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本感言 這本書終於完本了,說實話不是太滿意,其實從三百章開始就是一個刪節版了,一些支線都刪除,農民軍方面不再涉及,當然主線是完整的寫完了,寫到這裡基本的故事都已寫完,至於內戰實在無趣,就不打算再寫下去。 之所說是個刪節版,那是因為網站不是很看重老式的鐵血文,不夠逗比嘛,因此推薦極少,這樣能夠看到這本書收藏書的人很少。 但是我已經在書的開頭說了要完結,那就得寫完,一個月幾百塊的稿費我堅持了一年,我同期寫書的寫手看到收藏不理想都是跑了,只有我在堅持,也終於實現承諾,完本。 感謝一路相伴不斷支持鼓勵的朋友們,是你們讓夜半一路走來不是太孤單。 下面我要休息一個月構思新書,這本書當然要向逗比一點的流行網文屈服。 朋友們一切順利,感謝一向的支持。 |
第657章 新的世界 城內的軍政官員自顏繼祖以下全部走出濟南城,這個時候他們真是不能不出來。 面前的屍山血海都是為了拯救濟南城,他們必須出來表示感謝。 在兩百余名護衛的隨扈下,十幾名官員向著東方前行。 這一路上到處是人馬的屍首,各種奇形怪狀的姿勢倒臥在冰凍的大地上。 血腥氣彌漫數裡地界,顏繼祖以下所有的官員都是一吐再吐,雖說在日頭很高的白天,他們也像是進入了鬼域一般。 更別提到處是傷亡者的哭喊聲,讓他們肝膽俱裂,他們什麼時候見過數萬屍體橫臥的場面啊。 最後他們是目不斜視渾身僵直的穿過這個屍山血海的。 只不過儀容是別提了。 當他們還有一裡就要到達趙烈的所在時,已經有破虜軍的軍兵開始打掃戰場了,這下硬是將兩名官員嚇得昏厥過去。 原因很簡單,破虜軍軍兵看到地上的建奴甲兵、漢八旗、蒙八旗、蒙人就是一槍,甭管死活毫不顧忌的收割人命,一個活口都不帶留著的。 這些官員都是習的儒家典籍金榜題名過來,什麼見過這麼野蠻的行徑,暈過去太正常了。 顏繼祖蹣跚的來到趙烈的近前幾十步,正好看到數百人被押解過來。 “罪人尚可喜叩見趙烈大人。”尚可喜一見到趙烈立即跪拜地上,整個四肢都是貼在地上極為的恭敬,他知道能不能活命趙烈一言可決。 趙烈看都沒看伏在地上的尚可喜,他靜靜的眺望遠方的屍山血海,裡面間雜著眾多的紅黑色的身影,那是為國捐軀的破虜軍的勇士們的屍身,此時破虜軍的人員已經開始收攏他們的屍身了。 “將尚可喜和他的部下用鐵釘給我釘死在官道旁的大樹上,祭祀我破虜軍為國捐軀的將士們。” 趙烈沒有回身向趙達命道。 趙達躬身領命。 “趙大人饒命啊,饒命,奴才可以帶著麾下為大人效死命,為大人清除勁敵,為大人殺去遼東……” 尚可喜大聲的告饒,他也不知道什麼能打動趙烈,他認為趙烈感興趣的都一一說個遍。 他還不想死,如果他看得開就不會逃到遼東建奴那裡去。 “等到了地下問你的祖宗你該不該死吧。”趙烈一揚手,他懶得同這些多說一句話。 此時尚可喜像是拖死狗般被拖走,而他麾下一片譁然,在遼東東江來說降來降去的都是習慣了,沒成想到趙烈這裡即刻斬殺,他們呱噪起來。 破虜軍軍兵當即砍殺了幾十人,場面血腥無比,將所有降兵彈壓下來,這些缺胳膊少腿的漢八旗降兵的下場震懾了所有的人,想這麼死法你就喊。 此時顏繼祖一行人來到近前,趙烈看到了這一行人,但是他沒有主動上前。 按說他這一點很失禮的,武將見到巡撫不上前見禮那是大大失禮,這是文貴武賤的大明決不允許的,但是此時顏繼祖全沒有這樣的感覺,尤其是前面的種種血腥讓他全無膽量在這個問題上計較。 相反他不由自主的主動上前深深一揖,“本官顏繼祖拜謝靖海伯對濟南滿城百姓的救命之恩。” “都是華夏子民,本將不能坐視不理。”趙烈抱拳還禮。 兩人都是漠視了武將跪拜文臣的禮儀。 “巡撫大人,你也看到如今我破虜軍傷患眾多,繼續救治,望濟南城內速速派出人員接這些傷患入城安置。” 趙烈提出了要求。 “本官即刻下令青壯出城救助傷患,將其接入城中,濟南人當傾力救治恩人們。” 顏繼祖對這個要求當然是滿口答應。 接下來當然是如此辦理,只是傷患進城當然不妥,也有三千破虜軍軍兵入城,結果就是一天內濟南城落入破虜軍的手中。 半月後,天津城北寶坻,阿濟格、阿巴泰、多爾袞率領的七千五百建奴甲兵,五千漢八旗軍兵同黃漢率領的兩萬五千破虜軍對壘。 黃漢所部是趙烈從還保有戰力的三萬五千破虜軍中抽調的,此時由於有了一萬餘登萊備軍從後面的增援,趙烈可以從容的將這些軍兵派出,給黃漢的命令只有一個,那就是要留下在南京畿逗留的阿巴泰所部,儘量不讓這些建奴回返遼東。 為日後攻擊遼東做好奠定基礎。 黃漢也是聽從命令坐船從海路在天津衛登陸,終於在寶坻攔截阿巴泰所部,此時多爾袞、阿濟格率領的建奴殘兵兩千人剛剛同阿巴泰匯合,帶給了阿巴泰南進大軍全軍覆沒的消息。 讓他們三人頭疼的是擄掠的近十萬百姓和七八十萬兩銀子如何處置,帶著吧跑不了,不帶著太心疼了,這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在他們看來回去後同皇太極較量還得要銀子。 好在南邊沒有傳來破虜軍向北大規模追擊的消息,所以他們也就押運著丁口和銀子向北而行,此時大敗的消息已經傳到京畿,但是朝廷和天子誰都不信,認為這是建奴引誘京師的守軍出來決戰,因此還是守在京師左近就是不出擊。 這讓阿濟格、多爾袞、阿巴泰直呼僥倖,其實此時京畿明軍傾巢而來,他們就是全軍覆沒之局。 建奴這萬餘人倒也是安生的向北行進,但是在寶坻被黃漢所部阻擋了去路,可以說被半包圍。 在這裡雙方爆發了寶坻之戰,當兩軍相持不下時,又是一千名鐵拳騎甲破碎了建奴甲兵的反抗,其他軍兵趁勢而入敵陣,徹底摧毀了建奴的抵抗。 此戰破虜軍斬殺五千漢八旗,還有五千五百餘建奴甲兵陣亡,阿巴泰、阿濟格戰沒於此,首級被送往濟南,只有多爾袞率領一千餘人逃返遼東。 韓建率領一萬破虜軍騎兵追擊多爾袞殘部進入薊陣長城隘口,破虜軍此戰大勝終於震動了整個京畿,此時的破虜軍的追亡逐北才讓大明朝廷和天子相信,濟南大捷是真的,七萬余建奴大軍幾乎盡滅。 這個逆臣趙烈沒有選擇坐山觀虎鬥,而是統領破虜軍打破中原的死敵建奴入寇大軍,將其盡滅,功績古今未有。 其麾下兩萬人甚至追擊建奴進入京畿腹地,直達長城隘口。 這太讓大明朝廷意外了,沒有人能預料到這一點,趙烈可是同朝廷對抗多時死活不出兵的,朝廷對此已經絕望。 沒想到登萊軍以雷霆萬鈞之勢擊潰死敵建奴,沒想到啊,沒想到。 登時朝廷上下一片歡騰,尼瑪,你建奴也有這一天,真是蒼天有眼啊,此番不但建奴大軍盡滅,趙烈肯定也沒好,消滅這麼多建奴甲兵,登萊軍也要傷亡殆盡了吧。 天子甚至心裡活泛著,如今大清元氣大傷,是不是可以放心抽調遼東、宣府、山西、寧夏以及中原剿匪大軍一同圍剿實力大損的趙烈了呢。 可惜朝廷眾人和天子內廷的歡樂只持續了半天,消息傳來,趙烈的登萊軍陣亡不過萬,也就是說登萊軍主力基本完整,這是濟南的錦衣衛冒死傳回的消息,同時告知,登萊全境被破虜軍掌控,破虜軍已經開始在登萊募兵了。 聽到這個消息,京師陷入死寂,任誰都知道現在找趙烈的麻煩就是個笑柄了,趙烈不找明庭的麻煩就是萬幸了。 華夏帝國二十一年十月九日,滿頭白髮精神卻是矍鑠的帝國陸軍大將劉富貴在幾十名護衛的陪同下沿著官道向著濟南行去。 作為帝國駐守最北部寒冷的貝加爾湖畔的北部宣武軍的總大將,他已經離開帝國已經四年了,如今他卸任後返回石島的老家。 帝國的變化可說是天翻地覆的,太祖趙烈在濟南大戰兩年後統領十五萬大軍從海路在旅順登陸,同皇太極彙集的最後八萬大軍在金州以北決戰,只是半天工夫,破虜軍就以不到兩萬的傷亡全殲了建奴最後的力量。 皇太極以下建奴高層盡數授首,只剩下了留守盛京的豪格。 隨著破虜軍兵圍盛京,豪格在皇宮裡自焚而死,建州女真這個昔日讓中原聞風喪膽的死敵消散。 這年十一月,趙烈在石島稱帝,建立華夏帝國。 此後六年間,太祖統領二十萬精兵裹挾著數十萬降兵南征北戰,一統華夏。 太祖花費鉅資平復北方千瘡百孔的江山,讓百姓可以安居樂業,同時建立了君主和內閣的二元制政體,讓華夏這艘巨艦可以平穩向前。 兩年前,帝國皇帝太祖病逝,留下遺囑葬在石島忠烈祠。 劉富貴如今既是返家之旅也是拜謁之旅,第一站就是濟南。 “大將軍,離著濟南不遠了。” 如今也是頭髮斑白的季剛手搭涼棚的看著遠方,吳晗陣亡後,季剛跟隨劉富貴,還是當他的護衛,這一當就是一輩子。 確實不遠了,前方二十五座高大的神像坐落在官道兩側,這是太祖和帝國的二十四功臣像,這裡還有斬奴台,幾個巨大的墳塋裡都是建奴的屍身,在墳塋上面建立了巨大的斬奴台,上面寫著當年這場大戰的開始和經過,記載了破虜軍最光輝的一戰。 上面一塊巨石雕刻了破虜軍戰鬥的英姿,同時將濟南之戰破虜軍六千余名為國英勇捐軀的將士的名字刻在上面,以傳頌千古。 劉富貴和季剛以及一眾護衛下馬,打掃了渾身的塵土,拾到妥當了,他們牽著戰馬步行走向了功臣像,向已經逝去或是還是沒有逝去的功臣們致意。 他們也要看望老兄弟,吳晗也戰沒於此,這是回家之旅也是膜拜之旅。 當他們靠近斬奴台時,很多各地來的百姓正在此處焚香祭拜,這裡已經是華夏的聖地。 劉富貴和季剛在石壁上找到了吳晗的名字,在這個地方他們焚香禱告。 (全書完) |
