼一說,剩下的人就放心了,尤其傅騰雲,更是心花怒放,志在必得。 配合玄聖宗的安排,山南宗宗主適時站起來,無比肉疼的拿出了兩顆駐顏丹,開口道:“既然是切磋,那我出個彩頭吧,今日最後不論哪家弟子獲勝,盡可取走這兩顆駐顏丹,獻與心中仙子。” “嘩。”一陣驚嘆。 大手筆。 出血本了。 在場大部分人都能看出來,那兩顆駐顏丹品質不低,在場莫說是他們這些小宗門,就算是於家,只怕也沒辦法完全不放在眼裡…… 女子留戀年輕美貌是天性,女修一樣不例外。而在元嬰之前,女修一樣是會逐漸老化的,所以,世間多數女修多多少少都醉心駐顏,使得駐顏丹的價格一直居高不下。 於之瑩結丹初期的修為,二十五六的外貌,正是最需要駐顏丹的時候。 所以,計劃很明顯了,只待傅騰雲獲勝,就可以名正言順向於之瑩獻上駐顏丹——這樣試探,首先很有情調,其次不管她接不接受,皆不至於翻臉。 但是事情顯然不會那麼容易,在場不管打的是什麼主意,哪怕只是看中了那兩顆駐顏丹的價值,當場幾乎每一家,但凡覺得自己有一爭之力的弟子,都心動了。 許落也心動了。 當真踏破鐵鞋無覓處——這是我家溪兒的駐顏丹啊! 只可惜,得來大概頗費工夫。 本帖最後由 pontus 於 2017-5-26 10:37 編輯 |
第二百一十六章 於家大小姐 這個出聖宗,好強勢,好霸道。 除了相顧無言的春生和石斑這兩個少年,除了憋著表情,一臉嚴肅,但是心裡其實快要笑暈過去的許落和遼覽安,在場每一個人都是一樣的感覺,出聖宗的做派,相當囂張。 他們的邀請函上明明說的是“共議燕慶兩國的問題”。 出聖宗一個多月不回應在先,他們忍了。 這位趙宗主一來就先把慶國問題排除在外,他們也能試著理解,畢竟出聖宗身在慶國,且已經吞併了原慶國宗門落箭山,關於慶國,他確實可以,也應該這樣表態,至於其他宗門是否接受,那是另一回事。 但是燕國,這片已經沒有修真宗門的土地,他輕飄飄一句話,跟山南宗一人一半,就分了? 那其他宗門來幹嘛?! 梁國山南宗宗主跟那位剛被趙大魚懟得很慘的玄聖宗長老交換了一下眼神,撇著嘴角笑了笑道:“趙宗主說笑了,此事若是這般容易,哪還需要這麼多同道到場?” 趙大魚眉頭皺了皺: “他們不是來祝賀出聖宗建立的嗎?” “他們……難道也要分?憑什麼?” 憑什麼?! 這種話是可以當著別人的面亂講的嗎? 冷場了。 全場空氣凝結,除了趙大魚依然美滋滋,大馬金刀坐在座上,含笑一遍遍環視全場。 “我師父會不會被打死?”石斑用眼神表示擔心和詢問。 春生悄悄點了點頭。 然後他又扭頭看了看許落。 這個細節被不少人注意到了,疑惑在心底愈加強烈。 “試一下?” “試一下。” 一樣是私底下不動神色的交流。 既然是宗門集會,那麼,門下弟子之間做些交流,乃至私下有沖突,光明正大站出來挑戰,都是修士世界裡再平常不過的事,一般來說各家上層為了面子也不會拒絕。 他們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逼出聖宗出手“切磋”…… 尤其是那個看著就是凡人,卻會飛的。 “於家來人了。” 這些人還沒來得及開口,又一名傳信弟子匆忙沖了進來,低頭行禮通報。 “什麼於家?” 傳信弟子聽著聲音有些奇怪,一抬頭,才看見了坐在主位的趙大魚。他連忙轉了一圈,找到正主,然後才又重復了一遍道:“於家的人,馬上到。” 堂上眾人神情不定。 “到底哪個於家啊?”趙大魚又問了一句。 “趙宗主連這個都不知道嗎?”堂上站出來一個人,簡單介紹了幾句。 很顯然,堂上其他人對於這個於家都有一定的瞭解,而出聖宗這邊,就連許落都一樣,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其實也算一方豪強的於家。 “於家其實應該算是中州宗門,只是離天南域很近,不好區分,自渙月宗北遷之後,中州混亂,也沒人去在意這種區分。所以在咱們周邊這一帶,於家數百年來一直是公認的豪強。” “對對對,於家老祖,據說是元嬰中期巔峰的修為。” “就算不是也差不遠,畢竟當年空冥宗會武,於家也去了。這就足以說明它的地位和實力。” “空冥宗你們總知道吧?” 趙大魚說:“這個倒是知道。” 剩下許落、遼覽安、春生三個,不動聲色。 “一般來說,這點事還驚動不了於家,難不成他們也對燕國這彈丸之地有興趣?”一人似自語了兩句,又抬頭問道,“領頭來的是於家哪位?” 傳信弟子搖頭:“來了十幾人,其中一位於家外堂的管事,弟子曾經遠遠見到過,但是他似乎並非此行的主要人物,弟子觀察,他身後有一位老者,還有一個年輕女人,地位尊崇。外堂管事對他們畢恭畢敬。” 這是什麼陣仗? 堂上諸人不敢耽擱,叫下來趙大魚,道:“不管於家為何而來,咱們都趕快出去迎接吧。 於之瑩臉色不太好,是以手下管事連開口都不敢,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七長老。 “之瑩,好了,別老皺著眉頭。你爹的意思呢,也是讓你出來散散心,若不然這點小事,又怎麼需要你和我也來……這裡屬天南偏遠之地,但是風景,還是可以看看的。” 於家大小姐悶悶地點了點頭道:“其實七叔是怕我去荒海吧?” “是你爹怕才對”,七長老哈哈笑了笑道,“聽聞東海岸,季氏已經截下來不少想要私自出海的年輕人了。一群小孩子,盡胡鬧,空冥宗的仇,又哪裡是需要你們去報的?” “去不去報仇,與他是否出身空冥無關。”於之瑩語氣平和,但是頂了一句。 七長老再次失笑:“看來當年空冥會武我沒撈著跟去,真是可惜了,若不然也好看一眼,那襲空冥青衫,到底是何等風采,竟能招惹這麼多人……連我家之瑩這素來傲氣,眼高於頂的人,都為他這般牽腸掛肚。” “正是因為見過峰頂,才眼高於頂”,於之瑩抬頭望瞭望天空道,“其實我都沒仔細看清他。” 七長老寵溺地看了侄女一眼,道:“都快要結丹中期的人了,還這般小姑娘心態,待到元嬰、化神,鍛心悟道,有的你苦頭吃。” “七叔,執著……是壞事嗎?” “不能解就是壞事,能解,就是好事”,七長老道,“到了,下去吧。” 