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二 緩緩睜開雙目,南宮玉真緩緩說道:“快些扶亞菱坐起來。” 蘭蘭、秀秀依言扶起了東方亞菱,坐正身子。 南宮玉真緩緩伸出右掌,抵在東方亞菱的後背中心。 臉色蒼白的東方亞菱,慢慢的泛現了紅潤之色,睜開了雙目,道:“玉真表姐。” 南宮玉真輕輕籲一口氣,道:“亞菱,我知道你需要休息,但有些事,非要你決定不可,所以,我們以內力助你早些醒來。” 東方亞菱回顧了秋飛花一眼,道:“表姐,為了他麼?” 南宮玉真道:“是:如何處置他,表姐實在想不出完美之策。” 東方亞菱道:“表姐,能不能給我一些時間?南宮玉真道:“亞菱,你只說一句話就行了。” 東方亞菱道:“我知道,但這句話。很難出口,明日中午,我在這裡等你。” 南宮玉真:“我們……” 東方亞菱接道:“只留下蘭蘭、秀秀陪我,其他的人,都要離開,我不要聽到任何驚動的聲音,也不要看到任何人。我要絕對靜靜的想一想。” 南宮玉真依言退去。 東方亞菱也走了東方雁。 漫漫一夜,卻有著度日如年的感覺。 好不容易。等到了中午時刻,南宮玉真如約來。 巨大的松樹下,以青布圍了一個方形小室。 蘭蘭、秀秀雙目紅,站在布圍前面。 只看兩人的神色,就知道她們沒有好好睡過。 南宮玉真的心頭震動了一下,道:“亞菱,她……蘭蘭道:“姑娘……” 但聞步履聲響,東方雁、傅東揚等十餘人,疾奔而至。 東方雁越眾而出,道:“蘭蘭,小姐怎麼樣了?” 篷市中出來東方亞菱的聲音,道:“我很好,哥哥,是不是來了很多人?” 東方雁道:“亞菱……東方亞菱急急道:“別進來,任何人,都不能來:“南宮玉真道:“我呢?小表妹,咱們都是女兒之身,難道我也不能進去麼?” 東方亞菱道:“也不能,不過,表姐,我會見你們。” 南宮玉真道:“那要等到何時?” 東方亞菱道:“就在今天……” 語聲頓了一頓,接道:“秋飛花來了沒有?” 南宮玉真道:“沒有,他還留在那裡。” 東方亞菱道:“表姐,追風姑娘,準備如何處置他?” 南宮玉真道:“追風一直沒有說話,後來,我逼她,逼她一定要說出自己的意見:“東方亞菱道:“她說了沒有?” 南宮玉真道:“如若一定要她作主,她主張放了秋飛花,她說秋飛花雖然強行加暴,但她如抵死不從,秋飛花即殺了她,也不可能得到她,她細想當時的經過,也是她自己心中早有情愫,其實,用不著秋飛花加暴於她,只要他幾句,也許她就會答應了。” 東方亞菱道:“追風姑娘只說了這些麼?” 南宮玉真道:“她還說了幾句話……” 東方亞菱道:“說什麼?” 南宮玉真道:“她說,這一切事情,還要請你作主,你如願意收留她,她願意終身追隨你們,不計身份,不計地位;你不要她,她就住在殺了秋飛花的埋骨之處。結蘆度過她一生的歲月。” 東方亞菱道:“好!好!追風實在是一個很好的姑娘,希望你以後,要好好的待她。” 南宮玉真道:“我……” 東方亞菱接道:“表姐,接他來,有些事,不能永遠這樣晦暗下去,總該澄清一下南宮玉真道:“好:我去找他來。” 篷帳外面的人,一個個都未接言。 但每人心中都充滿了疑慮,不知道東方亞菱為什麼會弄出這麼一個帳篷出來。 沒有人會想得出來,東方亞菱坐在帳篷中做些什麼? 這些都是她的故交好友、兄長、至親,東方亞菱又為什麼不能見他們。 秋飛花來了,仍然用一個木板抬來的。 這時間,南宮玉真也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行近帳篷,道:“小表妹,他來了。” 東亞菱道:“他清醒沒有?” 南宮玉真道:“沒有,他還在暈迷之中。” 東亞菱道:“解開他約穴道,我有話問他。” 南宮玉真應聲行了過去,解開了秋飛花的穴道。 秋飛花挺身坐了起來,但他看到的,都是忿怒的眼光。 緩緩站起身子,只有追風一個人行了過來,扶住了他的身軀,道:你清醒吧:“秋飛花雙目盯注在追風的身上,瞧了一陣,道:“我很清醒。” 追風道:“周圍這些人你還認識麼?” 秋飛花道:“認識,而且,我也知道,你們都很厭棄我。” 追風道:“你明白就好了……” 只聽東方亞菱的聲音,由篷帳中傳了出來,道:“追風,扶他進來,我們二一個人,好好的談談。” 追風怔了一怔,道:“要我去?” 東方亞菱道:“是!你們進來吧!” 追風應了一聲,扶著秋飛花行人了篷帳之中。三個人談話的聲音很低,篷帳外面雖然有很多人,但卻沒有人聽到他們說些什麼?” 一頓飯工夫之後,篷帳緩緩欣開。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緩敵的篷帳吸引。 只聽南宮玉真一聲驚叫,道:“小表妹,你……” 轉眼望夫,只見東方亞菱靜靜地坐在可以摺疊的軟床上,那長垂肩上的秀髮,變成了一片白色。 東方雁說的不錯,這短短數月的折磨,她好像忽然老了很多。 東方亞菱揚揚手,道:“表姐,你過來。” 南宮玉真緩步行了出去,雙目中忽然間流下淚來,道:“亞菱,你……”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表姐,好好照顧秋飛花,照顧追風……” 南宮玉真接道:“亞菱,你……” 東方亞菱打斷了南宮玉真的話,接道:“表姐,聽我說下去。” 南宮玉真道:“好:我聽。” 東方亞菱道:“我一直在想,終於想到了一個解救他的辨法。” 南宮玉真道:“你想白了自己的頭髮……” 東方亞菱笑一笑,接道:“我不想也會白的……” 回顧了坐在身側的秋飛花一眼,道:“我用金針過穴之法,釘了他九處穴道,用針七七四十九次,他或可能恢復自我,我已把用針之法,傳給了追風,表姐,告訴他們不要攔阻我,我要去了。” 南宮玉真道:“你要到哪裡去?” 東方亞菱道:“我都告訴了追風,她會告訴你,表姐,攔截我,是逼我死,你知道,我至少有一百種方法結束自己的性命。” 