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將敵人一網打盡! 唐三足笑笑,道:“師父想得真周到。現在不急著接她們到洛陽,先過了太子這關再說。” 黃猛從懷裡取出幾張紙,道:“這是我修煉奪舍之法的心得,你莫輕示於人。” 說完,黃猛起身,道:“在這裡待的時間太長,怕會惹人生疑,我先回去。以後若無要事,輕易就見不上面了,你好自為之。” 唐三足送黃猛出門,小聲問道:“有人問你來尋我幹什麼,我怎麼回答?” 黃猛低聲說道:“我的魂魄未安,前來請教安魂藥的配方。” 唐三足回到房中,先看黃猛送來的修煉心得,看這字跡,知是黃猛親書,讀了幾行,感覺應該不假,就將這幾張紙小心收在懷裡。又取出那封信,只見上面寫道:“此次平安,全賴三足,聽其所言,以報其恩。” 唐三足不由苦笑一下,心道黃猛真是步步機心,先以妻兒為人質威脅,後以授奪舍心得施恩,如此一來,就是想出賣黃猛也已不能。黃猛若是出了事,一旦傳到外邊,自己就是手持這張紙條,那邊的人也不會釋放她們母子,因為“聽其所言”的前提條件是“此次平安”。 唐三足明白,若是今夜不向太子坦白,他就失去出賣黃猛的機會,以後無論形勢如何發展,他們將結成緊密的盟友,與他們認定的對手過招。唐三足猶豫一會,又想想賢慧的妻子和可愛的兒子,最終決定順其自然。 黃猛從唐三足屋中出來,剛出院門,將到居處之時,迎面見幾人提著風燈過來,為首者正是張椿和岳石。黃猛與張椿關係不睦,彼此看不上眼,前期又做了一陣子對手,見面尷尬得很。黃猛向岳石點了點頭,對張椿道:“春興,我有話問你。” 張椿一愣,隨即向岳石拱手道:“岳大人先行,我稍候再過去。” 黃猛將張椿拉到路旁,道:“春興,近期發生的事情,我有些記的,一些不記的,你能否給我說說近期都發生了什麼事?” 張椿借著手中的風燈,仔細打量現在的黃猛,見他神態已經恢復奪舍以前的樣子,眼神清亮,飽含焦灼,渾然不像以往那樣裝逼。張椿稍停一下,疑惑地問道:“太子遇刺的事情你知道嗎?” 黃猛搖搖頭,道:“我當初不知道,後來聽人說的。” 張椿又道:“你何時恢復記憶的?” 黃猛道:“唐大人來了以後,勸我服了幾劑藥,我才如夢初醒一般。” 張椿將黃猛出京以後,發生的事情大約說了一遍,黃猛臉色震驚,道:“想不到影響如此大。” 張椿默默地看著黃猛,道:“你也別難過,你被人控制了心智,許多事情根本控制不了。” 黃猛似是失魂落魄般,也未向張椿告辭,自個兒跌跌撞撞往居處走去。張椿望著黃猛的背影,神色複雜,良久才長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離去。 次日,山上的人開始分批離開,姜靖並未立即返京,而是來到中山郡,唐三足現在是東宮的人,跟隨姜靖同行。進了郡城,姜靖安頓好以後,唐三足見無差事,就跟張椿打了個招呼,回去看望玉梨花。 玉梨花並未跟隨張椿等人上山,一直留在郡城協調相關事宜,聽說唐三足成功說服黃猛歸降,就辭了差事,回到居處等待唐三足。玉梨花的新居最初有四個人,除了唐三足,還有大花和小花兩人,現在大花小花已死,唐三足還未回來,玉梨花一個人在新居,感覺孤單得很。正在此時,只聽外面門響,玉梨花出來一看,卻是唐三足回來了。 玉梨花親眼見到唐三足安然無恙,猛然撲到他的懷裡,哽咽地說道:“三足,將差事辭了吧,我們又不缺錢,這提心吊膽的日子太難受了。” 唐三足幫玉梨花擦去眼上的淚珠,溫言說道:“我不是安全回來了嗎?現在我是東宮的職官,以後也不會再做如此危險的事了,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不會再有了。” 玉梨花拉著唐三足進屋,詢問此行過程。唐三足簡單說了一遍,玉梨花聽說,忽然問道:“不對,馬家姐妹都沒有活口?” 唐三足此時心中忽然湧出一份不安,玉梨花都覺得事情不正常,以姜靖、張椿、沈姑等人的機智,是不是也感覺不正常,若是他們發覺異常,肯定會背後深入調查,只需發現一點破綻,黃猛的佈局就可能失敗,那時自己會不會被牽連進去? 見唐三足正在深思,面有憂色,玉梨花又笑了起來,道:“其實沒有什麼可擔心的,只要黃猛這個大活人在,以琅琊宮的秘法,什麼秘密探不出來?” 唐三足猛然一驚,急問道:“琅琊宮有什麼秘法?難道能將人內心深處的秘密也給探出來?” 玉梨花笑道:“當然,你雖在情報系統多年,但是你接觸到的事情還是少。你以前做的多是外勤,審案這塊你不熟,你不知道琅琊宮有迷魂術這個道法嗎?不過能施展的人不多,而且頗費真力,若無重大案子,輕易不會啟用。” 唐三足心頭劇震,面現驚容,道:“太子不會讓人給黃猛施迷魂術吧。” 玉梨花道:“黃猛案如此重要,而且存在疑點,太子怎能不用?” 聽到這話,唐三足像是落到岸上的魚一樣大張著口,馬上就要昏厥過去。他不由自主地抓緊玉梨花的手臂,道:“你能確定嗎?” 玉梨花見唐三足有些失態,胳膊也被他抓得疼痛難忍,推了唐三足一把,摔開他的手,道:“你怎麼如此失態?”見唐三足神色緊張,雙眼瞪著她,玉梨花疑惑地說道:“你怎麼這麼緊張?對黃猛用迷魂術,我認為是肯定的事情,太子歷來不做無把握的事情,不從黃猛內心深處的想法弄明白,他怎能放心留黃猛在世上?” 唐三足心裡還存著一絲僥倖,道:“黃猛久隨太子身邊,肯定知道迷魂術,他敢出降,肯定有破解迷魂術的法子。” 玉梨花這時聽出不對頭,杏眼一瞪,道:“三足,你莫非做了什麼虧心事?黃猛是你說降的,莫非黃猛是詐降,而你幫著黃猛騙太子?!” 唐三足猛然跳了起來,他掐住玉梨花的脖子,惡狠狠地說道:“不可能,黃猛肯定有應對迷魂術的辦法!” 玉梨花費力地移開唐三足的手,表情痛苦地喘了幾口粗氣,冷冷地說道:“你若做了虧心事,就去太子那裡坦白吧。無論黃猛是否詐降,他這次被太子控制,太子是不會給他任何機會的。” 唐三足突然從懷裡掏出幾張紙,道:“梨花,這是奪舍大法,若是學會,我們幾同於長生不老。你幫我想個辦法,只要別讓他們對黃猛用迷魂術,我們就可以憑藉奪舍大法,掌握無上的權力!” 玉梨花冷哼一聲,道:“唐三足,你別做夢了。我真是錯看了你,我告訴你,若是太子知道你修煉了奪舍大法,會讓你魂飛魄散!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你被黃猛用這個奪舍大法收買了!黃猛是詐降對不對?!你不知道皇家人的狠辣!黃猛或者說付丘,小看太子了,指望太子大發慈悲,饒了他的性命,他好有時間佈局,期望東山再起?!你錯了,付丘會奪舍大法,太子豈能饒過他?!你這些日子在黑山,消息不靈通。我告訴你,曹孟德想奪舍十三皇子,太子已經密令國教,將奪舍大法列為禁法,凡是修煉類似道法的,全都列入必殺名單!至於黃猛……即使他不是詐降,太子也不會饒他的性命!” 唐三足頹然坐了下來,喃喃說道:“黃猛不會如此無知的,若是太子如此狠辣,他怎會束手而降?!