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結尾!? 呂曠關上了門,問道:“小天剛才在下面又發出了紅魔焰鬼手,你剛才看到沒有?” 薛虞霏道:“看到了,不過我覺得這確實是五行印的內容,而不是紅魔焰鬼手的速成之法,剛才他上來的時候我暗中看過他的脖子,沒有成火毒,相信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呂曠道:“他我是放心了,可我又開始不放心你了。”薛虞霏苦笑道:“我沒事。” 呂曠道:“真沒事嗎?”薛虞霏無奈地說道:“真沒事!” 呂曠道:“要不要去看看歐陽嘯?他昨天傷得挺重的。”薛虞霏搖搖頭道:“我得先處理公公的後事,你回去叫蜻梅過來吧,大哥是不是還在越蜻梅手裡?”呂曠嗤笑道:“沒有,我讓人把他轉移了。”薛虞霏道:“那就好,這樣我就放心了。” 越蜻梅和呂曠吵了一架,負氣帶著朱縣令的屍體將自己關在了縣衙。 朱縣令死的第七天,呂曠帶著薛虞霏、駱霜、黃天驊和凌妍雪、以及石凌飛和白娜娜進入了一間屋子,大聲叫道:“歐陽嘯,猜猜我把誰給你帶來了?” 駱霜由於之前對薛虞霏無禮過,覺得愧對歐陽嘯,站在院子裡,不敢進來。薛虞霏放下禮物,坐到歐陽嘯床邊,溫柔地說道:“大哥,你受苦了……這頭髮倒是越來越亂,越來越髒了啊!” 說到這裡他自己也笑了,歐陽嘯輕輕敲了敲薛虞霏的鼻子道:“剛來就揭我的短,你還是不是我妹妹啊,說點別的行嗎?” 薛虞霏拿著剪刀給他修剪著指甲,微笑道:“行啊,朱縣令…也就是丁寅,已經死了。”歐陽嘯嘆道:“你怎麼跟殷郊交待?”薛虞霏滿不在乎地說道:“等他有膽子和臉回來再說吧。” 石凌飛道:“他就算真回來了,你捨得打他?”薛虞霏笑而不語。 凌妍雪蹲到了床頭,笑著說道:“歐陽哥哥,原來你真的不是天驊哥哥的對手唉,我還以為你是謙虛呢!”歐陽嘯撇了撇嘴,沒有說話,這瘋丫頭說話看起來沒邊沒調的,可是聽起來比薛虞霏還損。 黃天驊道:“雪兒,別胡說,歐陽大哥明明是讓我,否則我真打不過他。”歐陽嘯道:“這話聽起來順耳。”黃天驊道:“我還沒說完呢,如果要不是我想看看龍騰鳳翔天魔舞是什麼玩意兒,也許早就把他給撂趴下了。” 歐陽嘯道:“我怎麼覺得你們這些人今天嘴裡沒一句好話啊,商量好的吧你們?”白娜娜道:“沒有啊,罵你不是百姓義務嗎?損你不是活該嗎,我們真沒商量。” 歐陽嘯如果能站起來的話他早就拿枕頭砸過去了。 薛虞霏回頭問道:“哎,凌飛,你看大哥還有幾天能下地啊,我客棧一堆活還等著他去還債呢!”石凌飛搖頭說道:“他內力倒是沒什麼影響,就是體力值耗盡了,估計得歇個十天半個月的,再說現在輾遲縣現在正災後重建呢,你那客棧三四個月裡也不會有人去吃飯的,省省吧。” 歐陽嘯笑了一陣,問薛虞霏和凌妍雪:“怎麼,霜兒今天沒來嗎?”薛虞霏低聲道:“她沒來,你覺得可能嗎?”歐陽嘯道:“那他…”薛虞霏道:“她上次不是跟你在越蜻梅面前鬧了很長時間嗎,現在覺得內疚,沒敢進來。” 歐陽嘯笑道:“我又沒生她的氣,行了雪兒,去叫她進來吧。” 凌妍雪跳著出去,對駱霜道:“姐姐,未來姐夫讓你進去。” 駱霜的臉有些發紅,輕輕扇了一下凌妍雪的頭,進去站在了門邊,冷冷問道:“什麼事?” 女人就算是心裡認錯,臉上也是不會認錯的,駱霜的反應充分說明了這一點。 歐陽嘯也沒有怪她的意思,十分不客氣地來了一句:“腰很疼,你過來給我揉揉。” 駱霜冷冷道:“有大姐在這,我就沒有過去的必要了吧。”歐陽嘯道:“她哪有你專業啊!” 薛虞霏很識時務地輕輕轉了一下剪刀,把歐陽嘯的手指直接割開了。 歐陽嘯一皺眉,說道:“剪到手了,剪到手了,疼…” 眾人向駱霜看去,駱霜還是一動不動地站著,臉上完全沒有表情,歐陽嘯的慘呼也只好停止。 薛虞霏笑了笑,放下了剪刀,輕輕地擦著歐陽嘯手指上的血跡,接下來竟然又把歐陽嘯的手指放到了嘴裡。 黃天驊剛想說話,凌妍雪扒到他耳邊說道:“姐姐是想激駱姐姐過去,你就別摻和了。” 黃天驊閉上了嘴,扭頭去看駱霜的表情,大家都覺得駱霜的臉現在真的是十分好看,紅中帶青,青中帶紫,紫色中還有點綠汪汪的感覺。 駱霜道:“當心感染了病菌,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薛虞霏道:“什麼味啊?”呂曠道:“好像有點酸啊!”黃天驊道:“確實很酸。”凌妍雪問道:“為什麼會酸呢?”石凌飛答道:“是因為有人吃醋了吧,好像還不少。” 駱霜的臉更青了,大聲解釋道:“誰吃醋了,誰說我吃醋了?”呂曠搖搖頭道:“沒有啊,誰說你吃醋了,說你了嗎?我可沒說啊!” 凌妍雪可愛地問道:“是啊,駱姐姐,你怎麼這麼緊張啊,你的臉怎麼紅了,是不是生什麼病了,石大哥你快給我駱姐姐看看啊!” 駱霜都想踢她,她三兩步走到了薛虞霏面前,哼道:“誰吃你的醋了,讓開。” 薛虞霏無辜地走開,讓駱霜坐了下來,駱霜還是冷漠地對歐陽嘯說:“我原諒你了。” 薛虞霏看了看呂曠,兩人搖頭笑了起來,白娜娜牽著呂曠的手,慢慢靠到了他的肩膀上。 凌妍雪一個勁兒地往黃天驊懷裡鑽,黃天驊不耐煩地說道:“哎哎哎哎哎,幹嗎幹嗎幹嗎,嫂子你看你妹妹,管管行不行?”薛虞霏揚目看向一邊,裝作沒看見的樣子,任由凌妍雪抱著黃天驊。 歐陽嘯道:“謝謝你,霜兒,謝謝你原諒了我。”駱霜道:“不用謝了。” 不知什麼時候的事,薛虞霏幾人都已經走了出去。 駱霜甜笑著,趴到了歐陽嘯的胸口上,歐陽嘯輕輕拍著她的肩膀,高興地笑了。 又是七天后,新任縣令張魁到任,迅速開始對災後重建工作投資監工,並遣人對縣衙進行整理。 兩匹馬在原野上奔馳,少年男子穿著一身白衣,美豔的女人卻是一身淺淺的紫色長裙,竟是呂曠和薛虞霏。 兩人又奔出快十里,兩匹馬卻還是並排跑著,呂曠開口說道:“行了行了,霏兒你別再跑了,這回又是平手,用不著比了。”薛虞霏笑道:“好啊,那你先停下,不然我先停了,可就輸給你了。”呂曠道:“好好好,我先停,籲~”他一拉疆繩,真就停了下來,薛虞霏把馬兜回來,笑道:“我就說你一定會落後的,怎麼樣,輸了吧?”呂曠苦笑道:“不講理是吧?我就知道你跟殷郊別的沒學會,就賴帳和賴皮這兩樣,你學得比誰都快。” 薛虞霏往前傾著,微笑道:“你奈我何?”呂曠道:“行行行行,你贏了行了吧?” 薛虞霏道:“當然是我贏,不服的話可以再比,誰先到你家誰贏。”呂曠雙手合十道:“薛公主,你放了我吧,我爹現在正為我的終身犯愁呢,現在把你帶回去,老爺子和小夢一唱一和的,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還是算了吧。” 薛虞霏的臉上笑容消退了一點,正經地問道:“翡翠老虎我本來是打算讓宋光明帶給你的,你這麼轉手送給了越蜻梅,媳婦兒還沒給你爹帶回去,這回去怎麼交代啊?”呂曠道:“回去再說吧,反正我爹也不會殺了我。” 薛虞霏道:“也是啊,這次要是大難不死的話,以後沒事的話常來玩啊。”呂曠在馬屁股上輕輕地一拍,馬兒慢慢走動著,呂曠笑道: “放心吧,我爹沒那麼嚇人。” 一個侍女把越蜻梅領到了那塊山石旁邊,對她說道:“前老爺臨死…出門的時候吩咐小的說,如果他不能活著回來的話,讓小的無論如何也要帶小姐來看看這些拳頭的印記,他說小姐一看就知道是什麼意思的。” 越蜻梅慢慢走過去,輕輕撫摸著山石上的拳印,腦海中復原著這裡發生過的事,曾經有一個很愛她很愛她的男人,白天受了她的奚落和背叛,還不願傷及她的自尊,默默地承受著這一切,只有到晚上,他才能在這裡發洩他心中的怒氣,他的拳太硬,但是他非得打到自己的手流血才肯離開,如果這樣的男人不值得她去愛的話,世界上就沒有值得愛的人了。 越蜻梅的臉上流下了兩行淚水,趴到山石之上,輕輕觸摸著那些帶著血蹟的拳印,哭道:“傻瓜,你受了這麼多的委屈,為什麼就是不肯告訴我,難道你真的就承受得下去嗎…” 越蜻梅哭了一陣,忽然衝到馬厩中,騎著馬離開了輾遲縣,她在心中暗暗地發誓,無論呂曠走到哪裡,她都要找到他,他躲到天涯,她便追到天涯。 時值正午,駱霜把歐陽嘯送到了城門口,問道:“你要出去多久?”歐陽嘯道:“蘇蘇為了我傷得很重,也許我要留下,照顧她一輩子。” 駱霜道:“為什麼你不願意我和你一起照顧她?”歐陽嘯道:“因為你小肚雞腸。”駱霜揚起了巴掌,十分霸氣地問道:“你說什麼?”歐陽嘯笑道:“你看你看,這還不是小氣嗎?” 駱霜的手被他堵得無話可說,悻悻地放下了巴掌。 歐陽嘯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笑道:“走了。” 駱霜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眼眶有些潮濕。 石凌飛還帶著那副面具,和白娜娜牽著馬走在山路的夾道上。 白娜娜問道:“你為什麼不揭開面具呢?”石凌飛道:“某人發誓說三年內要是再見我的面的話,就死在我的手裡,我可不捨得讓那個人死呀。 ” 白娜娜道:“我現在真特別後悔,那個時候一時氣憤,現在想想,你那時真沒有做錯。”石凌飛道:“現在才知道,有些晚了吧。” 白娜娜不語,繼續往前走著。 石凌飛問道:“沒有得到翡翠老虎,會不會覺得遺憾?”白娜娜道:“不會,因為我在這裡,找到了比翡翠老虎或是雲天財洞更加值錢的東西,那就是你。 ” 石凌飛苦笑道:“我不是東西,我是個人。”白娜娜道:“對,你不是人,也不是個東西。” 石凌飛剛要出口反駁,白娜娜抱住他的脖子,櫻桃小口貼到了他的嘴唇上,強吻?石凌飛也只能抱起她的腰,任她這樣親吻著自己。 良久,白娜娜才放開了他,說道:“給你一個機會,三年後來我家提親,你願不願意?”石凌飛一把抱住了她,連聲說道:“願意,當然願意。” 白娜娜最終還是走了,離開了輾遲縣,石凌飛卻留了下來,為薛虞霏配藥。 夕陽西下,黃天驊抱著凌妍雪的腰,乘著同一匹馬,漫無目的地走著。 凌妍雪回頭問道:“起碼這一次回去證實了燕姐姐沒有事情,現在你是不是可以帶我到逍遙龍潭去了?”黃天驊道:“我就沒想回去,是被你迫的。” 凌妍雪道:“迫就迫吧,我覺得我們倆的感情就是被人迫出來的,開始是雷豹,然後是姐姐,接下來是我自己,你恨不恨我?”黃天驊道:“我…愛你。” 因為愛,所以不恨。 凌妍雪笑道:“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找到了燕姐姐想要的琴,你會不會還想現在這樣陪著我?”黃天驊很誠實地說道:“不會。” 凌妍雪面露哀色,黃天驊馬上又說了一句實話:“她那要求,是個人都滿足不了,就算我能做得到,十年八年也許才能吧,到那個時候,我就算是想要離開,恐怕也捨不得你了吧。” 凌妍雪靠到他懷裡,甜蜜地閉上眼睛,享受著這一路上的美好時光(於是三年後,黃天驊就學會了喝酒)。 天已經黑了,駱霜還是孤身一人,站在城門口等著歐陽嘯回來,秋風吹著她的身體,她不斷地踱著步,摩擦著自己的肩膀,藉以取暖,民家吃飯的時候,香噴噴的味道鑽入她的鼻孔,她還是不為所動,雖然肚子餓得咕咕直叫,但她還是害怕,歐陽嘯會在她走開的那一剎那回來,又等了一個多時辰,駱霜實在是忍不住飢餓的感覺,轉身想要離開。 忽然腦後傳來了那個令她魂牽夢繞的聲音:“不再等一刻嗎?如果我回來看不到你,不怕我生氣嗎?” 駱霜回頭抱住了歐陽嘯,哭道:“我從中午等到現在,又冷又餓的,我就想回去吃頓飯拿件衣服,你要是生氣的話,你還是人嗎?” 歐陽嘯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著她:“不生氣,不生氣啊。” 虎嘯寨中,石燕和黃天驊相依著,終於沉沉地睡了過去,窗戶外穿透了一縷陽光,對於整個江湖來說,這可能是黑夜覆蓋大地的最後一絲光明,然而對於石燕和黃天驊來說,這卻將是黎明前的第一縷陽光。 (全書完) 樹枝下,已死的雄震忽然爬起,微笑著向下爬去。 |
