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人血的滋味 幾天後,我們得到了一個消息,胡佳佳被判無期徒刑。 U盤裏的視頻資料幫助了她,張校長施暴在先,胡佳佳殺人在後。我們有理由相信胡佳佳那個時候精神崩潰,情緒波動很大,並非是深思熟慮之後的殺人。所以酌情考慮,胡佳佳免於一死。 其實高睿骨子裏還是個溫柔的人,盡管他曾經對胡佳佳惡語相向,但我猜測也不過是為了讓胡佳佳死心罷了。這個U盤就是高睿最後提供的,高睿是個聰明人,他為胡佳佳留了最後一個救命稻草。 就算張校長算是個人物,可這個世上還是公正的人多。 這是對高睿之前的話最好的答案。 這算是我們這幾天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這樣的結果不錯了。”我重重的點了點頭。 邵組長歎口氣,然後說道:“你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報告材料中是怎麽寫的。故意利用一點文字上的小遊戲,來替胡佳佳開脫,讓人在閱讀中同情胡佳佳。你覺得人家會吃你這一套?這個毛病你以後得改改了,記住你的身份。” 我搖了搖頭:“可事實就是這樣,難道胡佳佳不值得同情?難道我該同情張校長?” 我用餘光看去,就見關增彬朝我豎著大拇指,看來還是有人支持我的嘛。 “你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如實的匯報案子的情況。”邵組長將茶杯放在了桌子上:“我知道你是野路子出身,也知道你從小長在監獄。你見過很多被逼無奈的殺人犯,可這不能成為殺人的理由,你明白麽?” 我剛想反駁些什麽,就聽邵組長繼續說道:“就好像林舒那個案子,你明知道地下的錢都是贓款,可你視而不見。” “這件事情,你都知道了?”我撓著頭說道。 邵組長拍著桌子說道:“你把你的小聰明都用在正經地方上。” “那林舒奶奶以後的生活怎麽辦?”我有些急了:“難道就一直撿破爛為生?她斷了一隻手,而且……” 瑪麗舉起了手,將右手食指放在左手手心下:“停停停,吳夢,你也太小看我們了吧,邵組長比你考慮的可是要多得多啊。贓款就是贓款,那是要沒收的。但是我們可以用自己的名義捐贈啊,我好歹也是個正經的白富美好不好!” “富就是富了,白和美看不出來。”我嘴上這麽說,心中卻暗自高興。 我不住的感歎,特案組的組長不愧就是特案組的組長。我以為自己將一切都把控在了手裏,但沒有想到的事情是,人家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而且辦的比我老道成熟的多。 不過我手上還握著一個線索,這一點就算是邵組長恐怕也不知道。 有一個人一直遊離於案子的外麵,隻是我們急於破案,所以這個人一直都沒有時間去管。但是,這個人其實是有嫌疑的,不過這可能會牽扯出另一樁案子,而且是老案子來,所以我也就沒有打草驚蛇,而現在,是時候著手來調查這件事情了。 當時我安排一個人一直看著他,直到現在他也在進行這項任務。 “有個人有可 疑,隻不過忙著張明亮的案子,一直沒空和大家說。”趁現在辦公室裏麵的人都在,我開口說道。 “誰?”眾人問道。 我環視四周,不疾不徐的說道:“這個人就是老張頭。” “老張頭?” 關增彬以為我口中會說出什麽大人物的名字來,沒想到最後卻說了這麽一個。 她翻著白眼說道:“一個看工地大門的老頭,有什麽可疑的。難道說是因為他吃了流浪狗?這事情也不歸你管啊,要不要我給相關部門打一個電話?要是讓愛狗人士知道他敢這麽幹,非得把老張頭也吃了不可。” 我無奈了:“你怎麽這麽多話,當然不是因為這事情了。” “那是什麽?”關增彬搖了搖頭。 我清了清嗓子,正色說道:“記不記得老張頭是如何給我們描述當天的場景的?當時他看到了自己裝著狗血的桶,於是就拿了起來,可是這個時候張明亮大量的鮮血已經噴射了進去。他還以為有人就是偷自己的狗血來塗鴉的,所以滿不在乎的嚐了一口血。” “是啊,然後他說他當時就呆住了。第二天的時候,他思來想去的還是報了警。”穀琛接著我的話說道:“難道這其中有問題?” 我看著關增彬,然後說道:“人血和狗血有什麽區別,你怎麽分辨?” “人和狗的血光從外表上看基本上沒有什麽區別的,氣味上也不好分辨。不過如果是化驗的話,很好分析的,人體內的激素和抗體很容易被化驗出來。”關增彬回答道。 我打了一個響指,然後說道:“這就是問題了,老張頭隻是用指頭沾了沾血,然後嚐了一口,就覺得不對勁,第二天就報了警……” 被我這麽一說,關增彬也明白了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她瞪大了眼睛說道:“也就是說,老張頭曾經嚐過人血的滋味!而且一定是經常嚐,否則怎麽可能憑味覺分辨出人的血和狗的血來!” “答對了!”我拍了拍關增彬的肩膀:“就算嚐起來不是狗血,也不會第一時間就覺得是人血吧。可老張頭告訴我們他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隻是太晚了,所以第二天才報的警,是這樣不錯吧?” “那還不把他抓回來調查調查?”瑪麗開口說道。 我搖了搖頭:“我已經找人盯著他了,至少他跑是跑不了了。” “你一早就派人盯著了?”邵組長說道:“我怎麽不知道。” 我搖了搖頭:“不是警力,是一個小偷。” 我給小偷打了電話,讓他把最近查到的東西送到警察局來,順便讓小劉去接替這個小偷的班。 一個小時之後。 “有人說給吳夢的。”一名小警察敲門走了進來:“那個人鬼鬼祟祟的,說完這話就跑了,要不要我們把他逮捕?” 看來這小偷果然還是畏懼這個地方啊,不過這也多虧了我從小長在監獄,送走了一波波的犯人,迎來了一波波的犯人,竟然在各個城市都能找到這些人的朋友…… “不用了。”我擺了擺手。 這是一個檔案 袋,裏麵裝著幾份資料和一個身份證。身份證上的名字是張學有,照片上是個中年人,不過從其的眉目五官上可以看的出來,這就是老張頭了。沒想到那個小偷還真是有兩把刷子,把老張頭的身份證都搞到了。 “張學有。”我搖搖頭說道:“好名字啊。” 剩下的是幾份資料。 老張頭並不是本地人,從外地來的。而且,他剛剛來本地不到幾個月的時間。 據這份資料上顯示,張學有過去的一年裏一直都呆在青城這座城市。這就有點巧合了,前不久我們剛剛在青城破獲了一起藏~毒案,就是林舒的那件案子。沒想到這個老張頭竟然也是從青城過來的。 資料上麵顯示,這個老張頭無兒無女,老家是南方一個叫做巴穀鎮的地方。這可是離著青城以及這東興市十萬八千裏遠,也不知道這老頭怎麽奔波到這裏來了。 在青城的時候,這個老張頭開了一個不小的廢品收購站,由於收購價格比起其餘的廢品店都低,所以基本上是沒有別人來他這個廢品收購站的。不過這個老張頭也從來都不為這些事情發愁,似乎有沒有客人都是無所謂的樣子。 而且這一開就是一年,竟然都沒有倒閉,而且看老張頭的每天抽的煙來說,都是好煙,也不知道老張頭到底是從什麽地方搞到的。不過兩個月前,老張頭的廢品收購站突然關門了,大家都說是老張頭收支平衡不了,開不起了。 然後老張頭就來到了這座城市,一個多月之前找到了這個看著工地的工作,給的工資不多,但也基本上沒什麽事情。 資料上還有照片,看起來很詳細的樣子。 後麵還有幾行字:這是我找毛姐幫的忙。 看樣子我又欠毛姐一個人情了,不過我也知道毛姐這樣做的用意,無非是為了巴結我一下,讓我告訴監獄長對黃二哥好一點,畢竟黃二哥現在還在監獄裏麵呆著呢。 我將這些資料分給眾人看了一遍,邵組長問我道:“你怎麽看?” “這個老張頭不簡單,一個廢品收購站賠錢開一年,而且將價格拉低,明擺著不想讓別人進來賣東西。這個廢品收購站裏,我看或許從事著什麽見不得人的交易,我們有必要去查一下。” 我話音剛落,手機就響了起來,我一看,竟然是小劉打來的。 “喂,吳夢啊。”小劉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壓根連個人影都沒看到啊,你那線人不靠譜啊。” “沒人?”我疑惑的問道。 小劉肯定的聲音傳了出來:“是啊,別說人了,狗都沒見一隻。” 見我眉頭緊皺,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瑪麗問道:“吳夢,怎麽地了?來大姨媽了?” 我此刻可沒有心情和瑪麗鬥嘴,趕忙對眾人說道:“看來這個老張頭果然不是什麽尋常人物,就在那個小偷離開以及小劉去現場的這短短的一段無人監控的時間裏,這個老頭就不見了。看樣子這老張頭早就發現有人監視他了,是我疏忽了。” “追。”邵組長斬釘截鐵:“既然跑了就說明一定有問題。” |