還有,世家的力量如此強大,肯定也會救黃猛的。” 玉梨花又是冷笑一聲,道:“你以為太子這次出巡,只是為了黃猛嗎?據我得到的消息,內府諸營全面出動,盧家、鄭家、李家……這次怕要全軍覆沒!太子表面仁愛,但是仁愛的人能奪得了儲?能把握朝堂嗎?” 玉梨花說到這裡,語氣緩和下來,道:“三足,你現在還有一個機會,即刻逃走,隱姓埋名。你走不走?” 唐三足默然一會,眼神逐漸變得銳利,道:“我會奪舍大法,只要躲過此劫,還怕沒有機會嗎?走,梨花,我們逃到邊州去躲一段時間。” 玉梨花並未說話,而是打開內室的門,道:“出來吧,唐三足是叛徒!” 內室裡連續出來數人,為首者正是沈姑,她的身後不僅有反盟的高手,還有數名太史族人。唐三足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太史族人生擒活捉,沈姑抓起案上的那幾張紙,連看也不敢看,用火即刻銷毀,然後冷冷地說道:“即刻取口供!” …… 姜靖借著黃猛案,宣佈國內進入戰爭狀態,不僅清除了奪舍黃猛的付丘這股勢力,還借此案將不安於現狀的世家一網打盡。在血風腥雨之後,朝野很快平靜下來,大齊帝國自此政通人和,繼續走向繁榮昌盛! (全文完) |
第617章 師徒兩人的鬥法! 熙倩領命出去,姜靖笑謂何姑道:“黃猛是否付丘並不重要,黃猛吞了付丘的魂魄也好,付丘奪了黃猛的舍也罷,總之現在的黃猛是兩人的結合體。付丘是帝國欽犯,黃猛於我有捨身相救之恩,這件事情到此為至,以後你派人盯住他們一家,有任何風吹草動,要第一時間做出反應。總之,寧可全殺了,也不能讓他們一家逃出我們的掌控。” 沈姑拱手領命,又道:“黃猛會奪舍之法,若有外心,是件十分可怕的事情。若是他起心奪舍,萬一找上太子身邊的人……” 姜靖聽到這裡,已是心領神會,止住沈姑的話,道:“我心裡有數,明天于吉真人作法時,會做一些手腳,若是黃猛……總之,這件事你提醒得對,此人若是通不過考驗,我不會留下他的。” 沈姑又問道:“唐三足需要監視嗎” 姜靖摸了摸鼻子,道:“此人出身江湖,經驗豐富,又是多智之人,跟蹤監視的人一定要是高手,注意不能過於接近,以免露了行跡。” 姜靖說完,略停一下,道:“唐三足確實是唐家人?” 沈姑點點頭,道:“我派人查過,他是唐家嫡系二房之子,不過……少時不知何故失蹤,十餘歲才回鄉認親。唐家人極重血脈傳承,唐三足若不是唐家人,很難認祖歸宗。” 姜靖起身走了幾步,道:“他小時在何地?他的武藝雖高,但與唐家並不是一脈相傳,難道是唐家讓他自小拜別人為師?” 沈姑雖是女子之身,卻是少有的女智者,武藝一般,但是記憶力很好,有人將她與齊隸並列,稱為萬事通般的人物。沈姑出身江湖,又執掌反盟多年,熟知各門派掌故,道:“唐家骨子裡十分清傲,不會主動送子弟去學別派的武功,不可能是有意為之。我想背後肯定有什麼原因。” 姜靖略想一會,道:“唐家歷來講究不出世,唐三足在新朝初立時從軍,那時唐家嚴令弟子不得參與政治,他是唐家嫡系子孫,唐家怎麼任由他從了軍?這件事要仔細查一查,若是唐三足居心不良,將消息洩露出去,愉如處境十分危險。” 沈姑道:“唐三足執行這次任務以前,春興大人將愉如的消息告訴過他,從目前情況看,愉如應該沒有暴露,說明唐三足沒有出賣愉如。” 姜靖摸了摸鼻子,道:“等熙倩探聽情況回來再說吧。” 唐三足回到臨時住所,賈葵帶著天涯子過來,笑道:“三足這次立了大功,太子回朝以後,肯定會予以重賞,等你高就之時,莫不理我們這些老夥計才好。” 唐三足請兩人落座,親自為兩人奉上茶,道:“兄弟是那樣的人嗎?對我來說,官職高低意義不大,這次領了這次任務,並非看重高官厚祿,而是為報太子知遇之恩。對了,楊春呢?” 天涯子職務不高,在賈葵面前不好多話,此時端著茶杯吹著上面浮著的茶葉,一幅漫不經心的樣子。與姜靖和沈姑不同,賈葵對唐三足沒有一絲懷疑,所以根本沒有提防,而是坦誠相待,道:“楊春魂魄已經恢復,他與寧平兩人,這些日子受盡煎熬,精神臨近崩潰。張椿大人已命人送兩人回京,呆在警衛森嚴的居所,兩人或者能恢復得快一些。” 唐三足這次說服黃猛出降,卻未如實向姜靖說明實情,並非他早有預謀,實是他現在十分矛盾。唐三足自小在雪宮長大,人生觀與尋常漢人不同,對帝國朝廷並不感冒。唐三足當初選擇在從軍,不是為了升官發財,也不是為了高官厚祿,而是為了要報父仇。 史阿帶人圍殺唐渙之事,在江湖中並未流傳開來,但以唐門的力量,查明此事並不困難。但是這條人命官司,唐門卻無任何出頭的理由,一來唐渙出了籍,已經算不上是唐家人;二來史阿的身份非同一般,不僅是王越的弟子,還是皇帝姜述的師兄。 唐家不能露頭,身為人子的唐三足卻不會就此甘休。唐渙在江湖上雖然惡名遠揚,但畢竟是唐三足的生父,自小教導他學文習武,父子之間的感情非同一般。唐三足是個聰明人,打聽清楚情況以後,並未執劍去尋史阿尋仇,而是在唐家潛心學文習武,至十六歲出師後,才來到洛陽打探史阿的情況。 史阿本身武藝就高,身為情報司副統領,身邊又有不少護衛,唐三足跟蹤數日,知曉以自己的武藝,連靠近史阿身邊都難。唐三足是個有毅力的人,見此路不通,索性就去投了軍,想掌握一定的實力以後,再尋史阿的麻煩。 唐三足文武雙全,很快在軍中脫穎而出,只是他的命不好,出戰時不慎傷了腿腳,不得不退役返鄉。就在這個時候,神鳥機構挑選暗子,相中了出身唐家又有軍功的唐三足,唐三足很好地把握住了這個機會,表面是渤海一家藥鋪的掌櫃,其實已被神鳥機構列入編制。 唐三足一心要混出個名堂,辦差的時候捨得出力,他原本職級就是軍侯,很快因功升為校尉。唐三足這次來到中山,打探明白情況以後,認為這是立功的大好時機,只要表現得好,很有可能會入張椿的法眼,從而成為太子系的邊緣人員。 事情如同唐三足料想的一般,他的才能很快展現出來,受到了張椿的賞識,還在無意中得到了玉梨花這個不簡單的女人。唐三足在與黃猛會面前,他的確打著擒拿或說降黃猛建功的念頭,想憑藉這次大功升遷上去,然後再設法對付史阿。 但在黃猛傳授唐三足奪舍之法以後,唐三足的野心開始膨脹起來,原先只是單純地想殺史阿報父仇,現在他開始策劃大事,想尋找機會奪舍皇子或皇孫,爭奪皇位繼承人這個位置。 現在的唐三足十分矛盾,他現在面臨一個重要決擇,其一是向太子如實彙報,出賣黃猛再立大功,以後埋頭苦幹,前程怕是不會低於史阿;其二是與黃猛聯手,幫黃猛遮擋過去,保護這個可靠的盟友。 唐三足是個聰明人,對目前的情況看得很透,黃猛目前的情況其實不太妙,佈置的時間太短,保的人太多,留下的漏洞就多,只能通過謊言來圓。馬情姐妹包括徹行吉等人,只要有一人落入太子手中,黃猛的計策則以失敗告終,黃猛性命不保,他也會被拖累。 黃猛現在的潛勢力很讓唐三足眼熱,得到黃猛支持,就等於變相地得到了世家支持,若能成功奪舍皇孫,再有這股勢力在背後支撐,搶奪皇位繼承權並非只是一個夢想。 