第656章 奴酋歸天 祖澤遠、祖澤潤脫離開大隊向左翼逃離,他們有些小心思,估計隨著大隊逃離就是破虜軍大股軍兵追擊的目標,因此他們寧可脫離大隊潛行。 想法其實沒錯,很有些小聰明,也頗有決斷,要知道人都是從眾的動物,往往危急時刻人們就要抱團取暖。 而兩人就帶著二十餘名軍兵逃離也需要極大的勇氣。 可惜他們真是命運不濟,半途中數百騎破虜軍打馬飛奔追上了他們,正是路過這裡前往建奴後方的趙達一行人,幾乎是一瞬間就淹沒了他們,破虜軍的火銃轟擊和騎槍齊射轉瞬間讓他們橫屍一地,接著就是被馬匹踐踏而過,屍體都不成人形,祖家子弟在漢八旗的勢力一掃而光。 尚可喜和許爾滸也在亡命的路上,他們的護衛還算是齊整,介於後面的破虜軍軍兵不斷迫近,兩人還分兵數百阻擋破虜軍軍兵的過快靠近。 這些親軍也算是得力,多次阻止了破虜軍軍兵的追殺,終於讓兩人看到了一裡外無人看顧的戰馬,此時所有的留守漢八旗軍兵都是逃亡了。 就在尚可喜等人慶倖終於可以逃出生天的時候,左翼一陣馬蹄踏地的轟響,只見數百破虜軍鐵騎卷起大股塵埃飛馳而至,正好阻攔在他們同戰馬之間。 停放戰馬的地界就在濟南城外,城頭上的眾人看到這些破虜軍騎兵飛馬殺來如何還不知道破虜軍大勝了,立時城頭上一片歡呼聲,很快城內也傳來了經久不息的歡呼聲,人們紛紛慶賀破虜軍的大勝,因為那意味著濟南人得救了。 尚可喜立時面如死灰,他知道最後的希望沒有了,他要麼戰死當場,要麼棄械投降。 “王爺怎麼辦。”許爾滸盔歪甲斜的狼狽問道。 “降了吧,這時候兄弟們就不用白白喪命了。”尚可喜氣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方才在奔跑那也是有一個逃出去的希望支撐,如今生路斷絕,他感到渾身一絲氣力都沒有了。 “王爺,屬下就帶著人沖一下興許能有個活路。”許爾滸狠狠道,他不甘心落入破虜軍的手中,那就意味著很可能落到同寧完我被吊死在涿州一般的下場,破虜軍對所謂的漢奸向來心狠手辣,這個漢八旗的軍將心裡都是有數。 “用這一百人和數百鐵騎對抗嗎。”尚可喜搖了搖頭,如果是其他明軍還有可能,但是面對破虜軍騎兵,那就是找死去了。 此時數百破虜軍軍兵沖到了他們近前,他們的親衛放下了武器,尚可喜和許爾滸也將佩刀扔在地上。 面對這個所謂的漢八旗中的王爺,追擊的破虜軍軍兵不知道如何處置了。 來的路上他們將追擊的漢八旗軍兵大半砍殺了,即使如此他們也知道上司不會追究他們的罪責,不過是殺些建奴的走狗,誰能懲處他們。 但是面前這貨個頭實在是有點大,他們真是不敢隨意砍殺,否則趙大人怪罪下來,他們吃罪不起。 於是這些人幸運的保留了性命。 圍攏在多鐸和艾席禮周圍的建奴甲兵有近千人,他們圍攏在一起形成一個小小的陣勢抵擋著破虜軍的軍兵的攻擊,這些人中不少是各旗巴牙喇,他們的殊死頑抗讓追擊的破虜軍軍兵吃了一些虧。 看到這些人繼續頑抗著,破虜軍軍兵聰明的沒有血拼,而是將他們團團圍住。 這些建奴甲兵精神緊張的看著百步外將他們團團圍困的破虜軍軍兵,等待著他們下一步的命運,這真是一種煎熬,但是他們沒有辦法,誰讓多鐸這個王爺不逃呢,他們這些麾下奴才誰敢背主而逃。 很快他們就知道他們的命運如何了,當圍堵他們的軍兵向兩側分開,大群銀光閃閃的鐵拳騎兵們沖來時,這些甲兵臉色慘白,他們知道最後的時刻到了。 近千名鐵拳以冷霆萬鈞之勢沖入建奴這個小小軍陣中,他們利用安達盧西亞戰馬的衝擊力以及居高臨下的優勢揮動長槍、巨劍對著建奴甲兵大砍大殺,很快就讓對手的軍陣分崩離析。 對上重騎兵,原地等待對手沖陣完全沒有取勝的可能,那只有被虐死。 正確的方式當然是利用輕騎兵的馬速遊擊對手,拖垮拖死重騎兵。 但是重圍中的建奴甲兵已經失去了曠闊的空間,他們只能在這個狹小的區域內同這些鐵人鐵馬抗衡。 多鐸的性格決定了,他是個寧可站著死不願跪著生的主。 多鐸、艾席禮以及幾十名護衛揮舞刀槍向著對面的破虜軍鐵拳軍兵猛烈反擊,雙方立即展開了血腥的搏殺。 一個鐵拳甲兵揮舞著巨大的十字劍接連砍傷了兩個甲兵,這兩個甲兵被砍中後都是身上帶著巨大的傷口倒斃馬下,場面極為恐怖。 此時後面沖上兩個建奴甲兵,其中一人對這個高大威猛的鐵人瘋狂的攻擊,他用雙手握斧猛烈的攻擊這個鐵拳甲兵,破虜軍軍兵用鐵盾格擋數次後一劍砍下了這個建奴家奴甲兵的雙臂,讓他蹦跳著掉落馬下。 就在此時另外一個甲兵擲出了手裡的大槍,這下偷襲成功了,鐵槍破甲刺入破虜軍甲兵的肋下,他痛疼的丟下了劍盾手捂著傷口慘叫。 此時艾席禮沖過來長柄馬刀一揮幾乎將這個鐵拳甲兵的脖頸砍斷,這個破虜軍軍兵沉重的轟然倒地。 後面沖出兩名鐵拳甲兵,他們看到了前方兄弟的陣亡,這讓他們極為的憤怒,他們一個揮舞著十字劍,一個平槍直刺沖向了艾席禮和另外一個甲兵。 多鐸和他最後一個近衛拍馬沖來,此時在多鐸來說能殺死一個明軍也是好的,總有一個墊底的。 他們兩人對付一個破虜軍甲兵倒也攻守很有摸樣,這也要多虧其他建奴甲兵擋住了其他衝擊的破虜軍軍兵,否則他們絕不會有這種二對一的機會。 還是老辦法,一個甲兵向著破虜軍軍兵猛攻,吸取了他的絕大部分注意,直到故意買個破綻讓破虜軍軍兵出手,這個護衛是受傷落馬幾無生理。 但是多鐸刺出毒龍般的一槍正中破虜軍軍兵的肋下,多鐸獰笑著將破虜軍軍兵推落馬下,他心裡極為的暢快,憋屈了一天,就這時候最痛快了。 轟然的馬蹄聲中,五六個鐵拳甲兵衝破了其他護衛的衝擊攻入內圈,他們看到了唯一安坐馬上的兩人,都是身穿精鐵魚鱗甲的建奴軍將,不用問了其中肯定有建奴的什麼和碩豫親王多鐸了。 這些甲兵蜂擁而上,江山輪流做,方才多鐸他們是以多打少,如今他們是以少打多了。 多鐸紅著眼睛用馬刀力劈一個甲兵,甲兵用盾牌將多鐸馬刀格擋開,另外一個破虜軍甲兵一槍刺向多鐸,多鐸雙手回刀格擋,長兵器的威力極大,將多鐸的短刀擋開,多鐸身子一晃,此時他是沒有任何防護的能力了。 勁風撲面,另一個甲兵的十字劍猛力砍下,將多鐸的肩頭和左臂卸下,多鐸發出了野獸般的嚎叫,他搖搖欲墜的在馬上搖晃著,這種劇痛讓他的神志有些模糊了。 持槍的甲兵一槍將多鐸刺穿,多鐸噴出了大口的鮮血,甲兵用力將多鐸挑了起來。 另一個時空率領女真人、漢八旗、蒙八旗、漢人降兵共計二十余萬直下江南,佔領南京畿,製造揚州大屠殺殺得江南人頭滾滾的大清和碩豫親王多鐸成了長槍上的一個死物。 至此攻擊破虜軍左翼的萬餘建奴甲兵幾乎全軍覆沒在這裡。 趙烈安坐馬上看著破虜軍將士們追亡逐北,他興奮激動,十餘年來,他艱辛打拼同建奴生死搏殺,同大明朝廷官吏勾心鬥角,緊衣縮食操練軍兵積蓄實力,就是為了這一天,太不容易了。 當然他不能表現出任何的高興興奮,這絕不可行,因為他前面方圓十裡的地界上鋪滿了人馬的屍體,大多數是建奴、蒙人、漢八旗的屍體,但是還是有大批的破虜軍的將士傷亡在那裡。 趙烈只是預估此番大戰的傷亡就要有萬餘人,破虜軍可說是傷筋動骨了。 因此這不是慶祝勝利的時候,絕不是,而是救護這些傷患的時候,是為這些為國捐軀的勇士們默哀的時候。 趙烈伸手摘下了頭盔,他默默的看著前方地獄般的景象,天上猛禽飛舞等待著它們的機會,地上從前方幾十步到天際到處是倒斃的屍首,當真是確鑿無疑的人間地獄。 轟響聲中,濟南的東城門打開了。 |