南宮玉真呆了一呆,東方亞菱已要蘭蘭、秀秀,打開軟兜,坐了上去。 東方雁一橫手攔阻去路,道:“妹妹,你要哪裡去?” 東方亞菱一揚右手,靳下左手小指,道:“哥哥,別攔我,再攔,我就斬下整條左臂。” 東方雁呆住了。 全場中人,都呆住了。 就這樣去了,都是武林中第一流高手,看著她去了,卻沒有留下她的法子。 直到東方亞菱的背影消失,東方雁才伸手撿起地上半截手指,大聲嚷道:“妹妹,妹妹,我害了你,我不該約你出來的:“傅東揚緩緩說道:“但她救了整個的武林,留下了千古美名。” 轉眼望去,只見秋飛花盤膝而生,身上插著九根金針。 南宮玉真東方雁那一聲驚叫驚醒,急急問道:“追風,我問你,亞菱說些什麼?” 追風道:“她說,別找她,她要來的是時候,自己會來。” 南宮玉真道:“只說了這些麼?” 追風道:“她還說,要我用七七四十九天時間,試試金針過穴之法,療治他的傷勢,如是療治不好,那就要我殺了他。” 南宮玉真輕輕籲一口氣,望著東方亞菱的背影、去向,緩緩說道:“希望她會回來……” 在場中人,都望著東方亞菱的去向,呆呆地出神,她已經遠去了。但每人的感覺中她似乎仍在視線之內。她留給人的印象太深了,像是烙鐵烙在人的心上。 (全書完) |
四六一 南宮玉真早已蓄勢戒備,但還未來得及飛身迎敵,一道白芒,流星趕月一般,疾飛而至。 兩道白芒交接,響起了一陣龍籲鳳吟般的交鳴。 緊接著的白芒一收,人影乍現。 凝目望去,群豪都是看得呆在了當地。 白仙子手執著長劍,洞穿了金元慶的前胸,力道強猛,劍芒直透後背。 但金元慶手中的長劍,也利入了白仙子的要害之上。 兩個人,都中了要害,對峙而立,劍還在對方的身上,穩住彼此的身軀不動。 南宮玉真急步奔了過去,道:“白仙子:“白仙子微微一笑,道:“好好照顧黑堡主,告訴東方姑娘,要她別忘了答應我的事情。” 言罷,閉目而逝。 白仙子死得很安詳,臉上一片平靜。 金元慶卻是一臉厲色,大有死不甘心之慨。 黑堡的劍士們,圍攏上來,抱著白仙子跪了下去。 她不是堡主,但卻是黑堡中最受敬重的掌令人。 千拙大師快步行了過來,合掌一禮,低喧一聲佛號。 東方亞菱黯息一聲,道:“玉真表姐,善後的事,交給你了,我好累,好累,要先走一步。” 南宮玉真急道:“亞菱,你怎麼能走?” 東方亞菱道:“別攔我,別勸我,來自有處,去自有方。” 轉身向前行了過去。 南宮玉真急道:“小表妹,他怎麼辨啊?” 她在情急之下,已然顧不得四周人多。 蘭蘭、秀秀追了過來,扶著東方亞菱向前行去。 遠遠的傳來了東方亞菱的聲音,道:“表姐,交給追風吧:“南宮玉真要追,卻被東方雁攔住,道:“表姊,由她去吧,你留心過麼?W幾月的時間,她似乎是老了十年。” 南宮玉真道:“這個,我怎麼辨?” 東方雁道:“你有什麼為難?你已是天下第一高手……” 南宮玉真道:“表弟,有些事情,不是武功能夠解決的。” 只聽連吟雪叫道:“亞菱姑娘,等等我,我要追隨你一生為婢。” 覃奇道:“連堂主,你何苦……” 連吟雪格格一笑,道:“我有太多問題,除了東方亞菱姑娘的絕世才慧之外,世上又有何人能夠回答我?” 言罷,放腿奔去。 南宮玉真回顧了傅東揚一眼,道:“老前輩,我也要走:“傅東揚道:“你去吧:此地之事,由我和千拙大師應付。” 南宮玉真道:“我要帶著你的徒弟。” 傅東揚道:“我們已斷了師徒之情,姑娘帶他走,殺留任憑處置。” 南宮玉真道:“如何處置他,要亞菱表妹決定,我們作不了主。” 低聲吩咐了摘星幾句,轉身而去。 傅東揚看出了南宮玉真已有著非去不可的決心,不敢再攔阻。 蘭蘭、秀秀,用軟兜抬起了東方亞菱,步行如飛,頓飯工夫,已走出了十幾里路。南宮玉真一直遙遙地在身後,末讓東方亞菱等發覺。 忽然間,蘭蘭驚叫一聲,放下了軟兜,那聲驚叫很強大,使得遙遙跟在身後的南宮玉真也聽到了尖叫之聲。 她迅快的施展開輕功,追了上去。 蘭蘭、秀秀已然放下了軟兜。 連吟雪快步追了上去,道:“蘭蘭,你叫什麼?” 蘭蘭已然抱起了東方亞菱道:“姑娘……” 連吟雪呆了一呆,快步奔了過來,道:“她怎麼了?” 蘭蘭道:“她好像暈過去了。” 連吟雪伸手一按東方亞菱的額角,皺皺眉頭,道:“燒得好厲害。” 這時,南宮玉真、東方雁,都已快步奔了過來。 東方雁伸手一探東亞菱的脈息,只覺她脈息微弱,不禁黯然流下淚來,道:“妹妹,我不該邀你出來的,你這柔弱的身軀,如何能承受得住江湖上這等無情風雨的摧殘。” 南宮玉真也到了軟兜前,道:“她心力交瘁,疲勞過度,金元慶沒有伏誅之前,她還仗忖一份誅殺凶首的心願化成的一種神奇力量,支持著她,如今元兇已經伏誅,支持她那一股精神力量消失了,她不願我們看到她暈,所以,她撐著要走。” 東方雁道:“表姐,她……” 南宮玉真接道:“唉:亞菱比我吏清楚她的身子。” 話說得很明白,能救東方亞菱的只有東方亞菱自己。 南宮玉真回顧了一眼,道:“蘭蘭,看看這附近有什麼可以落腳的地方?” 蘭蘭道:“這地方沒有人家,連朝、村、觀也不見一個:“南宮玉真道:“亞菱不能忍受折騰了,我們必須找一個可避風雨的地方停下來。” 連吟雪道:“五里外有一株老杉,枝葉密茂,蔭地畝許,那地方可避風雨。” 南宮玉真道:“咱們去!” 那是一株無法計算年代的巨杉,主幹粗過十人合抱。像它旁邊的石山一樣,也許在有人那一天,它就生了出來。 剛剛安頓好東方亞菱,魔刀、神劍抬著秋飛花在追風、摘星護侍之下,也了來。 追風長發散披,雙目紅腫,顯然,她一直沒有好好的休息過。 她有太多的心事,太沉重的負擔,已超過了她所能負荷的能力。 望望躺在木板上的秋飛花一眼,東方雁冷說道:“表姐,你怎麼要人把他帶來了?” 南宮玉真道:“雁表弟,一定要帶他來,殺了金元慶,那是公義,如何處置秋飛花是私情,公義已盡,私情未了,我必須要等亞菱一句話,看看如何處置他?” 東方雁道:“舍末清醒之前,我能不能作得主意?” 南宮玉真道:“不能,如何處置秋飛花,只有亞菱表妹有權決定,還有一個人,就是追風。” 東方雁心中很火,他忍下去沒有開口。 南宮玉真神情很莊嚴,盤膝在東方亞菱的軟床前面坐下。 她運氣行功,片刻工夫,頂門上升起了白色的煙霧。 |
