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十惡之徒 溫頓淡淡一笑,手指在桌面上輕輕點動了幾下。 「嗤!嗤!嗤!」 百年魔藤木做成的桌面可比鋼鐵,卻被他輕輕幾指,點出了三個小孔。 這可是半尺厚的桌面,普通知法武者全力一拳也未必能夠留下印跡,溫頓卻做得輕描淡寫,彷彿只是洞穿了一塊豆腐。 「絲——」 飯廳中儘是倒吸涼氣的聲音,阿誠望著溫頓,眯起雙眼,如臨大敵一般。 這樣的恐怖手段,簡直不敢相信是人類可以施展出來的,若是溫頓對叢爺有不軌之心,誰又是他的對手? 「了不得啊!溫頓賢師真是好手段。莫非,賢師已經是『知法小成』的修法者了?」 叢天臨驚喜讚歎,感覺自己是找對了人。要知道就算是在高級綜合法學院中,『賢師』級別的教職人員也未必都是厲害的修法者,有很多只是從事法律理論研究和教育。 哪怕溫頓是專門教導精英修法者的賢師,也不表示他一定就是『知法小成』的高手。畢竟溫頓自己也說過,要達到這一境界委實太難,用千里挑一來形容都嫌不夠。 溫頓輕輕晗首,淡笑道:「我這個人其實不算天才,是到了三十一歲才知法成功,甚至還不是修法者體質。 為此,我投入皇國軍隊苦心磨礪,終於化不可能為可能,成為了一名修法者! 十年從教,我的弟子中也出了五位『知法小成』的天才人物,我這個做老師的,總不能落後於弟子們吧?」 「原來如此,溫頓賢師的故事,簡直就是一部勵志史!叢某人佩服!」 叢天林哈哈大笑,終於放下心來。 有溫頓這樣的高手助拳,他還擔心什麼仇家上門呢? 廳內眾人望著溫頓,心中又是羨慕、又是欽佩。 三十歲後知法卻能成為修法者體質的,除了南宮羽那個變態外,眾人所知的也就是眼前這位了。 兩名溫頓的學生更是用無比激動的目光望著老師,彷彿是找到了人生目標一般。 「有溫頓賢師在,叢某就可放心了,事完之後,叢某有十萬銀幣獻上,聊表心意。」 任青山看了眼叢天林,微微點頭。叢天林倒是個厚道人,許諾給自己的也是這個數字,倒是沒有因為溫頓是『知法小成』的高手就厚此薄彼。 「好說好說,我今日肯來,主要還是想交叢先生這個朋友,倒不是為了金錢。」 溫頓點點頭:「不過我畢竟是亞得里亞學院的教職人員,最多令對方知難而退,卻是不想手上染血的。」 「這個是自然了。」叢天林嘆道:「其實叢某也一直試圖與對方和解,當年他也是我的好夥伴、好兄弟,如果不是因為性格過於偏執,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話音剛落,忽聽樓下傳來一聲怒吼:「叢天林,你好大的架子,明知道章爺要來,還不乖乖到爺面前求死? 你以為幾句好話,一席酒宴,就能抹去當年的仇恨了麼?也罷,就讓章爺親手來取你之命!」 跟著就聽樓下傳來陣陣慘叫聲,阿誠頓時大怒:「叢爺,章怒太過分了!」 叢天林雖然請人助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其實還是一心想著和解,樓下那些手下只是為防萬一談不攏,保護他安全之用,沒有得到他的命令,是不可能主動攻擊章怒的。 沒想到章怒竟然會如此凶殘,竟然一路打殺了上來。 任青山也是面色一凝,對這個章怒有幾分不滿。 以他如今的修為,說是半人半仙都不為過,只聽聲音就知道章怒出手無情,招招不是奪命就是致殘。 慘叫聲漸漸接近,最後歸於靜寂,叢天林佈置在樓中的人手,估計已是無一倖免。 「咚!咚!咚!」 沉重的腳步聲漸漸接近飯廳,到了後來,章怒每一步踏下,整棟白鶴樓都在微微晃動,擺放在桌上的那些山珍海味,更是紛紛跳起,『叮叮噹噹』響個不停,弄得一片狼藉。 如此聲勢,令飯廳中人人為之色變,就連溫頓也面色一沉,身子繃緊。 「砰!」 飯廳門轟然倒塌,瀰漫的塵土中現出一名身穿黑色唐裝,頭大如斗、雙目如銅鈴的彪形大漢。 這人還是穿著薄底快靴,身高都有接近兩米,四肢都比常人粗壯近倍,簡直就是個巨人一般。 「章怒!」叢天林霍然起身。 「叢天林,老狗!今日章爺來取你的命了!」 見到叢天臨,章怒頓時發出一陣桀桀怪笑。 這些年他遠走法外之地,四處求師,不通法律又如何?硬生生憑著自身力量,強行破開『知法』階段的天地法則屏障,又得法外名師傳授,學得一身絕技,可不就是為了今天麼? 目光直接從阿誠等人和任青山身上掃過,最後落在主客位置的溫頓身上,章怒嘿嘿一笑:「看來章老狗你確實混得不錯,竟然連亞得里亞學院的賢師都請來了?不過你真以為區區一名學院的賢師,就能救你?」 話雖這樣說,章怒卻沒有繼續出手,顯然對溫頓還是有幾分顧忌。 溫頓怒道:「放肆!」 「章怒,這兩位不過是我請來的陪客。你我之間的事情已過去十年了,難道除了流血仇殺,就真的不能和解?坐下喝兩杯如何,你我也是老朋友了,有什麼不可以談?」 「好,就讓你死得心服口服!」 章怒一屁股坐下,先拿過一隻燒雞撕開,狼吞虎嚥吃起來,吃完後又連喝兩瓶葡萄美酒。 等到酒足飯飽,才手指著叢天林道:「姓叢的,當年你經營私鹽,怒爺為你鞍前馬後流血流汗,才為你打開西北行省六城私鹽路,可你又是怎麼對待怒爺的?你不僅奪去了怒爺的一切,還要安排手下驅逐怒爺,這個仇該如何算?」 任青山微微皺眉望著叢天林,聽他如何解釋。 「章怒,當年你確實是有功之臣,可你後來做了什麼? 我早就說過,官鹽太貴,貧民、罪民吃不起,要死人的!我們做私鹽的,賺錢歸賺錢,價格卻絕不可以超過官鹽的一半,因為這是民生所繫! 當年你功勞最大,我才把三個城市的私鹽讓你掌握。可你為了一己私利,竟然借西北鹽井遇水災侵害的機會,夥同那些貪心官商哄抬鹽價!手下的兄弟規勸你,卻被你用各種手段殺害! 你可知道因為你的作為,害死了多少無辜的人?我們做私鹽的,不是要人命的山賊、盜匪!在很多貧民和罪民眼中,我們比官商更可親近,可你卻讓我們名聲盡毀! 你胡作非為,為求財不顧底線,我只能剝奪你的權力,將你逐出商會。 本來是想著你能幡然悔悟,未必不會再給你機會,可你竟然轉過身來與我為敵,不僅組織山賊盜匪亂我鹽路,更親手殺了當年和你並肩作戰的多少好兄弟? 章怒,你的所作所為,讓我再無法姑息,這才設計引你入伏,將你重傷。 難道你當真以為那日是靠自己的本事逃走的麼?如果不是我叢天林顧念兄弟情義,有心放你離去,你早就被憤怒的兄弟們殺死了!」 叢天林長嘆一聲:「怒子,收手吧......我可以給你足夠的錢,讓你好好生活,也不枉我們當年兄弟一場。」 章怒放聲大笑:「姓叢的,我章怒敢作敢當,不錯,當年那些事都是我做的!可那又如何?今天我章怒的拳頭更大更硬,我就是道理! 要我收手也可以,把你的全部產業都交出來,把你女兒送給章爺我做小老婆,章爺我就饒你不死。 對了,還有今天在場的所有人,包括你、你、你......」 他用手指一個個點過去,不僅是叢天林和手下,就連溫頓和任青山都被他一一點到:「任何人想要脫身,都要拿出讓章爺我滿意的東西來。 否則,嘿嘿......」 此人,乃十惡之徒! 任青山面色淡然,手中把玩著茶盞,看都沒看這瘋子一眼,心中卻已經宣判了章怒的死刑。 |
