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魔昌道消 明亮的盔甲,鮮豔奪目的軍裝,倒真是甲林如牆。 看著他們手中的弓弩,箭頭上特有的金屬光澤。這一旦射出,應該是密如春雨吧 明黃的龍袍是太子,紅黃相間的是身邊的和尚。華夏軍隊裡也出現了和尚啊 “走我們離開。”寧采臣突然皺了皺眉頭,邁出去的腳步遲疑著,不得不退走。 桃花塢自有與陰間相連的通道。 “你這是要去哪?”黑衣人沒有離開,明知故問。 寧采臣:“他們來了。” 古仙的動作很快,也很暴虐。他們根本不從各界通道而來,而是直接打被界膜,穿界而來。 既暴力又威勢十足,更像是大吼大叫:“我來了” 黑衣人得逞地笑了。“所以你要走?可是又能走去什麼地方?他們可是古仙,一般二般的地方,是阻不住他們的。” 黑衣人正得意,卻有人從南方而來。寧采臣:“朱兒,你怎麼來了?” 來的是蜘蛛精,以及一應陰差陰兵。還未說話,又有大幫人從東方而來。 寧采臣:“是他們,他們怎麼進來了?” 來的是寧采臣從北方帶來的歸民。他們是眼見著寧采臣從城隍廟中走進去的。 讓他們怎麼選?故國不要自己。等下去嗎? 寧采臣:“你們怎麼來了?” 南歸的故民推出幾個帶頭的長者。“大人,不要不管我們啊” 長者白髮蒼蒼,多有幾分淒涼。 歷史在記錄游牧民族的老者為了族群的延續,主動去死。可是誰又來記載他們,一群漢人的淒涼。他們就像是為人所丟棄的狗兒一樣,眨巴著無奈渴望的雙眼,尋求著別人的庇護。 寧采臣:“我要去陰司地府。”這是他能想到躲藏的地方。至於與古仙交手,一個兩個還可以拼一拼,但是古仙絕非一個兩個。 “大人去哪。我們也去哪”陰司地府是恐怖,可是進來後,也就是那麼回事。 漢人苦啊外族立國,就是一國。可是一旦漢人獨自立國。便免不了戰爭。正所謂天下大事,分久必合。他們是漢人,他們有國也會為人所吞併。 作為長者,他們很清楚。當他們逃離敵國,故國又不收自己後,他們便知道他們沒的選。既然一定要死,還不如主動入了這地府。 蜘蛛精也說道:“主人。我陪你。” 寧采臣不僅不高興,反而很煩躁:“朱兒,你就不要來搗亂了。幫我勸勸他們。” 蜘蛛精:“不,主人,朱兒不是搗亂。朱儿知道來的是什麼。”單單是破界的波動,便讓蜘蛛精興不起反抗的意識,渾身發抖,只能逃。不。不是逃,而是為了在一起。也許會死,但是至少在了一起。 “呵呵逃進陰司?”黑衣人笑了。笑得前仰後倒。“你不會以為他們不敢進陰司吧?” “那又怎麼樣?難不成留在人間嗎?”寧采臣自然知道他們敢進陰司,因為只要是會修煉的,便沒有不敢進陰司的,更加不用說一群古仙了。 可是除此之外,他又有什麼辦法?留在人間?那才是真的壞了人間。 黑衣人:“魔界啊處於九幽之下的魔界。不要說古仙,就是準聖也沒有幾個敢來。” 這倒是真的,魔界自然不是任何人都敢進的。 但是……寧采臣沉吟著。 黑衣人:“你這還有什麼好思考的,除了魔界再沒有人可以與你庇護。如果地府中還有后土,倒也是個好所在,他們不敢亂來。可是沒有后土。只有魔界,因為魔界有本座” 一股絕強的氣勢,述說著他的強大。 寧采臣:“你,你可不可以現在幫我,幫我趕走他們。”寧采臣總歸是要試一試,興許他就應了呢? “哈哈”他哈哈大笑著。“為什麼?” “呃?” “你又不是我什麼人?我為什麼要幫你?” 很有道理。寧采臣心說:就知道不行。 他又說:“你為什麼不願意入魔界?是因為他行嗎?”他一指面前的漢人。“你不入魔界。才是害了他們。君子之國又豈是那麼好存世的?早晚為蠻夷所滅。走吧,來魔界吧你沒的選擇。” “唉” 魔界,有不少通道。有走十八層地獄入魔界的,也有走九幽入魔界的,更加有從魔穴進入的。 寧采臣這次的選擇還要多,多了一個蚩尤血穴。 收集炎黃血,便可以打開蚩尤血穴。 不過炎黃血不用寧采臣收集了,因為有丁隱。 “你請,你們請”丁隱微笑著,很客氣。不是他不想先進,而是瞬間傳來的威壓,令他動彈不得。他是第一次承受這麼強的力量。 大地裂開一個大口子,裡面咕咕的血液沸騰,這便是魔血了。 不知為什麼,寧采臣突然想到了蜀山。卻一言不發,走了進去。 他沒有勸說任何人。進與不進,全都隨意。 魔昌星歸位 黑衣人消失了。不,他一直沒有離開過魔界,在寧采臣身邊的只是個分身影像罷了。 “完成了,我羅侯信守承諾完成了。鴻鈞……” “鴻鈞”他突然怒吼起來,“鴻鈞,你騙我騙我” 寧采臣入魔界的瞬間,天地間,仙靈之氣與魔氣合,合成不可利用的廢氣。就像是自然界物理的電子與電子核中合一樣。 靈氣也好,魔氣也好,都在急劇消失著。 靈山如來張開雙眼。“阿彌陀佛,法不再傳,佛理渡世。” 一個道人出現了。“羅侯,我沒有騙你。我只是進本份罷了。守護這個世界便是我對盤古的承諾,是我的本份。” “那你就騙我?”羅侯怒紅著眼,紅彤彤的,彷彿血制的瞳子。 鴻鈞用手一指,現出一個陰陽魚來。“我騙你什麼了?陰、陽,我一早便傳之天下。你、我。也會有那麼一天的。” “不,不”羅侯憤怒著,這一次簡直比他上次敗在鴻鈞手上還要憤怒。“找死” 而不知死活的古仙闖了進來,瞬間便成了他的發洩渠道。 寧采臣也感應到了。“他們還追來?”寧采臣雙目一凝。“好看來,躲是沒用的” 抬眼看人間…… 在征討方臘戰鬥中,武松被包道乙暗算失去左臂。後班師時武松拒絕回汴京,武鬆對宋江說道:“小弟今已殘疾,不願赴京朝覲。盡將身邊金銀賞賜,都納此六和寺中,陪堂公用。已作清閒道人,十分好了。” 梁山大起義也到了終點。 武松這樣的選擇,與梁山的喪失、眾兄弟兵損將折的結局在其心中造成的悲涼。 自己的離去,使得歷史回歸了本來的面目。一道神識來到了武鬆的面前。 “寧大人?”武松先是一驚,又分外高興道,“寧大人你是去了哪兒?為什麼突然之間找不到你了……大人啊你為什麼不早點回來?要不然,弟兄們也不會慘死” 從興奮到悲傷,只是一會兒的功夫。他的心中苦啊 對武松來說。最光彩的事不是打虎,而是做都頭,在陽谷知縣抬舉他時。 可惜。後路是沒有的,後面的武鬆就急轉直下了。離開了官場,直至上樑山,他成為一個純粹的綠林好漢。梁山的武松不再有故事了,因為他能力有限,在首領的安排下,他循規蹈矩,上陣刺殺。 他的苦沒有人懂,原以為寧采臣是他的希望,但是寧采臣一去不復返。他哇哇大哭。哭得像個嬰兒似的。 趙宋沒有透露寧采臣的去向。 是啊一個神,一個願意幫助凡人守城的神,就這麼讓自己逼走了,至少他們是認為是自己逼走的。他們又怎麼好意思再說出來呢? 寧采臣看著武松,只問了一句:“你想明白生命的意義嗎?” 武松不哭了,呆了。 後記。 無限的世界。 寧采臣只能藉此積蓄自己的力量。與古仙為敵。他是要回歸人間的,當無限培養的人才可以對抗他們時,便是回歸之時。 後記。 滅世黑蓮。“哈哈沒有人可以阻止我滅世,沒有人可以就是沒有了力量,我也要滅世哥哥,放心,我是會復活你的。” 混沌生青蓮,青蓮生盤古。盤古創世而亡。 鴻鈞知道黑蓮要做什麼,但是他不會阻止,也沒有阻止的理由。又有什麼理由阻止呢? 自己受盤古所託,守護盤古創造的世界,一點點剝奪生靈強大的力量。 而他,卻是為複活盤古所努力,努力凝聚盤古精血。 方法不同,心情卻是一樣的。 鴻鈞隱去了身影,與天道合。“非大劫,鴻鈞不出。”同樣的聲音,卻多了一絲苦笑。他鴻鈞真是會大劫中出嗎?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白素貞救了許仙,法海來了。樹妖顯然是敵不過人間羅漢的。 時間匆匆,人間恢復了正常,無仙無佛無道,力量在中合。只有間或的不平衡,才有力量洩出,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寧采臣的掌中佛國早已化為了主神世界,在力量消退的時代,他想獲得收入,就得先付出力量。而他的付出也沒有白廢。 滅殺掉闖入魔界的古仙,羅侯有心殺了寧采臣。“也許他死了,一切便又會恢復正常。” 可在他看到了主神世界。“魔昌?是這麼個昌嗎?” (全書完結) |
第546章、危難 耳朵,有時候靈敏的讓人害怕。 雖然隔有軍隊,兩邊的距離並不算近,但是卻依然可以清楚聽見對方的談話。 更讓寧采臣火大的事,他們竟然真的在打人質的主意。 領軍而來的正是趙煊:“這寧采臣是神人,孤這麼做會不會惹怒他?” “那又如何?你是君,他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趙煊:“可是父皇不想他死。” “殿下,所以我們抓他身邊的人以為人質。” 趙煊:“可是……” “殿下無須擔心。殿下身上一身龍氣,他不敢反抗的。否則與一國龍氣相爭,就是真的神仙也會沒命。” 什麼都計劃好了,就連龍氣國運也利用了上。而更讓寧采臣不敢相信的竟然是宋徵宗趙佶也知道。 不大會兒功夫,寧母與自家娘便找了來。看她們什麼事也沒有,一身平安健康,寧采臣這才露出笑容來。 可是他剛微笑,便看到寧母愁苦一張臉,不僅是寧母,竟然連自家娘也是。“這是,你們是怎麼了?” “臣兒……”寧母欲說又止,彷彿有什麼難言之隱。 “寧哥兒,反了吧!”竟然是隨寧母而來的老者,他這時便把寧采臣的身世說了,不等寧采臣看寧母,便連連點頭。“寧哥兒是大周之後,這事趙家人已經知道了。” 寧采臣沒有出聲,他人是在這兒,但是精神,至少一半兒精神卻為人所喚走了。 “呂祖。”喚走他的人正是呂洞賓。“何事如此焦急,連面都見不得,急急喚出。”寧采臣努力保持平靜,甚至笑道。 “寧采臣,現在不是玩鬧的時候。”呂洞賓卻很嚴肅。身為一個開朗的神仙,他這表情是不常見的。 “怎麼了?”寧采臣也不再笑盈盈的。心說:難不成又有什麼壞事發生了?是了,這兒是哪?不是人間,也不像天上。是他的洞府嗎? 這是一個石砌的所在,石的洞府。石的桌椅,石的水榭……就是花草也是長在石頭上。這兒一切彷彿都是石頭,卻又鬼斧神工,看不出一點兒人工雕琢的痕跡,彷彿這洞府這家居都是自然長成的一般。 知道寧采臣在看什麼。呂洞賓說:“不要看了。你現在根本沒有時間看這些。” 寧采臣:“現在發生什麼事了嗎?” 呂洞賓看看寧采臣,無奈地點點頭:“是啊!上古大陸的那些古仙回來了。陛下有旨,召令諸君星宿。各居其職,不得疏忽。” 說到這,呂洞賓大為懊惱:“這些混蛋也真是的。如果這麼簡單便可以成聖,這世上的聖人早沒邊際了。他們也不怕撐爆人間,惹得身死道消!” 呂洞賓是有理由生氣的。 一個世界,其可以承受的力量限是有界限的。多了,世界就會受不了。而人間,顯然是各世界中承受力最小的一個。 只是雖然是最小。卻也是呂洞賓最喜歡的。這兒雖然承受力差點,但是作為一個遊樂的所在卻也是最出色的。 呂洞賓他們這類新生代的神仙,每次遊樂都可以很好地把握住自己的力量界限。但是那些上古仙們不同。對他們來說,毀天滅地,打碎一個世界,簡直是再正常不過。 這是理念的不同。古仙的那個時代,一切都是追求力量的強大,為了這強大,毀掉所有,他們也不會眨下眼睛。 呂洞賓繼續說:“他們這次來,為的便是你,寧采臣。他們竟然至今都不忘重塑鴻蒙紫氣。” 作為那個時代修煉有成的仙人。爭鬥、殺戮……這就是他們那個時代的主旋律,沒有對錯,只是時代罷了。他們早就習慣了,適應了。 如果說他們還有一絲不甘,便是這鴻蒙紫氣了。 呂洞賓:“不過,你不要覺得他們會與你講道理。講道理是你們書生的道。但是與他們,就一個字'搶'。法寶出世,搶;遇上好東西,搶;看到……咦?你不覺得不可思議?” 寧采臣:“為什麼?” 呂洞賓:“他們可是仙人,仙人總要講道理吧!” 