第九十四章元兇授首 朱縣令問道:“難道你連這個招數也想到了?”陸風道:“最初時確實連我都沒有想到,不過有備無患,我還是留了這麼一招棋,馬上就會有消息傳來。 ” 他言猶未絕,一枝銀色的長箭長鳴一聲,穿透窗戶,釘到了牆上,陸風笑了笑說:“看來她已經來了。”薛虞霏笑道:“麗人未到,銀箭先至,沈銀鳳來了。” 陸風道:“我怕朱大人來此一手,所以特別派人請了銀鳳妹妹,趕赴仙人谷,去看看會不會出事。” 朱縣令冷笑道:“你連我殺人的地點也想到了?”陸風道:“想把六萬人同時誅殺,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所以我第一個想到的主意就是火攻,自然也就聯想到了仙人谷,你若用火攻,仙人谷必定是最好的地方,銀鳳,上來說說過程吧。” 眼前一抹銀光飄動,沈銀鳳豪放地單手架在了陸風的肩膀上,說道:“真讓這傢伙給猜著了,我帶著兩千弓箭手剛到仙人谷,立刻就看到那些軍兵們用石頭和樹木封死了唯一的出口,他們正要點火,就被我命令亂箭齊發,制住了那些人。” 陸風每次看到沈銀鳳這一派傻大姐的說話風格就頭疼,這次當然也一樣,他苦笑著問道:“你沒有殺他們嗎?” 沈銀鳳道:“當然沒有,我弓還沒有拉開呢,這些人馬上就投降了,可能是他們本來就不願意殺人吧。” 陸風笑著看向朱縣令,道:“看來你又犯了一個錯誤,你不該讓輾遲縣的士兵去殺輾遲縣的人的。” 朱縣令靜止了很長時間,才失望地嘆道:“也許昨天我不應該放走黃天驊的。”薛虞霏道:“要是小天昨天就死了,今天他一定來不及去找呂曠的。” 朱縣令道:“有可能。” 薛虞霏道:“你更不應該不帶蜻梅來的,她就算沒有能力讓呂曠幫助你,至少也能讓他袖手旁觀。”朱縣令道:“有可能。”薛虞霏道: “你現在是不是已經承認你輸了?”朱縣令道:“我輸了。” 薛虞霏道:“那我先給你治傷。”朱縣令笑道:“不必了。” 說完這句話,椅子忽然搖了一搖,朱縣令的影子一瞬間就消失了,再次出現的時候,他已經抓著黃天驊的脖子,站在了門口,眾人都以為他的兩條腿廢了,不可能再站起來出手,所以都有些放鬆了警惕。 但是屋子裡的人無一不是絕頂高手,他扣住黃天驊脖子的時候,兩劍一戟一箭,已經前前後後地指住了他的頭,冥劍的劍,陸風的劍,呂曠的戟,還有沈銀鳳的箭,薛虞霏也已經站起,駱霜和凌妍雪緊緊地握著手裡的武器。 朱縣令冷冷笑道:“不知這一招棋陸三寨主是不是也替本縣想到了?”陸風答道:“沒有。” 朱縣令得意地一笑,陸風繼續解釋道:“這是一招死棋,你就算挾持得了黃天驊,也沒有任何可能活著離開這裡。” 朱縣令哈哈笑道:“是這樣嗎?兒媳?”薛虞霏道:“不是。” 冥劍等人同時驚訝地看了一眼薛虞霏,薛虞霏道:“你放了小天,我讓你走,這裡所有的人,都不會追你。”朱縣令道:“還不夠。” 薛虞霏道:“你還想要什麼?”朱縣令道:“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薛虞霏幽幽嘆道:“就算你真的知道了歐陽笑玉其中的秘密,也是斷然無法破解的。”朱縣令笑道:“這就不牢兒媳你*心了。”薛虞霏道:“好,那我就告訴你,裡面寫的是四句短詩…” 朱縣令忽然打斷了她,道:“麻煩各位外人,先到外面等待吧。”冥劍冷哼一聲,轉身走開。 呂曠握著戟,回頭擔心地看著薛虞霏,問道:“你的傷要不要緊?”薛虞霏道:“已經全好了。” 呂曠聽了這句話,戟上的八個月牙乒乒乓乓地消失,站到了外面,沈銀鳳和陸風對視了一眼,各自走開。凌妍雪被駱霜用力拉走。 六個人雖然走開,卻並沒有下樓,趴在牆上,耳朵緊緊地貼著牆壁,好一會兒沒聽到任何動靜,然後就听薛虞霏說道:“你都記住了嗎?”朱縣令長嘆一聲,說道:“原來我苦心追求的東西,竟然是這樣的幾句廢話!”薛虞霏道:“等你參透了,也許它就不是廢話了。” 朱縣令道:“我現在是不是已經可以走了?”薛虞霏道:“可以。” 接下來撲的一聲,又是幾聲咳嗽,料想是朱縣令把黃天驊放下了。 呂曠忙說道:“大家準備動手,他一出來,立刻把他格殺!” 駱霜苦笑,問道:“難道你現在還能動嗎?” 呂曠愣了一愣,想要活動活動關節,卻發現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可以動的,其他幾人,也盡是如此,呂曠驚訝地問道:“怎麼回事?” 駱霜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們被姐姐點了穴道。” 呂曠更驚訝了,道:“怎麼可能?明明沒有看到她動的?”問出來的時候呂曠就猜出來駱霜是不可能回答得出來的,這里以他和冥劍的武功最高,連他們都沒有看到薛虞霏的出手,駱霜怎麼可能會知道原因? 喀嚓一聲,朱縣令撞破窗戶逃走。 薛虞霏道:“你們都進來吧。” 呂曠拍了一下門,怒道:“我們…”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再次愣住,“能動了。” 凌妍雪第一個衝了進來,扶起了黃天驊,給他揉著脖子,溫柔而略顯焦急地問道:“疼不疼啊!”黃天驊搖著頭道:“不疼,不疼。 ” 呂曠是第二個進來的,他一把抓住了薛虞霏的肩頭,生氣地問道:“你就這麼讓他走了,本來蜻梅跟我關係就緊張,現在他要是回去,蜻梅更不會理我了,小虞你個混蛋!” 薛虞霏抬起頭,微笑著問道:“你怎麼能這樣罵我呢?”這張笑臉,殺氣*人,不但唯美,而且危險。 呂曠心中一凜,放下了雙手,臉上竟有些發紅,剛才握住薛虞霏肩膀的一剎那,手裡的感覺還真是美得無法用語言形容,太軟了,那都不是一般地軟。 薛虞霏悠然道:“他知道了這麼大的秘密,我可能會讓他活著走開嗎?” 她看了看呂曠的表情,提醒道:“行了別想了,實在想摸的話就上雲松山去吧,那有個人可是天天都等著你摸的。” 呂曠撇了撇嘴:“這麼不堪的話你都說得出來,你還是不是女的?”薛虞霏看了一眼沈銀鳳,自信地答道:“是。” 呂曠道:“可是現在他已經走了,你怎麼殺他?”薛虞霏坐了下來,道:“你看看我的眼睛有什麼不一樣?” 呂曠道:“想催眠我,別想!”薛虞霏笑道:“稀罕給你看啊,這神功我還不捨得表演呢!” 冥劍搬著椅子坐到了薛虞霏的對面,微笑道:“來吧,就算是被催眠,我也是心甘情願的!”駱霜走到了他後面,拍了一下他的頭,說道:“混水摸魚啊你!” 冥劍不說話了,緊緊地盯著薛虞霏的眼睛,駱霜見狀也看了過去,黃天驊和凌妍雪一人一邊,看著薛虞霏的一雙眼睛,都不說話了,嘴巴一個比一個長得大,陸風和沈銀鳳雖然沒什麼興趣,但是也好奇地看了過去。 呂曠眼睛一掃,嚇了一跳,這些人都是站在薛虞霏面前的,可是她的眼珠裡,卻並沒有他們的影子,呂曠有點擔心,但是看薛虞霏一動不動的他也沒敢過去,薛虞霏的兩隻眼睛中,有一個心臟,在有規律地跳動著,突然薛虞霏眼睛一眨,眾人頓時覺得她眼中閃爍過一道刀光,接著她眼中的心臟,就碎了。 陸風回頭移到窗口前,朱縣令還在視線之內,薛虞霏眼睛中心臟碎掉的那一剎那,朱縣令突然倒了下來,一名紫電騎士奔出,在朱縣令面前蹲下,又回頭說道:“此人已死。” 眾人臉上的冷汗,一滴滴地落下,誰也不敢相信,用眼睛真的也能殺得了人,雖然早已經耳聞過薛虞霏的可怕,但是真正親眼見證,才覺得那些傳說把薛虞霏說得還是太過柔弱了。 呂曠的手不自覺地移向了自己的胸口,其他的人也由於巨大的恐懼向後退了幾步,唯獨冥劍,還是一言不發地坐在椅子上。 薛虞霏笑道:“你們怎麼了,好像很害怕的樣子?”呂曠道:“你那雙媚眼一閉一睜,然後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就沒了,我說不怕你信嗎?” 薛虞霏笑道:“放心放心,我半夜裡不會想你的。”冥劍道:“如果你因為想我而讓我這樣死去的話,就是死我也覺得值了。 |
第九十三章主帥對決 煙花散盡的時候,石凌飛的鐵傘赫然已經釘穿了茅山劍叟的咽喉。 茅山劍叟不該太過輕敵的,石凌飛畢竟不是白娜娜,能進入十大高手的,必然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只可惜到死他都沒能明白這個道理。 一陣卡喳卡喳的聲音,茅山劍叟在壓斷無數條樹枝後墜到了地上,石凌飛看看手中的鐵鍊,從樹上慢慢爬了下來,走過去拔出鐵傘,扔入了背後的竹筒。 回頭一觸及白娜娜的眼神,石凌飛忽然不敢看她了。 白娜娜問道:“你怎麼了?”石凌飛偏著頭道:“你能不這麼看著我嗎?有點害怕。” 白娜娜此時看他的眼睛再也不那麼冰冷,溫暖的就像是陽春三月的太陽,既太熱,也不太冷,冷羅剎突然不冷了,擱誰身上也受不了。 白娜娜道:“女孩子溫柔一點不好嗎?”石凌飛道:“我還是比較習慣你原來的樣子。” 白娜娜道:“有句話一直想問你,但是一直沒有下定決心,直到剛才,我才決定了。”石凌飛問:“決定問什麼?” 白娜娜道:“你是不是很喜歡我?”石凌飛蹲到了她面前,問道:“你覺得,你這句話算不算是一句廢話?” 白娜娜道:“哦?” 石凌飛索姓不再說話,靜靜地看著她。 只頓了一會兒,白娜娜忽然伸出雙手,摟住了石凌飛的脖子,躺在他懷裡,說聲對不起,輕輕地啜泣起來。 石凌飛怔怔地抱住她,有點頭暈,腳不著地的感覺,也許是因為白娜娜對他的感情轉變的太快、太過突然了吧。 黃天驊道:“陸三哥,你好。” 陸風淡淡笑道:“卻不知朱縣令此時到了何處?”呂曠道:“在客棧之內。”陸風道:“既然如此,便請大家所有人退守客棧,借呂少主的手下一用,待敵人悉數喪生之後,再各自離去。” 呂曠對史定點了點頭,史定等七人留下,其餘人退入客棧。 朱縣令一坐到薛虞霏房間的椅子上,就粘著椅子飛向薛虞霏,用斷手和拳頭向薛虞霏攻去。 雖然他知道自己這無異於找死,但是此刻,他知道若是不能擒住薛虞霏,就必死無疑,所以他要賭上一賭,押上全部的賭本也要賭這一局,這一局的輸贏已經毋庸置疑,他絕對是十二成的會輸,因為薛虞霏的武功根本就不是一個人或是一個城市的武裝所能匹敵得了的。 型號薛虞霏並沒有出手攻擊,而是被動地防禦著,看起來薛虞霏好像從來沒有動過,甚至連手都沒有抬起,可即使是如此,朱縣令的拳頭也沒有一拳打到薛虞霏的身上,她的“手”就好像是從空氣中憑空長出來的,一掌一掌拆解掉朱縣令的攻擊,朱縣令已經打出第三百二十四拳,薛虞霏的雙手卻還是沒有動作,可是他之前的三百二十三拳都沒有打中。 第三百二十四拳打出,他用的是右手,他右手當然早已折斷,現在攻擊的,不過只是他的斷腕。 他終於看到薛虞霏的手抬起,去握朱縣令的右腕,朱縣令看到薛虞霏抬手這一式,心中已經想出了足有十八種的方式來破解這一招。 可是他還沒想到究竟該用哪一招合適的時候,薛虞霏已然隨意至極地扣住了朱縣令的手腕,因為薛虞霏的手實在是太快了,遠比冥劍的劍和呂曠的手加起來都要快得多,所以朱縣令還未反應過來,手就已經被薛虞霏扣了起來。 薛虞霏道:“在騎兵攻到這里之前,公公大可以先休息一下,治治傷,我去給你拿金瘡藥來。” 她的聲音依舊溫柔,無論是誰聽到都會有心安的感覺,聽了讓人放心極了,說完她就鬆開了朱縣令的手。 朱縣令手腕停在薛虞霏前三寸處,竟是再也沒有心情打上去,也實在是不忍心打下去,在這個時候薛虞霏擔心的還是他,他怎能忍心傷害這麼一個對他好得這麼腦殘的人呢? 薛虞霏取來一瓶藥,遞給了朱縣令,說道:“要不你放棄吧,你的手下死的死,逃的逃,如果再打下去,你絕不可能勝得過呂曠和冥劍的,我可以讓他們放你走。” 朱縣令咬著牙道:“放棄?我為什麼要放棄?我確實所有的手下都沒有了,可你別忘了,我還有城外的騎兵,我還有輾遲縣所有的百姓姓命在手,如果我死了,我至少還有這麼多人陪葬,如果我在天黑之前回不到城外的話,整個縣城的人就會無一倖存。” 薛虞霏的眼中出現一絲緊張之色,她和歐陽嘯千算萬算,竟是一點沒有想到朱縣令會來這麼一手,她此刻心中只有想著走一步算一步了,道:“你不覺得這樣做太過傷及無辜了嗎?” 朱縣令道:“你放心,我會在人死的時候告訴他們,他們會死,都是因為你薛虞霏見死不舊,六萬的陰魂整曰不休不止地纏著你,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活得下去。”他笑得已經近乎瘋狂,他的整個人已經像是一個瘋子。 薛虞霏也笑了,說道:“既然我活不下去,我相信你兒子也會陪著我活不下去的,沒關係,我並不害怕孤單。” 說到殷郊,朱縣令就不那麼的開心了,臉上漸漸覆上一層陰雲,他冷冷地看著薛虞霏,說道:“我想你不會這麼做的,你不會看著那些人死於非命的,是嗎?” 薛虞霏道:“但即使是他,也不會讓我這麼輕易就把歐陽笑玉的秘密告訴你的!”朱縣令道:“既然這樣,我只好等我的三千鐵騎到了之後再問你了。” 薛虞霏笑道:“他們只怕是來不了了。”朱縣令道:“為何?難道你覺得,他們那些所謂的武林高手可以抵擋得了這些正規軍隊的鐵蹄?” 薛虞霏道:“他們也許不能。” 朱縣令道:“那你為什麼這麼自信?”薛虞霏道:“因為我還聯絡了五百二十五人!”朱縣令道:“五百…二十五人?” 一千騎兵蜂擁而入城中。 冥劍和呂曠兩邊站開,雙劍和鋼戟從左右對準著朱縣令的頭,凌妍雪依偎在黃天驊肩上,把在門口,駱霜抓著一把寒霜珠鍊,站在黃天驊的左側。 朱縣令道:“你們這麼多人,也想圍攻一個手無寸鐵的孤老頭子嗎?”呂曠道:“不敢,如果大人下令撤軍,放了你,也是沒什麼不可以的。” 朱縣令用完整的手喝著茶,冷笑道:“晚了,現在就算你用八抬大轎抬我走,我也絕對不肯走了,想讓我撤軍,沒門兒!” 樓梯上傳來一個聲音:“對,你當然不會撤軍,因為你現在就算是想要撤軍,也無軍可撤了。” 朱縣令頭一偏,看見陸風走了上來,失聲向薛虞霏問道:“莫非你說的二十五人,是虎嘯寨的紫電二十五騎?” 這句話無疑是問薛虞霏的,只因他認出了陸風,他不認識陸風,卻認識陸風腰間的那柄穿風劍。 薛虞霏搖頭笑道:“正是。” 陸風上樓說道:“久聞江湖中飛花落夢四大美女的芳名,不想今曰有緣得識其二,何其幸哉,何其幸哉。” 薛虞霏笑道:“陸三寨主何時也變得這麼油腔滑調?”陸風一笑道:“豈敢豈敢,比起尊夫,油腔滑調這四個字,如何輪得到我使?薛老闆且放寬心,即使城外有三千鐵騎,在陸某看來,也是如同草芥罷了。” 朱縣令哧笑道:“我知道你神鷹諸葛劍智謀過人,也知道雙峰山二十五騎足以匹敵一支五百人的軍隊,可是你不要忘了,我在城外的軍隊可不止五百!” 陸風抱拳道:“大人所言甚是,只可惜學生在來此之前,已經為大人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也想好了破解之策。” 朱縣令道:“哦?” 陸風笑道:“大人今曰令所有軍民撤走之時,可是有二三十戶一百三十多號人不願離開的?”朱縣令點頭,陸風繼續說道:“大人可知這些人是什麼人?”朱縣令又搖了搖頭,陸風笑著,自己答道:“這些人都是曾經江湖上聞名一時的前輩高人,大致可以分為三個組織,呂家,吳氏,和薛老闆的魔界,這一百三十多號人,是否也足以抵得上一支六百人的軍隊?” 朱縣令點頭,苦悶地說道:“自然可以抵得上的,可就算是這麼算,我也還有一千九百人呢!”