唐三足打聽楊春和寧平兩人,並非出於對戰友或者說是同事的關心,而是因為楊春、寧平在真相呈現以後,因為虐殺閔家人的事情,不僅得不到別人的同情,而且會受到上級的批評和周圍人的指責。唐三足若是用些手段,說不定會拉兩人為己用。 畢竟,相對於在情報系統根深蒂固的史阿來講,唐三足即使得授高官,手下若是沒有可靠的人,也無法與史阿爭鬥。除了楊春、寧平兩人,唐三足還想拉一些神鳥機構的人,賈葵是賈詡族人,天涯子是玉稱子的徒弟,這兩人不可能為唐三足所用。唐三足熟識的人,還有幾名神鳥機構的暗子,這些人都是高手,而且智計不俗,若是能為己用,唐三足就有了班底。 唐三足詢問賈葵近期一些情況,又商議些後續需要協作的事宜,送賈葵和天涯子出來,回房仔細考慮出賣黃猛的得與失。就在這時,外面傳來敲門聲,唐三足開門看時,不由嚇了一跳,原來來人正是黃猛。 黃猛為了避嫌,並未關門,坐下以後低聲說道:“三足,很快你會得知你妻兒失蹤的消息,你不必擔心,是我派人幹的,若沒有我的命令,他們不會少一根毫毛。我寫了一封信,待到回洛陽以後,你若想接妻兒同居,將這封信交給盧家的一名管事盧德,你的妻兒會安全回來的。” 唐三足狐疑一會,小聲問道:“師父怎知我妻兒在何處?” 黃猛笑道:“你平常在渤海,妻兒卻安置在遙遠的東萊,我猜想你是懼怕有人報復家小。你身在神鳥機構,不願將妻兒安置在聚居區,卻做出如此安排,肯定因為有強大的敵人。第一次與你見面時,我就認定你會與我同盟,為了確保安全,我派人劫了你的妻兒。我也不瞞你,這樣做有兩個用意,一是若成為同盟,你的妻兒與小長她們在密地居住,什麼危險也沒有;二是若你耍心計,他們兩人就是人質。現在這個情況,我估計太子考察過後,會重用你,但是你的妻兒失蹤,會無端惹人猜疑的。” 唐三足聽黃猛說起前幾句,就知道妻兒肯定落入他的手中,心中不由後怕不已,若將黃猛賣了,消息一旦傳出去,妻兒的性命肯定不保。唐三足暗道黃猛不虧為朝廷頭號欽犯,與他打交道得格外小心才行。 |
第616章 唐三足包藏禍心?! 人屠唐渙在江湖中大名鼎鼎,並非好名聲,而是殺人如麻、極其兇殘的壞名聲。唐渙惹起公怒,被唐家出籍,被逼得躲入雪宮,被雪宮一名女弟子相中,兩人結合生了三子,前面兩個兒子夭折,只余唐三足一人順利長大。唐三足十歲時,唐渙帶他秘密潛回唐家,讓唐三足認祖歸宗,拜唐家嫡系二爺唐湛為父,對外只說是唐湛失散在外的兒子。從唐家返回雪宮時,唐渙露了相,遭到江湖人追殺。唐渙武功很高,一路上殺了不少人,惹怒了正在西州公幹的史阿,史阿帶著情報司高手,會合江湖人物,將唐渙圍而殺之。 黃猛原在東宮任職時,有權查閱高級別密檔,翻閱到唐渙案生平時,認為唐渙已經出籍,不會無故返回唐家,派人秘密調查,才發現唐三足是唐渙之子。黃猛老謀深算,將此事悄然壓下,聽說唐三足現身中山,派人調查瞭解此人,發現唐三足文武雙全,心機深沉,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因此與唐三足見了一面。 馬長聽黃猛說完,道:“唐渙惡名遠揚,死有餘辜,再說唐三足若是查明真相,會尋史阿報仇,如何會與我們同心?” 黃猛微微一笑,顯得十分自信,道:“我在洛陽時,對唐三足很感興趣,曾想將他發展成我們的人,曾經查過雪宮的相關密檔。雪宮老宮主是唐羌公主,弟子多是唐羌貴族,唐羌毀于大齊,族人下場十分淒慘,雪宮上下對大齊朝廷十分仇恨。唐三足生活在那個環境中,又有殺父之仇,怎會不仇恨朝廷?此人文武雙全,善於把握機會,若是我們扶持他,他久後必是朝廷重臣,這樣的人若是作亂,就是姜述回京親政,也會擾亂天下。我這次即使回歸朝廷,太子即使不怪罪,也會心存忌憚,不可能予我軍權。唐三足行伍出身,這次又入了太子法眼,前程似綿,很有可能會被啟用為將,而這正是我們最需要的。” 馬長恍然大悟,點了點頭,道:“我可以做唐三足名義上的妻子。” 馬長說的這話很有味道,既然黃猛需要她,她可以做唐三足名義上的妻子,便於以後與黃猛通傳消息,同時替黃猛監視唐三足。但只限于名義上的妻子,至於是否同床共寢,留待以後再說吧。 黃猛苦笑道:“長兒,唐三足心性堅韌,以目前情況判斷,他至少有十年的榮華富貴,你年紀也不小了,若是感覺唐三足合適,嫁給他也不是不可以。這件事情你自己決定,我虧欠你們姐妹太多,不會勉強你的。” 馬長心裡其實掛著一個人,但是此生怕是沒有可能,她歎了一口氣,定定心神,道:“徹行吉等人怎麼辦?” 黃猛臉色一變,眼裡掠過一道寒光,道:“藉口與閘門內訌,你們姐妹三人這次都要詐死,然後藏在二號密谷山洞內,待你大姐、三姐生產後,唐三足會給你重新落籍,然後你光明正大地嫁到唐家。” 馬長道:“那大姐、三姐怎麼辦?” 黃猛搖了搖頭,道:“她們此生付出的已經太多,我不想她們再牽連進來。她們生產以後,我想辦法給她們重辦一個身份,就此隱居起來,過平安的日子吧。” 馬長長籲一口氣,道:“大姐三姐有了後,的確不適合再抛頭露面了。徹行吉他們怎麼辦?” 黃猛眼神一凝,道:“待會你與閔國,跟在他們身後,他們進入一號密洞以後,你們啟動機關,任他們自生自滅吧。” 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徹行吉興沖沖回到居處,依照黃猛所言佈置安畢,又去看了一號秘洞,見裡面寬敞通風,被褥糧食日常用品不缺,十分滿意。 徹行吉回到居處,天色已經黑了下來,當即召集殘存的閘門高手會議。眾人等了一會,見少了一人,正待出去尋找,徹行吉心裡有數,心道唐三足動作夠快,想是已將此人擒了去,當即說道:“不必找了,我們商議完後,將結果通知他便是。” 眾人習慣性地左右看看,見一個閔家人也沒有,有人說道:“沒有通知閔家人嗎?” 徹行吉冷哼一聲,道:“黃猛準備投降,閔家人決定跟隨,我們現在處境十分危險。你們想必還不知道,這處密地並非他們所建,而是我們閘門出錢出人建的,只是懾于閔家人的強梁,我們不得不屈從。這裡本來是我們的地方,現在反而像依附他們一樣。我聯繫了幾名內援,準備裡應外合,將黃猛他們一網打盡,你們意下如何?” 殘餘的這些人出身西方江湖門派,歷經艱險依然沒死,不僅僅是高手,而且心智頗高。有人說道:“閔家人實力在我們之上,付丘身邊也有不少高手,我們的力量是否單薄些?” 徹行吉道:“不怕,閔家人于明天午後去北山清理秘洞,我們有半天的時間。閔家人走後,黃猛身邊高手不多,我們先殺了黃猛,然後去東山密室躲藏。” 事情如同黃猛預料的一樣,次日下午,徹行吉在閔家人離開以後,統領閘門高手叛亂。黃猛等人且戰且退,最後依仗機關,才擺脫了閘門高手的追擊。在敗退的過程中,馬情、馬綿、馬長相繼失蹤,到了晚上,派人出去打探消息,發現馬情三人已經戰死,閔家人也死傷慘重,餘人想必徹行吉等人殺散,沒有尋到蹤影。黃猛在眾人面前,表現得十分傷心。 徹行吉按照計畫,退到一號秘洞以後,還未覺察出兇險,到了晚上,準備燒飯時,才發現洞內沒有水源。