原來他是說這個。 其實道理、禮節什麼的,都是後天的東西。洪荒很亂,生活在那個時代的生靈也很亂。 就是聖人,在那個時代,也是打著“某某與我西方有緣”,四處下狠手。 只有生存在那個時代的生靈,才能夠理解后土捨身化輪迴的悲哀與無奈,也才能理解聖人也對此躬身行禮的心情。 道祖千門徒,也是一個隨一個的隕落…… 知道這一切,寧采臣又怎麼會以為這古仙是一群道德楷模,是一群天天向上,好好習的好生。 看到寧采臣是真的知道這古仙是什麼人,呂洞賓也沒有再說下去的興致。 唉!真無聊!人間不是傳說仙人一個個全都是道德楷模嗎?怎麼他卻知道那是一群什麼人?無聊,無聊了! “你回去吧!”呂洞賓很鬱悶。 面對那群裸生存法則的古仙,就是他也得小心翼翼的。又是藉道場,又是避開神識,又是神通不及…… 辛辛苦苦忙活了一番,這才喚來寧采臣的神識,告知於他。 自己這麼謹小慎微,唯恐著了道。可是他倒好,竟然似乎什麼都知道了。那自己還報的哪門的信兒。 去吧,去吧!都走吧!實在是沒意思地很。 這一切說著慢,但是卻不過一會兒的功夫。當寧采臣從呂洞賓那回來,那老者還在勸說著寧采臣造反。 “裡面的人聽著!立即出來,否則我大軍就殺進去了。”單章也在外面吆喝,顯然他們是下了決定。 事,得一件一件處理。 這樣想著,寧采臣也就走了出來。 寧采臣是神人。這已經不再是什麼秘密了,不說他們自己查探到的消息,單單是童貫傳來的消息,便足以告知他們寧采臣的不凡。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要抓人質的原因。面對這強大無比,人力無法抗衡的神仙中人,除了人質,他們又怎麼加以製衡呢? 就是抓人質,也是知道寧采臣不在,他們也才敢來的。 “寧,寧,寧,你,你,你怎麼在?”牙齒在打磕。不是說他不在嗎?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在這?他又為什麼會在這? |
第545章、人質 “此事必須好好應對。” “不錯。此種玄學之士好容易為我等清理乾淨,朝堂之上絕不可讓這些歪門邪道之士浸染。” “此言在理。治理天下,靠的還得是我等聖人子弟。” 壟斷的利益,再沒人比他們更清楚。在這點上,任何人都是他們的敵人。不是道門難滅,他們早就滅了道門。 就是如此,他們也從來沒有放棄過消滅道門,就像他們向諸子百家做的那樣。 特別是皇帝對此感興趣。“什麼?神靈護衛大宋城池。好,好!太好了!諸卿可知是哪位神仙?” 趙佶很興奮。這神仙出現,什麼祥瑞那是真的弱爆了。 然而,皇帝越是興奮,大臣們越是不爽。明明盡皆知道這守護的是寧采臣,無論是奏報,還是守城之人的訴說,大臣們是都知道的。但是說嗎? 不,不能說。 這假道士假仙真,上了朝堂都那麼難以驅除了,更不用說現在還來了個真的。 幸好,現在陛下還不知曉。封鎖它,只要陛下不知道,一切都還有機會。 想到這,他們不由看向太子。這是他們第一次發覺太子是更好的選擇,因為太子不信。 “怎麼?愛卿無人知道?”趙佶開口道。他只以為是沒人知道,畢竟是神仙,不知道很正常,卻根本沒有想過這是眾大臣不想他知道。 是呀,不想。這林靈素離開時,他們還喝酒慶祝了呢。 盡皆不出聲。卻突然。“陛下,這神靈是杭州人氏寧仙芝采臣寧大人。” 誰?是誰把這真相說出來! 怒目!如果這目光可以殺人,那麼站在大殿後面的“攪局者”,當場便碎屍萬段了。 “寧采臣。”趙佶對這個名字很熟悉。 當然熟悉了,無論是狀元,還是使節,可都是他欽點的。“原來是他!擬旨。朕封他為……” “陛下,萬萬不可。”聖人子弟不等趙佶下達旨意立即打斷了他。 “哦?為什麼不可以?”趙氏一直對文人很寬容,所以即使打斷自己的御旨,趙佶也沒有生氣。 “陛下莫非忘了嗎?” 趙佶:“忘了什麼?” “忘了陛下使他出使還國。” 嘶-出使遼國。說是出使,不如說是去送死。 趙佶想了一下,怒力笑著說:“朕相信神人是不會怪罪的。” “是,陛下。神愛世人,或許不怪。但是置十萬百姓於死地……” 朝堂上發生的事,馮素貞是全然看在了眼中。 自己與公主相安無事,甚至相愛異常。這全是寧采臣幫的忙。 女人與女人也可以有愛。也可以成親……不是寧采臣,她怎麼會知道這些。不行,一定要幫他。這一次,他們與陛下也是太過份了。 一下朝,馮素貞便飛奔趕往寧采臣之處。 身為駙馬,是可以不上朝的。再說這趙佶也不只一個女兒,少了個附馬,他也注意不到。特別是趙佶他們現在要做的事。簡直就是驚天動地。 其實本來有黑衣人在,馮素貞是很難找到寧采臣的,但是那是黑衣人不想讓她找的前題下。 “寧大人……”下了馬。衝進來,依然氣喘吁籲。起伏的胸膛,寧采臣是知道裡面不是胸肌,而是兩堆軟肉。 “你怎麼來了?”不是怎麼來了,而是怎麼進來的。 控制了時間,還可以闖進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除非…… “大人,不要說了。快走!否則就來不及了!”馮素貞大聲道。 寧采臣:“怎麼了?” 馮素貞:“陛下意以大人家人為質……” “什麼?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當然是文人的語言。 為了聖人子弟治天下,自然是怎麼恐嚇趙佶。怎麼來? 從一開始的桃花塢,出爾反爾的陛下,對其不恭敬,到不顧百姓之死。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陛下。” 趙佶:“朕會改。” “陛下自稱教主道君皇帝。大建宮觀,並設道官二十六階,發給道士俸祿。這分明是不服天庭,意欲自立。漫天神佛,就是聽了,也不會親近陛下。否則這上仙就應當守護京師,而不是小小的錢塘了。” …… 馮素貞把朝堂之事,重複了一遍。然後才說,正是如此。陛下才聽信了他們的話,才會派兵控制大人的家眷。 “他真的出兵了?”寧采臣很嚴肅,怒火在心中,卻沒有展露,但是這沒有噴發的火山,才更加嚇人。 “是的。”馮素貞想了想,又說,“不過陛下不會傷害他們。陛下只是想獲得大人的效忠。大人只要以道心發誓,今後聽候調遣,陛下也就安心了。” 馮素貞怎麼說都是趙佶的女婿,自然是不希望寧采臣與趙佶打起來的。 寧采臣卻不這樣想。 安心?好一個安心。以道心起誓,這也是趙佶他們想的出來的? “哼!” 馮素貞見寧采臣直接出了屋子,立即追問:“寧大人,你去哪兒?” 寧采臣沒有解釋,而是立即下令:“立即蓋出一座城隍廟來。” 人多力量大。他這兒少說也有幾萬人,不要說只是建設一座小小的城隍廟了,就是建個小城,也很簡單。 這些歸來之民,現在只有靠寧采臣了,所以乾起活來,極快。一天時間都沒有花到,便建成了一座城隍廟。 很簡陋,說是神廟,更像是個房子,但是這已經足夠了。這兒仍然是遼國的土地,他依然是那個金口禦言的死亡神職在。 “哼!我倒要看看,哪個敢向我的家人動手。”有了神職,有了入口。進出陰間,絕對不難。 不僅寧采臣進去了,就是女兒國的眾女也隨著進了去。 通過陰司路,再出來,已經是到了桃花塢。 “大人!”他一出現,便有下人回報。 移走了犬獸道兵,反而是讓宋兵輕易進了來。 一身明亮的盔甲,機弩指著寧采臣的房子。 這些人本是派給寧采臣的禁軍,然而這一刻卻包圍了寧采臣的家。 不幸中的萬幸是,似乎是寧采臣來的及時,他們只是包圍了這裡,卻並沒有抓到他的家人。 “去,把夫人、娘子都帶來。”寧采臣鬆了一口氣,立即命人帶自己家人來。這種時候,最安全的只有自己的身邊。 |
第544章、權力 黑衣人鬱悶,寧采臣疑惑,這到底是什麼人?不說他說什麼,單單是那一手時間掌控,便絕對是個強者。 可他到底是哪一個?寧采臣聽他說著,以求識別他的身份。 童貫畢竟不是頭一次領軍。兵貴神速,行事果斷,才是軍隊需要的。得了聖旨,他立即率大軍趕往杭州。 “報。” “前方敵情如何?”不兩日,童貫便到了江南路,斥侯更是遠遠放了出去。 江南富饒,比其他地方,人心在朝而不在匪,特別是有了釘子一樣的錢塘。不用訊問,便有通風報信者。“回大帥,方臘他們在錢塘,寸步未進。” “好!本地縣令本帥一定上奏朝庭,論功行賞!”童貫一下子高興得站了起來。戰爭,避其鋒芒,二鼓衰,三鼓竭。既然他們為一小小錢塘攔住,正是立功之時。 卻聽斥侯又言:“大帥,據說守城的不是那縣令。” 童貫:“那是何人?” 斥侯:“是仙人。” “呵呵!”童貫笑而不語。“世上哪來仙人?不過這縣令使其詐術,也是不凡。” 眾軍將:“大帥英明。” 童貫:“眾軍聽令,與本帥剿滅叛匪。” 眾軍將齊聲:“是,遵大帥令。”他們士氣高漲,出身將門,他們自然知道這圍城不克,援軍趕到,這圍城者會有何種下場。 童貫也是老行伍,他沒有立即攻打方臘本隊,而是率領15万精兵趕到秀州,這時方七佛攻不下秀州,退回杭州。宣和三年二月,方臘退出杭州,由富陽、新城、桐廬、建德、青溪,時戰時退,最後退守幫源。四月二十四日。宋軍從東西兩麵包圍幫源(六甲)。方臘在幫源的嚴家(屬於六甲嶺,如今的覆船山下)溪灘,與宋軍作一死戰。在戰鬥中,方臘坐騎戰死。戰刀丟失,最後不得不帶親信,退往威坪鎮的幫源村東北的石洞中躲藏。石洞分上中下三窟,極為隱蔽,官軍無法尋找。統制官王禀下令搜山。裨將韓世忠由方庚作嚮導,收買叛徒方京,才尋得方臘躲藏的石洞。四月二十七日。經過一番殊死搏鬥,方臘和妻邵氏、子方亳、宰相方肥等52人被俘。宿將辛興宗隨後趕到,截洞掠俘,方七佛等人乘機逃脫,實俘39人,被解往汴京。 “童帥,這錢塘之事……” 即使是老軍伍,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竟然真的是神人守城。 別的不說,單是那攻之不克的護城之罩,便打消了所有人的疑慮。這樣都不是神仙。那什麼才是神仙? “如實上奏朝庭吧!”童貫不敢做主,只得上報朝庭。而他本人更是率大軍留在了南方。 眼看著八百里加急去了朝庭,其幕僚:“大帥,此事詭異。上奏朝庭實不知禍福?” 童貫:“唉!這也是沒有辦法之事。”童貫看著茶水,一時間竟然不敢吃了。 幕僚:“大帥,其實此事大可不必上奏朝庭。” “不上奏?”童貫吃了一驚。 幕僚:“是的,大帥。此等怪力亂神,大可春秋代之。” “春秋筆法。” “是的,大帥。” 童貫:“這等事合城百姓都見,何以代之?” 幕僚:“百姓一介草民。我等說什麼,就是什麼。” 童貫笑了:“子不語怪力亂神。原來如此,難怪神仙之事不見史冊。” 幕僚無奈:“大帥,在下也是為大帥好。就是陛下也是不希望頭上……”說著他指了指天。 童貫知道他的意思。這世俗的權力,就是世俗之人也染指不得,更不用說多個神仙了。俠以武犯禁。好一個俠以武犯禁! 童貫冷笑。他算是看透這些無恥文人了,為了獨攬大權,就沒有他們不敢做的。但是…… 童貫捋了捋自己的假須。他希望這須變成真的。 這願望有錯嗎?沒有吧!既然你們可以為了權力,獨尊儒術。那我為了鬍鬚上報朝庭,也沒有錯。 不,這樣才好。我為神出力,這必將得神賞賜。 看童貫的表情,便知他沒有說服。他們這些幕僚可不是一般人,而是衛道者,衛的自然是儒家之道。不然他們也不會自賤身份為一太監效力。 於他們而言,除了自家孔聖人之言,其他都是假的。就是真的,也是假的。因為筆頭在他們。 但是今天,童貫不僅不再聽他們的,執意上了奏章,更是露出拜訪仙人的願望。 這能行嗎? 幾人互視一眼。不,不行。孔聖人傳下,董聖人霸有天下,到了自己這代,便要失傳? 不!絕對不行! 用馬列來說,就是既得利益者絕不甘於自己的認輸退出。 神人,他們得罪不起,也不會得罪。因為自家聖人也說:敬鬼神而遠之。 神人對付不了,但是人,太容易了。 只聽他們一人說:“大帥。” “什麼事?”童貫已是不耐。他不是儒人,自然沒有捍衛儒家的心思。與太監而言,自然是自己的利益更重要。 但是文人卻知道他最怕什麼。“大帥,非我胃阻擋,而是大帥忘了一事。” “何事本帥忘了?” “陛下的封號。” “不錯。”另一人說,“陛下自號道君皇帝。道者,修道者;君者,君王。修道者之君王。到時大帥何以自處。” 噹啷茶杯落於地。童貫傻了。陛下竟然是稱神人之君?如果世上無神,倒是無妨,可是現在都有哇。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大帥,快快使人追回奏章。” “來不及了。”童貫癱坐著。 “為何?” “早在當日,本帥已送出了秘折。” “什麼?這可如何是好!大帥,到時陛下使神人認君,可如何是好?” 童貫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趙佶很有可能這麼做。到時,神人震怒……童貫不敢再想下去,那樣太可怕了。 “林靈素,你這個妖道!” 再憤怒,也無法阻擋汴京的震動。 “什麼?神人守城?真是天佑我大宋!”這是一般人士。 “什麼?神人插手世俗之事?”這是權力者的震驚。 不為權不知道權力二字的魔力,就是神魔也不能搶奪他們的權力。 於是大宋又開朝了,為了便是這神人守城之事。 |
