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感言：我談宋慈和《洗冤集錄》

    當敲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老九終於鬆了口氣。

    《陰間神探》在火星小說連載一年整，沒有一天斷更，沒有一章糊弄。

    真正做到了善始善終！

    首先我要向我的讀者們深深鞠上一躬，是你們的追隨，才有了《陰間神探》的好成績。

    無論您是白領，學生，寶媽，還是老總。

    無論您在中國大陸，還是異國他鄉。

    請允許我真誠地說一句：您是九家的英雄！

    在《陰間神探》的最後，江北殘刀被一網打盡，刀神受到了宋家的香火，宋星辰擺脫了影子的身份，冰心妹妹遇到了心上人，王援朝有了一個真正的家，宋陽和小桃終成眷屬。

    這樣的結局大家滿意嗎？

    《陰間神探》的創作，源自於我對世界法醫學鼻祖宋慈的崇拜。

    別看《大宋提刑官》挺火，但其實在宋史上，關於宋慈的記載只有寥寥幾筆。

    這個絕世無雙的仵作，只留下了一本《洗冤集錄》，他生平的很多故事，都是靠好友劉克莊寫的墓誌銘才得以被後輩傳頌。

    那時候，我就在想，自己能不能為宋慈做點什麼？

    再之後，看到了某些法醫新生對宋慈的污衊，說《洗冤集錄》是偽科學，《洗冤集錄》是小兒科，我終於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了。

    我需要去弘揚中華傳統文化，讓更多人知道仵作這一行。

    在創作《陰間神探》的過程中，我花了足足半年，查閱了大量古今典籍，藥材藥理。

    目的只有一個，我要證明：現代法醫和古代仵作沒有高下之分，只要你心懷洗冤之心，你就是一名合格的驗屍官！

    現在看來，我成功了。

    書寫的好壞暫且不論，但確實有更多人瞭解到了宋慈。

    我很欣慰，欣慰的留下了眼淚。

    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陰間神探》的漫畫，影視，明年都會陸續出來；明年還會出《陰間神探》前傳，寫提刑官宋慈和第一代江北殘刀的恩怨；宋慈的精神將會一直傳承下去，直到永遠。

    未來的幾個月，老九還會在QQ讀者群：206012957，和微信公眾號：道門老九，更新《陰間神探》的番外故事，不容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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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我們的主打是：懸疑，恐怖，刺激，燒腦，還等什麼，速速來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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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九的書品人品大家是知道的，火星最穩作者，火星最靠譜作者，來追新書絕對沒毛病！

【全書完】

第八百三五章 新的征程（大結局）

    王援朝仍然身兼專案組警員和武警教官兩大身份，但比起以往，他冷酷的臉上多了一絲柔和。他將李晉豐的女兒視若己出，對他來說，終於有了一個溫暖的家。

    李晉豐的女兒文文也挺爭氣，算是我們當中混的最有出息的一個！李晉豐犧牲後，文文像是變了一個人般，從小太妹變成了學霸，以烈士家屬的身份被特招進入軍校，之後更是以優異的成績加入了中國人民解放軍火箭軍部隊，成為了守護祖國藍天的一名巾幗英雄。

    老幺這個萬年留級生總算在第四個年頭畢業了，我懷疑是老師給的同情分。他穿著人字拖從校長手上接過畢業證書，激動地親了一下，然後掏出一張在口袋裡藏了四年的畢業感言當眾念出來，直到老師們受不了把他趕下台，這後來成為我們母校的一段佳話。

    孫冰心一直還是這個長不大的樣子，當然工作的時候比誰都認真，警隊裡有不少小夥子向她大獻慇勤，黃小桃也老是慫恿她趕緊把自己交代了吧！孫冰心每次都是一臉無奈地說：“沒有太喜歡的嘛，要是出現一個像宋陽哥哥那麼體貼的男孩，我肯定就從了。”

    黃小桃笑道：“你喜歡，那我讓給你嘍！這貨情商感人，家務又不行，唯一愛好就是驗屍，晚上一個人在屋裡總是不開燈，跟鬼一樣，老是把我嚇一跳。”

    孫冰心嗤之以鼻地哼道：“炫耀，祝你們早點離婚。”

    兩人的吵吵鬧鬧好像一直沒停過，直到後來孫冰心出國嫁給了一名華裔法醫。

    還有就是，我和黃小桃結婚了，婚後第一天從雙人床上醒來，我倆看著對方都有點愣，這才想起來我們已經是合法夫妻。兩人同時笑了，後來花了好一陣子才適合一起的生活。

    對我來說，和真心喜歡的人共處一室，聽著她的聲音，聞著她的氣味，再也沒有比這幸福的。

    可是這樣的幸福總是短暫的，我們在家裡呆的時間不多，大多數時間還是奔波在各個命案現場，這一點和以前完全沒有兩樣。

    但無論是哪種形式的相處，我們都能樂在其中，正如我說的那樣，探案就是我們的約會。

    偶爾我會問黃小桃，要不要孩子，她思考良久說：“哪有時間！”

    “說的也是！”我笑道。

    反正暫時是沒有這個打算，一方面是我們確實很忙，另一方面我們太愛彼此了，還不想打破這溫馨的二人世界。

    眨眼間我成了一個奔三的公安廳首席顧問，可能是受某人的影響，我總是穿一件白大褂，戴著墨鏡，打扮得酷酷的。

    一有空我就會去南江市的墓地看看，這裡安眠著太多老朋友。

    這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我和往日一樣來到冷靜的墓園，還沒走到一座墓碑前就看見一顆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禿腦殼，並且嗅到一陣花香。

    那個被山茶花淹沒的墓碑就是楚嫣的，光頭強穿著一身黑西裝站在前面默哀，這些年他倒還是老樣子，就是臉上添了一道疤，他說是喝啤酒時酒瓶突然炸了造成的，誰都知道那肯定是打架打出來的。

    我一言不發地來到楚嫣墓前，和光頭強並排站著，望著墓碑上那張終止於十八歲的美麗的臉龐。

    沉默的一分鐘結束後，光頭強說道：“宋哥，你也來看她了！”

    我笑笑：“是啊，順路來看看。”

    光頭強自然還是老一套的寒暄，“吃個飯”、“一起去玩”，但我能感到他的真誠，我也和以往一樣推辭：“等哪天有空吧！”

    “哪天到底是哪天，這都說了幾年了。”光頭強抱怨。

    “忙啊，你瞧我每天都要查案。”

    “我就不信了，你又不是真警察，怎麼會這麼忙，星期天，星期天我來找你喝酒，這次別推了！”

    我一陣頭疼：“好好，到時見。”

    “到時見，宋哥，要不要我捎你一程？”光頭強問道。

    “不，我還想在這裡多呆一會兒。”我沉默的把手插進了白大褂。

    光頭強走後，我在楚嫣的墓前又站了一會。突然我嗅到一股有別於花香的氣味，扭頭一看，一個穿著黑衣服的女人站在太陽下，手裡撐著一把精緻的小洋傘。

    她就像一個不會老的妖精一樣，歲月在她臉上沒有留下半點痕跡，她走過來笑道：“好久不見，宋大神探，謝謝你每年都來看望我女兒。”