四六〇 他們單獨的造詣,個個都超過敵人,蘇百靈詭異、凌厲的武功,造成了他們劍劍追命,刀刀奪魂的殺敵能力。 他們龐大的人力。但合作卻不夠嚴密,這就是他們的缺點。 可是,他們太強了,強到用不著合作去對付敵人。 所以,他們從未試驗過合作的能力,今日,他們遇上了更強的敵手——黑堡戰士。 單打獨鬥,他們已經沒有法子勝過這些劍士。 合搏的打法更壞,人多手雜,反而,阻擋了自己人的出手,每個人的武功造詣,都無法發揮出來。 這就造成了很混亂的局面,也給了黑堡劍士們更多的可乘之機。 慘烈的屠殺、橫飛血肉,使得天羅教一群烏合之眾,迅快的開始崩潰。 一個人轉身逃命,引起了先效,這就使得數百個天羅教中人人開始奔逃。 一個人,要開始逃命時,就完全沒有了抗拒的勇氣。 開始奔逃的越來越多。 一群巨鷹,突然由黑堡的屋頂飛起,長鳴劃空,直向奔逃的群匪追去。 巨鷹去勢如箭,雙翼振動,射出了無數的毒針。 群鷹振翼,毒針如雨,奔逃的人,有如山崩落石一般,不停地向下倒去。 只不過片刻工夫,向前奔逃的人,倒下去了十之六七。 突聞兩聲怒喝,兩個身中毒針的高手,開始向巨鷹反抗,飛躍而起,揮劍斬去。 兩人發劍很準,四隻巨鷹體落地之後,散發出一片毒火。 不少人,又為毒火所傷。 這時,很多奔逃的人,突然停下了腳步,轉身向黑堡中的劍士迎了上來。 他們發現了一件事,那就與其死於巨鷹的毒針、毒火之下,反不如拼了算了。 這一來,又激起一陣搏殺。 忽然間,一道寒芒,由黑堡的武士群中飛射而出,直捲過來。 是白仙子,馭劍行來。 像一道長虹一樣,一陣捲掃,立刻有五個人倒了下去。 那是站在最前面的五個人。 天羅教元氣已傷,死亡了十之七八,餘下的縱然作困獸之鬥,但已經無法挽回潰滅的命運了。 金元慶沒有出手,只是呆呆地望著那些逃亡的屬下,沒有喝止。 他太意外了,想不到聚集天下半數精銳的高手,竟然崩潰地如此之快。 數百人空前的龐大陣容,就這樣子,一下崩潰不存了。 金元慶花了數十年建立的基業,就在這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化作了烏有。 龐大無匹、傲視江湖的天羅教,就這樣的垮了,垮得很淒慘,數百人的大組合,一下子冰消瓦解。 金元慶究竟是代梟雄之才,眼看著事情已一敗塗地,反而鎮靜了下來,手上艮劍,也凝勁不發,一直靜靜地看著。 他沒有出手解救,他明白大廈將傾,非獨木能支,不論他有多麼高強的武功,多麼精湛的劍術,也無法以一人之力,抗拒黑堡的眾多劍士。 由高峰一下子跌落到千丈深谷,金元慶幾乎是無法承受這個打擊。 慘烈的搏殺,漸近尾聲,終至結束。 金元慶如大夢初醍般,長長吁一口氣,道:“東方亞菱,就這麼快麼,我數十年心血建立的強大實力,竟在短短的幾大中,被他們擊潰、星散。” 東方亞菱道:“真正的崩散原因,並非是我們的力量強大,而是你領導的一群烏合之眾,他們不能群戰,一旦遇上了大敵,他們無法抗拒,他們一個人是一個人的力量,但兩個人加起來,仍然是兩個人的力量,十個人加起來,反而會減少了一些力量,你沒有一個真正忠心為你的屬下……” 金元慶接道:“胡說,怎麼會沒有?” 東方亞菱道:“你確然羅致了不少高人,名士,你也有一套籠絡人的手段,但你只是籠絡了他們的人,卻無法籠絡他們的心,像邊無屆那樣的高人,已上劍道之極,老實說,他才是當今真正第一高手,你,未必是他的敵手,但你們道義相交數十年,他不能不幫你,而事實上,他根本不讚成你的作為。” 金元慶道:“他和我相交至深,為什麼沒有和我談過這些事?” 東方亞菱道:“他能和你談,談了你也不肯聽,所以,他一直隱技自珍,他自絕之前,展露了他劍上造詣、才華,你大概也看到了,你能夠勝他麼?” 金元慶道:“我不能。” 東方亞菱道:“對:但你平常之日,絕不會知道,你不會勝過他。” 金元慶苦苦一笑,道:“老夫的功業毀於一旦,這是無法補償的仇恨,我要報復,我不能殺盡黑堡的劍士,但至少,要殺了幾個罪魁禍苜。” 東方亞菱道:“金教主口中的罪魁禍首,都是些什麼人?” 金元慶道:“你、南宮玉真、傅東揚,至少,你們三個要死。” 南宮玉真道:“你一個人也殺害不了,不信你就試試,我和邊無屆老前輩動過手,使我體會到一件事,那就是世上任何詭異殺人之術,都有破綻,都有缺憾。劍道造詣的最一口E境界,是不用殺人,而是使人知難而退。” 金元慶冷冷說道:“我和邊無屆相處數十年,對他的瞭解,不會比你少,這一點,你該明白。” 南宮玉真道:“你瞭解的只是他表面上的世俗恩情,他以世俗酬報,所以,他不肯為你培養出第一流的劍手,他不肯真的助你為害江湖……” 金元慶接道:“他為我而死,以命酬情,難道他還不算是好朋友?” 南宮玉真道:“這就是世俗上酬情之法,他給了你一個軀體以全義,但卻無法傷他靈魂的清高,他把絕藝的劍招傳給我,就是他對武林的交代,他不忍殺死你,但卻又厭惡你的所做所為。” 金元慶怒道:“你胡說:“南宮玉真道:“很真實,你不信的話,立刻可以求證。” 金元慶道:“如何一個求證法。” 南宮玉真道:“咱們再動手一戰,多不過五百招,少不過二百招,我就可以取你之命。” 金元慶應道:“老夫沒有時間和你慢慢較量,你小心了。” 一提氣,突然飛步而起。直向南宮玉真行了過去。 |