第543章、鴻蒙紫氣 看到寧采臣沉默不語,他立即以為自己勸說動了寧采臣,顯得更加興奮,更加鬥志昂揚,彷彿再把勁,寧采臣立時便反了似的。 寧采臣:“你是誰的人?” “什麼?”正口若懸河,卻突然聽到寧采臣問自己這樣的問題,一時竟呆住了,忘了出聲。 寧采臣:“天地君親師,你又是傳旨而來。不要告訴我你是陛下的人。” 造反,兩個字,說起來簡單。但是長年教育之下,這兩個字絕對不是可以宣之於口的,特別是朝庭的人。 即使是說得很隱蔽,也是極端的可疑。換一個人都會懷疑這是不是皇帝派來試探自己的。 要知道大宋文人是沒有死刑的,除了一第543章、鴻蒙紫氣樣,造反。 不過寧采臣已經會望氣了。而這第三位使者身上的氣……怎麼說呢?很雜,雜亂得純粹是各種色彩的可見光加成一般。 放在在平盛世,這粹的人可以看成是路子廣。黑白兩道,三教九流,全都有關係。 可在說出了造反的話後,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內奸,甚至可能是謀中諜。 他顯然沒有料到寧采臣會這麼問,只見他愣了一下,然後強笑道:“大人,你在說什麼?我可是為大人好。您看看現在的朝庭,哪兒還是咱漢人的朝庭……” 他沒有說出身份。也許是方臘的不聽招呼,讓他們小心了。不到最後時刻是不會說出自己的身份來的。 而寧采臣再一次沉默了。 錢塘城外,隱於薺子空間的紅衣人再也等不住了。“該死的神人,這凡人的戰爭你參與什麼。不行!血液不夠,不夠!這麼點兒血哪兒能打得開蚩尤血穴?該死的!” 紅衣人等不及,也不願意再等。自己衝了出去,他要打開這護城罩,讓刀對刀,肉對肉,血對血的撕殺。 他一動。寧采臣自然心生感第543章、鴻蒙紫氣應,也便把經歷轉移了過來。“你是何人?為何攻我護城罩。” “呵呵呵!”他笑了,卻隱有一絲憤怒:“你這城隍,連我丁隱都不知道?” “什麼?丁隱?”寧采臣一驚。他太知道了。丁隱啊!白眉的師弟。這樣說也許沒什麼,但是白眉就是那個迎老子出關的城守,也就是後來老子的記名弟子。而丁隱也是仙魔雙料博士的奇才。 發現寧采臣對這麼吃驚,丁隱很得意。不是任何人讓人關了這麼久,還能讓人記住的,更不用說這對方還不僅僅是人,還是個神。 丁隱得意之餘。卻眉頭一皺:“浩然正氣。” 這是寧采臣過於吃驚,不小心溢出的一點兒。就這麼一點兒,一般人,面對面能認出就不錯了。而寧采臣與丁隱相距千里都有了。可是他卻偏偏感應到了。 能從這麼遠感應到這一絲浩然正氣,也就是說丁隱其實已經知道了自己本體所在。寧采臣立即警戒起來,搞得勸他造反的使者,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 他怎麼會凜然不可侵犯似的。該不會讀書讀傻了,愚忠不願造反吧?這下糟了。這樣的人是最難說服的,怎麼辦? 使者又哪儿知道,寧采臣根本不是在針對他。甚至已經完全聽不到他說什麼了。因為面對的是丁隱,這個縱橫仙魔兩界的存在,更是一位奇才。而所謂的奇才,便是可以用自己不熟悉的東西也能成天才的存在。 寧采臣知道,一旦他們交手,必須速戰速決,否則輸的很可能是自己。 浩然正氣,人道之下,返本還源,現人道無法。聽上去極是厲害。與天道功德的萬法不侵也差不多。但是實際上還是有差別的,說白了,這也就是程咬金的三板斧。找到弱點,以人道對人道,便很大可能會輸。就像是上次受傷一樣。 而丁隱便有這種能力,因為除了仙魔道法之外。他的武功也不錯。最難得的是,說他是修道者中的聖鬥士,也不為過。打不知的小強。 寧采臣警戒著。不想丁隱卻說:“你這小子,不趕緊找個世界躲起來,竟然還敢這麼大搖大擺出來?” 這一下,寧采臣迷糊了。怎麼回事?他是不是認錯人了?我為什麼要躲? 丁隱見寧采臣不出個,又想起什麼說:“看我,老糊塗了。你太小,這樣的秘聞顯然是不知道的。餵,小子,你知道鴻蒙紫氣嗎?” 寧采臣點了點頭:“這我當然知道。” 丁隱:“知道就好。”他又問道“那你知道天道之下九聖,為什麼只有七尊聖位嗎?” 寧采臣搖了搖頭:“這倒不知。” 丁隱說:“這是因為其他鴻蒙紫氣化為天地人功德。” 丁隱很得意。這樣的秘辛,可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可是寧采臣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你難道不怕?” 寧采臣:“怕?為什麼要怕?” 丁隱又急又氣:“既然鴻蒙紫氣化為了天地人功德,那麼便有人想逆轉回來。看你似乎很聰明,怎麼會這麼笨?”一點兒都不像我。最後一句說在了心中。“好了,看你小子很順眼。就再告訴你一句,逆轉鴻蒙紫氣在上古時很多,現在還有沒有人幹,我是不知道。既然看你小子順眼,這城又是你守的,那我就不打破它了。我走了。” 看他說走就走,寧采臣突然說:“前輩,你是不是怕了?怕打破城池,讓他們誤會你對鴻蒙紫氣有想法?” 這是試探,但是結果卻不好。 化為血光的丁隱,因為這句話,差點兒從空中掉了下來。“哈!我會怕?我丁隱會怕?我是修魔的,要鴻蒙紫氣何用?” 他嘴上說不怕,但是寧采臣卻發現他飛得更快了,傳音道:“前輩,多謝了!” 丁隱一個踉蹌,差點又掉下來。“這混蛋給我的感覺魔昌之位不錯。可怎麼說話,那麼像那些偽君子呢?” 這是丁隱誤會了。寧采臣沒有學過傳音之術,這傳起來,多少會有些散溢。可不是他故意的。 對丁隱的試探,寧采臣的表情很不好。因為從丁隱的表現來看,這似乎是真的。 “這是真的。” “你還沒走?”突然出現的黑影,讓寧采臣皺了皺眉。是佛寺的那個傢伙。但是也絕對強大,至少無聲無息地來去,便是寧采臣防不住的。 既然防不住,寧采臣也乾脆不防了。 “走?你是我的魔昌星,你未入魔。我如何會捨得走!”他說。 寧采臣又皺眉,只因為他說“我的魔昌星”那麼他又是誰? 寧采臣想了想說:“我這兒還有別人在。”寧采臣說的是那種使者。 在談論造反呢?卻突然多出來個人來。 不想他卻笑了:“嘿嘿!本座所在。時間任意驅使,這兒的時間都沒了,有人又如何?” 這時寧采臣才注意到,他這兒的空間竟然是靜止的,就連揚起來的灰塵都靜止了。 寧采臣心臟不爭氣地多跳了兩下。時間是規則,不同於法則,這可是強大、機緣、悟性,絕一不可。才有可能領悟到的。他到底是誰?為什麼可以動用時間? 黑衣人卻笑了:“原來你想知道我是誰?那你問我好了。” 這麼簡單?寧采臣不敢相信,但是寧采臣也沒有更好的方法,行禮問道:“敢問閣下是哪位。” 黑衣人說:“我是誰?你以後會知道的。” 火大口氣人。是你讓問的,你又這樣說。 寧采臣:“那麼前輩為什麼非要找在下?” 黑衣人:“還不是鴻鈞那老混蛋!說天下有'昌'位者,入正則正昌,入魔則昌。本以為他是耍我的,想不到還真你這麼個魔昌星。” 寧采臣:“前輩這樣說,我不是更不會入魔了嗎?勸人入魔,不是應當威脅利誘的嗎?” 黑衣人生氣,空間竟然都有了龜裂。“我行事,一是一,二是二。從不勉強於人。你可以做什麼,又能做什麼。我都不會隱瞞!” 他很生氣,卻不是因為寧采臣置疑他的人品,而是……他心說:我會告訴你是我洪荒時敗給鴻鈞的條件嗎?鴻鈞那老東西,竟然還要與我比?好,那咱們就比比看。 寧采臣自然不知道他是鴻鈞的手下敗將。他只是覺得不對勁。這活這麼久的老怪物,竟然真這麼天真?這麼正人君子?他應該也是魔吧?可為什麼華夏的魔與西方的差別這麼大? 寧采臣忍不住吟道:“人間正道是滄桑……” 黑衣人一下子急了,大叫道:“不會吧!你真的選正?做人這麼正派有什麼好?人人友愛,路不拾遺……啊!”還沒說完,他便差點兒瘋了。 “什麼?你是說我選正,人間會變成正人君子,聖人之國?”寧采臣聽他的語氣,立即問道。 “還能怎麼樣?正道一昌,自然是這樣。大同世界,聖人世界……隨你怎麼叫?”黑衣人很煩躁。 老實說,他真的想毀約。什麼約定?他可是魔,有什麼好遵守的?有用,搶了也就是了。 但是當年為什麼要以道心魔種發誓,不履行,修為不能寸進。 鴻鈞現在是天道執掌人,如果自己修為不能進步,就是魔道昌了,也打不過鴻鈞啊! 他遲疑了。像他們這樣境界的戰鬥,人數是沒用的。如果他無法超越鴻鈞,再多的小魔,鴻鈞打個噴嚏,便全滅了。這樣的昌,又有何用?!!! |
第542章、沉默 “朝庭這是想要做什麼?不會是要他們自生自滅吧!”跟隨而來的民眾,到底有沒有戰鬥力,寧采臣絕對是最有發言權的。 “這個……應該不會吧?”老實說,他們也不敢肯定。 往年有災害,朝庭是做過不聞不問的。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造反了。而陛下又是個喜愛和諧的人,這造反肯定是不和諧,說不定還真會牽怒,真的不願意他們進來。 正因為有著這樣的可能,他們也才不出聲了。 而且冗官也是官,如果在他們為官一方時,遇到天災人禍,遇到流民……他們會不會讓流民入城? 他們也不知道。 他們是冗官,不再是準官員,不是書生意氣。一些棱棱角角,早為時間的磨平了。 這時,“報,大人,朝庭使節又來了。” 什麼?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個個還來個不停了。 另兩位使節立即說:“寧大人,快迎接,一定是朝庭對他們有旨意了。” 他們有一種脫身的快感。甚至反省自身,覺得自己太邪惡,太墮落了。朝庭怎麼會不管呢?你看,這聖旨不是來了嗎?只是沒有讓我傳旨罷了。 欣喜、渴望,又或是解脫,迎來了這第三份聖旨。 只是這聖旨絕非他們希望的安置歸民的聖旨,而是軍事指導。而寧采臣也總算是見識到了大宋的朝堂指導戰爭,“決勝於朝堂”的文勝“先進性”。 送來的除了聖旨,便是大量的陣圖,上面詳細繪製了魚鱗陣的每一式變化。 總算是知道朝庭為什麼需要畫師了。原來是用在這種地方,看這圖畫的,名家手筆啊!放在後世值老鼻子銀子啊! 但是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先進? 