    “血……不，應該喊你嫣語蘭，最近怎麼樣啊？”我問道。

    “咱們什麼時候成了這種可以隨便打招呼的熟人了？好像每次見面，你都要追著我抓吧？”曾經的血鸚鵡狡黠一笑：“對了，我的通緝令似乎還沒有撤銷。”

    “通緝令上寫的是血鸚鵡，我不知道楚嫣的媽媽犯了什麼罪！”我答道。

    嫣語蘭微微一笑，然後拿出一些供品擺在墓前，全部是楚嫣愛吃的小零食，她一邊擺一邊把那些花掃開：“這個討厭的死光頭，每年都來騷擾我的寶貝女兒。”

    我懶得幫光頭強說話，只是笑了笑。

    我倆在楚嫣的墓前站了一會兒，嫣語蘭望著蔚藍的天空感慨道：“想不到，你竟然真的扳倒了江北殘刀！”

    “我也想不到，當年發生的事情，有時候還會出現在夢裡。經常從夢中驚醒，才想起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就感到一陣慶幸，天下無事真是太好了。”我微微笑道。

    “你拯救了這個世界！”嫣語蘭說道。

    我搖頭：“這句話我可擔不起，我只是盡了一份力，是許許多多微小的火星匯聚在一起，才有了那場燎原大火……楚嫣，就是其中最亮的一顆。”

    又是一陣沉默，嫣語蘭突然問：“曾經的我，玩弄男人於股掌，根本不屑一顧，可你知道，我為什麼會愛上楚嫣的父親，生下她嗎？”

    “為什麼？”

    “因為他是一個很單純的，一個單純的好人，這樣的人很少很少。”嫣語蘭轉向我：“就像你一樣！”

    我望著她如同一泓清泉似的眼睛，突然正色地移開視線，我指指無名指上的戒指：“嫣小姐，我已經結婚了。”

    嫣語蘭咯咯一笑：“唉，長得漂亮就是煩，我只要隨便說一句話，別人就以為我對他有意思，好煩哦！宋大神探，我該告辭了，要是想我的話……”

    她轉過臉，微笑著觀察我的反應，說：“看來你是不會想的了。”

    我目送她直到消失，笑著搖搖頭，真是一個讓人摸不透的女人。這時手機響起，是黃小桃打來的，她問道：“宋陽，在哪呢？”

    “墓地。”我答道。

    “又有案子了，南江大學兩名女生死在了寢室裡，現場調查發現她們兩天都沒有離開過寢室，但卻一個被燒死，一個溺斃，她們手上都繫著從月老廟求來的愛情紅繩，初步懷疑是跟最近校園流傳的屍仙娘娘傳說有關，趕緊過來吧！”

    “馬上就來。”

    我掛斷電話，向趕往戰場一樣奔赴現場，新的案件又出現了，這次又會是怎樣的挑戰。

    是的，我的故事還沒有結束，並且會一直繼續下去！

第八百三四章 洗冤之心

    宋家人為刀神準備了一場莊嚴肅穆的葬禮，男女老少全部為他送行。

    在象徵著宋家無限榮耀的慰靈碑上，刻上了他真正的名字：“宋兆龍！”

    葬禮之後，宋鶴亭欣慰地對我說道：“宋陽，當初阻攔你，是姑姑目光短淺，姑姑在此向你賠罪，我也替所有宋家村的人向你表示感謝。”

    我說道：“其實我自己也不敢相信，我們走到了這一步，那曾經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宋鶴亭笑道：“看來老天還是站在你這邊！也許這就是你與生俱來的使命。”

    我問道：“對了，刀神和爺爺……”

    “他們是一對孿生兄弟，父母雙方一個來自文宋，一個來自武宋，原本他們的父輩決定讓兆龍成為文宋，兆麟成為武宋，但父輩的決定並非總是正確，二人的興趣愛好恰恰相反。於是二人悄悄互換了身份，並把自己學到的東西傾囊相授，於是乎我們宋家就誕生了一位傑出的文宋，和一位英勇的武宋！二人有一個共同的志向，就是打敗江北殘刀，於是兆麟和警方合作，而兆龍則打進組織內部臥底，這件事情被知道之後，兆龍就被永遠地逐出了宋家村，他才隱姓埋名，以刀神的面目示人。”

    “其實二人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仍然通力合作！可是後來，在黃泉買骨人的離間之下，兄弟二人相互猜忌，反目成仇，這才有了那件悲劇的發生。”

    說到這裡，宋鶴亭一聲嘆息。

    ‘互換身份’這個詞讓我突然想到什麼，我吃驚的吼道：“他們是什麼時候互換的身份？”

    “這個，只怕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我已經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那麼，刀神有可能才是我血緣上的爺爺！”

    “不排除這種可能。”宋鶴亭並沒有否認。

    我突然釋然一笑：“其實這些都不重要了，對我而言，我有兩位爺爺，他們都改變了我的人生。”

    我身上槍傷未癒，之前只做了簡單的處理，傷口時不時還會滲血，因此我在宋家村留了一陣子養傷。每天我都能收到同伴們發來的消息，黃小桃說：“親愛的，什麼時候回來，想你了。”

    孫冰心說：“宋陽哥哥，你怎麼一聲不吭度假去啦？我也想去。”

    老幺說：“我靠，你們當完英雄，我這邊活多得忙不完，天天在解密組織的資料，你別在外面浪了，趕緊回來幫忙吧！”

    王援朝說：“趕緊回來吧，表彰大會就等你了。”

    王大力說：“宋陽，你三個月沒回來了，到底怎麼了，最近天天有重磅消息爆出來，不是這個黑老大被審，就是那個毒梟被逮捕，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快來告訴我等凡人！”

    我一律用無賴的語氣回覆：“過兩天嘛！容我再清閒幾天。”

    我的傷其實也沒啥大礙，我只是太累了，想休息幾天，現在我總算可以有閒心欣賞宋家村的美景了，感受先祖宋慈當年生活的環境。

    這天我在溪邊散步，聽見一陣笑聲，抬頭一看，宋星辰和宋潔站在那裡。

    宋潔用野花編了一個花環，吵吵著要給宋星辰戴上，宋星辰嘴上說：“難看死了！你幾歲呀。”但身體還是很誠實地低下頭，宋潔掂起腳尖把花環套在他的腦袋上，拍著巴掌笑道：“真好看，你到水邊去照照。”

    “信你就怪了！”宋星辰伸手刮了一下宋潔的鼻子。

    自打他倆被抓進那個大逃殺遊戲並活著回來之後，關係就變得比以往更加親密，此時正值草長鶯飛、萬物復甦的季節，一對俊男靚女站在水邊花叢中，那景象如同畫卷一樣。

    我本不想打擾兩人的獨處時光，結果我的腳步聲還是沒能瞞過宋星辰敏銳的耳光，他走過來關切的問道：“小少爺，你的低燒退了？”

    我摸摸額頭：“只是傷口感染造成的，沒什麼大礙，已經好了。”

    “我們動身回南江市嗎？”宋星辰問。

    我說道：“星辰，從此往後，你不必形影不離地跟著我了。”

    “什麼？”宋星辰大驚。

    我笑著將目光投向宋潔：“我老是把你綁在身邊，某人該不高興了。”

    宋潔原本嘴撅得可以掛油壺，被我突然道破，她羞紅了臉罵道：“堂哥壞死了！”