徹行吉安排人出洞尋水,發現洞內機關失靈,徹行吉此時才知道上了黃猛的當,眾人在洞內鼓搗了一夜,也沒有任何進展。 這個時候,姜靖已經得到唐三足傳來的消息,與眾人都在居民點等候。將近午夜時,黃猛領人從枯井上來,來到姜靖面前負荊請罪,道:“屬下迷失心智,導致潑天大禍,情願求死。” 姜靖扶黃猛起來,笑道:“我已聽三足說過這事,你是中了閘門人的道法,被封住了部分心智挾持到此,不算是你的錯。現在心智恢復,算是可喜可賀之事,不過……你雖與上次刺殺案無關,但是鬧出這般大事來,幽州刺史這個職務不能擔任了,回去擔任學官過渡一下再說。” 黃猛謝過恩,于吉從姜靖身後轉出來,為黃猛把了一下脈,沉吟一會,問唐三足道:“你用何法驅邪的?” 唐三足道:“與黃大人見面以後,我見黃大人雙目發赤,看人時兩眼發直,極似失魄之症。我們唐家有安魂藥,當初我也不知對不對路,不過服了三劑以後,黃大人便似變了個人似的。以我的醫術,現在已是竭盡全力。” 于吉笑道:“西方邪法古怪得很,從脈膊看來,小猛子現在恢復得很好,但是魂魄應該還未完全恢復。今日先安睡一宿,明日我再設法為小猛子安魂。” 說完,于吉看了一眼左邊的唐三足,眉頭微皺,道:“我好像在那裡見過你?”然後自嘲地笑笑,道:“老了,記性不好。” 唐三足淡然地笑笑,道:“在下見過數次真人,當初只是雜在人群中,真人未必留意。” 唐三足表面雖然漫不經心,實則內心已提了起來,室內之人每個都是當世人傑,舉手投足間就可能讓人生疑,他心中高度戒備,生怕舉動言談惹起他人疑心。 就在這時,岳石進屋,稟報道:“谷內未再發現生者,北邊懸崖處有打鬥痕跡,還有人員墜落的痕跡。我已派人前去崖底查看,估計明日一早就能報來死者名單。” 姜靖正色道:“閘門領眾作亂,導致傷亡不少,罪不可贖,殺無赦!” 說完,姜靖揮了揮手,讓眾人下去,只餘熙倩、沈姑在側,道:“根據黃猛和唐三足的說法,馬情三女死於閘門人手中,此事很值得懷疑。你們派人嚴審相關人,查實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姑略一猶豫,道:“太子,我懷疑其中有詐,內訌發生的時間過於巧合,馬情三姐妹與閘門首領皆失蹤,這些人是證明黃猛是否被邪法控制的關鍵人物,我認為黃猛目前不能信任。” 姜靖摸了摸鼻子,皺眉道:“唐三足是我們的人,他的說法與黃猛大約一致,雙方內訌時,黃猛等人處境很危險,馬情三女與敵同歸於盡,從道理上能講得通。” 沈姑還是有些懷疑,道:“馬情與馬綿懷了黃猛的孩子,他身邊又不是無人可用,怎會讓孕婦拼命?再說唐三足此人心計太深,不能完全信賴,我認為還是慎重些好。” 姜靖點了點頭,低聲跟熙倩說道:“若是唐三足有問題,愉如現在也已經暴露。你去見一下小葉,聽聽小葉怎麼說,為了保護小葉的安全,見面時要注意些,不能讓外人見到。” |
第615章 馬長嫁給唐三足?! 張椿心憂唐三足凶危,當下讓人急召墨門的人前來,就在這時,只見張一平匆匆過來,附耳在張椿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張椿立即下令道:“全體就地歇息,靜候軍令。” 張椿隨著張一平來到村前一所小院內,見院內護衛密密麻麻,進了正堂一看,見姜靖坐在北邊胡椅上,正與熙靖、太史夢瑤、沈姑三人說話。下首坐著一位男子,正在皺眉深思,卻是負責情報大佬齊隸。 姜靖望見張椿進來,笑道:“春興近來消瘦不少。” 張椿面有愧意,道:“屬下連番損兵折將,至今還未抓到黃猛,慚愧得很。” 姜靖笑道:“無妨,黃猛就躲在附近,若是墨門的人打不開機關,就用火藥炸。黃猛在此佈置的時間不會太長,通道也肯定沒有多長,有什麼可煩惱的?” 張椿猶豫一會,道:“現在唐三足還在裡面,我擔心他有危險。” 姜靖笑道:“唐三足這個人我雖然不熟悉,但我知道這個人不簡單,他的能力不在你之下,我想他肯定有自保的辦法。” 與此同時,閘門首領徹行吉,臉色鐵青,此時像困在陷阱裡的狼一樣,正怒衝衝地在黃猛客堂裡團團亂轉。付丘坐在上首,溫言說道:“人死不能複生,不是還有不少力量保存下來了嗎?你這樣怒氣衝衝于事何補?現在官兵就在外面,你能怎麼辦?與他們血拼到底?還是忍氣吞聲吧,等風頭過了再說。” 徹行吉是西羌王徹裡吉的後人,當年西羌被大齊族滅時,徹行吉還是嬰兒,隨母親回安息探親,從而逃過一劫。因為大齊對外政策強硬,安息身為有數的強國,也不願為了西羌遺孤惹惱大齊,因為徹行吉母族是安息貴族,也未將徹行吉母子交給大齊,而是將徹行吉母子驅逐出境。 徹行吉母子從安息西行,最終隱姓埋名,在羅馬棲身,所幸母族財力雄厚,母子兩人沒有吃多少苦。徹行吉自小英武過人,拜了西方一名高手為師,青年時就名滿羅馬,是羅馬著名的年輕高手。 後來姜述派十二家族高手西進,西方宗教和江湖門派吃足苦頭,徹行吉師門幾乎被誅殺乾淨,徹行吉命大,僥倖被淳于家族高手生擒,後來暗地裡投奔了淳於雄。前段時間,淳於雄將這批人交給黃猛,徹行吉自此成了黃猛的人。 黃猛與司馬徵合魂,司馬徽出身世家,向來瞧不起異族人,在他的背後推動下,閔家人帶著這批高手投奔了閘門,很快奪取了閘門的控制權,徹行吉因為血緣高貴,被推選為閘門的新首領。 閘門與黃猛是同盟關係,但是因為歷史原因和徹行吉對黃猛的依賴性,徹行吉在黃猛面前規規矩矩。徹行吉見黃猛發話,當下強忍怒氣,尋個位置坐了下來,道:“閘門歷經十餘年艱苦發展,打開局面實屬不易,但是朝廷一紙命令,閘門週邊弟子幾乎全部被殺,核心成員也只剩下十來人,怎能不讓人憤怒?” 黃猛笑笑,道:“報仇有很多種辦法,砍砍殺殺只是最低級的。你現在這個心態,投靠朝廷肯定不可能,這樣吧,我將這巢穴留給你,以後你自行發展吧。” 徹行吉之所以心煩意亂,無非因為基地全失,手下只剩下極少數的殘兵敗將,不得已前來依附黃猛,現在黃猛將這處巢穴送給他,閘門最起碼有了立足之地。徹行吉不由大喜,連忙起身謝過,只聽黃猛接著說道:“但是,我有兩個條件,關係我能否重回朝廷為官。” 徹行吉大驚,道:“你要投降?!” 黃猛苦笑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現在這個班底,如何與朝廷對抗?我要重歸朝廷,潛力發展幾年再說。” 徹行吉聽到這裡,已經明白過來,道:“先生既然有了計畫,若有什麼要我幫忙的,但請明言。” 黃猛開門見山,道:“我要洗脫罪責,需要有人幫我,現在你是最適合的人。首先你要對外宣稱,這個地方是你們閘門的巢穴,讓你的手下都知道這件事情。其次,你要指派一名會道法的手下,承擔責任,對外說是他施了邪術,對我的魂魄動了手腳。第三,這兩件事不僅要讓你手下都知道,我還準備了相關的證據,你要將這些證據與你們的秘密檔放在一起。” 徹行吉猶豫一會,道:“即使我手下人知道這些消息,如何能傳到外面去?又如何讓朝廷相信這些?” 黃猛笑笑,道:“唐三足你可見過?