第29章 你是年少的歡喜 這個擅自改變了計劃的人,顯然就是高睿。 高睿並沒有將張校長的屍體銷毀,反而是保存了起來。如果你想讓一具屍體死亡時間足足~推後幾天的話,你需要將屍體保溫在三十七度左右,並且不斷活動屍體的身體,使屍體的肌肉放鬆,同時減緩屍斑的出現。而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謹小慎微的保護。 而有能力做到這一點的,自然對人體學有很深的認識,而高睿大學時的專業便是人體方向,這一點,也隻有高睿能夠做到。可高睿為什麽要這樣做,要知道保存一具屍體可比銷毀一具屍體難的多。 就好像想要死亡隻需要一個條件,而要活著比死亡需要更多的條件。我們經常聽人說連死都不怕還害怕什麽,其實,死亡是最不需要勇氣的一件事情了。 而高睿很顯然選擇了死亡這條路。 高睿將張明亮的屍體拖進了下水道中,把那個殺人的馬克杯扔在了下水道裏,然後將那把張明亮用來自殺的刀扔在山上,將張校長的屍體埋在山上。然後張明亮特意滿身是泥的回家,留下了人證,然後將衣服收起來,留下了物證。 張明亮偽造了大量的證據來證明是張校長殺了自己,而高睿偽造了大量的證據來證明自己殺了張校長。 一環扣著一環,高睿自以為算進去了所有的事情,可卻沒有算對一點。 胡佳佳是深愛著他的。 “所以為什麽你要這麽做?”我點燃了一根煙,看著對麵的高睿。 高睿皺起了眉頭,看著青煙縷縷的上飄,良久才開口說道:“為什麽要這樣做?因為這是張明亮的心願啊。你知道當張明亮做了變性手術,你知道當我看到張明亮留給我的紙條,你知道當張明亮的屍體掉落在我的麵前,我是什麽感受麽?” 高睿手臂上青筋暴起,整個臉憋成了紫紅色,顯然他在抑製憤懣的心情。他用粗狂而低沉的聲音說道:“我知道,我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得到張明亮的心!可我不知道,為什麽張明亮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和胡佳佳說過,就願意為胡佳佳去死!” “我不明白,我搞不懂!”高睿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可最後的倔強讓他的眼淚沒有奪眶而出:“可我愛他,不論張明亮做出了什麽選擇,我都愛他。隻要是他的心願,我都會完成。”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煙:“所以你就在張明亮的套上又設計了一個套?” 高睿眨了眨眼睛,不讓淚水掉下來:“是啊,警方的注意力如果一直在張明亮身上的話,難保不會查出張明亮死亡真正的原因,所以我要做的就是將警方的注意力轉移在張校長的身上。” “這樣,你們便會將主要的力量來調查張校長的事情,對於張明亮的死因便不會咬的那麽緊了。”高睿看著我的眼睛,緩緩的說道:“這樣你們就會在腦海中形成張校長殺死了張明亮,然後逃跑的過程中被別人殺死了的印象。” 關增彬這個時候忍不住開口問道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準備這樣做了?” “怎麽可能!”高睿咬著牙喊道:“張明亮有我和胡佳佳公寓的鑰匙,當我在自己臥室中看到張明亮給我留著的紙條的時候,我趕忙衝了出去。如果不是我的速度太慢的話,張明亮根本就不會死!” “如果張明亮不死,就是死十個胡佳佳又怎樣!”高睿惡狠狠的看著胡佳佳。 我點了點頭,彈了彈煙灰:“那是一張讓你收屍的紙條。” 高睿盯著我的眼睛,旋即重重的點了點頭:“沒錯,紙條上,張明亮告訴了我他的一係列計劃,包括自己自殺的計劃。可當我趕到地點的時候,卻被工地上一個老頭的陷阱纏住了!如果我能早一點上去,張明亮根本就不會死了。” “為什麽你不喊?”穀琛問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計劃,為什麽不阻止他!如果你大聲喊叫,說不定能製止這一切。” “因為我看見了他……”高睿的聲音矮了一大截:“月光下,我看到了張明亮。我看不清他的表情,甚至看不清他的樣子,可我知道,那就是他。他站在十五層的邊緣,他也看到了我。” 高睿的表情突然變得很是迷茫:“站在樓下的時候,我忽然懂得了些什麽。我自己說過,我為了張明亮可以做任何的事情,可張明亮為了胡佳佳也可以做任何的事情。所以我沒有喊,我離開了。” 關增彬和穀琛麵麵相覷,不懂為什麽高睿明明在最關鍵的時刻放棄了。 隻聽高睿繼續說道:“原來我愛著張明亮的心,和張明亮愛著胡佳佳的心是一模一樣的啊。我不敢開口表達自己的喜歡,害怕失去,害怕得不到,害怕以後再也沒有幾乎接近他,就算在一起了,也害怕隨他隨時會離開自己。” “原來我們都是一樣的孤獨和懦弱。”高睿自嘲的笑了笑:“我懂這種感覺,也懂這種為了心愛的人什麽都願意去做的心情。所以我不打擾他,盡管這是我最愛的男人。如果一個人連死都要被別人所幹擾的話,他太可憐了。” 高睿打開了話匣子。 “其實很小的時候,我就沒有了父母。我跟著姨媽一起住,我很怕黑,我晚上一個人總不敢睡覺。可後來我認識了一個男孩,他是我的同學。我們關係很好,好到穿一條褲子。他是被人領養的孩子,其實他的養父母對他一直都很不好。所以我經常要他來和我一起睡,我的姨媽是個好人,她很開明。” “我說我怕黑,可他說他不怕黑,他可以保護我。可是他不能和我在一起一輩子,有一次,我就和他說,我們不可能永遠在一起,如果以後我怕黑了怎麽辦?他告訴我,那我們就在一起一輩子啊。” “說好的是一輩子,少一年,一個月,一天,一個時辰,都不算是一輩子。這是我後來看電影時候看到的台詞,每次想到這句台詞的時候,我都會想起他。他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是我最想成為的人。” “那天的操場很黑,他一個人離開了 。我那個時候發現,原來他真的是一個不怕黑的人啊,可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我才知道,原來……” “原來我們都是一樣的人啊。” 高睿的這句話一直留在我的心裏,直到很久之後都沒有忘記。我似乎可以想到當天晚上的那個畫麵,高睿站在樓下,看著準備自殺的張明亮的時候,突然明白了一切。高睿之前很怕黑,因為他曾經被張明亮拋棄在了漆黑的操場上。 原來張明亮,也是個怕黑的人啊。 一具屍體從十五樓墜落了下來。 高睿就在旁邊,這是他最心愛的男人的屍體。高睿在心裏放聲大哭,對,隻能在心裏,因為他怕驚動了老張頭。高睿用手死死的捂著自己的嘴,眼淚在臉上流淌,可他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如果這就是你最後的願望,我會替你完成。 他跪在地上,呆呆的看著張明亮的屍體,他發呆了好久,終於將屍體扛在了身上。他按照張明亮的指示,將張明亮的屍體放在了下水道裏。他很想要摸一下張明亮的臉,可張明亮的人頭還在十五樓。 坐在奇黑無比的,散發著惡臭的下水道裏,高睿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死亡隻是其中最小的一件了。 如果要將警方徹底的迷惑,光靠失蹤不行,高睿必須讓這件案子盡快結束,否則多一天的調查,就會多一天的危險。 於是高睿偽造了自己殺人的動機,時間,偽造了人證,物證,一切都是天衣無縫。 可其實他和張明亮都算錯了一點,那就是感情。 張明亮隻是為了救胡佳佳,絕對不想把高睿也牽扯進來,可他絕對想不到高睿竟然會為了完成自己的願望,偽造自己殺了人的現場。而高睿也沒有算到,自己已經幫胡佳佳頂了罪,而胡佳佳卻將事情的真~相說了出來。 “如果不站出來,你可以安心的過一輩子的。”這是高睿對胡佳佳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胡佳佳已經哭的不成~人形,她啜泣的說道:“就好像你可以為張明亮做任何事情一樣,我也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 這是胡佳佳對高睿說的最後一句話。 關增彬曾經說了一句話,有些人愛都沒愛就睡夠了,有些人睡都沒睡就愛瘋了,感情上的事情,誰能說的清楚呢?高睿深深的愛著張明亮,張明亮深深的愛著胡佳佳,而胡佳佳又深深的愛著高睿。 “真是一段狗血的愛情劇。”穀琛如此評價道。 “還有什麽愛情不狗血?”我搖搖頭說道。 高睿走出了審訊室,他呆呆的往前走著,似乎失去了靈魂,整個人看起來老了十歲。 胡佳佳也跟了出去,她嘴裏默默的念到:你是年少的歡喜。 這句話我在網上看到過很多次,倒過來也念得通。 但如果性別也能倒過來的話,這個世上是不是能減少很多悲劇? 可惜,沒有如果。 |
