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奇冤之帥,真相大白!(大結局) 傅友德世代為農,家境不是很寬裕。元朝末年,政治黑暗,民不聊生,農民起義風起雲湧。 元至正十年,農民起義軍領袖劉福通到碭山迎接韓林兒,傅友德即投奔紅巾軍,成為起義軍中的一名士卒。 元至正十七年六月,劉福通遣部將出擊,傅友德隨李喜喜入關中。 元至正十八年四月,李喜喜進軍鞏昌,兵敗後傅友德跟隨他進入蜀地。這一年,徐壽輝的部將明玉珍佔據重慶,攻打成都,盡有蜀地,傅友德便歸順明玉珍。因為不被明玉珍重用,傅友德又轉而到武昌投奔陳友諒。陳友諒讓他協助丁普郎駐守小孤山。 元至正二十年閏五月,陳友諒殺徐壽輝,自稱漢帝,明玉珍與之斷交,傅友德對陳友諒不滿。 元至正二十一年八月,朱元璋收復安慶,進攻江州,驅兵至小孤山,陳友諒之將傅友德、丁普郎率眾來投,傅友德聽說朱元璋前來,喜悅地說:“我得到了真正的主人了!”朱元璋一看到他就感到很特殊,立即提拔為將領,讓其跟隨常遇春征戰。 元至正二十三年,傅友德隨常遇春救援安豐,掠取廬江而還,朱元璋與陳友諒雙方發生了鄱陽湖之戰,傅友德從戰鄱陽湖,駕輕舟挫敗陳友諒軍前鋒。多處受傷,卻愈戰愈猛,又在涇江口攔擊敵軍。 元至正二十四年3月4日,朱元璋以武昌久攻不下,親自前往視察軍隊。3月20日,朱元璋到武昌,對攻城很關心,諸將從城東南的高冠山可俯視城中,卻被漢兵佔據,諸將相互觀望,不願前進。傅友德率數百人一鼓先登,面頰雖中一箭,並未因此退卻,拔箭再戰,繼而肋下又中一箭,仍不為所動,終奪高冠山。後傅友德被任命為“雄武衛指揮使”。 元至正二十五年七月,傅友德隨朱元璋下淮東,攻取張士誠江北轄區,破張士誠援兵於馬騾港,繳獲敵軍戰艦千餘艘。閏十月,奪取泰州,圍困高郵,轉戰江淮各地。 元至正二十六年八月,攻下湖州,攻破蘇州。由於傅友德軍功卓著,擢升為江淮行省參知政事。 明洪武元年,傅友德又隨徐達揮師北上,破沂州,下青州,攻萊陽,取東昌,很快就平定了山東。隨後南下,平定汴洛。閏七月,會師河陰。傅友德為先鋒,北渡黃河,克衛輝、安陽、磁州及廣安,集結臨清,分兵北進,攻占德州、滄州,直逼元大都,迫使元朝降明。十二月,又進軍山西,攻占榆次,進軍太原,元守將擴廓帖木兒來援,萬騎突至,傅友德以五十騎衝卻之,又夜襲其營,擴廓帖木兒倉皇逃走,追至士門關,獲其士馬萬計。又大敗元將賀宗哲於石州、脫列伯於宣府。克復太原,山西平定。 明洪武二年三月,傅友德進軍陝西,攻克臨洮,平定陝西,而後出潼關,西進甘肅,克慶陽,搗定西,大破擴廓帖木兒。而後,移兵伐蜀,領前鋒,奪略陽關,克漢中。蜀將吳友仁犯漢中,傅友德率三千騎兵救援,攻其山寨,又令兵士點燃十支火炬佈於山上,蜀軍驚慌撤退。傅友德因戰功受到朱元璋的犒賞,賜白金、文綺。 明洪武三年十一月,朱元璋大封功臣。傅友德以其超群的武略,席捲天下之大功,位次列第二十八勳,授開國輔運推誠宣力武臣,特進榮祿大夫、柱國、同知大都督府事,封為潁川侯,食祿一千五百石,賜免死鐵券,子孫世襲。 洪武四年,朱元璋任命傅友德為徵虜前將軍,與征西將軍湯和分道伐蜀。 湯和率廖永忠等乘舟從水路攻瞿塘,傅友德率顧時等以步騎出隴西。 朱元璋對眾將說:“蜀人聽說我軍要西伐,必定將其全部精銳部分東守瞿塘,北阻金牛,抵抗我軍。如果出其不意,直搗階、文,門戶已毀,腹心自潰。兵貴神速,只怕軍隊不勇猛啊。” 傅友德疾馳至陝,召集諸軍聲言兵出金牛,而暗地裡卻率軍直趨陳倉,攀援岩石,晝夜行進。 抵達階州,擊敗蜀將丁世珍,攻克此城。 蜀人弄斷白龍江橋。傅友德軍修橋渡江,攻破五里關,於是攻克文州。 然後渡過白水江,直趨綿州。 當時漢江水漲,不能渡江,傅友德軍為此伐木營造戰艦。 為將軍威通達瞿塘,於是便削成數千木牌,將攻克階、文、綿的日期刻上,投入漢水,讓它們順流而下。 蜀守軍見後,全部解體。 當初,蜀人獲悉大軍西征,丞相戴壽等果然聚集所有部眾防守瞿塘。 等到聽說傅友德攻克階、文,直搗江油,才分兵支援漢州,以保成都。還未到達時,傅友德軍已經在城下打敗其守將向大亨,並對將士說道:“援軍遠道而來,聽說向大亨兵敗,便已經喪膽,無能為力了。” 然後加以迎擊,大敗蜀人。遂拔漢州,進圍成都。戴壽等驅象來戰。 傅友德下令以強弩火器衝擊,身中飛箭卻毫不後退,將士也殊死作戰。 大象調頭而跑,踩死許多蜀人。戴壽等獲悉其主明昇已降,才登記府庫、倉廩錢糧,反綁雙手到軍門投降。 成都平定。然後分兵巡行未下州縣,攻克保寧,將吳友仁捉拿押送京城,蜀地全部平定。傅友德進攻漢州時,湯和還屯軍於大溪口。 在江流中得到木牌後,這才進兵。而戴壽等此時已撤其精兵西救漢州,留下老弱防守瞿塘,所以廖永忠等才得以乘勝直搗重慶,降服明昇。因為這樣,太祖寫作《平西蜀文》,盛讚傅友德功勞第一,廖永忠次之。 洪武五年,傅友德隨征西將軍馮胜北徵大漠,大敗元將失刺罕於西涼至永昌,大敗元朝太尉朵兒只巴,獲馬牛羊十萬餘匹。 而後,又攻占甘肅,射殺平章不花,降太尉鎖納兒,,至瓜沙州,獲金銀印及雜畜二萬餘匹。 當時,朱元璋共派出三路大軍北伐,唯獨只有傅友德大獲全勝,七戰七捷,創下傳奇式的戰功。 洪武六年,傅友德出雁門,為大軍前鋒,俘獲平章鄧孛羅帖木兒。還鎮北平後,傅友德被朱元璋召還,陪太子講武於荊山,俸祿每年又增加一千石。 洪武九年,傅友德再次率兵北伐,生擒伯顏帖木兒於延安,降甚眾。 洪武十四年,隨大將軍徐達出塞,討乃兒不花,渡北黃河,襲灰山,斬獲甚眾。 洪武二十三年,隨晉王、燕王再徵大漠,擒乃兒不花。還軍駐元上都開平後,复徵寧夏。 洪武二十四年,為徵虜將軍,備邊北平,復從燕王徵哈者舍利,追殺元朝遼王軍隊。 此役,傅友德又施以詐計,追殺間忽令大軍班師,敵軍得知後便放鬆了警惕和防備。這時,傅友德又令大軍悄悄地潛至黑嶺,大破敵軍。得勝後,出任練兵山陝總屯田事,加封太子太師。 明朝建立之初,貴州尚未歸附,雲南為元梁王把匝刺瓦爾密盤踞。 洪武十四年秋,朱元璋命傅友德為征南將軍,藍玉、沐英為副將軍,率步騎30萬徵雲貴。 傅友德率部至湖廣,便分遣都督胡海等領兵5萬經永寧赴烏撒,自率大軍經辰州、沅州奔貴州,克普定、普安後直逼雲南曲靖。 元梁王遣司徒、平章達理麻領十餘万精兵屯駐曲靖以抗拒明軍。 傅友德率部趁大霧逼近白石江邊,採取聲東擊西的戰術,沿江擺開陣勢,做出強行渡江的樣子;達理麻也集中全部精銳把守白石江另一邊,準備迎戰。 而傅友德則暗中另派數十人從白石江下游偷偷渡江,進至達理麻軍後,鳴金擊鼓,搖旗吶喊,達理麻聞報急撤將士抵禦,引起江邊元軍的陣勢騷動。 這時,傅友德乘機揮師渡江,以勇猛且善游泳的兵士作先鋒,攻破達理麻的前軍,傅友德又令沐英率鐵騎直搗達理麻中堅,元軍大敗,活捉了達理麻,平定了曲靖。 接著,傅友德又分遣藍玉、沐英率師進軍昆明,自率數万兵馬奔烏撒,馳援胡海等部。 元梁王得知達理麻失敗被擒,便棄城逃跑,與妻子一起投滇池而死,元右丞觀音保出城投降。傅友德僅用百餘日就平定了貴州、雲南。 洪武十七年,朱元璋論功行賞,晉封傅友德為潁國公,食祿三千石,再次授予免死和世襲鐵券。 傅友德一生戎馬,他的主要成就是七戰七勝:洪武五年,傅友德率領五千騎兵攻打西涼,擊敗元將失刺罕;後攻打永昌,擊敗元太尉朵兒只巴,殺敵數千;攻打元軍於掃林山,活捉元朝平章,並殺敵五百餘人;攻打甘州,元將上都驢迎降;攻打亦集乃路,元軍守將卜顏帖木兒開城投降;別篤山遇元岐王朵兒只班的元軍主力,擊潰元軍上萬人,抓獲平章長加奴二十七人,馬駝牛羊十餘萬。 元岐王朵兒孤身一人逃走;傅友德追至瓜州,擊敗當地元軍,繳獲牛羊等大量戰利品……… 只可惜,命運卻不掌握在他手中,就算他有再高的功勞又如何?最終只有成為歷史的塵埃,成為他人的嫁衣! 每每想起先輩的這段過往,風易寒心中卻是顯得格外悲愴。 一切的一切,都無法逃脫命運的轉輪! (大結局)全篇完結 |