第三十一章 賢師 白鶴樓頂層,最大的包間外,鹽業大商叢天林正在門口迎接。 漢特國鹽鐵專賣,販賣私鹽利益極大,叢天林早年其實就是販賣私鹽的鹽梟,也是近幾年才開始洗白,花費巨資取得了漢特國西北行省部分城市的鹽業專賣權。 像他這樣的人物,居然親自來接任青山一個少年,讓阿誠都大吃一驚。 見到任青山,叢天林抱拳道:「任小兄弟,久違了。事出有因,天林不能親自去請,還請你不要見怪啊?」 他這個人極為老派,穿一身漢特傳統長衫,行動說話都像是地球華夏國的古人。任青山不過是個少年樣子,他卻一樣執禮甚恭,沒有半分輕視。 那日在『勇者之心』內發生的事情,叢天林記憶猶新。 任青山悍然挑戰南宮清,『勇者之心』為此清場,當時幾乎所有人都以為任青山死定了,就算可以在南宮清手中逃過一劫,也逃不過南宮家的事後報復。 哪知後來傳出的卻是南宮清死訊,更有鮑家人出面,下達『封口令』。 叢天林真是大吃一驚,這個莽撞小子究竟是何方神聖?反正無論是他自己殺了南宮清,還是鮑家人出手,這個少年都不簡單。 「叢老闆千萬不要太客氣,說起來我和你女兒叢姍姍還是同學,她還是我的班長呢。如果從她這裡算起,我還得叫您一聲『叢伯伯』呢。」 任青山哈哈大笑,卻只是說些場面話,就是不問叢天林為何要請他前來。 「呵呵,叢伯伯這個稱呼可萬萬不敢當的。倒是小女任性,沒有令任小兄弟厭煩吧?」 「哪裡哪裡,叢班長性情爽朗,在我看來比很多男孩子都要強些,我看她順眼的很呢。」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相互恭維著,走向廳內。 廳內偌大的圓桌上,已經擺滿了山珍海味,不過看主客座卻只有四張。 四周有十幾名肌肉虯結,太陽穴高高鼓起的漢特族大漢侍立,與阿誠一樣,都是知法武道高手,只可惜其中沒有一個是修法者。 以任青山如今的修為,眼睛一掃便知。 叢天林請任青山落座後,笑道:「叢某素喜開門見山,就不繞圈子了。任小兄弟『勇者之心』一戰,令叢某震驚無比,可真是一位少年英雄啊......」 任青山只是笑笑,卻不說話。 叢天林巴巴地請他過來,顯然不是為了拍馬屁的。 「叢某早年經營私鹽,過了些血雨腥風的日子,也因此結下了仇家,偏偏這位仇家據說還是位十分強大的修法者。 所以叢某想,是否能請任小兄弟助我一臂之力,事完之後,叢某必然有一番報答。」 「哦?」 原來是邀請自己助拳,任青山想了想道:「叢老闆如今也是個有身份的人,德綱城第一鹽商,生意無數,難道就沒想過向巡察廳請求保護?畢竟對方來尋私仇,這可是犯法的。」 「任小兄弟有所不知,這都是當年的恩怨,實在不宜讓巡察廳知道。畢竟叢某當年也是在私鹽路上混過幾年的,規矩還是不可不守,否則難免名聲盡毀,被人群起而攻。」 任青山笑著點點頭:「叢班長帶我們來這裡聚會,其實只是偶然,我想叢老闆其實也早有準備了吧?」 「自然自然......」 叢天臨略有些尷尬道:「要是早知道任小兄弟在這裡,叢某就不會請託二家了。不過叢某還是希望任小兄弟能拔拳相助,事後有十萬銀幣報答,聊表心意。」 「十萬銀幣?叢老闆好闊氣啊?」 任青山想了想,點頭道:「也罷,看在叢姍姍的面上,我就留下看看吧。」相約決鬥,漢特國法律並不禁止。 雖然答應了叢天林,任青山還是要看清楚再說,若是叢天林佔了道理,對方不是善類,自然要看在叢姍姍面子上幫一把,否則,就算有叢姍姍這層關係,他也不會出手。 「多謝小兄弟,叢某若能從容過了這關,就是欠了小兄弟一個天大的人情。」 叢天林聞言喜形於色。 「呵呵,叢老闆,不知道這位小兄弟是何方神聖,哪家學院畢業的高材生啊?」 包間門被人從外面推開,走進來一個面容瘦削、目光森冷、還有些鷹勾鼻的西夷族男子。 這個男子大概四十歲上下,一身手工無比精緻的燕尾服,胸前佩戴著一枚銀色圖章,上面是個手托天平的美麗女子。 在他身後,亦步亦趨跟著兩個西夷年輕人。都是同樣的黑色西服,打著標準的領結,胸口佩戴的徽章是『海上日出』圖,海面現出一個小島,島上有連綿的建築物,像是個學院。 「亞得里亞學院的人?」 任青山也是微微吃驚。 亞得里亞學院,那是德綱城乃至整個西北行省的驕傲,他在清萍鎮初級法學院時,老師念叨最多的就是這個校徽了。 能夠佩戴這枚校徽的人,就是天之驕子!這家學院的學生那都是前程廣大、女朋友都要倒貼的存在! 「呵呵,溫頓賢師,我來介紹一下,這位也是我請來助拳的朋友,任青山任小兄弟。 您不要看任小兄弟年輕,可是一把好手呢。」 叢天林笑道:「任小兄弟,這位是溫頓賢師,在亞得里亞學院專門為修法者授課,可是咱們德綱城有數的修法高手。如果得他幫助,你想要進入亞得里亞學院求學也並非不可能呢。」 「叢先生,今天我是衝你的面子來的,可不是為了招生。我們學院是西北行省乃至整個漢特國最優秀的學院之一,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收的......」 溫頓見任青山聽了自己的名頭還是一副淡淡表情,心中未免不快。 「原來只是亞得里亞學院的賢師而已,我還以為是副教授、教授這樣人物,所謂賢師,不就是地球上的大學講師麼?」 任青山心中暗笑,對叢天林擺擺手道:「去亞得里亞學院就不必了,我是風物學院的學生,很喜歡現在的環境。」 「風物學院?就是那個什麼遊俠建立的學院麼?我有沒有聽錯,真是笑死人了!」 跟著溫頓身邊的兩名亞得里亞高材生忍不住出聲譏笑,根本毫無顧忌。 叢天林面色微變,任青山怎麼說也是自己請來的客人,這兩個亞得里亞學院的學生太無禮了! 「哈夫、庫頓,不可無禮!你們應該知道,像你們這種天才學生畢竟是少數,不可以因為自己是亞得里亞學院的學生就譏笑別人,更別說還是叢先生的客人。」 溫頓『訓斥』了兩名學生後,緩緩入座。 任青山與他都是客人,倒是可以並肩齊坐,那兩名亞得里亞學院的學生卻只能和阿誠他們一樣,站立在老師身後。 兩人憤憤望著任青山這個『野雞』學院的學生高高在坐,真是肺都要氣炸。 「叢先生,你的這位仇家究竟是什麼人,修為程度如何啊?」 溫頓慢吞吞地喝著茶,開口問道。 「溫頓賢師,據我的手下說,這人曾經一掌把軍用鋼盾拍穿,餘力還能將持盾者打飛十幾米遠。」 叢天林道:「我手下沒有這樣厲害的人,倒是沒辦法衡量他的實力。」 「一掌拍穿軍用鋼盾,而且還能夠把人打出這麼遠?」 溫頓面色一變:「難道是知法小成的高手麼?」 「知法小成?」 「沒錯。一千個人中,大概有五個可以在三十歲前知法。而一百個三十歲前知法的人中才有十個是修法者體質。 我在亞得里亞學院的工作,就是負責教導這樣的精英。 叢先生你可知道,我做了十年賢師,教出的學生卻只有不足百人得窺『修法門徑』,其中達到『知法小成』的修法者一共只有五個......」 聽著溫頓的講述,身後的兩名學生露出無比灼熱的目光,『知法小成』的修法者啊! 那是已經超脫了知法武者的程度,可以憑藉肉身力量洞穿鋼鐵,普通的知法武者如果不是幾十人同時圍攻,根本不是知法小成者的對手! 任青山也微微點頭,就是他親手殺死的『騎士』,也是靠無數資源和秘技才煉成『騎士鎧甲』,可真要對上『知法小成』的修法者,也萬萬不是對手。 「有這麼厲害麼?」 叢天林皺眉,他是靠學位保持住普民身份的人,距離修法者的世界太遠了。 「叢先生會懷疑,是因為你根本不知道修法者的厲害,尤其是『知法小成』的修法者,那可不是普通知法武者能夠抗衡的!」 |