第28章 一命換一命 高睿從來就沒有改變過自己喜歡張明亮的心。 一個男人愛上了另一個男人,而另一個男人並不是GAY。 當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為了一名女人變成一個變~態的時候,高睿的心在滴血。可他曾經說過,如果是張明亮,他願意為張明亮做任何的事情。他曾經想過用迷~藥將胡佳佳迷倒,然後獻給張明亮。 可他放棄了,因為他嫉妒,就因為自己比女人下麵多了一根東西,自己注定就找不到屬於自己的真愛麽? 高睿開始很胡佳佳了。 張明亮用胡佳佳的各種照片擼了四年,每一次高睿都想著,其實這種事情自己可以幫張明亮做,可他忍住了。因為他害怕失去,害怕再嚐試一次高一的失敗。那種被拋棄在漆黑夜裏的感覺,高睿想想都覺得窒息。 他原來是很怕黑的一個人,可是為了張明亮,高睿將這個習慣戒掉了,因為隻有在黑暗中,高睿才敢將自己的愛放肆的宣揚出來。 張明亮成了一個跟蹤狂。 高睿不能理解,胡佳佳到底有什麽魔力,能讓張明亮如此著迷。 那是一個悶熱的夜晚,高睿永遠忘不了這一天。 這一天,胡佳佳被張校長所侵犯,胡佳佳殺了張校長。 這一天,高睿要給張校長送一份文件。 其實高睿從沒有對張校長說過不要侵犯胡佳佳的話,相反,高睿十分希望張校長這麽做。在高睿的眼中,胡佳佳就是一個婊~子,不知道用什麽伎倆迷住了張明亮。他多麽希望張校長能夠強~奸胡佳佳,這樣,胡佳佳就不是女神了,就是婊~子了。 張校長的確這麽做了,可張校長想不到胡佳佳會殺了自己。 當高睿用鑰匙打開張校長家門的時候,張校長不見了。臥室裏一片血跡和打鬥的痕跡,那個殺人用的杯子,一個U盤。高睿四處查看,很快發現了張校長的屍體,胡佳佳埋得並不深。 高睿打開了U盤,最新的視頻是張校長迷~奸胡佳佳的畫麵。高睿興奮極了,他第一時間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張校長強~奸了胡佳佳,胡佳佳失手殺了張校長。這樣一來,胡佳佳一定會坐牢,到時候,胡佳佳就會徹底淡出張明亮的視線,到時候,自己和張明亮又能像之前那樣生活了。 他給張明亮打電話,讓張明亮來到現場。 張明亮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胡佳佳殺人了。 他說:“你是生物老師,一定知道如何將一具屍體徹底的肢解而不留下絲毫的證據,先把屍體藏到別的地方去保存好。” “可這是殺人……”高睿想要反駁。 “快去!聽到沒有?”張明亮的話不容別人質疑。 當高睿將屍體保存好,當他返回張校長家裏的時候,他看到,一切又都井井有條了起來。 後院埋屍體的坑被人重新填好,家裏的血液不見了,那個馬克杯也不見了,U盤也不見了,一切能夠證明胡佳佳殺人的證據都不見了。 “你想幹什麽?”高睿咬著牙 說道:“張校長失蹤了,很快就會被人發現,到時候一定會到家裏來調查,那地上的血液,無論你怎麽洗,都會有魯米諾反應。” 張明亮笑了:“你知道我是學化學的,隻要用漂白劑洗,那個反應就隻會和漂白劑發生,強光會掩蓋血跡的存在。” “可這不依舊引人懷疑麽?”高睿憤怒的說道:“為什麽要用漂白劑洗地,警察又不是傻~子。” “所以,我有一個計劃,要你幫忙!”張明亮咧開嘴笑了。 這個晚上,張明亮一個瘋狂的計劃開始了。 幾天前,張明亮才站在胡佳佳的床邊進行了手~淫。借著這個機會,他讓高睿乘機住在胡佳佳的家裏,然後,張明亮讓高睿偷幾條胡佳佳的內~褲,並且大量偷拍胡佳佳的照片。 之後,他讓高睿把這些偷來的內~褲放入張校長的一個大衣櫃裏。把那些偷拍的東西放在U盤裏,然後鎖在張校長辦公室的保險箱裏。因為張校長被高睿抓~住了把柄,所以張校長對高睿很是大方,甚至將保險箱密碼告訴了他。 然後,張明亮開始給胡佳佳打電話,騷擾她,告訴她不準和別的男人住在一起。 他讓高睿在兩人公寓的牆上寫上“不要逼我”這四個字,而且一定要模仿張校長的寫法。一段話或許很難模仿,但是幾個字很好模仿。 胡佳佳很配合的報了警,並留下了證據。 最後,張明亮用報紙上的彩字寫了一封威脅信:總有一天,我要強~奸了你,然後把你的頭顱割下來,用你的頭顱寫字。 之所以不是手寫信,是因為兩人都沒有辦法模仿這麽多的字,所以報紙彩字最保險。 然後,張明亮做了一件出乎高睿意料的事情。 張明亮變了性,然後將自己的樣子整的和胡佳佳幾乎沒有區別。 然後,張明亮在家裏的電腦中,留下了偽造自己很小就希望自己是一名女人的證據。張明亮的父母都已經去世,這可謂是死無對證。 但實際上,從這個時候,我就有些懷疑張明亮了。因為一個gay很大程度上絕不會看兩個女人互搞的黃~片,而且,他家書架上言情小說比起其餘的小說來,基本很少翻動,這一點讓我懷疑,張明亮是否真的把自己當成女人。 這個問題埋在了我心中,雖然當時什麽都看不出來。 張明亮故意留下的偽證,在很大的程度上誤導了我們。張明亮讓我們覺得,跟蹤者有兩個人,張明亮跟蹤的是高睿,而另一個人才是跟蹤胡佳佳的人。實際上,從頭到尾就隻有他一個跟蹤狂而已。 張校長雖然迷~奸女老師,可他並不跟蹤別人。 這個時候,有人爆出張校長失蹤的事情。 當眾人打開了張校長家門衣櫃的時候,張校長是個變~態的被所有的人認可了。 張校長性~騷~擾甚至迷~奸女老師,這是新老師都知道的事情,所以他們也默認張校長一定能幹得出跟蹤別人,偷別人內~褲的事情。這個時候,我們主觀上就已經 認為張校長是跟蹤狂了。 接下來就是重點中的重點,也是張明亮計劃中最精彩最關鍵的一個部分——自殺。 我們在張明亮製造的偽證中得知,這個人張明亮應該是認識的,所以我們自然認為這個人就是張校長。 然後,我們得出一個結論:張校長就是那個威脅胡佳佳的跟蹤狂,而他殺錯了人。 畢竟張明亮的死法和威脅信中的一模一樣。 張明亮其實根本就是自己一個人上了樓,他之所以要拿老張頭的那個裝狗血的桶,是因為張明亮要用這個桶做一個裝置,做一個能殺了自己的裝置,那是一個類似於閘刀的東西。 張明亮用那個桶壓住立起來的砍刀,立在樓的邊緣,然後將自己的脖子對準刀鋒直接跳下樓去。所以頭顱留在了樓上,而屍體卻掉在了樓下的沙土地上。 由於力的相互作用,張明亮跳下去的時候,刀柄上的桶被挑翻,裏麵的狗血撒了一地,這也是為什麽說地上的血液似乎有點多的原因。同時刀由於重力原因,也從十五樓墜落。 當然做這一切之前,張明亮必須要將這個自殺現場偽裝成一個他殺現場。 他將頭伸進裝著狗血的桶裏,將自己的頭部沾滿鮮血,然後用頭在牆上寫字,這也是為什麽牆上的字寫的歪歪扭扭的原因,從而這也能給人一種凶手故意這樣寫來掩蓋自己字跡的一種錯覺。 接下來就是偽造現場最重要的一點了。 之前我就說過,強~奸犯強~奸別人,一定要在現場麽? 胡佳佳殺人後,那個避~孕套並沒有帶走,這一點連高睿都沒有發現,其實這個避~孕套被張明亮帶走了。而張明亮之所以要帶走,關鍵就用在了這裏。張明亮已經變了性,就不在乎將別人的精~液塞入自己的體內了。 做好這一切之後,張明亮自殺了。 這樣的自殺方式,我們絕對很難想到,在先入為主的條件下,我們很自然的認為這就是他殺,而最有嫌疑的就是張校長。 然後,就是屍體的發現。 這一點,便需要高睿的幫忙了。 高睿將張明亮的屍體藏在下水道裏,然後靜靜等待被發現。而一旦張明亮的屍體被發現,我們就會查到張明亮下~體中的精~液,從而確定了凶手就是張校長。 這樣,一個將死人變成活人的計劃就成功了。 我們絕對不會想到,張校長其實早就已經死了。 其實在張明亮的計劃中,高睿應該是徹底把張校長的屍體分解掉的,這樣我們一輩子也沒有辦法抓到張校長,隻以為張校長畏罪潛逃了,那麽等到一年,五年之後,又有什麽人會記得這件案子,又有誰會去懷疑胡佳佳呢? 這無疑是一個完美的計劃,不惜用自己的一條命來偽造張校長殺人的現場,如果不是我們發現了張校長的屍體,試問,誰又會想到這麽多呢? 可這個完美的計劃最終因為張校長屍體的發現功虧一簣。 有人臨時改變了計劃。 |
第27章 你是我的兄弟 第二天的時候,穀琛和小劉回來了。 穀琛摸著自己的胡子說道:“高睿所謂的女朋友,其實是他花錢雇的。高睿給她五千元,讓她每天晚上裝作是自己的女朋友和自己聊天,而且規定了聊天的內容,那就是吵著和他分手。” “那個女人是個四十歲的中年婦女,當我們找到她並且擺明自己身份的時候,她就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說道了這裏,穀琛一臉難以想象的表情:“時間大概是從一個星期前開始的,如果不是高睿直接給了她兩千訂金的話,那婦女還以為遇到精神病了。” 聽到穀琛說一個星期前,小劉也說道:“巧了,我到那個醫院之後,使用了一點小手段,那個主治醫師就告訴了我關於張明亮真正的情況。其實張明亮要做手術也隻是一個星期前的事情,你們第一次去的時候,他撒了謊。” 小劉坐在沙發上,搖頭晃腦的說道:“而他之所以撒謊是因為張明亮私下給了他十萬元,讓他這麽說的。那醫生說,按照流程來走的話,一個變性手術至少要經過一個月的觀察,可看在錢的麵子上,他妥協了。” 我打了一個響指,對著二人說道:“現在隻要搞定一件事情,就真~相大白了。” “什麽事情?”兩人問道。 “如何讓屍體死亡時間推後五天。”透過辦公室的窗戶,看著遠處解剖室的亮著的燈光。 一個小時候,關增彬灰溜溜的來到了辦公室。 “怎麽樣?”我問道。 雖然所有的信息在我的腦海中匯聚成了一整條完成的線索,但這依舊是最關鍵的一條。如果關增彬依舊不能找到屍體死亡的真實時間的話,那麽我的一切隻是假設,而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了。 關增彬看了看我,有些懊惱的說道:“沒錯,我的確被騙了。” “屍體的確經過了保溫處理,讓我估計錯了死亡時間,而且屍體腐爛的過於厲害,很難鑒定。上次的結論有很大程度上是根據張明亮的死亡時間推算的,所以才錯的這麽離譜。”關增彬的兩根食指不停的在自己的肚子前麵畫圈:“我真沒想到,有人這麽厲害……” 我伸出了手,在關增彬的腦殼上敲了一下:“你要是第一次檢查屍體的時候就能夠這麽仔細,就不用廢這麽長的時間了。