四五九 他統率著武林中大部分人,卻沒有一個真正的朋友。 也沒有一個真正可以和他說說真心話的人。 金元慶還有很多個屬下沒有出手,但他們像木雕泥塑的一樣,靜靜地站著不動。 令出如山,但卻沒有人與人之間的那麼一份感情,彼此關注。 除去八個殺手後,南宮玉真的心定下了許多。 她和金元慶打過一架,不是金元慶的敵手,但那一戰中,她學會了很多的武功,封在地下石堡中學得的武功,又百了更深一層的體會。 只聽金元慶長長吁一口氣,道:“東方亞菱,你一個完全不會武功的弱女子,竟有這樣強的保護自己的力量,老實說,如非老夫親見,我也不會相信。” 東方亞菱:“現在你相信了?” 金元慶道:“但仍然無法阻止我取你的性命。” 南宮玉真道:“金元慶,你辨不到:“金元慶道:“南宮世家的殺人手法已算不得武林絕學,我要你見識一下,老夫殺人手法。” 東方亞菱道:“你已經失去殺死她的機會了,以後,你們每動手一次,她就會增強一分勝算……” 金元慶冷冷接道:“老夫也是樣,我如能勝她,今日,我就不會留她活命。” 東方亞菱道: 東方亞菱道:“她心中早已記熟了蘇百靈的全部武功,但你卻沒有。” 東方亞菱道:你早已統治了武林。“金元慶冷哼一聲,道:“不論你怎麼說,我都不會相信你。” 東方啪菱道:“好:那你就試試看。” 南宮玉真緩緩行了出來。手中執著長劍,道:“金元慶,咱們比兵刃,還是比拳掌?” 金元慶逋:“比兵刃!”突然一揚右手,長劍如電,刺了過去。 南宮玉真竟不避,右手斜揮,一劍斬了過去。 雙刃立時劍來劍往,打在了一起。 兩人用的同一劍路,招數變化上,也都完全一樣。 這就比速度、功力的淵博了。 金元慶的功力深厚,但南宮玉真卻佔了胸羅廣博的光。 東方亞菱說的不錯,金元慶只記了部份劍招,但南宮玉真記的卻是全部。 也許南宮玉真記的並非全部。 但至少,也比金元慶知道的多,這就形成了一場激烈絕倫的惡戰。 金元慶仍然佔優勢,劍勢凌厲,每一招都透出了強烈的劍氣。 南宮玉真雖陷入劣勢,但她的劍招,卻彌補了功力的不足。 雙方惡戰百招,南宮玉真竟然仍支持得住。 金元慶暗忖道:“事情果如東方丫頭所料,我如不在這一戰中,殺了南宮玉真,以後再想殺她,就並非易事了。” 心中念轉,手中劍法忽然一變,疾攻一劍,逼退了南宮玉真,突然向後退開兩丈。 南宮玉真沒有追趕,卻冷笑一聲,道:“金元慶,你怕了?” 金元慶道:“我後悔沒有早殺東方亞菱,今日絕不能再放過你們,今日,不論老夫的江湖霸業成敗如何,先要殺了你們。” 南宮玉真淡淡一笑,道:“本來,我還沒有什麼信心,但現在,我信心很強,你殺了我?” 金元慶冷哼一聲,緩緩舉起了手中的長劍。 全身的衣服,也像是充滿了氣一樣,全身都脹了起來。 東方亞菱道:“玉真表姐,你看出來沒有,金元慶要用馭劍術。” 南宮玉真道:“我知道。” 東方亞菱道:“你有沒有把握,接下這一擊?” 南宮玉真道:“我知道,老實說,表妹,我沒有信心能夠接下這一擊。” 東刀亞菱道:“那就避開他。” 南宮玉真道:“避不開的,他功力深厚,這一擊,很可能會遠枚數十丈,如足沒有人擋他,在埸的人,恐怕難逃他這一劍。” 說話之間,突聞殺聲震天,黑堡門大開,冒出了兩股黑煙。 那是穿著黑衣的黑堡劍士。 有如煙雲,捲出了黑堡,立刻分兵五路,同天羅教中衝了過去。 黑堡中這一全力攻出,直似滾湯滾雪,金元慶五百名屬下,布成的方陣,一下子,被沖得七零八落。 行出黑堡武士分成五隊。每一隊前面,都有一個人帶路。 那些人,不但熟悉陣法,而且,他們經驗豐富,指揮著劍士們分進合擊,銳不可當。 金元慶已提聚了真氣,正待出手,但卻被黑堡中,攻出這一批生龍活虎一般的劍士給震住了。 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黑堡劍士竟是如此的勇猛,五百人排成的四方陣,只不過片刻工夫,已被沖散。 立刻間,成了一片混亂的局面。 黑堡劍士,展開了有系統的摶殺。 兵敗如山倒,金元慶的屬下,完全成了潰散的局面。 這本是一批不同門戶,不同出身的雜牌結合,在金元慶嚴酷的命諭中,構成了一股龐大的力量。 但他們有一個極大的優點。那就是他們都具有第一流的身手。 在武功造詣上,超不過他們的人,根本用不著他們結合的力量,單憑他們本身的造詣,就可以拒擋強敵。 但很不幸的,他們碰上了黑堡劍士。 |
四五八 一劍斃命,十人落地,都已經氣絕而逝。 東方亞菱倒是很鎮靜,笑一笑,道:“白仙子,好厲害的暗器。” 白仙子笑一笑,道:“這也是蘇百靈留下的手法,姑娘大概心中有數。” 東方亞菱抬頭察視了搏殺形勢,道:“金元慶已精銳盡出,準備作孤注一擲,黑堡武士,也必全力迎擊,單要這一些抗拒,怕他們支撐不過一頓飯的時光。” 白仙子道:“這些人,要不要他們下去休息呢?” 東方亞菱道:“不要,在對抗強敵的調配之上,使他們分別擔負一些輕的工作就行了。” 白仙子道:“可要下令調動他們出來?” 東方亞菱沉吟了一陣,低聲說出了一番計畫。 白仙子不停點頭,一面帶著傅東揚、覃奇、東方雁、樑上燕、連吟雪五人而去。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看樣子金元慶要出手了。” 東方亞菱抬頭看去,只見金元慶帶著八個身著白衣腰中束著紅色帶子的人,緩步行了過來。 南宮玉真回顧了天虛子、倪萬里等一眼,道:“金元慶帶來的殺手,大概都是殺手中的殺手,你們對付那些殺手,我對付金元慶,咱們先迎上去,不能讓他們接近東方姑娘。” 天虛子道:“對!咱們合力出手。” 東方亞菱道:“不用了,你們擋不住他們的,黑堡中人手太少,他們都已陷入了苦戰之中,分不出人手接應你們,單是你們幾人,很難能擋住他們。”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我們如若不把他拒擋在兩丈之外,怕我們也沒辦法保護你的安全。” 東方亞菱道:“你們既然擋不住他,也無法保護我,一個金元慶就不是你們能對付的,何況,他還有帶了七八個殺手,那些人多過你們,你們如若阻擋不住他,那就不如讓他過來。” 南宮玉真道:“不行,只要他行近你八尺之內,我也一樣沒有辦法能夠攔得住他。” 