九劍戮天 第214章 刑駭天下 花開花落,雲卷雲舒,時光的長河緩緩流淌,永不止步,光陰似水,歲月如煙,把所有過往一一洗刷湮滅,碾碎在了歷史的車輪之下,又是一年春天的到來。 所謂“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這是洪武二十六年的春天,一個平凡的春天,卻也是一個多事的春天,而這個春天距那轟轟烈烈的明教覆滅,兵發雲南,朱棣就藩已過去了十年有餘。 這十年中,大明帝國從未消停,諸多喜事悲事總是接踵而來,教人應接不暇,無論上至天子,還是下至黎民百姓,安穩的生活卻從未光臨過。 自懿文太子去世,藍玉案發,年進古稀的朱元璋終於大開殺戒,大肆屠戮功臣名宿,忽忽十來年間,當初與他一切打天下的開國功臣,一個個變成了他的刀下之鬼,手段之殘忍,用心之狠毒,可謂是絕世罕見,讓人乍舌。 洪武二十六年,明太祖朱元璋藉口涼國公藍玉謀反,株連殺戮功臣宿將的重大案件。而藍玉是洪武時期的主要將領之一。 因藍玉案被株連殺戮者,當時稱之為"藍黨",所以稱為藍玉案。 朱元璋借藍玉案徹底剷除了將權對君權的潛在威脅,將軍權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中。 藍玉身材高大,滿面紅光,富於勇氣和謀略,有大將的才華。 中山王、開平王,死後,藍玉屢次統帥大軍北征蒙古作戰,立下赫赫戰功。 洪武二十一年,他率15萬大軍出塞追擊蒙古軍隊,直到捕魚兒海,俘獲男女七萬七千人,大勝而歸。太祖待他十分優厚,晉封藍玉為涼國公,位居大將軍之職。 藍玉自恃功高勢大,驕橫不法。藍玉在軍中,他擅自黜陟將校,獨斷專行,甚至不聽君命,皇帝多次責備他。某次北征還師,半夜敲擊喜峰關關門,關吏沒有及時開門接納,藍玉就縱兵毀關強行進入。太祖聽說這件事很不高興。 先前,太祖想封藍玉為梁國公,因他犯錯改封涼地,還把他的過錯刻在鐵券上。 藍玉還私蓄奴婢,畜養很多莊奴,縱奴作惡鄉里。在地方上,藍玉曾經搶占了東昌的民田,御史查究追問此事,藍玉發怒趕走御史。 他還讓家人私買雲南鹽1萬餘引,進行走私。 他西征回朝,太祖讓他做太子太傅。藍玉對位居宋、潁兩公之下感到不高興,說:"難道我不能勝任太師一職嗎?"等到他入朝上奏,太祖往往不聽他的。 藍玉更加不高興對朱元璋心懷不滿。這些做法,終於讓朱元璋動了殺心。 洪武二十六年二月,錦衣衛指揮蔣瓛告發藍玉謀反,把藍玉交給獄吏審訊。朱元璋將他處斬,抄其家產,並族誅三族。平時與藍玉有關係密切的許多將校,也都被定位"逆黨",遭到了抄家滅族的下場。當時因為這個案件而被誅殺者多達1.5萬人,軍中的驍勇將領差不多都被殺戳殆盡,史稱"藍玉案"。 朱元璋借藍玉案徹底剷除將權過大危險,將軍權控制在自己手中。隨後,他分大都督為左、右、前、後、中五軍都督府,與兵部相互制約,以分其權。五軍都督府只管軍籍和軍政,不能直接指揮軍隊。只有到戰時才有皇帝臨時任命總兵官,戰後總兵官須立即歸還將印,所統軍隊則歸駐其原來衛所。從此,諸將奉命惟謹,軍權皆出於朝廷。 藍玉與胡惟庸一樣,也是定遠人,乃明朝開國大功臣常遇春小舅子。此人長身赤面,儀表堂堂。是個勇略雙全的大將材料。他最早錄於常遇春帳下,“臨敵勇敢,所向皆捷。”後來,他跟從傅友德代蜀地,從徐達北征,與沐英一起定雲南,功勳卓著。朱元璋冊其女為自己的兒子蜀王為王妃。 洪武二十一年,藍玉又與大將馮胜北徵殘元軍,在金山擊降蒙古哈納出二十萬眾,並頂替馮勝為大將軍。馮勝在明開國功臣中名列第三,北伐大勝後,朱元璋藉口他藏匿良馬、向哈納出老婆索求大珠異寶,誣之以罪,逮捕軟禁於鳳陽。誅藍玉後兩年,又下詔賜死於南京。投降的哈納出隨傅友德徵雲南,中途病死。其子察罕倒霉,這位蒙古青年最後竟坐藍玉案被誅。 藍玉屯兵薊州,在洪武二十一年統大軍十五萬,深入漠北,在捕魚兒海大敗北元可汗脫古思帖木,俘獲蒙古王公、妃、公主、將校以及兵卒八萬多人,脫古思帖木兒僅與數十人逃脫。不久,藍玉又領兵破蒙古哈剌率軍,獲人畜六萬餘。還師後,得封涼國公。洪武二十二年,藍玉督修四川城池;二十三年,藍玉率軍平滅施南、都勻等地土人造反;二十四年,藍玉總七萬兵馬,定西番,平滅月魯帖木兒之叛。 功成還師,藍玉被加銜為“太子太傅”。聞此,他怏怏不樂,說:“我的功勞難到不能當太師嗎!”朱皇帝聞此,殺心大動。 藍玉身為大將軍,的確比較跋扈,平時多養義子,乘勢暴橫。朝中御史按察,他也敢驅逐這些“紀檢”人員。而且,俘獲北元可汗妃子後,他也敢入帳強姦,使得元主妃子羞愧自殺。 即使沒有這些“過錯”,以藍玉的功勞和能力,他也逃不出一個“死”字。 洪武二十六年春,錦衣衛指揮蔣獻上告藍玉“謀反”,藍玉被逮捕。只要進了大牢,沒罪也要有罪,據獄辭上記載:“藍玉與景川侯曹震、鶴慶侯張翼、舳艫侯朱壽、東莞伯何榮及吏部尚書詹徽、戶部侍郎傅友文等密謀為逆,將伺帝外出耕田舉事。”這種“口供”,很可能都是屈打成招。 據《明通鑑》記載,藍玉征討納哈出回京後,對太子朱標曾報說:“我觀燕王在北平,陰有不臣之心,殿下應該有所防備。”藍玉之所以親近太子,是因皇太子妃是常遇春女兒,藍玉本人是常遇春小舅子,有這層關係,他自然傾向於太子一系。皇太子朱標天性孝友,自然不信,但燕王朱棣不久即得知藍玉的一番說話。所以,朱標病死後,朱棣入朝,便意味深長地勸父皇“注意”藍玉等人“尾大不掉”,“上由是益疑忌功臣,不數月而禍作。” 朱元璋、朱棣一對巨陰父子,兩人合計,任誰也活不了。 藍玉一案,族誅一公、十三侯、二伯,牽連被殺一萬五千多人,“元功宿將,相繼盡矣。”謀逆之罪一般都是碎剮凌遲處死,念及藍玉與自己是兒女親家,老朱心一軟,寬大處理:碎剮改成剝皮。這樣,劊子手把藍大將軍全須全尾整張人皮剝下來,算是留了全屍,並把人皮送往他女兒蜀王妃處“留念”。明末農民軍攻破蜀王府,在王府祭堂發現了這件“文物”。 要說朱皇帝真是天下大殘忍人,洪武八年,殺德慶侯廖永忠;洪武十三年,鞭死永嘉侯朱亮祖父子;十七年,殺臨川侯胡美;二十五年,殺江夏周德興;二十七年,賜死定遠侯王弼,永平侯謝成以及潁國公傅友德;二十八年,賜死宋國公馮勝——所有這些人,均為明朝開國浴血奮戰半生。 至於文臣方面,老朱也不手軟,李仕魯諫言不要佞佛,被武士摜死階下。 葉伯巨諫言諸王分封太侈,被拷死獄中;王朴廷辯,老朱怒其“無禮”頂嘴,亂棍打死。 張來碩諫止取已婚配的少女做宮女,被當廷割肉而死;茹太素進忠言,被拿下去砍頭,等等。 加上日後的“空印案”及“部恆案”,朱皇帝誅死文臣無數。 四十年間,根據老朱自己審定的《大誥》、《大誥續編》、《大誥三編》、等統計,所記梟首、凌遲、族誅、剝皮、抽筋等共計一萬多案,殺人上十萬,以至於殺到後期連地方辦事的官員都嚴重空缺,出現了罪官帶枷坐堂辦案理事的“奇蹟”——倘使這些“犯官”不辦事,政事就無人料理了。 老朱不僅愛殺人,他還喜歡花樣,不僅恢復了黥刺、劓刑,又新發明了去勢、挑膝、抽筋、刷洗(不是洗澡,而是用竹批搓肉把人搓死)等新名目,極肆淫毒,以至於眾官上朝前,皆象赴死一樣和妻兒訣別,囑託後事,惟恐上班就回不來了。 晚上活命回家,闔家歡喜,慶幸又活一天! 文臣武將中,第一功臣徐達在洪武十八年生背疽,最忌吃蒸鵝。 老朱聞訊,特賜“蒸鵝”一隻,徐達不敢不吃,跪在床上謝恩,撅著屁股一口一口吃完,不幾日病發身死。 據筆者揣測,蒸鵝不一定能吃發了把人吃死,只不過皇帝已明確表明了態度,不死,就“辜負”了朱皇帝,弄急了沒準族誅。 為保全宗族,老徐只能捨已救人,服毒藥“按時”過去了。 真正倖免於難的,只有主動交兵權的老朱兒時玩伴湯和以及老朱外甥李文忠。 有傳李文忠被老朱毒死,其實不是事實。所以,老朱臣下最“幸運”的,當屬早先病死的常遇春和鄧愈,二人死得是時候,不僅死後封王,後代也得保全,早死而得“福全”,悲哉! 而這些功臣之中,死得最為冤枉的,莫過於神將傅友德。 |
九劍戮天 第213章 冤案當初 藍玉案,或稱“藍黨之獄”,爆發於洪武二十六年。 藍玉也是定遠人,本是開國公常遇春的妻弟,在常遇春手下當兵,臨敵勇敢,所向披靡,積功至大都督府僉事。 後來,他又先後跟隨中山王徐達征討北元殘部,跟隨西平侯沐英征討西番,跟隨穎川侯傅友德徵雲南。由於屢立戰功,藍玉被封為永昌侯,而且其女被冊封為蜀王妃。 藍玉最著名的軍功,是洪武二十年作為左副將軍隨大將軍馮勝出塞,降服了北元悍將納哈出;洪武二十一年作為大將軍出塞,征討北元嗣君脫古思帖木兒,一直打到捕魚兒海,大勝而還,藍玉因此以軍功而晉升為涼國公,他是繼中山王徐達、開平王常遇春之後的明軍重要將領。 但是,藍玉因立有軍功和受朱元璋的寵愛,漸漸驕傲恣肆,曾經縱容家奴侵占民田。 御史對其家奴的不法行為進行質問,他就驅逐御史。 藍玉帶兵北征回還,夜半來到喜峰關城下,要求開門,關吏限於製度沒有及時開門,他就毀關而入。後來,又有人告發他,說他私自佔有元朝皇帝的妃子,致使元妃因羞愧而上吊自殺。 在軍中,他為所欲為,擅自升降將校。 參加西征後,他被升為太傅,而與他同時出征的宋國公馮勝、穎國公傅友德卻被封為太子太師,他對此大為不滿,整日滿腹牢騷。 洪武二十六年二月,錦衣衛指揮揭發藍玉謀反。 經審訊,說是藍玉串通景川侯曹震、鶴慶侯張翼、舳艫侯朱壽、東伯何榮、吏部尚書詹徽、戶部侍郎傅友文等謀劃在朱元璋出宮耕種田時起事。 朱元璋當然不能容忍謀反之事,於是,藍玉被族誅,凡連坐的都稱為“藍黨”,一律處死。 朱元璋親手寫詔佈告天下,並將藍玉謀反的事實編為《逆臣錄》。 朱元璋在詔書中說:“藍賊為亂,謀洩,族誅者萬五千人。自今胡黨、藍黨概赦不問。” 殺了一萬五千多人以後,朱元璋似乎還覺得自己已經很寬容了。 然而,僅列入《逆臣錄》的高官就有一公、十三侯、二伯。 經這一次殺戮之後,明初的功勳宿將差不多都被殺完了,各軍府衛所被株連誅殺的軍官達幾萬人。 這時候,朱元璋還說什麼“自今胡黨、藍黨概赦不問”,很明顯這完全是一句騙人的話,因為此時已經無人可追問了。 如此眾多手握重兵的高級將領,為什麼會毫無反抗地束手就擒呢?顯然,他們沒有任何要同朝廷作對的準備,也就是說,他們並沒有反謀。 