    我說道：“我實話實說嘛，星辰，現在應該不會再有人想害我了。以後只是普通地查查案件，不需要你這個高手來貼身保護，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

    “可是……”宋星辰有些猶豫：“小少爺，一直以來和你相陪左右，我覺得。”

    他本來就不是一個擅長表達情感的人，說到這裡突然語塞，我說道：“我拿你當最好的兄弟。”

    “我是特案組的一員，這是我的職業，和保護你無關！”宋星辰還在堅持。

    “但特案組已經解散了。”

    “組織剛剛覆滅，現在肯定有大批殘黨伺機報復你，在這個節骨眼上我不能擅離職守，姑姑也不會答應的。”

    我們說來說去，最後總算各讓一步，我讓宋星辰再陪我最後一年，之後就回來吧，即便這樣我還是有點於心不忍，對宋潔來說，等心上人一年都是辛苦的。

    離別之際，宋潔送我們到村口，她顯得有些不高興，一路上寡言少語的，一直在拿路邊的野草野花撒氣。

    我悄悄對宋星辰說：“你別木著了，都這種時候了，總該有點表示吧。”

    宋星辰皺眉道說：“一年罷了！”

    我說道：“對喜歡的人來說，一天的等待也是漫長的。”

    宋星辰白皙的臉頰飛起一陣紅暈，在我的反覆鼓勵下，他走過去突然抱住宋潔，宋潔被弄得猝手不及，臉頰一下子紅到耳根。

    “潔兒，再等我一年。”

    “好啦，放心啦，我快憋死了。”

    兩人各自分開，羞澀地相視一笑，宋星辰點點頭：“走了。”

    宋潔不耐煩地道：“快走吧！”

    時間一晃，許多年過去了……

    一年後，宋星辰辭我而去，離開的時候說了許多不捨的話，後來聽說他和宋潔加入了中南海保鏢，在每一個危險的地方守護著那位改變中國國運的大人物，譜寫著屬於自己的傳奇。

    我們也曾有過那麼一兩次交集，再次相逢，他還是會捧上一杯熱騰騰的奶茶，叫我一聲小少爺！

    王大力迎娶了洛優優，小熊嘟拉衛生巾店也經營得紅紅火火，只不過我這個副店長依舊不給力。他擴大規模，開了幾家分店，在南江市已經成為品牌，雖然成了大家口中的王老闆、王經理，可是我知道，他骨子裡還是那個逗比的王大力！

    特案組在我提議下解散了，但我們幾人仍然在南江市活躍，偶爾出出外勤，用我特殊的仵作手法偵破了一起又一起詭異離奇的案件。

    工作並沒有因為江北殘刀的消失而變少，小組好像一直都處焦頭爛額、不可開交的狀態。但這卻是我們最喜歡的狀態，洗冤禁暴、捍衛正義，這份職業我從未感到一絲一毫的厭倦！

第八百三三章 帶您，回家

    隨後，黃小桃、王援朝、宋潔全部進來了，我戴上橡膠手套：“人來齊了，我開始驗屍了。”

    黃小桃問道：“宋陽……這沒什麼好驗的吧？”

    我掀開白被單，再次看到那張臉，我心中仍是一悸。我的思緒突然回到很多年前，我面對爺爺屍體的時候，一切都是從那個夜晚開始的。

    刀神使用‘江北殘刀’這個名字，讓我們注意到這個隱藏在暗處的巨大組織，一步步捲入其中，一次次險象環生，刀神也從敵人變成了同伴。

    最終，我們完成了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我們徹底打敗了江北殘刀，可是刀神卻躺在我面前。

    我強行壓下心中的萬千思緒，然而開口之後，我的聲音仍然有些哽咽，多少次我從刀神身上感覺到和爺爺類似的氣息，我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那不可能。

    然而眼前這具屍體的長相證明，他確實和爺爺有著密切的聯繫。

    我說道：“死者姓名不詳，綽號刀神，性別男，年齡70歲左右，體型中等。”

    我拿起刀神的手看了看，他的手背和指腹都有許多老繭，再往上看，他筋骨強健、渾如鐵打，我繼續道：“死者長期習武，身體素質遠勝常人……”

    宋潔已經開始默默拭淚，黃小桃也哽咽地說：“夠了，宋陽，我們知道你悲傷過度，停下來吧！”

    “不！”我眼神炯炯地看著大家：“我有一樣東西要給你們看！都過來。”

    我讓他們來到停屍床的另一側，然後我拿起刀神的左臂，在他的胳膊內側有四個刀刻出來的‘悔’字，從傷痕的深淺來看，分別刻於三年前、兩年前、一年前以及今年。

    四個排成一列的‘悔’字似在無聲訴說著刀神內心的傷痛，我眼前甚至浮現出一幕畫面，寂靜的深夜，刀神用刀子在自己身上慢慢刻字，他咬緊牙關忍受痛苦，血流了整個胳膊。

    “難道說……”黃小桃看向我：“他一直在後悔殺了你爺爺！”

    我說道：“他的長相和我爺爺一模一樣，只是略顯蒼老，毫無疑問兩人是雙胞胎，一個成了文宋，一個成了武宋。刀神也曾親口說過，他和爺爺的關係就像我與宋星辰，我想這關係應該要更加親密，他們擁有共同的父母。”

    我再也說不下去了，我用手撫摸著這四個‘悔’字：“前輩，你一定比我還要痛苦吧，我原諒你了，請你在九泉之下，和爺爺重歸於好吧！”

    我取出紙錢，在刀神面前焚化，然後黃小桃讓大家後退一步，眾人一起對著刀神的屍體鞠躬。

    “一杯黃酒敬天地，兩根高香敬鬼神。掌燈掃滅黑夜幕，洗冤昭雪宋提刑。”

    我輕聲念起了宋家的送行歌。

    一股風襲來，捲著紙灰不斷盤旋，如同一縷幽魂向我告別。

    這是一個崇高的靈魂，他用一生堅守自己的信念，用自己的方式捍衛正義，他唯獨只做錯了一件事，因此這些年來他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

    眼淚在我臉上蠕動著，當火焰熄滅之後，我擦乾眼淚，重打精神，對宋星辰說道：“讓我們送前輩回家！”

    刀神的屍體在最近的火葬場火化，他走得孤伶伶的，送行的人只有我們幾個，他的名字不會被家喻戶曉，不會被寫進烈士名單，只能銘刻在我心中。

    我帶上刀神的骨灰罈，和黃小桃暫時分別，隨宋星辰、宋潔飛往福建宋家村。

    當我們來到村裡，卻遇到一幫武宋攔住去路，對方厲聲喝道：“宋陽，你帶回來的骨灰是誰的，宋家村可不是什麼墓園，隨便什麼人都能安葬，必須交代清楚。”

    我說道：“他的名字叫刀神，是我爺爺的親兄弟，也是宋家人！”

    眾人突然交頭接耳起來，一名年長的叔叔說：“宋陽，這個人早就被逐出族外，他的名字也從族譜上被剔除，這是三位大長老下的命令。所以他絕對不能和宋家先祖葬在一起，這是辱沒先人！”

    我早料到會有這種反應，我問道：“理由呢？”

    “我們沒有向你解釋的義務，此人離經叛道，是個異類，他已經不是宋家人了。”