這下你相信了吧,高睿怎麽也不可能殺死一個早就死了的人,之後的一切,都是高睿偽造的。” “高睿這樣做,就是為了胡佳佳老師。”關增彬右手拳頭猛地擊打在了沙發靠背上:“都怪那個該死的張校長,如果有人能早一點揭發他的惡行的話,胡佳佳老師就不會遭受性~侵,就不會殺人了。” 可這個世界沒有如果,而且,關增彬說的並不對。 “將高睿和胡佳佳關到一個審訊室裏,我給他們講一個故事。”我緩緩的說道。 高睿和胡佳佳見麵了,這是在高睿自首後他們第一次見麵。 胡佳佳見到高睿的一瞬間,便已經淚奔了。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明明就是我殺的人。你為什麽要替我去死,殺人是要償命的,你不知道 麽?你怎麽這麽傻?我這種女人不值得你為我這樣去做。”胡佳佳哭著說。 高睿看著胡佳佳,盯著胡佳佳。 “我喜歡你,高睿,我愛你!”胡佳佳喊道。 很奇怪,人總是喜歡在最關鍵,最無法挽回的時刻說出自己的心裏話,似乎不被逼到絕境勢不能開口一般。為什麽愛一個人不能早些說出來,非要麵對生離死別的時候才擁有了這樣的勇氣,這樣懦弱的勇氣。 而實際上,高睿或許真的並不是為了胡佳佳。胡佳佳喜歡高睿的八年,是浪費青春的八年。如果胡佳佳能夠放下矜持,她或許會早一些回頭。 高睿才嘴唇微微的抖動著,眼睛瞪得很大,他渾身顫抖了起來:“我恨你。” 一個願意為自己頂罪坐牢甚至可能被判死刑的人,怎麽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可如果我不站出來,你就要去死。怎麽能讓你毀了自己的人生,讓我一個人幸福呢?”胡佳佳的聲音沙啞:“我不能這樣做。” 胡佳佳實在是理解錯了,高睿這樣做,根本就不是為她。 高睿冷哼了一聲:“我恨你,我恨不得早點殺了你。如果我能早點殺了你的話,就不會有後麵的事情發生了。你這個惡心,低賤的婊~子!” 除了我,審訊室裏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尤其是關增彬和胡佳佳,兩個人長大了嘴看著高睿,這低俗的話怎麽會從一個連續三年榮獲“最受歡迎獎”的溫文爾雅的高老師口中說出來呢? “你,你說什麽?”胡佳佳停止了哭泣,呆呆的看著高睿。 “我說!”高睿表情猙獰,一個字一個字的從齒縫中慢慢的蹦了出來:“我早應該殺了你,肢解你,折磨你,你不得好死!” “可如果你這麽恨佳佳姐,你,你為什麽還要來頂罪!”關增彬不敢相信。 我輕輕的敲了敲桌子,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到我這邊來:“因為高睿不想活了,實際上,整個計劃並不是高睿的計劃,而是張明亮的計劃。高睿隻是在張明亮的計劃上做出了自己的變動,而這個變動,就是讓自己送死。” 故事,要從很久之前開始講起。 張明亮怕驚動了學校巡夜的保安,消失在了操場的另一頭,並說自己永遠不會回來。 但實際上,高睿從沒有放棄要找張明亮的的信念。 高睿長得帥,學習好,自然被很多女生喜歡著,胡佳佳就是其中的一名女生。別的老師都擔心高睿會因為早戀而耽誤學習,可高睿的班主任一直告訴別人,他相信高睿絕對不會早戀。 別人都認為這個班主任開明,可他們不知道,那是因為這個班主任知道高睿的性取向。 高三填報誌願,出乎意料的,高睿選擇了一所很次二本的學校,要知道,高睿的成績可是能夠考上重點大學的。高睿告訴胡佳佳,自己失誤了。可實際上,高睿要去的大學,隻是因為張明亮也在那裏。 張明亮和高睿再次相遇,卻已經是三年之後了。 張明亮有些慌張,高睿很坦然。 高睿說:“這麽巧, 三年不見。” 高睿從此學會了將自己的愛藏在心中,不對張明亮所訴說。一次兩人喝酒的時候,高睿說年輕的時候都是自己不懂事,現在想想實在太幼稚了,那件事情就成了過去永遠的秘密吧,讓我們都忘了。 他們喝了一晚上,高睿臉上掛著笑容,心裏在流淚。笑臉向來隻是一種表情而已,代表不了感情。 從此張明亮和高睿又成了好兄弟。 “這女生是誰啊?很好看的樣子。” 一天兩人出去玩的時候,張明亮看到高睿QQ空間中的一張照片說道。 “這個啊,她叫做胡佳佳啊。”高睿將照片點了開來:“她和我是一個學校的,現在人家在重點大學上學呢。” 張明亮搖了搖頭說道:“高睿,你看這個胡佳佳,人長得又漂亮,學習又好,簡直是女神啊。可惜了,我們這垃圾學校,畢業後也不知道能幹什麽,差距啊,人家這樣的女孩子,不可能看上我們的。” 高睿沒有說話。 張明亮不明白,隻要高睿點一點頭,張明亮心目中的女神就會成為高睿的女朋友。但高睿沒有這樣做,因為在高睿的心中,沒有一個女生能配得上張明亮。因為張明亮,就是自己的男神啊。 為了和張明亮有共同話題,高睿故意和胡佳佳保持關係,經常騙到胡佳佳一些比較隱私的照片來給張明亮看,張明亮看著照片流口水的同時,也經常看著胡佳佳的照片來擼管。 如果不是張明亮喜歡,高睿絕對不會和胡佳佳聯係。 四年過後,兩個人畢業了。 張明亮來到了這所城市,找了一份銷售的工作,一個月賺著兩千塊錢的工資。 高睿跟著他來到了這座城市,憑借自己的能力,通過了育才高中的麵試,並且撞破了張校長的事情,一個月工資加福利足足有八千元。 “媽的,要是沒有我,你早就完蛋了,我不收你房錢,你高興了?”高睿故意這樣對張明亮說。 “你我是兄弟啊!”張明亮嘿嘿一笑。 用兄弟的身份陪著你,蠻好,高睿這樣想。 可這樣的生活,被人打破了,三年後,一個研究生來到了這裏,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胡佳佳。胡佳佳成了高睿的同事,從此也進入了張明亮的生活。 “沒有房子,誰願意跟你。” 張明亮這樣說的同時,分配給高睿一個任務,悄悄的拍胡佳佳的照片,如果能搞到她的內衣物,就更好了,之前張明亮用照片擼,現在,張明亮不滿足了。 “你們不是同事麽?她還這麽粘著你。”張明亮這樣說。 高睿一次偷走胡佳佳的內~褲,隻為了滿足張明亮的私欲。 胡佳佳被騷擾夠了,她搬了家,地址隻有張校長和高睿知道。 後來的一天,張明亮站在胡佳佳的床邊,用胡佳佳的內~褲滿足了自己的性~欲,鑰匙,是他從高睿那裏拿來的。胡佳佳搬過去的時候就給過高睿一把備用鑰匙,她說自己很粗心,怕丟。 這把鑰匙,落在了張明亮的手裏。 |
第26章 操場的少年 我們此刻站在張校長家的後院。 後院一半是瓷磚,一半是土地。土地裏零零散散的長著些花卉,隻是看起來很久沒有人打理過了,花朵已經幹枯萎~縮了。 胡佳佳深吸一口氣,指了指西南角的一個方向。 我用手指將上層的泥土剝開,捏了一小塊泥土放到了嘴中。這還是我小的時候,監獄裏的犯人交給我的絕招。隻要憑味道和裏麵的濕度,便可以知道這土是否被人翻動過。我正辨別土裏的濕度和雜質的時候,就看關增彬拿著一個小的凹形鐵鍬插入了泥土裏。 “靠,你有洛陽鏟也不早說?”我說道:“還讓我用嘴嚐?” “你也沒問我啊。”關增彬聳聳肩一副關我什麽事的樣子。 我無奈了:“別挖了,地下的土壤和疏鬆,和上麵形成了對比,顆粒也很小,說明不久前曾經被人翻動過。而且嚐起來有植物根須的味道,應該是被人挖斷了。” 關增彬將洛陽鏟分成了兩半,放進了那個工具箱裏,然後才開口說道:“可以啊,以後我出門不用帶工具了,帶你就行了。” “但這也就是說……”穀琛看了看我們,又看了看站在他身邊的胡佳佳。 這也就是說這裏的確被人翻動過,不過曾經是否埋著人,這就不清楚了。 我們找到了張校長廚房擺放杯子的托盤,上麵一個杯子都沒有。 “這杯子應該是一套的,另一個字母是W,是張校長愛人名字首字母。”胡佳佳看著空空的托盤,有些疑惑的說道:“可現在上麵一個杯子都沒有了,我記得他也喝了水的,那個杯子去哪裏去了?” 胡佳佳扭頭看著我們,我們也看著胡佳佳。 杯子去哪裏了,自然是被人拿走了。 雜亂的線索開始在我的腦海中連接在一起,隻剩幾個點我還沒有弄明白,不過隻要弄明白了這幾個點,我就能夠得到事情的全部真~相了。我揪著自己的頭發,坐在張校長曾經做過的沙發上。 有的人活著,人們巴不得讓他去死,有的人死了,可有人又讓他活了。 屍體或許隻是一個工具。 辦公室裏。 “穀琛,去查查高睿的異地女友。”我對穀琛說道:“我給你一天的時間,一定要查清楚關於他和高睿之間的點點滴滴,半點也不要遺漏。” “好。”穀琛點了點頭。 “小劉,你帶上幾個人去查一查給張明亮做手術的那個主治醫師。”我扭頭對小劉說道:“非常時刻可以用一點非常的手段,讓他把關於張明亮做手術的一係列的手術文件都找出來,知道麽?” 小劉捏了捏自己的手,笑著說道:“我最會幹的事情就是特殊手段了。” 穀琛和小劉都帶走了一隊人馬,辦公室裏唯獨剩下了我和關增彬。 “那我~幹什麽呢?”關增彬的食指指向了自己。 “你去做一個實驗。”我看著關增彬說道:“如何將一個十天前就死了的人偽裝成五天前才死亡的。你是一名法~醫,我想你應該能做到這一點吧?” 關增彬一隻手摸 著自己的下巴,盯著我說道:“你是不是找到什麽實質性的證據了?你覺得佳佳姐才是真的凶手?” “我是這樣認為的。”我很認真的點了點頭,說著便要往外走。 關增彬一隻胳膊搭在牆上,攔住了我的去路:“話沒有說清楚那麽著急幹嘛啊,佳佳姐怎麽可能是凶手。