第三十章 戲肉來了 任青山所在的是203寢室,房門半掩,看來這三名室友倒都是磊落之人,沒隱藏什麼不可見人的事情在裡面。 推門而入,就聽到一聲歡呼,一個黑呼呼的腦袋湊到他面前,眉開眼笑地道:「哥幾個,鼓掌歡迎,請客的人來了!」 這傢伙一身西夷族裝扮,卻是個牛頭人,兩隻彎彎的牛角被蓋在一頂高兩尺的紳士帽下,怎麼看怎麼古怪。 除了這個牛頭人,房間裡還有一名兔族少年和一名混血少年。 在漢特國,漢特西夷兩大人族與異族混血而生的後代叫『新人類』,不可稱混血,唯有兩大人族通婚所生的後代,才叫做混血。 就像所有的混血一樣,這名少年黑髮藍睛,皮膚白皙、鼻樑高聳,十分帥氣。他笑著對任青山伸出手道:「我叫木西京,母親是西夷人,父親是漢特人,所以我其實是漢特籍,和兄弟你一樣。 牛頭人叫亨利,是個力大無窮的傢伙,他自己都說了的,要是有人欺負咱們寢室,他就把對方腦袋打爆......」 牛頭人亨利用力拍著胸膛,重重點頭。 「兔族人叫龍陽,是我們的開心果,他的理想就是打扮成漂亮女孩子模樣去到處表演,成為明星......」 早在漢特國建立前,兔族就是漢特族的忠心擁躉,就連姓氏也是沿用漢特族的。 「哦,這樣啊?」 任青山看了眼『羞答答的玫瑰靜悄悄的開』的兔族人龍陽,果然在他中性風的裙褲下發現了一截穿著黑蠶絲襪的小腿。 「希望你能夠早日實現理想。」 來自地球二十一世紀的任青山非常能夠理解龍陽,沒有絲毫歧視。 「謝謝你。」龍陽柔柔一笑。 「我是任青山,以後大家就是室友了。」任青山微笑道:「剛才亨利說請客是怎麼回事?」 「是這樣是這樣......」龍陽搶先道:「我們幾個商量過了,最後走進寢室的人要請客,山哥哥你來得最晚,今天你就要做東了。」 任青山笑道:「原來如此,不過今天我倒是不用請客,有人要請呢。而且還是咱們的大班長,叢姍姍同學,哥幾個,走著吧?」 叢姍姍這種性格的女孩子跟誰都能很快打成一片,甚至包括龍陽這種柔媚的男人也很快成了她的閨蜜,兩人在馬車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談論的多是德綱城哪家衣帽城又推出了新品,哪家又打折促銷了,還約定了時間要一起去逛街購物...... 在一片歡聲笑語中,馬車停在了洱海岸邊。 任青山下車後看了一眼,發現馬車停靠的是洱海東南沿岸的商貿區。 德綱城幾乎被洱海包裹了大半,除了居住區,當然也有開發完善的高消費商貿區,比起三教九流混雜、有錢沒錢都能找到樂子的灰霧區,這裡就安全多了,是德綱城上流社會扎堆兒的地方。 馬車繼續沿著一條人工鋪設的湖心路前進,目的地是一個佔地約有兩百畝的湖心島,島上有各種綠植,放養的禽鳥,還有幾座木樓高高聳立。 大家下了馬車,叢姍姍指著最高的那座木樓道:「這座『白鶴樓』是我父親投資建立的,你們能想像到的漢特族美味這裡都有,今天隨便點單,我請客!」 龍陽和亨利頓時歡呼起來,有個富婆級的女班長可真好。倒是木西京較為穩重,只是微笑:「叢班長,今天我們恐怕不好去白鶴樓吧,樓前沒停幾輛車,卻有好多護衛,可能是有什麼貴客。」 「哦,是麼?」 叢姍姍也看出不對了,白鶴樓前密佈著足足二十多名護衛,本來她還以為是哪位貴賓來吃飯宴客,走近了卻發現這些人都是父親『護鹽隊』中的精英好手。 就連『護鹽隊』中的第一高手,知法武者阿誠也在其中,而且面色嚴肅、如臨大敵的樣子。 「誠叔,發生了什麼事情?父親在樓上嗎?」 叢姍姍走向一名面色剛毅的漢特族男子問道。 「大小姐,你怎麼來了?」 阿誠微微皺眉,看了一眼叢姍姍身後的任青山等人,目光在任青山上停留了一會兒,似乎在思索什麼。 「我怎麼不能來啊,今天是風物學院開學,我做東,請幾位同學吃飯。」 「原來是這樣。」 阿誠鬆口氣,目光從任青山身上移回:「大小姐要做東請同學吃飯沒問題,不過今天就不能在白鶴樓了。叢爺今天在白鶴樓宴請貴客,任何人都不可打擾,甚至包括大小姐你。 不過隔壁的『望西樓』也有我們家的股份,最近新來了一名西夷族大廚,西菜做得極出名,還有上好的葡萄美酒,阿誠可以為大小姐安排。」 沒等叢姍姍回答,木西京已搶先道:「西菜好,班長,我們就去望西樓好了。」 任青山對木西京笑著點點頭,這位應該是室友中情商最高的一個了。 叢姍姍本來還有些不滿,聽木西京這麼說,也就算了:「好吧,那就麻煩誠叔了。」阿誠雖然是她父親手下,卻是看著她長大的,連她也是要尊敬的。 望西樓是德綱城最高檔的西菜餐館,自然不會令人失望,更何況叢家還是這家餐館的大股東,廚師自然更加賣力,就連任青山這個在地球上就不怎麼愛吃西餐的人居然也吃得十分滿意。 一頓飯吃下來,眾人感情更篤,開起玩笑來也變得肆無忌憚。 亨利拍著桌子要讓龍陽來段歌舞,還必須是女裝的,本以為會難住這傢伙,沒想到龍陽把酒杯一扔,直接脫了外衣,裡面穿著性感無比,讓亨利當場就流了鼻血。 眾人哄堂大笑,不過都是朋友間善意的玩笑,絲毫沒有歧視龍陽和亨利這沒出息傢伙的意思。 叢姍姍興奮起來就愛找人拼酒,木西京他們三個都被灌得快要生活不能自理了,卻發現任青山還好端端的樣子,這妞兒頓覺不服,就拉著任青山要繼續喝,忽然酒杯被人拿開,有人在耳邊說:「大小姐,別喝了,你已經醉了。」 「你......你才醉了呢......呃,誠......誠叔,你......」 叢姍姍大著舌頭,一頭栽在桌面上,呼呼大睡起來。 「我家大小姐最是真性情,倒是讓任先生見笑了。」 阿誠望著任青山,有些恭敬地道:「我家主人有請任先生,不知先生可肯移玉?」 「哎,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出。」 這是戲肉來了啊。 任青山無奈道:「我就是不看叢天林的面子,也要給叢班長面子,不然她以後給我『穿小鞋』可怎麼辦?走吧......」 阿誠心下驚奇,很想問問任青山什麼是穿小鞋,卻終究還是忍住了沒問。 |
第二十九章 野雞學院 雖得《三清護靈符》暫時保住先天之精,又得符中法力補充身體元氣,李婉雲少說也得修養半月左右才能『康復』。 算計著開學報導已經遲到了,任青山這才告別離去,臨走時又找到負責醫師,請他傳話醫館高層,儘量安排一間特等病房給李婉雲。 趕到風物學院的時候,臂上戴著黃箍,負責門衛安檢一職的幾名狗頭人瞪眼看著任青山。 眼前這小子衣著華貴,怎麼看都不像是來這所『野雞大學』上學的,而且這種富家子弟按說也不會跑到學校來搞三搞四,這就奇怪了啊? 任青山穿著的還是鮑成安別墅衣櫃中的衣服,是件絲質唐裝,對襟處走金絲掐銀線,私人訂製,非賣場可得,狗頭人別的本事沒有,狗眼看人的本事還是一流,當場就被他唬住。 「這位少爺,你的,什麼的幹活?」 狗頭族融入漢特大家庭也有上百年了,語言卻還是夾雜了一些鄉間俚語,讓人很不舒服。 尤其是任青山,聽到這種腔調就有氣,怎麼看這幾個狗頭怎麼就不順眼,冷哼道:「我是來報導的學生,還不快讓開!」 「嗨!」 任青山修為日深,已是一名真正的守法宗師,言語之間,自帶威凌,幾名狗頭人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罵得好,我等真是長了一對狗眼,像這樣的富家少爺就該高接高送,怎麼可以盤問他呢?」 幾名狗頭人對著任青山的背影,深深鞠躬。 