    一向冷靜的宋星辰突然激動起來：“前輩是在打敗江北殘刀的過程中犧牲的，他死得很壯烈，請求各位叔伯讓我們去見長老！”

    “打敗江北殘刀？”眾人愕然：“你們在開什麼玩笑，僅憑他就打敗了江北殘刀……”

    “不是僅憑他，是我們，是很多人共同努力，江北殘刀已經不復存在了！”我大聲宣佈。

    大家瞬間炸開了鍋，大部分人根本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驚愕之色溢於言表。

    這時一個老邁的聲音從半山腰的道觀上傳來：“你是說，江北殘刀已經覆滅了？”

    人群突然閃開一道縫隙，三位白髮蒼蒼的老者拄著枴杖飛快的走下山，來到我面前，我們三個趕緊問候：“長老好！”

    然後我說道：“是的，我們已經將他們全部摧毀。”

    之後我便聽到了枴杖落地的聲音。

    “想不到，想不到！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這一幕。”

    “我不相信，那個組織就這樣被消滅了？”

    “除非是奇蹟！”

    三名大長老的反應各不相同，卻是同樣的驚訝，然後其中一人對我揮揮手：“隨我來，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清楚。”

    我們來到一間廟堂，廟裡供著一位身穿宋代紫色官服的清秀男子，那正是先祖宋慈，三位長老在上首落座，眾人全部侍立左右，隨後宋鶴亭也坐在輪椅來到現場。

    她激動地聲音都在發抖：“宋陽、星辰，你們回來了？”然後她的目光落向我一直抱在懷中的骨灰罈：“這是……前輩嗎？”

    “是！”我點頭：“我正要向大家陳述此事。”

    我一五一十地把前前後後的事情說完，說了幾乎一上午，中間沒有人離開過，大家都認認真真地聽著，現場沒有半點聲音。

    講完之後，屋子裡鴉雀無聲，突然有人大喊：“太好了，江北殘刀終於被剿滅了。”

    人們不顧祠堂應有的禮儀，歡呼叫好，過了好一會兒大長老才用一聲咳嗽來示意大家收斂一下。

    大長老唏噓道：“宋陽，你真是做了一件曠世之舉呀！”

    我看著懷中的瓷壇：“不，如果沒有他，我們是絕對不可能走到這一步的。”

    宋鶴亭看到這一幕，掙紮著走下輪椅單膝跪地道：“長老，當年你們把兆龍叔逐出宋家，就是因為他加入組織，自稱是去臥底，然而身份不明不白，那時你們都認為，這一代人不可能摧毀江北殘刀，永遠不可能有人能完成這件事。但是現在，兆龍叔證明了自己的立場，江北殘刀也已經被消滅，如果這樣的功臣死後卻無葬身之地，我想先祖宋慈會寒心的。”

    三位長老相互商量了一下，最後清清喉嚨道：“鶴亭說得有道理，我們宣佈，宋兆龍從今日起恢復名號，他將被安葬在宋家祖墳，享受宋家子孫生生世世的香火供奉。”

    雖然我不信鬼神，但還是感到一陣欣慰，我對著那個罈子道：“前輩，聽到了嗎？您終於可以回家了。”

第八百三二章 最後的刀神

    “少作夢了，我還沒有倒下！”刀神強打精神直起身子，我看見他握刀的手在哆嗦，身體在不停喘息。

    刀神試圖衝過去，卻突然跪了下來，我聞到空氣中有一股古怪的血腥氣，聞到這味道之後，似乎身體就開始變得綿軟無力起來。

    而這氣味的源頭正是六道狂廚，他張開雙手，說道：“我長期服用低劑量的毒物，耐性越來越高，我的血、我的汗都可以致人於麻痺，你們鬥不過我的！”

    我狠狠咬牙，怎麼能在這裡倒下？我突然發動冥王之瞳，六道狂廚猝不及防地中招，發出一聲驚叫，朝著頂層的邊緣退去。

    這是我今天第三次使用，我的眼球已經開始感到陣陣刺痛，我往自己的手腕上咬了一口，讓劇痛刺激我麻痺的神經，然後硬撐著站起來，衝向六道狂廚。

    “找死！”

    六道狂廚將槍口對準我，這個關頭我已經無所畏懼，那把槍喀嚓一聲，並沒有擊發，原來子彈夾殼了。

    六道狂廚憤怒地撇下槍，掄起棍子朝我砸來，我使出夫子三拱手，避開他的襲擊，用盡全力把他往外推去。

    若在平時，我本該成功的，可是我的手掌碰到他的身體，卻綿軟無力。

    “到此為止了！”六道狂廚冷笑一聲，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朝外面扔去。下面就是落差十幾米的地面，疾風掠過我的耳畔，就在墜落之前，我拚命地用手攀住了邊緣。

    六道狂廚一腳踩在我的手指上，劇痛入心，在毒血和疼痛的雙重作用下，我已經攀附不住了。

    “啊！”

    刀神怒吼一聲，衝過來用全身的重量撞開六道狂廚，然後抓住我：“把手給我！”

    我拉住他的左手，可是他的左手少了兩根手指，沒有力氣，於是他用雙手抓住我。

    就在這時，六道狂廚從後面走過來，他擦掉嘴角的血，把插在肩膀上的刀子拔了下來，對準刀神。

    “鬆手！鬆手！”我大喊。

    以刀神耳聽八方的聽覺，他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身後的動靜，然而那雙手卻像鐵一樣緊緊地抓住我，用盡他不多的力量把我往上拽。

    “去死吧，老東西。”六道狂廚一刀刺進刀神的後背，刀神的身體顫抖了一下，雙手險些鬆開。

    鮮血從刀神的面具下面漫出來，熱淚瞬間瀰漫了我的眼眶。

    “去死！去死！去死！統統去死。”

    六道狂廚一刀一刀刺進刀神的後背，他的要害全部被重創，換作常人可能立即就死了，我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在支撐著他，是一口氣，是一縷感情。

    我的視線一片模糊，這時刀神面具的繫帶斷了，他那張標誌性的鬼怪面具滑落下來，下面露出一張我最為熟悉的面孔。

    “爺爺！！！”

    我拚命眨眼睛，想收住淚水看清，隨著視線漸漸清晰，我看得真真切切，那張臉正是爺爺。

    喜悅和痛苦交織在我的內心，我大喊：“你是爺爺，是你嗎？”

    “我……”他虛弱地說道：“去宋家村找三位大長老……那裡……有我的秘密……”

    然後，他用盡最後的力量把我拽了上來，六道狂廚舔著刀上的血，陰森地看著我道：“誰還能保護你？”

    一聲槍響震碎夜空，六道狂廚的身體晃了一下。他慢慢轉身，黃小桃站在扶梯邊緣，手中握槍，不給六道狂廚反應的機會，她一口氣射空了所有子彈。

    “想……想不到……竟然是這樣……死。”六道狂廚倒在地上，大睜著雙眼死去了。

    我拚命搖晃著刀神，哭泣道：“你不要死啊！求你了！”

    然而這個擁有和爺爺相同面孔的男人再也沒有一點動靜，他身上的一切跡象都表明，他此刻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我突然恨透了我擁有的知識，讓我連一絲僥倖都無法擁有。