我一點一點的問你,如果你能回答上來,我就放你走!” 胡佳佳和關增彬的感情似乎很好,就好像我認識高睿不久,也覺得高睿這個人不錯。這樣的情感或許會影響我們對案件的判斷,可人都是感情的動物,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那是聖人。 “好,你問。”我說道。 “張校長死亡時間是五天前!”關增彬伸出了一根手指說道:“我檢查過了。” 我搖了搖頭,將關增彬的手指頭掰了回去:“我想有人能夠偽造張校長的死亡的時間,你是法~醫,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這一點你可能尚未注意到,重新解剖一遍屍體,絕對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關增彬點了點頭:“這一點的確有可能,算你勉強回答上了。那為什麽張校長死後,還能在牆上寫下威脅胡佳佳的那四個字,還能跟蹤胡佳佳。” “因為根本就不是張校長寫的!”我斬釘截鐵的說道:“跟蹤狂根本就不是張校長。我聞過張校長衣櫥裏的那些內~褲,除了胡佳佳的是穿過的之外,其餘的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味道!那些內~褲是被人故意放進去的!而且其餘老師也從未丟過內衣褲。” 關增彬皺起了眉頭,似乎回想著當時的情景。 “可除了張校長,誰還有家裏的鑰匙?總不能是小偷……”說道了這裏,關增彬突然的停頓了下來,我想關增彬也知道這個能夠隨意進出張校長家裏的人是誰了。 關增彬一隻手摸著自己的頭,另一隻手扶著牆壁,她思索了一陣才開口道:“你的意思是,高睿將那些內~褲放入了張校長的衣櫥中?高睿就是那個跟蹤狂?可高睿明明和胡佳佳住在一起,又怎麽會跟蹤她呢?” “跟蹤狂另有其人。”我搖了搖手指淡淡的說道。 “跟蹤狂是誰?”關增彬見我搖著手指,連忙追問。 我將關增彬扶在牆上的胳膊放了下來,一邊往外麵走,一邊對關增彬說道:“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的話,那個跟蹤狂應該是張明亮。” “可張明亮隻跟蹤高睿啊,那個時候關增彬還沒有和高睿住在一起呢。胡佳佳怎麽可能看到一個沒有跟蹤自己的人?”關增彬終於抓~住了我的一個漏洞:“這一點說不過去吧,你怎麽解釋?” 我聳了聳肩,將雙手一攤:“所以我要去驗證這一點了,我交給你的任務你要趕快去做,真~相已經呼之欲出了。” “你真的認為胡佳佳說的是真的?她隻是太愛高睿了,所以偽造了現場!”關增彬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我歎口氣:“高睿剛被抓,一個小時胡佳佳就來了。一個小時時間,怎麽可能偽造?或許,事實和你描述的正好相反。” “她的描述沒有漏洞,而高睿的描述,始終解決不了一點。那 棟樓裏,十六層往上沒有絲毫的血跡。而樓梯上也隻有老張頭一個人的腳印,凶手到底是怎麽離開的?”我反客為主。 關增彬思索了片刻,回答道:“或許老張頭沒有仔細檢查清楚樓層,凶手其實就藏在一到十五樓之間的一層。或者,難道是老張頭殺的人?” “那麽就隻有一個可能,不管這個可能多麽匪夷所思。”我淡淡的說道。 “什麽可能?”關增彬問道。 我走出了門,才回頭說道:“等我查到了就告訴你。” 當東邊的月亮高高的掛到當頭的時候,我來到了高睿的城市。在高睿所就讀的第四中學裏,我終於找到了答案。高睿已經退休了的班主任是個年紀六十的老人了,她告訴了我一個埋藏在她內心中八年的秘密。 那是八年前的一天。 五十多歲的她喜歡在晚自習過後到操場散散步,盡管晚自習後已經要十一點鍾了。她的老伴一直勸她辭去班主任的職務,每天六點鍾便要起床,十二點鍾才能回家,這樣的強度這個年紀的老人怎麽能受得了。 她說自己眼不花耳不聾的,那麽早退休幹什麽。 她舍不得那幫學生,這是她帶的第十屆學生了。 看著這幫學生,她似乎也年輕多了。 “這是最後一屆。”她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往操場深處走去。 她聽到了悉悉索索的聲音。 老人人老,心可不老,她知道經常有小情侶下晚自習後來這裏訴說情愫。隻要不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她其實很開明。她悄悄的躲在一棵樹後,聽著看著不遠處傳來的動靜。她忽然看清楚了那個人究竟是誰,那是她班上的一名同學,另一個人卻不認識。 那是兩個小夥子。 月明星稀,四周寂靜無聲。 她班上的這名同學竟然給對方跪了下來。 校園欺淩,這是她第一反應。 可接下來的事情,讓她這個五十歲的自認為開明的老頑童驚呆了。這名同學拉開了對方的褲子拉鎖,然後對方的那個東西掏了出來,含在了自己的嘴裏。自己班上的一名男同學正在幫另一名男生口~交。 她本想上前去阻止,可腿像是灌了鉛一般,她想開口說話,可隻覺口幹舌燥。 她呆呆的看著自己班裏的同學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她聽到這名同學說:“我想和你一輩子都在一起,我什麽都願意為你做。” 對方卻猛地將他推了開來,然後說道:“你這個人怎麽這樣,我都和你說過了,這是最後一次。我不是同性戀,之前都是我們年紀小不懂事,你怎麽能賴著我要跟我一輩子。這是我最後一次見你,我以後都不會回來這座城市了。” “就算你願意為我去死,也沒有用了,知道嘛?”對方壓抑著自己即將奔潰的情緒:“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你怎麽想的啊!” “張明亮,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包括去死!” 聲音響徹了操場,對方似乎怕驚動了保安,沒有說話,快速的消失在了操場的另一端。 這名學生,名字叫做高睿。 |
第25章 自首者二號 “他不是凶手。”看著被壓上了車的高睿,我自言自語的說道。 一旁的關增彬聽到了我的話,她冷哼了一聲:“吳夢,你真有精神分裂的前兆。昨天還告訴我們你懷疑高睿,現在高睿果然來自首了,你又說高睿不是凶手。你不是發燒了吧?” “滾蛋。”我拍掉了關增彬伸過來的手,說道:“如果高睿不來自首的話,還比較符合邏輯,可是高睿竟然來自首了,這讓我感覺總有點不對勁。況且,我還有很多問題沒有搞清楚。” 穀琛看了看我和關增彬,開口說道:“如果高睿不是凶手,怎麽能知道那麽詳細的細節?不論是物證還是認證,都證明了高睿就是凶手,你不是想翻案吧?” 此刻我腦子裏也是亂哄哄的,就好像有一群蒼蠅在我腦海中飛來飛去一樣。 “吳夢,人我們先帶到看守所了。”一名警察在遠處對我說道:“你還是盡快結案吧,這還有什麽可考慮的。” 我歎口氣,走到了車旁。 透過車窗,我看著高睿,高睿也看著我。 “真的是你?”我問道。 “真的是我。”高睿回答道。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張校長殺了人,定然會接受法律的懲罰,你又何必多此一舉殺人呢?至於麽?” 高睿看了看我,笑了:“張校長雖然隻是一個校長,可育才高中是重點高中,有很多人的子女都在這裏上課的。就算張校長進去了,最後也未必會落得一個死。你明白我的意思麽?” 我豈能不明白高睿的意思,我說道:“你太悲觀了,很多人都是公正的。” “唉。”一聲歎息。 “對了,你女朋友怎麽樣?”我轉移了話題。 高睿搖了搖頭:“分了,我總不能耽誤人家,我說我有別人了,讓胡佳佳躺槍了。” 殊不知胡佳佳其實也是愛著高睿的,不知道胡佳佳最後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會有什麽樣的反應。我順著這個話題問道:“胡佳佳讓我轉告你,讓你回去一趟,她有話對你說。如果你願意,我還是有這個權力的。” “不了。”高睿伸了伸懶腰說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麽不下決定,不要因為你我見過這麽幾次,就把我當作你的朋友。公正的人太少了,我希望你能是其中一個。” 看著警車絕塵而去,我心中湧上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通知高睿的家人和育才高中吧。”我閉著眼睛,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可當通知剛傳到胡佳佳那裏的時候,事情出現了變化。 當胡佳佳出現在我們麵前的時候,她的雙眼通紅,顯然已經哭過了:“什麽,你們說高睿是凶手?高睿怎麽可能是凶手,你們抓錯人了啊!” 胡佳佳的情緒激動,關增彬緊緊的抓著她的手:“佳佳姐,我知道這樣的打擊對你來說太大了,可事情就是這樣。無論是物證認證,都證明了高睿就是殺人凶手。我們也不希望這樣的,可是……” “不,高睿不可能是殺人凶手。”胡佳佳癱坐在了地上,淚水奪眶而出:“因為殺了張校長的, 根本就是我!” 