兩人緩緩從空中降下,迎面一群各宗宗主、長老恭恭敬敬執禮相迎,外堂管事分頭做了介紹,七長老謙和應對,但是於之瑩,頭也不抬。 盡管如此,對面眾人依然恭維不止,因為他們終於知道,眼前是於家大小姐來了。 見面過後,一群人恭請於家一行進入大堂。 許落的身份,自然只能走在角落。 “那個人……”突然,一直一聲不吭地於家大小姐開口。 所有人都停下來,小心翼翼地看著她,揣測她的意思。 “你……能不能,請你轉過來?”於之瑩竟然說請。 “誰呀?” “是啊,這誰,還不快轉過來見禮!” 遼覽安拉拉許落手臂道:“好像是叫你。” 本帖最後由 pontus 於 2017-5-26 10:33 編輯 |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一人一半好不好 這一刻無一例外,每個人的判斷都一樣,出聖宗宗主托大,帶了一組凝氣三四五來。 “另外兩個呢?”山南宗宗主急切問。 “另外兩個年輕人,修為皆不是我能查探的……” 傳信弟子這麼說,在場諸人勉強覺得,事情終于正常些了,出聖宗來人,好歹也得有兩個築基中期看不透的吧,就是,結丹才像話。 他們正待商討幾句,卻聽那名弟子繼續道:“其中一個,弟子還能感覺到他身上靈氣波動巨大,似乎沒有隱藏修為的意思,另一個……” “另一個怎麼了?” “另一個連儲物袋都沒有,背著一把刀,插著一把劍就來了,而且身上毫無靈氣波動,若不是關於出聖宗實力強悍的傳言甚多,弟子……弟子差點都要以為他是凡人了。” “凡人?!”一群各宗上層異口同聲,顯然一個凡人出現在這樣的場合,其實很令人驚詫。 “但他會飛。” 如果說剛剛還是驚詫的話,這下,已經是驚惶了,驚連話都說不出來,因為以他們的見識而言,一名修士能做到在其他修士查探下毫無靈氣波動,狀若凡人,包括禦劍飛行都如此的話,那只有一個解釋,返樸歸真,元嬰。 只有元嬰才能做到。 那要是元嬰的話……有人流汗了。 有人的手已經按在儲物袋上,隨時準備召喚遁器——而且絲毫沒有尷尬,修士世界就是如此,境界壓制還不跑這種事,傻子才幹。 但是跑,跑得掉嗎?! “諸位道友莫慌,他若真是元嬰,要殺我們的話,完全不必這麼麻煩。”玄聖宗這次來了七個人的陣容,其中一名結丹後期的長老及時提醒了一句,暫時穩住局面。 “什麼我們?老夫可沒參與你們的謀劃。”有人當場慫了一句。 “還好我也沒有。”另一名羊毛四十來歲的女修跟著道。 沒功夫拌嘴了,更不敢跟其他宗門鬧翻,山南宗宗主咬牙呼應:“付長老說得正是,我就不信,他出聖宗有元嬰……人已經到山門外了,咱們不論接下來打什麼主意,先去會會那位看不透的出聖宗主吧。” “諸位友鄰,老夫出聖宗宗主趙大魚,幸會各位同道。”仙風道骨,意氣風,趙大魚寬袖一揮,上前見了禮,平輩之禮。 開玩笑麼? 不是那個結丹中期,不是那個看不透的。 這個凝氣五層是出聖宗宗主? 若不是趙大魚極端在乎自己的核心站位,而且一直練習與諸家上層談笑風生,主動先開口,在場這些修士估計要鬧笑話,因為他們一定會找遼覽安或許落打招呼…… 修真世界除了孩子,都不看外貌,因為從外貌角度,一個看著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比一個須皆白的老者大幾倍甚至十幾輩,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所以,凝氣五層的老人家最先被自動排除了。 結果偏是他…… “呃……那個,趙宗主好。” “……趙宗主有請。” “請請請……大家伯仲之間,我就不讓來讓去了。” 凝氣五層大搖大擺走在一群結丹正當中,最前方,仿佛被眾人簇擁。 一頓氣結,在場每個人都明白,他背後一定有人,但是問題他就是頂著出聖宗宗主的名頭來的,這種事沒人會胡鬧,因為日後往來,他這個宗主肯定是要出面的。 然後從地位上來說,只要他們承認出聖宗的存在,就必須接受和這位凝氣五層平起平坐……要是長老的話,還得低一頭。 存心胡鬧嗎?有什麼意義? 一路上趙大魚侃侃而談,但是根本沒有人把關注點放在他們三個老的老,小的小的三四五組合上。 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遼覽安和許落身上。 遼覽安他們看得懂,確實是結丹中期——這是唯一像話的一個。 至於許落……凡人,就是凡人,元嬰個鬼……每個人都這樣告訴自己,但是每每強調完,又會忍不住跟一句,萬一呢?要是有個萬一呢? “得想辦法試探他一下,不管今日是否動手,哪怕只是明確這次的分割和日後交往的態度,都不能不試,若不然,就這樣被唬住嗎?唬個幾十年,幾百年?” “問題要試探,必須得找一個合理的理由,哪怕讓弟子送死,都必須送得自然合理。” 當場有不少人都在絞盡腦汁思考同一個問題。 然後他們現,趙大魚已經在主座上坐下了。 趕他下來嗎? 問題這裡是燕國,原陰煞宗轄地,準確地說,沒人是主人。 “難道他在暗示,要獨占燕國?” 這些人自己玩的花招多了,趙大魚亂來,也能被理解出深意。 沒人強出頭。 趙大魚坐得安穩,生平第一次享受這種叱吒風雲的感覺,志得意滿之下,兩手扶著兩邊扶手暢快一笑,道:“來來來,我們先快些議一議燕國的歸屬問題……然後,再把酒言歡,坐而論道。” 這感覺,跟俗世孩童過家家似的。 可我們是修士啊,是俗世凡人眼中的仙人啊…… 要不是出聖宗很詭異,很恐怖。 要不是之前臥底的弟子傳回來的消息很嚇人。 要不是那個“凡人”有那麼一點是元嬰的可能。 一定會有人忍不住上去把他踹下來。 “趙宗主……”終於,側方位站出來了一個人。 “你哪位?” “……老夫玄聖宗護法長老,謝……” “你們宗主呢?” “你能做主嗎?” 趙大魚絕對是真心誠意問的,許落敢給他打包票,但在場是了出聖宗的四個,剩下每一個都不這麼認為,他們的判斷,趙大魚在強勢懟人,用地位壓人…… 好霸道的作風,好強的底氣。 山南宗宗主不開口不行了,“老夫山南宗宗主趙無極。” 他的意思,我夠格說話了吧? 趙大魚欣慰的點了點頭,剛剛自己一直問,可是對方答了兩句之後就不答了,很不給面子啊,很尷尬啊,還好這位山南宗宗主識趣,幫忙續上了。 趙大魚很欣賞他,甚至有點感謝他。 於是,他決定跟他搞好關系。 於是,他笑著說:“燕國,咱們一人一半好不好?” 本帖最後由 pontus 於 2017-5-26 10:29 編輯 |