他其實是太子派來的人,我會替他製造個機會,讓他尋到你們的密室,取出這些證據,還會製造機會,讓他將你指派的人擒去,逼問相關口供。” 徹行吉點了點頭,轉念一想,感覺有些不對頭,道:“先生若是投降,這處巢穴肯定保不住,我們不是又無家可歸了嗎?” 黃猛微微一笑,道:“我的心腹在此地苦心經營數年,怎會只有這一處秘地,你先下去安排,待唐三足取得證據以後,我會將你們的人送去秘地。那裡存有足夠你們吃三年的糧食,只要打獵補充些肉食,你們就可以在此安然躲幾年,待時機成熟,我再派人前來接你們出去。” 徹行吉應允一聲,觸起一事,道:“閔家人……” 黃猛笑道:“閔家人是漢人,管理閘門只是權宜之計,現在到了退出的時候。以後你就是閘門真正的首領,你的性格有些魯莽,以後要注意改正這個缺點,我相信閘門在你手中一定會發揚光大的。” 徹行吉之所以對黃猛言聽計從,事出有因,他原先被淳於家族收為僕從,黃猛一直是淳於家的謀主,所以徹行吉打心眼裡畏懼黃猛;還有一層原因,其實閔家人才是閘門的實際控制者,他其實只是傀儡。徹行吉性格有些魯莽,但是並不傻,對黃猛唯唯諾諾,是因為他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現在閔家人撤出閘門,徹行吉終於成為貨真價實的首領,這讓他不由欣喜若狂,連忙起身行下大禮,道:“謝謝先生。” 說起馬長這位女子,確實與眾不同,馬情、馬綿對黃猛有意,但是馬長卻沒有這個意思,前番與馬情、馬綿等人一起,與黃猛拜堂成親,那是因為馬誼的臨終遺言,而且她對一表人才的黃猛也不反感。不反感並不等於有感情,馬長與黃猛年紀相仿,但她認為黃猛就是付丘,對於奪舍黃猛的付丘,依然有類似父親的感覺,所以儘管馬長已與黃猛拜堂成親,但是她的內心深處依然接受不了這樁婚姻。 黃猛逃入黑山,不久與諸女成了親,與其餘諸女都同了房,盧星、馬情、馬綿還懷上了他的孩子,但馬長卻一直沒有與他合房。現在外部情況極其惡劣,馬情、馬綿先後有孕,許多事情黃猛不得不依仗馬長,所以馬長大部分時間住在外面居住點,負責秘地的週邊防衛。但這只是表面現象,實際上馬長接受不了與付丘合房,主持週邊防衛也有故意躲開的意思。 黃猛送走徹行吉以後,單獨尋馬長進房,斟酌一下語言,道:“小長,你現在雖是我的妻子,但我們並未合房,正好有一個重要的任務交給你。以後,至少在名義上,你會是別人的妻子。” 馬長一愣,隨即點了點頭,道:“夫君能下這個決心,說明這件事情十分重要,只要對夫君有利,就是真得將我嫁給別人,我也心甘情願。” 黃猛苦笑道:“你與你大姐、三姐不同,我收養你時,你的年紀還小,與我是半父半師,娶你進門時,也未徵求一下你的意見。其實我能感覺出來,你內心對這門婚事並不認同。其實我也一樣,心理上也感覺有個檻。你大姐、三姐願意,我無話可說,她們跟著我吃盡了苦,我若不同意,難道要她們後半生孤苦伶仃?我們之間有名無實,你若不願意跟唐三足,我再想別的辦法。若是願意跟唐三足,嫁給他為妻也行。這件事情我不會強求你,你自己選擇吧。” 馬長皺著眉頭,道:“唐三足?你信得過他嗎?” 黃猛笑笑,道:“此人野心極大,若是太子當政,我們的目標一致,他會給我們很大助力。若是我們的計畫成功,爭奪朝堂的控制權時,那時……那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我相信,以後很長一段時間,他會是我們可以信任的盟友。” 馬長詫異地問道:“夫君以前與他沒有什麼交集,怎敢輕易信任他?若他真是太子派來的奸細怎麼辦?” 黃猛壓低聲音道:“我之所以信任他,是因為我以前就知道此人,而且我知道一個秘密,唐三足是人屠的兒子。人屠慘死,他身為人子,豈能不懷復仇之心?他與我初見面時,那是張椿設的計,那時我們資訊通暢,我心裡豈能不明白?我向唐三足釋放善意,料定他肯定不是甘願平庸的人,以唐家的地位和他擁有的財富,他為何甘為神鳥系統的暗子?這次他送來太子的手書,也並非他所言前來送信這麼簡單,他此行有兩個目的,其一是想看看我還有多少可以利用的地方,其二是想抓獲我們建功,以進一步取得太子的信任。後來,他見我們可以利用的地方不少,尋個藉口拜我為師,其實是想利用我們。我這次出降以後,即使諸般設計奏效,也肯定不可能執掌軍隊,只能擔任學官或文官,情報系統有這麼一個人,對我們意義重大。” |
第614章 三足被付丘收買?! 說到這裡,付丘看向唐三足道:“若只是這件事,唐兄未必值得冒這次險,肯定還有別的事吧。” 唐三足從懷裡取出姜靖手書,道:“當然。這次也算是公幹,太子給你寫了封信,我自請前來為信使。若是知道這個情況,我是絕對不會來的。這下可好,朝廷的人馬上就會將外面抄得底朝天,若是不出意外,我只能在這裡陪先生幾年了。” 唐三足說完,將信交給黃猛。黃猛接信時,雙手遲疑一下,隨即接過信來,打開信看完,搖了搖頭,道:“太子對我推心置腹,又有授藝之恩,若非身負滅族血仇,我也不想與太子為敵。可惜……這步既然踏了出來,想再收回去是不可能了。” 唐三足原本猜想付丘與黃猛合魂,肯定留有黃猛的記憶,否則武藝從何處來?見黃猛這幅模樣,知道他對太子還有餘情,道:“太子信中說的什麼我不知道,但我聽說太子當初雷霆大發,並非因為遇刺本身,而是因為……先生是他信賴的人,被信賴的人背叛,才是他發怒的最大原因。太子能給先生寫信,想必還有舊情,先生若是感覺退路不妙,可以就勢歸順。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黃猛搖了搖頭,道:“太子與其父親相比,果斷狠辣得多,我若歸順,即使能保得性命,後半生也肯定會被幽禁。我現在之所以被封在此地也不願歸順,是因為我要豎起一杆大旗,只要我不露面,世家心中就有希望,就能形成合力,與皇家對抗。若我這杆旗倒了,世家就再也形不成氣候,其後世上就沒了世家,皇家的位置將會更加穩固。” 唐三足點了點頭,道:“太子對付世家太狠了些,其實不僅世家,江湖門派也是一樣,順者昌逆者亡,樹敵太多,若是這些勢力歸結一體,未必不能改朝換代。” 黃猛道:“可惜曹孟德的案子發作的快了些,若是曹孟德低調到現在,會合盧、鄭、李三家之力,行縱橫之策,將不服太子的力量再拉過一些來,朝堂上就有了一定的話語權。可惜……曹孟德一倒,不僅僅是一個曹家,還連累了三十多家世家,世家現在朝堂上幾乎沒有話語權,又不掌握軍權,已經很難憾動太子的位置。” 唐三足道:“先生所說的話很有道理,但我認為現在世家不足恃,他們處於情報系統的監控下,自身都難保,給我們提供不了太多幫助。太子現在看起來地位穩固,其實不然,有兩個機會可以利用,一是陛下回京親政時,所謂一山不容二虎,若是陛下與太子起了衝突,那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二是在下一代人中尋找接班人,無非多耗費些時間罷了。” 