風物學院雖有『野雞』之稱,規模倒還算可以,院中也有藏書館、健身強體之處,後院還有湖泊綠林,曲折小徑,可以讓學生們在學業奮進、埋首書籍之餘偶爾做一些嚶嚶嚶和羞羞的事情。 雖然是野雞,也是五臟俱全了。 任青山因為遲到,沒趕上學院的迎新大會,便按照錄取通知書上記載的,開始尋找一年三班,風物學院生源嚴重不足,這一屆一共也就開了三個班而已。 最後還是在一名高年級學姐的幫助下,任青山才找到一年三班所在,看班級裡一片混亂的樣子,就知道班主任已經離開,這倒是更方便,直接推門進去,連喊報告都省了。 任青山掃了一眼同學們,不愧是德綱城第一野雞學院,一個教室裡面幾大異族都快湊齊了,牛頭、狗頭、熊、狼、兔......就是少了幾個偏處南方的種族,否則都能直接開動物園。 班級中漢特族和西夷族最少,只有一名西夷族少年坐在角落中,目光有些陰冷,看他身上穿著,應該算是格調很高的西夷服飾,只是有些灰白,像是洗過無數次的樣子,甚至在肩膀處還有縫補的痕跡。 漢特族同學是一名少女,哪怕坐在那裡也能看出個子很高,粉頸修長。皮膚雖然略微有些粗糙,卻勝在夠白,在這個糙漢佔了九成的班級裡,已經是嬌滴滴的一朵花了。 「是任青山同學吧,第一天報導你就遲到了。」 漢特族少女沖任青山眨眨眼睛:「但是這不算什麼,風物學院的教學宗旨就是自由、活潑,充分發揮學生的主觀能動性,遲到的可不止你一個,大把人呢。 哦,對了,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叢姍姍,是你的班長,你以後可要支持我的工作啊同學。」 說在主動向任青山伸出小手。 「呵呵,原來是叢班長啊,我是任青山。」 叢姍姍性格直爽,讓任青山頗有好感:「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客氣啥,都是同學。」 叢姍姍嘻笑道:「走,我先帶你去領書,然後帶你去辦理住宿事項,你是要住在學生宿舍的吧?」 「嗯,未必每天都住,手續還是要辦的。」 叢姍姍先帶著任青山去領取了課本,而後又帶他辦理住宿手續,若是任青山不遲到,這些事情都是有高年級師兄師姐幫忙辦理的,如今卻落在了她這個班長身上。 這丫頭很明白『幫人幫到底』的道理,帶著任青山辦完了住宿手續還不算,又引著他走向男生宿舍。一路上指指點點,向任青山講述著這個學院的各種風物,如數家珍一般。 「看到這個塑像了沒有?就是咱學院的創始人荊要離荊院長。他可是個傳奇人物,是漢特國建立後以遊俠身份開辦學院的第一人。 比起那些法學院的智者院長,我更崇拜他!」 「我也聽說過,據說荊院長不是學法出身,硬是靠著遊歷無數法外之地,靠著一次次險死還生的戰鬥成功知法,這樣的人物,確實令人敬佩。」 在漢特國,絕大多數人都是靠修習法律,得到天地法則的認可而知法成功,可也有以力破法者,硬是靠著修煉普通武技,積蓄強大力量,衝破天地法則的束縛而成功知法。 當然以力破法者絕對不可吸納法外『邪惡之力』,更不可有法外信仰,對於法外邪修,天地規則的束縛可是要增強十倍百倍。 「叢班長,你似乎對風物學院非常熟悉?」 任青山有些奇怪,這叢姍姍今日也是第一次入學,倒像是在學院中混了幾年的資深學姐一般。 「嘿嘿,那是當然。我父親就是這風物學院的校董之一,而且是最大的那個。 當年我父親在法外之地遇險,幸虧被荊院長救了,後來荊院長要辦學院,我父親就投資了。」 叢姍姍晃著腦袋,十分得意。 「你姓叢,莫非鹽業大商叢天林就是你的父親?」 「算你有見識,也知道我父親的名字。」 「呵呵,我只是不明白,你這樣的出身,為什麼不去法學院求學,甚至要去亞得里亞學院應該也不算什麼難事,卻要到這家學院來?」 「風物學院怎麼了?本小姐才不喜歡讀什麼法律呢,悶都要悶死,我的理想就是成為一名偉大的遊俠,走遍法外之地,去那些凶險神秘的地方探險! 這樣才不枉費一生嘛!」 「說得好!」 任青山衝她豎起大拇指,為夢想而讀書,為理想而努力,又何必顧忌世人的眼光? 叢姍姍雖是個女孩子,卻比很多男人都要豁達。 如果說李婉雲是樣子更像前世女友蔣夢雲,叢姍姍則是性格更像蔣夢雲,讓他頓生出親切之感。 「宿舍到了。你的室友一共有三個,報導完就窩進宿舍了,也不知道在做什麼。你去把他們統統叫出來,今天我請客,大家去吃吃喝喝吧。」 「你請客,去吃吃喝喝?」 任青山不覺失笑:「為什麼啊,你可是班長,說溜就溜?」 「不為什麼,本小姐就是看你順眼,不行?」 「行行行,既然叢大小姐要請客,那自然是沒得說。」 任青山哈哈大笑,其實他看這叢姍姍也是挺順眼的。 |
第二十八章 法外之學 見到醫師面容嚴肅,絡腮鬍頓時心頭一沉:「醫師,我家......」 醫師微微搖頭:「我們盡力了,趁著病人還在,你去見最後一面吧。」 「放屁,我家大小姐怎麼會有事,怎麼能有事!你這個庸醫,去找你們醫館最好的醫生來,立刻,馬上!」 醫師這種場面見過太多了,搖搖頭,嘆息一聲,轉身去了。 「兄弟,你說我家大小姐不會有事的對不對?她可不能有事啊!這讓我如何向老爺交代,就算賠上我這條命也遠遠不夠啊。」 任青山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我只知道,天無絕人之路,如果天要絕路,那我們就找條路出來!快走,再晚恐怕就真的來不及了!」 「你說什麼?」 絡腮鬍一時還未反應過來,已被任青山連推帶拉走進搶救室。 手術台上,一名少女穿著病號服,靜靜躺著。 護士見家屬到了,小聲說了句:「她應該還有十分鐘......」便輕輕走出手術室,人家生離死別,醫護人員這個時候是不宜在旁的。 「夢雲!」 看到這少女的面容,任青山心頭劇震,一時竟然呆住:「不可能,不可能,夢雲怎麼會來到這個世界,我一定是看錯了!」 手術台上的這個少女,肌膚瑩白、玉體修合有度,右眉中有顆紅痣半隱半現,可不正是他地球上的紅顏知己蔣夢雲麼? 「不對,夢雲已經二十八了,雖然保養極好,卻不像這個少女青春年少,才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 多年的律師工作讓任青山在任何時候都能保持足夠冷靜,剛才只是一時想起昔日的紅顏知己,才會判斷失誤,很快就發現面前這個少女並非是自己的紅顏知己,更像是年輕版、小一號的蔣夢雲。 「大小姐啊,是老李的錯,都是我的錯啊,嗚嗚嗚......」 見少女這個樣子,絡腮鬍還以為人天兩隔了,精神完全崩潰,撲過去就要撫『屍』痛哭一番。 「讓開,你這個樣子,真的會害死她了!」 任青山一把拉開絡腮鬍,簡單粗暴,同時一縷精神力透入少女體內,仔細查看起來。 他雖然不是醫師,但到了這般修為,真要救下一個普通人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少女的呼吸其實並未真正斷絕,或許還有救! 絡腮鬍原本思緒混亂,精神幾近崩潰,被任青山這一拉,只覺一股強橫雄渾的法力透體而入,頭腦頓時一清,才知道自己險些鑄成大錯。 而且聽這少年的意思,大小姐似乎還有救? 不對,少年...... 回想起自己與任青山相識的經歷,絡腮鬍越想越是心中怪異,這明明是個少年,卻透著一股沉穩大氣,氣度謹嚴,之前與自己稱兄道弟,自己卻感覺理所當然一般。 