與之相反,朱元璋卻早為這次殺戮做了精心準備。 雖然朱元璋對權臣的防範由來已久,但藍玉案爆發還是有一個重要的導火線。 藍玉案爆發前一年,洪武二十五年,朝中卻發生了一件大事:四月二十五日,年僅三十九歲的太子朱標死了。 皇位繼承人的死,對朱元璋的打擊太大。 他在皇宮東角門召見群臣時說:“朕老矣,太子不幸,遂至於死,命也!”不禁大哭,這時他已經六十五歲了。 按嫡長子繼承製,皇位只能由皇太子的長子接任,而朱標的長子早已夭折,這時排行老大的允才十五歲。 朱元璋誅殺權臣,本來想要為子孫剷除後患,當年,朱元璋曾對朱標明確表示,剷除權臣如同除掉荊杖上的棘刺,是為了便於掌握,但是他沒想到太子朱標會死在自己的前面。 有一則記載說,當初馬皇后去世以後,朱元璋一直處於鬱鬱不樂的狀態,戮殺大臣的行為也更加恣意。 有一次,太子朱標進諫說:“陛下您殺大臣殺得太多,恐怕會傷了君臣間的和氣。”朱元璋聽了以後不說話,沉默很久。 第二天,朱元璋把太子叫來,將一根荊棘扔在地上,命令太子去撿起來,面對長滿刺的棘杖,太子覺得很為難。 朱元璋說:“這根荊棘你拿不起來,我替你將刺磨乾淨了,難道不好嗎?現在我所殺的人,都是將來可能威脅到你做皇帝的人,我把他們除了,是在為你造莫大的福啊!” 太子跪下來給朱元璋磕頭,但心裡不同意朱元璋的觀點,低頭說:“上有堯舜之君,下有堯舜之民。” 他這是什麼意思呢?他這是表明,父親您似乎不是堯舜那樣的明君,否則哪來那麼多亂臣賊子?你想,朱元璋聽了這話能不生氣嗎,老皇帝氣得搬起坐的椅子就扔了過去,要砸太子,太子嚇得趕忙逃走。 朱元璋把一切都設計得很美妙,但是惟一沒設計到或者說他控制不了的因素就是,朱標早逝,死在了他的前面——朱元璋把荊棘上的刺磨得再乾淨,一旦後繼乏人,操杖之人不在了,那該怎麼辦?朱標生性敦厚仁柔,他死後,他的兒子,也就是朱元璋的皇孫朱允則更為孱弱,更令人不放心。 朱元璋在位,尚且感到如狼似虎的悍將難於駕馭,一個十五歲的孩子,沒有任何政治經驗,將來怎麼能保證坐穩皇位?雖然老將都已經被殺光了,但新起的藍玉等人能征善戰,強悍桀驁,不能不令人擔心。 因此,為了他孫子朱允玟,為了防備不測,對藍玉這樣的強臣,反也得殺,不反也得殺。 藍玉等人的引頸就戮,恰恰說明是朱元璋採取了先發製人的行動。 朱元璋不僅先發製人,說話還不算數。 洪武二十五年八月二十二日,他推翻了不再追究胡黨的承諾,再次借胡惟庸案誅殺了靖寧侯葉升。 葉升是藍玉的姻親,殺葉升就是揭開了藍玉案的序幕。 這時,藍玉尚遠在征討西番的前線,死心塌地為朱元璋征戰的他對即將臨頭的大禍毫無覺察。 如果他稍有異心,在姻親葉升被被殺後也不會老老實實地回來。 所以,明末清初的史家談遷說:“藍涼公非反也。虎將粗暴,不善為容,彼猶沾沾一太師,何有他望!……富貴驕溢,動結疑網,積疑不解,釁成鐘室。” 他這話的意思是,藍玉不過是一個脾氣粗暴的將領,驕傲跋扈,不善於討好人,引起了朱元璋的懷疑,終於招致殺身之禍。 藍玉死後,洪武二十七年十一月,朱元璋又找藉口殺了宋國公馮勝,二十八年二月,又殺了穎國公傅友德。 這樣,終洪武一朝,在明初開國功臣中,身為公侯而得以倖存的人僅有長興侯耿炳文、武定侯郭英二人。 胡藍之獄讓我們看到,一個社會最底層的赤貧農民、一個遊方僧,一旦登上皇帝的寶座,要實現絕對集權,並欲使之傳之久遠,表現出了怎樣的殘忍,而他的殘忍又讓多少人斷送性命、付出鮮血! 古人評論當年漢高祖劉邦誅殺功臣時說,“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我們看,朱元璋屠戮功臣的行為較漢高祖劉邦實在是遠遠過之矣。 清代史學家趙翼這樣評價“胡藍之獄”:漢高謀殺功臣固屬殘忍,然其所必去者,亦止韓、彭,至欒布,則因其反而誅之。盧綰、韓王信,亦以謀反有端而後征討。其餘蕭、曹、繹、灌等,方且倚為心膂,欲以託孤、寄命,未嘗概加猜忌也。 藉諸功臣以取天下,及天下既定,即盡舉取天下之人而盡殺之。其殘忍實千古未有!他又拿歷史上的其他例子做了比較——漢光武帝、唐太宗定天下時,他們自己還很年輕,正處壯年,等到他們老的時候,諸功臣也都老的老,死的死了。 宋太祖做皇帝的時候年紀雖然不小了,但是他有個能幹的弟弟,他這個弟弟就是後來的宋太宗,有這個弟弟駕馭諸臣,這些功臣因此都得以保全。 至於明太祖,他起事雖早,但是到天下大定時則年已六十有餘了。 懿文太子朱標仁柔,等他死後,其子朱允就更孱弱,朱元璋於是不得不為身後之事而做準備了。因此,他兩興大獄,將諸功臣一網打盡,由此可推見其心跡。胡惟庸之死在洪武十三年,案發之時,同誅者不過陳寧、塗節數人。 而到朱元璋興胡黨之獄時,則在洪武二十三年,這時候距惟庸死已十餘年。 後世史家每每論及此處,就會反諷:豈有首逆已死,同謀之人十餘年始敗露者?這只不過是朱元璋以胡惟庸案借題發揮,陰使獄詞牽連到所有的人,以實現他的草禽之計,趙翼的評價是很有見地的。 朱元璋加強中央集權是為了強化專制皇權,維持朱家皇朝的長治久安,但在當時,明朝剛剛建立,中央集權的加強可以說保證了統一戰爭的完成,有利於抵禦外敵,有利於保證經濟的恢復和發展,但是,朱元璋的極端專制和野蠻殺戮,將民主精神扼殺淨盡,給後世留下了惡劣的先例,導致中國再次陷入長期專制統治的深淵,影響了中國歷史的發展。 所以物極必反,朱元璋的殘暴,不計後果,將自己一手打造的天下,再次推向血火當中。 |
九劍戮天 第212章 由來已久 風易寒是明朝開國將領傅友德的後代,傅友德乃一代神將,東征西討,為明朝立下了汗馬功勞,與明另一位開國大將藍玉結下了深厚的友誼,而那藍大將軍的後代娶了一名夫人名叫方眉兒,生了一個女兒名叫藍雪鳶,風易寒因從小喪母,便寄養在藍家,方眉兒視風易寒為己出,而風易寒與方眉兒的女兒藍雪鳶更是情同兄妹,形影不離,他大藍雪鳶幾歲,兩人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生活得無憂無慮開心快活。 直到那年七月十四鬼節,嬸娘方眉兒突然行色匆匆,把正在後院玩耍的二人拖著,逃出涼國公府,往城外逃去,驚慌失措的風易寒忙問方眉兒嬸娘發生什麼事了?為何要逃得如此慌張。 方眉兒在慌亂之中告訴了他一個驚天秘密,原來方眉兒是明教第一代教主方臘之後,她為什麼匆匆逃走,那是因為有人盯上了她祖上的東西,意欲強奪。 風易寒驚問:“什麼人,這麼凶霸霸的?盯上人家東西就要強奪,遮莫比強盜還凶狠?” 方眉兒苦笑:“他們比強盜凶狠多了,他們是錦衣衛,皇帝老兒養的強盜。” “那錦衣衛要搶你們家祖上的什麼東西呢?”風易寒小臉變得慘白,問到,方眉兒說:“寶藏。” 風易寒迷茫了,他不知道什麼是寶藏,方眉兒便跟他講起了一個寶藏的由來:在西域大光明頂有大小山峰三十六座,主峰光明峰峰高萬刃,相傳,遠古時期洪水滔天,玉帝於此借光升天,故名,明第一代教主方臘在此休養與練兵,被仙姑娘娘點化找到打開十門九鎖寶藏的萬能鑰匙,題寫十門九不鎖,天門夜不關千古之謎傳與後世,峰上有七仙女廟,是天下有情人祈福的最佳聖地,傳承至今的七夕民俗廟會,善男信女希冀紅線纏腰,赤繩繫足,眷屬終成,連理永結,紛紛前往許願還願,最為靈驗,被譽為人類心靈歸宿地。 十門九不鎖是指十道連續的自然岩壁,好似屹立千年的石門群,道道氣勢非凡,可謂海內一絕,石門之上,巧石林立,如人似物,惟妙惟肖,其中女媧與伏羲、如來、觀音等十大頭像更是鬼斧神工,令人驚嘆。 其中第三道門民間傳說:上山進香看是鎖住的,誠心進香後回頭就開了!光明頂擁有眾多飛岩瀑布,常年水勢不減,四季可見,其中著名的瀑布有:福泉飛瀑、太古音瀑布、啟明瀑、雙疊瀑、天淚瀑布等。 這裡的石門完全天然,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被後天人為賦予文化內涵,每座山門都是陽爻或陰爻,有的石門旁又隱著一道遁在土中的“陰”門,暗合奇門遁甲之數,卦就是渡河的船筏,你要找到明教的山門,自然是要悉知生死之門和先天太極八卦之數,這樣才可以順利到達彼岸,俗稱的十門九不鎖是指十道連續的自然岩壁,好似屹立千年的石門群,道道氣勢非凡,可謂海內一絕。 古人認為,九在陽數中最大,有最尊貴之意,而五在陽數中處於居中的位置,有調和之意,這兩個數字組合在一起,既尊貴又調和,無比吉祥,實在是帝王最恰當的象徵,“九五之尊”者,享人皇氣運!周文王演後天六十四卦,為《周易》,首卦為乾,為天。乾卦六爻皆為陽,乃極陽、極盛之相,第五爻稱為九五,九即為陽,此爻,正應“九五”之數,為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之第一爻,應帝王之相。》一陰一陽之謂道,十門九不鎖整個就坐落在這條太極道上。 穿越十門九不鎖就像穿越在時空的隧道,石門之上,巧石林立,如人似物,惟妙惟肖,其中四位一體摩尼光佛石像、如來石佛、水月觀音石佛、文殊石佛、普賢石像、孔雀明王石像、基督教耶穌石像、道教玄天大帝石像、拜火教瑪茲達石像、黑暗之王十大頭像更是鬼斧神工,令人驚嘆。 