是,後世也是有指揮部指揮前線作戰。但是那是什麼情況。 後世的戰爭,頭上頂著個大衛星、偵察機。通過衛星、偵察機,對戰爭的整體大局掌控力。指揮部是優於前線將軍的。前線將軍雖身處前線,但是在大局上,難免有所疏漏,但是宋朝。什麼間諜衛星,什麼偵察機都沒有。就靠著人力傳遞消息,這樣你都敢在朝堂制訂戰斗方式。再想掌控軍隊……不,這不是掌控軍隊,這是送軍隊去死,你們還可以再白痴點嗎? 魚鱗陣是什麼陣法,是一群歸民可以用的? 魚鱗陣:大將位於陣形中後。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結,分作若干魚鱗狀的小方陣,按梯次配置,前端微凸,屬於進攻陣形。 戰術思想:“中央突破”。集中兵力對敵陣中央發起猛攻,己方優勢時使用,陣形的弱點在於尾側。 …… 解說的是夠詳細了。但是你說有優勢就有優勢了。 “寧大人,還不按旨?” “接你娘的旨!這是打仗?這分明是送人去死!還魚鱗陣。你們看看他們,讓他們上戰場,能排個方陣嗎?”寧采臣惱了。真的惱了。 有國歸不得,是何等的悲哀? 居於外,則是蠻夷,是香蕉人。 上一世,寧采臣沒覺得不對。現在,他體悟到了。是啊!不真的輪到自己身上,誰知道這等狗屁倒灶事。難怪後世網上常說,下一輩子不要再做漢人,一定要做外國人,就是做不了。也要做少數民族。 還記得天價切糕嗎?漢人擺個攤,城管簡直像對付階級敵人一樣。然而,人家少數民族卻可以讓當地政府,一塊切糕賠了二十萬華夏幣。真真是好大方!也不知他這錢是哪來的,不要說是他們自己掏的腰包,不要說他們花用的不是我們這些漢人蟻民的個人所得稅、商業稅、消費稅等等所有稅。哦。華夏特色是不叫消費稅,而是什麼增值發票稅。其實還不是一樣。 “什麼?皇上讓咱們去打仗?” 不知是誰,竟然把聖旨的事傳了出去。 這幾方民眾立即惶恐不安起來。“我早說不要回來,不要回來!你們偏不聽,偏不聽!落葉歸根,落葉歸根!這下好了!”當場便有人怒了。 “可是在胡地,咱們總歸是外人。”老人們是想落葉歸根的。 北方是有漢人,但是在胡人肆虐的幾百年,北地漢人幾乎是死絕了。胡人對漢人的屠戮,歷史總是不做記載,唯一留下的,也只有冉天王時代的人口統計。 不過就是沒有文字,也想像得到。人不是豬牛羊,不是兩三年便可以長成的。以人糜(以人肉、骨頭磨成的飼料)飼養馬匹,想也知道能有多少漢人遭受殺戮。 他們這些人都是後來胡人又到漢地劫掠來的。 “留在胡人那兒,至少還能活下十之一二,可是現在,你我都要死的。我方家要絕後了!” 是人都怕死,但是於漢人而言,更怕是自己血脈的斷絕。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更不用說斷絕了。 類似的聲音不斷在寧采臣耳中響起,甚至還有人說在胡人地方生活比漢人地方要輕鬆。 更有老獵人說起了老虎養野豬的故事。 那是自然界的故事,一隻老虎圈養著一群野豬。老虎餓了,便自動有一頭野豬走出來,讓老虎吃掉。 看上去不可思議,但是這樣一來,野豬們反倒是生存得很好。 是啊!現在的北方漢人殺得太多,胡人已經不怎麼殺了。因為他們發現漢人殺得太多了,他們就享受不到貴族的生活了。他們胡人只會把田地城池變成牧場,反過來,他們就不會了。 沒有了漢人,這土地本身是不會自己生產物資的。那麼佔了漢地還有什麼用?不過是草原更大了些變了。 有見識的胡人便開始有意識的少殺漢人了。他們是運氣好,沒有經歷冉天王的時代。 寧采臣不想听,但是這耳力太好了,自動往裡面鑽。 沒有人想听到這些,就是傳旨使也不願意聽,不過有一個人卻笑了一下。“寧大人,咱們可不可以獨自談談?” 作為第三位傳旨使,他有著其他另外兩個人所沒有的自信。 “寧大人,那咱們先迴避一下。”以為他有什麼秘旨,前兩位自動迴避了。 看他們走了,第三位傳旨使卻說:“大人,起義吧!” “什麼?”這朝庭的人勸自己造反? “大人,為官不為民做主,這樣的朝庭要之何用……”第三位傳旨使姓柴,不過他卻沒有直接擺明身份,而是從寧采臣的立場入手。 由此可見,身為說客,他是合格的。求人造反,和主動造反,是絕對不同的。 但是寧采臣沒有出聲,而是沉默著…… |
第541章、本事 “大人,我這邊……”孔亮看寧采臣要走,立即說道。 寧采臣邁出了步子,又停下來,看著他笑道:“宋江已經做了,現在通知我又有什麼用?” 孔亮:“可是……” “不要可是了。”妙善鑽了出來,大聲說,“這麼長時間,你們幹什麼去了?不要說找不到啊!” 譏諷的意思是那樣的明顯,任誰都聽得出來。 寧采臣沒有停留,直接走了出去。根本不用問,也猜得出來梁山出問題了。 這麼長的時間,一點兒消息也沒有。別的人也就罷了,可是梁山有個戴宗。就是不知道人在哪兒,也應該是在上京遇到才是。 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只是快到了山東,才有人來。 為什麼? 是知道瞞不下去了嗎? 還是懼怕這幾萬的百姓? 老實說,晁蓋真應該好好謝謝寧采臣,不是有寧采臣,現在宋江應該是全力對付晁蓋才是。有了寧采臣,宋江知道就是他搬倒晁蓋也沒有用。 “寧大人,接旨吧!”傳旨的小官,手捧著一份聖旨。 宋朝的冗官,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這在危險敵境傳旨,是真的輕鬆愉快不少。 手下有的是官員,這些冗官們更是渴望有個差事。好的差事輪不到他們,這去敵境傳旨也就成了瘋搶的差事。矮個子裡拔高個,這也算是個好差事了。 聖旨,寧采臣肯定要接的。但是這是個什麼事?讓自己統兵去打仗?自己有展示軍事才能嗎? 寧采臣根本不知道他在遼國的所做所為到底傳成了什麼樣。天生奇才,天生將種……根本就沒有人猜測過寧采臣是真的不會打仗。就是有說,也會為人反駁成嫉賢妒能。就是與寧采臣不對付的人,即使嘴上去寧采臣不屑一顧,內心還是相信他的軍事才華的。 寧采臣:“這,讓我領軍。我不是將軍,不會打仗啊!” 坑爹呢?讓我領軍剿滅梁山?還能不能再出個更加邪惡的任務了?自己打自己?這是哪個白痴的意思? “大人,您太謙虛了。您在遼國的所在所為,哪一點兒不是名將所為,古之衛霍不過如此……”身為冗官的一員,他極會來事,不然也討不來這傳旨的差事。有如說書一般,精精彩彩,把寧采臣入敵國,舌戰遼人,守城護城,攜眾南返,戲耍追兵……全都演繹了一遍。 有的事,像什麼舌戰遼人、七進七出……寧采臣都不知道有這麼回事。 而且,這叫名將風彩?這叫恐怖襲擊好不好? 我這都是名將,那麼後世的大鬍子哥們不都是名將了? 想是這樣想,可惜卻不能成為反駁的理由,特別是聖旨已下的情況下。 接下聖旨,寧采臣問道:“軍隊在哪?”心中想:有軍隊護送,百姓們終於安全了。不用再提心吊膽了。 傳旨小官說:“大人,軍隊在山東邊上,正等著大人統帥剿滅叛逆。” 宋江鬧得這麼厲害,竟然連朝庭軍隊都躲著他。 寧采臣皺了一下眉。“那,隨我南歸的百姓怎麼辦?我這一走,朝庭有人安排他們嗎?” 傳旨小官。“大人,這,他們恐怕是不會入境的。”能討來這麼個差事,說明他是有路子的。 “寧大人,您做的事,那絕對是豐功偉績。咱六子佩服你,就把咱知道的告訴於大人。”一五一十,把朝堂上關於這“十萬”百姓的猜測告訴了寧采臣。 乍一聽,寧采臣很生氣。這自己人都不信任自己人,這是什麼朝庭? 見寧采臣生氣,傳旨小官又說:“大人,您也是讀書人,這'入則為華夏,出則為蠻夷'。他等雖說血脈一樣,但是傳承已變,況是蠻夷,也不為過。漢人可信,可是蠻夷,實左是信不得啊!” 華夏獨尊儒術,可不是說說而已。其傳承之基便在這“入則為華夏,出則為蠻夷”,也就是說學我的才是華夏,不學就是蠻夷。這與歐洲的基督有異曲同工之妙,信我為教眾,不信為異教徒。 這簡簡單單的文字都是血淚。 寧采臣立時便沒了火氣。沒辦法,這以“入則為華夏,出則為蠻夷”的傳承之基,在這樣的思想指導下,也不能說他們錯了。他們的擔心也不是一點兒道理也沒有。 “那他們……” “寧大人,只要您剿滅了叛匪,展示了你的名將風采。大人們自然會信他們,他們也就可以進來。” 這樣是說得通,但是自己真的去剿滅梁山? 難,為難。 救人要殺人,還是殺自己人。寧采臣沒有這麼“高尚”的理想覺悟。 大義滅親什麼的。寧采臣也不覺得這朝庭便是大義了,他反而想起他上一世學過的歷史書。 單單是“起義”的字眼,便可知對其的定位。 大義啊什麼的,都是可以變的東西。 “大人,您還是先接旨吧!” “哦。”寧采臣只好先接過了聖旨,但是接下的瞬間,立即風起雲湧,龍氣飛騰而來。這一次,竟然是戰爭神力眺了出來,吸納龍氣,接受朝庭戰爭氣運加成。 大宋的整體氣運也許不足,但是它的戰爭勝率,卻擁有了一個大國的實力。甚至可以說是這時代最好的戰爭氣運。不要忘了,當蒙古人滅國無數,所向披靡的時候,只有宋軍擋住了他們。 能擋住,即使不如蒙古,也相差不大。 而有了這樣的戰爭氣運。戰爭神力自然不再願意屈居城隍神位之下,它要讀力。 如果寧采臣這時候幫牠一把,說不定它就真的讀力了,再衍神格,但是寧采臣沒有。寧采臣沒有動,城隍神位卻動了,直接撲捉神力,融合合一。 這不是簡單的力量吸納,而是系統之稱。 華夏無神格,居神位,以元神代神格。西方才是衍神格,成就神位。兩種不同的神途,自然要有爭鬥。 乍一看,以乎差不多,但是差多了。 居神位,以元神執掌法則,這法則是天地法則,是固有的,非人力所為。 而衍化神格,卻相當於自己搞出一段法則來,再靠執掌這法則以為神。這是西方的八百旁門,也就是佛門二聖成聖的衍化版。 別的不說,單是這創造法則,便是奪取原有法則執掌權取巧的法門。一個是獲得法則的認可,一個卻是無須認可,直接就造了,雖然小了點,只有自己的執掌神域,但是畢竟是一種搶奪。 又這麼巧,寧采臣體內便有這維繫世界的盤古血,自然不允許這樣的事,要修復它。 可是這不是說修復就修復的,一國的氣運,又四處燃起戰火,自有源源不斷的戰爭力加入進來。 修復了,又有新的加入。根本就修之不盡。 眼看著將要這麼對峙下去,盤古血突然動了。一分為二。 一半壓制聖人法則,一半卻沖向城隍神位。 轟-開天闢地的炸響。根本看不到發生了什麼。等到可以再次看到識海後,戰爭神力竟然沒了。是消失了嗎? 不,是變了。 原本代表城隍神位的官印,卻變成了一把椅子,一把王座雛形的椅子,守護神位。 守護,故名思議,就是保護,而保護,便免不了戰爭。絲絲戰爭神力纏繞,在椅子上形成了獨特的花紋,示意戰爭。而椅子又有些像城池,城隍之位依然還在。 竟然變成了這樣。真是想不到。半滴盤古血換了個新的神位,這會不會虧大了。 寧采臣正想著,錢塘卻變了。 神位轉換,吸收了民眾的信仰,竟然,竟然化出一庭防禦罩,直接護住了杭州城。 “這,這是怎麼回事?”方臘大軍慌亂了。 “這是神靈,真的有神靈保護他們。” 好容易壓下對陰兵的恐懼,這一下直接擴大了。不,是爆發。是對壓制下對陰兵恐懼的總爆發。 “聖主,咱們撤吧!這有神靈相助是贏不了的。” “什麼神靈?都是騙人的!神靈又怎麼會插手人間戰事,他們就不怕因果業力嗎?” 因果業力,因果業力!這宣傳絕對給力。 不然也不會遮了封神之戰。那一戰,參戰的神人可不少,也沒見人家怕什麼因果業力。 因果業力不過是個緊箍咒。不管不顧,也不是沒有解決之法。否則哪兒還會有十二金仙。 這道理,方臘不一定懂,但是他知道,這慌亂是必須制止的。否則他這大軍,說散也就散了,裹挾的大軍,連正規軍都不如,更不論與神鬥了。 “本聖主就明著告訴你們吧!這是聖物出世。” “聖物出世?” “不錯。這聖物與封神榜同,有了它,便可以冊封神靈。本聖主問你們,你們願意與本聖主共建神國,成為神仙嗎?”方臘以法術把自己聲音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這樣的問題,還用選嗎?誰又不想成神。 “好!攻破錢塘,得到聖物。大家一起成神!” 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而宗教的狂熱,卻可以與神仙作戰。 巧的是,這個時代也正是基督教徒討伐聖誕老人的時代。基督除耶穌再無他神,但是他又需要屬神,他國的神靈。就是這樣一個個為是的信徒所討伐,或神隕,或沉睡。 不要小看這狂熱的信徒。聖誕老人是幸運的,耶穌保留下了他。否則這世上早沒了聖誕老人。 現在,方臘軍便狂熱了。純物理攻擊是傷不到神的,但是帶上狂熱的信仰就不同了。信仰戰士的力量卻可以。 這就像西方的驅魔神官,他們不修法力,不掌法則,只是不斷提純自己的信仰。這其實就是他們的力量,與神無關。 就像錢塘的護罩,本就是城民的信仰所化。而看到了這樣的護城罩,他們的信仰也更加虔誠了。護罩也就可以堅持下去。 蜘蛛精更是不失時機的擴展信仰。“看到了嗎?你們的信仰感動了神,神來救你們吧?” 對於為什麼只救錢塘,不救其他地萬,是不是錢塘特殊。 蜘蛛精是這樣回答的:“神愛世人,但是你們也要愛神。愛神者,神才愛之。” 這話很對,於神棍而言。但是寧采臣卻皺眉了,心說:不會吧?怎麼神護罩都整出來了。 守護神位,神職一、護城防禦,可以轉化信仰之力,保護所守護的城池不受他敵襲擊。 寧采臣:怎麼會這樣?這樣下去,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 寧采臣很難想像這今後再起戰爭,二話不說,先出個護城罩的光景。想破城?好啊!先打破光罩再說。 寧采臣正為難,因為他穿越前都沒有光護罩,只在一些科幻影視中才有這類東西出現,但是現在……卻聽:“大人,又有朝庭使節到。” 又來?是朝庭改變主意了嗎? “殿下,這樣真的可以嗎?”太子舍人單章無法理解。 人們常說既讓馬兒跑,又不給馬兒草吃。可是現在倒好,連馬都不給了。 “怎麼不行,他不是天生將才嗎?他不是帶十萬百姓不懼遼騎嗎?既然如此,他帶上這十萬人打仗,不也是可以的嗎。”趙煊很得意。 你寧采臣不是天生將才,可比衛霍。好!本殿下也承認了,那麼你便帶著這些百姓打仗好了。 “啊!噫!”單章一拍手。 趙煊嚇了一跳。為人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然而此刻的趙煊,單章不過是在身邊鼓了下掌,他都嚇了一跳。不由惱羞成怒道:“你幹什麼?一驚一乍的!” 單章:“殿下,高,高啊!這讓他率那些叛國草民與叛匪做戰。誰輸誰贏,都是朝庭勝算。而打仗是要死人的。也許不用安排,便輕易解決了這十萬草民。” “咦?”趙煊一臉驚喜。“你變聰明了。” 單章拍馬屁道:“與殿下一起久了,耳濡目染,自然人是要聰明的。” 趙煊得意地哈哈大笑。自有了單章,他的笑容是多了不少。 在南方,他是小廝,人們都說他笨。 做了太子了,本以為會好點,但是父皇也好,老師也好,就沒人誇獎他。甚至與寧采臣有關的事,反而惹得父皇生氣,文官搖頭,彷彿自己就是傻子似的。 不!本殿下不是傻子! 什麼寧采臣,什麼大才子,什麼天生將種……本太子都要把他們鬥垮了,鬥輸了。讓你們看看本太子的才能。 因女子而結怨,因嫉妒而不滿,他已經魔悵了。 或許真像人們說的紅顏禍水,雖然紅顏什麼都沒幹,但是也絕對不能說沒有罪過。 在人們常說,在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肯定有一個女人。同樣,在一個失敗男人背後,也有一個女人。 得意過後,趙煊問道:“那童貫出兵了嗎?” 單章:“是的,他直奔杭州而去。” “很好!很好!”趙煊拍手叫好。 單章拍馬屁:“還是殿下英明,早早使人讓童大人去攻方臘,若是攻了宋江,那十萬草民就無法解決了。一石二鳥,不,一石數鳥!” 趙煊小臉一紅,這事還真不是他算計的。他也沒想那麼多,只是看寧采臣離山東近,也便這麼定了。不過誤打誤撞罷了。 當然,他是不會說出實情的,反倒認為這是上天在幫他,幫贏過寧采臣。 不然,為什麼這禁軍出城走不快?為什麼出城十里,就摔傷了千多名的騎士……這難道不是上蒼在幫助自己嗎? 如果這都不是,那麼父皇改主意總是了。 禁軍出動,其消耗是邊軍的三倍。人吃的多,因為是披甲的甲士;馬兒要吃得好,因為駿馬同樣是要披甲衝鋒的。 單這些,便夠父皇心疼的了。再加上摔了那麼多的騎士。再進言一番,父皇當場便改了主意。好,實在是順當地以為是在做夢。 趙煊得意洋洋道:“似乎應該送出第三波使節了。” “第三波使節?” 趙煊:“對呀!雖說是就地徵兵,但是卻不等於朝庭對其就是不管不顧了。朝庭還是要關心,要發揮作用的。” 寧采臣可不知道他這兒還有第三波使節,只是第二份聖旨,便讓他氣得夠嗆。 竟然說什麼,為驗其忠心,使其入伍,剿除叛逆,朕不吝賞賜。 真是有華夏特色。這人來了,竟然不安排耕種,反而讓人去打仗,他們又不是軍人。這不是白白送死嗎? 人口在任何國家都是財富啊! 哦,是了,華夏從來都不缺人口。氣昏了頭,忘了這一茬了。但是……“大人,朝庭讓我使他們去打仗?”寧采臣一指身後的民眾,“這你們也看到了,他們是軍伍嗎?” 就是再白痴,再不懂戰事的文人,也知道訓練的軍伍與普通百姓的不同。 然而這事是朝庭定的,是那大人們定下的。他們只是個傳旨的。 不過,話又說過來,我們也不知道你帶著“十萬”百姓,穿過遼人的層層堵截,竟然也不訓練一下。你看,這下壞了吧!用不上了吧!不過也是好事,興許這就是大人們的試探。當大人們知道了,會有後續安排吧? 這事他們不敢肯定,能有肯定的本事,他們也不會是冗官了。 |
第540章、天生將才 “哼!不過是一時幸運罷了。” 朝中討論,朝外也沒有閒著。寧采臣做的事影響之大,既讓廣大百姓為之振奮,卻也讓不少人為之惱火。 “為之兄,你的買賣也完了嗎?” “誰說不是,他這一攪和,胡人又怎麼會再買咱的東西。”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自從商路通暢,便有大量的人與胡地通商。 這也是文人攻訐商人只為利益,沒有品德的原因。 “廣元兄?這不是廣元兄嗎?你這是怎麼了?” 兩個行商正談論著,卻看到一個披頭散發的中年漢子瘋瘋癲癲而來。“完了,全完了……充公了,沒錢了!” “他這是怎麼了?”兩個行商談論起這事來了。 “這事他也夠慘的。這一次本是為某位大人出售一批軍械給遼人,但是我們那位寧大人抄了遼人的郡城。這遼人一生氣,便把他這一批軍械扣了,一分銀子都沒給他。可是那軍械不是他的,大人的銀子是要的,因此……” 聽了之後,搖頭嘆息:“是夠慘的。但是他怎麼能往胡地出售軍械?” “這是大人物的佈局,聽說是賣兵器與胡人,胡人就不會自己造兵器了。” “這是什麼說法?” “唉!這是大人物的想法,你我是不懂的。以奇技**巧安撫胡人,我大宋有聖人之言也就夠了。”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七九唐山大地震,全國送來的物資,唐山人不要吃不要喝。只要毛章與毛語。 受宣傳影響,大宋也自是以為只有書才是根本,工匠生產的都是奇技**巧,交於他人,也只是皮毛之失。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事前朝就有慣例。日國能得到唐刀制法,不就是大唐的“工匠作坊咸與觀之”。 雖然後世人拼命解說日人是趁中原戰亂得的手藝,但是歷史就是歷史。真正使得日人唐刀技術不全,反倒是後世詬病的門戶之見。是工匠們為保有自己的技術,日留學生才沒學全。 真要是戰亂去的工匠。又怎麼會不全? 不管這大人物的戰略佈局是怎樣?是真的與兵刃,使之失生產能力。還是家族自保之策,做事留一線,待胡人再入中原,不斷家族傳承。 在這朝堂上,此時此刻,他們全都要念一聲皇上聖明。樂得趙佶是哈哈大笑。 “好!立即派人去迎接他們。歸國民眾。戶部一定要安頓好!” “啟奏陛下,現在派不出人去迎接寧大人還朝,據探子報,寧大人他們現在是折向東南行。目前山東有匪人宋江……” 趙佶這才想起,山東是匪亂的。“這如何是好?立即派人通知於他。令他率眾向京師而來……” “父皇,萬萬不可!”太子趙煊突然站了起來。 趙佶:“太子,為何不可?” 趙煊躬身,不使趙佶看到自己的表情,才說道:“父皇,寧大人天生奇才。天生將種,以百多人便攪得遼人天翻地覆……” 趙佶聽得連連點頭,雖然趙佶自己宣傳說遼人武備鬆弛。但是能以百多人,道一句將才,還是可以的。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太子終於不再敵視自己大臣了,這很好,非常好。 但是趙煊誇不多久,卻話題一轉說道:“現。他率十萬之眾,一旦來到京師……” 下面不用說了。 雖然這趙家人。除了個趙匡胤,便沒有什麼將才。也永遠弄不明白,這百多精銳可以馬踏連營,以少勝多。為什麼十萬百姓卻做不到。 這樣的道理,他們不懂。他們只知道自己祖上陳橋兵變,黃袍加身。這是他們後世子孫牢牢記住的。 而寧采臣能以百多人縱橫遼地,顯然不是他們具備的才能。 現在寧采臣有了十萬人,而偏偏童貫剛剛才帶走了十五万精兵。 嘶-不是趙佶相信寧采臣會造反,而是他們趙家人從不會把自己置於這樣的險地,哪怕你是再忠誠的臣子,他們也不願意冒這個險。“皇兒,你說怎麼辦?” “父皇,這十萬人,絕對不能沿他們進入疆界,應當驅除他們!”低著頭的趙煊,沒有人看到他一臉的狠色,但是他的提議,卻讓整個朝堂成了菜市場。 有子民跨越千山萬水而來,這是多麼大的榮譽,於皇帝也好,於眾朝臣也好,這是僅次於萬邦來朝的榮譽。是文化的向心力促使他們歸來。 這樣的榮譽豈能不要?又有哪個不想要?不想在歷史上記入一筆? “皇兒。”就是趙佶也想要。 趙煊卻說:“山東與南方都有賊子反亂。你們誰又敢說這一切不是遼人的詭計。萬一這人是遼人的先鋒,一旦出了亂子,你們哪個承擔得起這個責任?說,你們哪個?本太子就同意他們入境。” 靜- 他們還真沒有考慮過這個可能。但是,這可能嗎? 眾大臣一臉茫然,或不信。 趙佶又說:“受聖人教導,都會謀反。這沒有聆聽聖人之言,化外之民,就那麼可信嗎?” 趙煊的話說得眾大臣面紅耳赤,因為他們都是儒士。獨尊儒術的由頭,便是其他學問無君無父,易造反,儒學不會。 當然,山東與南方反了,他們不認為是儒學不是,而是造反的人不學好。 只是這樣一來,他們更無法反對趙煊了。畢竟造反的原因一旦是人,與學術無關。那麼“入則華夏,出則蠻夷”就更加可以證明趙煊的擔心是對的。 華夏都反,更何況蠻夷。 趙佶也想到了這點,不由問道:“眾卿家,此事當如何?” 這時。只見柴通站了出來道:“啟奏陛下。現在寧大人並未反叛,反倒有功。此時以反叛討論一有功之臣,恐怕不妥吧?” 為了顯示自己的偉大,為了表示自己才更適合統治國家。十萬人回歸,這樣的喜事。自然要找柴家的人來看。 只是這柴家自從退了位,從來都不在朝堂上發言的。今兒是怎麼了?他為什麼要幫趙家的臣子說話? 但是他說的不錯。為國出使,本就是功。而他做的一切更是功上加功。