而且自己怎麼說也是個知法小成的修法者,竟然被他一拉就立腳不穩? 這個少年,只怕不簡單啊? 任青山迅速為少女檢查一遍,雙眉漸漸皺起。 「人身之源,在於腎水,先天之精,隱藏其中。 她腎水本來是十分旺盛,身體應該健康無比才對,卻被一股陰邪力量滲入腎水,強奪先天精元。 先天精元主一生是否健康、壽命多少、天賦如何,像這樣被外來力量奪取,難怪會時不時的發病,而且一旦病發,就會藥石無效,多高明的醫師也搶救不來。 而且,她潛力已盡。 這應該就是那位天下第一神醫的手筆了,他應該是利用某種手法,刺激這少女身體潛能,用來對抗這股陰邪力量,手段不可謂不高明。 可是她能否痊癒,就要看自身潛力是否能夠對抗陰邪之力了,所以這位葉神醫才定下十年之期。 如今看來,失敗的是她。 要讓她痊癒,必須要開爐煉製仙丹,我如今修為遠遠不足,手邊也沒有可用的藥材,如今只有先設法鎖住她體內這股陰邪之力,保她兩三年內無事。」 任青山不是什麼濫好人,可既然遇到就不會眼睜睜看著這少女病發死去,更何況這個少女和他前世女友如此相像,他當然要竭盡全力。 「三清護體符!」 任青山一張口,吐出一口濃濃白氣,不等這口真氣消散,右手便閃電般畫出無數玄奧詭異的字體與符號。 《丹符初窺》雖然是等級較低的丹符之學、入門的功課,畢竟也是仙家法門,而且一經購買,立即深印他腦海記憶之中,他只需要現場熟練即可畫出。 眼見任青寒口吐白氣,手指點點畫畫,空中就顯現出一個佈滿了無數玄奧字體和符號的東西來,絡腮鬍頓時目瞪口呆,張開的嘴巴幾乎能夠塞進去一個雞蛋。 「這是......法外之學?」 在漢特國之外,有所謂的法外之地,按照官方說法,其中有無數『不遵法紀』『信仰邪惡』的修士,這些邪修不靠天地法力,靠得正是各種『邪惡』力量,為漢特國所不容! 為了掃平這些法外邪修,漢特國經常會出動大軍和無數修法者,甚至還有守法宗師參與,一次次大戰,都是驚天動地,要載入史冊。 絡腮鬍雖然只不過知法小成,卻出身大家族,這份眼力還是有的,隱隱認出任青山所畫符籙像是傳說中的『法外之學』。 「管他娘的法內法外,這位小兄弟救我家大小姐,那就一定是好人。 老子什麼都沒看到,看到了也當看不到!」 『波』。 任青山手輕輕一抖,即將成形的符籙崩潰四散。 「再來!」 又是一口白氣噴出,任青山運指如飛。 如此連續幾次嘗試皆告失敗,到了第六次時,任青山指走龍蛇,心沉如岳,終告符成! 仙符畫成,搶救室內竟有淡淡馨香,一張足有三尺長、五尺寬的巨大符籙在空中微微晃動,毫光四射,符上每一個字體符號都彷彿要活過來一般。 任青山用手一指,仙符迅速縮小,從少女鼻中透入,一路直入腎水,護住她僅存的一絲先天元精。 更有滾滾能量,彷彿冬日暖陽,迅速滲入少女的四肢百骸,緩緩溫補著她羸弱的嬌軀。 任青山轉過身來,看了絡腮鬍一眼。 「我李大勇剛才什麼都沒看到。多謝小兄弟救了我家大小姐。」 他剛才驚呼出聲,任青山也聽得清清楚楚,原來這符籙之術在漢特國人眼中是十惡不赦的法外之學。 本來還擔心這李大勇宣揚出去,見他這樣說才微微放心,這傢伙看似渾人,其實是粗中有細。 「怎麼,她不是你家『姑娘』了?」 任青山微笑道。 「呵呵,先前有隱瞞,對不住了啊小兄弟。」 李大勇呵呵憨笑:「小兄弟手段通玄,比那什麼天下第一神醫還要高明啊!我家大小姐是不是被你給徹底治好了?」 任青山笑道:「不錯,她已痊癒,以後都不用擔心會復發了。」 這少女既然不是病,那就不是所謂神醫能夠救治的,最後多半還是要著落在自己身上。 既然如此,何必讓她醒來後常常擔心,心理療法也是非常重要的。 任青山雖然生性豁達,不會因為這個少女像極了前世女友就要死要活、無限痴纏,始終還是對她多了一份關心,自然會處處為她設想。 |
第二十七章 我任青山行事 「這個老鮑,簡直是亂彈琴!」 任青山一陣無語。先前是擔心熊大病況,加上來的次數遠不及灰熊獵狗他們,確實是疏忽了,這一用心觀察,才發現這房間內處處瀰漫著女性荷爾蒙的味道,粉紅色的牆壁,淡藍色的床單,窗簾上的星空與夢...... 怎麼看,此刻躺在床上的都不該是彪呼呼的熊大,而應該是一名萌系少女或者軟趴趴的美少婦。 熊大很無辜地望著任青山,似乎在說,兄弟,你以為我想? 「好吧......」 任青山無奈地揉著腦袋,打開門,冷聲道:「什麼人大呼小叫的,不知道病房裡有病人麼?」 「什麼病人,是男是女,讓我看看!」 一個肌肉虯結,滿臉絡腮鬍子的漢特族大漢探頭進來,掃了一眼病床上的熊大,立即大聲吼叫起來:「這間明明是女病員特等病房,為什麼住了個男人!」 跟著他身後的西夷族護士小姐一臉驚慌,忙不迭地向任青山等人賠著禮:「對不起對不起,打擾到大家了。」 又轉過身對絡腮鬍子道:「這位先生,這裡的病人有著非常特殊的情況,所以才暫時佔用了女病員特等病房,這是醫館的安排,請您理解。」 她雖然不認識任青山幾個,卻也知道這間病房內的客人身份特殊,與鮑氏家族關係不淺。 絡腮鬍子冷笑道:「理解個屁!分明就是你們亂了規矩,怎麼地,看不起老子,以為老子付不起錢是不是?」 任青山皺眉望著這名大漢:「這位兄弟,你是女病員?」 「我是女病員的家屬!我家大......我家姑娘需要一間特等病房,醫師護士都說病房滿了!誰想卻是被你們佔據,你來告訴我......」 絡腮鬍子越說越激動,用手指向病床上老臉微紅的熊大道:「這位是男是女,若是個女的,這樣貌怎麼比我老李還糙呢?」 「這個麼......」 任大律師一時語塞。 這絡腮鬍子話糙理不糙,確實是己方壞了規矩,雖說這是鮑成安手下人辦事不力,絡腮鬍子卻也沒罵錯人。 任青山一向都是個講道理的人,想了想問護士小姐道:「護士小姐,我朋友熊大怎麼會被安排在女病員病房的,這事確實有些古怪。」 護士小姐看了眼絡腮鬍子,也覺理虧,壓低了聲音道:「上面說,列夫先生是貴賓,可他入院的時候,男病員特等病房都滿了,所以就......」 「原來是這樣。」 任青山聽得啼笑皆非,這個老鮑,要拍馬屁也沒有這麼個拍法兒,就因為男病員特等病房滿了,便把熊大這麼個糙漢安置在女病員病房?如今被人撞破,可讓我如何應對? 「這位兄弟,我朋友確實是佔用了女病員病房,不過這也是事出緊急,從權之法而已,並不是故意破壞規矩......」 任青山笑道:「都是病人,搬來搬去只怕對病情恢復不利,兄弟你看這樣成不成?你家姑娘就先暫時受些委屈,住在普通病房裡,至於她在鮑家醫館的一切費用,都算在我的賬上。」 絡腮鬍子雙眉一挑:「你這是用錢壓我?可惜老子不缺錢!不如這樣,你們搬出去,你們的費用算在老子賬上,如何?」 灰熊大怒:「你在老任面前稱老子,那就等於是在老子面前稱老子,老子揍你信不信?」 「大個子,你這是要找打?」絡腮鬍子連連冷笑。 「誰是李婉雲的家屬!病人快不行了!」 「你說什麼!」 絡腮鬍子再也顧不上和灰熊爭論,跳到滿臉焦急的護士小姐面前:「大......我家姑娘怎麼了?我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呢,怎麼說出問題就出問題,你們這醫館是怎麼開的!」 「先生,請您冷靜,我們搶救病人需要您的簽字,快跟我去見醫師!」 「那還愣著做什麼,快走啊!」 