其實是以光明王國的最高神大明尊的五大榮耀:感覺、推理、思維、想像和意志!和五種精神品質:憐憫、誠信、具足、忍辱、智慧等五施隱其中,也表示著明教的十部經書和十條戒律。 而設計這些險關絕壁的人,就是當年的教主方臘,北宋宣和年間,徽宗皇帝喜花石竹木,在江南設“蘇杭應奉局”,派朱勔等爪牙到東南各地,搜刮民間花石竹木和奇珍異寶,用大船運向汴京,每十船組成一綱,時稱“花石綱”。 青溪多產竹木漆,是應奉局正在加載方臘重點酷取之地,這種沉重的負擔都轉嫁到農民身上,尤其是靠出賣勞動力度日的赤貧者身上,方臘身為傭工,更痛感這種剝削壓迫之苦,因而對宋王朝的反動統治懷有刻骨仇恨,遂起反抗之心。 宣和二年十月,方臘在萬年鄉洞源里正方有常家做傭工,積極聯絡四方百姓,準備起義,他們的秘密活動被方有常發覺,便派二子方熊向縣告發,十月初九,方臘發現事泄,遂在洞源村殺裡正方有常一家而舉義,方臘集合千餘人,在洞源村東方有常家的漆園誓師。 在誓師會上,方臘慷慨陳詞,憤怒揭發宋王朝的罪惡統治:“今賦役繁重,官吏侵漁,農桑不足以供應。吾儕所賴為命者,漆楮竹木耳,又悉科取無錙銖遺。……獨吾民終歲勤動,妻子凍餒,求一日飽食不可得。”最後,方臘發出了“天下之民,苦於剝削久矣”的呼聲,號召大家伏義而起,那麼“四方必聞風響應,旬日之間,萬眾可集。……我但畫江而守,輕徭薄賦,以寬民力,四方孰不斂衽來朝?十年之間終當混一矣”。 方臘提出鮮明的政治口號和政治主張,付之於革命實踐,他領導的義軍燒孔廟,毀神像,殺貪官污吏。批判佛教教義中“是法平等,無有高下”的虛偽性,指出“是法平等無,有高下”,主張實現真正的平等;“劫取大家財,散以募眾”;“有甚貧者,眾率財以助……凡出入經過,雖不識,黨人皆館谷焉,人物用之無間,謂為一家。” 方臘的政治主張和革命行動,深受貧苦百姓的擁護,數日間聚眾十萬,自稱號聖公,改元永樂,置偏裨將,以巾飾為別,自紅巾而上,凡六等。鎮壓幫源一帶地主武裝的反抗,佔領青溪縣西北重鎮萬年鎮,隨即向縣城進發,這時,兩浙路都監蔡遵、顏坦帶領五千兵前來征討。十一月二十八日,方臘將他們一舉殲滅在息坑,這是方臘義軍旗開得勝的第一仗,次日,方臘打下青溪縣城,十二月打出青溪縣,四日攻占第一座州城睦州,隨後攻下睦州各縣,方臘率主力部隊西攻歙州,十二月二十日攻克,接著回師東線,向杭州進發,十二月二十九日,佔領杭州,革命力量發展壯大,“眾殆百萬”。 各地百姓紛紛揭竿而起,響應方臘起義:浙北有蘇州石生和湖州陸行兒,浙東有剡縣裘日新,浙南有仙居呂師囊、永嘉俞道安,浙西有婺州東陽霍成富,蘭溪靈山朱言、吳邦,這時在浙西的方臘部將鄭魔王、洪載和響應部隊已佔領了婺州、衢州、處州等地,在杭州作出了分兵“盡下東南郡縣”的決策,派方七佛率領六萬人馬進攻秀州,以圖北上,攻取金陵,實現“畫江而守”的計劃。 這時,童貫率領十五万精兵,已趕到秀州,方七佛攻不下秀州,退回杭州,宣和三年二月,方臘退出杭州,由富陽、新城、桐廬、建德、青溪,時戰時退,最後退守幫源,四月二十四日,宋軍從東西兩麵包圍幫源,方臘在幫源的嚴家溪灘,與宋軍作一死戰。 在戰鬥中,方臘坐騎戰死,戰刀丟失,最後不得不帶親信,退往洞源村東北的石洞中躲藏,石洞分上中下三窟,極為隱蔽,官軍無法尋找,統制官王禀下令搜山,裨將韓世忠由方庚作嚮導,收買叛徒方京,才尋得方臘躲藏的石洞,四月二十七日,經過一番殊死搏鬥,方臘和妻邵氏、子方亳、宰相方肥等五十二人被俘,宿將辛興宗隨後趕到,截洞掠俘,方七佛等人乘機逃脫,實俘三十九人,被解往汴京,八月二十四日,方臘在汴京英勇就義。 方臘死後,當年埋藏的軍費財寶一併下落不明,他當初建立明教時,隱在明教總舵中的無數財寶據說富可敵國,而他給方家後代留下的,只是一張殘破的羊皮捲而已,而方眉兒為了這張羊皮卷被錦衣衛盯上,最後還是逃不了身死的命運。 方眉兒死後,風易寒裝著另外一張羊皮卷被劍魂送給沙王,一個多月裡跟著那沙三輾轉了大半個中國,去了很多不知名的仙山寶地,在嶗山時遇到張三豐。 張三豐傳了他兩套零碎的劍法,來到崑崙後又遇到張無忌,張無忌則把乾坤大挪移傳給了他,而當初擄走他的那位奇怪老爺爺,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偶爾出現傳了他幾招劍法後,便又會消失好幾天。 而他就是靠這些拼湊起來的武功,硬硬在飛花谷擊敗了離恨天等武林高手,保住了飛花塢最後的血脈。 |
九劍戮天 第211章 高手雲聚 南昌武林大會一事,不日便傳遍江湖,在這風起雲湧的武林中,諸多猜疑頓如雪片一般飛來,擾得三大門派人心惶惶,好是不安。 是夜,屋外傳來數聲夜鳥啼叫,“咕咕嗚嗚”,屋內之人卻睡意全無,心事重重。 風易寒劍眉緊鎖,盯著身前茶几上那一杯綠茶,只見那茶杯氣霧裊裊,好是妖嬈,風易寒輕嘆一聲,自言自語道:“歲月靜好,卻如茶煙,飄飄蕩盪中幾番顛簸,已非從前!” 他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什麼,這樣的夜,是孤獨的,是寂寞的,也是最教人痛心的,因為有太多的回憶,總喜歡在這種時候,浮現在心頭,他的雪千影,他的月如鳶,還有他那些掛念的人,愛過的人,傷過的人,就像一場場的電影,掠過他本已平靜的心頭。 人生如茶,甘苦誰知? 今時此刻,這隻手,已無法再握起那熟悉的劍柄,但是,如今的江湖,卻愈發的危機四伏,他已身入江湖身不由己,除了他自己,沒誰可以幫他拜託這一切,或許這就是一種宿命,逃也逃不開的宿命,為了這一切,什麼兒女情長,什麼愛恨情仇,都已不再重要了。 風,輕輕推開了窗戶,一條人影,如同鬼魅般飄了進來,直到,停到了風易寒的身後,風易寒輕笑道:“老朋友,你來了?” “小朋友,你很狂啊,老夫不在這些年,你的風頭竟已蓋過當年的飛花公子了!”那人影顯然是一位年長老者,他的到來,卻沒讓風易寒感到驚訝。 風易寒淡淡笑道:“風頭再旺,那又如何,早晚也會被這個世界所淘汰,就如此刻的我,已是廢物一個,不值再提。” 人影道:“據說大明天下,不日將改天換地,另作乾坤,關於此說,小朋友有何看法?” 風易寒道:“當年你為武宗大殺四方,蕩平武林,如今武宗危在旦夕,你卻不去助他一臂之力,倒好有閒心,跑到這南昌與我一介廢物閒聊,實在浪費表情,無益無益啊!” 聽風易寒話中之意,那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消失與江湖許久的離恨天,自從上次飛花谷一戰,離恨天敗於風易寒手下之後,忽忽數年已過,江湖雖是風雨飄搖天翻地覆,但那離恨天卻始終沒有露面,如今卻突然出來,而且出來就找到風易寒,這事實在怪異得狠。 離恨天已於風易寒身前坐下,他微笑著盯著風易寒,道:“如今的老朽,已不再過問朝廷之事,何況如今朝廷,已不是當初的朝廷了,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我等已是夕陽西下,徒有餘暉罷了,倒是小朋友你,一個小小舉動便可鬧得天下大亂,實在是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風易寒為離恨天倒上一杯茶,對於眼前這位曾經的生死仇敵,今天,他竟沒有了太多的仇意,他說:“天下大亂,與我何涉,芸芸眾生,何時不苦?不如一杯清茶,淡看一切,有何不好,喝茶吧前輩,南昌城是龍潭虎穴,你既一腳踏入,接下來便也安生不得了,何不好好珍惜一下這難得的寧靜時光?” 離恨天接過了那杯茶,輕鉀了一口,盯著風易寒的眉眼,問道:“小朋友,屠玉門,是怎麼回事?” “前輩為何如此問?”風易寒反問到。 離恨天說:“你身受屠玉門之害,卻與他們糾葛不清,連屠玉門門主的愛徒亦時時帶在身邊,這實在讓老朽不解!” 風易寒輕笑道:“天下本來就有很多令人不解之事,前輩何苦為此糾結?” 見風易寒一臉的不以為然,離恨天也無多話,他只道:“那黃衣教呢?” “黃衣教?”風易寒這下倒是有些意外,因為他之前根本沒有聽說過這個稱呼,所以他有些意外。 離恨天道:“傳說黃衣教乃是江湖中最近興起的一個教派,此教教義便是齊聚上古九劍,立志改天換地顛覆乾坤,而那屠玉門,便是黃衣教下屬的一個分支而已!” 風易寒道:“齊聚上古九劍,當真能改天換地嗎?依晚輩看這傳言多半也是危言聳聽罷了,當不得真的!” 離恨天說:“真言假言,上天自有定論,這已非你我能管之事,你我能做的,也只是把那屠玉門和黃衣教的根底挖出,還天下武林一個真相。” 傳說明朝的“包拯”張夢鯉在開封任知府期間,曾遇到過一樁怪異的殺人案。 這樁殺人案牽扯到了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的隱秘部隊,這支隱秘部隊是朱元璋用來追殺開國功臣及其子孫的安排。 那麼這個隱秘部隊到底是什麼姿態呢?他們又在追殺誰呢? 