黃猛眼神一亮,用贊許的目光望著唐三足,道:“唐兄若是進入朝堂,也必是一個人物,在情報系統有些屈才。實話說,我對你的底子沒有摸透,也有不少存疑的地方,但僅是方才這席話,唐兄這個朋友我也認定了。唐兄能說出這些話,平常肯定沒少用心思,依唐兄之見,我們下一步應該如何走?” 唐三足笑笑,道:“世家自降身份,就變成平常的大家族,太子怎好無端打壓?所謂樹大招風,世家牛了無數年,只是放不下架子而已。其實世家的自保之道很簡單,但就是這個簡單的心結,他們無法放下,這就是他們招禍的原因。但也幸虧這樣,他們才會為我們所用。至於我,現在已是東宮官員,分管情報工作,有機會的話,我會再往上升,若是升到齊隸現在的高度,許多事情就好辦了。先生若是歸順太子,若能擔任學官,有機會教導皇子,日後難道沒有東山再起之時?先生之前的刺殺案,過於膚淺,以先生的條件,只要藏而不露,久後必定會領袖朝堂。先生文武雙全,又善奪舍之法,如同長生不老,只要尋個機會,奪了某位皇孫……的舍,你認為下代皇帝會是誰?” 黃猛猛然拍了一下前額,拱手道:“在下平常自謂才智過人,與唐兄相比,真是慚愧得無地自容。現在回想起來,確實是我的眼光膚淺,潛意識已經形成定式。唐兄說的對,只用陰謀詭計成不了大事,唐兄所言才是真正的出路。依唐兄之見,若是歸順,要提出什麼條件?” 唐三足皺眉苦思,良久才說道:“首先要提前做好準備,先給可以信賴的同盟者通個氣,以免先生大旗一倒,同盟者人心渙散,久後不為我用。我的身份特殊,行事極為便利,可代為先生串通。至於提什麼條件……暫且不談,我有一個條件,要與先生談談。” 黃猛面現疑惑之色,道:“唐兄有什麼條件?” 唐三足笑笑,道:“要想規劃大事,得有主從之分。先生若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可奉先生為主,此生不悔。” 黃猛自從逃亡以來,消息通道基本斷絕,外面傳來的消息真假莫測,他輕易不敢相信。張椿上次導演那出戲,引黃猛露頭見了唐三足一面,那時黃猛聽到的消息是唐三足與閔家人有交情,妹妹慘死在楊春等人手中,但也僅此而已。即使這些事是真的,若在殺楊春等人這件事情上,唐三足或可因為報仇與黃猛形成同盟。但是涉及謀逆大事,關乎合族生死存亡,倘若唐三足這時不提條件,黃猛反而不會輕易相信他。唐三足此時提出條件,黃猛如釋重負,認為這樣才算正常。黃猛溫言說道:“唐兄有話請講。” 唐三足正色道:“第一,我要學奪舍之法。” 黃猛默思一會,點了點頭,道:“可以,近期我就可以傳授給你,還有呢?” 唐三足笑道:“我這人好色,先生身邊美女不少,能否賜在下一位?” 黃猛內心頓時放鬆下來,奪舍之法不難學,不少門派皆有此秘法,若得唐三足為臂助,區區秘法不是什麼不可棄之物。唐三足提的第二個條件,就非常有味道了,唐三足有妻兒,最近又納了一個玉梨花,再尋黃猛討一個女人,不是為了貪戀美色,而是間接向黃猛表達忠心。 黃猛心思一會,道:“馬長雖然跟我拜了堂,但是並未正式收房,還是處子之身,我與馬長商議一下,讓她為你的側妻吧。” 唐三足立即改顏相向,向黃猛行下大禮,道:“尊師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黃猛坦然受了一禮,道:“好,今後你就是我的徒弟,近日我便授你奪舍之法。馬長以前露過面,衙門有她的畫像,你娶進家中可得想個辦法另外落籍才好。” 唐三足道:“這個好辦,這幾天偽造一個現場,說她已經遇難。至於落籍,情報系統辦這些事,只是小事一樁。拜堂時稍微易一下容,別人輕易認不出她來。馬姑娘心計深沉,只要留意些,不會露出破綻的。” 黃猛左思右想,又道:“你說我跟太子提什麼條件好呢?” 唐三足默然一會,道:“須得有替罪羊才好說話。當初刺殺案的主凶馬誼姑娘已經身亡,刺殺案可以推為不知。再說恩師在太子身邊多年,一向沒有反相,只說被人用邪術控制心智就是。就是準備的這處老巢,只要推到閘門身上,也可以說得過去。” 黃猛沉思一會,道:“這樣就得好好設計一番,先得讓閘門的人自己揚出風來,再在閘門總部佈置偽證,將事情皆推到閘門首領身上。會邪術的閘門高手也多,取口供簡單,但若活口落到情報系統手中,恐怕會露出真情。” 唐三足琢磨一會,道:“恩師只需錄出閘門高層的口供,將其殺掉藏在某處,若有人問,我就說是我逼的供。” 黃猛又想了想,道:“若是如此,性命肯定無虞,但是情兒與綿兒她們如何安置?” 唐三足皺眉想了一會,眼神一亮,道:“製造一起內訌,讓大小姐、二小姐、四小姐與閘門內訌,偽造死亡現場。至於日後……恩師肯定還有隱身處,只要暫時將她們藏起來,以後我安排四小姐為她們重新落籍。” 唐三足進入密道以後,午夜時張椿統領高手就尋了過來,但是尋到枯井附近,獵犬就再嗅不到氣味,只在井邊團團亂轉。就在張椿暗自揣測時,天涯子帶著一批人搜完莊子,過來稟報道:“莊子裡沒有發現一人,根據相關痕跡判斷,不久前莊子裡還有人居住過。” 張椿就讓人點燃火把,安排屬下一名高手下井探視,不久這名屬下上來回報,道:“下面是枯井,還有不少足印,但是尋不出出口,疑是有機關控制。” 天涯子又下去探視一番,上來說道:“下面沒有找到機關開關,我看不如讓墨門的人過來勘探一下。” |
第613章 進入秘地見付丘! 唐三足見行跡已露,聽問話的人有冀州口音,也未逃跑,停下身形,道:“信使!” 這時,左右兩側湧上十餘人,全部是漢人,其中還有幾名女子。一位壯漢點起火把,來到唐三足面前,見唐三足蒙著面巾,外面披著白色風袍,裡面裹著裘皮大衣,看氣度不似平常人,道:“信使?從那裡來?要見誰?” 借著火把搖曳的光亮,唐三足觀察這些人,見眾人隱約以一名二十餘歲的女子為首,女子是標準的漢人,相貌極美,五官十分精緻,唐三足並未理那壯漢,轉向那女子道:“我要見馬綿。” 女子一怔,分開眾人,上前打量唐三足一會,道:“你認識三姐?” 唐三足方才見那女子相貌,猜測此女或是馬長,聽到此言,知曉這次應該是蒙對了,施禮道:“見過四小姐。” 此女正是付丘四義女的老四馬長,她們與黃猛會合以後,依從馬誼的遺願,與馬情、馬綿、盧星、愉如都嫁給了付丘,現在馬情、馬綿、盧星先後有孕,週邊衛護的任務就落在馬長身上。 這所居民點看似不大,卻是付丘藏身地的出入要道,因為近日風聲很緊,馬長這些日子一直帶人守在這裡。唐三足不知此處懸崖處隱藏著進出密道,本想這個路口防備鬆懈,未料到這個路口正是防備重點。 馬長抬眼觀察一會,道:“你認得我嗎?” 唐三足笑笑,道:“我見過三小姐和盧小姐,你卻是初見,但據我瞭解的情況,對比你的年紀容貌猜出來的。” 馬長皺眉道:“你是什麼人?能否見一下閣下真容?” 唐三足道:“若是四小姐要見,自然無何避諱之處。” 馬長雖是四義女中的老四,但是論起機智,卻以她為上,原先隱藏宮中,惹出不少風波,下藥毒害姜莉時才被齊隸識破身份,喜怒不形於色,十分不好對付。