第二百一十四章 看不懂的出聖宗 兩個人仰面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躺著其實是一件很難受的事情,尤其對於一向自覺不自覺,醒著睡著了,都會往相公懷裡鑽的岑溪兒來說,簡直煎熬。 許落說:“溪兒你這樣是不是小心過度了?” 岑溪兒說:“可是我總是會想像他在說,娘親,你壓著我了。” 許落說:“還早呢,你總不能這樣躺上九個月吧。” 岑溪兒“唔”了一聲沒說話。 許落的手動了動。 岑溪兒整個人一縮,一邊推,一邊躲,似乎早就擔心著似的,急切說:“不行的,不行的,相公……不可以。”看起來她這陣子確實被流氓上仙嚇到了。 還好四周一片漆黑,許落尷尬的表情不會被看見,他苦笑一下說:“我只是想牽著你手而已啊,怕你不踏實,睡不好。” “哦”,岑溪兒大概沒信,想了想說,“其實要是青歌妹妹當初留下來了,也挺好的。” 許落不接話,他懷疑這是個坑,自從青歌來過出聖村,淳樸的農家姑娘岑溪兒漸漸已經越來越刁鉆了,很多時間她會主動輕鬆而平常的提到青歌,但只要許落接一句,不管怎麼接,下面都會有好幾句在等他,比如“你看,果然念念不忘”,比如“難怪青衫都捨得送他”,比如“荒海遠嗎”…… “要是青歌妹妹在,就不會有第三個了對吧?”黑暗中,岑溪兒幽幽地又說了一句。 “胡思亂想,胡說八道……”許落說得有點沒底氣的原因,在於他自己最近的表現,太那麼什麼了。“我已經好了。”他補充了一句。 “是麼?”岑溪兒說,“那辛苦相公了。” “嗯?不會啊!” “要很久哦……” “放心吧。” “嗯。” 兩個都沉默下來,隔了一會兒。 許落說:“對了,溪兒你還沒說呢,為什麼放心留下那個北原狐妖,李纓絡?” “哦,相公為什麼在這個話題裡突然提到李姑娘呀?” “……我以為已經到下一個話題了。” “好吧”,黑暗中傳來一聲狡黠、得意的笑聲,岑溪兒說,“我同她聊過了,發現她其實是個很淺的壞人。” “是麼?可是她一樣會殺人,害人,認為理所當然。” “對呀,就是這樣,我才覺得她壞得很淺。這樣的壞,其實比那種明明什麼都明白,但是千般思慮之後還是決定殺人、害人的人,要容易瓦解……我的意思,相公懂嗎?” “嗯,所以?” “所以我在想啊,出聖村不是需要一個強大的戰力麼,她最合適。反正懷孕這麼長時間,什麼也幹不了,我就用來與她相處吧,趁她做不了壞事的時候,試著瓦解她這種理所當然的想法。” “……這會很難”,許落說,“因為她和顧盼、夏靈,其實不一樣。” “嗯,不行就殺了嘛。花花或富貴都行的呀。”岑溪兒說。 許落愣住了一會兒。 “明天我給相公做早飯。相公,溪兒最近大概真的是長大了,變壞了,也不再是那個只會擔心,只會哭的溪兒了,可是,我還是一樣會每天盼望相公在身邊,想著能給你洗衣做飯就好的……我知道自己這輩子不會很長,所以,大概就只剩下這麼兩件事了,你和我們的孩子。能陪著你們的每一天,我都會好好珍惜的,這樣,等有一天我走了,也不會難過。” “……別瞎想,我說過,會很長的。” 許落吃過早飯後踏上行程,岑溪兒送到門口,說:“相公記得早點回來。” “一定。”許落說。 其實從距離上來說,這次宗門集會的地點相距並不遠,出於公平的角度,它被放在了宗門層面已經無主的燕國,原陰煞宗所在的靈脈。 山南宗已經憋著火在此等候許久。 此外,還有四五個外部宗門在近期陸續到來。 就差那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出聖宗了。 他們剛接到出聖宗的答復~會來。 “上次試探,原落箭山修士有出手了嗎?”有遲些趕到的宗門代表開口詢問。 “沒有。”之前從出聖村逃走的那名結丹心有餘悸道:“我們的人進去,然後地面突然出現一群人,開弓射箭,除了我,剩下的人全部在一次齊射後重傷落地……而且我猜測,他們其實還留手了。” “看清楚出手那些人了嗎?” “沒有,太快了,出現,射擊,消失……短短兩息不到。我們慌亂應付符箭,連釋放神識探查的機會都沒有。” “多少人?” “好幾百。” “嗯?不是高階修士出手嗎?” “不是……大概,我們不夠格吧。” 談話進行到這裡,向出聖宗下手的決心已經被大大削弱,而事實上,一心想要壓死出聖宗的,也只有山南宗和他背後的聯盟勢力玄聖宗而已。 至於其他宗門,不過是過來看一眼,看有沒有便宜可撿,畢竟見者有份,真的分餅,他們大小總能拿走一份。 山南宗的殺心主要來自一種強烈的鬱悶感,它就像一個人看見桌上有兩個桃子,正準備收入囊中,然後莫名冒出來一個你很想對他說“你誰啊”的人,迅拿走其中一個桃子放入口袋,然後還不走,還想跟你分剩下那個桃子。 比起得到的,失去的,其實觸手可及,幾乎得到的東西,才最能勾引情緒。 很快,外面有弟子來報:“來了……出聖宗的人。” “多少人?”一名道袍上繡著月形圖案的老者開口詢問。 “五個。” “什麼修為?”另一人問。 馬上有旁人打斷他道:“方道友太著急了,這弟子不過築基中期而已,出聖宗宗主出行帶來的人,修為又豈是他能看透的?!” 這話一說,旁邊一群人紛紛點頭附和。 但是那名負責通報的弟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拱手道:“那個,弟子不知道是否看錯,但是確實不小心看出來其中三個的修為,有兩個孩子,分別是凝氣三層和四層,還有一位老者,凝氣五層……” 什麼東西? 出聖宗的宗主,竟然帶了三個凝氣來,還是凝氣三四五…… 這裡不論是不是宗主親自與會,誰帶的人會低於築基?宗門集會從來都是暗流洶湧,這是場面,得撐啊! 這個出聖宗,搞什麼鬼? 本帖最後由 pontus 於 2017-5-26 10:25 編輯 |