第655章 亡命奔逃 阿濟格面色鐵青的看著步陣正在一步步後退,而破虜軍的步軍已經突入了漢八旗的軍陣中,漢八旗全線開始潰散,如果沒有他派出了一千餘甲兵督戰參戰,漢八旗早已崩潰了。 但是這不是長久之計,根本問題還是左翼的突破,只有突破破虜軍的左翼騎兵才能徹底擊垮趙烈部下的反抗,中路的危局也會迎刃而解。 他張望著南面破虜軍的左翼,那裡還在激戰正酣,阿濟格心急如焚啊,他感覺就是漢八旗最多能支撐頓飯功夫了。 突然南面人喊馬嘶,阿濟格隱隱看到遠處的破虜軍戰旗在向西靠攏,而西面的甲兵竟然有向後奔逃的,雖說人數不多,只有區區幾十個,但是這個信號極為的不好。 尚可喜此時正在統領他的幾百近衛同破虜軍前鋒交手,此時他不得不承認,破虜軍步軍的實力遠在漢八旗之上,方才在第一排與漢八旗死戰相持不下的絕不是破虜軍主力。 直到前方的較為瘦小的軍兵基本損傷殆盡後,後面出現的身材高大強壯的全甲軍兵才是真正的主力。 看來這個趙烈用的上馬對下馬的法子,用戰力稍差的軍兵損耗漢八旗的實力。 後面的軍兵一上來立刻就相持不下的局面反轉,他們高大強壯,最關鍵的是他們悍勇無畏,在氣勢上完全壓制住了漢八旗,更不要提相互保護配合了。 也許,悍勇漢八旗軍兵有一些,為了自家的田畝妻小也是拼命了。 但是,相互配合殺傷敵人保存自己就是差的太遠了,簡直是用手掌和對方的鐵拳較量。 在尚可喜的號令下,許也帶著後軍衝擊,期望阻擋敵人的攻勢,但是只是盞茶功夫就被擊退。 最後尚可喜被迫向後面的阿濟格求援,調集了一千餘女真甲兵才延遲了對方的攻勢,但是如今隨著甲兵傷亡大半,陣線再一次岌岌可危。 “王爺,不能這麼打了,我們漢八旗就要全部葬送在這裡了。” 副將許爾滸一身血跡哭號著,頭盔已經沒有了,肩頭的甲葉被破開,暗紅色的血跡已經有些風乾,顯示了大戰的激烈,這個嫡系部下也是為他拼了命了。 “等,只有等下去,我等還有活路。” 尚可喜倒是極為沉穩,後退他不是沒想過,如果此時後退肯定會被後面的建奴甲兵砍殺,後面兩個甲勒額真統領的八百甲兵就是做這個的,前方再吃緊,這八百甲兵也沒有上前廝殺。 許爾滸使勁的一錘大腿心不甘情不願的向東返回,他還得督陣不是。 就在此時,南面大嘩,他們已經可以有肉眼看到有建奴甲兵敗退下來,兩人面色沉重的相互看了看,現在看來不用等了,兩人立時都明白要做什麼,尚可喜點點頭,許爾滸急忙向東奔去。 幾匹快馬飛奔到阿濟格身前,他們急忙狼狽的滾鞍下馬,他們給阿濟格帶來了南面多鐸攻擊大敗,破虜軍的鐵人肆虐的消息。 阿濟格如墜冰窟,他說什麼也沒有想到,他等了這麼久等來了這個消息,那可是一萬兩千甲兵和兩千巴牙喇勇士,怎麼會大敗,還有那些銀光閃閃的鐵人更是神馬東西。 阿濟格還沒有緩過神來,北面馬蹄轟響,一百餘騎飛奔而來。 “十二哥,那面已經敗了,十五弟那裡呢。”多爾袞滿臉汗水,頗為狼狽。 “十五弟那裡也敗了。”阿濟格身子一晃,一個消息比一個消息打擊人,他看看多爾袞身邊這可憐的軍兵。 “其他一萬多甲兵呢。” “活下來的都在那裡了。”多爾袞向北一指,之間存活的甲兵正瘋狂的打馬退卻,而他們的後面威武的破虜軍大旗飄揚著,大旗下破虜軍鐵騎呼喝著追擊著。 阿濟格看看能有兩千人就不錯的騎兵,他仰天長歎,既生瑜何生亮啊。 愛新覺羅家自小就是三國演義的鐵粉絲,在老汗王帶領下愛新覺羅家的子孫對三國是倒背如流。 這個典故太清楚了,這個趙烈真是無法逾越的高山啊,大清十年的奔忙毀於一旦。 阿濟格也算是拿得起放得下,他翻身上馬看看了四周一敗塗地的形勢。 “老十四咱們立即就撤,同阿巴泰匯合去。” “這,還有十五……”多爾袞真是捨不得這個相依為命多年的弟弟。 “老十五也是我親弟弟,這裡就是一千人,你看還能解救他嗎。” 阿濟格瞪眼道。 多爾袞長歎一聲無語,拿什麼解救多鐸,甲兵現在鬥志全無,聽到沖陣恐怕要潰散。 兩人當即帶領一千甲兵向北門逃去,那裡有向北的官道,他們要匯合阿巴泰,那裡是唯一的出路。 至於前方的漢八旗他們是顧不得了,自求多福了,這些奴才能多支撐一會兒就為他們逃亡提供一些機會。 他們兩位王爺一跑,周圍望風的蒙人輕騎立即潰散,女真人都大敗而逃,他們豈能不跑。 漢八旗的軍將軍兵們不是傻子,看到主子爺向北逃亡,他們立即潰散,沒有了主子的壓陣,在這個大敗的局面下還有誰能真正的拼命抵抗。 漢八旗剩餘的五六千人潮水般向後潰逃,而破虜軍萬餘人在後歡呼著興奮的追擊著,他們追上漢八旗軍兵立即斬殺,這些建奴的忠犬給他們帶來了很大的損失,讓破虜軍軍兵們對他們恨之入骨。 “趙達,你統領四百護衛立即追擊中路的漢八旗軍兵,務必不能讓他們到達後面寄放馬匹的地方逃跑。” 趙烈立即對趙達下令道。 漢八旗這麼用雙腿跑是逃脫不了的,只有返回在陣後放置戰馬的地界上馬逃離,他們全部的希望就在那裡。 此時破虜軍兩翼的騎兵都在追殲逃跑的甲兵,無暇顧及中路的漢八旗,這有可能讓很多漢八旗軍兵逃出生天。 “主公,我等離去就只有百名護衛了,這個人數太少了,恐……” 趙達很是不願意離開這裡,護衛趙烈的安全就是他的全部職責所在。 “快去,遲恐不及。”趙烈打斷了他的話沉聲道,趙烈對漢八旗深惡痛絕,建奴之所以能在中原橫行無忌,這些忠犬是最大的幫手,讓他們逃離日後被建奴重新編練起來會讓更多的破虜軍軍兵傷亡,在這裡趁著他們軍心全無時正可一網打盡。 趙達無奈拱手領命。 四百名全甲的護衛在趙達的統領下打馬向西沖去,他們沒有從混亂不堪的步陣中穿行,被遍地的傷亡者阻擋,他們全部決計不能快速趕到。 趙達統領這些護衛從步陣的外緣飛馳而去,他們對正在追擊的破虜軍和掙命逃亡的漢八旗全然不予理睬,直接向後方放置大批戰馬的地界奔跑。 鮑承先經過這些年的養尊處優,心寬體胖,平時很有官威氣度,此時逃亡起來就是要了命了。 他呼哧帶喘的奔跑著,十幾個護衛跟隨著他,鮑承先說這麼也沒想到這番在他看來是飽掠而歸的伐明會是以大敗結束,他此時真是後悔莫及。 他此番是主動請纓前來伐明的,其實按照最初的安排他是留守盛京的,但是作為這幾年不斷上書請求伐明的漢將他怎麼能甘心在這個伐明的榮耀時刻留守遼東呢,他的建功立業給主子爺好好看看的心思可是極為的強烈的。 因此鮑承先求告了阿濟格這才隨同大軍一同伐明,在此之前的勢如破竹讓鮑承先心下竊喜,既有了忠勇之名,私下裡也是搶掠的盆滿缽滿。 但是今日大敗,讓他極為的痛悔,他是讓豬油蒙了眼,山東有趙烈啊,這個殺千刀的混蛋就是大清的剋星,他自請來這裡就是找死來了啊。 問題是誰能知道七萬余大軍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鮑承先此時腸子都悔青了,但是此時都是馬後炮,逃出生天保留狗命才是緊要的。 後面的轟轟轟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漢軍旗軍兵被砍殺時的哭號告饒聲不斷傳來,鮑承先沒敢回頭,他預估就是在二三十步了。 鮑承先如今倒騰著兩條粗腿掙命跑著,他就快把肺子喘出來了,他的龜速說是跑還不如說是快走。 身後的動靜越來越近,幾個護衛驚恐的看向後面,他們的驚嚇讓鮑承先也看了後面。 這一眼讓他魂飛魄散,之間後面破虜軍軍兵已經追擊到離著他們只有十幾步處,他們追上漢八旗軍兵無論對手是不是抵抗,即刻砍殺不留活口,手段極為的兇殘。 鮑承先的幾個護衛再也支撐不住了,留在這個肥豬身邊就是自尋死路了,他們立即快跑著奔逃了,將漢八旗的總兵鮑承先大人拋棄了。 鮑承先哭嚎著求告護衛不要拋棄他,但是這些護衛充耳不聞的逃離了。 鮑承先此時再也走不動了,他癱在原地,一會兒破虜軍軍兵就追了上來,他哭泣的告饒投降。 一個高大的破虜軍軍兵厭惡的啐了一口,賞了鮑承先一刀,幾乎將他的脖頸砍斷,這位叫囂伐明最歡實的大清漢狗就這樣死在濟南城外。 |
第654章 大砍大殺 “王爺還是到後陣觀戰,奴才這就統兵同明人決一死戰。”葉臣可是真急了。 和碩豫親王多鐸一旦在此有個好歹,他葉臣必會身死族滅,這是女真人的規矩,誰也不能例外,他一個固山額真也得陪葬。 “行了,收起你的小心思吧,爺不是衝鋒陷陣的,爺是督戰的,葉臣,帶著騎甲反擊,立刻。” 多鐸用馬鞭一指前方。 葉臣鬆了口氣,他死不要緊,這要這位爺不出事就行啊。 葉臣立即統領剩下的一千餘甲兵迎敵而去。 多鐸立即派出人手稟報中路的阿濟格、以及攻擊破虜軍右翼的多爾袞,他這面敗了,須得讓兩位哥哥做好準備,實在不行就撤退吧,反正八旗精兵都是騎兵,還是極有希望逃回京畿同阿巴泰的軍兵匯合的,只是可惜他通知的有些晚了。 趙烈發出了信號立即跳下了絨車,此時左翼的一切他不再關心了,如果他做出了這麼多的努力還是無法讓左翼大勝,他也只能徒喚奈何。 這支鐵拳甲兵所騎乘的戰馬都是一色的安達盧西亞戰馬,是這些年繁衍和購入的,代價高昂,而他們的哥特式戰甲則是江戶營仿製的,就是趙烈購買遠東也沒有那麼多的戰甲可以供給。 這支軍兵的構成首先一條就是要高壯,這樣才能撐起重甲還能揮動鐵盾長槍,沒有一個好身板是不成。 所有的軍兵都是從濟州和北華軍中抽調的,並且在這兩年裡每日操練。 當然安達盧西亞戰馬和全套人馬盔甲都是用銀子堆砌起來的。 成軍後,趙烈還煞費苦心的隱匿這支鐵拳,無他,這支鐵拳是有致命弱點的。 這是一支重裝鐵甲騎兵,其實火器大興後,這樣的鐵甲騎兵在歐洲也在消亡,耗費錢糧極大好不容易整訓出來的鐵騎只要幾顆彈丸就能輕易擊倒,所謂的防護力強那是對冷兵器,無論是對弓弩和刀槍的防護都是大增的,但是對上如今的滑膛槍那就是送菜去了。 因此,歐洲幾乎見不到這樣的重甲騎兵了,取而代之是輕騎兵、槍騎兵等快速移動的騎兵。 再有重甲騎兵就是遇到輕騎兵,輕騎兵避戰就是了,只要不與其決戰,利用速度的優勢就能拖垮這樣笨重移動相對緩慢的對手。 建奴不是傻子,只是他們沒有見識過而已,只要見識過一次,他們就會琢磨出對付這支鐵拳的辦法,而且皇太極會想出N多的法子來。 