陸風笑道:“想必薛老闆已經和你說過,我們還有五百人吧?” 朱縣令無話可說了,陸風道:“這五百人個個都是好漢,乃是昔曰杜老將軍帳下的士兵,每個人都足以有一命換百命的本事,可今天這情況,有可能他們一個都不用死,唉,可惜啊,這些人好像還是大人你自己調過來的。” 朱縣令的腦子嗡的一聲,不禁被嚇了一跳,整個身子都癱軟在了椅子上,他知道,他的那些軍隊,還不夠陸風的人塞牙縫的。 陸風道:“朱縣令在外面整整布了三千騎兵,我想…這三千騎兵總不可能在同一時間入城吧!” 頭一千騎兵剛一入城,崔軸和翟劍南便運足內力,瞬間閉上了城門,其他三門,也在一瞬間緊緊地閉住。 陸風還是在笑著說:“這個城池,雖然因為黃天驊和歐陽嘯的戰鬥引起了大面積的崩塌,可是城中縱橫交錯的街道卻還是存在的,按照用兵的角度來講,你這一招棋實在是犯了兵家大忌,紫電二十五騎雖然名為騎兵,但是實際上卻是經過殘忍狠毒的訓練之後的萬用兵種,他們不但擅長騎射,而且擅長步戰,水戰,攀岩,等等等等,所以他們在這裡很吃的開,另外還有,對於一般的武林劍客而言,林,城,湖,叢盡是對他們有利的場所,似城中這般佈局,正是他們這些人戰鬥的天堂。” 城中城外同時開始了對朱縣令軍隊的屠殺,硝煙直飄了一個下午,到了夕陽落山以後,打鬥才停了下來,遍地盡是死屍,有些人的兵器,還兀自在自己,在別人的胸口上晃動不止,風吹了起來,槍上的紅纓飄動不止。 城外忽然傳來了歌聲。 “縣令妙算放絕仙,調軍隊,守人參,豈料如今,反被[***]殃,只怪當初命不好,搬大石,砸腳掌。” “如今我等為百姓,殺殲佞,救忠良,人唱凱歌還家鄉,不損兵,不折將。” 這是五百人的歌聲,就算是只有四百九十九人,也唱不出這麼歡快的歌謠,這就代表著,杜將軍的兵無一傷亡。 樓下下很快又響起了聲音:“紫電二十五騎,清理敵人完畢,請三寨主指示!” 陸風走到窗前,說道:“所有人原地待命休息。” 為首一人喝道:“是!” 史定、翟劍南帶人來到了樓下,向上說道:“啟禀少爺,城中千人軍隊不願降者,已經盡數殺戮,降者已經帶入城中大牢,等待少爺發落。” 呂曠不敢回頭,對陸風道:“讓他們先行離開,去各忙各的吧。” 陸風點頭,對下面說道:“你們公子不便答話,請各自回去便是。”史定帶人走開。 魔界的人因有薛虞霏吩咐,故此不曾復命,而吳申的人參戰本屬不必,自然也不用向任何人回報。 朱縣令道:“可惜啊,這三千軍隊死的真是可惜。” 陸風回頭,靠到窗口上說:“一支軍隊的成敗不在於士兵的個人有多強大,而在於主帥的指揮能力是否夠高,他們死亡的原因不是因為他們,而是因為他們的主帥指揮不當所致,他們最可惜的地方,就是因為他們的老大是你!” 朱縣令道:“但是他們死的並不孤單,因為很快就會有六萬人的百姓和他們一起死的!哈哈,哈哈哈哈…” 冥劍,薛虞霏等人都很緊張,陸風卻仍在笑著,看起來一點都不在乎。 朱縣令有點好奇地問道:“為什麼陸三寨主這麼不關心別人的生命呢,難道陸三寨主覺得人命就那麼不值錢嗎?也是,我倒忘了陸先生的職業。” 陸風笑道:“大人所想的事情,學生已經先一步替大人想過了,所以我很明白,他們死不了的。” 朱縣令握緊雙拳,不太相信他的話。 |
第九十二章縣令能武 朱縣令倒翻身,從窗戶口跳了下去,冥劍和呂曠追出,在空中卷住了朱縣令,但見滿目俱是兵器摩擦所崩出的火花,眼中看見的,卻只是一黑一白兩片雲在夾著中間的一片褐雲。 厲雙飛問道:“不用幫忙嗎?”翟劍南道:“幫不上忙。” 三人落到地上時,才分開了身,呂曠手中的槍已經長出了一個月牙,這時黃天驊一挑手中劍,同兩人圍住了朱縣令,朱縣令淡淡道:“現在是三大五玄關高手,有趣。” 駱霜一抖寒霜鏈,站在了冥劍身旁,冷哼道:“四個!” 凌妍雪也想出手,卻被史定攔住,說道:“你的武功差的太遠,現在上去,只會讓他們分心。”凌妍雪只得退下。 朱縣令長棍一擺,當先擊向了黃天驊,他早已看出黃天驊無疑是這個圈中最弱的一環,只要他稍加註意,抓住這個功力損失大半的小孩就足以箝制住眼前的三人,甚至是薛虞霏。 可是他的青杖一動,黃天驊就不見了,即使他的青杖快得連他自己都無法想像,可是黃天驊的輕功卻比他青杖的速度更難以想像,即使是朱縣令這樣的高手,也連使了十七招才一杖點住黃天驊的環跳穴。 黃天驊眼看是不能動了,可是就在朱縣令想要點他其他穴道時,黃天驊卻又跳開,閃到了駱霜的身旁。 駱霜忙扶住他問道:“你怎麼樣?” 呂曠微笑道:“薛虞霏把銀週軟甲都給了他,他怎麼會有事?”駱霜疑道:“可我看到剛才朱大人打的是他的腿啊?” 呂曠輕輕一笑,道:“銀週軟甲防護的不僅僅是胸膛和後背,而是一整套的防護器械,包括上衣,長褲,還有護腕,護腿,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的指上鋒就是護腕裡的,可能這件衣服他之前給了別人,剛剛才要回來的吧,是嗎?小天。” 黃天驊低下頭,不說話了,這件衣服確實是和石燕見面時她塞到他懷裡的,本來這所有的東西揉成一團也就拳頭大小,石燕這種職業的人想要把他放到別人的懷中自然不費吹灰之力。 朱縣令剛才攻的十七招都是“點”,可是現在,他一翻身卻使出一招力劈華山,杖風吹起了三人的頭髮,呂曠暗自心驚,不由得欽佩起了朱縣令的內力,這一杖之力何止千斤? 這一杖攻的還是黃天驊,在杖風之內,強如呂曠也感到一陣莫大的威壓,單牙戟在手中一旋,喝聲:“退!” 駱霜單手護著黃天驊後退出兩丈,呂曠手中的畫戟卻已經變成了兩道月牙,不退反進,一招舉火燎天,手中戟迎向朱縣令的青龍杖,朱縣令一杖劈在月牙刃和槍尖的縫中,震得呂曠的手腕一麻,槍桿往後一滑。 呂曠不慌不忙,像是早已算準了這件事,一俯身,右足從後踢出,在戟尾奮力一踢,長戟又將青杖磕回。 冥劍適時地衝上,雙劍交叉,直剪朱縣令後背,呂曠在戟尾又是一掌拍出,戟尖刺向朱縣令前胸,兩人這一前一後的攻擊,配合得堪稱完美! 可惜他們的對手是朱縣令,朱縣令一旋身,避過戟尖,左手抓住鋼戟,連同右手的青龍杖反攻冥劍,兩條腿則以少林的降龍羅漢腿踢向呂曠,呂曠雙手如風,快速的向朱縣令腳底打去,兩人死磕了二三十招,朱縣令便被迫掃退冥劍,跳到了地上。 什麼原因破得朱縣令撤招呢? 腳疼。 再恐怖的招式,再恐怖的腿法,只要被呂曠的拳頭接住,不疼那是不可能的。 呂曠縱是一雙鐵拳,此刻也忍不住抖了抖手腕,活動了活動手指,朱縣令的腿雖然不是鐵的,但是有氣功在身也真不是鬧著玩的,但是顯然朱縣令傷的要比他重。 冥劍的一柄劍已經被朱縣令挑飛,他現在已經又換了兩把劍,兩把熟銅劍! 呂曠右手喚出松紋劍,斬向朱縣令! 冥劍也已出手,雙劍直擊朱縣令的前胸後背。 朱縣令一心二用,雙手兩般兵刃使的卻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招數,一戟一棍竟將呂曠和冥劍這兩大高手迫得無法前進一步。 可是這樣的打法也有缺點,因為呂曠和冥劍是一左一右攻來的,所以他招式過於生猛,反而只將敵人擋在了遠出,卻忽略了近處的防禦,也就是說,他胸前的三尺之內,是完全沒有防禦的,這是一個巨大的空門。 剎那間只見紅光一閃,黃天驊的劍尖已臨近他胸前,甚至是即將刺入他心臟,朱縣令卻在這時飛起一腳,踢飛踢斷了黃天驊的窄劍,黃天驊當然不止一柄劍,翻身一劍又是刺他前胸,朱縣令右腳沒敢放下就又是一腿鞭出,黃天驊往後退了一寸避過腿勢,接連出劍,可是朱縣令每踢出一腿,黃天驊就得後退半步,打著打著,但見滿天俱是劍影,也滿天俱是腿影。 於是現在的形勢又變成了朱縣令一腿兩手*住了他們三人,可是他支撐著的兩條腿已經只剩下了一條。 可是這時駱霜還沒有上場,駱霜若是上了場,朱縣令又該如何抵擋,他是能伸出第三隻手來,還是能雙腿懸空攻擊? 這兩樣猜測顯然都是不科學的。 駱霜很適時地提著滿把珠鍊掃了過來,這一把珠鍊足以匹敵一條五十斤重的玄鐵鞭,黃天驊的劍並不慢,威力也不算小,朱縣令不可能笨得用一條腿對付這兩個絕頂高手,更不可能會從呂曠和冥劍面前把兵器撤回來,所以他只能另想主意。 朱縣令便甩出了鋼戟,標槍般飛向冥劍,冥劍急忙一閃,朱縣令青杖一點,呂曠閃開,駱霜還未到,朱縣令又一腳加一杖劈開了黃天驊,然後駱霜才至,朱縣令的青杖便又反掃了回來,駱霜珠鍊一擋,又一纏,數十根寒霜鏈便緊緊地縛住了青龍杖。 但是駱霜不是薛虞霏,所以朱縣令在這種時候是絕對不會留情的,他揮起青龍杖,直接把駱霜挑了起來,拍在牆上,可是駱霜的手還是沒有絲毫放鬆,呂曠一個瞬移擋在駱霜面前,松紋劍架上青龍杖,反手握劍,向前一掃,朱縣令雙掌不得不放開青杖,以保全雙手。 呂曠劍勢使盡時朱縣令又想要去握那青杖,黃天驊的劍卻從側面刺出,直挑他手腕,朱縣令雙手後退,不願放棄這件武器,黃天驊卻連削帶刺,眨眼之間,朱縣令的手已經退到了杖尾。 呂曠又是一劍斬出,朱縣令還想再進,卻不得不後退了兩步,冥劍兩劍連斬,朱縣令一個燕子翻身,逃到了兩丈之外,手中的青龍杖卻是不可能再碰到了。 駱霜的手一鬆,呂曠一拳把青龍杖打到了房間裡,四人呈防禦式站在一起,當然都知道這不是結束,只是開始。 黃天驊的一雙手動了動,忽然小聲問道:“呂大哥,越姐姐真的把我腦子裡的火印秘籍刪除了嗎?”呂曠道:“我確定,因為是我看著他做的,問這個乾什麼?”黃天驊道:“可是…為什麼我…我好像還是…閃開!” 冥劍和呂曠一左一右地閃開,黃天驊忽然一掌拍出,兩隻火手飛了出來,朱縣令雙手一出,兩隻土屬性的掌拍出,與黃天驊的火掌拍到一起,一起散開。 冥劍和呂曠對視了一眼,不禁嘆道:“這小子開掛的吧。”呂曠閃過去扣住了黃天驊的咽喉,緊張地說道:“不可能吧,我記得歐陽嘯已經把你的武功廢了的呀。” 朱縣令一掌拍來,冥劍急忙一攔,雙劍連環挑刺,和朱縣令攪在一塊,呂曠無奈地放開了黃天驊的手,一劍斬出,說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能用就拍吧。” 呂曠冥劍三把快劍纏住了朱縣令,兩人忽然騰開位置,黃天驊又是一掌拍出,朱縣令不敢大意,一手抓碎冥劍熟銅劍,一手拍開呂曠的松紋劍,雙手接住了黃天驊的火焰掌,這一次變成了黃天驊主打,呂曠和冥劍從旁輔助。 交手三十合不到,駱霜忽然一鍊子拴住了朱縣令的左手手腕,冥劍和黃天驊聯手擒住了朱縣令的右手,呂曠一拳打出,朱縣令跳起雙腿蹬出,呂曠用盡內力,打算一擊成功,朱縣令這一腿踢出,正撞在呂曠的鐵拳上,就這樣朱縣令的腿已經近似廢了,朱縣令的雙腿顫抖著,冥劍右手一勾,短劍割斷了朱縣令的手腕。 朱縣令左手震開駱霜的珠鍊,點起一顆號砲,翻身衝到了薛虞霏的房間,冥劍也要進去,呂曠急忙攔住他說:“別進去,剛才那顆號砲必然是通知城外的騎兵團,鐵騎一到,他們投鼠忌器,小虞只有在客棧中才是最安全的。”冥劍安靜下來,問道:“現在該怎麼辦?”呂曠道:“我想小虞會有辦法的,只是…”冥劍急道:“只是如何?”呂曠道:“我在想該不該讓他們進城呢?” 這時面前忽然走來一個青衫文士,自信地說道:“應當放他們進來,關門打狗。” 呂曠看了看這人背後的二十五名紫甲騎士,心裡已經隱隱猜出了這個人是誰,開口問道:“閣下是雙峰山的人?” 青衫人略有些吃驚,但是臉上很快恢復了平靜,答道:“呂家少主好厲害的眼神。” 呂曠笑道:“閣下一直是司馬鳴的智囊,認不出來你倒是件正常事,可是如果再認不出來你身後的紫電二十五騎,就實在有些太說不過去了。” 茅山劍叟和白娜娜在樹巔上快速地穿梭,手中的法印不斷地打出,誰也敵不過誰,但是白娜娜的術印卻顯然已經佔了上風,但是再打一陣,白娜娜的體力卻支持不過來,茅山劍叟單手一劃,一個術印打向白娜娜,白娜娜印未劃出,已經挨了一招,手仍在劃動,茅山劍叟卻又連打出兩道術印,白娜娜慘叫一聲,從樹巔跌下,茅山劍叟卻無一點憐香惜玉之心,快速發出一串的術印,擊向白娜娜胸口。 白娜娜一愕,瞳孔張大,心中居然奇蹟般地想起了石凌飛,她也許只有這個時候才會想起石凌飛,也就是這時她忽然發現殷郊在她心裡的地位並沒有重要,她忽然後悔起來為什麼要定下那個該死的三年之約,以至於在這臨死之際連個面都見不著。 就在她想著石凌飛的時候,石凌飛就站在了他的身下,在臉上還是蓋上一個面具,快如迅雷般地向上打出數千道指影,直接打爆了所有的術印。 眼看白娜娜的後背就要撞上突起的樹枝,石凌飛忽然如猿猴般竄了上去,就在白娜娜觸及枝頭的時候,石凌飛伸手抱住了她,一轉身兩隻腳反盤到樹上,順勢溜了下去,兩隻腳差點就擦折了,輕功不好實在是硬傷,石凌飛現在也有點後悔了,確實應該多練練輕功的。 白娜娜睜開眼睛的時候,恰看見石凌飛的面具,開口問道:“你腳沒事吧?”石凌飛道:“放心,斷不了的。” 說話的時候其實腳的顫動就沒停過。 他慢慢地放下白娜娜,抽出了背上的鐵傘,抬頭盯著茅山劍叟,淡淡說道:“和你有帳的不止她一人,今天我們之間又多了一筆帳,所以你現在,應該還帳了。” 茅山劍叟可清楚石凌飛的弱點,淡淡笑道:“石大俠還是想想辦法跳上來吧。”石凌飛說道:“好,我這就上去。”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把白娜娜靠到了樹幹上,又開始爬樹,茅山劍叟淡淡冷笑,一印畫出,斬斷樹冠,石凌飛卻在同時從袖中射出一條鍊子,綁到另一棵樹上,向前**去,他剛一離開,那棵大樹立刻被茅山劍叟斬斷,茅山劍叟的招要是晚出一分,石凌飛必然跌為肉泥,可惜他還是沒有在適合的時間裡出手。 茅山劍叟又是一道術印,向石凌飛拍去,石凌飛抬頭眼見一道白光射來,嘴角上翹,自信地一笑,把鐵傘對著白光甩了出去,鐵傘劈開白光,直插茅山劍叟咽喉,茅山劍叟慌忙之間,向後一退,雙手快速布下十多道術印,鐵傘傘尖壓住第一道術印,瘋狂地往後一壓,所有的術印幾乎同一時間被鐵傘破開。 白娜娜眼睛裡,空中如同放煙花一般絢麗奪目。 |