    我不知道黃小桃什麼時候跑過來，又說了些什麼，我的思維已經一片空白。

    就在這時，遠處天空中傳來一道強光，然後如同雷聲般的爆炸聲才襲來，我猛然驚醒過來，黃小桃說道：“宋陽，這傢伙的血不對勁，趕緊走！”

    “把刀神帶走。”我執意說道。

    黃小桃趕緊去把王援朝弄醒，我們合力將刀神弄了下去，這時特種部隊也衝了進來，同我們會師。

    一名隊長匯報說：“我們的直升機已經追上敵機，並將其擊墜，另外江北殘刀的所有頭目悉被射殺。”

    人群中發出一陣歡呼，可是我卻絲毫也高興不起來，我疲憊地坐在地上，看著刀神的屍體，這一夜實在太漫長，太漫長了……

    天亮的時候，我們跟著車來到附近的一座臨時營地，這裡大部分都是軍方的人。

    營地裡此刻可是熱鬧非凡，一批批被逮捕的罪犯灰頭土臉地被押解進來，他們再也沒有昨晚的傲氣和狂氣，就像卑微的囚犯一樣蹲成一排，等待發落。

    這次逮捕的人實在太多，甚至比軍方和警方的總人數還要多，坐鎮此處的長官憂心忡忡，命一整支部隊眼睛不眨監視他們，防止發生變故。

    與此同時，附近各城縣的警察正在源源不斷地趕來，協助處理罪犯的接收工作。

    大家忙於善後的時候，我卻坐在一間冷清的營房裡，看著床上那具覆蓋著白被單的屍體，心中像缺失了一塊似的。

    一陣腳步聲，宋星辰大步走了進來，他的臉色還沒恢復，帶著一些傷，他問道：“小少爺，他們說的是真的嗎？前輩他……”

    當他的視線轉向那具屍體，突然間不說話了。

    片刻沉寂之後，宋星辰跪下來，向著屍體磕了一個頭：“前輩，一路走好！”

    我用沙啞的嗓音說道：“把大家叫進來，我要驗屍。”

    “驗……前輩的屍？”宋星辰大感不解，但還是答應了：“我這就去。”

第八百三一章 剿滅行動

    就在這時，人群後方突然煙霧瀰漫，只見一枚枚煙霧彈投擲進人群，煙霧中大批特種兵用鉤子扣著繩索從高樓上滑下來，如同天降神兵一般，迅速把這群人包圍。

    罪犯們二話不說開槍還擊，但他們一時間亂了陣腳，子彈多半傷到自己人。

    見對手抵抗，特種兵便不再留情，訓練有素地將這些抵抗的人擊斃。

    台下大亂，台上也是一片大亂，六道狂廚錯愕地望著下面，然後他惡狠狠地咬牙，衝我吼道：“別以為你這次能逃掉！”

    他從一名天王手中奪過一把匕首，大步流星地衝我走來。我閉上眼睛，集中精神，聽見腳步聲接近的時候突然睜開，這時六道狂廚正雙手舉刀準備刺向我，被我冥王之瞳一盯，立即恐懼地叫一聲，連連後退。

    他不甘心地指揮：“殺了他，永絕後患。”

    “誰敢！”

    突然一個人影從我上方躍過去，是刀神！

    他用雙手撐著祭台的邊緣，將最近的一名天王踢飛，然後伸出右手格住從右邊扎過來的匕首，然而雙拳難敵四手，這裡的七個人個個身手敏捷。

    小丑突然衝出來，在刀神的肩膀上重重紮了一刀，然後把刀子在他肉裡一擰，刀神負痛慘叫，被小丑一腳踢在腰眼上倒在地上。

    “不和這老東西廢話！”金錢豹拔出一把黃金左輪槍，對準刀神要開槍。

    刀神在地上一個烏龍絞柱，雙腿來迴旋轉，把金錢豹撂翻，同時接住半空中的槍，朝小丑開了一槍。小丑的額頭被貫穿了一個洞，他勉強地扯出一絲笑容：“又死在你手上了！”然後栽倒下去。

    刮骨刀大喊：“警察來了，快跑吧，來日方長。”

    六名天王立即拔腿逃跑，刀神衝他們的背影開了一槍，又一名天王倒在地上，然後他把槍移向六道狂廚。

    六道狂廚冷笑道：“老東西，命真硬！”

    “死吧，你這條食骨的豺狼！”

    刀神正要扣下扳機，突然一名保鏢射中了他，刀神身體一晃，用手撐住地面，將那名保鏢射殺，六道狂廚大笑：“幸運之神還是站在我這一邊。”然後逃之夭夭。

    這時黃小桃和王援朝也衝了上來，黃小桃手上拿著一把槍，身上全是血，王援朝臉上抹著泥彩，完全是特種兵的打扮。

    王援朝一邊給我解開繩子一邊說道：“那串密碼確實是地址，我們已經找到那個地方，解救了宋星辰和宋潔。”

    “你們來得太及時了！”我說道，我來不及等麻木的手腳恢復，趕緊下去檢查刀神的傷勢。

    他則推開我道：“不要緊，只是擦傷。”說著站了起來。

    我曾經識破過無數的謊言，可是這一次卻被他騙了。這時四周槍聲大作、流彈四飛，根本不是交談的時候，王援朝叫道：“隨我們一起撤離。”

    我抬頭一看，食神府的頂部似乎有一架直升機正在啟動，然而這時特警和特種兵被罪犯們攔在外面，正在纏鬥。

    我指著那裡說道：“有架直升機，快呼叫空中支援把它打下來，絕不能讓新的天王逃出去，否則組織又將死灰復燃。”

    王援朝面色尷尬，我問道：“怎麼了？”

    “歹徒在這裡四周的高樓上拉上了鋼纜，飛行員沒你的夜眼，他們看不見，不能接近，所以我們才用這種方式突擊的……”

    刀神說道：“時不我待，我們幾個上吧！”

    黃小桃道：“能一起戰鬥到最後，親手為江北殘刀送葬，也是一種莫大的幸運。”

    王援朝點頭：“上！”

    我們從地上拾了一些武器，刀神拾了兩把匕首，我們衝進食神府。六道狂廚的手下已經軍心渙散，根本沒有抵抗的勇氣，王援朝一把突擊步槍就將他們全部收拾了。

    突擊過程中，我注意到刀神時不時停下來捂著腰部，我連忙道：“你在這裡等我們。”

    刀神固執地搖頭：“我沒事！”

    我們來到伊尹殿外面，發現這棟建築上方放下一部手扶梯，保鏢們拚命往上爬，大喊：“狂廚大人，帶上我們一起吧。”

    “滾，去死！”金錢豹站在邊緣，不停地向下開槍，不斷有人中槍摔下來，場面極度慘烈。

    金錢豹一抬頭看見我們，朝我們開了幾槍，然後拔腿就跑。

    黃小桃和王援朝衝過去，大喊：“放下武器，繳槍不殺！”

    大勢已去，這幫走狗就像被抽走了脊樑骨，一個個扔下槍，在黃小桃的指示下雙手抱頭跪下來。

    我命令道：“小桃，你盯著這些人，我們上去阻止他們。”

    黃小桃點頭：“千萬小心！”

    我笑道：“等回來，我們再去約會。”