要說朱元璋的隱秘部隊,首要要說明朝開國初年的一樁大案,這即是明朝洪武年間大名鼎鼎的“藍玉案。” 朱元璋建立明朝後便開端大殺功臣,洪武年間,朱元璋先後處死不少功勳卓著的名臣大將,如李善長、胡惟庸等人,而在武將中,藍玉即是典型。 藍玉,明朝開國名將,官拜大將軍封涼國公,他最著名的戰績即是遠征北元,在捕魚兒海大破元軍,摧毀了北元的安排機構,使其重回游牧部落而出名。可是,即是這樣一位戰功赫赫,威震邊遠地方的名將,終究卻被朱元璋以謀反罪“剝皮實草”,傳示各地,而因而受到牽連的人多達一萬五千多人,史稱“藍玉案。” 前史上的藍玉案早已蓋棺論定,可是,躲藏在前史背面的藍玉案卻另有隱情。 聽說,藍玉被滿門抄斬後,藍玉一子逃脫,躲藏於民間。 朱元璋此人生性多疑,為了革除後患,斬草除根,朱元璋便從他的特務安排錦衣衛中隱秘選擇了一批武藝高強、毋忝厥職又心狠手辣的人物,暗中查詢和追殺漏網的藍玉朋黨親屬,而傳聞中的藍玉之子則是追殺的要點。 關於這個脫胎於錦衣衛的隱秘安排,朱元璋將其命名為“屠玉門。” 屠玉門,意思很明白,這個隱秘安排的意圖即是要將藍玉宗族斬盡殺絕,所以稱此名。 屠玉門的成員皆暴虐人物,他們在全國分佈爪牙耳目,查詢藍玉之子的下落。可是,藍玉之子就如同人間蒸發通常,從此音訊全無。 朱元璋身後,朱棣稱帝,錦衣衛曾一度被廢止,後又恢復。 而即是在錦衣衛最失落的期間,屠玉門的成員也沒有停止工作,他們世世代代遵循朱元璋的指令,誓要將藍玉子孫找到並除掉。 通過多年查詢,終究他們將方針鎖定在了安徽北部地區,後延伸到開封。 屠玉門行跡詭秘,民間傳說神乎其神,可是卻不見正史記載。 張夢鯉依據命案現場兇手留下來的字條: 百載春秋追逆魂,橫屠叛玉萬餘人。 秉承我輩除根事,不教風吹壯藍門。 據此推斷出,兇手很可能是傳說中的屠玉門所為,而死者很可能即是藍玉的子孫。 按理說,這件命案已然牽扯到國家機密,身為開封知府的張夢鯉完全能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當找不到兇手,定成懸案也就能夠了。 可是,偏偏張夢鯉是個清官、能臣,他決議一探終究,要探明屠玉門的本相,並證實死者的身份。 那麼張夢鯉會不會成功呢?屠玉門真的存在嗎? 如今這懸案還未查清,那屠玉門之傳說,也不過是一個傳說而已,就像那九劍的傳言,有人當真,有人懷疑,莫衷一是罷了,風易寒說:“前輩此來,可知這南昌城裡,已是龍蟠虎踞,高手雲聚了?” 離恨天說:“小朋友話中所指,可是門外的眾位好手?” 風易寒與離恨天二人眼神相交,此時只聽得窗外有人發出一聲嘆息,道:“二位相談甚歡,看來老朽此來,是叨擾二位了。” 冷月堡堡主金鶴長身傲立,跨進屋來,離恨天回頭看向門外,長聲道:“屠玉門門主劍魂先生,你也進來吧!” 他話剛落,一個青衣男子麵無表情,緩緩走進門來,一時間一個小屋被幾人擠得滿滿,裝也裝不下了,風易寒笑道:“妙極,妙極。看來眾高手都到齊了,我風某今日斷是插翅難逃了? ” 劍魂道:“風公子,我那徒兒現在何處,可否引我一見?” 風易寒道:“劍魂 輩,晚輩知你思徒心切,所以多了個心眼,早把我那雪鳶妹妹打發去了南京,去接我兩隻寵物去了,此刻興許已去了數百里地,泛舟長江也! ” 劍魂微微一笑:“風公子,你是誠心來氣我的麼?” 他突然走進風易寒,面孔爆寒,突然問道:“那方臘財寶的秘密,你可要瞞到何時,今天下英雄在此,為何不一舉公開,大白天下?” 眾人聽他如此一說,大是駭然,那方臘財寶是為何物?為何又與風易寒有關聯?這是劍魂說的狂語?還是風易寒真的藏有驚天秘密?一切全變得撲朔迷離了起來! |
九劍戮天 第210章 是非成敗 眼看藍雪鳶被花千坊眾人圍住,百口莫辯之時,客棧大門被“吱嘎”一聲推開,一男一女攙扶著走了進來,花千坊眾女眼睛一亮,紛紛叫著:“淚兒,淚兒”圍了上去。 只見那花惜淚扶著臉色蒼白的風易寒,很是吃力的入得門來,見風易寒走了進來,藍雪鳶叫了一聲:“風哥哥。” 也撲了過去。 她把風易寒扶住,又驚又喜地說:“風哥哥,你可算回來了,叫鳶兒好是擔心。” 風易寒深喘一口氣,對著藍雪鳶笑了笑,道:“那風刮的方向不對,若不是花姑娘相助,你風哥哥怕是永遠回不來了!” 說到此處,風易寒抬頭看向身後的花惜淚,向她投去一個萬分感謝的眼神,那花惜淚卻冷哼一聲,走進花千坊眾人群中,好似不買他風易寒的賬一般。 聽得如此,藍雪鳶忙向花惜淚作了一揖,與她道:“多謝花姑娘鼎力相助,幫我風哥哥安然而歸,今日大恩,日後鳶兒必報!” 花惜淚報以一笑,道:“報恩倒也不必,你家風哥哥重傷在身,還是望姑娘早日醫治為好。” 藍雪鳶聽得心裡一暖,忙道:“多謝花姑娘提醒,我家風哥哥身上重傷乃是月前屠玉門所賜,若不是今天情況緊急,斷也不敢教他出去大鬧武林大會,犯此大險!” 藍雪鳶說到此處,眾花千坊女子頓時驚訝起來,那花無言問道:“有何緊急情況,竟能教二位冒天下之大不韙大鬧武林大會,可要知二位如此做不但開罪了飛雪城,更得罪了天下武林,而且也得罪了朝廷新九千歲,這可是得不償失之舉啊!” 藍雪鳶把風易寒扶了坐下,嘆了一口氣,道:“前輩的擔心晚輩何嘗不知?只是今日之事乃是箭到弦上不得不發,我等今日要破壞武林大會,目的就是防止當今武林三大門派被朝廷所利用,故此而為之!” 花無言道:“如今武林各派雖各立山頭,但也不與朝廷作對,何況朝野不穩皇帝病重,武林中人更是很難受朝廷的控制,姑娘這般擔心,我看也不必要!” 藍雪鳶道:“話雖如此,但朝廷之人,卻不得不防,那曹燦雖被誅殺,但亦有新的閹黨把持朝政,是也,我們今天才出此一著。” 聽藍雪鳶說得如此嚴重,眾人也不敢掉以輕心,何況今夜花千坊眾弟子也死傷慘重,自然也不敢怠慢,大家七手八腳把受傷之人扶進房中救治,再坐下來商討應對之計! 夜色沉沉,把這世間萬物掩蓋在一片黑暗之下。 而黑暗之中,兩條身影如同流星一樣,在洛陽城的房脊上飛奔追逐,一時間如踏雲之燕,已然穿街過巷,奔出去好幾里地。 前面那燈火通明的一座大宅,顯然是南昌總兵宅第。 此處有重兵把守,因為今夜,錦衣衛都指揮使蔣獻在此下榻。 那飛雪城高成敗,在客棧本可將花無言一眾一舉全除,怎料半路殺出個武功高強的劍客,以一手快劍挫敗了他的奸計。 所以他只得一路狂奔狼狽而逃,逃到那蔣獻的落腳之處,想尋求蔣獻的保護。 他亦沒十足的把握蔣獻會出手幫他,但為了保命,只得賭一把。 未過幾刻,高成敗已經掠到王宅門頂,步子踏瓦而走,竟未發出一絲聲響。 黑夜之中,也少有人看見一身黑衣的他,他身如鬼魅,飛過幾間房頂,卻未尋到蔣獻的房間。 一時間心中有急,突然,院中巡邏的警衛發現了他,立刻喝到:“來人啦,有刺客,保護大人。” 頓時整個院子火光大動,一支支火把被點燃,照得此間亮如白晝。 而那屋頂上的高成敗更是無可遁形,待那些護衛飛到房頂將他圍住之時,他已伏跪在那投降了,連連叫道:“我要見蔣大人,我正被人追殺,我需要大人救我。” “大膽鼠輩,深夜行刺,豈能讓你如願?想見大人,沒那麼容易,先取了他一隻耳朵,再去禀告大人。”那領頭的說。 旁邊一個則說:“大人息著了,不便再打擾他老人家,不如一刀結果了,明天再禀便是。” 眾衛覺得此計甚妙,他們也不想多生麻煩,畢竟大半夜的,困意侵襲,被這小子一擾亂,本想打個盹都沒能如願,所以這鼠輩當真該死。 錦衣衛手段一般如此,多少冤屈之人都是手起刀落,他可不管你是不是真冤枉。 那高成敗本想來此尋求幫助,哪料卻反倒送死來了,一時嚇得冷汗畢冒,恨不得再掙脫他們之手,長了翅膀再飛出去。 那些侍衛赫赫冷笑著,手中大刀架上他脖子,口中道:“你打擾了爺幾個的好夢,便是該死,想見蔣大人,下輩子吧。” “蔣大人救命啊,劍魂重出江湖,已殺向將軍府來了。”高成敗想用最後的喊聲把自己的小命撿回來,沒想到真奏效了。 聽到劍魂二字,那些侍衛停住手腳,把他押到地面,一個人急忙報信去了。 鸞帳之中,蔣獻懷抱四個絕色女子,枕酥而眠,眾女一個個坦胸露臀,衣不掩體,玉體橫陳。 聽得侍衛禀報,蔣獻卻未驚詫。 他手搭在一個美人的玉.腿上面,輕輕點了點,口中笑道:“那劍魂八年前就與本官照過面,他此人行踪神秘,斷不會在刺殺本官之前還派人來報信,想必那人是被人追殺無處脫身,所以找本官來保他,這等小廝,不必理會。” “諾。”那護衛抱拳應了一聲,急急退了出去,房中那淫.亂場景,他看了也無法把持。 退出之時,撞到一個高大身影,抬頭看看,此人身材魁梧,也穿著侍衛服,卻面生得很。 他想此人一定是新來的,便要發問,突然那人右手一抬,寒光閃動,喉口已被深深抹過。 一劍,可憐的錦衣衛,死時腦海裡還殘存那蔣獻獨寵四女的香艷畫面。 蔣獻正待睡下,敲門聲又響起,他問道:“甚麼事,該怎麼辦不是已經告訴你們了嗎?” “取你狗命。”門外響起一個冷清的聲音。 聲音畢,那木門碰的一聲脆響,已然被撞開一個大洞,洞中射出一道雪色劍光,煌煌無匹奔那粉紅鸞帳而去。 床上的蔣獻一時間也無多想披衣應戰,未幾,劍光已然到了近前。 劍身末處一個高大身影如天神降臨,威嚴之勢瞬間將整個房間佔據。 