馬長聽出話音,揮手讓眾人退後,手持火把上前,道:“這次我可以一睹你的真容了吧。” 唐三足轉到馬長身後,背對眾人,這才摘下面巾,道:“有重要消息,過來通知先生。” 馬長細看唐三足面貌,沒有一點印象,道:“請教尊姓大名。” 唐三足苦笑道:“在下姓唐名三足,在情報部門任職。” 馬長以前曾聽馬綿說起過唐三足此人,聞言猛然省起,猶豫一會,她不知道唐三足與黃猛的關係,猶豫一會,道:“你在這個時候來見先生,莫非有重要消息?” 唐三足點了點頭,道:“不錯,事關先生生死,不得不潛藏行跡而來。” 馬長心想唐三足能尋到這裡,與黃猛之間想必有約定,但是密道入口太過重要,怎好輕易帶著唐三足入內。馬長心中狐疑,臉上卻展顏笑道:“你來時可曾遇見官兵?” 唐三足又是苦笑一下,道:“若是遇到官兵,我還能來到這裡嗎?” 馬長想了想,道:“這樣吧,你先在莊中安頓一宿,明日我讓先生來見你。” 唐三足急道:“這怎麼行?事情緊急,萬萬耽誤不得。” 馬長望著唐三足打量一會,雙眼閃爍,心道唐三足孤身一人,萬一不是先生信賴的人,索性殺了便是,笑道:“既然這樣,你且稍候。” 馬長轉身回去,向那名壯漢交代幾句,帶著兩名女子來到唐三足面前,見他已蒙上面巾,道:“請隨我來。” 馬長並未走向懸崖,卻走進左側一處小院,來到一口枯井處,搖了一下井繩。只聽叮鐺叮鐺響了幾聲,下面卻無一點聲音,就在唐三足狐疑之時,馬長又搖了一下井繩,不過時間比剛才要長一些,如此又一短一長搖動井繩,直到第四遍時,只聽下面轟轟響了一陣。馬長凝神靜聽一會,道:“好了,我們下去吧。” 兩位女子放下一個圓偏簍,先將馬長放了下去,唐三足趁著這個時候,悄悄從懷裡摸出一個紙包,趁著黑暗將包內藥粉灑在枯井旁邊。 唐三足到了井底,見井底有一條橫道,洞口僅可供一人出入,聽裡邊有聲音傳來,他猶豫一會,鑽了進去。順著橫道鑽了幾十米,前方突然出現一間密室,裡麵點著油燈,馬長正站在室內等候。 唐三足方才見馬長所為,猜出井底肯定布有機關,外人若是不知玄妙,順著井口追上來,說不定會損失慘重。唐三足將那包藥粉灑在附近,就是不想後面的人從井底跟下來。 唐三足環視密室一遍,笑道:“先生才智過人,只這機關也足以阻擋一時,早知如此,我這次也不必冒險過來了。” 馬長望了唐三足一眼,笑笑,道:“也不是什麼大機關,比起王侯的古墓遠遠不如。走吧,現在這個更點,先生想必還未睡下。” 馬長領著唐三足進入一個暗門,從一道黑暗的長甬道出來,只見北風呼嘯,天上繁星點點,已是到了地面上。唐三足顧目四望,卻見三面都是懸崖,只有前面一片開闊地。唐三足黑暗中雖然瞧不見周圍形勢如何,也知道此地是在定居點懸崖的後面,若非這次冒險尋過來,即使找到那處定居點,也很難知道那口枯井是進出通道。根據他的經驗判斷,那處枯井的機關肯定是內機關,從枯井那邊打不開,機關樞紐設在裡面,看守機關的人只有聽到約定的信號,才會開啟機關,外面的人才能進入密室尋到這裡。 唐三足進來時全神貫注,仔細觀察傾聽,卻未尋出開啟機關的密室在那個方向。他心裡存著心事,跟在馬長往前走,又鑽了一次地道,從那邊出來,只見前方出現亮光,隱約可以看出是一個村寨的樣子。 想必此地對外只有那一條出口,唐三足跟著馬長一直走到付丘的居處,竟然沒有遇到一個巡邏者。付丘借著微弱的星光,看清這所村落也是新近建成,大約能容得下百餘戶人家,規劃十分合理,想必這就是付丘秘密建築的老巢。 付丘的居處在村後,占地面積很大,因為已經到了晚上,除了幾名守夜的人,並沒有他人走動。守夜人見到馬長,恭敬地行禮問安,並無人上前詢問唐三足,任由兩人進了內院。 馬長引唐三足來到客堂,招呼一名女婢奉茶,轉向唐三足道:“你在此等候一會,我去稟報先生。” 唐三足環視客堂,見室內佈置十分簡單,但是物品十分講究,給人一種古樸典雅的感覺。不一會,婢女端上茶來,唐三足守著婢女的面,不好拿出東西驗毒,只是端在嘴邊裝裝樣,然後閉目養神,實則耳朵一直在留心周圍的動靜。 不一會,黃猛帶著兩名女子出來,其中一女是馬長,另外一名女子年紀十七八歲,走起路來與常人不同,天生一幅媚骨,害得唐三足咕嘟咽了一口唾液。 黃猛顯得十分熱情,過來把住唐三足的胳膊,道:“沒想到是唐兄來了,真是稀客,請坐下說話。” 唐三足也沒摘下面巾,笑道:“此處真是神仙也難尋,若是四小姐帶我到此,我就是找上十年也尋不到先生。” 兩人寒暄幾句,唐三足卻不說正題,黃猛環視室內諸人,笑道:“這兩位都是賤內……”指著那位婢女道:“那位是愉如夫人的丫環,都是我信賴之人,唐兄有話就講。” 唐三足搖了搖頭,道:“先生,有些話我要與你單獨談。” 黃猛笑笑,轉身室內三女,道:“你等且到外室,我與唐兄單獨談一會。” 丫環為黃猛奉上茶,便轉身出門,馬長與那位女子互視一眼,又望了黃猛一眼,見黃猛微笑著點了點頭,這才轉身出去。 唐三足這時才摘下面巾,苦笑道:“早知道先生藏得如此隱蔽,我也不必來趟這次渾水了。” 黃猛問道:“出什麼大事了?” 唐三足苦笑道:“現在兵馬圍住四周通道,正從外往內逐步搜尋過來,除此之外,還有大批高手趕了過來。你想我都能尋過來,那些高手又如何尋不過來?據我猜測,先生這邊肯定有朝廷的暗子。” 付丘臉色一變,默默想了一會,道:“你怎麼尋到秘道入口處?” 唐三足道:“這事只是湊巧,我來的途中,差點讓兩名異族人害了,不敢走山路,從山林中徒步而來,恰好尋到那個村落,因為不知虛實,到了天黑才摸進村子。原本以為那條背靠懸崖的路,應該沒有崗哨,不料正好撞到點上,還好我見了四小姐的面,猜測應是先生的心腹親信,就讓四小姐帶著我過來。” 黃猛長籲一口氣,笑道:“閘門魚龍混雜,洩露消息實屬正常,不過他們都在週邊,馬長駐守的那處村落,居民都是我信任的人。即使他們搜到那裡,再往裡搜,怕是找不到門路。明天你看看這裡的地勢,就明白了。只是這次若被封了進出通道,怕是數年出不得谷了。” |