東方亞菱道:“其實,你們阻不住他們,被他們行過來,還不是一樣的,後果倒不如你們守在我身側,等候一下。” 南宮玉真道:“我們……” 談話之間,金元慶和八個白衣殺手,已然越過搏殺的群豪行了過來。 這時,南宮玉真等就是想出手攔阻,已自不及。 東方亞菱似是早已胸有成竹,冷笑一聲,道:“金元慶,你給我站住!” 金元慶雙目中暴射出兩道神芒,道:“在眼下這個距離之內,老夫相信,你已經跑不了。” 東方亞菱道:“我沒有準備跑,而且,我也一直攔阻他們,不用截擊你。” 金元慶道:“他們都沒有你東方姑娘這麼一分才慧,明明知道的事,似乎是不攔阻了。” 東方亞菱道:“我敢讓你過來,我就不怕你,這一點你該明白。” 金元慶道:“一個人,連死都不怕,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東方亞菱道:“我還不想死。” 金元慶道:“我想不出,你還有什麼逃生的方法?” 東方亞菱道:“你就算如願的殺了我,你也已經無法挽救失敗。” 金元慶道:“殺了你,至少可以消消我胸中之氣。” 東方亞菱道:“你自覺一定能殺得了我麼?” 金元慶道:“老夫,再加上八個超級殺手,如若一齊施攻,我不相信,他們能保護你的安全。” 東方亞菱道:“那你何不試試。” 金元慶道:“老夫正要試試。” 東方亞菱身軀突然向前一栽,似是要摔倒在地上。 南宮玉真吃了一驚,道:“小表妹,你……” 東方亞菱道:“我很好。” 舉手一理秀髮。 就在這嬌軀一傾之際,已發射出了四十二支毒針。 她不會武功,身上的暗器,全都有機簧,操縱發射,勁道十分強烈。 遠距離,也許手勁、內力打出的暗器弱些,但近距離內,機簧射出的暗器,卻是霸道無比。 四十二枚毒針並出,化作一片寒芒。 金元慶內力精深,毒針近身,自行震落。 但八個跟他同來的一流殺手,卻有四個人倒了下去。 餘下四個白衣人,閃身避開了一擊之後,立刻飛身而起,直向東方亞菱撲了過來。 他們顯然傷心同伴慘死,不待金元慶下令,人已行了過來。 東方亞菱正好舉手整理雲鬢。 她不會武功,動作不夠快速,但她對敵人的下一步行動,推斷的十分準確,每一次,都搶儘先機。 雙袖中,飛出了一片針影,又是二十四毒針射出來。 四個白衣人幾乎是自行撞上了毒針。 在距離東方亞菱四五尺處,都倒了下來。 事實上,南宮玉真的雙劍,已經出鞘,天虛子、倪萬里。都已蓄勢戒備。 他們會及時在東方亞菱的身側而成一道劍網。 但東方亞菱已不用他們動手,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一舉間,除去了八個第一流的江湖劍士。 就算是南宮玉真,也沒有把握,能在一兩百招內,殺死八個人。 但束亞菱做到了。 說來話長,事實上,只不過一抬手的工夫,金元慶帶來的八個一流殺手,都倒了下去。 望望環陣四周的八具體,金元慶突然生出一種畏懼的感覺。 他一聲令下,一呼百諾,現在,他突然感覺到很孤獨。 |
四五七 白仙子低聲道:“姑娘好神奇的武功,我們一直擔心你不是那邊無屆的對手,但卻末想到一直掌握著主動,竟然在驚風駭浪中殺了他,唉!老實說,邊無屆那精深的劍術,就算是蘇百靈重生,也未必能是他的敵手,不同的是蘇百靈精通百技,拳掌、用毒、暗器都到了爐火純青之境,這個人無所不能,他死了快一百年,還在一直控制我們,等我們替他效最後一次力。” 南宮玉真道:“白仙子,蘇百靈打遍天下無敵手,如若他殺不了邊無屆,我又怎麼會能?” 白仙子道:“但姑娘殺了他,雙劍都穿要害,一擊斃命,而且,在眾目睽睽之下,難道會是假的麼?” 南宮玉真道:“我殺不了他,他如是要殺我,有十個南宮玉真也死在他的劍下了!” 東方亞菱道:他讓你的,故意讓你殺了他? 南宮玉真道:“他把絕世的劍術傳給了我然後,在我驟不及防之下,用身軀撞上了我的雙劍,他功力通神,如非自己要死,別人誰也殺不了他?” 東方亞菱道:“這樣的人,怎會甘願作為金元慶的屬下,主持護法院。” 南宮玉真接道:“這一個,我問過他,他救過金元慶,兩人相處了一段時間後來,金元慶得到蘇百靈留下的秘岌,練成了一身武功,巧的是,金元慶又救了邊無屆,他受人暗算,身中奇毒,金元慶及時而至,救了他,兩個人,就產生了交情。” 東方亞菱道:“唉!護法院集天下精英,除了邊無屆這樣的人物之外,誰又能主持其事。” 南宮玉真道:“他答應主持護法院,但有一個條件,那就是永不親手問事,只管理內部的事,他還告訴我,他如一死,護法院就會一下星散。” 南宮玉真又道:“就是這些了,他和我祖父是朋友,所以,他要把他畢生研究劍術的心得傳給我。” 東方亞菱道:“你承繼了他的衣缽、劍道。” 南宮玉真道:“我沒有表妹的才慧,沒有法子記下他說的全部真訣。” 東方亞菱道:“白仙子,小心敵人攻來,表姐,盡你記憶,快告訴我。” 南宮玉真記憶所及,很仔細說了一遍,東方亞菱聽得很仔細。 這時,金元慶也看出了邊無屆的死因,已然下令,兩隊武林高手,行了過來。 白仙子令牌輕揮,兩隊黑衣武士,也迅快的行了過去。 雙方展開一場激烈的博殺。 這是一場激烈的搏殺。雙方都出動了數十個人。 但見刀光如雪,劍影縱橫,搏鬥得激烈絕倫。 金元慶冷笑一聲,道:“東方亞菱,老夫要先取你的性命。” 長劍一揮,身後一行白衣人,突然衝了出來,直向東方亞菱衝去。 這一隊白衣人,又一隊黑衣人,迎了上去。 這時,六隊黑衣人,已有三隊迎戰。 金元慶連聲冷笑,長劍連揮,又有三隊劍士殺了過來。 白仙子只好下令三隊黑衣劍士迎上去。 這是一場武林之中罕見的大混戰。 金元慶的手下,出動了一百餘人,黑堡中地出動了六十餘人。 但黑堡中的劍士,人人騁勇,白仙子又早有計畫,一隊黑衣堡武士,早已擋在了白仙子和東方亞菱的身前。 金元慶雖然動員了百多位高手,但他們一直無法逼近東方亞菱。 