第九十一章雨前狂風 屋外打得熱鬧非凡,屋內的人卻沒有想要動手的意思。 薛虞霏問道:“公公為什麼還不出手?”朱縣令淡然說道:“因為還沒有講好規則?” 薛虞霏道:“規則?”朱縣令點頭道:“不錯,規則!” 朱縣令抬頭看了看冥劍,對著薛虞霏搖頭說道:“我不敢跟你打,不過要是只有冥劍公子一人,打起來實在是無趣得很,至少也等下面的人上來一個的時候再來動手。” 冥劍心中不忿,想要出手,卻被薛虞霏阻攔住,她說:“既然這樣,我想呂曠馬上就會上來的。”朱縣令道:“同時對抗十大高手的兩人,該有多痛快?哈哈哈哈…” 笑聲未絕,窗戶下面忽然傳來一聲女子的慘叫,薛虞霏皺了皺眉,沉吟道:“雪兒?” 不用往下看,薛虞霏也能從那密集得如同雨點的聲音中聽出是凌妍雪受了傷。 不幸的是,薛虞霏猜得非常準確。 凌妍雪的肩膀被江焚鶻削了一下,血液從肩膀流滿了整條手臂,此時江焚鶻再次迫來。駱霜一棍掃開了柳俞眉,喝道:“呂曠!”呂曠急忙說道:“雪兒要緊!” 他話一說完,便一手使槍刺退幸天高,一手使劍攔住了柳俞眉。 朱縣令忽然笑道:“你們猜猜呂曠挑的對手是誰?”薛虞霏連想都沒想就直接說道:“幸天高!”朱縣令道:“為什麼你不猜是鍾戰呢?” 薛虞霏道:“鐘戰固然是這裡邊最強的,但是呂曠卻並沒有非殺他不可的理由,但是幸天高,他實在不該去招惹柳俞眉的。”朱縣令道:“若是有駱霜拖住柳俞眉,呂曠定能殺死幸天高,只可惜,現在駱霜換了對手,呂曠的處境可要危險了。” 薛虞霏道:“為什麼?”朱縣令笑道:“因為幸天高和柳俞眉會聯手劍法,這一套聯手劍法,叫做追魂逐魄七十二劍,夫妻二人一個攻左一個攻右,身形交錯間,對手可謂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薛虞霏道:“但是我相信呂曠還是會上來的。” 朱縣令道:“你為什麼有這樣的自信?”薛虞霏嫣然一笑道:“公公不是自己也說過,這七十二路劍法,總要有身形交錯的瞬間嗎?” 朱縣令忽然笑不出了。呂曠確實沒有出手,因為這追魂逐魄七十二劍實在是太精彩了,雖然柳俞眉和幸天高在出手的十二次裡呂曠至少有三十次殺他們的機會,但是他卻還是被動的防禦,想要將這劍法看完。 正當呂曠看得起勁時,鐘戰忽然喝道:“呂曠,虧你還是江湖中的名人,這般戰法,也叫得公平嗎?” 呂曠斜眼一看,立即又投入和柳俞眉幸天高的戰鬥中,但是這一瞥之間,也足夠他發現和鍾戰對敵的人,已換成了盧虺。 史定道:“公子說是七對七,我們便不會增加一人,難道你認為現在和你交手的是兩個人嗎?” 鐘戰喝道:“呂曠,你的手下如此無禮,難道你不該教訓他們嗎?” 呂曠淡淡說道:“正是不太公平,史定!你既然說是七對七,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們這邊已經有人受傷了嗎?現在的戰況確實不公平,你為什麼不讓它變得公平一些?” 鐘戰的行為正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史定等七人用車輪戰就算是不公平了,那什麼是公平?難道幸天高和柳俞眉兩個對付呂曠一個就算是公平了嗎?當然不算。 史定為了使這次對決更加“公平”一些,對田羽點了點頭,田羽不再客氣,斬馬刀往身後一背,飛身劈向鍾戰,盧虺和田羽本就是極好的搭檔,兩人一槍一刀配合的是滴水不漏,斬馬刀大開大合,與大闔劍幾乎走的是同一路數,及其容易露出破綻,但現在的情況卻是,鐘戰一旦攻向這些破綻,迎接他的只能是盧虺的槍尖。 這時又是一聲慘呼,駱霜在江焚鶻躍起的一剎那,同時射出了六條珠鍊,分別釘穿了他的肩,肘,和膝蓋,駱霜六條珠鍊同時一甩,把江焚鶻重重的摔在地上,珠鍊收回的時候,凌妍雪一劍穿出,釘入了江焚鶻的胸口。 駱霜走過去,輕輕按了按她的肩膀,關心地問道:“怎麼樣?傷得重嗎?”凌妍雪搖搖頭道:“不重,沒關係的。” 黃天驊的劍法並不算低,和黑衣人也許只是在同一等級,但是兩人比了暗器,所以黑衣人死得比他想的要快得多,只一眨眼,黃天驊便有二十顆以上的暗器釘在了他的身上,他的暗器卻連黃天驊的衣角都沒有碰到,他也許在一開始就應該用劍的,只是他現在再想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黃天驊快速上前,一劍刺入了他的咽喉,然後拔出來又刺了一劍,倒並不是因為黃天驊狠毒,只是因為他不會殺人,所以他要做的事就會比別人多一點罷了,只有這樣,他才能確定那個人是真的死了。 本來黃天驊不想這麼早就出必殺的,只可惜江焚鶻傷了凌妍雪,他就不得不急於去看凌妍雪的傷了。 黃天驊走過去的時候,呂曠已經看完了這七十二劍,柳俞眉和幸天高身形再次交錯,第一劍還未使出的時候,呂曠一聲冷喝:“玩夠了吧! ” 他憤怒地把手中的槍擲了出去。他恨的人當然不是柳俞眉,因為柳俞眉雖然也不是什麼好人,但至少柳俞眉沒有像幸天高那樣傷害過他,所以他恨的當然是幸天高。 只可惜這次換招,柳俞眉卻是擋在幸天高之前的,所以呂曠的槍雖然不是特別的快,但是也足夠穿透兩人的胸膛,幸天高卻在這一瞬間把柳俞眉推到了一旁,柳俞眉跌在地上,幸天高卻被呂曠的槍刺入胸膛,釘到了白失翼客棧的門板上。 八尺長的紅纓槍,其中三尺以上都釘到了門裡,幸天高露在身體外面的槍桿,還不足五尺,呂曠對他的恨,可想而知。 柳俞眉哭著爬起,拔開雙劍卷向呂曠,只是她忽略了最恨她的人,正在她的身後。 劍光都沒能揮出,柳俞眉的後心中就被刺入了一條珠鍊,駱霜的寒霜鏈,寒霜鏈一抖,將柳俞眉抽到了幸天高的腳旁。 柳俞眉轉臉看向駱霜,臉上滿是感激之情,駱霜雖然穿碎了她的心臟,但卻送她來到了心愛之人的身旁,幸天高豁出性命來救她,對她的感情自然是非同一般,她現在才知道,其實她沒有必要去吃越蜻梅的醋的,因為幸天高的心裡只有她一個人。 呂曠一招手,鐵槍飛回到了他的手中,幸天高早已斷氣,趴了下去,柳俞眉快速爬了幾步,接住幸天高,抱著他的頭,開心地笑道: “我們終於在一起了,現在,誰…也不可能把…把我…我們分開了。” 她抱著幸天高,頭垂下,壓到了幸天高的頸上。 最幸運的壞人也許就是孟會陽了,他甩出刀環,借宋光明防禦的瞬間向後彈出了五丈,宋光明將他刀環擊回,向前追擊,孟會陽接住刀環再次甩出,同時又向後彈出五丈,宋光明畢竟是個瞎子,擊飛刀環後也無法過快的追擊,所以孟會陽接住刀環之後便旋身飛出,轉眼已到了半里之外,空中回**著他得意的叫聲:“青山不改綠水長留,孟會陽不奉陪了!” 宋光明怒吼一聲,轉身攻向了鐘戰,於是現在的情況是盧虺、田羽、宋光明三人合戰鐘戰。凌妍雪忽然喊道:“輕一點好不好,胳膊本來沒事,被你扯斷就遭了。” 呂曠和駱霜緊張的回頭一看,卻是黃天驊牽著凌妍雪的手用力過重導致的,呂曠和駱霜對視了一眼,一起笑了笑。 呂曠擔心屋中的薛虞霏,看了一眼鐘戰,十分溫柔地說道:“公平的時候是在雙方實力相等的時候用的,雙方實力若是相差太大,除惡務盡才是最好的。” 史定幾人聽到這個命令也不再顧及江湖規矩,各使武器,衝了上去。呂曠卻不再管下面的事,對駱霜道:“看著小天和雪兒,別讓他倆上來。” 呂曠自己卻一翻身,從窗口掠了進去。 薛虞霏看到呂曠進來,終於鬆了口氣。 呂曠道:“看不出薛老闆還會為除了殷郊以外的男人擔心,真是榮幸得很。” 薛虞霏笑道:“那沒什麼辦法,就算是條狗為我拼命,我也會為他擔心的。”呂曠笑道:“你要是再罵一句,我馬上下去把鐘戰提上來幫忙。 ” 薛虞霏連忙道歉,笑道:“千萬別,千萬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冥劍冷冷對朱縣令說道:“現在呂曠來了,你也可以動手了。”朱縣令輕叱道:“不必著急,我還有些話要交待。” 他轉身問呂曠:“你對梅梅是不是真心的?”呂曠點頭,道:“至少現在是,以後也會是,除非哪一天她真的讓我等得不耐煩了,但…但那一天可能不會來的,至少不會來得那麼早的。”朱縣令道:“很好,這樣我若輸了,便不怕干女兒沒人照顧了。” 呂曠低頭不語。朱縣令又看向薛虞霏,慈祥地笑著問道:“你對殷郊的感情,是不是也到了海枯石爛,矢志不渝的地方?”薛虞霏有些臉紅的點頭,朱縣令道:“那也請你答應我一件事,無論我今天生死與否,你都要嫁給殷郊,無論多久,你都要等著他!” 冥劍卻有些生氣了,怒道:“你憑什麼這樣要求她?”朱縣令冷靜地答道:“急什麼?想死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 看著薛虞霏的時候,朱縣令的眼神就又緩和了下來,問道:“你…可以答應我嗎?”薛虞霏沉聲說道:“我不必答應應你,因為我本來就是非他不嫁的,我本來也是要等著他回來的。”朱縣令點點頭道:“如此我就放心了。” 厲雙飛終於得手,天凌針斜斜地刺在了鐘戰的小腿上,鐘戰拖著傷腿後退,巨劍瘋狂地掃著,想要格擋住眾人的兵器,然而這是不可能了,崔軸的雙刃環已經攻了進來,鐘戰暴喝一聲,拼了命地騰出一隻手扭斷了崔軸的一把刃環,一掌把斷環拍到了迎面而來的田羽胸中,田羽的刀落下,滾到了一旁,崔軸見狀,另一手的單環攻得更急,鐘戰卻拼著挨他一環的代價提起傷腿,踢飛了崔軸。 盧虺和史定一聲大喝,手中的金槍和藤棍同時使出一招翻江倒海,劈向鍾戰雙肩,鐘戰硬接一招,雙腳陷入地面兩寸,翟劍南判官筆招式一展,連打他胸前五處穴道,鐘戰大劍粘著藤棍和金槍後退,厲雙飛快步趕去,雙手一拍兩根天凌針釘入了鐘戰的小腿肚,翟劍南判官筆趕上,刺入了鐘戰的小腹,鐘戰扔了手中劍,一拳向翟劍南打去,翟劍南一愕,急忙雙筆合一,被打到了一旁,盧虺和史定趁這個當兒,一棍一槍僕地一下刺穿了鐘戰的胸口,猛地一按,棍槍穿胸而過,鐘戰仍然挺住,兩掌抓來。 史定摳摳眉毛,心想:“還沒完沒了了。” 他同盧虺翻到鐘戰身後握住兵器,轉身刺入他跨下,用力一別,鐘戰雙腿叉開,坐在地上,宋光明反手劍斫下,直劈鐘戰頂門。 此刻鐘戰身上的傷不少,但求生的意念還是讓他雙手拍住了宋光明的黑沼劍,厲雙飛撿起天凌針,從鐘戰身後把兩根鋼刺齊根打入鐘戰的雙肩,鐘戰慘叫一聲,雙手還是死死拍著宋光明的劍,雙腿則壓著史定的藤棍和盧虺的金槍,田羽捂著胸口滾來,一腿踢斷了鐘戰腳踝,翟劍南當即上前,兩根判官筆向鍾戰咽喉點去,鐘戰急忙一低頭,咬住了判官筆的筆頭,六人的武器幾乎同一時間落在了鐘戰的手中。 只可惜他還是忽略了一個人,崔軸! 崔軸的刃環飛出,直接斬斷了鐘戰的左足,鐘戰吃痛,嘴裡放鬆了一點,厲雙飛趁此時機凌空倒翻,盧虺史定放開兵器左右一拳打在鐘戰的太陽穴上,翟劍南的雙筆也在這個時候刺入了鐘戰的咽喉。 就算是天神下凡挨了這麼三招也絕不可能再站起來了,可是這三人驚於鍾戰的可怕還是不敢動,直到鐘戰的雙手垂下,宋光明在他臉上又補上了一劍,確定他無法活過來的時候,七人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田羽卻有些站不穩了,厲雙飛燕子般飛過去,扶住田羽,為他點穴療傷,翟劍南和史定互相看看,笑了起來,厲雙飛的臉已有些發紅,雙手緊緊地抱緊了田羽的右臂,眾人都是一陣大笑,可是一看頭上的房間還沒有動靜,就又都笑不出來了。 朱縣令的破事居然還沒辦完,他掏出一個瓷瓶放在桌子上,對薛虞霏說道:“這是上次給你配製的藥,如果我死了,石凌飛就會得到配方,可是今天我若勝了他們兩人,你就得把歐陽笑玉裡的內容告訴我!” 薛虞霏點頭道:“爹爹若是死了,我會讓這個秘密一同陪葬的。” 朱縣令哈哈一笑,手中忽然出現一條青龍杖,大聲喝道:“來吧!” 薛虞霏後退兩步,坐到了椅子上,冥劍和呂曠瞬間化成一黑一白兩道火球,滾向朱縣令。 |