這樣都有罪,那今後誰還敢歸國。 見眾朝臣紛紛點頭,趙煊立即問道:“柴王爺。難道你敢替寧采臣打包票嗎?” 他是什麼意思?知道寧采臣是我們的人嗎?放棄?不,現在正需要他。“回陛下、太子,其實欲證明他的忠誠很容易。” “哦?柴王速速道來。”趙佶知道自己不喜歡寧采臣,特別是以前,促是他的內心深處,卻同樣有種說不清,道不白的感覺。與寧采臣。是賞也不是,罰也不忍。 柴王說:“回陛下,只要與寧大人一支軍隊,讓他證明他的軍事才能,不就一目了然了嗎?” 對啊!不信任這批人。不就是怕是遼人的陰謀嗎?如果能證明寧采臣的軍事才能,就說明在遼地,真的是寧采臣贏的,不是陰謀,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 趙佶眉頭挑起,笑意竄上眉梢。是人都知道他是動心了。 趙煊急了,自然不會讓寧采臣如意,他剛欲出聲反對。柴王又開口了。 “童大人現在正為難吧?” 他說的聲音不大。但是正好可以讓朝臣們聽見。 童貫出征十天了,他也為難了十天。一邊是山東宋江,一邊是南方的方臘。 哪邊重要? 哪邊都很重要。 南方是賦稅,山東是國防。 柴王一提醒,兵部立即奏聞此事。“陛下,童大人多次行書催問。到底是先南後北,還是先北後南。” 童貫雖然打仗不行。但是他也知道任何一支隊伍打到天封,都是大罪。 本來以他的意思應是先滅方臘,再對付宋江。畢竟戰爭打的就是後勤,山東沒了,後勤仍在。南方若是沒了,錢糧便免不了吃緊。 但是不管山東也不行,因為這宋江有前科,鬧過汴京。 剩下的似乎也就是分兵了。 但是童貫可沒這把握。在他看來,就是不分兵,打敗任一方都是很難,更不用說分兵了。 所以這童貫統帥大軍走了十天,至今也沒有走出河南過。 童貫想把責任推給兵部,信是左一封右一封的催問。但是兵部也不是傻子,至今不接他的招。 當然,焦頭爛額是肯定的。 有人說,汴京不是有百萬大軍嗎?為什麼不派? 能派早就派了。別人不知道,他們兵部還不知道嗎? 空額的,去大官家中做家丁的。早沒有了字面上的人數。 就是有,他們也不敢派。百多年不打仗了,早不是軍人了。 這是將門說的。 兩處叛亂,童貫卻至今未出河南。 兵部是有意讓他先收復南方的,畢竟戰爭打的是後勤。山東丟了,最多影響下國防。南方若丟了,錢糧都會緊張。 但是童貫來信說的也是正理。這山東宋江是有前科的,他大鬧過汴京,萬一他直襲京師怎麼辦?這責任兵部擔嗎? 分兵?我童貫沒這本事,找有本事的來幹。 這找人,大宋朝自然是找將門,但是將門也不是傻子。禁軍是個什麼情況,他們不知道嗎? 更不用說,這重文輕武的大宋,對文人有多厚,對武人就有多狠。打勝了,皇上防著你,怕你造反;打敗了,更好,抄家,讓你落魄下去,就是造反也沒那實力了。 因戰敗而敗亡的將門,不在少數。 楊家將時代,有這麼一個演義,是皇帝帶大臣親自求楊家掛帥出兵的。這雖然是演義,卻同樣是事實。 這打贏了無功,打敗了重罰。幹什麼還要掛帥出征?不打仗,仍然是將門。是建國功勳。為什麼要冒這個險。 更何況還是統領禁軍這樣的少爺兵。不會打仗的童貫都不帶他們,他們將門莫非連一個閹人都不如。 寧采臣好啊!新人,文官,統兵不受猜忌。 更重要的是這“新”上,新人是不知道禁軍有多爛的。說不得給了他禁軍。他還會很高興,以為受重視。 這邊一奏,趙佶便準了。一東一南,兩處叛亂,趙佶自然也是想立即平叛的。 兵部立即遵旨去安排。也是不想看太子的嚴寒臉色。 不是實在找不到人領軍。他們又怎麼會得罪太子。這整個國家都是你的,你卻與個臣子過不去,實在是沒有人君氣度。 太子舍人:“這寧采臣就真的可以使用禁軍?”下了朝,太子舍人有意在兵部說怪話。 “寧大人帶領十萬百姓千里迢迢回國,總是真的。禁軍再不堪用,也比百姓強吧?還是大人想親自領軍?” 他哪兒有領軍的能力,自然灰頭土臉的離開。 看到氣走的太子舍人單章。兵部侍郎有些擔心:“大人,他畢竟是太子的人,這恐怕……” “顧不上那許多了。都火燒眉毛了。立即調令,讓軍隊與使者一起走。” “大人,那讓寧大人打哪個?” “還有哪個。他不是離山東近嗎?自然是打宋江了。” “是,大人。”這邊傳令不提。 太子舍人向太子回報了他的失敗。趙煊:“真是沒用,這點兒事都辦不好。” “是。”太子舍人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這時,大相國寺的和尚卻趕了來。“殿下,沒攔住嗎?”這是一個小和尚。眉清目秀,常常來往大相國寺與太子府,傳遞消息。 “師父如何知道?” 朝會剛剛結束。就是單章與他也是前後腳,這大相國寺是怎麼知道的。 小和尚施禮言道:“小僧是聽師祖說,文曲星與將星相映成輝,主一文人領軍,這才遣小僧來。” 太子趙煊立即派人去打聽。 “殿下,兵部已經出兵了。” 太子趙煊一臉忿色:“可惡的兵部。如此不與本太子麵子。” 小和尚說:“太子,師祖說天地變革。主我佛門當興。這寧采臣……” 趙煊:“大師放心。哼!出了兵,也不等於不可以動了。” 小和尚沒有出聲,只是低聲念著佛號。 對寧采臣,大相國寺也沒個准信。隨著那尊羅漢的死亡,他們也再沒有膽量與寧采臣翻臉。但是不翻臉,不等於他們什麼都不做。這扯扯後腿的活計,還是要做的。 只不這不是為了太子,也不是為了私忿,而是因為寧采臣他們看不透。 佛門行事是千慮而行的。 一次西遊,展示了他們的慎密。 雖然老子應承了他們。但是他們也沒有忘了,從天庭到神仙,從伽藍隨護到人間行事,每一步每一件,他們都安排好了。而凡是不聽招呼的妖怪,盡皆打死。 這一次,他們同樣是在清場。道士清光了,寧采臣也沒的跑。 因為寧采臣太出乎意料了。寧采臣出使,他們知道。但是寧采臣在遼國所為,卻出乎他們的意料。 寧采臣還有大將之才嗎?為什麼我們算不出?為什麼這天機越來越亂?為什麼人間浩劫會變成現在這樣?為什麼與佛祖說的不一樣? 是他,是寧采臣。只要是有他與,這事就不可測。清他出場,一定要清他出場。 在這樣的環境下,寧采臣迎來了他第一個使者孔亮。 孔亮,地狂星獨火星孔亮。?孔亮是孔明的弟弟,宋江的徒弟。 “大人,奉我家哥哥之命來通知大人,我家哥哥已經起義了。” 造反,宋江還真的反了。“宋江現在何處?” 寧采臣直接喚宋江的名字,孔亮有些不喜。不過想到寧采臣在梁山的勢力,他回答說:“師父起義後,率部攻打京西、河北等地州縣,宋徽宗遂命歙州知州曾孝蘊率軍往討。師父避其鋒,自青州率眾南下沂州,橫行河朔、京東、官軍數万,沒有敢抵抗的,轉戰於青、齊(今山東省濟南)至濮州(今山東省鄄城北)間,攻陷十餘郡城池,懲治貪官,殺富濟貧,聲勢日盛……” 孔亮滔滔不絕說著,腦中卻牢牢記住軍師吳用的話。“宋江哥哥無法動用所有梁山的物資,這才不得不轉戰。起義了,我也才知道真正的敢戰之士還是在二寨主手中,這是我的失誤。這次你去,不僅是要消除他對宋江哥哥的誤會,更要為你師父獲得他的支持。” 吳用在說這番話時,很有筋疲力盡之感。 一開始還好,但是隨著地盤的擴大,宋江有意無意展露的王者之氣,卻絲毫不提寧采臣,惹火了朱貴他們,竟然直接帶人回了梁山。 你以有宋江不想和曾孝蘊交手?非不願,實不能也。現在宋江手下人是多,但是真正訓練有素的還是原梁山眾。朱貴他們這一帶人走,靠他新收的流民、匪盜與正規軍打?宋江試過了,不行。 你以為宋江有梁山泊這天險,他不想守?是他不能守。 陸上精銳,如果說宋江還能控制三成多,這水上精銳,他是一個也控制不了。 沒有自己人,宋江都怕人家直接拿了他,交給宋軍。 橫行齊魏。聽著好聽,但這背後的無奈又有哪個知道。 不過這也是宋江得意忘形了,自以為打下城寨,聲望影響就上去了,就不會有人再想寧采臣了。就是有,也不會這麼多,可誰知道…… 這時。“大人,朝庭的使節到了。” |
第539章、蒙對了 “大人,您那兒有沒有香燭紙冥?” 什麼?還真要祭奠? 寧采臣:“空間有限,又不是清明,我身上又怎麼會帶這樣的東西?” 魯智深看向林沖,現在他整個腦子全都是怒氣,是什麼辦法也想不出來。 林沖又問道:“大人,咱們能不能進城……” “不行。這契丹人到處找咱們,進城不等於自投落網嗎?”不讓林沖說完,白清便叫了起來,堅決反對。 白清雖然是蔡京的人,但不得不說,他還是很有才能的。別的不說,單單是這麼多人的逃亡,他便安排井井有條。 寧采臣覺得就是以後世的組織力也不見得比他優秀,而這時代是沒有無線電、監控這樣的科技工具的。能依靠的只是人,一個個小組,一個個叫喊,形成了遷移的隊伍。有這樣的才能,寧采臣自然沒有不用的意思。 但是,你好好做你的後勤也就是了,怎麼又槓上了。 “你這個當官的真是個醃殺貨!俺們都是軍人,不能保護自己同胞,就夠慚愧的。你竟然還說這等話?”魯智深一把抓起白清的衣襟,就像是抓小雞似的,一把拎起了他。 “放開,放開我!我又不是當兵的!”白清叫嚷著。 這時代與眾不同。宣傳之下,好男不當兵。只要有些能力的人,就沒有願意當兵的。甚至對他們來說,說他們當兵。與罵他們也差不多了。 看他反應這麼激烈。林沖說:“身為男兒,不能保護同胞。反倒是讓死去的同胞再從陰司回來,保護我們,阻了追兵。單是這點。難道不值得祭祀一番嗎?” 妙善笑了。寧采臣他們一回來,便迎了上去,看到這發生的一切,大是可樂。“你可以不是軍人,這回你不會再說你不是男人了吧?” 白清不再掙扎了。他並不像妙善說的那麼邪惡,在聽了死在的同胞又起來保護自己時,他也是非常感動的。 看他不出聲,寧采臣微笑著。因為寧采臣想到了後世。在後世確實是有那麼一批男人們不承認自己是男人。 寧采臣笑,只是想到了有意思的這點,沒有任何其他意思。但是他的笑容卻讓其他人轉過頭來,看著他。 “大人。你說怎麼辦?”甚至魯智深就認准了他,非要他拿個主意。 “這樣……也好。”寧采臣答應了。“不過不能都去,選幾個人去就好了。” 人口太多。幾萬人進城,不說有沒有追兵,這時代的城守也不敢這麼多人一起進城。 然而不買不知道。一買嚇一跳。 紙,在工業時代和手工作坊時代,絕對是兩個不同的觀念。 只是買了一些冥紙,花費的銀子竟然比車馬還多。 “大人。銀子不夠……” “什麼?還不夠!” 下面的人在燒著冥紙。絕大多數的白骨隨著寧采臣不再施展幻術消失了,但是寧采臣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竟然真有,真有白骨爬了起來。 那是戰場的孤魂。鏽跡斑斑,不知埋入地下多久的刀槍,持在手中。更有的刀槍插入他們的身體,從白骨架中取出,再度提在了手中。 他們是戰爭的亡難者,是沒有人渡化的存在。 寧采臣來了,只是洩露的一點點氣息,卻讓他們有了輪迴的希望。所以他們爬了出來,空洞洞的眼洞看著寧采臣。 他們想問,為什麼他們保家為國而死,卻要受這等磨難?他們想問,他們的家人還的嗎?他們想問,他們什麼時候可以輪迴? 但是他們問不出來,死去的他們,喉嚨早已不能再發出任何的聲音。 寧采臣:“小青姑娘,需要你幫個忙?” 小青:“什麼忙?” 寧采臣:“這遼國的敏兒郡主欠了我一些銀子,希望你能幫取回來。”欠條畫押全都交給了小青。 小青:“就是那個帶兵追來的姑娘嗎?” 寧采臣說:“是的。” 小青笑了:“放心吧!”轉身雀躍而去。心中更是歡喜著:死丫頭,原來是你。這次非搬空你不可,看你再神氣? 安排小青去了,又使人臨時建了處城隍廟。 寧采臣一身城隍服,居中而坐:“雖不知你們是何朝代的軍士,但是你們都進來吧!本神做主,助爾輪迴!” 耶律敏兒雖然離開了,但是卻不能保證不會有其他的追兵來。 