雙方激烈的搏殺中,已經有了傷亡。 金元慶似乎已存心一決生死,十隊人馬,百位高手,分成了兩側繞向東方亞菱等身後。 顯然,他要以人力的優勢,在這場決戰中,早些求勝。 東方亞菱已接過自仙子手中的令牌,看黑堡武士勇猛善戰,布守之處,有如銅牆鐵壁一般,不論對方攻勢如何猛烈,一直能守著不退。 但金元優派人兩翼包抄,卻構成了對黑堡武士的威脅。 而且,六隊黑堡武士,已然全都陷入了苦戰之中,無法再派出人手,保護東方亞菱。 傅東揚率的人手和南宮玉真等,都還沒有出手。 傅東揚很快的把人手分散,布成了一個扇形陣勢,保護了東方亞菱。 但人數太少,使那而成的扇面不大,保護的範圍有限。 東方亞菱很沉著,笑一笑道:“白仙子,第二批人手怎麼調動?” 這時兩隊年輕的白衣劍士,二十四人,突然由金元慶身後行出,直撲向東方亞菱。 這些人一露面,立刻彼此左手緊拉,其中一人用力甩,另一人,立時借力飛起四五丈高。 但見那些局飛在空中的人,懸空一個折轉,頭下腳上,直對東方亞菱衝去。 手中的長劍,幻起了一片眩目的寒芒。 空中飛起了十二個人,有如十二頭飛鳥一樣,分由不同的方向,撲向東方亞菱。 像十二道閃電一般,集中射向東方亞菱。 傅東揚、東方雁立時飛身而起,阻攔住兩路攻勢。 天虛子、倪萬里、摘星、三小、連吟雪、樑上燕、覃奇等,卻縮小了圈子,環圍在東方亞菱的四周。 飛過來行向東方亞菱的白衣人,都具有著一流的身手。 傅東揚和東方雁雖然躍騰空中,接下了對方凌厲絕倫的一擊,但也生生被由空中震落下來。 忽然,白仙子雙手一揚,數十道寒芒,電射而出。 天虛子正在擔心東方亞菱的安危,那些白衣人不但行來的勢道奇強,而且,來勢如風,快速異常,十路齊攻,天虛子這麼想,就算大家都肯拚命,也無法保護東方亞菱的安全。 那是江湖上第一等的殺手,個個都武功高強,劍招凌厲,但更厲害的是,他人攻敵的招數,凶殘無比,幾乎只是只求傷敵,不顧本身安全。 但白仙子那激射而出的數十道寒芒,卻解決了天虛子等人心中的慮。 但聞幾聲綿連不絕的慘叫,傳了過來,十個白衣殺手,全都由空中跌落下來。 每人的頭上,都中了一支短劍。 |
四五六 第六十章 出神入化 金元慶道:“唉!我應該也把這一招,傳給他們。” 白仙子回顧了東方亞菱一眼,道:“姑娘,給我一個為天下武林正義效命的機會如何?” 東方亞菱道:“白仙子是掌令的身份,如何能夠輕易出手。” 白仙子道:“姑娘放心,我自信有應付之法。” 東方亞菱微微一皺柳眉兒,道:“仙子要多多小心!” 金元慶目光轉到邊無屆的身上,接道:“邊院主,你去會這位姓白的姑娘,她似乎是這黑堡的主首之一。” 白仙子舉步向前行去。 只見她伸手移開黑衣長老的身體,道:“金元慶,聽說你已繼承了蘇百靈的大部份武功,不知你是否已經學到他的武功精髓?” 金元慶道:“你敢向我挑戰?” 白仙子道:“我已經向你挑戰了,但不知你敢不敢應戰?” 金元慶笑一聲,道:“你還不配和老夫動手……” 邊無屆一欠身,道:“邊某人受教主的重託,唯有效命而已。” 金元慶道:“你劍上的造諸,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就算是蘇百靈的武功,大約你也可以對付。” 邊無屆道:“試試看吧!我會盡力而為。” 緩步行了出去。 南宮玉真緩步行了出來,道:“白仙子,這位邊無屆交給小妹如何?仙子要保下實力,準備對付金元慶。” 白仙子笑一笑,道:“玉真姑娘,你要搶我這第一功麼?” 南宮玉真道:“仙子,事有輕重緩急,仙子一定要留下實力,準備對付金元慶。” 白仙子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勞姑娘了。” 緩緩向後退去。 南宮玉真向前逼進了兩步,道:“邊前輩,你可知道,你在江湖上的身份地位麼?” 邊無屆道:“老夫倒不清楚,姑娘聽到了什麼?” 南宮玉真道:“江湖上,都傳說你是武林中的第一劍道高手,不但受到武林同道的敬重,也極受江湖上的推崇,但我想不到,閣下竟然也作了金元慶的眾屬,而且,也作了他的創子手。” 邊無屆道:“姑娘,用不著這樣推崇……老朽雖然畢生習劍,慚愧未能為江湖同道盡什麼力。” 南宮玉真道:“邊前輩,至少,你不能助付為虐,和武林朋友作對。” 邊無屆道:“姑娘,你想說服我?” 南宮玉真道:“不是說服你,我只是想先喚起你的良知。” 邊無屆長長吁一口氣,道:“士為知己者死,金元慶對我邊某人,情同兄弟,老實說,我不能對不起他。” 南宮玉真道:“邊前輩的意思是……” 邊無屆苦笑一下,道:“姑娘,你不用勸說我什麼了。” 南宮玉真道:“這麼說來,我們只有動手一途了。” 邊無屆道:“姑娘,此時此景,我們除了動手一戰之外,沒有什麼辦法了!” 南宮玉真道:“既然邊前輩如此說,咱們只有放手一戰了。” 邊無屆道:“姑娘請出手吧!” 南宮玉真兩隻短劍,一齊出手,分向邊無屆的前胸、小腹刺去。 邊無屆長劍一振,突然間,泛起了一圈劍光,把南宮玉真圈入了一片劍光之中。 東方亞菱只看得大吃一驚,道:“白仙子,玉真表姐……” 白仙子接道:“邊無屆的劍法,實在凌厲,劍光如天河倒掛,直灑下來,不過,玉真的武功,還可自保,有驚無險。” 東方亞菱道:“邊無屆的劍術,實已到了劍道中至高的境界,表姐雖然奇遇連番,智慧過人,怕也無法是他之敵。” 這時,只見邊無屆劍光擴展的範圍愈來愈大,南宮玉真和他木人,全都被包圍在一片劍光之中。 邊無屆劍上的造謂,不但大出自仙子和東方亞菱的意料之外,而且,也出了金元慶的意料之外,只見他臉上泛起了一抹笑容。 寒森的劍氣,一直包圍著兩個人。 足足過了有一頓飯工夫之久。 閃閃的劍光,耀眼生花,沒有人能夠看清楚劍光內的景物。 有一件使東方亞菱不解的事,那就是,為什麼南宮玉真能支撐這樣久的時間? 以那劍招凌厲的壓力,南宮玉真絕無法支持這麼久時光。 