    黃小桃在我的嘴唇上親吻了一下，然後我們三個爬上手扶梯，迎面而來一股強烈的氣流，幾乎要把我們掀飛。只見直升機正在緩緩升空，金錢豹和刮骨刀坐在上面，笑著衝我們招手。

    王援朝單膝跪下來，抬起槍頭朝上方射擊，一梭子彈打穿了直升機的外殼，騰起一股白煙。

    這時突然一個人影從側面殺出來，一棍子打在王援朝腦袋上，他重重地摔倒在地，昏迷了過去。我和刀神錯愕地扭頭一看，只見六道狂廚站在那裡，剛剛我們太過注意直升機，竟然沒有發現站在一旁埋伏的他。

    他的下巴上還沾著黃泉買骨人的鮮血，頭髮凌亂，雙眼如同餓狼一樣放著紅光。

    “老一輩的職責，就是捨生忘生的保護下一代，讓江北殘刀繼續生根發芽！”他癲狂地說道。

    我咬咬牙，準備去搶地上的衝鋒槍，突然我的腹部像挨了一拳，六道狂廚右手握著槍，子彈打穿了我的腸子，他冷笑道：“想都別想。”然後一腳將衝鋒槍踢開。

    “最後的最後，沒想會對手會是你！”刀神怒吼道。

    “我也沒想到，我們兩個老東西會活到最後！看看誰的命更硬吧。”六道狂廚大笑，然後舉起槍。

    刀神像鬼魅一樣左躲右閃，子彈全部射空，他欺身上前，一刀刺進六道狂廚的胸口，六道狂廚反手一巴掌打開刀神。

    刀神的腳步趔趄了幾下，捂著腰部從面具的口部嘔出一大灘鮮血，我這時才明白自己有多蠢，之前那顆子彈早就打進了他的身體裡，他一直在強撐。

    “看來笑到最後的人是我！”六道狂廚冷笑一聲。

第八百三零章 買骨人之死

    身後的保鏢立即朝我衝來，我一把抓住黃泉買骨人的肩膀，用我全部的憤怒發動冥王之瞳，盯著他的眼睛。黃泉買骨人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當我撒開手的時候，他的心靈已經被恐懼吞噬，拚命地後退：“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眼看著他要從高台上摔下去，他的手下立即保護住他。

    趁此機會，我將熊熊燃燒著的雙眼轉向眾人，恐懼像潮水一樣在人群中傳播，罪犯們恐慌地後退，我開口說話，才發現自己的麥克風已經被切斷了。

    於是我用盡全力大喊：“這是你們最後的瘋狂，明天的太陽將會照在一片沒有你們的土地上，人們安居樂業，你們將在陽光下無處循形。”

    “說得好！”刀神大讚，突然掙斷繩子，打翻身後的人。

    他的身影立即被源源不斷湧來的保鏢包圍住，場面瞬間大亂。

    “抓住他！抓住他！”黃泉買骨人瘋狂地叫囂著。

    保鏢衝過來將我按跪在地上，黃泉買骨人氣吐了血，他用手帕擦拭著嘴邊的血走過來，然後一腳踹在我胸口上，惡狠狠地說道：“我給了你拯救同伴的機會，這是你自找的！把他送到祭台上。”

    我被綁住雙手，由保鏢們抬起來，黃泉買骨人拚命安撫大家的情緒：“不必驚慌，不過是一個死到臨頭的傢伙口出狂言罷了，現在開始修羅血祭儀式！”

    那塊石頭上有許多陳年血跡，一層覆著一層，上面已經被磨出一個人形的凹槽。我被扔在裡面，看著漆黑的夜空，我想這大概就是我最後看見的東西了吧！

    我心中暗笑，到最後我還是這麼任性，可我做不到，違背自己的信念，怎麼都做不到。

    小桃，九泉之下我再向你道歉吧！

    黃泉買骨人的手下端來七個托盤，上面放著七柄殘刀，交給每一位新天王，黃泉買骨人像閱兵一樣路過他們面前，一一將手放在他們肩膀上，並點頭致意。

    隨後七人和黃泉買骨人一起來到我面前，黃泉買骨人朗聲宣佈：“儀式開始！江北殘刀，無畏無懼……”

    七人一起念：“江北殘刀，無畏無懼！”

    “入我門者，生死弟兄！”

    “入我門者，生死弟兄！”

    “七子同心，修羅歃血！”

    “七子同心，修羅歃血！”

    七人的音調陡然拔高，突然他們手中的刀一起刺了下來，黃泉買骨人的身體震動了一下，他不敢相信地轉過身，望著那七張冷笑的臉。

    刀子並沒有插在我身上，而是全部插進了黃泉買骨人的後背。

    “為……為什麼？”黃泉買骨人錯愕的瞪大了雙眼。

    “我們不想成為天王之後，還有一位太上皇暗中指揮。”

    “抱歉，你給的錢太少了！”

    “背後捅刀子的滋味如何，聽說你當年也是這樣上位的，哈哈，真是完美的首尾呼應。”

    “老東西，你該退位了，還想霸佔著江北殘刀嗎？”

    “忘了告訴你，我們已經約定，今年的祭品是你，是不是很有份量！”

    “我們正在做的事情和那七位先祖一模一樣，殺掉一個擁有一切大魔頭，然後瓜分他的一切。”

    “沒什麼理由，就是覺得這樣很酷！”

    七人依次給出不同風格的回答，然後像商量好一樣一起拔出刀子，黃泉買骨人的身體抖動了一下，拚命逃開，大喊：“殺了這幾個叛徒，殺了他們。”

    保鏢們全部像泥雕木塑一樣，一動不動，黃泉買骨人掏出一把支票往周圍撒：“誰來幫我，我給他錢。”

    “你以為錢能買到一切？”一名保鏢說完，慢慢摘下墨鏡，竟然是六道狂廚。

    “是你……”黃泉買骨人跪倒在地，他的氣血正在衰弱，生命正在流失，他那身天價的西裝已經被鮮血染紅：“是你暗中策劃了這一切……憑什麼……”

    六道狂廚慢悠悠地踱到他面前：“老骨頭，你有五條罪狀，第一、你妄圖坐大，不顧天王之間的平衡；第二、你對自己人下手；第三、你驕矜跋扈，目中無人；第四、你用金錢籠絡新一代天王；第五，也是最重的一條，自從你在南江市失手之後，你的底子浮出水面，原來你是個冒牌貨。二十年前你就殺掉了真正的黃泉買骨人並取而代之，而這一點並未得到其它天王的認可。黃泉買骨人，不，我應該叫你宋遠溪，你可知罪！”

    黃泉買骨人在地上爬著，抓著六道狂廚的褲子，他悲憤地說道：“你……你怎麼可能一天之內……”

    “你想問，我怎麼能策反這麼多人？對嗎？好，我就讓你死得瞑目，你以為金錢才是最強大的力量，錯，大錯特錯，維繫組織真正的力量是傳統，而我一直在堅守傳統，這是人心所向。當然，錢確實很管用，我向這幾位承諾，只要殺了你，就把你的全部財產和地盤讓他們平分，我一分不取，從此隱居。”六道狂廚哈哈大笑。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黃泉買骨人聲嘶力竭地叫道。