所有人都看向了胡佳佳。 關增彬也跪在地上,拉著胡佳佳的手說道:“佳佳姐,這種事情不能亂說的。” “沒有,人的確是我殺的。”胡佳佳啜泣著。 這是又一個殺人故事。 這是發生在十天前的一個故事。 胡佳佳來到這個學校實習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這一個月的時間,胡佳佳過的很充實。她學到了很多在學校中不曾學到的東西,也知道了如何跟學生相處。張校長平時的時候也很照顧自己,經常叫自己來談話,詢問自己在學校生活怎麽樣。 張校長已經有五十多歲的年齡了,盡管張校長的一雙大手顯得並不是很安分,但胡佳佳也隻認為這是長輩對晚輩的一種動作。 直到有一天,一切都變了。 那是一個星期五的晚上,晚自習之後已經是十點鍾了。天色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胡佳佳準備離開學校回到自己的公寓。這個時候,胡佳佳還自己一個人住。 “也就是說其實你和高睿合租沒有幾天?”我之前竟然忽略了這個問題。 “嗯,也就是一個星期的樣子。”胡佳佳回答道。 正巧,胡佳佳離開校園的時候碰到了張校長。 張校長笑著對胡佳佳說道:“哦,小~胡啊,對了,趁著正好遇到了你,這樣,你和我到我家取一份文件,給你兩天的時間做好,星期一拿給我看。也算是對於你們這些實習老師轉正的一個考核吧。” 胡佳佳不疑有他,畢竟張校長一副嚴肅認真的樣子。 她永遠也忘不了,這一天,自己的人生因此而改變了。 胡佳佳跟著張校長來到了張校長那個帶著獨立小院的家裏,她記得她第一句話是這樣說的:“哇,張校長你還真是文藝啊,後院養著這麽多植物啊。” “哈哈,怡情隻用而已。”張校長笑著回答。 一份文件放在了胡佳佳的麵前。 張校長坐在了胡佳佳的身邊。 張校長一條一條的給胡佳佳指著些什麽,兩個人離得很近。胡佳佳甚至能夠感受到張校長呼出的鼻息順著自己的脖頸處往下,雖然夜晚,可炎熱的天氣讓兩個人身上都出了不少的汗。 “我給你倒杯水吧。”張校長善解人意的說道。 胡佳佳喝了這一杯水。 張校長繼續給她講述文件規範,可胡佳佳卻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熱。她滿頭大汗,她渾身燥熱。張校長依舊靠在她的身邊,慢慢的,她感受到自己的腿上有一雙大手在撫摸著。張校長的鼻息噴在她的耳朵上,讓他癢癢的。 “我,我有些頭暈。”胡佳佳虛弱的說道。 “來,我讓你舒服舒服。”張校長是這樣回答的。 接著,胡佳佳感受到自己的衣服被人褪去。 胡佳佳迷迷糊糊的,他看到張校長脫了褲子。 當胡佳佳徹底清醒的時候,她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她看著自己的下~體,看著自己的胸~部,她被張校長,被那個溫文爾雅的張校長侵犯了。那杯水裏被張校長下了藥,她哭著 喊道:“你,我要報警,你,禽獸!” 張校長笑著拿出了一個U盤,淡淡的說道:“是麽?剛才你淫~蕩的樣子可都被我錄了下來,現在就在這個U盤裏,你可以去報警,但是你要想清楚後果。如果被你家人知道了這件事情,你就完了,以後誰敢娶你?” 胡佳佳癱倒在地,眼淚無聲的流著。 “不過佳佳,我以後也不會虧待你的。”張校長笑著說道:“過幾天我就幫你轉正,好吧。” 胡佳佳點了點頭。 “來,佳佳。”張校長說道:“過這邊來,讓我好好愛一愛你,這種事情就是要你情我願才好嘛。” 胡佳佳如同傀儡般走了過去。 張校長一把抱住了胡佳佳,舌頭盤上了胡佳佳的胸~部。 下一刻,鮮血四濺。 胡佳佳手上拿著一個馬克杯,那就是張校長裝迷~藥的杯子。隻是一下,張校長就已經沒有了動靜。可胡佳佳卻沒有絲毫的手軟,一下,兩下,足足砸了六下。馬克杯的把手斷了,張校長的頭癟了。 胡佳佳穿好了衣服,將張校長的屍體埋在了後院。 “所以說張校長十天前就死了?”我皺著眉頭對胡佳佳說道。 “可……”關增彬想要說些什麽,讓我製止了她。 我知道關增彬想說些什麽,看張校長死亡的時間應該是五天前,可胡佳佳說張校長十天前就死了,一個人總不能死兩次。基本上能夠確定胡佳佳在說謊,可是吳佳佳卻知道死者是因為馬克杯而死的。 高睿不可能告訴胡佳佳這件事情,那麽胡佳佳是怎麽知道的呢? “我不是處~女。”胡佳佳看我們似乎不相信,從牙縫中蹦出了這麽一句話:“我可以到醫院檢查!” 那天我詢問張校長是否侵犯過胡佳佳的時候,胡佳佳的確說了慌。 我突然想到了我幾天前就思考的一個問題,趕忙問道:“胡佳佳,我這個問題可能會讓你感到不適,但是你要如實回答我,明白麽?” 胡佳佳點了點頭。 “張校長侵犯你的時候,有沒有帶著避~孕套?”我問道。 “有。”胡佳佳斬釘截鐵的說道。 “那避~孕套事後你帶走了麽?”我問道。 胡佳佳搖了搖頭:“當時我殺了人,我心慌的不行。我直接跑了,U盤沒有拿走,甚至那個杯子都沒有帶走,我害怕極了。” “也就是說,當時你埋張校長的時候,他是沒有穿著衣服的?”我繼續問道。 胡佳佳點了點頭:“當時我清醒後,他就沒有穿著衣服。” “那個杯子長的什麽樣子!”我問出了最關鍵的一個問題。 胡佳佳思索了片刻,然後開口說道:“那是一個白色的馬克杯,上麵有一個黑色的字母Z,剛開始的時候,我還感歎張校長也搞這麽時尚的杯子。張校長說因為他張的首字母是Z,是他女兒送給他的。” “後院什麽位置?”我問道。 “你們不是找到屍體了麽?”胡佳佳說道:“位置你們應該知道的,我不到現場,說不好……” |
第24章 高睿的計劃 高睿先是仰天狂笑,轉而又流出了淚水。 我們每個人都是糾結的動物,這一點,誰都不例外。 看到街上有人被毆打,我們幻想著上前幫忙,可又懼怕自己挨打。看到有人偷別人的錢包,我們希望出聲製止,可又擔心小偷身上那把明晃晃的刀。看到老公打老婆,我們可渴望阻止家暴,卻又怕輿論的流言蜚語。 那些敢於站出來阻止的人固然是勇士,可也未必要苛責那些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的人。他們勇敢又膽小,他們偉大又懦弱,至少他們不是壞人。 對於高睿來說,這個問題困擾了他很久。 他恨張校長暗地裏做出如此豬狗不如的事情來,同時他也很自己竟然會接受這種人帶給自己的好處並且心安理得的接受。麵對變本加厲的張校長,高睿突然在此刻突然想起了馬丁路德金在《伯明翰監獄來信》中的話: 我們這一代人終將感到悔恨,不僅因為壞人可憎的言行,更因為好人可怕的沉默。 於是在這個夜裏,在目睹了一具無頭屍體飛落到自己麵前的這一刻,高睿決定行動。 他的選擇不是報警,卻是以暴製暴。 於漆黑的夜裏,高睿似乎看到了被張校長壓在身下默默流淚的女老師,似乎又看到了女老師被侵犯後慟哭求自己不要報警的情景,似乎看到了張校長潛入胡佳佳的房間中對胡佳佳做猥褻之事的畫麵。 高睿跟著走下了那個下水道。 扛著一具屍體的張校長走的很慢,高睿則是緩緩的跟在他的身後。每走一步,高睿要殺了張校長的心就更堅定一分。黑夜給了高睿黑色的眼睛,而這雙眼睛,此刻正死死的盯著前麵的張校長。 “蹬蹬蹬。” 高睿故意將自己的腳步踏的很響。 “誰?什麽東西?”張校長驚恐的聲音傳了出來。 可當張校長回頭去看的時候,身後是一片的黑暗,什麽東西都沒有。無盡的下水道的一端,似乎是吞噬一切物質的黑洞,放眼皆是虛無。 “蹬蹬蹬。” 聲音還在繼續,在下水道中形成了回聲,一波又一波的蕩漾在這個漆黑惡臭的環境之中。張校長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上,他放下了身上扛著的無頭的屍體。他將手上的刀緊了緊,站在原地,聽著不遠處傳來的動靜。 張校長和這個聲音僵持了一段時間。 “媽的!”張校長給自己壯膽:“連人都殺了,我還怕鬼?” 說著,張校長往那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一步。 兩步。 那聲音的來源是一個岔口,張校長再次握緊手上的刀。他和岔口隻有一個身位的距離,他停了下來。張校長側耳聆聽,可那聲音也停了下來。足足有三分鍾,沒有絲毫的動靜。 張校長暗笑:“估計是什麽老鼠,都是自己嚇自己。” 他這樣想著,決定往回走去。 下一刻,一個人出現在了張校長的背後。 他的手裏拿著一個馬克杯。 張校長的刀掉落在了汙水裏,張校長也滾落在了汙水裏。 高睿下了死手,他用馬克杯在張校長的後腦勺上重重的砸了幾乎有七八下。 直到馬克杯的把手斷裂掉落,高睿這才鬆了手。張校長被砸第一下的時候就已經暈倒了,他甚至沒有來得及說出一句話。 張校長的腦漿和鮮血噴濺了高睿滿臉。 高睿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脫力,他虛弱的躺倒在張校長的身邊。高睿這個時候才明白,其實殺人根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他並不後悔,這次張校長錯殺了別人,可當張校長意識到自己殺錯人的時候,未必不會二次殺人。 可現在,張校長永遠做不到這一點了。 像是隻有五分鍾,又像是過了一個世紀。 