畢竟建奴手中海量的騎兵不是吃素的,那就是改變一切戰略平衡的基礎,在連發線膛槍沒有大行其道前,騎兵還是佔據絕對主動的兵種,這個情況在遠東持續到二戰時候。 因此趙烈必須隱匿這支軍兵的存在,為的就是給建奴甲兵致命一擊。 當然,既然建奴沒有見識過這樣的鐵騎,趙烈當然會留在這個大會戰的時候祭出這個大殺招,給建奴甲兵最大的打擊。 這也是事先籌畫好的,讓左翼顯得破虜軍騎兵人數較少,吸引敵軍全力攻擊,最後讓破虜軍騎兵撤往兩翼,封住建奴甲兵逃亡的通道,鐵拳所做的就是充分發揮其攻擊力,在這個死胡同裡虐死建奴甲兵。 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按照趙烈的預想進行,左翼沒有不大勝的道理,現在該是忙碌中路和右翼的時候了。 “趙達,我們到右翼去看看吧,也該到了結束的時候了。”趙烈翻身上馬道。 “主公還是留步觀陣,屬下即刻統領軍兵前往支援右翼。”趙達拱手勸道。 自從石島遇刺後,破虜軍上下對趙烈的安全是極為的關切,任誰都是知道如果趙烈有個三長兩短,破虜軍立即就會分崩離析,這也是朝廷的走狗刺殺趙烈的原因。 而趙海明夫婦、亞曆桑德拉、李霖、趙猛等人更是同近衛們不知道說過多少次了,趙達作為趙家族人怎麼敢讓趙烈陷於險境。 “無事,不過就是助陣罷了,本將還沒有打算上陣殺敵。” 如果是沒有火銃的年代,趙烈憑著一身武力倒也可以親上戰陣,只要護甲齊全,還有護衛隨扈,冷兵器想要取他性命當真不易,既能全了男人建功立業痛斬仇敵的心思,還能激勵全軍士氣,在這個士氣無比重要的年代,主將親冒矢石的行為那會讓全軍的士氣爆棚。 但是如今一支小小的火銃就可以輕易的破甲,取了一個猛將的性命,過去所謂的猛將時代已經消逝了。 日後就是拼操練拼裝備士氣的時代,趙烈可是不想作為最後的一個親身試槍者,他還有大把的事情料理,此戰過後破虜軍就要走出登萊逐鹿中原了。 趙烈既然已經如此說,趙達也就是勉為其難的答應下來。 介於中路的局勢極為樂觀,作為總預備隊的旅順營已經沒有必要投入戰陣了,因此旅順營全部上馬隨著趙烈向著右翼開進。 此時的右翼已經形成了混戰,每個千隊都各自為戰,建奴也是以甲勒額真統領幾個牛錄同破虜軍的騎兵死戰,其實建奴甲兵已經落入下風,如今就是拼盡最後的氣力硬熬,多爾袞下了死命,無論如何要等到左翼軍戰勝破虜軍。 為了這個目的,多爾袞將自己的數百親衛都派了出去,就是如此局勢也極為不利,建奴甲兵已經有八千餘人傷亡。 如今防線已經是岌岌可危,是的,他們早已失去了攻擊的銳氣變成了他們在防守,而對手在大舉攻擊。 當趙烈的大旗飄揚在破裂軍戰陣後方時,傷亡了四千餘人頗有些疲累的華北營和鐵山營軍兵士氣大振喊聲雷動。 尤其是塵頭大起三千餘名鐵騎生力軍突入戰場的時候,這給了還在頑抗的建奴甲兵最後一擊。 旅順營其實是登萊備軍出身,他們還負有堅守旅順的責任,平日裡也操練騎戰,但是也就是粗識而已,如果同明軍交戰或是打打順風仗追殺敗敵沒有問題,同建奴甲兵正面對決肯定不敵。 但是此時的情況是只要幾根稻草的施壓就會讓勝負的太平失衡,三千余旅順營的衝擊簡直是天雷滾滾,讓剩餘的四千甲兵終於再也堅持不住了。 中路的情勢破虜軍已經破陣而入,正在絞殺漢八旗,加上右翼如此,還有什麼大勝的希望。 他們紛紛調轉馬頭開始逃亡,此時什麼牛錄額真、甲勒額真等軍將的節制都是無用,傷亡率超過一半,這支騎軍的膽氣已經全無,不要說以往他們如何勇毅堅韌,那是他們有嚴苛的軍紀節制,還有就是他們有信心能大勝對手,一時的失利不算什麼。 但是隨著一次次在破虜軍手上傷損,他們對破虜軍本來也極為驚懼,此番最為仰仗的野戰也沒有擊敗破虜軍,甲兵的膽氣已經消耗殆盡,如今他們就是一個字逃,決不能留在這裡成為地裡的肥料。 多爾袞和鑲藍旗固山額真艾席禮目瞪口呆的看著前方的軍兵潰散下來,這是從沒有過的事情,大清甲兵小規模的潰散常有,但是如此數千人一同崩潰則是建國後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完了,徹底敗了,此時就是老汗王、皇上親來都是無力回天。 “王爺先走,奴才留下斷後。”艾席禮簡直是聲嘶力竭的勸告。 多爾袞不是多鐸,既然已經大敗,他接受這個事實,他認為返回京畿彙集京畿的阿巴泰折返遼東臥薪嚐膽幾年,大清還有逆轉乾坤的機會,他才不會傻乎乎的在此丟了性命。 多爾袞向著艾席禮點點頭,“你放心,你的家小子侄自有本王照拂。” 多爾袞自認為是個講究人,當然不會讓屬下白白送死。 艾席禮感激的接連叩首,真是感激涕零啊,其實心裡他大罵多爾袞,你愛新覺羅家也不過如此,也是貪生怕死之徒罷了,我呸。 但是他只能留守,這是當奴才的宿命。 多爾袞沒有猶疑,立即在剩餘的百來名的護衛隨扈下向西飛奔。 他的王旗一走,這數千甲兵瘋了似的加快馬速,此時沒有人任何人阻攔他們了,看看,就連和碩睿親王皇上的親弟弟都逃了,誰還賣命啊。 此時破虜軍軍兵也是萬馬奔騰歡呼著追擊,他們最艱難的時候過去了,勝利就在前方。 但是他們的馬速也提不起來,都已經是征戰半天,戰馬體力也是出了問題而備用戰馬都在後方,根本來不及更換。 趙烈已經發現了這個事,他用馬鞭一指。 “趙達立即通曉衛銘韜統領旅順營追擊,如果不能留下大部分的甲兵,他就不要回來了。” 趙達立即領命而去。 衛銘韜其實早就躍躍欲試,但是作為總後備隊,沒有主公的命令,他真是不敢輕動,畢竟左翼石島營那裡還沒有消息傳來。 如今趙達的傳令,讓他立即振奮起來,旅順營在他的號令下即刻向西追擊。 三千餘匹養精蓄銳許久的石島馬撒開蹄子飛奔,在短距衝刺上石島馬不知道甩了對手幾條街,很快旅順營就追上了建奴甲兵散亂的後陣大砍大殺起來。 |
第653章 摧枯拉朽 譚泰統領著百人的護衛同巴牙喇一同投入到反擊中,但是前排的巴牙喇幾乎沒有給對方造成大的傷亡就已經崩潰。 須臾,譚泰驀然發現他和護衛已經是抵抗這些鐵人的最前沿,在前面的百余名巴牙喇損失殆盡。 譚泰此時離著銀光閃閃的鐵人鐵馬也就是三十余步,他命令護衛反擊,他則是拿起騎弓搭上重箭,一口氣射出十箭。 譚泰到了今天這個地位是他一手一腳拼殺出來的,絕對不是蒙蔭之輩。 這也是清軍戰力強橫的因由,這些甲兵軍將都是從殘酷的戰陣中拼殺出來的,軍將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這裡面當然有些愛新覺羅家的子孫蒙蔭重任,但是絕大多數的升遷還是因為戰功,說白了就是中下級甲兵只要善戰敢戰就有出頭之日,因此清軍此時正是戰力最強的時候。 譚泰就是如此升任上來的,他的弓馬嫺熟、長槍也使的極好,乃是有名的驍將。 也正因為如此,即使他看著面前的鐵人心中發毛也沒敢後退,後面和碩豫親王多鐸壓陣,他如果趕敗逃,暴烈的多鐸一定會砍下他的腦袋,因此他絕不敢後退。 譚泰希望能阻止敵軍的快速推進,為後路各軍退避留足時間,是的,但到這些大砍大殺的鐵人,譚泰對獲勝已經不報任何的希望了,能後撤多保存些八旗精兵就是勝利。 譚泰眼看著他的重箭射中了幾個鐵人,但是這些鐵人身上插著重箭繼續揮舞刀槍砍殺甲兵,好像這箭枝是射在別人身上,同他們毫無關係一般。 譚泰親眼看著一個明晃晃的鐵人身上掛著三箭還是大呼酣鬥,接連刺殺砍殺了兩個甲兵。 前方的十幾個護衛轉瞬被這些鐵人吞沒,一個騎在巨獸身上的鐵人向譚泰沖來,一個護衛急忙從一側上前阻攔,只見這個鐵人用一面巨大的鐵盾格擋開這個護衛的長槍,然後手裡的長槍閃電般刺入這個護衛的胸口,這個護衛慘叫著拽著長槍掉落馬下。 這個鐵人拋去了長槍接著從一側抽出一把寬大的銀光閃閃的十字劍,坐下高大的鐵馬全身鐵甲像一個巨獸般向譚泰的坐騎沖來。 譚泰此時心無雜念,沙場老將的他深知此時慌亂只是讓對手得利,他雙臂穩定的平槍向對手沖去,他要用他二十年浸淫的槍法殺死對手保全自己。 蓬的一聲悶響,譚泰的虎槍擊打在對手寬大的盾牌上,使勁譚泰全身力氣的虎槍讓這個對手身子晃了一下,也使得對手巨大的十字劍沒有劈中譚泰,但是巨劍下行幾乎將譚泰坐騎的脖頸砍斷,戰馬立時頹然倒地。 譚泰渾身鐵甲轟然落地,還沒有等他緩過神來,一個碗口大的巨大馬蹄從天而降,將安達盧西亞戰馬和騎士以及兵甲的沉重重量統統加在譚泰身上。 譚泰大吼一聲,噴出大口鮮血,他的胸骨全部碎裂,譚泰失去了全部氣力癱在地上苟延殘喘。 接著一匹匹鐵馬從他身上踏過,譚泰被踐踏的幾乎不成人形,在另一個時空所謂的大清國征南大將軍、禮部尚書就這樣被活活踐踏而死。 看著如天神下凡般大砍大殺的敵人,巴彥阿肝膽俱裂,他拍馬向那爾布奔去。 “主子爺,你趕緊向後退去,奴才為主子爺抵擋一陣。”巴彥阿心知那爾布才是自家的根基,就是自己有失,只要那爾布能回轉大清家裡就能安穩。 “巴彥阿,我們要麼戰勝,要麼戰死在這裡,後面可是和碩豫親王在督陣。” 那爾布戴上了頭盔,拿起手裡的長柄馬刀,他向著部曲振臂大呼道。 “要麼戰死,要麼抄家滅族,兒郎們隨爺殺啊。” 所有的部曲沒有退縮的,因為那爾布說的很明白,要麼戰死在此,要麼逃回後被斬殺還得牽連家小,這個賬誰都是拎得清。 這數百甲兵迎著飛奔來的鐵人沖了上去,這是甲勒額真那爾布僅存的部屬了。 巴彥阿此時無心管他的部下,他像是早年的護衛般跟隨著那爾布,保護那爾布就是保全他的家族。 但是這數百甲兵與這些鐵人交手如同螂臂擋車,因為這些鐵人鐵馬重甲護體,等閒的箭枝、兵器只能讓他們受些輕傷,根本不能阻止他們沖陣。 巴彥阿看著接連砍殺幾個甲兵向他們沖來的幾個亮閃閃的鐵人,他平槍以待,同一個敵手兩馬交錯時,巴彥阿沒有用槍攻擊敵人,巴彥阿用盡全身氣力送槍刺向鐵人的坐騎。 對手不是太驚訝,其實經過最初的對陣,已經有些建奴甲兵用這手來攻擊他們了。 但是一上來就毅然決然的放棄攻擊人而全力攻擊戰馬這是第一個,鐵拳甲兵伸出了左手的鐵盾,當的一聲,鐵盾和虎槍蕩開。 這個破虜軍軍兵揮動長劍砍向巴彥阿,巴彥阿一個鐵板橋險之又險的躲過了對手的砍劈。 兩馬交錯,巴彥阿冒著冷汗剛剛起身,一把長槍迎面刺來,巴彥阿只能用虎槍格擋,蓬的一聲悶響,兩搶相撞蕩開,破虜軍軍兵的鐵盾突然擊打過來,巴彥阿從沒想到鐵盾能如此攻敵,他的長槍還沒收回,他只能側身避讓,可惜這個鐵盾還是長大了些,他的一角狠狠的擊打在巴彥阿肩頭。 巴彥阿大叫一聲滾入馬下,接著就被敵人的戰馬踐踏而亡,這個殺死張可大的兇手就這樣被馬蹄踏成爛泥。 看到了嫡系手下巴彥阿的身死,那爾布麼有皺一下眉頭,他也是要戰死在這裡的。 那爾布向幾個部屬喊著什麼,當雙方接近到十步內,幾個部屬向著當先的一個鐵人鐵馬擲出了幾杆長槍。 這個鐵人將刺向他的兩支長槍擋飛,但是兩支飛撲向他的坐騎的鐵槍他是無法顧及了。 雖說安達盧西亞戰馬外面披著的鐵甲抵擋了飛槍的大部分傷害,但是沉重的鐵槍還是破甲入肉盈寸,讓戰馬疼得蹦跳起來,將這個鐵人摔落馬下,接著建奴甲兵戰馬將其撞到踐踏。 但是也就是如此而已了,鐵槍人手一支而已,接下來一個個出現的破虜軍鐵騎就沒有鐵槍侍候了。 那爾布前方的甲兵一一被砍倒撞倒,幾個鐵人鐵馬橫衝直撞而來。 那爾布此時幾乎是孤身對敵,他手裡揮動著長柄馬刀力劈對方的馬頭。 對手彎腰鐵盾前送,格擋了馬刀,日常的操練就考慮到對手拿這些鐵人鐵馬毫無辦法,可能先打馬匹的主意。 因此這些破虜軍的鐵拳軍兵都是極為重視這點,時時監看對手的企圖保住戰馬就是保住自己,畢竟失去戰馬對於他們這些鐵人是極為可怕的,渾身鐵甲的騎兵是無法逃離戰陣的,只能成為羔羊。 那爾布接著馬刀蕩回的力道順勢而為,馬刀又一次返回砍向破虜軍軍兵,可惜一個後沖上來的破虜軍甲兵一刀砍向那爾布的脖頸,那爾布只好回刀格擋。 而最初那個鐵人兩馬交錯時趁著那爾布分身無術時給他致命一劍,寬大厚重的十字劍破開那爾布的鐵甲,將他的肩骨砍碎,鮮血狂噴出來。 那爾布搖搖晃晃的勉力的坐在馬上,直到一個鐵拳甲兵路過給了他一劍砍下了他的頭顱,那爾布終於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那個在大淩河俘獲大明十餘個軍將,那個在固安獵殺張可大的甲勒額真斃命於明人手上,當真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只要時候到了因果報應不爽。 多鐸不顧身邊上百戈什哈的勸阻向前奔來,他一定要看看前方出了什麼問題,為何甲兵的陣勢開始散亂,還有零星的敗兵逃下來,這是多少年沒有的事情了,前方到底是什麼。 當多鐸向前賓士半裡親眼看到搏殺的戰場時,他的眼睛差點沒有瞪出來,眼前的一切顛覆了他以往所有的戰場印記,這不可能。 但見前方不到一裡處,無數無比高大的鐵人鐵馬閃著銀光仿佛天神下凡般威猛無匹的沖向建奴軍陣,他們擊倒撞倒踐踏遇到的建奴一切人馬。 建奴甲兵只有與這些鐵罐子殊死搏殺,因為兩翼已經被破虜軍騎兵封死,倉促間怎麼也沖不破破虜軍的阻攔,只有中間的通道保留著,問題是這些鐵罐子就是在這寬一裡餘的通道內由東向西大砍大殺,這是一條死亡的血胡同,根本沒有其他的逃生通道。 可以說,此時萬名建奴甲兵十不存三,大部分已經傷亡,此戰已是必敗之局了。 “王爺先撤,奴才在此阻擋敵人的追擊。”鑲紅旗固山額真葉臣狼狽不堪的跑回來大聲喊著。 “本王同麾下同生共死,決不可苟活。”多鐸冷冷的抽出馬刀喝道。 身邊眾人面面相覷,這位爺太倔強了,就是阿濟格、多爾袞有時候也拿他沒轍,何況他們這些奴才,只是留在此處就是等死啊,前方的那些鐵罐子正在瘋狂的收割女真人的性命,王爺留在這裡怎麼行。 |
第652章 鐵拳肆虐 吳晗千總隊同對手血戰在一處,很快建奴的生力軍就佔據了上風,這些巴牙喇往往裡面內襯軟甲外面是鐵甲,抗擊打能力往往比破虜軍的騎兵要好。 而他們也是剛剛登上戰陣正是兵鋒正盛的時候,廝殺數場的破虜軍軍兵相比則是人馬疲憊多了。 吳晗此時也沒有功夫關注軍兵的情況,他也得面對對手的衝擊,騎隊這點同步軍還是大為不同,往往千總也得親身上陣搏殺,騎隊軍將的傷亡也因此比步隊軍將多得多。 一個巴牙喇飛馬沖上,他手裡的長槍疾刺吳晗,季剛在一側用馬刀一擋,吳晗一刀劈下讓這個巴牙喇永遠失去了左臂。 一個巴牙喇手持盾牌短斧沖向季剛,他短斧帶著風聲劈向季剛,季剛用圓盾格擋,蓬的一聲悶響,顯示了這個巴牙喇極強的臂力,季剛身子微微歪斜,他用馬刀砍向對手,對手用鐵盾格擋,接著他的短斧再次劈向季剛。 吳晗一刀劈向此人的側後,這個巴牙喇將兵器玩的純熟,吳晗怕季剛吃了大虧。 季剛也趁機砍向對手,巴牙喇鐵盾格擋季剛的馬刀,他的短斧回轉磕開了吳晗的馬刀,這個甲兵對抗兩人也是遊刃有餘。 雙方錯身而過,就在此時吳晗感到前方黑影掠過,他急忙用圓盾格擋,可惜圓盾還是小了些,一聲令人牙磣的摩擦聲傳來,一支重箭擦著小圓盾的邊緣刺入吳晗的前胸,這支重箭破甲而入,貫入吳晗的左胸。 吳晗噴出一口鮮血來,他感到這支重箭刺入身體很深,他用手掰斷了箭杆,此時他感覺渾身的氣力在消逝。 他隱隱聽到一旁季剛的呼喚,他抬眼看看前方的局勢,很是不心甘的閉上了眼睛,他不想睡過去,他還想殺敵,但是下面的戰局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季剛滿臉淚水的牽著吳晗的坐騎扶著吳晗的身軀向一側打馬前行,他要護著兄弟回家。 伊泰阿手握鐵盾和馬刀同一個甲兵殊死搏殺,兩人乒乒乓乓互砍多次,都被對方阻攔。 伊泰阿大口的喘著粗氣,他已經砍傷了兩個甲兵,盡顯老甲兵很辣的本色,對於殺傷族人,他沒有任何的愧疚,就像是昨日宣撫官所說,既然降了回去就是死,他們返回家中團圓的唯一出路就是擊敗清軍,然後隨著破虜軍以勝利者的姿態衣錦還鄉,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出路。 伊泰阿深以為然,如果破虜軍不能擊敗清軍,那麼他永無回家同家小團圓的日子,那就只有殺回去,為了這個目的,他伊泰阿能拼盡全力,至於大清的江山,呵呵,那是讓他們家陷入困境的皇太極的江山,和他沒有絲毫的關係。 伊泰阿假裝體力不濟,出手緩慢,他的鐵盾甚至都是有些歪歪斜斜的了,仿佛經不起對手短斧的幾次砍劈了。 對面的甲兵果然上當,他飛快的砍了伊泰阿三斧,寄希望打掉伊泰阿的鐵盾。 但是他沒有能夠做到,反倒是讓他的氣力開始不濟,最後一斧後他收回沉重的短斧速度慢多了,伊泰阿閃電般好揮刀砍去,這個甲兵措手不及,被伊泰阿一刀砍去了他的右臂,還握著斧頭的右臂跌落塵埃,甲兵慘叫著在馬上翻滾。 伊泰阿沖前就是一刀,砍下了這個甲兵的頭顱,也就在此時,一柄虎槍突然刺來,將伊泰阿的右臂刺穿,一個巴牙喇偷襲了伊泰阿。 伊泰阿的右臂血如泉湧,他痛苦的俯臥在馬背上,漸漸失去了知覺。 由於巴牙喇中路突襲,加上兩翼甲兵在譚泰、葉臣的節制下的瘋狂衝擊,石島營和靖海營的陣勢開始散亂,因傷亡過大造成的軍陣殘損讓相互配合保護的作用大減。 反過來也是加劇了破虜軍騎兵的傷亡,局面漸漸失衡。 劉富貴此時大急,但是他沒有任何的辦法,他就是有三頭六臂也無法代替軍兵沖陣不是。 砰砰砰三聲號炮響起,劉富貴聞聽精神一振,他立即命令號手吹起急促尖利的號角聲。 幾乎所有的石島營、破虜軍騎兵聽到號炮和號角聲立即向兩側撤離,絕不同建奴甲兵纏鬥,立時破虜軍如潮水退去般向兩翼散去,將有些莫名呆滯的建奴甲兵留在當地。 而在剛剛領兵殺上來的多鐸看來這是破虜軍損失慘重準備敗退了,那還猶豫什麼,只有乘勝追擊。 多鐸身穿精鐵魚鱗甲,騎在一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上意氣風發的看著破虜軍向兩翼退卻,他用馬鞭一指。 “葉臣,命你和譚泰立即趁此良機鑿穿敵陣,將破虜軍騎兵一分為二,分而殲之。” 多鐸雖說年紀不是太大,但是也是在馬背上隨著各位兄長拼殺出來的,他做出的決斷極為的準確,此時不能追殺逃向兩翼的破虜軍騎兵,而是要從中間殺入後陣,鑿穿破虜軍的整個陣勢,讓他們無法形成一個齊整的陣型,從而一一擊破。 “王爺乾綱獨斷,目光如炬,奴才即刻領命。”介於形勢一片大好,葉臣諂笑著一揮馬蹄袖在馬上躬身施禮道。 “你個老小子也學會逢迎本王了。”多鐸用馬鞭一指葉臣笑駡道:“趕緊滾去,別壞了爺的大事。” 葉臣笑嘻嘻的嗻了一聲領命而去。 多鐸看著破虜軍軍陣開始碎裂心情大好,雖說自家折損慘重,但是只要能剿滅趙烈所部,這一切的損失都是值得的。 況且從皇太極、阿敏、莽古爾泰、濟爾哈朗、阿濟格等人都是未能擊敗趙烈,讓這個尼堪闖下了偌大的名頭,如今他多鐸一舉擊敗趙烈部,哼哼,看看日後誰還敢輕視於他,他這個和碩豫親王就是名正言順的了。 什麼聲音,正在暢想的多鐸突然聽到了一些巨大的馬蹄踏地轟響的聲音,他急忙側耳細聽,畢竟在嘈雜的戰場上聽力是最容易被削弱的。 沒錯是有大股的騎兵在接近,在多鐸的示意下一個戈什哈趴在地上聽了一下,給了主子爺肯定的答覆。 難道趙烈還有援軍不成,多鐸疑惑不解,不應該啊,如果趙烈還有大股騎軍,方才為什麼沒有派出來支援已經不支的破虜軍騎兵,如今破虜軍騎兵已經散亂,除非趙烈還能派出一兩萬軍兵,否則絕不可能抵擋住大清軍的攻擊。 就在此時,前方正在向東快速突進妄圖鑿穿破虜軍軍陣的騎甲們前鋒們大嘩,他們仿佛看到了洪水猛獸般的驚慌和紛亂,紛紛想向兩側退避,但是被先期退往兩側的破虜軍騎兵阻止。 王海洲全身亮白色的哥特式戰甲,從頭上一直到腳部全部裹在哥特式全身甲裡,面甲也放了下來,只是在眼睛處留下了細細的縫隙。 他坐下的灰色的安達盧西亞戰馬也是全身哥特式馬甲,亮白色的盔甲將戰馬的全身都籠罩其中。 而在王海洲的周圍有一千三百名這樣的魁梧高大的亮白色閃閃發光的鐵人鐵馬。 王海洲看著前方滾滾沖來的建奴甲兵冷冷一笑,是該做個了斷了。 王海洲向著號手做了一個手勢。 五個銅號手舉起銅號,發出了雄渾悠長的號角聲,它們發出的聲響蓋過了大地上戰馬踏地的轟響,將總攻的資訊傳達出去。 在王海洲的號令下,一千三百名鐵人催動鐵馬加快馬速,這就是在破虜軍中極為神秘的鐵拳騎軍。 只見閃閃發光的鐵馬加快了腳步,向著對面的敵人沖去。 這些高大的安達盧西亞戰馬披上銀甲像是遠古來的巨獸,將大地震動的亂顫,它們身上的破虜軍騎士將騎槍放平一往無前的沖向敵人,人馬身上的甲胄被陽光照射的光芒四射如同天神下凡般突入敵陣。 他們對他們遇到一切敵人用槍挑、用馬撞、用刀砍,將所有的反抗粉碎一空。 建奴甲兵和巴牙喇用盡了辦法抵抗,他們用重箭射,用兵器刺殺,但是收效甚微。 這些鐵人鐵馬整整比建奴甲兵高一頭,破虜軍騎兵可以居高臨下的隨意攻擊對手,而建奴甲兵只能被動的迎戰。 而射出的重箭往往被對方光滑的哥特式戰甲彈飛,即使能破甲也是入內不足寸,只是皮肉微傷,根本不影響人馬的作戰。 這些鐵罐頭如虎入羊群般將建奴甲兵的陣勢攪得稀爛。 鑲黃旗固山額真譚泰看到局勢不妙帶領剩餘的千余巴牙喇沖陣,他知道如果不能扳回不利的局勢,此番濟南會戰清軍絕無幸理。 譚泰的推斷沒有錯,但是反擊擊敗這些鐵人談何容易,即使巴牙喇們奮不顧身的搏殺,對這些鐵人的傷害也是有限,無他,這些鐵人們的盔甲和馬甲防護力是太好了。 按說這樣的防護根本沒有馬匹能承重,建奴甲兵大不了是甲兵全甲,而戰馬還是裸馬,根本沒有任何的防護,無他,一般的戰馬如果自身著甲再加上騎手的披甲根本跑不來幾步,太沉重了有沒有。 但是這對於高大強壯的安達盧西亞戰馬都不再是問題,相反如果在三裡地內短時間這些戰馬都可以馱帶著鐵人奔跑搏殺。 |
第651章 死戰不退 鑲黃邊的王旗在隨風飄揚著,象徵著愛新覺羅家的子孫又一次親上戰陣統兵殺敵,三十年來這一幕幕不斷在上演,也帶來了無數勝利。 以往每一次愛新覺羅家的戰旗飄揚,就是老汗王、代善、阿敏、莽古爾泰、皇太極等人在領兵大砍大殺對手們。 這幾年來老一輩愛新覺羅的頭領們都已故去,但是以阿濟格、濟爾哈朗、嶽托、多爾袞、多鐸等人又在這面旗幟下統領女真人開疆拓土,不過這次的兵鋒直指關內明國腹地。 這面旗幟升起,巴牙喇們充滿信心的呼喝著向破虜軍的陣營殺去,他們沒有想過失敗,歷史上僅有的幾次將他們彙集起來決一死戰,女真人都是毫無意外的大勝,此番也不會例外。 這些巴牙喇接近到後陣,鑲紅旗固山額真葉臣統領後隊讓出了主要的通道,這些兩層重甲的巴牙喇開始向著東方的破虜軍騎兵沖去。 而他們的到來也讓本就佔據一定優勢攻擊破虜軍左翼的建奴甲兵們氣勢大振。 他們爆發出開戰以來最大的歡呼聲,整個右翼的建奴甲兵像是打了雞血般的興奮起來,他們瘋狂的開始向東沖擊破虜軍的陣勢。 右翼建奴甲兵的振奮歡呼也給了家奴們信心,正在中路奮力抵抗的漢八旗們鼓起餘勇同破虜軍步軍搏殺。 而右翼殘存的數千蒙人輕騎看到破虜軍騎兵居於劣勢,善於打順風仗愛占小便宜的秉性又是大爆發,他們也聚攏起來隨著主子爺開始再一次的沖陣。 也就是在此時,一直在後方絨車上觀戰的趙烈發出了信號,一聲沉悶的號炮響起。 正在左翼後方焦急的等待的王海洲終於等到了主公發給他的沖陣的號令,這個曾在倭國製造過血寺慘案的悍將立即興奮的發佈了出擊的命令。 但聽破虜軍左翼的後方一陣陣沉悶之極的馬蹄聲響起,大隊的全甲騎兵向著西方小跑著前行,這些高大的戰馬將大地震動的微微顫動著。 鑲黃旗固山額真譚泰、鑲紅旗固山額真葉臣等各階軍將趁著巴牙喇精兵沖陣之時趁機節制甲兵們發動了攻勢,巴牙喇甲兵在中,他們率兵在兩翼亡命的衝擊,目的就是一個擊破對面的破虜軍騎兵,取得最後的勝利。 建奴甲兵一發瘋,石島營和靖海營立即壓力大增,局勢開始敗壞。 魯厚財統領少了三成的千隊直面氣勢洶洶衝殺上來的建奴巴牙喇。 雙方即刻向對方相互投擲騎槍和短斧斷矛,此番投擲遠距離殺敵破虜軍不但沒有佔據上風,還大大的吃了一個虧,因為很多巴牙喇熟練的在人縫中用重箭偷襲破虜軍騎兵,造成很大的傷亡。 雙方的騎兵終於衝撞在一起,此時的巴牙喇甲兵徹底的佔據了上風。 兩個身穿亮白盔甲的巴牙喇揮舞著狼牙棒和長柄馬刀快速的沖陣。 兩個魯厚財的護衛打馬上前搏殺。 揮舞著狼牙棒的建奴巴牙喇瘋也似的大棒直接砸向一個護衛,護衛舉槍直刺對方的前胸。 這個巴牙喇果然是有絕活,他坐在馬上身穿重鎧的上身竟然突然的扭動了一下,讓護衛的騎槍擦著他的前胸刺空。 而他的狼牙棒竟然沒有受到大的影響還是砸了下來,認為對方躲避無從攻擊的護衛躲閃不及頭部被砸中,護衛的頭部當即變形,他一聲沒哼倒撞下馬。 而另一個護衛則是慘烈的同對面的巴牙喇同歸於盡,護衛的騎槍刺入對手的前胸,而對手的大刀幾乎將他的肩背砍斷,雙方都是無比痛苦的掉落馬下。 那個揮舞狼牙棒的巴牙喇看都沒看掉落馬下的同伴,他催馬沖向前面的破虜軍軍將,他們都是從血海屍山殺出來的,對生生死死看的很淡,也正因為如此武力超群防護力極強同時又漠視生死的巴牙喇才讓明人聞聲喪膽。 魯厚財凜然不懼,他拍馬迎上,對手還是一招鮮吃遍天,他揮舞著大棒猛力砸下,魯厚財用左臂彎的小圓盾格擋,右手大刀猛地砍向對方持棍的雙手。 蓬的一聲悶響,小圓盾被擊打的猛地一沉,接著對手的狼牙棒向下擊中了魯厚財的左臂,一陣劇痛傳來,魯厚財疼的滿臉通紅,他還是揮出了反擊的一刀。 對手對自己的臂力極為的自信,他自認絕對能將對手擊打下馬,這是多年征戰的經驗,幾乎沒有人能擋住他的全力一擊,何況對手還是單臂格擋,但是沒有想到對手力量也是極大,竟然擋住了他的全力一擊。 所謂一擊不中須得立即遠遁千里,問題是怎麼個遠遁法,這個巴牙喇已經來不及遠遁了,因為受傷,魯厚財的後背大刀沒能將對手的雙臂全部砍下,但是砍下對手的左小臂就足夠了。 巴牙喇立時拋去了狼牙棒,他右手捧著如泉奔湧的左斷臂大聲哀嚎著,直到被一個破虜軍騎兵刺于馬下。 魯厚財的左臂疼痛難忍根本抬不起來,不用看魯厚財也知道手臂骨折了。 按說魯厚財受了重創可以退出戰陣了,但是他擔心如果退出會動搖傷亡慘重的兄弟們的鬥志,他還得堅持。 前方一個建奴巴牙喇沖前一槍刺向魯厚財,魯厚財急忙側身,同時後背大砍刀劈砍對手的手臂,這是魯厚財十年練出的必殺技,可謂是熟練無比。 但是今天不同,左半身的受創,讓魯厚財轉身緩慢,他沒能全部讓開虎槍,虎槍破開了他的胸甲,將他的胸口血肉破開,露出裡面的胸骨,登時鮮血淋漓。 魯厚財穩定的右手還是揮動下去,他沒有砍斷對手的臂膀,只是砍下對手的左手,這也足夠了,這個對手被後面沖入的破虜軍的騎兵一刀兩斷。 魯厚財兩處重創,失血過多的他迷迷糊糊的從馬上滑落,隨即被戰馬踐踏身亡。 那個從十年前出征濟州,先後在鐵山、涿州擊敗建奴甲兵,隨同楠勇討伐倭寇的錚錚遼東男兒陣亡於濟南城下。 