    看到這一幕，我痛快地大笑起來，笑聲在夜空中迴蕩。宋遠溪，你這個背叛了宋家理想的混蛋，當年背叛了我爺爺和姑姑，現在你也嘗到了遭人背叛的滋味。

    六道狂廚一腳把黃泉買骨人踢倒在地，然後抱著他的腦袋，張嘴咬住他的臉，狠狠一撕，連皮帶肉地扯下一大塊。

    他一邊血淋淋地咀嚼一邊說道：“呵，冒牌貨的肉還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啊！”

    黃泉買骨人終於一頭栽倒在地，六道狂廚張開雙手宣佈：“諸位，修羅血祭儀式結束，新一代七天王已然誕生，從今往後，請你們向他們七位效忠。”

    下面傳來一陣歡呼聲，六道狂廚將陰森的視線移向我：“至於他，把他送到我的餐廳裡，我還要品嚐一下這顆絕頂聰明的大腦！”

第八百二九章 七宗罪，七天王

    我們的交易達成之後，黃泉買骨人稱宋星辰參加的大逃殺還不能停止，但是他會暗中相助，保證宋星辰和宋潔活下來。至於能否活著出來，就要看我的表現了。

    他離開的時候，把電視也撤走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望著天色漸漸由白轉黑，我感覺這是我一生中渡過的最漫長的一個傍晚，終於外面完全黑了下來，我的心情也無比沉重！

    但我告誡自己，如果是先祖宋慈站在這樣的立場，他也會主動犧牲自己的，雖然這樣想，也不能讓我輕鬆一點。我靠在欄杆上回憶和黃小桃在一起的每一幕，回憶我們共同經歷的生死險境，不知不覺眼淚從眼眶中滾落下來。

    煎熬的等待被一聲推門聲宣告結束，一名手下走進來，沖看守我的保鏢說道：“把人帶走！”

    我被反綁雙手押到外面，在院子裡我看見黃小桃和刀神，刀神仍然戴著面具，看來黃泉買骨人給他留了幾分臉面，闊別一天，黃小桃喊道：“宋陽，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

    我強笑道：“沒事，沒事，放心吧！”

    黃小桃忍不住哭了，我柔聲安慰：“別難過了，親愛的，咱們一定會活下去的。”

    “行，我相信你！”黃小桃強行忍住淚水。

    “快走，別磨蹭。”保鏢在後面推我。

    我們被帶出食神府，外面已經是另一副景象，整條街上人滿為患，好像大型演唱會的現場。食神府前面搭了一個巨大的、有三層樓高的高台，上面有一塊石板，石板後面插著七面不同顏色的旗子，但上面什麼圖案和文字也沒有。

    黃泉買骨人站在高台上，他身後簇擁著七個年輕人，包括之前見過一面的小丑、金錢豹、刮骨刀也在其中。

    黃小桃和刀神被帶到下面，而我則被帶到高台上，送到黃泉買骨人身邊。他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衝下面喊道：“他就是把組織害慘的宋陽，宋大神探，歡呼吧諸位！”

    下面立即傳來一陣沸騰似的歡呼聲，不少人咬牙切齒地喊道：“殺了他！殺了他！”這聲音由零星漸漸整齊，變成一大片聲音的海浪，那震天動地的咒罵環繞著我。

    我盯著下面那一張張憤怒的面孔，非但不害怕，反而感到一陣快意，原來他們這麼恨我，原來一個人豁出一切拯救世界的時候真的可以什麼都不在乎。

    我露出冷笑，突然一個易拉罐擲過來，砸在我的腦袋上，我感覺有溫熱的液體淌了下來，那人大喊：“笑你麻痺。”

    “不許動手！”侍立左右的保鏢立即上前維持秩序。

    黃泉買骨人作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底下立即安靜下來，他走到台前道：“我們江北殘刀能走到今天，是無數前輩的付出換來的，當今世上，沒有任何組織可與我們相比，我們天下無敵！”

    在他煽動的聲音下，眾人振臂高呼：“江北殘刀！天下無敵！江北殘刀！天下無敵！”

    黃泉買骨人示意大家安靜，然後繼續說道：“這一年來發生了許多事，組織險些面臨滅頂的危險，但我們頑強地挺過來了，這世上有一樣東西是殺不死的，那就是惡！是惡推動了世界前進，是惡造就了文明，我們正是惡的化身。”

    又是一陣歡呼，我對這種無恥的歪理邪說已經感到麻木了。

    待眾人安靜下來之後，黃泉買骨人繼續說：“當然，無論我們的組織有多少龐大，我希望你們每個人都不要忘記，我們的根：黑暗七天王！請你們記住七天王所代表的含義，並保持敬畏之心，它們是——”

    一束激光投射在他身後的旗子上，一面赤旗上出來了代表景王爺的骷髏頭，黃泉買骨人解釋道：“生命！”

    然後是第二束激光，這次出現的是馴狗師的標誌——“權力！”

    第三個，黃泉買骨人——“金錢！”

    第四個，六道狂廚——“食物！”

    第五個，血鸚鵡——“美色！”

    第六個，賭神——“好運！”

    第七個，小丑——“以及，恐懼！”

    黃泉買骨人的身後出現幾束光，他激動地高舉雙手：“諸位，這是能夠控制凡人的七把利器，也是我們江北殘刀的七根牢不可摧的基柱，你們的前輩雖然已經身死，但是他們所代表的象徵將永遠與我們同在。今天，將在這裡重新誕生出七位天王，他們將主宰新的江北殘刀！”

    新七天王依次站出來向眾人致意，每個人的出現都伴隨著狂熱到聲嘶力竭的歡呼聲，這時我突然發現天邊出現一道光，是直升機嗎？

    黃泉買骨人命手下解開繩子，給我戴上無線麥克風，他說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大家說？”

    我看了一眼台下的黃小桃和刀神，又看了一眼面帶勝利微笑的黃泉買骨人，我說不出話來，黃泉買骨人催促道：“快點！”

    我轉向台下那一張張期待的臉，吞嚥一口唾沫道：“我……我宋陽失敗了，我們特案組的行動失敗了，我們被黃泉買骨人……”

    “要喊我大人！”黃泉買骨人提醒。

    “被……被黃泉買骨人大人打敗了，我們是不自量力、以卵擊石……”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我的臉頰羞得燙滾，下面發出一陣瘋狂的叫聲，不少人在吹流氓哨。

    黃泉買骨人樂開了花：“繼續說。”

    黃小桃在下面拚命地喊：“宋陽，不要說這些話，你不是總說正義一定會贏的嗎？”

    刀神也在喊：“不必為我們犧牲！”

    兩人身後的保鏢按住他們，喝令他們閉嘴，他們拚命掙紮著。

    我的熱淚滾了下來，我心中有一股怒火在燃燒，摧毀了我的所有的理智和克制，我突然大聲喊道：“但正義永遠不會失敗！”

    “你說什麼。”黃泉買骨人大叫，他的聲音被下面抗議的聲浪淹沒。

    我在心中默默地說，對不起黃小桃，對不起刀神，對不起宋星辰，我要害你們一起死了。

    我始終無法違背宋家的信仰，就算是這種時刻，原諒我的自私吧！

    我大聲說道：“黑暗戰勝不了光明，你們只是一時得意，總有一天，正義的鐵拳會把你們碾碎。你們所有人聽好，哪怕我們粉身碎骨，也要把你們這幫惡鬼送回地獄，就像先祖提刑官宋慈將江北殘刀數百名頭目送上法場一樣。”