第二百一十三章 挾戰之威 對於出聖村而言,許落與岑溪兒子嗣的出現是一件關乎現在與將來的大事,大喜事,因為這意味著在長遠的未來,哪怕岑溪兒有一天故去,他們與許落之間的聯系也會延續下去。 那個孩子是屬於出聖村的,他(她)會在這裡成長,這裡會有他的姨娘、姑婆、叔伯,還會有他的兒時玩伴,甚至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消息傳開。 雖然沒有擺明場面大肆慶祝,但是這一天,從村老到一般村民,多數人吃飯的時候都喜滋滋地多喝了幾杯酒,酒後或拍著幼子、小女的腦袋叮囑,將來村裡會有個弟弟或是妹妹,你得跟他(她)處成最親的兄弟姐妹。 更狠些的,直接拉著自家婆娘就進了房,得抓緊啊,爭取生個仙師子嗣的同齡人出來。 與此同時,岑溪兒和她的肚子,都成了全村上下的重點保護對象。 這邊她還沒回家,夏穀已經聘了兩個經過長期觀察,性格溫和,手腳麻利的流民婦女帶到家裡,以後洗衣做飯這些活,岑溪兒估計是沒機會再碰了。 不管她是否情願。 像這類事情,許落管不了她,但是村老們以長輩的身份壓下來,岑溪兒一樣反抗不了。 許落本身其實也差不多,突然就要當爹了,這叫什麼事啊,曾經空冥山上閒淡度日,兼有俗世恐懼癥的元嬰天驕,在興奮感、幸福感,緊張感,驚惶感,數種情緒的交織下,一時間竟有些種手足無措。 他慌了。 萬一有一天,孩子要面對溪兒的“離去”怎麼辦?萬一孩子也不能修行怎麼辦?如果有一天,我要面對妻兒一個接一個“離開”,一個人獨留世上,又怎麼辦? 還有,他們會不會被我拖累、牽連?許落想到了空冥山上隱藏的那個“陰影”,心頭的不安和緊迫感愈加強烈。 出路在哪?! 按現在這樣走下去,來得及嗎?夠嗎? 不論他有多少混亂的想法,恭喜的人還是一撥接一撥的來,馬當關、馬奔原叔侄,夏谷,各位村老,村民鄰裡,王時雨,他帶回來的戰場兄弟的家人,甚至遼覽安都特意跑了一趟,調侃了許落幾句。 這些祝福讓一切都變得真切,腦海中恍惚一瞬再見曾經的空冥許落,青衫隻影,心無旁騖飄然雲上……許落苦笑道,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 讓人找來兩隻小狐妖,許落道:“顧盼、夏靈,你們兩個以後住我家裡去吧,這樣萬一溪兒有個什麼不適,也好照應。” 第一次面對這種事,許落同樣有些緊張過度。 這個提議,顧盼自是樂意至極。 而夏靈似乎有些猶豫,試探著問道:“要不讓顧盼過去就好了吧,我……” 許落困惑了一下,猛地想起她留下和王時雨住得近,平常送個飯呀,洗個衣服呀什麼的也都方便。 “這樣也好”,許落想了想道,“只是你一個人看著那個李纓絡,我怕你一不小心被她誆進去。” 兩只小狐妖不說話了,看著許落,一臉的生無可戀。 “怎麼了?”許落問。 “可是李纓絡也已經住進你家了。”夏靈說。 “啊?” “溪兒姐剛跟她結拜了姐妹呢,牽著手帶回家的。”顧盼一臉不高興地在旁補充。 許落帶著顧盼回到家,果然,除了夏穀帶來的兩個人,李纓絡就在堂上坐著,和岑溪兒聊得正歡。 就連織夏都被籠絡了,一口一個小姨娘。 一屋子大大小小三個美人,再加顧盼,就是四個了。 “姐夫,你回來了呀。” 見許落進來,李纓絡起身,笑意盈盈地見了個禮。 什麼玩意,姐夫? 許落錯愕了一下,不理她,直接拉起岑溪兒道:“這個人不能住家裡,她……” “能說的,我剛剛已經全都跟溪兒姐說過了,包括我其實很不甘心,很想殺你。”李纓絡在旁坦然打斷道。 她其實也沒辦法,因為在她而言,眼下本就已經是一個生死命運完全被人掌握的局面,而且她感覺得到,許落似乎突然準備下手了。 所以,相比在許落面前爭取生機,李纓絡果斷選擇了岑溪兒。 這一是因為岑溪兒本身的性格、身份,二來,李纓絡覺得她現在肚子裡有了孩子,肯定不願牽扯進生殺之事。 許落看岑溪兒。 岑溪兒點頭。 許落正想接著勸說,卻見岑溪兒遞過來了一個示意他安心的眼神,夫妻日久,許落自然懂她的意思,岑溪兒似乎有什麼想法…… 許落當場不便問。 總之還好家裡夠大,顧盼和織夏一個屋,李纓絡單獨一個房間,人和事暫時就都這麼安排了下來。 夜裡,許落回家很晚。 他還沒推門,岑溪兒已經從裡頭把門打開了。 “一直在等我嗎?你呀,怎麼不早些休息?”許落溫和地笑著道。 岑溪兒有些擔心說:“外面沒事吧?李姑娘說咱們家被禁制隔開了,但是她最開始有聽到外面聲音嘈雜……是不是夜裡有人來犯了?” 本不想讓岑溪兒知道的,現在卻不好否認了,許落乾脆點了點頭道: “是的,來了一個結丹,四五個築基,十幾個凝氣,大概打算稍微沖一下就走,探探虛實。放心,都處理好了。” “……是都殺了嗎?”岑溪兒不自覺地眉頭皺了皺道,“我知道殺人在所難免,但是今天,咱們剛有了孩子……” “大家也都是這麼說的”,許落笑著道,“所以放心吧,宋將軍指揮,控制了符箭陣的密集和指向,那二十來名修士只是被射傷落地,都擒住了,沒有殺死,至於那名結丹,讓他逃了,但也無妨,正好需要他替咱們傳達出聖村的詭異。” “那就好。”岑溪兒鬆了一口氣道:“相公放心,過了今日,我便不會再這樣胡思亂想了。” 許落揉了揉她的長,溫和點頭。 “對了,那相公是不是就要去參加那個什麼宗門集會了?”岑溪兒突然抬頭問道。 “……,大家商議了一下,眼下咱們既詭異又能唬人,趁他們一時反應不過來,確實是最好的時機。就是你這剛有身孕,我就要出門……” 許落怕岑溪兒擔心、恐懼,正想著婉轉開導幾句。 “可惜我都不能陪相公去了呢”,岑溪兒勉強笑了笑道,“沒事的呀,遲早要面對的事,還是趁著時機對早去早回的好,溪兒相信相公一定會平安歸來的,我保證,這回不會瞎擔心。” 許落輕輕將人往懷裡摟了摟,誇獎道:“果然是要當娘親的人了,溪兒長大了。” 本帖最後由 pontus 於 2017-5-26 10:18 編輯 |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不一樣的心情 小醫館。 岑溪兒眼眶紅紅的,坐在桌邊,躲避著許落的目光。 顧盼仔細把了一遍脈,又一遍,人倏然站起,眼神驚詫了一會兒,猶豫過後還是選擇先不開口,她衝站在一旁的夏靈招手,“你來,你也探一下。” “怎麼了?”夏靈有些狐疑,因為她們倆別的不行,醫術確實極好,平日裡不管是誰出手,絕無叫另一人幫忙的情況,何況岑溪兒的情況看著也沒什麼。 “別問,你先把過脈再說。” 顧盼難得認真一次,夏靈不敢怠慢,坐下,伸手搭住岑溪兒手腕,閉目凝神。 “這……”她撒開手扭頭看顧盼。 顧盼點了點頭,示意她:“再一遍。” 夏靈平復了一下心情,又檢查了一遍。 她也站起來了。 兩只小狐妖互相用眼神交流著。 “到底怎麼了?”許落追問。 岑溪兒的眼神也有些慌張。 兩只小狐妖相對著咬牙點了點頭,而後各取出一枚銀針。 “抱歉,我需要取你一滴血。” 夏靈是向岑溪兒說的。 顧盼則走向許落。 “怎麼?我也要?”許落問。 顧盼點頭。 兩滴血珠漂浮在空中,夏靈運轉靈氣,掐了一個醫道法訣,兩滴血頓時如活動的太極圖案一般,尾相接,遊動不息,緩緩交融。 “好了。”顧盼臉上綻出笑容。 夏靈點頭,長出一口氣。 “你們這……我,我到底怎麼了?”岑溪兒站起來,神色已經亂了。 夏靈和顧盼一起結手福了一禮,顧盼笑著道:“恭喜上仙,恭喜溪兒姐,你……有喜了。” 許落:“啊?” 他是知道情況的,知道自己和岑溪兒很難有後代,因而也就不難理解,顧盼和夏靈剛剛為什麼反復檢查,為什麼不敢說,為什麼要先取血驗證了…… 春枝:“啊?可是你們不是說……” 岑溪兒呆滯許久,淚眼中光芒綻放,但又滿是不敢置信:“你,你可以再說一遍嗎?” 顧盼點頭,笑著道:“恭喜溪兒姐,你肚子裡,有你和上仙的孩子了。” “我……我……相公……你聽……”岑溪兒整個人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 許落連忙扶住她,柔聲應了一聲:“在呢,我在呢。” “相公,你聽見了嗎?我們,有孩子了。是不是我聽錯了?” “你沒聽錯,我也聽見了。” 許落也顧不上場合許可,開心的,又小心翼翼的,將岑溪兒擁進懷裡。 這一刻的感覺是很奇妙的,許落對血脈、子孫這種事情本身沒有執念,先前如果說也有那麼點期待,其實都只是因為岑溪兒的期待,他知道她有多渴望,所以希望她能感覺幸福和圓滿。 但是這一刻不同。 這一刻除了為岑溪兒高興,就連許落自己,都有一種奇妙的緊張感、興奮感和幸福感,心跳加,腦海中想像的畫面不斷浮現……他開始期待了。 在許落懷裡又哭又笑好一會兒,岑溪兒剛脫開身,又被春枝一把抱住了。 肚子其實還扁扁的,但是春枝伸手來摸,岑溪兒自己也忍不住摸了摸,滿臉幸福和期待。 “啪啪啪!” 拍門的聲音。 夏靈開了門,小織夏一臉擔憂從外面衝進來,她本是在外面玩的,不知從哪兒聽到的消息,說是岑溪兒可能病了,被抱去醫館了……連忙一路奔跑著趕來。 “溪兒嬸嬸,你怎麼了?”她的臉上寫滿擔心,一雙眼睛裡水光蕩漾。 “沒事呀,是好事呢。”岑溪兒坐下,摟住織夏,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哇,真的呀?好開心……是弟弟還是妹妹呀?我摸摸,我摸摸……”她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按在岑溪兒肚子上,奶聲奶氣地說著:“你是弟弟還是妹妹呀?我是你織夏姐姐,我以後會帶你玩喲,還會保護你……” 滿屋子都是幸福和喜慶。 一直到興奮勁緩和了些,春枝才記起來再次“質問”夏靈和顧盼,“原來你們倆之前瞎說的呀?害我信以為真,還跟溪兒說了,她剛剛正哭呢……” “她們不是瞎說的,修士和凡人,確實很難生育後代”,許落打斷道,“我之前不敢說,就是怕溪兒傷心。” “當然,那也只是說可能性很小,並非全無機會,你看,這不就成功了。”許落說話時臉上有一種青澀的得意,這在他而言,十分少見。 顧盼看得心動不已。 夏靈還算冷靜,接過話道:“是的,正是因此,我們剛剛才反復確認,甚至用上了醫道秘法……” “那?”岑溪兒立即追問,顯然還有些擔心。 “溪兒姐放心,我們無比確定。”夏靈道。 說完這一句,見岑溪兒放下心後,夏靈扭頭小心翼翼的看了許落一眼。 “有什麼話,你直說,沒事的。” 夏靈想了想道:“修士修為越高,越難繁衍,這事想必上仙也很清楚。究其原理,其實簡單,因為修為越深,境界越高,修士本身的真命精魄就被鎖在體內越深……這也是修士壽元綿長的原因所在。那個,我說的是本命精魄,不是……” “這個我懂,不必解釋,接著說。”許落知道她要說什麼,連忙打斷。 夏靈點了點頭:“修士之間的話,雖然也不容易,但是因為有靈氣互相牽引,還有些機會。可是溪兒姐是凡人,所以,她要牽動上仙本命精魄,幾乎不可能,這取決於上仙本身元嬰境界,與你是否被封印無關。” “繼續。” “嗯,但是我們剛剛查探後現,上仙體內本命精魄脫離境界封鎖,似乎有一段時間了。也正是因此,溪兒姐才能懷上孩子。” 岑溪兒聽得雲裡霧裡,好不容易抓著點感覺能理解的,忙追問道:“這是為什麼呀?為什麼以前都沒有,然後突然又什麼,脫離封鎖了……是不是相公身體出問題了?” 夏靈沒急著回答,先扭頭看了一眼顧盼。 “說唄。”顧盼無所謂道。 夏靈一臉鄭重地轉過頭:“我猜測,此事與李纓絡有關,她身負狐族秘術,可以使上仙在某方面暫時擺脫修士境界的壓制,如凡人男子一般……” 她本想接著說,是李纓絡用狐族秘術勾動了許落的和本命精魄。 這事許落懂,夏靈懂,顧盼懂。 夏靈這番話的意思,其實也已經很直接——李纓絡用狐族秘術勾引許落。 但是在場剩下三個不懂啊! “原來她也是好人呀。”織夏說。 “可得好好謝謝人家。”春枝說。 “嗯”,岑溪兒站起來,感動道,“一直以為她來意不善,便少有接觸,卻沒想到,她竟是在默默施法幫我,成全我和相公……要知道,她自己身上還中著毒呢。這份恩情,我一定要報的,走,我先去說聲謝謝。相公,你去嗎?” 許落、夏靈、顧盼,三個人面面相覷…… 怎麼弄? 這個時候,難道要他們中站出來一個大聲喊,“錯了,她明明是在勾引許落”嗎? 沒法喊呀。 “似乎也不是全無道理。”岑溪兒和織夏、春枝三個走後過了一會兒,夏靈突然說。 “好像是應該謝謝她。”顧盼想了想,也說。 許落也想了想,無論如何,這個孩子,這個小生命到來,確實與李纓絡密切相關。 那還殺嗎? 關嗎? 因果已經種下,許落一下沒了主意。 本帖最後由 pontus 於 2017-5-26 10:07 編輯 |