蔣獻發出一聲怪叫,手竟攬起一位伴睡美人的細腰,回風一扣,那光滑白皙的女子便被他立在身前,當成了肉盾。 而此時,高大身影的劍光已收勢不住,劍風尖厲絕響,刺入那美人玉體之中,並穿體而過,劍尖狠狠的釘上了蔣獻胸口。 幸那蔣獻身著柔絲寶甲,刀槍不入,若不是這般,此刻他已被穿了個透心涼。 長劍擊體雖不入,蔣獻卻也不好過,那劍身的震力已將他五臟震得翻江倒海,血氣難控。 幸好自己用真氣立刻定住了氣血,不然定當場吐血,功力洩去,那便無力再戰了。 那劍客見一劍未刺穿蔣獻胸口,心中頓生大怒。 二十年來,做夢都想有此一擊,以慰那些在天英靈,豈料那奸賊卻穿了天下至寶柔絲寶甲,擋了一劍。 如此難得的機會就這麼錯過,他遂發出一聲無奈悲鳴。 寶劍凌空一轉,功力暴漲,可憐那被刺到劍上的美人,一時間被那無匹的功力炸得四分五裂,血肉橫飛。 此聲爆炸過後,兩人均拔空而起,蔣獻雙手竟然凌空合抱,兩道暗紅真氣凝於手心,他突然七竅變紅,有如魔鬼一般,那手中的紅色光球愈聚愈大,似要把時間萬物的血氣全吸去。 而魁梧人這邊,長劍橫於當胸,目光發紅,像是被蔣獻手中光球所映紅的,更像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右手緊扣劍柄,左手輕抹劍身擦過,手心亦是那滾燙的熱血。 一刻間,二人同時盡聚生平之真氣,揮殺而出。 但聽驚天動地一聲巨響,有如千萬斤的巨雷爆炸了一般,那蒼茫的黑夜之中,一隻巨大火球與一圈巨形金光凌空而撞,一時間無匹的震殺之力把在場所有人全掀飛了起來。 而那將軍府的半座院落,頓時如被投入千鈞炸藥,一刻間石土瓦片,木椽家具橫飛,天地猶如末日一般,只剩那紅光與金光的殺波掃蕩而開,過間削木斷石,威力無窮。 過了許久,濃波才依依散盡,現場一片狼籍,殘垣斷壁,裂瓦碎柱到處皆是。 被那真氣摧毀的半邊院落,有如地震過後一般,像是十八層地獄,已是一片廢墟。 眾人好不容易才尋到蔣獻,他已被震飛到另外的一間屋子去,嘴角也然有了鮮血,想必受了極其重的內傷。 蔣獻低咳兩聲,喘著粗氣道:“爾等剛才抓那報信人還在嗎,速帶過來,本官有事問他。” “大人,那使劍的刺客還沒跑遠,為何不追?”一個護衛問道。 “蠢才,那人手中有驚世神劍,爾等追上去非但傷不了他,還會白白送死,這世間武功能與我抗的,恐怕只有此人了。”蔣獻眼中也生起了一絲懼意。 眾衛也不敢多問,忙把那高成敗帶了上來。 在蔣獻的訓問之下,那高成敗一通信口雌黃,誣衊那劍魂與花千坊是同夥,並一起使計奪走了雪麟龍,意欲刺殺皇帝。 目的是要擾得天下大亂,好重建飛花塢,以反抗朝廷,一統武林。 這人的話雖有諸多破綻,但生性多疑的蔣獻偏信了他。 他冷聲道:“劍魂,哼,好一個劍魂,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敢與朝廷作對?” |
九劍戮天 第209章 百口莫辯 沈秋音的叫聲驚動了亭中的花無言,她起身找劍,劍卻沒在身邊。 不及多想忙拔步奔向徒弟房間,但見秋音已從那二樓奔逃出來,雙手摀住脖子,一腳踏空,整個人從樓梯跌下。 花無言忙上前扶起她,但見沈秋音已被人用刀割斷頸部動脈,鮮血像泉水般望外噴射,雙目驚恐至極,已說不出話來。 “無言女俠,這麼晚還不睡嗎?”二樓走廊上,已多了七八個蒙面之人。 花無言抬目環顧,怒問:“爾等何人,為何傷我徒弟?” “女俠,我們也只是奉命前來取你性命,其他的恕難奉告。”其中一個蒙面人道。 “諸位使此偷襲手段,還算君子嗎?”花無言咬牙切齒。 “可笑,一群殺人不眨眼的人,要做什麼君子?”那人回譏於她。 花無言心中暗想那人自稱殺手,莫非他們是飛雪城中人。 而且是自己義兄的弟子,故這般叫自己。 但既然是義兄雪萬踪的弟子,他們怎麼又可能加害自己? 一時也想不通,便想抓一個來問問再說。 她立時點穴止住了沈秋音的血脈,把她放在地上,真氣一提,拔身飛向樓上。 右掌凌空化爪,直抓其中一個蒙面人的面巾。 那蒙面人見她撲向自己,一聲清吼手中彎刀削空亮出,砍向花無言手掌。 花無言卻不退讓,徒手直直抓了過去,待蒙面人刀光落盡手已經抓到了他胸口。 鷂子翻身般凌空一旋,花無言已翻過那人頭頂,回手以爪變刀,喀嚓一聲切斷了那人頸骨。 那個人悶哼著一頭栽下了樓梯,旁邊的人像是被嚇到了,忙急步後退。 花無言落地手指那後退眾人,喝問:“老實交代,是誰派你們來的,而等分明是飛雪城人,何故要加害我們。” “我師父雪……”那人一話說出半句,另外半句卡在喉嚨,因為有人從那身後一刀捅進了他的身體。 那人緩緩倒下,一個手提著滴血彎刀的蒙面人從身後緩緩抬起頭來,與花無言對視。 他說:“聽說女俠身受重傷,這些不孝之徒還要圍攻你,老朽出手廢了他。” 說著一刀挑開那倒下的人的面巾,那不是別人,竟是洪濤。 花無言看罷一驚,正要說話,那人當地扔了手中彎刀,抱拳道:“在下不才,願以本門潑風手領教師太高招,還望師太成全。” “潑風手?飛雪城長老以上弟子才能練就,看來你必是飛雪城中人,而且地位不低。”花無言臉色變了變。 那人哈哈長笑起來,花無言聽這聲音較為耳熟,那人緩緩把自己的面巾摘了下來。 花無言驚然,身體一震,怒到:“高成敗!” “是的,正是在下。”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武林大會上主持大典的長須老者。 這高成敗原是丐幫中人,後因出賣江百鶴,害得江百鶴家破人亡之後,便投了飛雪城,成為了飛雪城中一名得力干將,今日他到得此處為難花千坊,卻是有何打算? 花無言怒問:“花千坊與你素無怨仇,飛雪城何故要多生事端,早上懷疑我徒兒,現在傷我弟子,爾等此舉,豈非欺人太甚??” “女俠息怒,高某隻為奉命行事,敝幫掌刑長老要見女俠你的人頭,高某也是無法。”高成敗偽善的笑著。 花無言心底一痛,像要裂開,她搖頭說:“你胡說,我義兄怎麼會叫你來對付我?” “如若不是他的意思,那他弟子洪濤怎麼會把你們引進這個埋伏圈呢?”高成敗反問,花無言一時啞著了,雙眼迷茫,不知該如何作答。 高成敗長身一立,右手抬空變爪,已然使出丐幫潑風手,爪如飛天龍爪,隨風齊齊擊向花無言。 見對手有備而來,自己卻有傷在身,花無言無心戀戰,腳步向後一拉,使出峨眉掌法中的“玉女抽身”,身如鬼魅,轉身避過了那對方的爪勢。 腳步再移,幾步之下,已然拉開半丈來遠。 高成敗一攻未得手,心有不甘,左右雙手回風一扣,撲身再前,一時間爪影凌空,殺意更濃。 數十道爪影逼到花無言面前,被逼到牆腳,花無言再無退路,面對漫天殺氣,她大怒更增。 厲喝一聲右掌抽出,揚天變成爪影,一記“玉女戲珠”倏然擊出,那利爪貼身而去直扣對方肩頭穴道。 高手之間的近身搏鬥講究快準狠,高成敗開始就把招式打亂,他潑風爪只適合遠攻,近身搏鬥峨嵋拳法更勝一籌。 只見花無言右掌已把對手右臂扭住,立時要將之折斷,忽聽那樓上傳來自己徒弟們的呼叫聲:“師父,救命啊。” 花無言抬頭看見眾弟子被那些黑衣人押在身前,手中利刃已經扣在她們白嫩的脖子上面,她一時大駭攻勢減弱。 高成敗見她分了心,立馬調整戰術,冷笑一聲左爪變成鋸鉤,偷擊花無言帶傷之手,鉤爪已然勾到對方剛癒合的骨傷。 一招擊中那連心利疼立刻襲來,花無言一聲慘吟,攻勢立時減半,步子漂移險些跌倒。 高成敗抽回右手,爪風拉回,左手已然應合,雙手環抱半圓之態,竟註十成功力同時發力,左右雙手應那花無言前胸後背同時擊下。 眼見不妙,花無言抽身脫逃已來不及,只得閉目待死。 忽聽天空一聲清嘯,一個高大身影隨著一道寒光劃空而來,那寒光帶著削空之利,已然劈向此處的高成敗。 高成敗生生將那掌風接住,身體隨風陡然一矮,躥逃而走,但聽錚的一聲,寒光已然劈到剛才高成敗所站之處,頓時地板被劈開一條大溝,塵土飛濺。 寒光之尾,竟是青色寶劍,劍身奇亮,寒光煌煌,耀眼不已。 持劍者是一長須青衣的道士,身材高大,一身青衣尤為醒目。 其餘黑衣人見勢不妙,手中利刃一緊,便向懷中那些女子抹去。 眼看一瞬間花千坊弟子將血濺當場芳魂殆去,忽見那道士一聲怒喝,長劍環空一削,一道雪色光波頓時鋪開。 劍風所及之處,眾黑衣人喉口立時劃出一道血痕,封喉斃命亡魂當場。 躲在角落裡的高成敗見橫空躥出這麼一個殺神,恨不能尋個地洞鑽進去逃命。 只見他悄悄凝聚真氣,暗然使出梯雲縱,身子凌空一騰落到屋頂之上,趁著黑夜提起輕功,在那千萬間瓦屋之頂拔步逃命。 道士一招斃數命後見帶頭人逃了,氣憤之至,他也拔空一騰身輕如燕,飛上屋頂,藉著月暉,提劍飛追而去。 剛才這生死一歷,已嚇得花千坊人魂飛魄散,還好沒人在戰鬥中損失。 花無言趕緊召集眾人檢查傷勢,忽然院門被人推開了,只見一個白衣少女走了進來,身後牽著一匹白馬,眾人細看,那竟是花惜淚的愛馬:飛雪。 大家看那白衣女孩,年紀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一雙眼睛大而機靈,雖身上略染淡塵,但也難掩她的清純脫俗。 女孩剛進門脫口便道:“敢問眾位女俠可是花千坊中人?” 