    黃泉買骨人咬牙切齒地大喊：“讓他閉嘴！”

第八百二八章 大逃殺

    畫面裡的鏡頭一直對著宋星辰和宋潔兩人，我猜這個鏡頭應該是給下注他倆活下來的賭客看的，我揪心不已地看著宋星辰在迷宮中四處奔逃。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裡，他又打倒了三名敵人，身上也添了幾處傷，顯得更加憔悴和疲憊。

    他又傳遞了幾次暗號，都是相同的，我已經將其記在腦子裡。

    宋星辰的策略是兵來將擋，路上遇見弱小的參賽者也絕不加害，我心想，宋星辰，你還是這麼善良，我一定要想法子救你出去！

    思來想去，現在能救大家的辦法只有和黃泉買骨人談判，但我身上有什麼是能夠換回四條人命的呢？連我自己都感到迷茫。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從窗外的日影看，已經過了中午，看守我的保鏢有點懈怠，有三人跑到外面抽菸去了。這時一個廚子打扮的人敲門進來，他手裡拎著一個食盒，對屋裡最後一名保鏢說道：“老大交代，別餓著他，讓我給送些吃的。”

    保鏢檢查了一下食物，然後盯著他的臉看，說道：“我怎麼沒見過你？”

    那人笑笑：“昨天我還是狂廚大人的手下。”

    “哼，二五仔！你倒是機靈。”保鏢從食盒拿了一個雞腿來吃。

    廚子來到我面前，當看清他的臉時，我驚訝地瞪大眼睛，這人不是警校學員李豹嗎？

    但我不敢聲張，倘若在這裡暴露身份，只怕他會死無葬身之地。

    李豹一樣樣把食物送進籠子裡，說道：“吃吧，這可能是你最後一頓飯。”

    我瞅了一眼牆角的保鏢，心生一計，抓起一碗湯扔到籠子外，湯汁濺到保鏢的褲子上，我大罵：“滾，誰要吃你們的嗟來之食！”

    保鏢看看弄髒的褲子，惡狠狠地罵句髒話：“不識抬舉的東西，老大留著你是看你還有點價值，不吃拿走！”

    我抓起一碗飯，賭氣說：“我偏吃。”

    “真賤。”保鏢罵著，走到門外喊：“老二，有衛生紙嗎？”

    李豹見屋裡沒人，快速地說道：“昨晚我們被從後面偷襲了，王教官果斷下令撤退，撤退途中我們損失了幾名特警兄弟，但主力還在。現在王教官正在聯絡軍方的領導，準備對這裡發起圍剿，我們的任務是救你們出來！”

    說完，他從食盒下面的夾層中取出一把手槍，我按住他的手：“不，你一個人應付不來。”

    “大不了我死在這裡！”李豹毫無畏懼地說道。

    “別衝動，我有個想法想度試看，或許能換小桃、星辰他們活下來。對了，宋星辰他們是怎麼回事？”我問道。

    “唉，你們走後，宋大哥和宋小妹不聽指揮，要來找你們，結果就失去聯絡了……”李豹回答。

    我指指電視：“他們在這！”

    李豹往電視裡一看，目瞪口呆，我說道：“以宋星辰的身手，暫時不會有事，但也很危險了。”

    李豹說道：“我現在和王教官聯繫，想法子裡應外合。”

    “不！”我阻止道：“聽著，不要打斷我，我想試試和敵人談判，用我的犧牲來換大家的命，如果能成功，小桃他們逃出來，你們就可以突擊了。”

    “可是……”李豹欲言又止。

    我說道：“我也沒有十分把握，只能試試看。對了，宋星辰剛剛打了一段暗號，可能是地址，但我不懂摩斯密碼。”

    這時保鏢們進來了，我立即大喊：“誰要你可憐，滾！”

    “媽的，不識抬舉！”保鏢罵道。

    李豹提著食盒出去，沖保鏢說道：“待會我來收盤子。”

    我慢慢吃著碗裡的食物，一邊用指甲在筷子上掐出一些痕跡，豎條表示長，橫條表示短，希望李豹能看懂吧。

    一小時後，李豹進來，默默無聲地收了餐具，並遞給我一個放心的眼神。

    他走後，我敲打欄杆叫道：“我要見黃泉買骨人！”

    保鏢根本不理會我，我又說了一遍，一名保鏢諷刺道：“老大是你想見就見的？”

    我狠下心來：“如果他不來，我就把自己撞死。”

    說完我用腦袋對著欄杆撞了一下，撞得這一下並不重，我故意在粗糙的欄杆上摩擦了一下，把皮膚擦破，血登時湧了出來，效果還不錯。

    保鏢大驚：“無賴，我去找老大，盯緊他！”

    一會兒功夫，黃泉買骨人在手下的簇擁下走進來，他進到籠子裡，看著我臉上的血跡和地上摔碎的碗，說道：“看來意志再堅強的人，死到臨頭也會抓狂。”

    我冷冷道：“誰說我抓狂了，我不鬧能見到高高在上的你嗎？”

    “好吧，我來了，你有什麼陰謀？”黃泉買骨人定定的看著我。

    “放了黃小桃、刀神、宋家兄妹。”我開口道。

    黃泉買骨人大笑，外面的保鏢也跟著笑：“你在命令我嗎？我沒聽錯吧，你居然敢命令我！”

    我說道：“這是我的條件，如果你放他們，我會為你做一件事。”

    黃泉買骨人用古怪的眼神看著我：“你為我做一件事？我沒聽錯吧，以你現在的樣子，你能為我做什麼？”

    “你囚禁了我的身體，但囚禁不了我的意志，如果你放人，我可以當眾宣佈，宋家和警方徹徹底底地失敗了，我可以用最屈辱的方式向你們道歉，任君處置……這是你用錢、用暴力都辦不到的事情，修羅血祭對你們來說是一種象徵，而我也是一個象徵，我既是宋家的入世子弟，同時活躍在警界。我這個像征向你屈服，我想一定會產生巨大的影響力，勝過四條人命！”

    這番話我之前在心中反覆排練過，我百分之八十確定它會發揮作用，黃泉買骨人擁有驚人的財物，幾乎可以得到世上的任何東西，能打動他的唯有精神層面上的勝利。

    果然，黃泉買骨人沉默了，沉默了很久，他嘆息一聲道：“難怪廚子想品嚐你那顆聰明的大腦，現在連我都很好奇它是怎麼長的了，你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抓住了我的需求，正中下懷！”

    “同意嗎？”我盯著他的眼睛道。

    “可以放人，但是必須在儀式結束之後，我確定你沒有耍詐，才會放人。”黃泉買骨人道。

    “我要怎麼相信你？那時我應該已經死了。”我說道。

    “我一言九鼎，絕不欺你！對了，除了這些你還要宣佈一件事，從今往後，宋家再也不招惹江北殘刀，承認它的存在。”

    果然，黃泉買骨人出生宋家，無論他裹了多少層鍍金的外衣，始終在意宋家的態度。

    我知道這種交換意味著什麼，它會粉碎我一直以來拚命維護的一切，甚至粉碎掉宋家畢生的信仰，讓我在死後也遭人唾棄，但為了黃小桃他們能夠活下來，我不得不去做。

    我沉重地點頭：“我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