第二百一十一章 終於來了 許落和一眾村老都選擇了相信宋誠的判斷,不做回應,等待試探。 這一等就是一個多月。 估計那些宗門也懵了,因而一時間不知道怎麼下手才好。 日子如常,只有天氣漸寒。 李纓絡一樣沒有放棄。 又一次,許落冷著臉從她身前離開。 “以為不理我就沒事了嗎?” 李纓絡每次找許落都會受到冷遇和難看,但是每每當許落轉身,她就會露出笑容,狐族核心傳承的秘術,又豈是那麼簡單的。 “要不是我現在被毒丹控制,修為低微,你早神魂顛倒了。” 說來慚愧,李纓絡其實每次見面都對許落使用了催情秘術。 “就算你再怎麼堅定,日積月累……遲早落在本小姐手裡。” 許落家後院。 岑溪兒感覺到許落出現在自己身後,有點慌。 相公……又來了。 “相公,你這是?” “不行,不行,現在是白天呀,相公,你最近怎麼……” 許落說:“不是說好的,為了寶寶,要多耕耘嗎?” 說完他一把將岑溪兒橫抱起來,回到房間,扔在床上。 “唔,相公饒了溪兒好不好?”岑溪兒癟著嘴道,“晚上,等晚上好不好?我心慌,一會兒家裡來人怎麼辦?織夏回家又怎麼辦?” 她一邊說著,一邊手腳並用,偷偷摸摸往下爬。 但是一隻腳的腳踝被許落抓住了……拖了回去。 收歇。 岑溪兒可憐兮兮躲在許落懷裡道:“相公,我不是怪你哦,只是,你不覺得自己最近有點奇怪嗎?” 許落正尷尬呢,想了想,點頭道:“似乎有點。” “……何止有點啊!”岑溪兒委屈了一聲,“都變流氓上仙了。” 許落苦笑一下,尷尬道:“溪兒厭煩了吧?” “才不是”,岑溪兒搖搖頭,鑽進許落懷裡,貼在他胸膛上道,“人家倒是想呢,還想早點懷上寶寶,可是相公近來本就事多操勞,現在又……操勞,奴家擔心你壞了身子呢。” “身子倒是壞不了,好歹也是上仙啊”,許落笑過後又皺起眉頭道,“只是現在想來確實有些蹊蹺,似乎不太符合我的性格。” “是呀是呀,若是以往,相公才不會急吼吼的嘞。”岑溪兒說著說著臉紅了一下道:“要不,溪兒找顧盼妹妹來給相公看看?” “那不用”,許落趕緊搖頭,這種事,怎麼能讓那只小狐狸知道,“我自己平常注意著些就好了。” 事實上,許落大概已經猜到了,畢竟他對狐族的瞭解,也不算太匱乏。 這個李纓絡,關起來,還是殺了?! “篤篤篤。”敲門聲傳來。 “溪兒,你在家不?出來陪我聊會兒,曬會兒太陽。”春枝的大嗓門隨即響了起來。 兩個人趕緊穿衣服起床。 “來了,來了。” 岑溪兒把門打開,又掩上,拉著春枝坐到院子裡。 “大白天的,關著門幹嘛?” 春枝從兜裡抓了一把乾果塞到岑溪兒手裡,自己嘴裡一樣沒閑著,她的肚子如今已經很大了,雖說有孕在身,但是照樣身體倍棒,吃嘛嘛香,什麼苦都沒受。 反過來,倒是吃了嫩草的老牛馬當關突然學會了疼媳婦兒,怎麼寶貝怎麼來,怎麼低聲下氣怎麼甘之如飴,堂堂獵頭現在也不打獵了,整日裡漫山遍野的找果子,晾乾果。 只因為春枝好這一口。 村裡人看在眼裡,都說春枝當初那份罪沒白受,那份決心沒白費。而這一切的好,都是她應得的,馬當關懼內,也是應該的。 岑溪兒每次見面看她,都是滿眼的羨慕。 “怎麼你這臉色……粉撲撲的?”春枝一邊說著,一邊狐疑地從頭到腳打量著岑溪兒,很快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原來你們這大白天的,也沒閑著啊。” 岑溪兒窘迫道:“胡說。” “什麼胡說?你看看你自己,褲腳都還沒整理好嘞。” “哎呀,我……” “好了,好了,自家姐妹,羞什麼……”春枝拉著岑溪兒坐下來,挺著大肚子道,“那什麼,上次幫你打聽來那個方子,給他試過了沒?” 岑溪兒搖搖頭。 “為什麼啊?” “怕相公多想,傷心。” 春枝點了點頭,隨即猶豫了一會兒,幾次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你就說唄,平常嘴那麼快的人,你突然這樣,我看著慌。”岑溪兒在旁催了一句道。 春枝看看她,點了點頭,嘖一聲道:“那我可說了。” “嗯,說唄。” “我,我也是替你著急,還有想著,沒準能攀個娃娃親,明白吧?”春枝咬著塊梅幹道,“所以呢,我就替你去跟兩位女神醫仔細打聽了一下,結果你猜我打聽到了什麼?” 岑溪兒有些著急了,忙問道:“什麼?你快別賣關子了。” “我磨了好久,她們才說的,她們說……修士不好生育的。” “啊?” “就是不容易有,但也不是沒有。” “嗯,那也沒事,我們慢慢來……” “可是如果是修士和凡人,就幾乎不可能了。說是因為本身體質相差太大什麼的……” “溪兒,溪兒……你沒事吧?” 岑溪兒緩緩搖了搖頭,但是實際上,兩顆眼淚已經啪嗒掉了下來。 怎麼會沒事呢? 她就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女子,哪怕莫名其妙擁有了兩隻靈獸,岑溪兒質樸的內心依然如故,只是個想好好和相公把日子過好,過長的農家小媳婦兒。 相公那麼好,一切都那麼好,如果再有個孩子……多好呀。 這就是她日盼夜盼的事。 可是如今,春枝剛說了,不可能。 真的,就不可能了嗎? 第一次,岑溪兒對於自己不能修行這件事感到如此痛苦,過往雖然也會有些遺憾,但遠不至此。 “你說,相公他是不是其實早就知道這事了?”抱著春枝的胳膊,岑溪兒淚眼婆娑地問道。 春枝一邊替她擦眼淚,一邊道:“大概是了。” “那他……”岑溪兒本想說那他為什麼不告訴我,話沒說完,她突然想到了青歌,難道這就是相公帶青歌回來的原因? 春枝卻不知她在想這個,順著自己的思路繼續安慰道:“我覺著吧,你還是得把那些方子都給他試試,那萬一就有用呢?但要是實在不行,你也得放寬心……你們不是有織夏嘛,跟有個女兒也沒差別。” “可是……”岑溪兒想說可是自己多想為許落生一個孩子,話說一半,“嘔……” 春枝慌了,連忙扶著岑溪兒,同時大聲喊道: “許兄弟,快來,溪兒身子不舒坦了。” 本帖最後由 pontus 於 2017-5-26 09:58 編輯 |