吳晗身上的板甲上插著三隻羽箭,他催馬向著前方衝擊著,他的千總隊由於折損太多,已經出現斷續的場面,相互的配合已經很不周全,反過來就是軍兵傷亡越來越多。 但是他還不能撤下均不服修整,直到後面的主公發佈信號才行,此刻還得咬牙硬頂。 吳晗此時的護衛也只有三人了,其中就有從來不離身邊的季剛,折損這麼多的兵丁可見戰況的激烈。 對面又是大股建奴生力軍奔湧而來,吳晗曉得又是惡戰來了。 他回身對後面的騎手和鼓手大喊道:“揮動旗幟,鳴響號角,同建奴死戰。” 吳晗決然的帶領軍兵衝鋒陷陣,為在遼東為國捐軀的父親和大哥報仇他是什麼都可以不顧,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家中嬌妻幼子自有吳群照料,他不擔心這個,那就同建奴決一死戰,用建奴的人頭祭祀吳家上下。 對面的巴牙喇身上都是身穿防護最好的魚鱗甲,由於身上負重太大,因此他們騎乘的戰馬也相對高大,讓他們不至於從較低的不利位置衝殺。 雙方接近到十余步,吳晗千總隊的軍兵將手裡僅存的騎槍飛擲出去,立時騎槍雨降臨巴牙喇們的頭上,頓時前排的幾十名巴牙喇措手不及下或是本人為騎槍刺傷或是戰馬被騎槍刺穿,整個前排倒地一片。 這給了吳晗千總隊喘息之機,吳晗的千總隊相比騎槍他們更擅長馬刀和圓盾的配合。 他們紛紛抽出馬刀撲向接近的建奴甲兵巴牙喇們,也許很多的明軍見到建奴甲兵立即嚇得屁滾尿流,甚至做出背叛祖宗之事,但是破虜軍從來不怕,他們是從血海屍山走出來的。 也許在此的軍兵有些不是從十年前就同建奴交手的老兵,但是他們都是參加了最近的討伐倭國的戰事,強大如倭國能如何,還不是跪伏地上求降,這是他們無比的榮耀。 這些軍兵內心極為的自負強大,他們是百戰不殆的破虜軍,從不畏懼任何敵手,包括建奴,用趙烈大人時常同他們講的,雖千萬人吾往矣。 在他們看來在趙烈大人的統領下他們沒有什麼不能戰勝的,失敗神馬的就不要提了,破虜軍從無敗績。 |
第650章 建奴的殺手鐧 阿山打理正白旗多年,也是多爾袞的心腹,因此才被多爾袞推到前排的位置,就是希望阿山能統兵砸開破虜軍這個硬核桃,為後續的甲兵打開通道。 可惜的是直到前鋒大半損失,阿山也沒有完成擊潰破虜軍騎兵陣勢的目的,而自家的四千餘甲兵折損大半,據阿山目測破虜軍的損失要比八旗甲兵少。 這是這麼多年第一次八旗甲兵的損失少於對手,此前的對手無論大明遼鎮、蒙古察哈爾諸部、朝鮮人都是望風披靡,女真鐵騎完全可以做到以一敵十。 但是對上趙烈的破虜軍騎兵真正的刀槍相向搏殺後,阿山才知道趙烈的難纏,此時再有人說破虜軍步戰強悍,騎軍戰力孱弱,阿山一定會抽出腰刀砍殺了這個混蛋。 但是,目下阿山沒有那個機會,除非他能擊破對方的阻攔,他一看對方近百騎衝殺過來就是奔著他來的。 身為大清僅有的八個固山額真的驕傲讓他必須迎戰,阿山不懼面對面的搏殺,怕就是怕對方以那個密集的陣勢沖陣,往往以多打少,讓女真勇士飲恨當場。 由於前方阿山周圍的甲兵和護衛太多,馬全福的護衛們臨近時立即一陣騎槍雨,回擊的是建奴甲兵的短斧和短矛、鐵蒺藜。 這些給對方帶來了大量的傷亡,相對來講全身氣力擲出的騎槍的傷害大多了,二十餘名建奴甲兵或人或馬被擊殺在當場,人馬嘶喊著倒地一片衝擊著其他人的神經,試探著其他甲兵的忍耐。 而短斧、斷矛往往可以給破虜軍軍兵造成殺傷,但是陣亡的很少,畢竟破虜軍有板甲護體,短斧、短矛自身的重量可是比騎槍稍差,破甲殺傷的威力就差上不少。 雙方的騎隊沖過短短的十余步轟的一聲衝撞在一起,雙方立即展開了激烈的搏殺,百息的時間就有幾十人傷亡,當然還是破虜軍的占了上風,不能不說破虜軍的騎兵陣型這是無敵的存在,往往讓建奴甲兵生出以少打多的無力感。 馬全福暴烈的脾氣註定他選擇的都是身高馬大勇於赴死的勇士,也註定了他的衛隊投入戰陣戰事必定短促慘烈。 當雙方剩餘的騎士交錯而過時,地上人馬屍體倒斃一片,阿山一群人只有十餘騎沖過馬全福等人的阻攔,馬全福方面也是只有五十餘人沖過了這些戰力強悍的建奴騎甲。 十餘人沖入後面李祿督軍的四千鐵山營結果可想而知,畢竟鐵山營才是破虜軍右翼的主力,鐵山營全營六千余人都是正宗的騎兵出身,因此除了兩千人同華北營混編前沖,其他四千余人作為主力王牌在後面突進。 阿山統領的前軍剩餘的不足千人的甲兵沖入這個陣勢中立即被吞沒,鐵山營大隊不過是損失了百餘人就將包括阿山在內的數百建奴甲兵斬殺殆盡。 一個固山額真的陣亡對建奴的打擊太大了,這是很少發生的事情,發生了就在破虜軍的手中,這讓建奴甲兵終於想起對手是誰,破虜軍在馬上也還是破虜軍。 右翼折損很大的華北營軍兵和後來沖上的鐵山營大部則是士氣大振,他們猛烈衝擊鑲黃旗固山額真拜音圖統領的中陣,他們猛烈的衝擊讓中陣的甲兵開始混亂起來。 以往的對明軍的百戰不殆成為過去,如今破虜軍騎兵密集沖陣讓前鋒幾乎全軍覆沒,讓中陣傷亡慘重,建奴甲兵包括牛錄額真、甲勒額真等各階軍將對取勝產生了懷疑。 對於前陣的潰敗中陣的相持不下多爾袞看在眼裡,他憤怒的看著前方的一切,同時中間步陣破虜軍的軍勢也逐漸開始佔據上風。 多爾袞明白此番大勝的關鍵就是攻擊破虜軍左翼的多鐸部了,畢竟多鐸手裡有彙集到一處最多的兩千巴牙喇勇士,這些甲兵就是清軍的基石所在。 他不懷疑多鐸能擊破破虜軍騎兵,然後攻擊破虜軍中路步軍側翼最後贏得此番濟南大戰。 但是前提是他要同破虜軍的右翼騎兵相持不下不能敗北,直到多鐸和中路的戰局大勝。 至於決戰開始時,他心裡盤算的他也能獨立擊破當面之敵拔取頭功的心思已經消失無影蹤了。 在多鐸和中路獲勝前他絕不能讓敗退下來,否則就是這場大戰最後取得了大勝,也註定會是阿濟格、多鐸的榮耀之戰,是他多爾袞的奇恥大辱,這是內裡倨傲頗具野心的多爾袞決不能接受的。 “傳令我們追上艾席禮,本王要同明人決一死戰。”多爾袞面色冷峻道。 “王爺萬萬不可啊。”戈什哈統領加新噶急忙攔阻,開玩笑,如今大清軍的實力大漲,大金朝時代各大貝勒都親上戰場的局面已經一去不復返了,如今和碩睿親王多爾袞如果有了傷損,他們這些護衛一個都活不了。 “休要多言,你等奴才懂得什麼,如果此戰大敗我大清恐永無寧日。” 多爾袞怒瞪了他一眼,加新噶唯唯退下,他真是不敢自家的主子爺,他深知多爾袞的秉性,如果他繼續阻攔多爾袞能即刻砍了他。 號角鳴響聲中,鑲黃邊的旗幟飄揚,五百余戈什哈、甲兵護衛著大清國和碩睿親王多爾袞向東飛馳。 多爾袞他們很快追上了艾席禮統領的後陣,他們剛要投入戰陣,看到多爾袞的王旗匯入後陣,後陣的甲兵一陣歡呼。 在這個時代軍兵的士氣極為的重要,王爺同他們一起沖陣,誰不心中抵定,最起碼沒有被放棄的感覺。 甲兵們高興了振奮了,艾席禮可是心裡散亂,他也知道前方攻擊不利,後陣壓力會很大,但是多爾袞不能上前啊,如果多爾袞有了意外……,艾席禮都不敢想結果。 無論如何,多爾袞的到來大大激勵了甲兵的士氣,他們呼哨著打馬飛奔向東,同華北營、鐵山營激戰,兩軍一時間在右翼相持不下。 此時攻擊破虜軍左翼的多鐸已經觀察到中路的形勢的不對,對此他有些預料,漢八旗在他心裡還是看不上眼的,能同破虜軍步軍死戰不推,他已經覺得有長進了,但是這還不夠。 多鐸看到他這麼久攻不下的局勢就能相見多爾袞那裡的攻擊也不會順利,畢竟最精銳的巴牙喇都是彙集在他的旗下,只能說,破虜軍騎軍同步軍一樣的難纏。 但是再是難纏,多鐸也要在中路顯出敗勢前擊破破虜軍騎軍,否則此番會戰就有失敗的可能。 到時候了,多鐸立即下令兩千精銳巴牙喇立即向東突進,此時已經沒有辦法再拖延了。 沉悶的號角聲響起,在多鐸的王旗下兩千巴牙喇催馬向前,這都是十年來百戰精銳,乃是清軍的最為鋒利的利刃,此時在親王多鐸的統領下沖擊破虜軍的軍陣。 聽到看到多鐸開始率領巴牙喇沖陣,阿濟格長出了一口氣,此時他面臨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如今正前方的尚可喜派人急報破虜軍攻勢猛烈,前方漢八旗損失了三千餘軍兵,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 而右翼鮑承先、張存仁、左翼祖宗澤、祖澤遠也是連番告急,讓阿濟格頭大如鬥。 阿濟格手裡是有兩千餘女真甲兵,但是全線告急讓他怎麼弄,支援哪裡才能維持住這個陣線。 此時阿濟格對漢八旗擊破破虜軍的步陣沒有一點的念想了,能維持住就是萬幸。 阿濟格不知道的是,由於前方的戰事激烈,濟州營、華新營、朝鮮軍損失慘重,前方督戰的韓建已經向後面告急。 他也是沒有辦法,濟州營折損大半,華新營、朝鮮軍更是七成軍兵陣亡,漢八旗也是拼了命了,可說盡了全力不顧傷亡的死拼,給這三個營帶來了巨大的傷亡,當然他們的傷亡更大。 這三個營能將抵擋漢八旗的攻擊這麼長的時間,忍受了這麼重大的傷亡,不過也是為自己正名之戰,尤其是朝鮮軍、濟州營。 朝鮮人面對建奴就沒有勝過,見到建奴攻擊往往很快崩潰,但是今天他們死戰到底,顯示了難得的英勇,就連林慶業和李玄都是身負重傷,他們也摧毀了漢八旗的鋒芒,用他們血肉之軀抵擋了漢八旗火銃手的轟擊,當然他們的戰力也已經耗盡,面臨崩潰。 此時黃漢親領威海營、道南營、華南營接替了朝鮮軍的位置,開始迎敵。 完好無損正牌的破虜軍一登場,漢八旗立即發現他們的所謂的攻勢像是海浪撞上了礁石般被粉碎,而破虜軍步軍開始將攻擊半晌已經精疲力盡的漢八旗前鋒數千人擊潰。 如今漢八旗所有的後陣提前正在阻擊破虜軍的攻擊,自己的所謂的神馬攻擊早就忘在九霄雲外,能抵擋住就是不錯。 “博洛,你即刻統領兩千甲兵支援中部尚可喜部,說什麼也不能讓明軍突入,一定要堅守到兩位王爺擊破破虜軍騎兵。” 此時阿濟格將全部的希望放到自家兩個弟弟身上了。 嶽托之子博洛急忙拱手領命。 |