花千坊眾女把受傷之人圍在中間,提高警惕反問道:“我等是與不是與你何干?你卻又是何方高人?花千坊的飛雪神駒如何會在你手中?” 白衣少女長噓一口氣,像是心裡有塊大石落了地般:“諸位既然識得花千坊神駒,那必十有八九為花千坊中人,看來小女子沒有尋錯。” “你不可顧左右而言他,先得答我之問!”一花千坊弟子凌眉道。 那白衣少女把那白馬拴到院中柱子上,挑了挑柳葉眉,淡笑道:“小女子前來還馬,卻不是來回答問題的,這位姐姐若很喜歡問問題,待來日小女子有空,再陪你答上三天三夜如何?” “哼,巧舌如簧,休想開脫。”那花千坊弟子“唰”地拔出佩劍,站身而起,走向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秀眉一皺:“姐姐這是要為難小女子嗎?” “無故盜馬,大鬧飛雪城,讓花千坊背此大鍋,這是你們首先為難了花千坊,姑娘難道還要反咬花千坊一口?”那弟子乃花千坊紅葉長老座下弟子青羅。 此女生性耿直,有話就說,此刻見白衣女孩送回花千坊神駒,心中頓時聯想頗多,一時氣憤,便欲拔劍相向。 那白衣女孩啞然失笑:“照姐姐的意思,我在路邊撿到一把菜刀,剛好有人用那把菜刀殺過人,而殺人兇手就是我咯?” “哼,還想狡辯!你既未盜馬,又何苦把馬送回?”青羅手挺長劍,指著白衣女孩質問。 白衣女孩卻不卑不亢,挺胸回問:“我若真盜了馬,還會傻到自投羅網,跑到此處來讓你用劍指著鼻子審問嗎?” 青羅被她反問得一時舌結,找不到話兒講了。 白衣女子拍了拍手,擠擠眉頭,說道:“好了,馬兒既然已經還了你們,我藍雪鳶的任務便完成了,各位女俠後會有期。” 說著轉身欲走,花無言道:“小姑娘,那位劍魂大俠本已隱居西域多年,今夜為何竟突然出現,對花千坊施與援手?” 那白衣女孩藍雪鳶聽之身體一震,口中道:“救你花千坊的人是他,與我沒任何關係,若各位真想知道,那便去找他問吧,告辭。” 藍雪鳶說罷轉身拔腿便溜。 花無言眼色一掃,身邊眾弟子已紛紛閃身,將那藍雪鳶團團圍住了。 花無言與那被圍下來的白衣女孩道:“今夜你若不把此事講個清楚,花千坊斷是不會放你離開。” “哼,大難臨頭,諸位竟在此耀武揚威,實在教人不敢恭維啊。”藍雪鳶小嘴一扁,諷刺道。 花千坊眾人面面相覷,卻不信藍雪鳶那一面之辭。 |
九劍戮天 第208章 殺機乍現 若水的心驀地一震,險些跌倒,扶著那柄劍才勉強立住身子,此刻,竟心如刀割。 “哈哈哈哈哈。”一聲尖銳的厲笑刺破這寒的淒寂,隨著厲笑傳來了一句尖酸的聲音:“好一個癡情種啊,可惜你就毀在你的癡情上面!” 飛花公子瞬間收起苦笑,一臉凌然,抬目望向聲音飄來之地,朗聲道:“獨孤侯,爾等總算到了,下來受死!” “飛花小兒,身受重傷還如此大言不慚,侄女兒,讓他死。”那聲音尖銳如泣,聞之讓人心生惡感。 飛花公子冷然嘯道:“你有本事親自來取我命吧,讓一個女孩幫忙算什麼英雄?” 他這話立是把若水拉回到現實,她身體一顫銀牙緊咬,雙手用力生生從他體內拔出了那青魔長劍。 劍出之時飛花公子一聲悶哼,胸口頓時鮮血狂噴,澆得若水一頭一臉。 她拔劍急退間飛花公子已抬手一點,隔空封住她的穴道。 劃身而來,一把將若水摟進懷著,青魔長劍复奪回手。 此刻只聽嗖嗖幾聲,數枚金鏢已如天際流星般急射而下,三枚直取若水額頂,其它射向飛花公子前胸。 飛花公子揮劍回拍而出,右手提劍攬著若水,長身一提如飛龍入天,穿空而起射上天際。 那茅屋剎那間被頂出一個大洞,枯草四飛散落。 一瘦小乾枯的黑衣人如浮在半空也似,左右雙手各握著十數枚鐵鏢,蒙面黑布後面藏著一張陰毒的臉。 雪夜之下,圍著那茅屋,不知何時已多了一圈黑衣勁裝之人,他們見飛花公子飛向空中,同時發出一陣呼嘯提氣追來,手中已各自亮出了武器。 看得出這些人來自各門各派,但卻配合十分默契。 飛花公子把水兒抱在左邊懷中,右手握著那柄剛剛穿過他胸口的長劍,此刻,劍與人,融為一體。 懷中那女子,乖巧得如一隻兔子,藏在他的懷中,與他一同面對這世間的紛爭仇殺,似若已經忘記了剛剛還要置他於死地。 第十九隻鏢射到身前的時候,下盤左右已有狼牙長棍和流星錘一齊襲到。 飛花公子紋絲不亂,長劍一環,劍似青龍狂舞,瞬間青光萬道,映得雪夜青氣沉沉,千萬條青色劍影把他和若水包裹起來,形成了一團劍盾! 身下和頭頂攻到的武器紛紛遭到反震,彈了回去,待眾黑衣人大驚之時,青光散盡,一記無聲無息的劍氣已然餵到頭頂那瘦子的咽喉。 那獨孤侯只覺眼前青光一閃,青魔長劍已貫通了他的脖子。 一招之間,一位高手已亡命黃泉,其他黑衣人怎敢大意? 上下左右那使刀劍拳鞭的四人已攻到飛花公子的近身,他們一齊使出自己門派的最強殺招一擊全到,飛花公子快命喪當場,就連他懷中的若水亦嚇得驚呼起來。 飛花公子卻也不急,手中長劍順勢一環在胸前畫了一個劍圈,劍若龍捲殘雲殺出。 劍風出處,霸道無儔,如滾滾颱風,掀起那浩浩漩渦,盪於長天之上。 霸道無比劍招一出,他那劍氣如有萬斤引力,把那所有攻勢全部吸引過去,化於漩渦中心。 同時把武器全全反彈而回,擊到進攻之人! 窺出門道的眾高手一聲驚呼,忙撤身而退,落荒逃走。 此時青光大盛,飛花公子劍法已臻化境,毫無收勢,那漩渦的吸力更是強大無匹,漫天青影早晃得眾人心寒膽戰,欲逃不得! 而飛花公子已順著劍勢使出一招“龍入九天”青色劍影如同一條飛舞狂龍,纏向飛奔逃走之人。 飛龍張牙舞爪傲視一切,所到之處切金斷玉飛沙走石無堅不摧。 四人逃得飛快,已奔出四五十步,剛才未能逃走的狼牙棒和流星錘,卻已落進飛花公子的殺陣。 他們驚叫回身抵抗已無濟,納蘭飛花的劍氣已摧殺過來,所擊之物,均化未泥塵碎粉。 兩聲慘叫響起,那二人拿武器的手已被崩得寸碎,一人收身不及自己栽進劍口,另一人哀嚎著跌落於地,扑騰兩下,眼見沒有了聲息。 殺紅眼的飛花公子長劍在握像一個魔鬼,怒嘯著撲向四散潰逃的眾人。 他竟不知自己胸前背後已血噴如注,這是內力衝破了固封傷口的穴道,鮮血又再度流了出來,如此下去,他定支撐不了多長時間。 對方四人此刻才緩過神來,同時定住身子,口中呼道:“祭陣。” 四人呈四角之勢把飛花公子圍在當中,同時以自身真氣合射而出在天空中聚成一道青亮之光。 那青光形成的氣旋在空中飛轉騰挪,如同一條吞天巨蟒。 飛花公子臉色一變,長劍拖回護住自己,冷聲道:“爾等妖人,做何障眼法?” 那中有人回道:“枉你有通天徹地之術,卻連九星聯珠陣都不知道,狗賊,死期到矣!” 飛花公子卻是不懼:“九星聯珠?我看是九鬼現醜吧?爾等且來,爺不懼也!” 說著長劍橫胸,傲氣橫橫凌目而視。 那邊再說:“你這傷重在身垂死掙扎之人,立可將你化為灰燼。” 話畢,四道真氣同時發勁融為一道,瞬間青光大盛璀璨無比,那極寒無比的青氣挾著四人手中的武器,以萬鈞無匹之勢擊殺而來。 數十步開外都能感應到那毀滅性的神威,飛花公子運起真氣,長劍凌空一指,笑迎此劫。 突然他竟被懷中的一股大力飛震彈開,他訝然,若水竟用內力強行沖開穴道,而且一掌把他推開自己頂上了那“九星聯珠”的毀滅力量。 電光石火間,那九星聯珠的殺勁已擊到若水身上,並穿透她的身體,帶起一股血霧,射向天邊。 那藍衣女子,如同一片落花一般,飄飄搖搖,緩緩朝千堆白雪的地面落去。 飛花公子哀嘯一聲,提氣向下墜的若水追去,兩個身影就這樣重疊著下墜,她在他懷中竟是如此的幸福,安詳。 而他盯著她那漸漸枯萎的臉孔,卻心疼若碎。 “你為什麼這麼傻,要替我擋?” “你也傻,傻得被我刺了一劍,卻還如此護我。”她依舊那麼幸福的笑著,但冰涼已經侵占了額角。 他的淚如花朵般盛開在她的臉上:“說好的飛花谷,說好的天長地久,你卻要丟下我一個人,你好狠。” 她卻微笑著,笑容中沒有太多的遺憾。 她說:“天地間再多的恩仇,也逃不過人世間最凡俗的愛戀,大哥,我無悔!” 笑容漸漸僵硬在了她的臉上,在那雪地裡面,飛花公子如同一匹受傷的狼,仰天長嘯:“水兒!” 長劍凌空,指向空中群敵,絕嘯道:“江湖眾賊,還我妻命。” 所有黑衣人靜心凝氣,手把武器,因為他們的對手此刻已變成了一隻狂魔,已經殺紅了眼。 人欲亡,則先狂。 勝敗在此一舉,他們絕不能放棄,因為他們身負皇命,他們是名震天下的錦衣衛。 而花無言,便是這些黑衣人中的一員。 “什麼?師父你曾經是錦衣衛?”沈秋音聽花無言講到此處,登時傻了眼,鼓著兩隻眼睛像看天外來客一般盯著她師父,嘴張得合不攏了。 花無言輕描淡寫道:“這有何奇怪,當年魔教群立,聖上為剿滅魔教,鎮壓朝中奸臣,特選武林各派精英入京,設錦衣衛以安天下!為師乃花千坊十大長老之首,當然更有資格加入錦衣衛。” “如此說來,其實錦衣衛也是江湖中人,只不過替朝廷當差,集各家所長,所以才能威名日盛,號令武林,對吧師父?”沈秋音此刻若恍然大悟了一般,竟也說的頭頭是道。 花無言道:“如今天下宗門林立,武道為尊弱者遍地,咱花千坊若非仗著湛盧神劍護山,怕是早已淪為別人魚肉,至於那錦衣衛,早就變味了。” 沈秋音思考一下,道:“其實當年恩師與眾人圍攻那飛花公子,卻也不盡做對,適才聽恩師講來,那飛花公子也是一重情重義之人,但卻不知他結局如何,音兒實在好奇,師父可否把接下來發生的事兒與音兒一併說了?” 花無言長嘆一聲,意興索然,她道:“音兒,來日方長,餘後之事為師抽空再與你細訴罷,此刻夜色已深,你雪師伯卻不見前來,實在有些蹊蹺。” 沈秋音撇了撇嘴,腦海中還在浮現靜安剛才所描繪的雪夜場景,和雪夜中那個白衣男子。 一時間神魂出竅,恍惚道:“喔,夜深了麼,那雪師伯肯定有事耽擱,無法來了吧。” “既然如此,那音兒你早些息著,不必陪為師了。 ”花無言道。 沈秋音欠了欠身:“師父,你也早點休息吧。” 花無言淡淡一笑:“為師再等等罷,若等不來,自會去休息的。” 沈秋音拗不過花無言,只得聽令回房休息,她上了二樓轉一個彎,便到自己那間屋子。 可當她推門而入,被眼前站著的三個黑衣蒙面人,嚇得一聲尖叫,對方亮出手中利刃,一刀抹向她的咽喉。 |