第二百一十章 先求一戰 議事堂內,玉簡內的那封信被抄寫出來,給宋誠及一眾村老過目。 其實問題就一個:去,還是不去? “許兄弟你的意思呢?”馬當關仔細讀了兩遍,開口問。 “去是遲早得去的,與周邊宗門,包括山南宗的交往,未來不可避免。”許落答。 遼覽安放下茶杯,說:“還是用趙大魚去?” “許落點頭說,然後我也去,我靈氣時有時無的,又能飛行,至少挺嚇人,再……”說到再,許落猛然現,沒有人選了。 倘若是在出聖村,織夏也好,岑溪兒也好,八百弓陣甚至宋誠都好,都可以算作重要的戰力,但是要去參加宗門集會,這些人都沒法帶去……他們是凡人。 王時雨知道自己的修為去了也沒用,沒開口。 “石斑肯定要跟著去的,他最近戰力倒是提高得挺快,這孩子天賦和悟性都不錯,以前被耽誤了。”想來想去,許落只說了一個石斑, “師父,我也跟你們去。”春生站起來,目光誠摯的看著許落。 許落猶豫了一下,沒有拒絕。 “那我也去吧。”遼覽安開口。 許落有些詫異。 “看外貌,我如今一切平常,無妨的。而且我不出手,只是去讓它們看境界而已,卻比你們誰的用處都大。”遼覽安解釋了兩句,隨即向許落道,“該教我第二層化解業力的秘法了。” 許落點頭,將早有準備的玉簡扔了過去,然後道:“業力化盡之時,你的境界可至結丹後期巔峰,距離元嬰一線之間……就當是我給你的報酬吧。” 遼覽安點了點頭:“也好,公平交易,希望你別橫死了。” 岑溪兒從門外跑進來,氣喘吁吁。 “怎麼了?溪兒。”許落連忙關切道。 岑溪兒噗啦打開靈物袋,農家賢惠小娘子的造型立即切換,巨蟒花花在身後,金蟾富貴在肩上,活脫脫一個強勢的禦獸女修,一看就惹不起。 “我也要陪相公去。”岑溪兒道。 溪兒也去?開什麼玩笑。許落眉頭一皺道:“不許胡鬧。” “溪兒哪裡胡鬧了?難道相公打得過我嗎?”岑溪兒一揮手,花花嘶吼一聲,巨首下探,死死盯著許落,富貴也在岑溪兒肩頭躍躍欲試。 “我……”許落接不住了,他是真的打不過。 小娘子果然是被寵壞了,加上經歷了許多事,性格也在成長,沒那麼好駕馭了。 許落愣這一會兒,周圍人群裡好幾個在嗤嗤偷笑。 “可是溪兒你不會飛呀。”許落笑著,用出了最後一招。 “哼,相公以為溪兒是笨蛋嗎?”岑溪兒揚了揚下巴,從靈物袋裡掏出來一柄步雲劍,許落看了看腰間,才現步雲劍少了一把,大概是今早起床前的事了吧,在家裡扔著的時候多了,就忘了注意了。 “這個步雲劍,無須靈氣就能飛行,是相公自己說的,你還說,你六歲之前,憑生機之力就能駕馭它飛行了。難道我的生機之力還不如相公四五歲的時候?” 許落被問住了。 小娘子趁勝追擊道:“青衫只有一件,相公都捨得送給青歌,而這步雲劍明明有兩把,卻仍是一把也捨不得送給溪兒嗎?許是我真的不如青歌太多吧,她又能修行,又年輕,又和相公生死患難……還有,難怪嬸子們都說什麼妻不如妾,妾……” “嘩………咕咕咕……” 一陣小聲嘩然過後,接各個角落一聲聲似被掐住脖子的雞似的偷笑。 這招太狠…… 岑溪兒太猛…… 在場有幾個激動的,就差喊一聲溪兒威武了。因為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在場這些出聖村老,其實全都應該算是岑溪兒娘家一邊的,不管從拉攏許落的角度,還是個人感情的角度,曾經青歌的出現,都讓他們感覺有些不那麼舒服。 而今岑溪兒能強勢起來,管住許落,是他們每個人都期待看到的結果。 “送的,怎麼會不送呢,只是原來忘了去想,原來溪兒也能用。”許落小聲道。 “是沒想到,還是故意不肯呀?”岑溪兒嘴角一彎,狡黠的笑了笑。 是怕你會飛之後,能參與的多了,反而危險啊,畢竟從防禦力的角度,你除了依靠花花守護,本身真的孱弱無比。許落心裡是這麼想的,嘴上自然不能這麼說。 “當然是沒想到。” “那行,我信……”岑溪兒雀躍一下道,“那就現在,相公趕緊幫溪兒建立血魂引吧,再教我口訣,我就可以自己禦劍飛行了,以後不管危險與否,都可以陪相公一起。” 許落嘆了口氣,板起臉瞪她一眼,卻又忍不住笑。 岑溪兒折騰這麼多是為了什麼,許落怎會不懂。 一群人欣賞完了岑溪兒大呼小叫的初次獨立飛行表演,再次回到議事堂,剛想繼續…… “相公,你們不會即刻就出發吧?” 立身劍上,控制還不太熟練的岑溪兒低下頭,在門外問道。 “不會的,溪兒你安心去玩好了,注意不許飛出村子,還有別太快,要慢慢熟悉。另外一定要讓花花在地面上跟隨,好隨時接住你。”許落小心叮囑了幾句。 “嗯,相公放心,我去接織夏啦!” 就連飛劍都雀躍了幾下,岑溪兒學會了飛行,興奮的心情很難平靜下來。 於是很快,滿村都是岑溪兒和織夏這一大一小的大呼小叫和銀鈴般的笑聲。 總算可以談正事了。 許落向在場諸人道了聲抱歉,然後再次詢問意見。 “這樣的陣容,倒也不是不能去”,一直沒開口的宋誠開口道,“但我覺得,時機還需再等等。” “等?” “嗯,等,先求一戰。” 宋誠說完之後,又給在場眾人做了解釋: “許兄弟等人此去,最直接的問題,是本身的安全,其次是要在宗門集會上贏得出聖宗的生存環境和相應地位,最後還有一點不能忽略,就是在你們離開這段時間,出聖村的安全問題。” 他這一說,眾人紛紛點頭,誰知他們會不會調虎離山,突襲出聖村?! 宋誠繼續道:“我想過了,綜合以上三點,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求一戰。先求一戰,打出威風,讓人顧忌,然後不論是你們此去的安全問題,出聖宗日後的地位,還是出聖村的安全,都會大大提升。” 不點不明,一點就透。 不愧是名將啊,在場諸人紛紛交換著目光,而後點頭贊許。有時候一個人可以很聰明,但是戰略眼光和思維習慣之類的東西,卻是需要培養的。 至少宋誠看問題的角度和方式,目前在場諸人都有差距。 “問題這一戰規模必須小,必須在我們能短時間內全殲敵方的情況內,還必須是敵人主動來犯,而且,還不能撕破臉……有這麼好的機會嗎?” 王時雨順著宋誠的思路,提出自己的疑問。 宋誠點頭: “一聲不,等候即可。” “其實這就好比行軍打仗,一方將領要窺探敵方實力,不外乎表像觀察與情報刺探兩種方式,而如果這兩種方式都遇阻,那麼剩下的辦法只有一個,小股軍隊試探進攻。” “出聖村如今已經讓他們無從下手,更無從瞭解,所以,只要忍住了不做回應,再等等,我想,小股修士的試探進攻,就快來了。” 本帖最後由 pontus 於 2017-5-25 17:26 編輯 |