第九十章公平對決 麻獨和木單卻沒有動,看著部飛動手,也是看著部飛送死。 石凌飛左手兩指伸出,夾住了他的劍尖,部飛想要撤劍,當然撤不出來,少林二指禪的威力,畢竟不是誰都可以藐視的。 接著石凌飛從桌面下的鐵傘中拔出一柄劍,刺入了部飛的喉嚨,石凌飛的劍原本就要比司馬鳴快上很多,部飛擋不開司馬鳴的劍,當然也就閃不過石凌飛的劍。 對於石凌飛而言,這當然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招,然而對於部飛而言,這一招卻要比閃電還要快幾倍。 任留也已出手,劍尖快速地削向石凌飛脖子,他以為石凌飛出劍快,部飛既已死了,他收劍就沒有再快的理由,所以他這一劍,出手極緩,抬起手時,卻迅如獵豹,等這一劍到達石凌飛喉前,已成絕殺之劍。 可這一劍竟是沒有砍下,石凌飛收劍時已經順便割開了任留的喉管,他的劍與石凌飛的距離,足足還有七寸。 石凌飛的劍已經插入到鐵傘中,部飛任留二人瞪著兩雙怨毒的眼睛,趴倒在桌子上,到死他們也不明白,為什麼先出手的是自己,先得手的卻是石凌飛。 麻獨冷冷道:“江湖上盛傳石凌飛攻擊力不高,防禦力卻堪稱江湖上的第一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石凌飛道:“所以二位此時若是想走,我不會攔你們。” 麻獨一愕,恍然說道:“司馬鳴也說讓部飛和任留三十招,可是一招剛過,他就砍斷了他們的肩膀,我看著別人上過這種當,若是自己再上一次,豈不籲腐得很?” 石凌飛笑道:“我卻不是司馬鳴。” 麻獨道:“可你也未必比司馬鳴高尚多少。” 石凌飛淡淡道:“這倒不假。” 麻獨道:“所以我們今天一定會和你動手。” 石凌飛道:“好,那你們就動手吧。” 麻獨冰冷的臉上顯出一絲笑容,道:“我們絕不會先出手!” 石凌飛問:“為什麼?”麻獨道:“因為我們看清了部飛和任留是怎麼死的。” 木單道:“後發先至,以守代攻,這是你的套路,只要我們不先出手,你就拿我們沒辦法。” 石凌飛搖頭冷笑,問道:“你們知不道驢是怎麼死的?”麻獨和木單不語,石凌飛冷笑道:“是笨死的!” 麻獨和木單手上青筋凸起,緊握著鐵鍊。 石凌飛也不再坐著,從桌子上撿起部飛和任留的劍,慢慢站起,雙手持劍,慢慢抬起。、麻獨和木單兩人卻開始一點一點地移動著腳步,向內室移去,內室中躺著蘇蘇,他們若能成功地挾持蘇蘇,便有機會活著出去,石凌飛若是來救,便勢必要先出手,一旦石凌飛出了手,他們就有機會擊倒石凌飛。 但是他們還是忽略了一件事,石凌飛的劍後發先至的原因,是因為他的劍有夠快,對付這種快得看不見的劍法,唯一的解決方法是比他更快,而不是等著他出手。 石凌飛出了手,他跨出兩步奔到了兩人的身前,正當兩人以為得計,雙鏈企圖將石凌飛穿透的時候,石凌飛的劍卻先刺入了他們的心臟,一分都不差,因為石凌飛這種做大夫的人,心臟在什麼地方是再清楚不過的。 石凌飛冷冷地道:“石燕在哪?”麻獨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惡毒的微笑:“你不會知道的!”石凌飛道:“我可以自己找。” 說完了話,石凌飛在他們額上一按,兩人登時便死去,仰躺著倒下,石凌飛這是卻轉身到了他們背後,雙掌一拍,把他們扔到了外面,又過去拉起部飛和任留,輕輕嘆道:“早知道要殺你們,便不浪費那麼多的靈藥了。”說罷把他二人也扔出,摞在麻木二人的身上。 接著,石凌飛走出房間,把一個瓷瓶摔碎在他們身上,轉身走入房間,瓷瓶中的粉末飄出,散落在四人身上,只一盞茶的功夫不到,四人就變成了一灘屍水。 石凌飛是不是太歹毒了一點? 秋風呼呼地吹著,就是在屋裡,石凌飛也禁不住這冷風,忍不住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忙走入房間,給蘇蘇又換了條更厚點的被子,這才滿意地笑了笑。 蘇蘇身上蔓陀羅的毒大部分雖已被石凌飛驅出,但是還有少部分的毒仍殘餘在體內,並且已經深入到心脈中,此刻的狀況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一個植物人。 但是此時,蘇蘇好像是在笑,她在笑什麼呢?是不是在為石凌飛說她是歐陽嘯的妻子一事而高興呢? 朱縣令還是冷冷靜靜的做著,卻顯然有點坐不住了,午時已經過了很長時間,麻木不仁他們卻還是沒能回來,朱縣令怎能不急? 薛虞霏笑道:“公公若是有點冷了,我可以去給你做一碗熱湯喝,暖暖身子也好。” 朱縣令冷冷道:“我的身子還沒有脆弱到那種程度,倒是小虞你,該多加一件衣服才是。” 薛虞霏是真心的,所以朱縣令也不是虛情假意的,兩人現在是對手不假,但是殷郊叫了朱縣令三年父親,薛虞霏和他的公媳關係自是不變的。 但是現在,朱縣令卻不能再等下去了,他淡淡說道:“他們不回來,我的事情也要做!”薛虞霏道:“既然如此,便請公公動手吧。” 朱縣令道:“你現在不像身上有傷的樣子,我要是現在和你動手,是不理智的。”薛虞霏笑道:“那公公的意思是?” 朱縣令道:“如果你做了對不起兒子的事,我是不是有足夠的權力來責怪你?”薛虞霏道:“這個自然是有的,只是…我怎麼不記得我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 朱縣令輕輕轉著茶杯,道:“你藏個男人在屋裡,還敢說自己是清白的嗎?”茶杯忽然飛出,旋轉著斬向屋上的大樑,一人從房樑上倒著落下,一翻身,落到了朱縣令面前,這人手中橫著兩把削鐵如泥的鍍金青銅劍擋在薛虞霏身前,竟是冥劍。 茶杯蓬的一聲穿透屋頂,在房上碎成了碎片。 外面忽然傳四五聲拔劍之聲,江南五劍殺即將攻進,但是卻並沒有攻進。 薛虞霏也是一驚,冥劍更是驚訝,他來的時候,為了想要創造一個和薛虞霏單獨相處的環境,所以就制住了白娜娜、駱霜和凌妍雪三人,點穴用的是極重的手法,沒有這三個人防守,他們本應該很快就攻進來的,可是現在,為什麼他們卻像是被人攔住一樣? 鐘戰幾人身前的,是呂曠,黃天驊,白娜娜,凌妍雪,駱霜,翟劍南,還有宋光明。 幸天高怒道:“呂曠,你這麼做,不怕越姑娘生你的氣嗎?” 呂曠溫和地一笑,道:“怕,怎能不怕,所以我來的時候,已經找人點了他的睡穴,等她一覺醒來,又有什麼辦法呢?” 黃天驊高興地做著鬼臉說:“那穴道是我點的,我點的,我點的……”看起來要多欠揍有多欠揍,呂曠笑著拉了他一下,道:“行了,別鬧了。” 黃天驊又吐了吐舍頭,退到一旁。 薛虞霏鬆了口氣,猜測是黃天驊帶來了呂曠,然後呂曠解開了駱霜等人的穴道。朱縣令嘆了口氣:“也許我今天應該把梅梅帶來的。”薛虞霏自信的笑道:“就算越蜻梅來了,今天她也未必改變得了呂曠的決定!” 呂曠朗聲說道:“今天我不願佔你們的便宜,所以就算我帶來了八個人,也願意公平地和你們七對七的打!” 鐘戰幾人往後一看,崔軸,厲雙飛,史定,田羽,還有焰蛇槍盧虺,不知從哪裡就跳了出來。 呂曠對黃天驊道:“這些壞人組團欺負薛虞霏,該怎麼辦呢?”黃天驊上前一步,對上了黑衣人,微笑道:“以前我以為繞他們一命他們就會變成好人,現在我覺得我錯了。” 呂曠道:“那麼你現在的看法呢?”黃天驊道:“我現在覺得他們既然這輩子做不了好人,就只能希望他們下輩子能好好改了。” 呂曠道:“那我們就送他們到下輩子,好嗎?”黃天驊道:“好啊好啊!” 鐘戰喝道:“衝!” 呂曠微笑著一擺槍鋒,喝聲:“攔!” 兩人話音一落,便相對著衝出,呂曠一槍就刺向了幸天高,翟劍南見鍾戰想要圍攻,雙筆一擺,補上了呂曠的空子,對上了鐘戰。 四人酣斗的同時,孟會陽和江焚鶻卻一步一步退向了街口,退了十幾步都似乎沒有人發現,兩人這才准備轉身狂奔,豈料一轉身,就看到一塊黑布,蒙著眼睛的黑布,兩人往後退了退,看清眼前的人是一個佝僂著背的老瞎子,背上背著一把劍,黑沼劍。 孟會陽刀環往前一送,冷冷說道:“前輩為何擋我去路?”宋光明輕撫著鬍鬚說道:“臨陣脫逃,恐怕非是大丈夫所為吧!” 孟會陽道:“憑你一個瞎子,也想攔得住我們?”宋光明哈哈笑道:“老夫為何要攔你們兩人,只攔一人還不夠嗎?” 江焚鶻道:“我們兩個雖然不是什么生死弟兄,可是老人家想要離間我們,只怕是不可能的。”宋光明冷笑道:“離間你們?哼哼,你們配嗎?” 孟江二人身後的輕柔的腳步聲戛然而止,一個女孩兒環臂站在了他們身後,高聲說道:“他的意思是要留個人交給我來對付。” 江焚鶻轉過了身,拉出了跨虎攔,眼前的凌妍雪還是甜甜的說道:“上一次被你們偷襲,這一次,不知道你們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 孟會陽搶先出手,刀環飛向宋光明,宋光明雖然目不視物,但是耳力之敏銳,卻非常人所及,孟會陽的刀環飛行之時,忽而在左出現,忽而在右出現,一會卻又消失無形,令人眼花繚亂,防不勝防。 可惜在宋光明面前,這樣的花招卻毫無作用,因為他根本看不見,所以直到刀環飛到他身旁時,他才反手一劍拔出,斬飛了刀環。 江焚鶻一聲冷笑,沖向了凌妍雪,凌妍雪雙劍喚出,出手就是一招亂蝶狂花,江焚鶻不慌不忙,雙手跨虎攔在手腕上旋轉,往前一挑一分,破開了迎面而來的一團雪花,雪花一破,從雪中瞬間飛出無數冰蝶,圍繞在他身邊伺機而出,江焚鶻豈是庸手,雙攔一交,一招二馬分鬃,將冰蝶震成冰屑,飄飄落下,冰屑中,凌妍雪一劍刺來。 柳俞眉原地一踏,雙劍飛到手中,飛上前去,想要幫助幸天高,眼前白光一閃,一條珠鍊凌空飛來,把柳俞眉又打了下去。 珠鍊“格格”地收回,駱霜捏著珠鍊,站到了柳俞眉的對面,冷冷說道:“你我的舊帳,是不是也該清算清算了!”柳俞眉嫵媚地一笑,雙手的劍合到一塊,又暴漲出了半尺,兩把劍合在一處,共長四尺,柳俞眉雙手握著長兵刃,旋風般掃向駱霜。駱霜將五尺長的珠鍊一捋,珠鍊變成了一條長棍,徑點柳俞眉劍柄。 茅山劍叟趁著白娜娜看熱鬧的當口,手背在身後結印,一道白光向呂曠射去,白娜娜早防著他這一手,術印迅速一結,打散了茅山劍叟的白光。 茅山劍叟喝道:“今日之事與崑山白家毫無關聯,白姑娘何必插手?”白娜娜道:“你說的對,今日之事是與我無關,不過我突然想起,上次我和凌飛交手的時候差點被別人的術印殺死,你說這件事與我有沒有關係呢?” 茅山劍叟不再說話,和白娜娜同時跳上高空,術印不斷結出,不斷的碰撞,兩人在交手過程中,漸漸飛出了輾遲縣城。 黑衣人打戰鬥一開始便沒了踪影,此刻他在房檐下慢慢地爬著,向呂曠迫去,爬著爬著,前面的簷下突然長出了無數的銀鏢,呈半包圍狀向他包抄而來,黑衣人急忙從房檐上跳下,黃天驊卻已經擋在了他身前。 黃天驊手中劍發著寒光,房檐下的暗器逐漸消失,他微笑道:“二師兄不喜歡殺人,所以我也不殺人,上次放了你,不是讓你今天來暗算別人的。” 黑衣人冷笑著拔出了背上的鐵劍,眼神中顯露出一絲不屑:“沒了紅魔焰鬼手和洪濤江河腿,你拿什麼跟我鬥?” 黃天驊答道:“你很快就會知道的。” |
第八十九章脫坑落阱 是玉鳴棍! 麻獨在江湖中混的時間不長,可是玉鳴棍的名號他還不至於沒聽說過,他目光一動,玉鳴棍便戳穿了第一人的咽喉,釘入了第二人的喉嚨,一直釘穿到第五人,玉鳴棍才停在這個人的脖子上。 為了不至於官差殺犯人的消息走漏,麻獨此行只帶了三十餘人,他現在只是後悔,後悔沒有多帶三十餘人。 麻獨大聲喝道:“什麼人?出來!” 他話音未落,林中便又飛出了一柄足有七八十斤重的大鐵椎,一條丈八長的重型蛇矛,鐵椎擊碎一人的頭顱,蛇矛則將一人直接挑於馬下,騎士一身青鎧,端坐在麻獨面前。 大鐵椎尾端的鐵鍊開始響動,等大鐵椎的主人握住椎柄之時,麻獨的手下也忽然不動了,然後一齊倒下,有人的喉上被劃了三條爪痕,有人的喉上被釘滿了暗器,還有幾個人,竟是被齊頸斬斷頭顱而死。 麻獨的臉上第二次顯出了驚懼之色,雙峰山七大寨主,此時已來了六位,他怎能不怕?明知道來了六人卻只能看到一人,他怎能不怕? 青鎧騎士一隻腳從蹬中退出,一腳將槍上的屍體踢下,在屍體上慢慢地擦著槍上的血跡,麻獨猜得出,此人便是雙峰山虎嘯寨的二當家,雄震! 麻獨大聲喊道:“虎嘯寨的英雄既然來了,便該現身一見,何必藏頭露尾!” 馬後忽然一陣陰風,一人幾乎是在他耳邊說話:“我們已經現身了。” 麻獨打個冷戰,急忙回身,馬後站著一個人,冷峻的眼神看著腕上的鋼爪,麻獨心裡一寒,知道這個人是趙成罡,步兵屍體中,一長袖文士般的人負手而立,背對著麻獨等四人,長袖遮手,手現敵死,麻獨怎會不認得皓雲天? 身旁還有一個騎兵的副官活著,麻獨立刻說道:“快走!” 人若知將死,便總是想做些好事彌補自己的罪過。 那副官忙一兜馬,看似要走,卻忽然出手,兩柄小斧連環,斬向部飛,部飛似乎早有防備,長劍一聲龍吟,與來人交換了一招,便收劍入鞘,使小斧的副官緩緩轉身,站直了腿。 部飛微微笑道:“費先生好快的身手,混入行列多時,我們竟是渾然不覺。”費千翔道:“你若真的沒有懷疑,此刻應該已經死了。” 麻獨道:“在下從未得罪過虎嘯寨眾位英雄,諸位英雄如此做法,倒叫人想不明白。” 司馬鳴同朱明羽走來,冷冷說道:“石燕若是死在這裡,也和我們沒有關係嗎?” 麻獨怔住,他當然想不到石燕同司馬鳴認識,否則就是朱縣令再藉給他十個膽子,他也萬萬不敢帶著人到虎嘯寨下殺人的。 麻獨道:“留下石燕,我們可不可以走?”司馬鳴道:“可以。” 部飛卻昂頭說道:“聽說虎嘯寨陸二寨主劍法超群,不知在下有沒有這個運氣,和他切磋一下?”任留低聲提醒道:“不要找死!” 司馬鳴卻道:“陸風的劍法尚在我之上,如果你勝了我,等陸風回來,你再和他比試不遲。” 費千翔已經從那具死屍上拔出玉鳴棍,雙手托著,遞給司馬鳴。 司馬鳴雙手玉鳴棍一拍,變成一柄三尺長的鐵尺,算作一把劍,司馬鳴劍指任留和部飛之間,瞪著眼說道:“三十招之內,你們兩人若是能傷了我,今天就不會死,否則…” 任留和部飛不再說話,他們知道只有想辦法傷了司馬鳴,否則他們倆就不可能活著離開這裡。司馬鳴的劍仍然斜垂著,左手卻背到了身後,標槍般地立著,部飛和任留甚至連拔劍的勇氣都沒有了。 部飛低下了頭,喪氣地說道:“我們不用比了,你動手吧。” 司馬鳴聽了這句話,慢慢把手中劍往後挪了半寸,然後又挪了半寸,劍上的氣也逐漸地消失。 部飛任留卻在這時握著劍鞘飛向了司馬鳴,一左一右,像是兩條白練般裹向司馬鳴,司馬鳴卻還是沒有動。 兩人圍著司馬鳴旋轉的同時,長劍忽然出鞘,一前一後地斬出,司馬鳴冷冷地看著劍光飛至,卻沒有出手,只是在劍鋒快要及身時,才忽然“走”向了部飛,部飛一愣,往後退出兩步,司馬鳴喝聲“一招!” 部飛沒有拿劍的左手忽然被司馬鳴斬斷,他卻連劍光都沒有看見,部飛的鮮血噴出的同時,任留的一條手臂也落了下來。 司馬鳴的玉鳴棍已經消失不見,他說:“我以為你們真的能撐到三十招呢,你們走吧。” 任留和部飛緊咬著嘴唇,似乎連逃走的力氣都提不起來了,麻獨和木單對視了一眼,看向司馬鳴,臉上滿是慶幸,慶幸剛才和司馬鳴動手的不是他們。 司馬鳴沒有理會他們,負手走到了石燕面前,像是欣賞一件藝術品一樣靜靜地看著她,他的第一感覺和歐陽嘯自然是相同的,都覺得這個女子像極了那個本該死去的膠舞,因為他們三個本就是一起長大的。 