絡腮鬍子一跺腳衝了出去,護士小姐跟著他身後大叫:「先生,您走錯方向了,是這邊......」 任青山想了想道:「灰熊你們幾個留下陪熊大,我跟去看看。」 「老任,你沒事兒吧?他的事情跟咱們有什麼關係,你可是堂堂......」 獵狗說到一半立時住口,訕訕笑道:「要保守秘密可真是會憋死人的。」 「話也不是這麼說,這件事本來就是鮑成安手下人辦事不利,導致熊大佔了女病員特等病房。 要不是這間特等病房被我們佔了,他家姑娘就可以得到更全面、更細緻的醫護服務,或者病情就不至於發展到今天這樣。 嚴格來講,我們是要付上一定責任的。」 任青山道:「父親從小就告訴我做人的道理,大丈夫行事立身,可以不求富貴、不求聞達,卻要敢做敢當,遇事可承擔責任。」 灰熊獵狗臘腸聽得連連點頭:「老任,牆都不扶就服你......」 「你們幾個就別貧了,看護好熊大,我去去就來。」 任青山來到急救手術室門前的時候,絡腮鬍子正在手術室門前焦急地走來走去,一顆顆黃豆大小的汗水從額頭滾落,兩隻巨掌搓個不停,簡直都要搓出泥來。 只要遇到像是醫師和護士的人走過,他就會急匆匆地走過去詢問『我家姑娘如何了?』可惜每次回答都讓他無比失望,最後頹喪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瞪著一雙茫然虎目,看誰都像救命稻草。 任青山微微嘆息,走到他身前,拍拍他肩膀:「兄弟,你家姑娘究竟是得了什麼病?」 絡腮鬍子一臉茫然地望著他,彷彿早已忘記了他是誰,只是無力地回答:「不知道,要是知道就好了。我家......姑娘這是個胎裡帶的怪病,有時幾年不會犯病,一犯病就會要命,人會直接暈過去,嚴重時連呼吸都會停止。 十年前我家花費無數金錢,又轉託了無數關係人情,才請來了漢特第一守法醫師為她診治......」 「守法醫師?你是說這位醫師還是位守法宗師?」 「可不就是麼,漢特國大御醫葉青木葉宗師,別的宗師研究殺人技巧,他卻研究活人之術,號稱天下第一神醫。 葉御醫當時治好了我家......姑娘,當時曾說若是十年不再發病,才算斷根。這十年裡我家姑娘一直健康的很,也就漸漸忘記了葉御醫的警告,可誰想這次來德綱城,她竟然舊病復發......」 任青山心下瞭然,怪不得這大漢如此氣盛,能夠請動天下第一神醫的,又怎會是普通人家庭? 不過他也不想探人隱私,只是安慰道:「兄弟你也不用太焦急了,所謂吉人自有天相,相信這裡的醫師一定能夠救回你家姑娘。」 「但願如此,多謝兄弟吉言。」 絡腮鬍子目光漸漸清明,望著任青山道:「我認出你了,剛才是我太莽撞,實在抱歉。」 「兄弟說哪裡話?這件事我們也有不對的,實在不該佔據了女病員的病房。」 兩人正說著話,急救室的門打開了。 |
第二十六章 女病員特等病房 這個世界其實與地球傳說中的修仙界本無區別,一樣有天地靈氣、地火真元、五行之氣、九天重水......還有各種神明,都在試圖傳播信仰。 只是不知發生過什麼,強大的天地法則將這一切力量統統隔絕,只留下天地法力,必須要修行者通過一步步學習法律,邁過道心之問,得到天地法則的認可才能修行。 任青山秉承的是實用主義,才不會傻兮兮地去揭破什麼天地迷案,尋找世界真相,考慮的是如何在現有環境下一步步追求最強力量,掌控自己的命運! 修行如修學,想太多的人只會太多雜念干擾,最後一事無成。 整整一個晚上,任青山放飛身心,運轉功法,不強求、不索取,步步為營,正如《地闕玉匱》開篇所言『自然包容,無求方為至求』! 這門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修仙功法,真正如同春雨花泥,與任青山完美融合,最後甚至沿著他的一縷神念,探出到層層法則羅網之外,引來各種天地靈氣入體。 除了一些時生時滅的信仰之力被功法排斥外,各種天地靈氣,無論是哪一種屬性,都好像香噴噴的雜燴菜一般,流進了任青山這個『大肚漢』的體內。 不知不覺,金雞三啼,天光放亮。 任青山睜開雙眼,好一個晴空朗日,令人心情大好,輕輕起身,只覺遍體舒泰,直欲乘風而去,頓時知道自己的修為又進一層。 「不知道我如今是什麼境界?這《地闕玉匱》上記載的功法修煉跨度太大,是從築基巔峰直指金丹。哪怕我得天獨厚,有了這門『不挑食』的功法,只怕也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修成金丹,以後天入先天,超脫凡胎!」 從築基巔峰到修成金丹,光是前期階段,就分為『爐火融晶』『孕育黃芽』『調和龍虎』『中融大藥』四步。 中融大藥後,才是所謂凝丹,這才是堪堪走完了半程。 至於成就金丹,都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事情了。 任青山花費整整一個晚上的時間,以守法境界,同時吸納天地法力及各種靈氣,丹田氣海中才隱隱有一點七色琉璃火焰生出。 第一步都是如此艱難緩慢,得壽三千年的金丹大道又豈是易與? 「不過我如今的實力至少也增加了一倍,如果再運用天兵軍體拳,估計就是真正的守法宗師也難抗衡。 真不是我太強,而是這個世界太弱啊。」 任青山暗暗估算如今的實力,微微有些得意,不過並沒有想著拋掉一切,繼續沒日沒夜的修煉。 「修行者一步步修行,就好比農夫耕種、商人賺錢。那些小說中的主角,一次閉關就是幾十上百年的,純屬有病,就等於商人每天都忙於賺錢,卻沒時間花錢一樣。 我來到這個世界,可不只是為了修行,也需要享受普通人的生活,交際、交朋友、交女朋友、交可以讓我朝思暮想娶回家去的女朋友也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內容。」 任青山並非花痴,這樣自言自語,其實是在努力尋找凡人心境,不讓自己變成一個感情日漸麻木的修煉工具。 自從他窺到這個世界的一絲秘密、成就守法宗師,就再也不是凡人了。 可這個世界也有讓他難以割捨的親人朋友,他並不想真的變成那些高高在上,可比天上星辰的守法宗師。 「今天是風物學院開學的日子,雖然我沒想過像普通學生那樣整日泡在學院中,也應該去報個道。另外也該去看看熊大了,上次去醫館看他還是五天前,獵狗臘腸這兩個傢伙又該怪我不夠朋友了......」 想到這裡,任青山縱身而起,幾個縱躍便下了北景山。 *** 漢特皇國的法律制度更接近地球上的羅馬帝國時代,對罪民、賤民苛刻,對貴族、智者老爺們各種跪舔,對普民還是比較公正,普民們不但享有各種『普民權利』,同時也可以享受一定比例的免費醫療服務。 當然,這種免費醫療只限官方列舉的三十七種大病,而且還要排隊,有可能排到病死還在輪號呢。 在普民生活的區域,也有消費水平一般的私人醫館,但真正的好醫館卻還是聚集在普民的富人區、貴族區和智者老爺們居住的區域。 鮑成安為熊大安排的醫館本來就是自家產業,名字叫館,其實更像是地球上的醫院,規模大概在二甲與三甲之間,院中也分各種醫科,有醫生和護士。 鮑家也不是開善堂的,這家醫館在貴族和富人中聲望極高,消費自然也是一等一的,若不是有任青山的關係,熊大別說住進來,恐怕連掛號費都未必付得起。 