第二百零九章 邀請函 李纓絡當然不是真的想著解開毒丹控制,然後就這麼返回北原。 夏靈和顧盼再怎麼警惕,畢竟還是呆的,這幾日相處,已經被她套出來很多資訊。所以,她已經瞭解不少情況了,譬如只要解開毒丹,她就是這出聖村境界最高的一個…… 四尾狐族,加上有傳承秘法,李纓絡的修為堪比結丹後期人族修士。 雖然出聖村有個元嬰,可是他被封印著呀。 “一定要吞了他,元嬰,被封印,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 “吞了他,哪怕需要慢慢消化元嬰,也足以在短時間內突破五尾了吧?我可以趁著突破,逼出毒丹……然後找一個地方潛心修煉,等到七尾後,我就可以回北原了。” “所以,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吞了他。” 可是,要怎麼辦呢?硬上肯定是不行了。 ……這樣不好吧,只在書上看過,都沒試過。 有什麼不好的,我是狐妖啊。 再說他長得也不難看…… 民間傳說裡的女妖女鬼差不多都會做一件事,害人之前,會先勾引男人,然後趁著男人神思不屬之際,再吸取精氣。 這個邏輯其實源於一種妖族吞噬功法。 而做那些事的目的,皆是為了消除吞噬對象的防禦和抵抗,從精神到身體到能量,以最柔和的方式解除一切防備,從容吞噬。 李纓絡身負北原狐族最核心的傳承,她有信心,在秘術施展的情況下,避過封印,吞噬元嬰。 當然,她並不知道許落身體裡還有古弓氣息和斬修冥霧的存在。 “李纓絡,你一定行的。” 對著鏡子,李纓絡仔細打扮了一番,然後握緊了小拳頭,揮舞一下。 許落獨坐在議事堂,手上拿著一封玉簡。 準確的說這是一份邀請函……山南宗及周邊的幾個宗門,連名邀請出聖宗半個月後參與一次宗門集會,信上說一為交流,二為討論目前燕慶兩國的資源人口歸屬問題。 什麼叫燕慶兩國?把明明已經有主的慶國和燕國放在一樣的位置去討論,擺明了不懷好意。 很明顯的一次試探。 被出聖村雲裡霧裡唬得不敢妄動的各個宗門,想以這種方式摸一摸出聖宗的底。 去?很可能不暴露真實情況。 不去?情況怕也好不到哪裡去。 許落一時間拿不定主意,打算等會兒把人聚起來,做個商議。 他剛把玉簡揣進懷裡,門口,李纓絡神情嫵媚的走了進來。 兩個人如今也算熟悉了,李纓絡每三天會向許落要一次解藥,為了防止夏靈和顧盼上當,許落把配製解藥所需的藥材都自己收著……除此之外,他並不怎麼去管李纓絡。 這四尾狐妖要能真正收服,是一個強大的戰力沒錯,但是肯定沒那麼容易,許落打算也磨她一陣,也讓她更好的融入和體會出聖村的氛圍。 從門口到許落身前十幾步路。 李纓絡一邊走,一邊有些生澀的晃動腰肢,她似乎還打算來點兒魅惑的眼神,只是兩顆圓滾滾的大眼珠骨碌來,骨碌去,有點錯亂。 “上仙,現在有空嗎?”眉目如畫,聲調婉轉,李纓絡道。 許落點了點頭道:“哪病了?” “病?沒病呀。” “哦,剛剛看你斜著走路,又一路翻白眼,以為你抽風了。” “……”為了大計,我忍,李纓絡努力調整了一下情緒,繼續道:“人家,人家被上仙的毒丹折磨得好痛苦呀!每天夜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我就想呀,上仙真是個狠心的,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許落抬頭丟給她一顆丹丸道:“你自己現在想不想笑?” “……嗯?我為什麼要笑?” “在北原的時候,很不用功吧,你這樣誘惑不了男人的。” 李纓絡愣了愣,臉一板道:“本小姐天生麗質。” 許落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道:“倒也不算信口開河。” 李纓絡哼一聲,得意一下道:“那,你想不想?” “什麼?” “……那什麼。” “誘惑不成,改談判了啊?”許落笑著道,“回去吧,再不安分,小心我把你內丹剝出來煉藥。” “我……”我忍,李纓絡再次調整情緒,婀娜轉身,“其實奴家也無處可去,很願意留下來,找一個歸宿呢。” “嗯,村裡馬老漢最近好像在張羅著續弦。” “我……”李纓絡好想兩爪子抓死他,繼續忍,“但是我想,其實我的實力,對出聖宗還是會有些幫助的吧?只要你真心待我好,我一定盡心竭力。” 她這會兒是背對著許落。 說完這句沒聽見許落回應,有戲?李纓絡咬了咬牙,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捨不得身子吃不到元嬰……便宜你了。 想罷她有些艱難的抬起手,開始解自己的衣扣。 一顆,兩顆……三…… 先就這樣吧。 李纓絡實在是下不去手了,微微敞開領口,一轉身。 “咦,人呢?” 李纓絡決定了,到時候一定要一爪子一爪子,慢慢抓死他。 不然對不起今日的屈辱,更消不了心頭恨。 至於眼下? “本小姐是不會放棄的。” 許落吃完晚飯準備去議事廳和大夥一起商議邀請函的事情。 歌聲從橫穿存在的小溪旁傳來…… 婉轉動聽,溫柔多情,而且歌詞唱的,似乎是女子思想情郎的心情。 許落從橋上過,李纓絡期期艾艾地抬頭看了他一眼。 夕陽的餘暉落在她的眸子裡,別樣生動。 “狠心的人。”李纓絡咬著嘴唇,委屈的說了一聲,轉回頭,繼續唱著歌。 “好。” 突然一個聲音響起來。 “好。” “再來一個。” 更多的聲音響起來,還有掌聲。 許落也在人群裡鼓掌:“唱得不錯,既然大夥都喜歡。那以後這樣,每天傍晚,你都來這裡唱兩歌。然後誰家有好吃的,看著給點。” “我……你……休想,本小姐。” “不唱我就不給你解藥。” 許落說完鑽進人群,直接走了。 本帖最後由 pontus 於 2017-5-25 17:22 編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