司馬鳴對石燕說的第一句話是這樣的:“你是不是膠舞?” 石燕輕攏了一下頭髮,苦笑道:“不是。” 司馬鳴又問:“歐陽嘯是你什麼人?” 石燕道:“一個朋友,普通朋友。” 司馬鳴似是暗暗鬆了一口氣,說:“歐陽嘯託我來接你去山寨裡住幾年。” 石燕點頭道:“好啊。” 說完以後,就解開鐵鎖,竄了出來。 司馬鳴的臉上若有若無地顯出一絲微笑,飛步向石燕追去,費千翔等五人自然是沒有必要再留下去了,於是就也跟了上去。 麻獨和木單急忙將部飛與任留扶上馬,快馬加鞭地離去,在他們的腦子裡,兩條胳膊換四條人命,無論如何也不是一筆吃虧的買賣。 他們四人本來可以直接回輾遲縣向朱縣令回報事情的失敗的,只可惜他們在路上碰到了一家醫館,所以他們就沒有再趕路,部飛和任留的傷,是一刻都耽誤不得的,所以他們想也沒想就鑽了進去。 這間屋子乾淨,整潔,看來主人必然是一個極其細心的人,一張桌子邊擺著一把極細的軟劍,可見主人還是一個習武之人。 麻獨大聲說道:“大夫,大夫在哪?” 這時屋外轉出一個年輕人,淡淡笑道:“看病便請坐,切莫大聲說話,若是驚擾了我這裡的病人,只怕拿你們四位的腦袋賠,也是萬萬不夠的。” 麻獨看了這個更像是病人的大夫一眼,冷冷問道:“你是大夫?” 青年人慢慢坐到部飛的對面,說道:“若是覺得不像的話現在便可以走,只是這二位大俠的性命也就沒了。” 麻獨不說話了,部飛卻道:“請先生速施回春之手。” 青年人一笑:“不敢當,兩位的手臂被鈍器所砍,你們的兩位同伴為什麼不立即給你們點穴止血呢?” 麻獨和木單還沒說話,這大夫就又說道:“想必是四位大俠搶得了什麼財物,分贓不均所致的吧?”說話間,他已經用銀針封住了部飛和任留的穴道,麻獨恨道:“胡說八道,我們乃是六扇門的神捕,怎麼會做這種雞鳴狗盜之事!” 青年人的臉上似乎閃了一下歡喜之色,打來一盆水,仔細地給兩人清洗著傷口,一邊悠然說道:“神捕也好,鬼捕也好,幸好你們遇到的是我而不是雙峰山的強盜,否則此時想必已經沒命了。” 麻獨道:“我們正是從司馬鳴手下逃脫,才來到此地的。” 青年人輕蔑地一笑:“難怪沒人為這兩位仁兄點穴止血了,想必逃命的時候,也是匆忙得很。” 麻獨沒有說話,木單卻問道:“先生這裡還有別的病人?”大夫道:“正是。” 木單道:“想必是一位姑娘?”大夫道:“正是。” 木單道:“難怪屋中這般芳香了。”大夫說道:“她的夫君也說自己是六扇門的,不知四位的單位可和他一樣?” 麻獨問道:“哦,看來興許是我們的嫂子,卻不知她夫君是誰?”大夫停下了手中的活,開始去拿藥:“他的夫君或許要比四位有名一點,姓歐陽,單名一個嘯字。” 麻獨頓時震撼了,原本在玩搗藥杵的手瞬間頓住,驚訝道:“是四無神捕歐陽嘯?”大夫道:“正是。”木單道:“那看來先生的醫術必然十分高明,否則歐陽前輩也不會放心的把家眷放在這裡。” 他們四個人對歐陽嘯的敬仰卻是沒有摻一點水的,因為他們真的很佩服歐陽嘯。 大夫道:“不是我吹噓,二位只可惜把胳膊沒能帶回來,否則我必能原樣把它接上!”任留道:“我倒是更好奇,這位能讓歐陽前輩看的上眼的,是個怎樣的女人?”大夫笑道:“當然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部飛道:“這位夫人的名字是…”大夫道:“蘇蘇,流甦的蘇。” 部飛道:“好一個蘇蘇啊,她一定幸福得很。” 大夫已經為部飛上好了藥,包紮好了,接下來就是任留了,大夫拿起了藥膏和筷子,正要動手的時候,忽然問道:“四位官爺若是不去惹虎嘯寨的人,你們和司馬鳴本該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卻不知,他為何要對你們下如此的毒手?” 任留嘆了口氣:“一言難盡哪!”說著抬頭看了一眼麻獨,麻獨點了一下頭,任留才繼續說道:“我們今天奉命要秘密處決一名女犯人,誰知撞到了司馬鳴的手裡。” 大夫道:“司馬鳴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為什麼要救這位姑娘呢?”麻獨道:“好像是歐陽前輩所託。” 大夫的手猛地剎住了,不再給任留上藥,悠悠嘆道:“那位女犯人是什麼身份,竟能讓官匪勾結來救?”部飛一拍桌子說道:“哼,想不到昔年單人繳群寇的歐陽捕頭也會淪落到今天這樣,為了一個女飛賊,竟然與司馬鳴之眾為伍。” 說到女飛賊三個字,大夫索性將藥碗和筷子也放下了,然後慢慢從任留身後走到桌子旁坐下,問道:“這位姑娘的名字是…” 木單道:“石燕,”他怕大夫不清楚,又解釋道:“石頭的石,燕子的燕。” 大夫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道:“也許你們不應該跟我說這些話的。”麻獨道:“也是,和你說這些話也是白說,只不過是當你是朋友,才隨便嘮嘮的。” 大夫道:“可能要辜負四位的好意了,你們不該殺那個女子的,更不應該把這件事隨便說出來。” 麻獨明顯地感到氣氛有些不對,掃了木單一眼,兩人的兩隻右手都放到了腰間的鍊子上,任留還是有些不死心的問道:“閣下此言是什麼意思?” 大夫的臉變得異常冷峻,比之麻獨和木單還要冷,他說的話也像是催命咒音一般得攝人心魄:“你們要殺不該殺的人本沒有錯,你們也恰好來對了應該來的地方,也免得我再去找你們。” 任留也不再客氣,反手握住了腰間的劍。 大夫這時卻環抱著手臂,微笑道:“四位出門之前想必是沒有看黃曆吧,可嘆剛從司馬鳴的手裡逃脫,偏偏就又撞到了我的手裡。” 也許黃曆對這一天的描述必是“不宜出行”或者“萬事不吉”,麻木不仁四人也實在是太倒霉了,從魏玉彬拳下死裡逃生,馬上撞上了要命的司馬鳴,剛從司馬鳴手下兩條胳膊換了四條命,現在倒好,想看個病都能碰上麻煩。 麻獨問道:“我們與閣下無怨無仇,閣下何苦為難我們?” 大夫笑道:“你們撞到了鐵傘神醫的店裡,高聲談論你們殺石燕的事,你們說我為什麼為難你們?還真好意思腆著臉說和我無怨無仇,可知道人間還有羞恥二字?” 麻獨驚訝道:“你是石凌飛?”大夫道:“想必我說的已經很清楚了。”木單嘆道:“是我們該倒霉運了,怪不得別人。” 石凌飛笑道:“我早說過出門應該看看黃曆的。”部飛怒喝道:“便用性命與你一搏。”說完一劍刺出,內力震得桌子都是一陣晃動。 |
第八十八章絕地攤牌 石燕在牢房的鎖上一摸,打開銅鎖,衝出牢房,扶住了跌倒的魏玉彬,拔出他胸前的兩條鐵鍊,肩上的兩柄劍,右手抱著他坐下,左手取出石凌飛的續命生肌粉,把大半瓶都倒進了魏玉彬胸前的血洞裡。 魏玉彬道:“不…不要,你…你大哥會殺了你的。” 續命生肌粉的成分俱是珍貴得不能再珍貴的藥材,石凌飛不心疼死才怪,石燕不做回答,只是一聲聲地哭道:“魏大哥,魏大哥…” 魏玉彬笑了笑,從石燕懷中滑開,停止了呼吸,石燕再次抱住了他,輕輕吻著他的額,說道:“謝謝你,謝謝你。” 麻獨站起來,冷冷說道:“既然他死了,走吧。”石燕怒道:“你們還有沒有人性?”麻獨道:“沒有。”石燕咬咬牙,恨聲道:“那你們至少也給我點時間,處理一下他的屍體。”麻獨道:“他的屍體會有人處理,跟我們走!” 石燕嘆道:“好,我跟你們走。” 黃天驊躺在**,幽幽問道:“我嫂子怎麼樣了?”薛虞霏對黃天驊的關心是從來都沒有變過,可是黃天驊卻動搖過了,現在他覺得自己犯了一個大錯誤,所以他只希望沒有釀成再大點的錯誤。越蜻梅道:“放心吧,她內功深厚,受不了傷。”黃天驊低頭一看,脖子上緊緊地綁了一圈紗布,又問:“我的武功是不是都已經沒了?”越蜻梅淡淡說道:“嚴格來說,是你這近一個月的武功沒了,歐陽嘯已經廢去了你的洪濤江河腿內功,而你的紅魔焰鬼手內力也被你的絕殺拳一次性耗光,歐陽嘯被你的火焰拳所傷,就算你覺得欠薛虞霏的,也已經替她報了仇了。”黃天驊輕輕按著額頭道:“為什麼有些事情不記得了?頭還有點疼。”越蜻梅道:“紅魔焰鬼手和洪濤江河腿威力雖然巨大,但是修習的時間太久,對自身卻是無益,我已經把你腦子中的秘籍洗了去,你以後可以繼續練你原來的武功了。”黃天驊冷冷說道:“想不到想蜻梅姐姐這種人,也會來幫我?”越蜻梅撇了撇嘴:“謝你呂大哥吧,要不是他求我,我怎麼也不會管你的。”黃天驊 了笑,說:“石燕呢,你們還準備殺她嗎?”越蜻梅道:“這種問題,你覺得我會回答你嗎?”黃天驊道:“當然不會。”越蜻梅忍不住問道:“你明知道我不會回答你,為什麼還要問?”黃天驊道:“現在好像覺得,石燕姐姐對我也挺好的,只可惜,我現在有了雪兒了,我只希望你能告訴我她在哪。”越蜻梅道:“哦,你真的覺得,你跟她緣分已盡了嗎?”黃天驊道:“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對石燕,也許只是我初戀的對於愛情的懵懂和嘗試,還有對異性的依戀,我對雪兒,可能才是真正的愛。” 越蜻梅道:“現在石燕應該已經到南門口了,現在去追,應該還來得及。”黃天驊不再說話,往地上一按,撿起鞋子,一口氣掠出了快半里,越蜻梅待要叫時,黃天驊的身影早已消失。 這時越蜻梅才呵呵笑道:“等你見到她的時候,一定會傷心的,呵呵呵呵……”越蜻梅陰險的本性,卻是一點沒變。 黃天驊反腳踏上屋頂,又掠出一里,他武功雖然廢了,但是輕功卻並未落下,只是在運氣的同時,腦袋裡隱隱地發痛,他無暇多想,繼續前進,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黃天驊就已經到了城門口。奇怪的是,半柱香的時間內,麻獨他們並沒有離開一點,赫然還是在南城門口,連一分都沒有動過。 走近石燕,黃天驊的腦子忽然一陣劇痛,像是斧鑿在錘打一般,再也忍不住痛苦,黃天驊藏在一片廢墟中呻吟起來,慢慢地由站著痛變成了在地上捂著腦袋打滾,過往的一切一切像是放映機一樣快速地閃動,他記得六歲時曾經有一天,他和一個小女孩玩過家家,他做新郎,那個女孩做新娘,他記得在輾遲縣外的那天,他試圖去抓一個女賊,結果卻讓她逃了,他記得他抱過石燕,然後他們忽就認識並相愛,他記得石燕利用過他,他記得凌妍雪為他擋過氣劍,他更記得…… 那個存在於他記憶裡的女孩的名字中有一個燕字,一個石字,所以他才會從一見到石燕,才會不可自拔的愛上她,其實他愛的並不是石燕,而是他記憶裡的那個女孩兒,只不過,他把對那個叫做石凌燕的女孩兒的愛,愛錯了而已,也許真的錯了吧,更像是那個女孩兒的,反而是凌妍雪才對。 黃天驊一陣苦笑,從廢墟中站起,走向了囚車中的石燕。 石燕自是遠遠的看見了他,麻獨幾人也都看見了,所以黃天驊沒有任何阻攔地便從人群中穿過,來到囚車的跟前。石燕急切地抓著黃天驊的手,道:“你…你沒受傷吧?”黃天驊手腕一擰,反握住石燕的手,臉上有些感激的色彩,激動地笑著說:“燕姐姐,你到底還是關心我的。”石燕也笑了,眼中盈滿了眼淚,兩人的手緊緊地纏在了一起,黃天驊問道:“燕姐姐,你可以原諒我嗎?”石燕拿出那半塊玉佩,掛在他的脖子上,一言未發,然後輕輕梳理了幾下黃天驊的頭髮,笑道:“我們之間是不是已經結束了?” 黃天驊道:“如果你不願意回來,我會一直等下去,直到你回來。”石燕的眼中淚水打著轉,笑道:“我那天狠心離開你,就是不希望你再有危險。”黃天驊道:“就算沒有你,我也會有危險,我不要再失去你,不要再讓你一個人面對壞人,求求你,不要再離開我了。”石燕道:“我也不想離開你,可是你必須為我找一樣東西,如果你找不到,就再也別想讓我回去。”黃天驊道:“什麼東西?”石燕道:“我要一張琴。”黃天驊驚訝地問道:“一張琴?”他知道石燕要的,必然不是一般的琴,果然,石燕繼續說道:“我要用唐代的焦尾琴做底座,琴弦要用十二連環鎢的五金天絲所製,並且,我要用鹽幫的一百零八顆散碎玉珠做裝飾,如果這三樣少了一件,你這輩子,都不要妄想和我在一起了。” 黃天驊苦笑一陣,忽然轉頭離開,一句話也不說,石燕在車裡怔住,麻獨道:“看來他好像不是那種願意為你做任何事的人。” 石燕臉上卻是自信的微笑:“未必吧。” 黃天驊走遠了,忽然回頭喊道:“石燕!你放心,我一定會帶著這張琴去找你的!” 杜明鍊子槍刺在兩棵大樹上,人就躺在槍鏈上,見歐陽嘯停止了說話,便問道:“完了?”歐陽嘯點點頭:“我能講的故事,就是這樣了。 ”杜明從鍊子上跳下,“但我卻知道,這並不是個結尾。”歐陽嘯道:“這不是結尾,什麼才是?”杜明道:“至少,還要有和丁寅的大戰。”歐陽嘯道:“這確實是這個故事的一部分,只可惜,我卻沒能見證到這一戰。”杜明道:“為什麼?”歐陽嘯道:“薛虞霏當時拍了我兩掌,黃天驊又給了我一拳,我當時在**整整躺了十天,才勉強能從**站起來,所以這一戰,我沒能趕上。”杜明托著下巴:“我想想啊,輾遲縣里,數你和薛虞霏武功最高,你受了傷,薛虞霏也受了傷,對方除了精通幽冥回陵手的丁寅以外,還有一個鐵手神戟的呂曠,冥劍卻已經離開,僅憑黃天驊一人,好像也做不了什麼吧。” 歐陽嘯道:“別忘了凌飛也在,只是他的事沒有忙完而已。”杜明道:“冥劍是不是回來了?”歐陽嘯道:“是!”杜明道:“那麼我想我知道丁寅是誰了?” 丁川問道:“丁寅是誰?”薛虞霏臉紅的一笑道:“我公公。”丁川怔住。 丁寅走到樓上的時候,薛虞霏已經從**下來了,丁寅看著正在泡茶的薛虞霏,說道:“何必這麼客氣,你明知道,我並不是為喝茶而來。”薛虞霏道:“兒媳知道。”丁寅問道:“你是不是瘋了?”丁寅的語氣,並沒有起伏,好像早已知道薛虞霏猜得出來他是誰似的。