高睿就這樣靜靜的躺在下水道中,他忽然發現,隻要人的心情平靜了,外界無論多麽糟糕的環境,都好的不得了。他的內心從沒有像此刻一般安心過,他再也不用自己一個人背負著那樣的道德煎熬了。 他做了他認為應該做的事情,他問心無愧。 張校長殺了那個假冒的胡佳佳,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而如果張校長從此失蹤了,那麽一切的調查矛頭就會指向張校長,到時候人們就會發現張校長的本質,就能查出張校長就是威脅胡佳佳的變~態狂。 到時候警方就會得出一個結論:張校長殺了酷似胡佳佳的人之後畏罪潛逃。 高睿快速的將日後案子的走向過了一遍,隻要一天找不到張校長,那麽這案子就隻能定性為這樣。到時候自然也不會懷疑到自己的身上來,簡直是完美的計劃。 於是高睿背著張校長的屍體走到了下水道的盡頭,那裏已經是郊區了。 他爬到了山上,用那把刀挖坑。由於刀太窄,所以高睿沒有辦法挖一個大坑,況且,他還要趕著回到家裏,否則胡佳佳定然會懷疑他。所以高睿僅僅挖了一個能將張校長屍體埋進去的坑,將屍體埋好後,將刀隨手拋到遠處,就匆匆的趕回了家裏。 他沒有想到,張校長的屍體竟然這麽快就被發現了。 他也知道,一旦發現了張校長是被人謀殺的,那麽很快就會懷疑到自己的頭上,況且,刀和張校長身上都有他的指紋,用不了多久就能破案。於是,他決定來自首。 解剖室裏。 “的確,我在張校長的衣服上發現了一個人的指紋。”關增彬說道:“剛才對比了一下,果然是高睿的指紋。而且張校長頭部的鈍器擊打的痕跡的確像是杯子一類造成的,如果能找到那個馬克杯,就能對比了。” “告訴警方分成兩隊,一隊到下水道尋找馬克杯,一隊到那個山上尋找那把刀。”我對小劉說道:“我帶高睿去工地,讓老張頭看看是不是這個人。” 我們分頭行動。 高睿特意讓我到他和胡佳佳合租的公寓去取一件衣服,那是他那天晚上去工地穿著的衣服。雖然他知道老張頭一定看到了自己的衣服樣式,但因為這件衣服是胡佳佳買給他的,所以他沒有扔。 我歎口氣,看著高睿說道:“要不要一起去,這可能是你們最後一次見麵了。” “不了。”高睿的聲音很輕。 “高睿讓你來取衣服?”當我說明來意的時候,胡佳佳有些疑惑的說道。 “是啊,就是你送他的那一件。”我笑著說道:“我和他簡直是一見如故,他在 我家打遊戲上癮了。” 胡佳佳拿出了衣服,臉上有些落寞:“張校長的屍體被發現了,凶手落網也是遲早的事情,我們也不能住在一起了。你見到他,告訴他回家一趟,我有話和他說。” “好。”我淡淡的說道。 是啊,跟蹤狂都死了,以後也沒人騷擾胡佳佳了。況且高睿是凶手,自然要接受法律的懲罰。隻是這樣的事情我還是不忍心和胡佳佳去說,畢竟自己心愛的男人竟然是一名殺人凶手,況且很大程度上是為了自己而殺人的。 這要人怎麽開口? “對了。”我接過了衣服,開口詢問道:“五天前晚上,高睿是不是出去過,很晚才回來?” 胡佳佳疑惑了片刻,顯然不懂我為什麽會問出這個問題,不過她還是如實回答道:“是啊,他說他出去一下,結果很晚才回來。回來的時候,他這件衣服都臭了。他說他不小心摔倒在了路邊的臭水溝裏,這衣服還是我給他洗幹淨的。” 看起來高睿並沒有撒謊,一切都對得上。 “走了。”我說道。 “嗯。”胡佳佳站在門口,依靠在門框上,像是一個等人回家的小媳婦。 工地上。 “老張頭,你確定五天前的那個晚上,你看到的就是他麽?”我對老張頭說道。 老張頭撓了撓頭說道:“看著倒是眼熟,這樣,你讓他演一下那天的動作。” 不等我說話,高睿已經開始了演示。 “對對對!”老張頭拍著自己的大~腿說道:“錯不了,就是這個人。他的動作和那天的一模一樣,而且就是穿著這件衣服,跑不了!” 我加重語氣問道:“確定沒看錯?” 老張頭重重的點頭:“要是看錯了,你把我眼珠子挖了。” “把高睿帶回去吧。”我對旁邊的人說道:“我在這等穀琛。” 我和老張頭一邊聊天,一邊等著下水道搜尋馬克杯下落的穀琛和其餘的人手。 一個小時之後,穀琛灰頭土臉的走了上來,渾身散發著汙臭,與此同時,他的手上抓著一個東西,那是一個斷了把手的馬克杯。 “找到了,就在之前我們發現屍體的不遠處。”穀琛說道:“我這輩子再也不想到下麵去了。” 我們回到解剖室不久,那把刀也找到了。 關增彬對這些證物進行了全麵比對,比對之後發現,刀的確是殺了張明亮的刀,馬克杯也的確是殺了張校長的馬克杯。兩件東西上的痕跡與死者的傷口完全一致,而且這兩件物品上的確都發現了高睿的指紋。 “人證物證俱在,殺人動機時間都有,況且他也來自首了,一切都對得上。”關增彬坐在解剖室的椅子上,呆呆的看著天花板:“鐵證如山啊!可這樣溫柔的高睿老師怎麽能夠是殺人犯呢?你見過他上課的樣子的。” 穀琛補充道:“高睿這一年來,連續兩次被選為最受歡迎老師,學生們都說他的生物課生動……” 我用手揪著自己的頭發:“可還是沒有解釋張校長到底是怎麽躲在樓上而不留下血跡的,畢竟那麽多的血。” “張校長都死了。”關增彬鬱悶的說道:“要不讓他托夢告訴你……” |
第23章 自首的凶手 張校長作為市重點高中的校長,死亡並不是一件小事情。我們當然要第一時間通知育才高中的副校長以及各個老師們。當我們將這個消息集中告訴這些人的時候,這些人的反應各有不同。 副校長高興的神情一閃而過,隨即是深深的悲傷,看樣子張校長死了之後,他就是育才高中的一把手了。大部分的男老師都無所謂的樣子,反正誰當校長對自己來說都沒有區別。大部分的年輕女老師都鬆了一口氣的樣子,以後不會有人來性~騷~擾她們了。 胡佳佳的表情很有意思,她聽到這個消息後,似乎很是恐懼,然後又露出一幅擔憂的表情。似乎被怕被別人發現什麽,看起來很是與眾不同。 其實昨天我問胡佳佳張校長是否侵犯過她的時候,她的眼神就有閃躲,我斷定她應該是在說謊,隻不過當時我隻是認為胡佳佳的這種說謊出於女孩子的一種嬌羞,可是現在看來,似乎有點不簡單。 高睿此刻正在上課,透過玻璃往裏麵看去,才發現高睿是一個生物老師。 下課後,當我們將張校長的事情告訴高睿的時候,高睿的表情變得很豐富。 張校長平時最器重的就是高睿,高睿這個人的能力的確是不錯,按道理來說,張校長對高睿是不錯的,可張校長暗地裏又是一個跟蹤狂加變~態,這種複雜的情感在高睿的臉上得到了淋漓精致的展現。 高睿想說些什麽,但最後卻是搖了搖頭,將話吞在了肚子裏。 “高睿有很大的嫌疑啊。” 回到了警局,我對眾人說道。 “高睿怎麽就有嫌疑了?”關增彬白了我一眼,然後雙手叉腰:“你不是嫉妒人家長的比你帥吧。”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說道:“我不就是沒長絡腮胡麽,我這麽帥至於嫉妒他?張校長最器重的人是高睿,那如果說有什麽人知道張校長行蹤的話,高睿應該是第一個知道的。況且,張校長之前都失蹤三天了,高睿竟然一點反應沒有。” “據我所知,第一個報警的人不是高睿,而是一個女老師。”我說道。 “那你有證據麽?”關增彬說道。 我攤開了手:“沒有證據。” “那你說個雞毛!”關增彬說道。 “隻要查查高睿最近的行動就好了!”我對關增彬說道:“如果高睿那天晚上曾經去過校長辦公室,或者去過工地,很多事情都能解決了。對了,你們說那個老張頭看到的會不會是高睿?” 穀琛這個時候說道:“很簡單,讓老張頭看看高睿不就知道了,雖然沒看清楚臉,但是大概樣子和身形應該是知道的吧。” “有人來自首了。”小劉將辦公室的門推了開來。 “啥?”我愣了一下。 “有人來自首了。”小劉繼續說道。 我皺起了眉頭,前腳我們剛告訴老師們張校長的屍體被發現了,轉眼間就有人來自首了,這就說明一定是學校裏的人啊。 我說道:“這個人叫什麽啊?” “他說他叫高睿。”小劉對我們說道。 “啥?”我再次愣住了。 “他說他叫做高睿!”小劉喊道。 我們三個人麵麵相覷,似乎誰也不敢相信殺人的是高睿。我雖然懷疑高 睿,但我現在根本沒有任何的證據。而且看高睿的為人,是個成熟穩重的人,怎麽短短的一個小時就沉不住氣了? 我掏出了一根煙,點燃:“我得先捋一捋思路。” 關增彬也要了一根:“我也得來一根壓壓驚。” “女孩子抽什麽煙。”我拍掉了關增彬的手。 “我雖然抽煙喝酒紋身滿口髒話,但是我知道,我是一個好女孩……”關增彬淡淡的說道。 一根煙之後。 我們在審訊室裏見到了高睿。 “你要自首?”我有點小心翼翼的問道。 高睿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然後給我們講了一個故事。 一天晚上,張校長要高睿去做一份文件。 高睿回到和胡佳佳合住的屋子裏的時候,發現自己將資料落在了校長辦公室裏,於是高睿回去取。路上的時候,高睿就遠遠的發現校長室的燈是亮著的。高睿有些疑惑,一般這個時候,校長早就離開了。 沒一會兒,校長辦公室的燈滅了。 高睿走到校門口的時候,校長從校門口走了出來。 校長今天穿的衣服很是休閑,最重要的是,帶著一頂帽子。這樣的打扮顯得張校長很是年輕,顯得精神矍鑠。 高睿笑了,但是心卻在滴血。 “你知道我為什麽受到校長器重麽?”高睿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難道說你知道張校長的秘密?”我大膽的開口說道。 高睿看了看我:“你很聰明。” 