漫步在這家醫館中,若不是經常可以見到因為病痛眼淚汪汪的兔族妹妹和西子捧心秀眉微皺的天鵝族美女,任青山還以為自己回到了地球。 「這個老鮑,弄家醫院倒是挺像模像樣的......」 任青山邊走邊觀察,發現醫館中也有類似地球中醫的推拿按摩針灸,西醫的各種大小手術,心中頓時有種奇怪的感覺。 這種感覺早就存在,這個世界表面上與地球大相逕庭,卻又在很多地方與地球極為相似。比如唐裝、雅音古風、各種華夏古時的家具樣式,還有這裡的中醫內容...... 他甚至還見到了坐在診室中為病人診脈的老中醫,這個老中醫還是一位表情嚴肅的牛頭人...... 「老任!」 一聲呼喊打斷了任青山的思路,原來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熊大的病房,獵狗他們幾個正在病房中,叫他的正是灰熊。 「你們都在呢?熊大,你今天感覺如何?」 與兄弟幾個打過了招呼,任青山笑著走到熊大病床前,見這傢伙正瞪眼望著自己,呲牙咧嘴地叫自己名字,不由笑道:「躺好了休息,不用起身。對了灰熊,熊大還沒回想起過去的事情麼?」 他詢問的自然是熊大為什麼會被降為罪民,失去了軍中的榮譽。 雖然有鮑家幫忙調查取證,但熊大這個當事人如果能夠提供線索,調查時間就可以大大縮短了。 「老任,不要問二弟了,我的事情我清楚。」 沒等灰熊開口,熊大已經搶先道:「我的記憶根本沒出任何問題,過去的事情我記得清楚,兄弟們我也個個認得,小時候老任你總愛不穿褲衩就下河摸魚,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可我為什麼會變成罪民,出現在角鬥場上,我卻是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了,老任,你說奇怪不奇怪?」 「不奇怪,越是如此,越是說明你被人暗算陷害!熊大你放心,這個仇......」 任青山話剛說到一半,忽聽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有人大聲吼道:「豈有此理,這裡不是有一間女病員特等病房麼?為什麼裡面傳出的卻是男人的聲音!」 女病員特等病房? 任青山這才想起仔細觀察這間病房,頓時面色變得十分古怪。 「我來這間病房也不止一次了,怎麼就沒發現這裡濃濃的女性氣息?」 任青山望著刷成淡粉色的牆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穿越導致了觀察力下降。 |
第二十五章 這個世界的秘密 距離去風物學院報導還有三天時間,任青山決定閉關不出,一心修行。 系統顯然是不肯退貨的,既然如此,也只能『將錯就錯』了,要怪就怪自己太過『實用主義』,忘記了身處環境畢竟不是地球人傳說中的仙界,自作聰明買到這本《地闕玉匱》。 任青山走出別墅,找了個較為隱蔽的位置,先布下一個《玉霄陣法淺析》中的『五行匿身陣法』。 這是最簡單粗淺的護身陣法之一,無法抗衡外來攻擊,只能將施陣者身形隱匿,與木石同在則幻木石,與金鐵同在則化金鐵,好處是對施法者修為沒有多少要求,可以利用天地間一切能量佈陣。 北景山原本就是山高路險、常人難入,加上這個陣法已經可以保證任青山不被外人發覺,對他正合適。 運起《地闕玉匱》中記載的修仙心法,任青山漸入佳境。 「真是坑啊......」 仙家修煉法門果然不俗,一經運轉,原本已無路可進的築基巔峰境界就開始鬆動,隱隱有了要突破的跡象。 可正如任青山估計的那樣,這個世界果然只有天地法力這一種神秘能量,《地闕玉匱》上記載的各種靈氣、真元統統無法感應。 這就好比一個什麼都吃、絕不挑食的大胃王本來是立志滿滿決心要成為一代相撲高手的,結果卻被廚師告知如今只提供『脫水白菜』,這不是坑爹麼? 而且任青山開始修煉《地闕玉匱》後,就是從築基巔峰向金丹邁進,這一步也就是俗稱的後天轉化為先天的過程,需要的天地法力極為龐大,以他如今不過知法境界,簡直慢如老驢,就好似要用一根筷子粗的小水管灌滿整片湖泊。 原本是想著速成才選擇了這門功法,結果事與願違,任青山真是欲哭無淚,早知如此,就該留下一些法力晶石用來修行,也不至於如此被動。 好在任青山這種學霸精英最不缺的就是堅韌意志,越是困難越是要迎難而上,硬生生靠著水磨功夫緩緩積累,就算是根鐵杵,也要堅持磨出根繡花針來。 整整三天時間,任青山每隔過一天才會暫停修行,到別墅中弄些東西果腹。 鮑成安心細如髮,別墅的廚房內、地窖中,儲存了大量食材,任青山在地球上大學的時候就學會了做飯,喂飽自己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轉眼已過三日,傍晚,夕陽如血。 三天的水磨功夫,終於讓任青山邁出了無比堅實的一步。 這一步邁出,任青山彷彿是一隻跳出井底的青蛙,看到了好大一片天空! 原來這個世界的天地法則,並非只有一層! 當日他突破『知法』境界,其實不過是擦亮了面前的『鏡子』,滌清了井中之水,終於可以『鏡中觀花』『水中望月』,但也只是觀望,並不能夠真正觸摸,距離登堂入室、摘花攬月差了還有十萬八千里。 如今,任青山終於可以砸破迷幻之鏡,跳出水井,看得真真切切。 『何為守法?』 二次問道。 問道己心。 「守法,是指守當前之法,未必一定是成文法典,也可以是對法學理論的堅持。 守法,不僅僅是善法要守,惡法也一定要守,因為法就是法,理論上並沒有完全的善法,所有善法都是從惡法逐漸改良、發展而來。 惡法之所以會產生,是因為時代、經濟、政治、文化的歷史侷限,但並非毫無價值。 沒有惡法,哪裡來的善法? 如果一個人自以為知法,所以拋棄惡法不守,那麼他其實是一個『無法無天』的人,因為在任何時代他都無法追求到絕對的善法。 如果不能改天換地,為天下重立新法,普及上法,則必須守當前之法,這就是守法的真意!』 二次問道順利過關,任青山只覺心中一片明朗,抬頭看去,一層若有若無的天地規則羅網再次崩解消融,比先前龐大了何止十倍的天地法力狂湧而來,如海嘯般湧入他丹田氣海之中。 「今日,我任青山再攀高峰!」 丹田中的無數法力結晶開始變得更為明亮耀眼,此時如果有人能夠堪破任青山的匿身陣法,會發現他簡直就是一隻肚子發光的人形螢火蟲! 任青山卻絲毫不顧,任憑心法自行運轉,一縷精神卻沿著天地法力逆行而上,向高茫難測的天外探去。 《地闕玉匱》尾篇:『通天神識』! 《地闕玉匱》,本質就是速成終南之術,在尾篇竟然冒天地之大不韙的記載了一篇『通天神識』,這是築基巔峰修士才可以開始修煉的『煉神』之法,用來徹查天地,觀看九幽。 畢竟修煉這本秘典的修仙者如果無法得到更高級的修行心法,九成九都會停滯在金丹境界,做三千年陸地神仙才會漸漸腐朽死亡,有大把時間無所事事,用來煉煉神識也可以排遣無邊歲月。 任青山連下了三天水磨功夫,『引滴水入汪洋』,換別人早就瘋了,他卻硬生生堅持下來,同時也在暗中修煉這門功法。 如今果然派上了用處。 「你就算隱藏再深,結果還是被我窺見了一絲天機!」 二次問道堪破守法境界時,任青山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初哥了。就在天地規則羅網再次崩解的瞬間,令他剎那間『看』看到了天地法則編織的羅網之外,竟有青光紅焰、靈水飄浮! 甚至,在規則羅網之外,他還『看』到了有裝扮古怪的異族神明抵天而立,口誦古怪真言,化為無窮力量,向人間灌注,卻被天地法則阻擋。 他還看到了一身白袍、腦袋上有著光環、光著腳,西夷人打扮的神明捧著金色書籍在誦唱...... 他還看到了一尊大佛坐於充滿靈氣的山頂大殿中,拈花含笑...... 不過這些卻統統彷彿虛幻,幾乎剛一出現,就被兇猛磅礴的天地法則攪為粉碎,然後掙紮著要重生,重生後又被攪碎! 「天地靈氣、五行之氣、九天重水......甚至還有無法說明白的各種信仰之力,在這個世界統統都有! 原來如此、原來如彼! 這個世界的秘密竟然被我揭開了一角! 原來我沒買錯書,不需要退貨了!」 任青山雙眼越來越是明亮,很想仰天大笑。 怪不得,怪不得守法宗師被比做天上星辰、連皇國都要恭敬對待,他們或許和我一樣,是瞭解到一絲世界秘密的人...... |