一道劍牆,分隔了內外,沒有人能看清楚劍光掩遮的情形。 忽然間,劍光斂收,現出了兩個人。 南宮玉真靜靜地站著,雙手分執著兩把短劍。 短劍上,仍然滴著血。 邊無屆卻已經靜靜躺在地上,胸前有兩處劍傷,鮮血湧出。 兩劍都中了要害。 他緊閉著雙目,似乎是已經死了過去。 但他臉上沒有死去的痛苦,而且,帶著一抹微笑。 南宮玉真也沒有殺死一個一代劍手的歡愉,臉上口三片沉痛,哀傷。 她靜靜地站著,兩道目光盯在邊無屆的體上,淚水如珠,滾滾而下。 這情景不像殺死一個強敵,而像在憑弔一個多年故友的逝去。 金元慶對南宮玉真殺死邊無屆一事,感受到的震驚,幾乎要失聲而叫。 但他終於忍了下去。 任何人,都已看得出來,邊無屆的劍上造謂,已到了超凡入化的境界。 但是他死了,死在南宮玉真的雙劍之下。 南宮玉真舉手拂拭一下臉上的淚痕,緩緩轉過身子,行了回來。 |
四五五 東方亞菱略一沉吟,道:“好吧!既然白仙子如此看重於我,小妹只好盡力而為了。” 回顧了追風一眼,接道:“追風姑娘,你請留下來,看著秋飛花,你有很多的時間,去想這件事。留下他,是你對他的恩德,我們絕不怨你。” 追風道:“婢子遵命。” 東方亞菱道:“請問白仙子,可以動身了吧?” 白仙子道:“黑堡武士,已排列而出,我們應該趕去了。” 東方亞菱吃了一驚,道:“什麼人帶隊而去?” 白仙子道:“黑堡武士,共分為一十八隊,每隊,有一位長老率領,我把十八隊又分成三批,以便輪戰休息。” 東方亞菱道:“就是六位長老帶隊而出麼?” 白仙子道:“還有傅前輩,率領著東方少俠等跟了出去。” 東方亞菱舉步向前行去,一面說道:“由他同去,情況稍好,咱們還得早些趕去。” 在南宮玉真和白仙子的保護之下,東方亞菱快步而行出了黑堡。 雙力的人馬,都已經擺了出來,已成了對峙之局。 金元慶親自出馬,左面是華一坤,後面是邊無屆。 在金元慶的身後,分列著十咪人馬。 每隊足足五十餘人,十隊人馬,不下五百之數。 就江湖上的殺搏而言,已是罕見的大規模了。 黑堡中,也有六隊人手,每隊十人合計六十個人,冉加上傅東揚帶的一批,大約有七十個人左右。 七十個對五百,實力相差極為懸殊。 但黑堡中的六位長老,面對著近十倍的強敵,卻沒有一點畏懼之色。 黑堡中的武士,也都勇氣百倍,一個個氣定神閒,面對著十倍強敵,神情十分自然。 白仙子、南宮玉真護圍著東方亞菱,直到了陣前。 看到了東方亞菱手中的命牌,黑堡申人,一個個都呈現出崇敬之色,躬身作禮。 金元慶輕輕籲一口氣,道:“喝!虎走千里吃肉,東方姑娘,到哪裡都是主持大局的首腦人物。” 東方亞菱道:“金元慶,蘇百靈挾絕世才慧、無敵武功,他都不敢妄存獨霸江湖之心。你金元慶何許人物,不過一個拾人牙慧的江湖人,竟要大膽妄為、圖霸江湖……” 金元慶冷笑一聲,接道:“住口,黑堡只這一點實力麼?” 東方亞菱道:“兵家虛實莫測,你如果認為黑堡只有這一點實力,那也是你的看法了。” 金元慶輕輕籲一口氣,道:“東方姑娘,秋飛花那一劍,沒有取你之命,也應該對你有點教訓了,想不到,你仍然執迷不悟。” 東方亞菱回顧了一眼,笑道:“金元慶,秋飛花是你安排的一顆死子,只可惜你太急躁了,用得太早。” 金元慶道:“東方姑娘不覺著太低估老夫了?” 東方亞菱道:“金元慶,這些話。我不想聽。老實說,也唬不住人,不過,我倒是想知道,你準備如何進行這一次決戰。一擁而上?還是要由幾個武功高強的首腦。一決生死?” 金元慶哈哈一笑,道:“東方姑娘,人力雄厚,是老夫的優勢之一,這不是比武爭名,而是生死之搏,用不著什麼江湖規矩,咱們各盡所能,一決勝負就是。” 東方亞菱道:“好!話是你說的,咱們就各盡所能,不擇手段一併了。” 金元慶冷冷說道:“你說說咱們怎麼一個打法?” 東方亞菱道:“主隨客便,你希望咱們怎麼打?我們奉陪就是。” 金元慶道:“好!我們先打三陣單打獨鬥。” 東方亞菱道:“好!金教主請派出人手吧!” 金元慶道:“華一坤,你先打第一陣!” 華一坤應聲而出。 緩緩抽出背上的長劍,冷冷說道:“哪一位先和在下動手?” 東方亞菱回顧了白仙子一眼,道:“這位是天羅教的副教主,武功十分高強,貴堡中,哪一位可以和他動手?” 白仙子高聲說道:“你們六位長老,哪一位去會會華副教主?” 六個領隊的長老,一齊挺身而出,道:“我去!” 白仙子笑道:“五號長老,由你迎敵。” 一個黑衣老道人,快步行了出來,直對華一坤行了過去,道:“咱們動手!” 華一坤道:“你亮兵刃。” 黑衣人道:“不用客氣,該亮兵刃時,我自會亮兵刃!” 華一坤冷笑一聲,道:“你好大的口氣。” 長劍一揮,直刺過去。 黑衣人不閃不避,右手一抬,一拳搗了出去。 華一坤這一劍明明刺向那黑衣人的前胸,這是心臟的要害,但那黑衣人竟然不理。 東方亞菱一皺眉頭,道:“白仙子,這是什麼打法?” 白仙子道:“玉石俱焚,是蘇百靈的武功中演化而來的。” 華一坤劍如閃電,洞穿了黑衣人的前胸,直到後背。 但那黑衣人的右掌,也擊花了華一坤的前胸之上。 突然間華一坤才覺到了厲害,那一掌力逾千斤。 華一坤張嘴吐出了一口鮮血,帶著黑色的血塊。 那是內俯中碎裂的肝臟。 華一坤道:“你,你這一掌怎麼打中我的?” 黑衣人道:“為什麼打不中……” 華一坤看出來了,那黑衣人的右臂突然長出了很多。 但他的左臂卻短了很多。 原來,這個人練的是通臂神功,兩隻手臂,能夠伸縮連用。 這一掌也是他畢生功力所聚。 華一坤身搖動了一陣,摔倒在地上。 傅東揚、東方亞菱都看得愣住了,武林之中,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打法。 金元慶一皺眉頭道:“蘇百靈的這一招,‘玉石俱焚’,是用來要你們作保命之學,不是要你們用來殺人。” 白仙子冷冷說道:“應該何時用出,似乎是不要閣下操心,我們自會決定。” |