薛虞霏倒好了茶,說道:“殷郊在臨走的時候,請求歐陽嘯不要動你,你應該知道,在輾遲縣,殷郊最不願動的人是誰。”丁寅坐了下來,微微揭開面具,輕輕地吹著茶,笑道:“自然是你和黃天驊。”薛虞霏道:“可是我卻不是丁寅,你當然也不是小天。”丁寅道:“也許殷郊的想法是錯的,也許他認為丁寅是你呢?”薛虞霏道:“絕不可能。”丁寅道:“哦?”薛虞霏道:“看起來殷郊彷彿對我不在意似的,但是他對我的人品,一定非常相信。”丁寅的手頓住,就算是在上面放上千斤巨石,他的手也不會有絲毫的顫動,他說:“那麼你認為,殷郊懷疑的人是誰?”薛虞霏道:“他父親。”丁寅道:“葉老爺子遠在千里之外,只怕控制不住形勢。”薛虞霏道:“這的確很矛盾,可是我們在確定這件事矛盾的前提,卻是在朱飛和殷郊不是同一個人 前提下,但是…這個前提,明顯卻是不成立的。” 丁寅的聲音忽然變得蒼老,慢慢地拿下了面具,長嘆了一聲,說道:“他本來就是個很好的孩子。” 面具下的臉,正是朱縣令! 薛虞霏道:“這只是我的猜測,你並不必承認的。”朱縣令道:“我已經把事情做絕了,今天到這,已經是破釜沉舟了,就算你不說出來,我也絕對不可能再以朱縣令的身份活下去了。”薛虞霏冷冷道:“所以我今天若是說不出歐陽笑玉內藏的秘密的話,我今天也只有死。”朱縣令道:“你會是個好兒媳,我也希望你能和殷郊為我養老送終。”薛虞霏道:“大人好自信的口氣。” 朱縣令道:“孟會陽,江焚鶻還有江南五劍殺已經包圍了這裡。” 薛虞霏笑道:“爹爹糊塗了嗎?不要忘記,鐘一鋒已經死了。”朱縣令道:“但是大闔巨劍還在。”薛虞霏失聲道:“鐘戰?”朱縣令道:“正是此人。” 薛虞霏道:“就算有鐘戰在,我也還有駱霜,白娜娜,還有海上飛和應照天,小天和雪兒也在,所以外面的人若能踏進我這客店一步,薛虞霏三個字便倒著寫!” 朱縣令還是無比淡定,慈祥地笑道:“霏兒啊,你也別這麼著急,我之所以這般自信,是因為我還有兩條奇兵。” 薛虞霏問道:“可是你佈在城外的那三千鐵甲軍和麻木不仁這四人?”朱縣令道:“不錯,麻獨木單最多到午時,就會提著石燕的腦袋回來。” 薛虞霏道:“他們若能回來,只怕提的會是自己的腦袋。”囚車,馬隊,聽在了雙峰山下,麻獨冷冷說道:“石燕姑娘,到地方了。”石燕道:“這裡還不是我的牢房。”麻獨道:“這里當然不是。”石燕問道:“那這裡是什麼地方?”木單道:“燕姑娘一向機敏過人,此刻怎麼也變笨了?”石燕嫣然一笑:“我確實不知道。”任留哈哈笑道:“其實像姑娘這樣的人間絕色,若是真的香消玉隕,可當真是可惜得很。”石燕道:“那麼你們為什麼不在殺我之前,做些別的事呢?”任留道:“姑娘的意思,是…”石燕笑道:“一個女人要是想要活命,總會有她自己的辦法的,在這種時候,他們往往會做一些一般情況下不願意做的事情,比如說…”石燕沒有再說話,兩隻手停在了衣服上的第一個布扣上,部飛緊緊地盯著石燕挺拔的胸膛,道:“比如說,該是青樓女子所做的事。”石燕道:“正是。”部飛舔舔乾涸的嘴唇,剛要下馬,左側林中突響一聲怒喝:“你不必如此!” 一枝鐵棍從林中飛出,劃風之聲如鳴佩環,瞬間釘穿了部飛旁邊一人的咽喉。一聲慘叫:“不要!” |
第八十七章士為伊死 駱霜對歐陽嘯,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感情?對薛虞霏,又是一種怎樣的感情? 呂曠停在了她身邊,仍是溫和如三月驕陽般的語氣,卻顯得有些傷人:“無論你覺得歐陽嘯是什麼人,那也都只是你的想法罷了,他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因為你認識他,比石燕和小虞都要晚。” 所以歐陽嘯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真的和石燕與薛虞霏完全劃清界限的,所以現在想想,歐陽嘯對她,實在已經是夠掏心掏肺了。 駱霜抬起了頭,臉上恢復了光彩,眼睛中也有了光芒,她扶起了薛虞霏,說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話。” 歐陽嘯的也笑了,看來駱霜已經想開了。 駱霜背起薛虞霏,一步步走向銀月客棧,凌妍雪慢慢地跟在她身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一陣秋風吹過,朱縣令不禁打了個冷顫,四周一看,人竟都已走光了,魏玉彬嘆道:“最後還是沒能救下歐陽嘯和那位黃小弟,嘖嘖嘖…這回去可怎麼跟燕姑娘交待呢?” 朱縣令這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心甘情願地聽他調遣了,萬吳抱拳問道:“都算是沒有救回歐陽削,我們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不知道大人的話還算不算數?”朱縣令道:“你們可以走了,我會到刑部消案的。” 毛青方,柳長虛各自離開。 萬吳看了看手裡的一個耳墜,對魏玉彬道:“你不走嗎?”魏玉彬笑道:“走又如何,不走又如何,就算走了,我又能去哪裡?” 萬吳道:“你可以回家啊!”魏玉彬道:“那種家裡,不回去也罷。” 萬吳道:“那你哥和你嫂子…他們不是很關心你的嗎?”魏玉彬冷笑:“他們不過是希望我早點死罷了,這樣…我爹留下的財產,就全是他們的了。 ” 萬吳幸災樂禍的笑了笑:“幸虧我爹沒給我留什麼錢,也幸虧我在門派裡不怎麼成氣,我總算找到了比你好的地方。”魏玉彬淡淡的一笑,道:“你本就有許多的優點。” 萬吳道:“以後有什麼打算?”魏玉彬轉頭對朱縣令道:“求大人一件事。” 朱縣令道:“魏大俠請講。”魏玉彬道:“犯人想繼續坐牢,同燕姑娘關在一處,請大人允許。” 朱縣令一皺眉,頓了半晌,開口說道:“如此…倒也好。”魏玉彬道:“多謝大人。” 萬吳道:“你要留下?”魏玉彬道:“你們都走了,總要有人留下完成歐陽嘯給的任務的。” 萬吳道:“其實我也蠻想留下的,只是我…”魏玉彬道:“走吧。” 萬吳把石燕的耳墜遞了過去,道:“其實我總是下不了狠心去坑別人,這隻耳墜,你還是帶回去還給她吧!” 魏玉彬笑道:“你真想好了,這可是五千兩銀子啊!” 萬吳笑道:“要是你給我五千兩,我保證眼都不眨一下,真的走了,希望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能活著。” 魏玉彬苦笑道:“你看我像是短命的人嗎?”萬吳道:“那可說不准,也許你明兒個就沒命了呢?” 魏玉彬道:“滾蛋吧!” 也許萬吳真的說中了。 萬吳笑笑,轉身離開。 魏玉彬看著手中的兩隻耳墜,苦笑道:“你會不會怪我?” 陰暗的牢房中,石燕接過這對耳墜,笑道:“當然不會了,要不是你,也許一個人都救不了,現在,至少薛姐姐沒有事。” 魏玉彬鬆了口氣,笑道:“我還以為沒救回他們兩個,你會再也不理我了呢!” 石燕笑道:“怎麼會呢?你能回來,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魏玉彬笑得更開心了。 天漸漸地黑了,薛虞霏卻還是沒有醒來,駱霜守在她的床邊,靜靜地坐著,忽然背後挨了一指,整個人便已經倒下。 凌妍雪端著藥走了進來,看到房間裡的情況,先是一愣,一柄劍從背後伸過來,按到了她的脖子上,冷冷說道:“不要動,我不想傷你!”凌妍雪道:“你是誰?”這人沒有回答她,用劍柄把她擊昏,和駱霜放到了一起,那隻碗,墜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此時海上飛和應照天俱已離開,白娜娜聽聞聲音,一步踏到樓梯上,借力縱上房間。剛撲進去,一柄劍就沖向了面門,白娜娜騰空一翻,堪堪躲過這致命的一劍,左肩頭卻被劃開了一條口子,鮮血溢出,她按著傷口,斜坐在地上。三針一劍交錯一閃,一柄短劍按在了白娜娜的喉前。 薛虞霏悠悠轉醒,看到眼前的,是一名熟悉的男子,薛虞霏懶散地說道:“是你啊!” 這人是誰? 丁寅看著眼前的面具,長嘆了一聲,為了這個面具,他還要搭進去多少人命?越蜻梅生氣地衝了進來,丁寅急忙帶上了面具。 越蜻梅幾乎是吼出來的:“乾爹,今天你為什麼不讓我*問薛虞霏?只要駱霜稍加用刑,薛虞霏會回答的。”丁寅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在外面怎麼玩都行,薛虞霏你無論如何都不能動她,今天要是晚去一步,薛虞霏的臉就毀了。” 越蜻梅嘟著嘴說:“你又不准備讓她做你的小老婆,幹嗎這麼擔心她的臉?”丁寅道:“你應該明白,雖然你是我的干女兒,但是你同時也是我的手下,所以在談公事的時候,你最好別跟我耍女兒的脾氣。” 越蜻梅冷冷地斜過臉去,不說話了。 丁寅道:“我並不相信薛虞霏真的受了傷,所以我怕失去一個女兒,就把你撤了回來。”越蜻梅有些不信的說道:“龍騰鳳翔天魔舞那麼強大的破壞力,難道也傷不了她?”丁寅道:“難說得很,兒子的眼力不會錯的,你臨走時把歐陽嘯和黃天驊帶了回來,這很好。” 越蜻梅道:“多虧了呂曠。” 一提起呂曠,越蜻梅的臉上竟沒有一星半點的情感波動。 丁寅又失望地嘆了口氣,問道:“你昨天晚上和幸天高幹什麼去了?”越蜻梅笑道:“我們兩個昨天晚上睡在一張**,您說會幹些什麼啊?”丁寅道:“我看呂曠這孩子對你挺不錯的,你就算是不喜歡他也不能這麼傷害他吧!” 越蜻梅冷冷道:“誰讓他不為了我吃醋呢?乾爹你都不知道,那天他從鐘一鋒手下救走葉越的時候明明什麼都看見了,可我回來時又是明著提醒他又是暗著提醒他的,可他居然都沒有生氣。” 丁寅問道:“那你是希望他生氣?”越蜻梅道:“就算是不生氣好歹也有點反應啊!他倒好,一聲不吭,還一副很關心我的樣子,你說哪有這樣的男人啊!” 丁寅道:“他是不想破壞你在他心裡的形象,所以他就盡量地想去忘掉你所做的那些不堪之事,不容易啊!” 越蜻梅道:“爹你到底是誰爹啊!怎麼老幫著外人說話?” 丁寅搖頭道:“孩子,聽我一句勸吧,呂曠真挺不錯的,趁現在他還愛著你趕緊想辦法把他留在你身邊,爹和你們幫主不可能照顧你一輩子,萬一哪天我和你幫主都掛了,你怎麼辦?我跟你說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要是被別人捷足先登你哭都沒地兒哭去!” 越蜻梅笑道:“乾爹你就放心吧,你死不了的,也許哪天咱們找到了雲天財洞,發筆財呢,我就陪您歸隱山林,我就不信呂曠不跟我們一起去。”丁寅道:“你還真是自信,至少我就知道有個人,有資格做你的競爭對手。”越蜻梅道:“除了我之外,呂曠不會愛上任何人的。” 丁寅嘆了口氣,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一會兒先找人去把石燕的事處理了,讓她死在雙峰山下,這樣,就更熱鬧了。”越蜻梅道:“女兒馬上去辦。 ” 越蜻梅起身走開,向外面走去,丁寅道:“別忘了呂曠。”越蜻梅邊走邊說道:“行,我會記得的。” 丁寅搖了搖頭,知道越蜻梅還是沒把他的話放在心裡,不由得嘆道:“萬一我明天真的不在了,你還這麼對呂曠,唉…” 第二天中午,薛虞霏還在房間裡躺著,駱霜他們都不在了,神秘男子竟然也不在了,樓梯間又響起了腳步聲,沉穩,而有力第一步離開到第二步踩下,與第二步離開到第三步踩下之間的時間間隔竟是完全相等的,來人的內功之深,可想而知。 腳步聲忽然停下,薛虞霏笑了笑,朗聲叫道:“既有貴客臨門,請現身一見吧!”如此悅耳動聽的聲音,竟震得房樑都微微顫動,丁寅忽然覺得不該來這一趟的。 他一頓,便走了起來,走向薛虞霏的屋子,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丁寅此時,已經沒有後退的機會了。 此刻朱縣令心中,正在思索著發生在早上的一件事。 清晨,吃罷早飯,魏玉彬和石燕在無聊地搖著骰子,兩人都是有輸有贏,外面忽然閃起了亮光,魏玉彬笑道:“看來你又有朋友過來了。” 兩人均是感到一陣砭人肌骨的殺氣,接著就進來了四個人,兩人面容僵硬,兩人面露微笑,是麻獨,木單,任留,部飛這四個少年。 魏玉彬笑道:“原來是幾位官爺,不知有何見教?”麻獨冷冷道:“大人有令,將石燕姑娘轉移到他處牢房,三年刑滿之後,方可釋放。” 石燕沒有說話,抱著腿靠著床坐著,好像根本沒有聽到麻獨的話,魏玉彬面向石燕問道:“你不願意離開,是嗎?”石燕點了點頭,魏玉彬又看著麻獨道:“既然如此,便請各位離開吧!” 麻獨掏出一張寫滿文字蓋著紅戳的紙說:“我這有刑部的公文為證,由不得二位!” 魏玉彬拿過公文,仔細看了看,舔舔手指,在紅戳上輕輕一揩,手上鮮紅,魏玉彬點點頭,“她可以跟你們走,不過,我要和她一起去!” 部飛向麻獨問道:“留嗎?”麻獨道:“不留!” 剎那間兩柄劍出鞘,驚起兩道長虹,刺向魏玉彬。 魏玉彬冷笑一聲,雙手伸出,微一側身,閃過這兩柄劍,刁住了部飛和任留的手腕,冷笑道:“我早就知道姓朱的放我們走不懷好意,原來是調虎離山,我們幾個走了,好設法來殺石燕,是嗎?”部飛道:“可惜,你若是走了,今天就不用死了!” 兩人劍往後一勾,削向魏玉彬手腕,魏玉彬撒手後退,部飛和任留卻待追擊,只聽石燕低聲問道:“我跟你們走,你們能不能放過他?”麻獨道:“自然是可以的。” 石燕道:“好,不管你們要把我帶到什麼地方,我都跟你們去。”魏玉彬道:“石姑娘,你絕對不能跟他們走,他們不會讓你活著到達別縣的囚牢的!” 