第二十四章 最強底牌 任青山行囊輕儉,第二日一早便告別了姨父姨媽,搬到了堆雲小築。 早晨山頂的空氣尤其清新,更無外人打擾,任青山走進別墅,掐了一個『淨水訣』,瞬間就將房間打掃得乾乾淨淨。 哪怕只是天兵的作戰經驗,也是包羅萬象,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區區一個『淨水訣』算得什麼? 任青山卻不知道,就這一個『淨水訣』,若是被這個世界的修法者看到,都會驚呼連連;這可是宗師才有的手段,而且就是這個世界的宗師親自施展也遠不及他來得乾淨利落。 別墅的客廳中堆放著兩口大木箱,任青山打開一看,都是亮晶晶猶如水晶般的東西,很像是地球上大號的鑽石,卻比鑽石形態更為完美,估計就是傳說中的法力晶石了。 「這個鮑成安倒真是個可用之人,做事效率很高啊......」 任青山滿意地點點頭,用手在兩個箱子上掠過,一千塊法力晶石頓時消失無蹤,同時系統中也多出了一千枚神話幣。 「領取『人種葫蘆』!」 一道金光閃過,人種葫蘆已出現在任青山手中,同時有關這葫蘆的驅使之法、要求,神奇功能,在腦海中一一展現。 任青山按法訣將葫蘆祭煉成功後,仔細端詳。 「這雖然是個『兒葫蘆』,功能卻與西遊記中記載的一般無二,而且更為詳盡? 喚人姓名,對方只要應答就會被收入其中,對方若是三呼不應,便會被葫蘆直接攻擊?而且這種攻擊是凍結空間,無視對手等階! 這豈不是說,就算我遇到了這個世界的創世神,也有了可以抗衡的手段?簡直就是核武器一般,可以用做保命的底牌? 不過使用一次付出的代價也實在太大,需要損耗我先天精元。初級築基心法中就有過說明,所謂先天精元,是人先天帶來,後天無論如何修煉都是無法補充的,關乎自身的壽命、精力和天賦!就算對修仙者而言,也是後天轉為先天時,才可能略微增補一些,但也只有這一次機會。 果然,像這種威力巨大的法寶不是輕易可以動用的。」 任青山微微有些惆悵,但更多的還是欣喜,畢竟他不是仙帝歸來、魔尊轉生,有無數底牌、保命手段層出不窮。 而且對這個世界也比較陌生,雖說就連鮑成安這種人物也說是宗師無敵,個個都是天上星辰,可以鎮壓一地、橫推一省,可他自家事情自家知,自己還不是真正的守法宗師,萬一遇到這個世界的守法宗師或者更高層次的人物,這人種葫蘆就等於是第二條命一般。 「好在這東西雖然不能輕易用來對敵,卻是件不錯的空間法寶,用來放置東西極為好用,也算沒有白白浪費了三百神話幣。」 這點卻與書中描寫不同,他手中這個人種葫蘆就像個轉心壺,用殺敵心訣驅動,就可以吸敵入內,一時三刻化為膿血。若是用置物心訣驅動,就可用來放置各種物品甚至是活人活物,而且空間廣闊無垠,光是這一項功能,又何止價值三百神話幣? 就如精細鬼所說,驅動葫蘆殺敵對使用者要求極高,任青山如今連嘗試的能力都沒有,稍微一動念,立刻就心神動搖,如果強行使用,估計敵人沒死,他就要首先魂飛魄散了。 不過驅動葫蘆置物倒是要求不高,心訣一動,瞬間就能將客廳內的所有家具搬進搬出,若是他去做搬家公司的生意,一定能夠發大財。 「收!」 玩得盡興了,任青山才用收訣將葫蘆隱藏起來。這也是人種葫蘆自帶的功能,只要他口訣一引,葫蘆就會在一陣閃光後消失不見,口訣再動,葫蘆便會出現在手中,似乎專門有一個維度空間是用來置放此葫蘆的。 提取這『人種葫蘆』用去了三百神話幣,還剩下整整七百枚,任老虎幾時見過這麼多的錢?狗眼看人低的系統商城也終於開放了中級商品欄。 《玉霄陣法淺述》、《尚器密要》、《丹符初窺》、《地闕玉匱》《天府金章》...... 足足十幾本煉丹煉器成符以及修仙功法書籍,一一呈現在面前。 任青山仔細閱讀說明,計算過所需的神話幣後,用兩百神話幣購買了《玉霄陣法淺述》,又用兩百神話幣購買了《丹符初窺》。 法家重勢,陣法正是借天地之勢而為,是學霸不可錯過的東西。 丹符從來都是終南捷徑,就算自己用不上,日後家人親友也一定用得到。 這兩本書是必選。 然後就要面對根本之選了,《地闕玉匱》和《天府金章》都有詳細說明,修習過《初級築基心法》,且將之修至巔峰者皆可習練。 只不過前者偏於速成,最終成就卻非常有限,最多成就仙家金丹,做一個陸地神仙。 後者則是玄門正宗,講究循序漸進,最高可成就元嬰,求得天仙道果。 《地闕玉匱》價格較低,只需要兩百神話幣,而《天府金章》則要三百神話幣。 如今手中還有三百神話幣,換了是旁人,一定會追求完美,購買《天府金章》。任青山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實用主義者,最終決定還是購買《地闕玉匱》。 「人人都追求完美,其實這世上根本就沒有真正的完美。 《天府金章》就是完美的麼?如果是,天庭那些神仙又怎麼會被一隻猴子逼得走投無路? 既然《天府金章》也無法讓我變成最強者,那還不如選擇可以速成的《地闕玉匱》,時間才是最寶貴的! 反正商品介紹中說得明明白白,《地闕玉匱》也是基礎類功法,比起《初級築基心法》,也不過是『中學教程』。 日後我要讀『大學』,『研究生』、『碩士』『博士』,都不會受其影響!」 就如《初級築基心法》一般,任青山點選購買後,《地闕玉匱》立時化作一道流光飛入任青山腦海,龐繁諸雜的心訣便如流水無聲,浸潤進他的記憶中。 「原來如此,這《地闕玉匱》之所以是速成之法,是因為其上所載的功法不僅僅吸納天地靈氣,其餘諸如五行之氣、地火真元、九天重水、甚至包括種種陰邪之氣,都可用來修煉,所以進度極快、博雜不純,如果不是因為這門功法獨有的吞噬消融之效,修行者不爆體而亡才怪。 不過這種修行方法快則快了,一旦成就了金丹,就再難進步,因為要開始面對種種力量的反噬,最後終其一生,也不過金丹而已。 我怎麼感覺自己買虧了......」 任青山不覺苦笑。天可憐見,這個世界被奇怪的天地法則束縛,似乎能夠感應到的只有天地法力。 雖然《初級築基心法》已經證明了商城中購買的修仙功法並不會排斥天地法力,可在這個只有天地法力的世界中,《地闕玉匱》的速成優點等同於沒有,早知如此,還不如購買《天府金章》呢! 任青山忍不住想問系統:「可以退貨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