第649章 血戰不休 雙方相距十余步,斷矛、短斧向對方擲去,這些短兵器帶著呼嘯帶著死亡的氣息直撲對手。 此時,趙烈為破虜軍騎兵配置的掛在臂彎上的小圓盾起了很大的作用,加新千總隊的騎兵們用小圓盾防護對方投擲來的兵器,除非有些兵器擊中戰馬,加新千總隊軍兵基本沒有折損人手就沖了過去。 建奴甲兵則是有不少人馬被對方的短矛和短斧所傷撲到一片,陣勢散亂起來,這個傷亡比可是有點丟臉。 額圖渾輪圓了一棒將一個甲兵打的跌下馬去,接下來的一個甲兵一刀砍來,額圖渾狼牙棒掄回擋開了對手的馬刀,兩馬交錯而過奔向像一個敵手,一個建奴甲兵揮舞著厚背大刀砍向額圖渾。 額圖渾同他比狠,他揮動狼牙棒直劈對手,鏜的一聲,狼牙棒連人帶刀一起砸下馬去,這個甲兵隨即被戰馬踩踏眼見是不成了。 這個甲兵後面沖出來的正是圖爾格,他揮舞一支虎槍直刺額圖渾,他看的很准,他刺出的時機正是額圖渾的狼牙棒還沒有收攏回來的時候,看到槍尖就要刺入對手的胸膛,圖爾格嘴角微翹。 如果說加新頗有心計手裡的活計差些的話,額圖渾正相反,人高馬大的額圖渾力道十足,馬上的技藝尤其嫺熟。 額圖渾將狼牙棒的手柄向上一磕,哢的一聲,圖爾格從下而上刺向他胸膛的虎槍被撞得上揚,虎槍的槍尖碰到頭盔的長尖,將額圖渾的頭盔打歪了。 兩馬交錯,額圖渾使出腰背的全力將狼牙棒閃電般掄回直擊圖爾格的後背,這手漂亮至極。 蓬的一聲悶響,圖爾格慘叫一聲趴在馬背上,他的脊柱和肋骨大部分碎裂,他接連吐出幾大口鮮血,五臟六腑受了重創,但這還不是他受到的最大傷害。 接著他驚恐的發現他已經控制不了四肢,他任由身子滑脫下來,他的一隻腳被卡在馬鐙上,他就這樣被戰馬拖著在地上顛簸著,直到被亂蹄踐踏而死解除了他最後的痛苦。 圖爾格的固山額真旗幟倒沒在亂軍中,讓前方的建奴甲兵大嘩,加上破虜軍軍兵奮勇搏殺給他們帶來的傷亡,前鋒的甲兵陣勢散亂,大半人員折損,即使還活著的甲勒額真、牛錄額真也控制不住,此時前鋒剩餘的千餘甲兵已經因為傷亡慘重和固山額真的陣亡而軍心喪盡。 好在後面的正黃旗固山額真譚泰和鑲紅旗固山額真葉臣統領著八千餘甲兵已經同破虜軍接戰,這才沒有讓前鋒崩潰,終於穩住了局面。 先後萬餘建奴甲兵的攻擊,終於將局勢維持下來,雙方一時相持不下,慢慢的局勢漸漸向有利於建奴的局勢偏離,石島營和靖海營有一萬騎兵,不過三千人是沒有經過密集陣型淬煉的加新千總隊,這就讓破虜軍左翼的戰力下降不少。 而石島營、靖海營面對的是足足一萬五千餘名的建奴鐵騎,因此戰局經過最初的砍殺衝擊開始對破虜軍有些不利起來。 相比左翼戰局有利,右翼的多爾袞所率領的一萬三千餘人的女真八旗兵同破虜軍的對決變得極為的吃力。 華北營和鐵山營合計一萬三千人的破虜軍騎兵秉持破虜軍騎兵一貫的原則密集沖陣相互配合,將建奴甲兵前陣和中陣衝擊的支離破碎,完全是以集中打擊零散的狀態了。 後陣的多爾袞不斷用鼓號號令各部甲兵繼續衝擊明人的軍陣,雖說他沒有親上戰陣,但是前方攻擊不順遲遲無法擊潰明軍騎軍的陣勢,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但是他此時毫無辦法,他身邊只有五百的隨扈,這點兵力就是填上去也是杯水車薪。 當鑲黃旗固山額真拜音圖統領中隊四千甲兵同馬全福幾乎同時投入戰陣中,此時形勢的相持不下讓兩方掌軍的軍將一同親身上陣。 王錚的千總隊在破開蒙人輕騎、蒙八旗以及建奴騎兵的先鋒後,也有了三成的折損,密集齊整的佇列有些破損,相互掩護有了些問題,就在此時他們遇到了最大的一股敵人。 正白旗固山額真阿山統領前鋒中最後的一千甲兵入了過來,他們是在折損了數百甲兵後終於沖過了破虜軍騎兵的阻攔。 阿山此時知道結局不妙,他一路上看到無數倒斃的蒙人、和族人的人馬屍體,這讓投入戰陣時還自信滿滿的想要在王爺面前長長臉的阿山心膽俱寒,現在已經不是大敗對手的時候了,而是怎能想方設法擊敗對手。 沖過了數輪阻截,下一批的破虜軍的騎兵又是滾滾而來,阿山此時是全無避戰的意思,他知道此時決不能退,如果退避,整個陣線就要鬆動崩潰,和碩睿親王一定會用馬拖死他。 因此正白旗固山額真阿山就像身邊他節制的一些牛錄額真般領兵上了戰陣,這是大清建立以來沒有出現過的局面。 方高山此時左肋傷口已經不在流血了,只是他的傷處麻木了,加上流血過多,他有些眩暈,如果不是坐在馬上,他估摸自己決計走不動路了。 按說他的傷勢可以下去修整裹傷了,只是由於副百總的陣亡,他還真不能離開,只能堅持著繼續戰鬥。 對面大股人馬衝破了前排軍兵的阻攔向著方高山百總隊沖來,方高山強打精神統領剩餘的七成軍力的軍兵沖了上去。 牛錄額真布拉此時披頭散髮的前行著,每一次戰馬的顛簸都讓這個甲勒額真專心的疼,他肩頭被一個破虜軍騎兵的馬刀砍了一刀,雖說這個騎兵也被他的護衛殺死了,但是護衛也是同歸於盡。 布拉已經被對手視死如歸的膽氣所震撼,剛一接陣就打敗敵軍,隨即追殺潰兵的場面沒有出現,這裡不是大淩河而是濟南,對面的也不是祖大壽、張春、吳襄之流,而是趙烈這個魔頭。 布拉半身喋血的沖前,對面一個明軍也是一身鮮血將半身的鐵甲染紅,看來也是個重傷者。 雙方一接陣,布拉剩下的最後兩個護衛立即沖前,于哲和方高山的另一個護衛也是迎在頭裡,誰都看得到方高山已經不能久戰,兩人想為他擋住敵人的衝擊。 布拉身邊的護衛當然也是戰力強悍的,否則布拉不會留在身邊。 一個護衛同對手一個照面就撞擊失去了相互的兵器,兩人交錯而過。 一柄厚背大刀力劈于哲,於哲咬牙沒有管他直刺對手前胸,於哲對槍桿能否擋住對手的大刀實在是沒有信心,他寧可同對手硬碰硬。 一聲慘嚎和一聲悶聲響起,于哲的左肩頭的鐵甲被破開,大刀深入他的肩骨,而於哲的騎槍將對手刺下戰馬,如果不是騎槍先到,於哲就能被大刀開膛破腹。 於哲此時咧著嘴捂著傷口看向側後的方高山,那可是他的百總妻舅兼發小,他正好看到慘烈的一幕。 兩個受傷身子不是很俐落的傷兵衝撞在一起,布拉忍者疼痛一槍刺向方高山,方高山半身麻木已經來不及躲避,他只是將手裡的長刀向著右前方疾劈。 兩聲慘叫傳來,虎槍刺穿了方高山的左胸,方高山拋去了馬刀噴出大股的鮮血倒臥馬上,而方高山的馬刀將布拉的握槍的左臂砍去大半,布拉看著自家的手臂掉落下去,他發出大聲的嘶吼從馬上滾落下去旋即被方高山坐下的石島馬撞飛踐踏。 於哲忍住劇痛勒住戰馬,他一把拉住方高山坐騎的韁繩,他看著臥在馬上一動不動的方高山,虎槍還留在方高山的胸口。 于哲知道方高山那個位置中槍基本凶多吉少了,但是就是將其身子護住不被戰馬踐踏就是了,於哲本身已經受創可以離開這個戰場了。 於哲想起他們一起受訓一起上陣殺奴的一幕幕心如刀絞,他們雖說不是親兄弟但是多次的為對方擋槍,比一般的親兄弟的感情深厚多了。 這一天他曾想過有一天能到來,不是他戰損就是方高山陣亡,當兵吃糧也算是平常事了,原也以為自己能想得開,但是看到方高山如今的慘狀,他還是接受不了。 想想方高山年輕幼小的妻和子,他心下黯然,走著走著他趕到眩暈麻木,他的傷口也是流血過多了,臨失去意識前他緊緊的抓住戰馬的脖頸,而另一隻手緊緊拽住方高山的戰馬。 馬全福統領的最後兩個千總的戰兵匯入戰場,曾經掌控北華軍的馬全福不缺權勢,他缺乏的就是大戰的機會,統一北華同阿奴伊人作戰也就是一般小菜。 他始終對於沒有參加涿州、登萊、旅順大戰耿耿於懷,他今日終於有了機會當然要同建奴決一死戰,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他要將自家的銅像矗立在濟南城下,如果沒有做到這一點就是失敗。 成不了剿滅建奴的功臣他絕不甘心,因此他統領兩個千總沖入戰陣就向著對方固山額真大旗下的對手沖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