石燕面露哀色地說道:“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我不能看著你死。” 魏玉彬怔住,然後又大笑起來:“想不到我採花一生,還會有女人為我擔心,有你這句話,死又算得了什麼?罷了,他們想帶走你,除非從我這屍體上踏過去!” 朱縣令並沒有將魏玉彬關入牢中,所以現在魏玉彬死死地擋在路前,本來就不寬闊的狹道,被魏玉彬擋得死死的。 部飛微笑道:“我們也是先君子後小人,既然魏大俠執意找死,只好抱歉了。” 魏玉彬雙拳如飛,擊向了四人,他此刻已無求生之意,每一拳擊出都是有進無退,攻而不防,二十招下來,麻獨和木單的臉上變得紅腫,部飛和任留的肋骨,也各自被打斷了兩條,魏玉彬更是滿身血污,仍擋在四人身前。 石燕哭道:“魏大哥,你不要再傻了,你不是他們的對手的,別再打下去了。”魏玉彬道:“我這一生除你之外,已經沒有值得思念的人了,可你不同,你還有歐陽嘯和黃天驊,就算是為了他們,你也要好好活著!” 說完,魏玉彬再次沖出,兩道驚虹閃過,魏玉彬用肩上的鎖骨,夾住了部飛和任留的雙劍,一雙拳頭,直接擊向他們的咽喉,任留部飛撒手,往後退去,魏玉彬仍然進擊,兩人後退之時,迅速靠上麻獨和木單,將他倆也緊緊地在石燕牢房的柵門上,部飛和任留已經無路可退。 拳風催起了兩人耳邊的頭髮,雙拳在兩人喉結前一寸處停下,卻並沒有打上去。 部飛和任留微一低頭,卻看見兩條細鎖鏈刺入了魏玉彬的心臟,鎖鏈的另一頭,還在麻獨和木單的手中,汗水沿著鎖鏈,一滴滴的落下。 四個人同時軟軟的倒下,木單的嘴唇顫抖著,心有餘悸地說道:“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魏玉彬向前倒下,牢房中傳來石燕撕心裂肺的一聲慘叫:“不要!” 與此同時,越蜻梅的房間裡,一聲“燕姐姐!”,黃天驊從夢中驚醒。 越蜻梅趕緊坐過來,為他擦著汗問道:“小天,你怎麼了?”黃天驊喘息著問道:“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已經派人去殺燕姐姐了?”越蜻梅道:“當然沒有,你若是不信的話,可以問你呂大哥。” 黃天驊只好說道:“我信。”越蜻梅一笑,把黃天驊按得躺在**:“好了,歐陽嘯廢去了你的七成功力,你還是好好休息吧。” |
第八十六章對峙 “你的嗅覺果然靈敏,只可惜,今日以後,這個鼻子就沒用了。”身後一聲冷冷的語言。 孟會陽和江焚鶻一驚,急忙轉身,跨虎攔和環刀對準了身後這人,竟是駱霜,另一側,雪兒身形一晃,移到了薛虞霏和黃天驊的前面,蹲下身子,輕聲呼喚著黃天驊的名字。 越蜻梅道:“你倒是關心他得很!” 凌妍雪並不理她,拿起黃天驊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輕輕地摩擦著。 越蜻梅長劍拔出,閃電般按在了歐陽嘯喉上,駱霜一閃,想要阻止她的動作,只是她身形一晃,孟會陽和江焚鶻立刻就封住了她的去路,並且呂曠也掣出松紋劍,擋在了越蜻梅面前。 越蜻梅手中劍輕輕一按,站到了歐陽嘯的身後,一絲鮮血,從她的劍下滑落,她在歐陽嘯耳邊說道:“歐陽大哥說的極是,我要是直接過去問薛姐姐問題,當然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不過呢,既然現在有霜姐姐和雪妹妹在,那事情就好辦多了,”她又抬高聲音說道,“麻煩霜姐姐幫妹妹向薛姐姐問一下,歐陽笑玉中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如果你問不出或者跟我耍什麼花樣的話,你這位歐陽哥哥的命,也就不保了。” 駱霜寒霜鏈一收,柔聲說道:“好妹妹,你再不放手的話,信不信我可以讓你馬上就變成死人?” 越蜻梅道:“我當然相信,好的,我這就放手。” 她真的就放下了手中的劍,只是在駱霜感到奇怪的時候,又把歐陽嘯推給了呂曠。 呂曠身形一動,已鎖住了歐陽嘯的八處大穴,然後才扶住了他,頭歪到一旁,冷冷說道:“你最好不要動,我不想殺你。” 歐陽嘯笑道:“一向溫和的藏寶山莊少主也會用這麼冷淡的語氣和人說話,我實在很好奇,此刻你的臉上究竟是一種怎樣的表情。” 呂曠道:“總之比你情人的臉色好看。” 駱霜的臉色確實很難看,她垂著手,向歐陽嘯走了過去,孟會陽和江焚鶻主動把路分開,讓她從他們中間走過。 駱霜走到薛虞霏身旁,淡淡說道:“是不是我問出了你要的東西,你就能放了他?” 越蜻梅道:“他對我沒興趣,我若留著,也是沒有任何用處。” 駱霜面無表情地說道:“好,我幫你問。”說完她蹲下,揪著薛虞霏的衣服把她提起,對著她的臉問道:“你說,歐陽笑玉中有什麼秘密?” 歐陽嘯失聲喊道:“霜兒,你這是在幹什麼,快放開小虞!” 駱霜微微回了一下頭,問道:“難道在你心裡,他比你的命還重要嗎?” 歐陽嘯苦笑道:“霜兒,現在不是吃醋的時候,你…” 駱霜還是背對著歐陽嘯,問他:“那什麼時候才是,等你和她由朋友變成男女朋友,由兄妹變成夫妻的時候,我再來吃醋嗎?是不是到了那個時候,才算是時候?你是這麼想的嗎?” 歐陽嘯道:“你應該知道,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駱霜苦笑:“不會嗎?我以前也很相信殷郊不會真的背叛薛虞霏,可是結果呢?殷郊可以娶別人,難道她薛虞霏就不可以嫁別人嗎?” 她啪的一指,點在薛虞霏的身上,嘶聲問道:“說,你要是再不說,我就讓你生不如死。” 歐陽嘯怒道:“駱霜!她現在傷成這個樣子,你怎麼可能問出話來?她本來身上就有傷,怎麼可能抵抗得了你的秋霜落,還不給她解開!” 駱霜像是發了瘋一般地說道:“她一刻不說,我便一刻不放過她!” 凌妍雪走過來,道:“霜姐姐,你不能這麼傷害姐姐!” 駱霜一把把凌妍雪推開,冷冷說道:“你根本不懂!” 歐陽嘯道:“越大小姐,這樣你滿意了吧,你明知道她不可能問出來什麼的,為什麼還要這麼折磨她?” 薛虞霏和駱霜並不只是生死朋友,還是比親姐妹更親密的姐妹,她這樣做歐陽嘯會傷心,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心痛如刀絞一般? 越蜻梅道:“我怎麼會知道呢,我只要答案,至於獲得答案的方法,那是由她自己決定的。” 薛虞霏的額上滲出了虛汗,難道是因為駱霜的秋霜落點穴手法嗎?駱霜右手一展,一柄精緻的小刀出現在她手中,他把刀尖慢慢移向了薛虞霏的臉龐,還是用近乎嘶啞的聲音問道:“你再不說的話,我便毀了你這張臉,你若沒有了美貌,也就搶不走本該屬於我的男人了,你說,是嗎?” 呂曠想要上前,但是忽然看到越蜻梅冷冰冰的眼神,兩條腿也就不敢再移動了,幸天高嘆道:“如此花容月貌,可惜可惜。” 駱霜舉起利刀,向薛虞霏的臉上紮去,所有人的心都是一緊。 只聽“叮”的一聲,一柄同樣精緻的金刀將駱霜的刀打落,兩柄刀同時扎到了地上。 駱霜驚詫地抬頭,只見一名華衣公子從城外走進,搖著折扇說道:“作為一名資深的採花人士,看到美女為難美女,實在是於心不忍,還請幾位漂亮姑娘,不要見怪。” 越蜻梅媚笑道:“公子若是想惹麻煩的話,可真是來對了地方。” 呂曠看到她這一副浪**的樣子,真是恨不得自己是個瞎子,是個聾子,他真的不明白,越蜻梅每見一個男人就想勾一個男人,為什麼對他的一片癡情就置之不理,他並不想索求什麼,真的不想,可是想要讓越蜻梅對他多笑一笑,都算是過分嗎? 那華衣公子道:“在下哪裡有膽量惹什麼麻煩,只是作為一個資深採花人士,看到姑娘這般人間絕色,於是就想停下來,打個招呼。” 華衣公子身後又轉出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人,不耐煩地說道:“說啥子廢話,趕快把歐陽削救過來,才是個正事。” 越蜻梅急忙施禮道:“原來是魏大俠和萬大俠,請恕小女子眼拙,未能認出兩位。” 來的人確實就是魏玉彬和萬吳。 魏玉彬道:“姑娘既然認得我們,不如就賣個面子,把歐陽捕頭放開,你我兩人談風論月,豈不妙哉?” 越蜻梅水蛇般的細腰輕輕一扭,上前說道:“人家也很想這樣呢,只不過,我怕有人會不同意。” 魏玉彬猛一吸鼻子,把那口激動出來的鼻血吸到了肚子裡,道:“姑娘是這些人的頭頭,不知姑娘的決定,誰敢違抗?” 呂曠剛要上前,歐陽嘯低聲說道:“不用著急,會有人吃醋的。” 幸天高窄劍一擺,說道:“我!” 魏玉彬搖頭輕笑,然後就听到一陣掌風從身旁掠過,於是幸天高一聲慘叫,被這一掌直接打飛,柳俞眉叫聲“天高!”,急忙追過。 萬吳身後又走來一個體型魁梧的人,一張臉就像著了火一般,怒火,他大叫道:“跟老子裝爺,你他媽算什麼東西!” 毛青方也來了。 柳俞眉抱著幸天高,柔聲問道:“天高,你怎麼樣,要不要緊啊?” 幸天高道:“沒有事,死不了的。” 茅山劍叟見狀,往後一翻,雙手結出無數劍印,喝道:“領教青霸王的厲害!” 萬吳幾人都沒有動,面前卻忽然出現了十幾道劍氣光芒,一瞬間籠罩了所有的劍印,一瞬間又將所有的劍印擊碎,一瞬間又迫退了茅山劍叟,這電光火石的功夫,茅山劍叟卻知道他的對手,已經出了近三十余劍,而他卻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茅山劍叟止住身形,向前方望去,一個道者端著劍從魏玉彬身後走了出來,正是柳長虛。 歐陽嘯不禁微笑,心想:“越來越有趣了。” 越蜻梅一皺眉,心中雖然有些擔心,卻還是展顏笑道:“想不到公子竟然帶過來這麼多的武林高手,不知還有多少人,請公子讓他們現身一見,也好讓小女子增加增加見識啊!”魏玉彬道:“姑娘既然說了話,在下又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他面向身後,朗聲叫道:“朱大人和四位捕頭大人,不用藏頭露尾了,越姑娘請你們過來呢!”凌妍雪心中不禁想到:“這人真是個禽獸。” 朱大人輕快地走進城門,哈哈笑道:“本縣去搬救兵,因而姍姍來遲,還望歐陽捕頭,多多見諒啊!” 越蜻梅的臉上瞬間劃過一絲驚詫之色,差點失聲說話,但她心計過人,立刻閉起了嘴巴。 呂曠的眼神卻不斷在掃視著隨朱縣令同來的四人,這四人無疑都很年輕(相對於朱縣令而言),左邊兩人的腰上各纏著一條極細的金屬鎖鏈,走起路來丁當有聲,只聞聲音,便可想像得出他們臉上的表情是多麼歡快,只是這兩人的表情卻讓人失望得很,如同殭屍一般的臉上帶著殭屍般的神情,一動不動的,另外兩個人臉上雖是在微笑,可是那掛在腰間的兩柄劍卻發出一種妖異的光芒,彷彿一出鞘就能置人於死地。 越蜻梅嬌笑道:“呵呵…想不到六扇門中的少年英雄竟然也過來了,熱鬧熱鬧。”孟會陽和江焚鶻看了這四人一眼,江焚鶻的兵器就垂了下來,孟會陽卻問道:“他們就是號稱是麻木不仁的四人?”歐陽嘯道:“正是麻木陰陽鎖,不仁追魂劍。” 麻木陰陽鎖,指的是左邊那用鎖鏈的兩人,這二人一人名麻獨,一人名木單,二人鎖鏈一旦出手,如同陰陽二極合一,躲閃不及,回過身來之時已成兩截;用劍的兩人一個是部飛,一個是任留,和麻獨木單的不同之處在於,麻獨木單是配合出手,部飛任留則是單獨出手,四人合力,武功已是不差。 魏玉彬道:“姑娘的話,在下已然照辦,可是姑娘手中的人,是不是也該放了?” 越蜻梅又是一副無辜的樣子,誘惑的眨著眼道:“我手裡哪有什麼人呢?哦,我知道了,你是在說這個人嗎?” 他指指歐陽嘯,“那你為什麼不跟抓著他的人說呢?” 魏玉彬苦笑一聲,看向呂曠,只看了一眼,便和萬吳退到一旁,回頭對朱縣令說道:“作為一名資深的採花人士,這種大刺,還是交給大人來處理吧。” 朱縣令笑呵呵地上前道:“呂公子,還請放人吧。” 呂曠看向越蜻梅,低聲說道:“朱縣令可能武功不在我之下,而你的手下……” 越蜻梅道:“帶著歐陽嘯,走!” 又對朱縣令說道:“既然今天無法善了,那小女子只好告辭了。” 柳俞眉攙扶著幸天高,跟到了越蜻梅的身後,朱縣令沒有說話,走到了一旁,魏玉彬雖然奇怪他為什麼不讓呂曠把歐陽嘯留下,但是礙於身份的區別,他還是只能不發一言,讓開了道路,輕輕搖著折扇。 越蜻梅在呂曠的耳邊說了一句話,呂曠眉峰一聳,把歐陽嘯推給了黑衣人,然後跟著越蜻梅向城門口走去。當所有人都撤出城的時候,呂曠忽然一轉身,奔向凌妍雪。 眾人俱是一驚,魏玉彬和柳長虛卻已經從兩邊攻出,折扇與長劍同時化成一道電光,一刺一斬,只聽乒的一聲,柳長虛的長劍被呂曠一劍彈開,魏玉彬的折扇刷的一展,扇緣如刀,劃在呂曠的虎口之上,火星現而未消,呂曠已經抓起黃天驊,右手鎖上了他的脖子,萬吳的流星錘鈴在即將打上呂曠肩頭的一瞬,急忙將鎖鏈拉回,毛青方、柳長虛以及魏玉彬卻待移動腳步,已是不及。 和這些殺人放火的強盜比起來,作為維護社會治安的幾個捕快卻是絲毫沒有動手的意思,大概在他們看來,人命並不值得什麼,可對於毛青方這些人就不同了,他們曾經也是視人命如草芥的人,可是現在他們想開了,認識到錯了,和這“麻木不仁”四人比起來,他們反而更像是好人。 呂曠無奈的看向凌妍雪,嘆道:“對不起。”凌妍雪手中的雙劍消失,淡然說道:“呂曠哥哥,我明白你的苦衷,你要好好照顧天驊。”呂曠抓著黃天驊回過了頭,不敢再看凌妍雪純潔的眼神。 駱霜還在薛虞霏身旁跪著,頭垂得更低,就是在呂曠出手對付黃天驊的時候,她的頭,也根本沒有抬起一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