時間緊迫,先讓他們入了陰間再說。 近十萬人見證了這一刻,為他們送行。 他們是感動的。 因為寧采臣看到他們身上的怨氣淡了,消失了。 為國征戰,卻曝屍荒野多年,是有都會有怨氣。但是這麼多人的一場送行,百多年的怨氣就這麼消散了。 寧采臣他們再度上路了。為了購買冥紙,他們已經耽誤了很久。 胡人建城不行,破壞倒是行家里手,為了買冥紙,他們不得不向北行,因為離他們最近的城池在北不在南。 一來一回,便是不少時間。還要祭奠,送他們輪迴。 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穫,除了冥紙之外,帳篷、皮毛、被褥都買了不少。 因為這時代不是後世,有個暖冬。這時代的冬天真的很冷,零下二十多度,是正常。就是零下三十、四十度,也不是沒有出現過。 走了這麼多天,還沒有什麼人死去,白素貞的醫術功不可沒外,主要還是此時北中國的佔領者是胡人。 這是寧采臣第一次感謝胡人。有了胡人,這羊才不缺。凍死人的冬天,再沒有比喝羊肉湯更暖和的了。 酒,不是所有人都吃。就是都吃,在胡人佔領區你也難買到這麼多。 羊就不同了。只要花銀子,就可以買到。 為了歸途的順利,寧采臣甚至讓馬車空中了二十輛。這二十輛車,什麼都不做,全職煮湯,一直保持沸騰。 哪個走冷了,來一碗;走渴了,同樣來一碗。 不用擔心水。不說這時代的河水直接便可以喝。就是地上的冰雪,化開了,同樣可以喝。 一連幾日,大家都是暖烘烘的。更妙的是一個追兵也無。 寧采臣還不知道,他突然派人去買冥紙,又派小青去取欠銀,直接讓耶律章奴分不清寧采臣他們到底在哪兒啦。 這與後世毛祖的七渡赤水,有異曲同工之妙。唯一不同的是。一個是刻意,一個卻是順其自然。 只是這一自然起來,造成了一樣的後果,甚至傳出寧采臣有將帥之才的傳聞。 當然也有不好的傳聞。比如小青的自然。她真的把耶律家這些年的劫掠所得,全清了倉。當耶律敏兒回到上京。看到連牆壁上夜明珠都讓扣走的慘態,不由恨死了寧采臣。 小青也是實誠人。不,實誠妖。你說你都洗劫一空了,幹什麼還留下欠條?欠條留在現在,自然知道是哪個做的。就是不是也是了。 一路平平安安,眼看著到了宋境,卻突然於一座帳篷傳出了痛哭聲。 “發生了什麼事?”寧采臣急匆匆而去。 家屬已經請來了白素貞,這一路上,不缺吃喝,又有白素貞這麼個手到病除的大夫,他們幾乎以為自己不是在逃難,而是到了天國。 但是這個病例…… 寧采臣進了帳篷。白素貞立即在他耳邊小聲說:“不是病。看上去,倒像是妖做的。” 那是一具乾屍,幹乾癟癟的,就像是東北人冬天做的臘肉。只是這具軀殼上是一點兒肉也沒有,只剩下皮與骨頭。 皮緊緊貼在骨頭上,顯然是有什麼東西鑽入體內,吸乾吃淨他的血肉。 會這樣做的妖怪,寧采臣就知道一個。 “快!所有人都離開樹林。” 如果真是他躲在這兒殺戮行人,那麼樹林就不再是遮風擋雪的地方,反而是一處殺人的魔窟。 立即動手更換過夜的地方,同時,寧采臣也散出所有的人去,所有能感應法力妖氣的,但是妖魔鬼怪之中,植物所化最擅隱藏氣息。所以尋找妖怪本體,只是附帶,重要的是找到他。 “大人,他來了。”人多好辦事,隱匿氣息,人就不那麼在行了。 “大人!”進來的是個大鬍子,從兩腮到唇下全是鬍子。風塵僕僕的,顯然是多日都沒有打理過了。只在仍然露出的臉面來,依稀可以看出他本來的樣貌。燕赤俠。 寧采臣:“是他嗎?” “是的,大人。”燕赤俠一抱拳,“我不斷追查,在這附近發現了樹妖的踪跡。” “走,咱們去看看。”只要確定就行了。其實即使不是他,這殺了自己帶出的人,寧采臣也沒有辦法視而不見。 先以幻道隱了自身氣息,他們二人急急出帳。 “寧大人,讓我們一起去吧?”白素貞她們等在外面。 “也好。”寧采臣沒有停留。這一次,是絕對不會再讓樹妖逃了的。 氣息隱藏,一路上的樹木都沒有變化,但是寧采臣他們卻隱隱聽到了打鬥聲。 這是怎麼回事? 寧采臣他們互相看了一眼,腳下不停,立即向打鬥聲方向而去。 那是一塊空地。 一身著斗篷,不男不女,正是樹妖姥姥,但是與他打鬥的,卻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竟然是法海。 寧采臣他們立即藏好身形,避開雙方的目光。 只聽樹妖姥姥說:“小和尚,大家也算是同道中人,本姥姥也就是藉這處地方藏身。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陽關道,我是我的獨木橋……”樹妖姥姥特殊的男女參雜的聲音,是一聽,便忘不了。 法海眉頭一皺:“大膽妖孽!哪個與你同道?本座隨隊伍一起行走,你竟敢在本座面前殺人!真是自尋死路!般若諸佛。世尊地藏……” 白素貞是花容失色,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她一心躲藏的法海,竟然也在這南歸的隊伍中。 人間畢竟靈氣不多。法海在找不到白素貞後,也就不再飛天趕路。 不過這不等於法海就放過白素貞了,相反他不再飛了,也是為了尋找白素貞。 卻說白素貞到了寧采臣隊伍中,人氣、浩然正氣、戰爭氣息……層層隱藏,可是把白素貞隱藏得乾乾淨淨。 但是這隱藏的只是氣息,只是讓法海的法眼不起作用。然而除了法眼,法海更是個人。是人就有嘴巴。 漂亮、白衣,有一手高明的醫術。這些白素貞的特點,法海又怎麼令不知道。 法海入魔,只是執念的念頭不通達。並不是變成了白痴。而他記起了上一世,也只是讓他更執著,更恨白素貞,與他的智商並沒有關係。 走! 寧采臣他們快速地退走,不好、也不願意驚動他們。 只是誰又能想到這寧采臣的敵人竟然會與白素貞的敵人打了起來。不過這樣也好。沒他們什麼事了。 一回來,白素貞想了一下說:“寧大人,既然法海纏在這兒,那我與青兒就先回去了。” “也好。”寧采臣點了點頭。到了宋境,便安全了。樹妖能不能打敗法海?這簡直都不用問。“我這幫你們寫上字。帶上,應當可以瞞過法海。等你們走遠了。法海也就更找不到你們了。” 浩然正氣可以讓一切變得像人間,而法眼之類的神通對妖魔鬼怪好使,對人卻沒有多少作用。 寧采臣寫上字,又多與了些浩然正氣。突然又想起說:“對了,現在方臘正在造反,你們這樣回去……” 她們是妖,不是人。但是問題是造反眾們不知道啊! 無論是造反也好,起義也罷。碰到絕色女子,要說不動心,不使手段的,還真是極少。而以白素貞她們的姿色,要是不搶了她們做壓寨夫人便有了鬼了。 白素貞說:“大人無須擔心,漢文的屍身我已交由五鬼妥善安置。” 哪個擔心這個了?五鬼沒來,便知道幹什麼去了。白福五鬼先保護爹,然後又保護兒子,後世人都知道,我是擔心…… 寧采臣還沒說,小青卻說:“寧大人,你,還有沒有什麼帳沒收的?” “沒收的帳?沒有了。”寧采臣搖搖頭,沒有細想小青這麼問的原因。 “哦!”小青很失望。 跟白素貞,那是多少日子的姐妹情,但是跟寧采臣是痛快。向耶律敏兒討了一次債,她是痛快得三萬六千個毛孔都舒暢。可惜只有一次。 小青:“那我隨姐姐先走了。以後再有帳討,千萬別忘了我啊!” 她這是上癮了。是真的,後來聽說小青開了一家討債公司。 白素貞她們離去,而梁山也準備派出人來。梁山在造反前,便說會派人通知寧采臣,然而他們一直拖著,但是現在,他們拖不下去了。 寧采臣鬧出的動靜太大了。一次出使,可謂攪得遼國天翻地覆。一路上近十萬人出行,再加上耶律章奴沒有封鎖京師,什麼消息都傳出來了。 以千百人對抗遼人十萬御營(流言一傳,便很容易誇大),耶律章奴害怕遼皇治罪,竟然挾天子以令諸侯。 這是什麼大事? 除了改朝換代,也就是它了。 更重要的是,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咱們宋人。大宋的行商們自然是要天南地北,拼命傳播的。 大宋京師皇城。趙佶:“探子有回報了嗎?到底是不是真的?” 傳言早就有了,寧采臣那邊拖家帶口的,又要繞路躲開追兵,自然是比不上行商的。 只不過想他大宋,雖然沒有了萬邦來朝的上國之威,怎麼說也是個大國,又怎能風聞議事。立即派出了探子,今日才有消息傳來。 “啟禀陛下,基本屬實。”傳言雖然誇大,但是絕對是好事。大宋朝難有的高效率工作。 “好,好,好!”趙佶連說三聲好字。“傳令文武,開大朝議事。” 趙佶興沖衝加開了大朝議事,所謂大朝,也就是京官有一個算一個,全弄皇宮裡來。 當然了,真正可以議事的還是平時那些人。這一個月半年才上一次朝的人,幾乎都是聽眾。與其說是聽眾,不如說是趙佶在耀武揚威。 “朕就說遼人不堪一擊。你們看看,這寧采臣,一介文人書生,統領百多隨從,就殺得十萬遼軍七進七出……” 奏報的禁軍統領差點兒嚇趴下。怎麼回事?我不是報了只是對抗兩千人嗎?陛下怎麼比流言還厲害?還七進七出?哪來的? 他又哪儿知道趙佶都快樂瘋了,自從他主張聯金滅遼以來,這諸多大臣就不斷反對。反對就反對吧!反正朕有丞相、太尉的支持,也有帶兵的統帥(童貫)。 但是這宋江、方臘一造反,這大宋一下子變得有如破漏的房子一樣,一下子半壁江山都快沒了。 這時,那些反對大臣的也全跳出了,紛紛指責朕的錯誤。彷彿這是朕造成的似的。 好吧!朕承認,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朕也懷疑過朕是不是做錯了?是不是遼國不該滅亡?這是上天對朕的警告?但是現在…… “陛下英明。”本就贊同的,雖說他們贊同時,只是為了拍趙佶的馬屁。但是現在,他們彷彿全是多智似妖,指點江山的諸葛亮。 叫的那個大聲,那個興奮。彷彿在說這才是咱的真本事!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呃,怎麼成擺地攤的了。 總之,就是蒙對了,這比什麼都重要。他們必將因此人中龍鳳。 |