四五四 追風道:“已經解開了,他已經兩天沒有進餐,婢子扶侍他吃下了兩碗飯,他突然站起了身子,把婢子按倒在床上……” 東方亞菱一皺眉頭,道:“你沒有叫喊?” 追風道:“有!婢子求他,要他放尊重一些,但他卻不理會婢子。” 東方亞菱道:“你有沒有掙扎呢?” 追風道:“小婢本來可以用陰手重創他的,但婢子不敢,他像一頭瘋了的老虎,力大無窮,扯碎了婢子的衣服,婢子沒有法子,除了偷用險手傷害他,只有任他所為了。” 話已經說得很明白,追風已經失身。 一個含苞等放的花蕾,受到了狂暴的摧殘。 自然,那情景說不上柔情蜜意,慰藉纏綿。 南宮玉真緊咬著銀牙,道:“小表妹,我好恨他,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 東方亞菱道:“表姐,那不是他……” 南宮玉真接道:“亞菱,你還要讓他,不是他,是誰?” 東方亞菱道:“天竺移魂大法,使他暫時封閉了人性一面的光輝。” 南宮玉真道:“他已經沒有了人性,只餘下獸性了,還留他在世間幹什麼?” 東方亞菱籲一口氣道:“表姐,殺了他,只不過是舉手之勞,不過,這個不能我們動手……” 南宮玉真道:“那要什麼人才能動手。” 東方亞菱道:“追風姑娘。” 追風道:“我?” 東方亞菱道:“是!你,你恨他,你就出手殺了他,不管你怎麼殺他都行,你出手吧!” 追風道:“小婢……小婢怎麼敢殺他?” 東方亞菱道:“不要緊,我們給你殺他的權利,不論你怎麼殺他都行,你要他怎麼死,我們都不作聲。” 追風道:“婢子不敢。” 南宮玉真道:“追風,你不是很恨他麼?為什麼不敢殺死他?” 追風道:“我不忍殺他。” 南宮玉真怔了一怔,道:“不忍殺他,為什麼?” 追風道:“因為,我已經是他的……”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追風姑娘,你心中有些什麼話,儘管說出來,玉真表姐雖然馭下嚴厲,但目下情形特殊,她不會責怪你什麼。”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說的不錯,你有什麼話,儘管直說。” 追風道:“姑娘一定要婢子說麼?” 南宮玉真道:“鬼丫頭,難道你還要饒他不成?” 追風道:“秋公子錯了,但那不是他本身的錯,過去,他不是這樣的人,所以,這筆帳,不能算在他的身上。” 南宮玉真道:那你不恨他?“追風搖搖頭,道:“當時,我是有點恨他,不過,現在不恨了,我仔細想過了,我恨他,不是真的。” 南宮去真大感驚異地說道:“他毀了你一生,你為何不恨他?” 追風臉色一整,很勇敢地說道:“姑娘。像我這樣的身份,如非在這樣的境遇下,就算存心挑逗秋公子,他也不屑一顧我……” 東方亞菱道:“不,追風姑娘,你實在長得很美。” 追風乃:“就一般女子而言,我長的不算太醜,不過,但和兩位姑娘相比,那就有如天壤之別了,”東方亞菱道:“追風姑娘,不用太客氣,我們都是女人,我明白一個女人在失身之後的想法,只要他還能活著,我會要他負起這個責任。” 追風道:“多謝表小姐。” 東方亞菱道:“不用客氣。” 南宮玉真道:“咳!追風,你真的原諒他了?” 追風點點頭,道:“是!不過,我不管你們的事,為了武林大局,你覺著一定要殺他,我絕不多口。” 南宮玉真黯然嘆息一聲,道:“亞菱,看你的了,咱們立刻就要與金元慶展開一場生死之戰,秋飛花該活、該殺,老實說,我已經亂了方寸。” 東方亞菱道:“不能殺他,咱們要留著他,表姐,我如是不死,我會去殺他,表姐,你已經明白了,至少,我是他的妻子,是麼?雖然,我們之間,沒有三媒六證,但我們之間。已有了夫妻之實。” 南宮玉真道:“我又怎麼會想被他,但我想到他那天的凶殘,老實說,我擔心,有一天,他發起瘋來,他會把你片片撕裂了。” 東方亞菱道:“如若我無法糾正他,我必須冒這個險。” 南宮玉真道:“亞菱,這一戰的搏殺,定然十分激烈,你傷勢雖然好了很多,但還未全好,一旦動手打了起來,怕沒有人保護你。” 東方亞菱道:“不要緊,表姐,就算我傷得不能動,抬也得把我抬出去,這一戰關係太大了。我相信黑堡武功的戰力,但他們卻未必就能洞悉金元慶的陰謀詭計,現在,金元慶已擁有了大半個江湖,手下眾多,份子複雜,不少五門中的人,他們可以用出各種手段出來,所以,咱們不得不小心一些從事。” 南宮玉真沉吟了一陣,道:“你再也受不起一點傷,你又非去不可,這次我來保護你,看樣子,黑堡武功和金元慶的決戰,似是用不著我們出手。” 只聽一陣清朗笑聲傳了過來,道:“南宮姑娘一身好武功,埋沒了豈不是可惜得很?” 隨著那說話之聲,白仙子緩步行了過來。 目光轉到東方亞菱的身上,接道:“姑娘,我們要出動了,金元慶已然列隊等候多時了。” 東方亞菱道:“仙子對敵之策,可否先告訴我一下。” 白仙子笑道:“我的對敵之策很簡單,分成了三波拒敵的力量,保持隨機應變……” 笑一笑,接道:“不過臨陣對敵,指令動手,還是要由你下令了。” 東方亞菱道:“這個,我如何敢當?” 白仙子道:“姑娘不用客氣,這是成敗一搏的大事,當仁不讓,你如不肯挺身而出,一旦坐失勝機,再來全力挽救,那就事倍功半了。” 東方亞菱道:“仙子如此吩咐,小妹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白仙子雙手奉過一面令牌,道:“這是指揮黑堡的令牌,此令一出,無人不從,請姑娘收下吧!” 東方亞菱道:“掌令大事,小妹怎敢承擔,還是仙子掌令,妹從旁相助就是。” 白仙子道:“這些年,我一直深居黑堡,但我知道江湖上鬼域伎倆,叫人防不勝防,如若由我掌令,姑娘看出敵人陰謀之後,再轉告於我,時效上,怕耽誤了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