九劍戮天 第207章 多情公子 高子柏不懼怕他,抬頭直視:“當然是掌刑長老的愛徒,西門浩然。” 旁邊的長須老者也附和:“西門浩然此刻就在門外,掌刑長老是否要叫他過來對質?” “不用叫進來了,我自己去問。”雪萬踪臉上浮起一縷殺氣,拂身便向外行去。 那西門浩然果然站在門外,好似早就等在那兒一般。 此子低著頭不敢看他,低聲叫了聲“師父”,雪萬踪應了一聲,微笑著朝他走過去,手揚了起來,像是要去撫摸他的臉:“別怕,告訴為師,誰指使你這麼幹的?” “師父,沒有人指使徒兒。”那西門浩然搖著頭。 雪萬踪笑意更濃了:“那麼說,你是自願的咯?” 西門浩然看見了他笑意中的殺機。 當議事廳內眾長老面面相覷之時,外面卻響起一聲慘叫,緊接著又聽到“喀嚓”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 那西門浩然已七竅流血滾倒在地,腦瓜砰裂倒地死去,他死在自己師父的一掌之下。 雪萬踪面不改色,拍著手回到大廳,坐了回去,只是淡淡說了一句:“我不喜歡一直說假話的人。沒事了,大家繼續議事吧。” 一時間整個議事廳鴨雀無聲,只有雪萬踪的話在那滔滔不絕。 其他人心裡想的,可能就是雪萬踪為人之狠辣吧,自己徒弟都殺的人,還有什麼做不到? 議事很快結束了,結果很簡單,高子柏因為丟失了信物,被剝奪了飛雪城城主之位。 新飛雪城城主的人選由雪麟龍產生,無論是誰,只要尋找到雪麟龍並交回飛雪城,飛雪城便奉他為主。 而從今天開始,飛雪城一切大小事務由掌刑長老打理,直到新城主產生那天。 其他人對這個決定沒有異議,就算有異議的人,礙於雪萬踪的威勢,也不敢明說了。 飛雪城尋寶令很快就傳遞下去,散步在江湖各地。 一時間,武林中掀起了一波波尋寶熱潮。 為了奪取那飛雪城城主大位,天下各路英雄都在追查那無名少年的下落,就算他如石沉大海,也樂此不疲。 而花千坊的花無言和她一眾徒弟在客棧等到深夜也不見雪萬踪到來,大家都熄了燈上床睡了,獨剩花無言和她的大徒弟沈秋音在那院子中的小亭子裡面等著。 客棧老闆剛剛離去,他是來催二位睡覺的,見客棧老闆離開後,沈秋音對她師父說:“師父,今日之事,弟子認為有頗多蹊蹺,想與師父一談,師父可否願聽?” “徒兒,你說吧。”花無言道。 沈秋音說:“小師妹今日在大典之上指責那少年之話,想必也是胡諏而來,但在場諸多前輩高手,卻為何對她的一句胡言深信不疑,就連那錦衣衛都指揮使蔣大人也一口咬定那少年必是飛花塢妖人無疑?” 說道飛花塢,靜安不由的身體一震,臉色也白了起來。 沈秋音見師父臉有異樣,頓時打住話語,不敢住話語,不敢再說下去了。 花無言仰天長思,沉靜了半晌,嘆了一口氣:“若是淚兒信口胡諏倒也罷了,但是據為師看來,那少年的乖張行事,奇怪手段,比起當年的飛花公子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是也在場天下英雄不得不相信這飛花塢餘孽重現江湖之說。” 沈秋音苦笑道:“就算那少年是飛花塢餘孽,天下群雄為何又如此過度緊張?那飛花塢不過是十年之前江湖一派,最後也被群雄合力而滅,如今天下太平,秋音就不信他們能再回來興風作浪不成。” 花無言一臉凝重,搖頭道:“當年飛花公子以一柄青魔劍橫掃江湖,天下門派無數好手折於他劍下,就連為師,為師也……” 話到此處,花無言的牙已咬得格格作響,美貌的臉孔也彷彿扭曲了一般,渾身竟氣得微微顫抖了起來。 沈秋音大駭,忙扶著靜安失聲喚道:“師父,你怎麼了,徒兒不好,徒兒讓你想起了傷心之事,徒兒該死啊!” 花無言抬目望著天空中的明星,恨火從她那雙美目中射出,穿破了時空,落到十年之前的那個冬夜: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踪滅! 已是寒冬臘月,一年中的最後那幾日。 無名荒原的雪地裡,朔風怒號,急雪狂舞,難覓一點點生息。 只有一間低矮的茅屋孤單屹立在那雪地之中,屋裡流出了昏黃的燈光,燈光在寒風下不住搖弋,像是一不小心就會熄滅一般。 茅屋中的床頭,坐著一對年輕男女,都是二十四五左右的年紀。 男子劍眉深鎖,女子愁容一臉,二人緊緊依偎在一起,目光緊緊盯著那柴門之外的世界,如臨大敵。 男子一手環著女子,一手握著與他生死相依的劍。 抬目望著幽遠的夜空,和那身前爐子裡跳動的火焰,心中思潮迭起。 為了正義為了信仰,他被仇家逼到了這荒原野地,他就是名動天下的劍客飛花公子,他懷中摟著的女子便是他的愛妻藍若水! 火爐裡的火焰,似要熄滅了。 飛花公子鬆開環抱愛妻的手,湊身下去弄火,欲把之弄得旺些。 右手的青色長劍,遞給了身旁的妻子,若水用無縛雞之力的手接過那柄重劍,沉重的劍身壓得她差點要倒下。 劍體上無邊的冰涼侵襲了過來,襲的她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呼。 “怎麼了,水兒?”飛花公子無限心疼地抬起頭,朝藍若水看去。 藍若水搖了搖頭,微笑說:“沒事,大哥!是這劍還有些排斥我,我握多一會兒就暖和了。” 她把那柄青色的劍握在手心,想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它。 但是,劍身卻愈來愈冰涼,饒是她如何溫暖,亦無任何作用。 那股寒氣似乎要鑽進她的心裡去,但是她卻咬牙忍著,不想讓身前的飛花公子看出來。 飛花公子撥旺了火,抬起頭,看到若水那張憔悴但不失美麗的臉,心中既愛又疼,忍不住伸手摸去。 就是眼前這個嬌小的女子,三年來一直陪著他,經歷了無數次的刀光劍雨血腥紛殺,天南海北江南大漠顛沛流離。 從始至終,她沒抱怨一句苦沒說一聲累,繞是到這荒原雪地,她也無怨無悔的跟著來了。 就算這將面臨的是一場惡戰,但她卻絲毫不怕,她說她要對他不離不棄,生死相隨! 想到此,飛花公子心中生起一股莫名的痛。 若不是因這刀頭舔血的日子,她的世界就不會這般坎坷,她就不會這麼憔悴這麼痛苦。 或許,為了她,應該換種方式生活了。 這戰畢,就為她退出江湖吧,他心裡這麼說著。 若水揚起臉:“大哥,你在想什麼?為何想得如此出神?” 飛花公子站起身來,雙手撫著她的臉蛋:“在想一個地方,飛花谷。” “飛花谷?很好聽的名字,那是什麼地方啊?” “那是世外桃源,花香鳥語,沒人找得到的地方。”飛花公子說。 若水聽他這麼說,眼中生起了興奮的光芒:“那麼好的地方,若在那安一個小家,養一群兔子,再生一堆破小孩,男的像你女的像我,快快樂樂幸幸福福,再不受這塵世的苦!大哥,你說下輩子我們過這樣的日子好不好?” 若水竟已滿臉是淚,她目光如暗夜中的寒星,那般的明亮,那般的勾人心魄。 飛花公子已然痴了,但似已聽出對方話裡有不妙的地方,待他反應過來感覺不妙的時候,一股冰寒已穿體而入。 飛花公子的前胸,從後背貫穿而出,整柄劍橫穿了他整個人。 無聲無息無疼。 只有無邊的寒氣包圍著他,像無底的深淵,而他正一寸寸往下墜落。 而推他的手,竟是站在這方寸之間的柔美女子。 她刺了他一劍,一劍穿心。 他一臉的疑惑,痛苦,卻無責怪。 他苦笑說:“水兒,你在做什麼,傻孩子?” 她仰天飲淚:“飛花公子,你終於等到今天了吧?你在燕蕩山殺死我爹時,你難道忘了我也在場?” 飛花公子苦笑更甚:“我如何能忘?我早知道你是藍肖城的女兒,我怎麼可能忘記那個讓我一眼就心動的女孩?” 藍若水聽了一震,身體不由的晃了晃:“你早就知道?” 飛花公子點頭道:“這天下能傷我飛花公子的武器只有我手中的青魔神劍,但要拿到我的神劍,必須近身於我,所以你走近了我,對不對?” 那藍若水的臉在他的話語中抽搐著,搖頭,而又點頭點頭,卻又搖頭:“你既然已經知道我設計於你,為何從不防備於我,要把這寶劍交於我手中?” “不是我不防,是因為,我不會對我愛的人設防,水兒。”飛花公子說話已經開始有些喘了,胸口滾熱的血流出體外就開始結冰,體內體外的寒氣已快 將他凍成冰人。 他的雙唇快有些烏青了:“當你接近於我時,你就把你寶貴的愛給了我,而今天這一劍,是你對我們愛恨情仇的一個了結,水兒,謝謝你,讓我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