第612章 接近付丘藏身處! 姜靖點頭稱是,摸了摸鼻子,笑道:“不過這件事情若是時評過多,眾人注意力就轉到這上面,面上將形成對一些時政的討論,對於思想統一不利。我的意思是暫時擱置,到了壓不住的時候,皇祖母的主意就可以用了。” 周氏正色道:“那些世家子弟有的是閒人,你哪有時間跟他們整天磨嘴皮子?他們費心折騰出這件事,肯定有深意。這樣吧,我出面擋一下,這事暫且不提也好。” 姜靖摸了摸鼻子,恍然大悟,道:“他們費盡心機,轉移我的精力,莫非想策應黃猛?多謝皇祖母提點,我集中精力,聚合人力物力,想將黃猛拿下再說。” 第三日大朝,周氏臨朝,當著眾臣斥責道:“陛下英年正盛,誰起意給陛下寫傳記的?難道到了蓋棺論定的時候?我看提出此事的人肯定沒安好心思。再說我就奇怪了,修華(蔡琰封號)寫的文章,只是個人見解,我與皇后還未審議,怎麼傳到外面去了?知子莫若母,我對陛下還未發表見解,你們起什麼哄?我看這件事是有心人在搞事,想離間太子與修華的關係。兒子如何評價父親?臣如何評價君?妻子如何評價夫?這不是給太子添難為嗎?這件事情就此打住,陛下沒有回來親政以前,這件事情誰也不許再提。” 太后露面講出這話,朝堂中的世家子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盧毓、李勝等人想出面反駁,一來礙于周氏之威,二來周氏所言有理,眾人皆是啞口無言。 盧毓借助治史想挑起風波,被太后強行壓了下去,再想挑弄是非時,姜靖的屠刀已經伸了出來。姜靖先查蔡琰文章洩露之事,第一個責任人是蔡邕,但是蔡邕身份特殊,不好處置,太后召蔡邕進宮訓斥一番,這事算是過去。蔡邕之後的盧揚、鄭金等這些生事者,被姜靖一紙洩密罪下獄,其餘串連者以造謠者論處,下獄者四十餘人,去職者近百人。盧毓、李勝受到此案牽連,免去官職,責以居家思過,三大世家只余鄭度等少數清職,自此世家在朝堂上的力量更加薄弱。 姜靖借著這個機會,再度鞏固朝堂,思考再無什麼後顧之憂,將軍政事務委託給郭嘉、荀?,帶領部分太史族人,親赴中山,就地指揮圍捕付丘等人。 姜靖到達中山以後,並未公開露面,先是確定付丘藏身範圍,繼而調兵遣將,從外向內,層層進逼。就是這個時候,唐三足夫婦進入姜靖的視野,唐三足得到了重用,受命極其危險的任務,隻身進入付丘藏身的老巢。 唐三足殺了兩名異族人,在水源附近覓地藏身,入夜不久,兩名琅琊宮高手尋了過來。相互交換完情報,唐三足與兩人分開,在附近休息一宿,次日一早,徒步向腹地深入。 根據唐三足的觀察,週邊巡邏的大多是異族人,這些異族人骨子裡極其仇恨漢人,上山的漢人若是遇到他們,基本都是被殺的命運。這個發現讓唐三足感覺很奇怪,漢人若是失蹤多了,肯定會引起周邊官府的重視,黃猛是有名的智者,難道不怕惹火燒身?當然還有其它可能,例如黃猛擔心探子深入,或者他控制不了異族人為主的閘門。 唐三足小心翼翼前行,繞開了四道巡邏哨,終於看到了一個村落。唐三足是個很小心的人,在不明虛實的情況下,他不敢輕易踏入,耐心地在暗處觀察,但發現這處村落大多是異族人時,唐三足估計此處應是閘門殘餘人員的聚居點,應該處於付丘藏身處的週邊。 唐三足沒有進村,選擇隱密處眯了一覺,入夜後繞過村子,借著明亮的月光,繼續向山林深處前進。到了午夜時分,烏雲忽然掩住月光,一陣狂風之後,天上開始飄起雪花。 唐三足嘴中咒駡一句,心道這場雪若是夠大,他獨自一人,還能隱藏好蹤影,後面跟上的大股隊伍,如何不被閘門的人發現?唐三足尋處避風處坐下,恢復一下體力,也等等後面的消息,看看計畫是否有變。 唐三足擔心露出行跡,不敢生火,所幸穿著特製的棉衣,外面罩著裘皮長袍,在避風處裹成一團,還不至於凍僵。唐三足吃些肉脯,喝了幾口涼水,倦意上來,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將近天亮時,雪已停了,他被後方的犬聲驚醒,不由嚇了一跳,攀到高處看時,見有兩人帶著一隻獵犬尋了過來。唐三足拿出望遠鏡,看明白有一人是天涯子,連忙觀察四周,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處,這才現出身形,與天涯子相見。 唐三足見面就埋怨天涯子,道:“你們這樣緊跟在我身後,一不小心就會被人發現,這樣對我完成任務很不利。” 天涯子二十出頭,長相十分英俊,他雖是玉稱子的徒弟,但自小受于吉、左慈調教,一身藝業不低,而且十分機警,是最受于吉、左慈器重的年輕一代弟子。天涯子與唐三足很熟,笑道:“上面下了命令,你現在是逃犯,我們都是追捕你的人,所以下次見面,我們說話時要一邊廝殺一邊說話。還有,來路上的那些異族人,都被兵馬圍攏起來殺得乾乾淨淨,這些異族人近期殺了不少上山的獵人,本身就該死,以這個為藉口,尋常人不會起疑心。” 唐三足點了點頭,道:“可是離得太近,會讓黃猛起疑心的。” 天涯子笑道:“上面研究過黃猛的心理,離得近與遠其實都一樣。明天開始,上山的都是高手,連太史家族的人也出動了,大股兵馬在後面,這些尋常兵將只是虛張聲勢,其實起不了太大作用。真正抓捕付丘的人,是明天開始上山的這波人,共分為五隊,每隊五十餘名,每一隊都有完勝付丘等人的實力。” 唐三足想了想,道:“那樣的話,你們明天就跟著大隊兵馬走吧,我若失手落在他們手中,反正要見黃猛,正合心意,你們就危險了。” 天涯子笑笑,道:“從這裡再越過一個山頭,就是核心區域了,我們這次聯絡過後,再直接見面就難了。我這次上來與你接頭,主要是商議情報互通的問題。你身邊不能帶信鴿,若是有情報外傳,你準備怎樣做?” 唐三足琢磨一會,回觀周圍,道:“黑山上松樹較多,若你發現有兩顆呈東南、西北向大小差不多的松樹,西北那棵松樹主枝有明顯劍斬痕跡的,就在東南那顆樹下尋找情報。我若有情報外傳,會尋找這樣的所在,將情報藏在樹的根部。若是附近松樹少,就找其他樹種最多的樹……”說到這裡,唐三足用劍斬了附近一顆小樹,折了一下,指著斷面說道:“我斬這顆樹的痕跡,不會全部斬斷,餘有十分之一左右的斷面用手折。” 天涯子道:“其實未必用得上,只要你見了黃猛的面,我們會在兩個時辰內趕到。只有遇到特殊情況時,才用得上這種情報傳遞方式。” 唐三足點點頭,從懷裡摸出地圖,道:“你們大約從那幾條路線前進?” 天涯子疑惑地問道:“你問這些有用嗎?” 唐三足道:“當然有用,你們的行跡肯定隱藏不住,黃猛即使不敢派人攔截,也肯定會派人監視你們,我知道你們走的那條路線,會繞開這些路線的,到了黃猛可能藏身的地點,我才會現身。” 唐三足與天涯子談論一會,見東方已經放亮,再看山上的雪,只是薄薄的一層,苦笑道:“這樣的雪最是惱人,我想掩藏形跡,將變得很難。明天前有敵人,後有追兵,我的日子可不好過了。我還是先走一步,別讓你們過早追上。” 唐三足弄明白情況,問天涯子討了件白色風袍,小心地向山林深處行進。唐三足經歷複雜,經驗豐富,沿路繞過幾道巡邏哨,次日天黑前翻過三道山梁,終於發現了一處村落。 說是村落並不貼切,應當說是一處新建的居民點,隱藏在一處山谷中,若走山路很難發現。唐三足不敢走山路,在這雪天從林間趕路,又要小心隱藏行跡,本是一件異常辛苦的事情,但也幸虧這樣,他才有機會發現這處居民點。 唐三足借著天黑前最後一點光亮,仔細觀察居民點的情況,見進出的人約有半數左右是漢人,不由欣喜若狂,他知道這處居民點即使不是黃猛藏身之處,也必與黃猛大有關聯。 唐三足觀察完畢,用心記住出入通道,縮回頭去,吃過肉脯乾糧補充體力。天完全黑下來以後,唐三足轉到南邊懸崖處,從這裡的路口小心潛入。根據唐三足的觀察,這個路口因為南臨懸崖,一般情況下不會設崗哨。 但是唐三足這次判斷出現失誤,他從小路進村不過十余米,左邊忽然有人大聲喝道:“什麼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