第538章、怒吼 “這麼多人啊!”小青有些為難,“好吧,我試一下。” 小青是跟白素貞學過一點兒處理人體負面狀態的法術,但是那是對一個人施展的,而上京城的漢人,這次出逃少說也有好幾萬人。 所以……“等一下,我得歇歇,歇歇再來。”她累了。 也是,這麼多人。別說是施法了,單是機械地做著某一個動作,也是累死人。 “好了,青姑娘,不用了。”寧采臣說。 小青:“不,我行的。” “我知道。”寧采臣,“不過如果你累壞了,他們即使能走,又能走出多遠。” 追兵,關卡,任一樣,都足以阻止他們的歸途。 作為後世人,還是與考古搭邊,自然知道回歸之途的艱難。 人口是財富,許多國家都知道,他們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國家的人口向他國流失的。 在清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土爾扈特部首領渥巴錫(阿玉奇汗之曾孫)為擺脫沙俄壓迫,維護民族讀力,率領部眾發動了武裝起義,並衝破沙俄重重截擊,歷經千辛萬苦,勝利返回祖國。 但是這回歸絕不輕鬆,為了躲避逃兵不僅花費數年,當時為了掩護部落東歸,9000名土爾扈特人在途中與沙俄戰鬥,在寡不敵眾的情況下,與追兵殊死搏鬥直至全部犧牲。 而寧采臣他們這個隊伍,不要說九千人,就是九百名戰士也湊不齊。 正當寧采臣思考怎麼帶他們回去時,卻沒有註意小青竟然落淚,她哭了。 “青姑娘,你這是?”抬頭,看到小青的淚水。 小青並不知道自己流淚,只覺得面上有水流動。用手指沾了下來,放在眼前看著,晶瑩透明,舔一下,嚐一嘗,是鹹的。“我流淚了?我流淚了!” 是高興,妖精來人間學的便是流淚。白素貞對她說過:“你什麼時候會流淚了,你便開始像個人了。” 白素貞的話尤在耳邊……小青:“可是我的心好痛!” 寧采臣:“怎麼了?是不是哪兒傷了。” 小青搖搖頭:“是姐姐。” “白素貞?”寧采臣皺皺眉,說,“是啊!法海追白素貞而去,她一個人實在是危險。不好!錢塘被圍,杭州已佔,她……” 小青:“男人就這麼重要嗎?” “什麼?”寧采臣不明白小青想問什麼。 小青是在自言自語:“是誰陪她走過千山萬水,又是誰與她一起對敵?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為了一個男人,姐姐卻不要我了。” 小青把頭埋在雙腿之間,更用自己胳膊抱著。 她是在吃醋嗎?是,她是在吃醋。 現在的小青與法海打鬥,根本就是在以命相搏,然而白素貞卻離開了她,讓她獨自一個面對死亡。 寧采臣想了想,輕輕攬住她。讓她傾聽自己的心跳,據說這樣可以讓人心情平靜。 除了這樣,姐妹之間的事,寧采臣實在是不好插手。 小青也是極喜靠著,靠著人。有溫度,很安心。 “寧-你們……” “姐姐!”小青驚喜地跳了起來。 白素貞是匆匆趕回來的,卻看到了那極度溫馨的一面。哦,不對,這時代不叫溫馨。 男女授手不親,遇上朱熹的信眾,寧采臣他們是足夠浸豬籠的了。 小青是妖,不懂這些,她只是看到白素貞回來了,便開心不已。至於寧采臣……咳咳,整整衣服,看向遠方,什麼解釋也沒有。 白素貞心想:難道我知道的“男女授手不親”不對了? 不怪她這樣想,畢竟這時代的規矩禮儀根本就都是文人建立的,而寧采臣,至少這表面上還是個文人中的翹楚。 “姐姐,你怎麼又回來了?”小青扯著白素貞的手,有點兒撒嬌,有點兒喜悅,有點兒欣慰。就像遭主人遺棄的小貓,主人又找來了似的。 這一路上的鬱悶與不安,在白素貞出現的瞬間,一掃而光。 白素貞對寧采臣說:“寧大人,這法海追看我不放,就是到了許仙那兒,也不安全,他似乎已經記起來當年的往事。” 寧采臣:“當年的往事?” 白素貞突然顯出小女兒態來,嬌羞可人,訴說出了她調皮的一面。 大唐年間。 有一僧人獲封法海,第一次榮登果位。 法海:“弟子法海叩見天神君,不知天神君駕到未曾遠迎,當面謝罪。” 天神君:“法海,起來吧。” 法海:“謝神君。” 天神君:“本神是奉了玉帝之命,特來加賜於你,玉帝於你靜心潛修,好有心得,特恩准加賜舍利子靈丹六粒,此靈丹可助你提前六百年修成正果,好到凡間執行降妖伏魔之重任。” 法海:弟子叩謝玉帝洪恩賜惠,望祈神君轉奏玉帝,弟子修成正果之後,必定遵奉法諭,不辱使命。” 天神君:“你必須牢牢記住,法者與公俱報也,海者地大物博也,所以你既已封號法海,今後就要以寬大雄偉的胸懷,去嚴格的執行法理的正業。” 法海:“弟子緊遵法諭,永恩不忘。” 天神君:“這舍利子靈丹百年才能煉成一粒,要妥善保管,小心服用,好了,本神走了。” 法海:“弟子恭送神君,阿彌陀佛,慢著,你給我吐出來。” 白素貞:“吐出來,吃下去了還能吐出來嗎,唔,多髒啊,嘻嘻。” 法海:“你從哪裡冒出來的,竟敢偷吃我的靈丹,你現在趕快給我吐出來,不然的話,我就要置你於死地。” 白素貞:“和尚,難道你不記得我了,七百年前,我差點命喪在你手裡面。” 法海:“啊,七百年前,小白蛇,你是一條小白蛇,小白蛇,七百年前,我是放你一條生路,我是慈悲為懷呀。” 白素貞:“慈悲,什麼慈悲啊,要不是小牧童救了我,我早就沒命了。” 法海:“哦,那照你的意思來說,你今天來是報仇的是不是。” 白素貞:“談不上報仇,我只是想比你早幾百年修成正果。” 法海:“你。” 白素貞:“嘻嘻。” 法海:“我告訴你,這是佛家的靈丹,怎麼可以吞入你的口中,你趕快給我吐出來。” 白素貞:“哼,和尚,六百年的功力對你來說,並不算是太久呀,你幹嘛那麼認真呢。” 法海:“你,放肆。” 白素貞:“嘻嘻嘻嘻。” 法海:“啊,妖孽。” 白素貞:“在這裡,對不起了,本姑娘不奉陪了。” 法海:“啊,回來,你給我回來,你給我回來,你給我回來,好,小白蛇,小白蛇,你好好給我聽著,你偷吃了我的靈丹,你破壞了我六百年的道果,我會抓到你的,我不管是一千年,還是一萬年,我一定要抓到你,宰了你。” “哦!原來是這樣,那就怪不得他會這么生氣。”妙善不知何時鑽了出來,還發表出她的評論。 妙善的評論,小青很生氣。“餵!你到底是站在哪邊的?” 妙善沒有回答,而是問白素貞道:“白姑娘,那舍利子靈丹哪?” 白素貞:“當然是吃了啊!”白素貞臉一紅,顯然想起她的調皮。 妙善:“我知道,我是問吃了之後呢?” 白素貞:“吃了之後?吃了之後自然是煉化了。”這有什麼好問的。 妙善臉色一變:“可惜了!”她盯看過法海,沒有。問白素貞不過是懷著萬一的希望,但是她失望了。 白素貞不明白她為什麼問這個。“你為什麼這麼問?” 妙善看了她一眼:“那是你不知舍利子靈丹的珍貴。與你們而言不過是煉化了法力,但是如果把它們收入紫府溫養,是可以祭煉出本命舍利。” 是成菩薩,還是成佛。舍利子都是必須的。 真是可惜了。 “大人,大人!”突然放出去的哨探,跑了回來。 上京不缺馬匹,只要是路上看到的,寧采臣都讓順手弄了來。一部分背行李,一部分分給了軍丁,散出去,權做了斥候。 這是逃難,漢人的道德觀念也就顧不上了。 “什麼事?” “回大人,後面有遼人的一個千人隊正追上來。他們全是上好的駿馬,大概三柱香,就會追上來。” 其實看他急急地回來,便知道是追兵來了。 “走,我們去會會他們。”不用想,寧采臣他也只能迎上去,除非他想讓這些隨他南逃之人死在這兒。 除了後世華夏。戰爭就是戰爭,是沒有什麼硬姓規定的。特別是這些胡人,只需趕上了,亂砍亂殺一番是免不了的。 白素貞沒有動,而是說:“寧大人,這次我就不能去了。” 小青:“姐姐,為什麼?” 白素貞解釋說:“法海正四處尋找於我,我一旦露面,他是一定會發現我的。我必須全力收斂自身的氣息。” 寧采臣點了點頭:“青姑娘,你也留下吧!幫我照顧一下隊伍。林教頭、魯提轄,咱們走!” 戰爭之氣自北方來,寧采臣他們便迎了上去。 不久便聽到轟隆隆的馬蹄聲,這是馬兒眾多,的的馬蹄聲混在一起,形成的巨響。 不愧是馬背上的民族,到了寧采臣他們前方三十米,一拉馬韁,便全停住了。 只是帶隊的人卻是耶律敏兒。 “怎麼是你帶隊?”寧采臣問道。 耶律敏兒沒有解釋。她怎麼解釋,難道說是耶律章奴控制了陛下,擔心自己留在那兒搗亂,聽以派自己出來追殺寧采臣他們嗎?這是家事,她是不會說的。 耶律敏兒:“怎麼?難道女人便不能領軍嗎?”她很不高興。 寧采臣沒有出聲,只是看著她。 耶律敏兒也在看著他,看寧采臣這邊,寧采臣身後幾個小兵,身邊左右是一身金甲的林沖與魯名深。 學單是人數上,便比不上千人的馬隊,更不要說寧采臣他們是站在地上,而遼人的千人隊卻是騎兵。耶律敏兒說:“寧采臣,你是逃不了的。” “是嗎?”寧采臣微微一笑,笑得是極有自信。 幻道,死靈復甦。 “起來吧!受冤死殺戮的同胞,讓他們看看,到底誰的人多!”這語言是炫染,並不是咒語。 但是隨著寧采臣的聲音,只要大地開裂,一具具白骨從地下爬了出來。有的衣物早已爛光,只是白骨架子,但是也有衣物沒有爛光的,看那衣物分明是漢人。 遼人當場便慌了,人仰馬嘶。 一望無際的白骨海,就是現代人都會害怕,更不用說信息量極低的古人了。 這麼多的骨頭架子,別說讓他們打了,就是提刀也提不住。 耶律敏兒也是怕的。“後退,後退!”但是害怕之餘,她也同樣鬆了一口氣。 她是不願意與寧采臣生死相搏的。不是有人監視著她,她就是連來都不願意來的。 馬兒跑出一千米,沒動的只有耶律敏兒,她看著寧采臣,一動不動的。 看著,看著,雙眼起了霧氣,鬼使神差地問道:“如果我願意跟你……你會不會帶我走?” 寧采臣不去看他的白骨海,因為那隻是幻覺罷了,並不是真的死靈復甦:“咱們也算是同生共死過。時事所逼,人世無常。誰能料到這一關,我能不能過去?” 耶律敏兒:“我不管,我就問你願不願意帶我走。” 寧采臣:“浮萍漂泊本無根,天涯遊了君莫問。你是遼人郡主,而我……這趟回去,能不下獄已是極為幸運。也許當下一批使節到來的時候,你就已經忘了我這個過客了。” 耶律敏兒:“你真的要與我開戰?” 寧采臣:“不!這樣的戰鬥,已經不是一般人可以參與的了。還記得我與你說過的大遼國運嗎?走吧,走得越遠越好。如果有可能出關向西吧!” 耶律敏兒抿了抿唇:“撤!”又回頭對寧采臣說,“我也回你一句。他,是不會放過你的。因為只有不斷派兵追殺你,他做的一切才顯得合法。” 掉頭往軍隊中而去,又忍不住停下說:“你帶這麼多人,一路吃喝怎麼辦?你……” 耶律敏兒不說了,再說又有什麼用呢? “走!” “可是都統的命令……”這個千夫長是耶律章奴派來的。 耶律敏兒:“如果你認為你可以戰得過這些法術之士,那你可以帶隊上。” 千夫長看向密密麻麻的白骨,寧采臣他們還沒有走,就站在白骨之中。有人站在那兒,不僅不能讓人感到欣慰,反而在強烈地對比下,更是覺得頭皮發麻。 衝上去,衝上去那是找死。這死人能不能砍死,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這血肉之軀是肯定會死的。 “郡主,咱們怎麼辦?”這是服軟了,也是投誠。 耶律敏兒點了點頭:“走!去找我父王。”耶律敏儿知道她終於能把消息傳遞出去了。 耶律章奴以宋使迷惑陛下為藉口,卻放自己這些領兵之人出來,這絕對是個失誤。 別人,耶律敏兒不知道,但是自己她是知道。盡快把消息告知父王,現在終於可以啟程了。 也正是抱有這樣的目的,在寧采臣拒絕帶她走時,她才會沒有糾纏。她,有著自己的使命。 看著騎兵遠離,寧采臣才帶著眾人返回,幻術,他沒有收回。雖然隨著他的離開,很快會恢復如初,但是多留一會兒,便多有一份信心。 看這些士兵,雖然很害怕,盡可能遠離白骨骷髏,但是他們的士氣很高,再不是初聽有騎兵追來時的,那麼惶恐。 他們是老兵,但是正因為是老兵才知道騎兵的可怕。一場戰鬥下來,眼看著即將勝利,但是卻為騎兵所破。這樣強烈的戰爭失敗感,挫傷感,已經成了宋軍的夢魘。但是這一次……“狗子哥,你說這人死了,還會不會再死?” “人死了,還怎麼再死?你殺的!” “那不是咱們贏定了。” “這是當然。只有聽說殺得死人的,還沒有聽說殺得了死人的。” 議論聲漸漸大了起來,那是他的底氣足了。這是華夏,只要幫自己的,都是好的。才不管你是骨頭架子,還是妖人。 只不過,這白骨死靈還是不見容於人間,作為嚇人的一時手段還行,卻仍然是歪門邪道。 寧采臣正想著怎麼消除它,他可不想成為華夏的死靈法師。魯智深卻突然說道:“你們有什麼好得意的?那些人都是咱們的同胞,是漢人。我等身為軍人,無法保護同胞,反倒他們死了還要保護咱們,你們丟不丟人?” 呃-這是一個細節。為了嚇唬遼人,寧采礦業是有意幻化的漢裝,更是在屍體上加上了刀槍箭傷,有的白骨上還有斬落的刀痕。 寧采臣發誓,他這樣做,只是為了嚇唬遼人。讓遼人看看他們殺死的漢人,人死了,也是可以報仇的,他是真的沒有其他的想法。 但是這一個小細節,卻讓魯智深這個大漢都雙目通紅,是強忍著,他才沒有落下淚來。 “啊!”憤怒,憋曲,卻無能為力,只有化出大聲的怒吼。 林沖安慰著他:“師兄,不要氣傷了身子。咱們雖然做不了什麼,但是咱們可以祭奠他們。也算是報答他們的救命之恩。” 有恩不報,不是他們這樣的人可以接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