其實高睿早就知道校長猥瑣的秘密了,高睿知道他經常利用自己的職位來強~暴那些新來的老師。高睿有一次親眼撞破了張校長的罪行,他本來是要揭露這件事情的。可後來張校長和那名老師一起來求自己,讓自己千萬不要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高睿覺得有些悲哀,明明是張校長侵犯了那名女老師,可被害人卻反過來求自己放過凶手。 被侵犯的人那麽多,卻沒有一個人選擇報警來揭露張校長的真實麵目。 既然當事人都無所謂,自己又何必多事? 於是高睿成了張校長最器重的人,其實隻是為了堵住自己的嘴而已。高睿原本覺得這樣其實也不錯,直到有一天,一個人出現在了高睿的身邊,成為了高睿的同事。這個人不是別人,是剛來這裏實習的胡佳佳。 高睿和胡佳佳是同一個高中的,他一直把胡佳佳當作自己的妹妹。 張校長為什麽要留下胡佳佳,高睿自然知道。 高睿警告了張校長,如果被他知道張校長侵犯了胡佳佳,他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抖出去。 張校長答應了。 可多了一個跟蹤狂。 剛開始的時候高睿並不知道這個跟蹤狂就是張校長,因為他覺得張校長沒必要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的前途都壓上去。 “其實那天晚上,我出來的時候,一件事情是為了拿資料。”高睿慢條斯理的說道:“另一件事情是因為一張紙條,我看到了有人給跟蹤狂的紙條,但是我又原封不動的放在了那裏,我想是要看看,到底跟蹤狂是誰。” 我點了點頭,問道:“張明亮這個人你認識麽?” “不認識。”高睿搖了搖頭。 “那張紙條就是張明亮留給跟蹤狂的。”我說道。 我本想告訴高睿張明亮對他的愛,但仔細想了想,決定還是放棄了。 高睿一方麵十分鄙視校長的為人,可一方麵又必須仗著校長給自己的權力。他每天都在糾結中度過,這次看到張校長深夜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又在辦公室裏搞了一個實習生。可他發現,張校長今天不對勁。 他的手上有一把明晃晃的刀。 高睿經常幫張校長從家裏取東西,高睿甚至有張校長家裏的鑰匙,高睿自然知道他的方向並不是回家的方向。 高睿決定跟上去看看。 很快,高睿發現,張校長的方向竟然是停工的工地。 “張校長就是那個跟蹤狂!”看到這一幕,高睿幾乎是怒發衝冠,張校長明顯騙了他。 張校長似乎提前觀察過了工地,他將刀藏在了一個油漆的桶裏麵。 “那是狗血,不是油漆。”我提醒高睿道。 接著,高睿看到了一個人,他吃了一驚,那個人竟然是胡佳佳。可胡佳佳此刻明明在家裏,怎麽可能比自己還提前來到這個地方。隻有一個可能,這個人長的和胡佳佳很像,幾乎一模一樣,可她不是胡佳佳。 那個“胡佳佳”伸了伸手指,示意張校長跟她走。 漆黑的夜裏,一女一男緩慢的走上了樓梯。 高睿知道這個人不是胡佳佳,也知道了跟蹤狂是誰。高睿不知道這一男一女到底要幹什麽,但是在這種環境下,高睿害怕了。高睿知道張校長拿著一把刀,刀用來幹什麽? 高睿離開了工地,可走了沒有多遠後,他還是不放心,又返了回來。 那大概是十點鍾左右,高睿知道兩人還沒有離開,他決定上去看看。 可高睿踩中了一個陷阱。 他怕驚動了張校長,於是掙紮著離開,這個時候,老張頭趕到。 高睿其實並沒有離開,而就是躲在了樓的另一側,他沒有看到有人出來,張校長還在上麵,況且,張校長手上還有一把刀。 刀。 顯然是用來殺人的。 十一點鍾左右,高空中突然墜落了一個物體,落在沙土地上,幾乎沒有發出什麽聲音。 那是一具屍體,一具無頭的屍體。 高睿屏住了呼吸,他意識到,張校長殺人了。 大概十一點半,老頭提著那個桶離開了。 十二點,張校長從樓裏走了出來。 張校長手裏依舊提著那把長刀,月光下泛著凜冽的寒光。 張校長走向了屍體,張校長扛起了屍體。 高睿就在這堆沙土另一側。 他親眼看到張校長打開了工地中的一個井蓋,將屍體扔了下去,然後,自己也走了進去。 “那你是什麽時候殺的人?”即使高睿來自首,但關增彬仍舊不能相信高睿就是凶手。 高睿突然哈哈大笑,轉瞬又流出了眼淚:“看到了這一幕,我明白了。跟蹤狂就是張校長,就是張校長在胡佳佳的家裏留下了字。他一定是把那個人認錯成了胡佳佳,所以才殺了那個人。這具屍體沒有頭顱,而跟蹤狂也威脅要砍掉胡佳佳的頭。” “於是,我有了一個計劃。” |
第22章 張校長的屍體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張校長,現在隻要確定了一點,就基本上可以結案了。 關增彬在張明亮的下~體找到了精斑,說明了張明亮在死之前曾經遭到過別人的侵犯。而如果精斑和張校長的DNA吻合的話,一切就能對得上了。 半個小時之後,關增彬將張校長屋子中生活用品的DNA和從張明亮體內找到的精斑進行了比對,我們得到了一個意料之中的答案,那精~液和張校長的DNA吻合。 因此我們可以得出一個結論來: 四天前的晚上,張校長看到了張明亮留給他的那一張紙條,以為是胡佳佳留下來的。於是他如約來到了那個停工已久的工地中,他見到了張明亮,黑暗中,他誤以為張明亮就是胡佳佳。 張明亮擔心被看大門的老張頭發現,於是將張校長帶上了一棟樓裏並且往上麵走去。 走到了十五樓,張明亮覺得這樣的高度老張頭定然發現不了二人了,於是停了下來。 而張校長跟在她的身後,張明亮留給張校長的隻是一個背影。 張校長實現了自己的承諾。 張校長一隻手堵住了張明亮的嘴,另一隻手褪去了張明亮的內~褲。我們發現張明亮屍體的時候,張明亮穿著的是裙子,這一點或許從一定程度上方便了張校長。剛剛做完手術的張明亮很是虛弱,無力反抗。 黑暗中,張校長甚至沒有分辨出這個人其實是一個變性人。張明亮是人工陰~道,自然沒有處~女膜。這一點,或許讓張校長覺得其實胡佳佳和高睿已經做過了。而這一點,是張校長不能容忍的。 見血封喉。 張明亮甚至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張校長一刀將張明亮的頭顱割了下來。 人頭滾落在地,鮮血四濺。 張明亮做鬼也不會明白,到底是什麽給自己帶來了殺身之禍。 張校長看著樓外的明月笑了,他提起了那顆血淋淋的人頭。抓著張明亮的脖子在牆上寫下了那首著名的情詩: 問世間情為何物,隻叫人生死相許。 接著他將屍體從十五層拋了下去,與此同時,一名小偷被老張頭套狗的陷阱抓~住。 老張頭上樓的時候,張校長躲在十六層。老張頭下樓的時候,張校長就跟在老張頭的身後。他或許想要殺了老張頭,但最終沒有下手。 下樓後,張校長背起了張明亮沒有頭顱的身子,通過工地中的一個下水口,進入了下水道。沿著下水道走了千米左右的距離,張校長將無頭的屍體隨意的丟在了下水道中,他認為這樣就永遠不會被人發現了。 然後,張校長從別的地方跑走了。 “這就是你的結論?”聽完關增彬的推理分析之後,我忍不住問道。 “對啊,這很符合邏輯吧。”關增彬點了點頭說道。 我聳了聳肩,坐在了沙發上,伸出了三個手指頭:“這樣吧,針對你的分析我問你三個問題,如果你能回答上來,我姑且就認為事實就是你說的這樣。” “好啊!”關增彬坐在了我的對麵,眉毛一挑, 用一雙大眼睛瞪著我。 “第一個問題。”我說道:“老張頭之前提到的那個裝狗血的桶去哪裏了?你的故事可沒有提到這一點。” 關增彬思索片刻,然後一拍自己的腦門:“有了,砍掉張明亮頭顱的是個很鋒利的武器,張校長自然不可能是握在手上,那麽他必然的有什麽東西來放這個武器,那麽那個裝滿狗血的桶就是裝武器的東西,這樣張明亮就不會起疑了。” “提著桶更可疑吧!那麽第二個問題。”我繼續說道:“如果張校長殺了人,躲在十六層,一定會留下痕跡,可現場除了十五層沒有任何血液。而且他既然都殺了一個人了,為什麽不殺了老張頭,他就不怕老張頭發現什麽?” 關增彬的臉拉了下來,眉毛緊皺,一隻手托在下巴上:“張校長隻殺胡佳佳,其餘的人不殺。” “第三個問題。”我繼續問道:“張校長既然覺得將屍體拋在下水道裏不會被人發現,為什麽自己卻失蹤了,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故意讓人懷疑他麽?” “這,可能他覺得老張頭看到他了吧……”關增彬撓著自己的後腦勺說道。 我伸出了一根手指搖了搖:“那他為什麽不殺了老張頭。” “靠!”關增彬將沙發上的一個靠墊砸在了我的頭上:“精神病!” 我將靠墊抱在懷裏,思考著案子的情況。 張校長無疑是侵犯了張明亮,可是人卻又不像是張明亮殺的。難道殺人的不是張校長,張校長隻是侵犯了張明亮,而殺人的還有別人?或許是那個被陷阱套中的年輕人是真正的凶手? 不對,時間對不上。 老張頭聽到動靜是十點鍾左右,到達那個地點是十點十分左右。而這個時候,年輕人逃脫了陷阱,跑掉了。然後老張頭準備回去,卻聽到了樓上似乎有什麽聲音。這個時候是十點十五左右。 以老張頭的體力,一層一層的上樓並且觀察每一層樓的動靜,一直到達十五樓大概是十一點鍾左右,而根據關增彬的屍檢報告,這個時候張明亮剛剛死亡,誤差就算有個幾分鍾,那樓下的年輕人也絕不可能是殺人犯。 那個年輕人總不會飛。 “強~奸別人一定要本人在場麽?”我冷不丁的問出了這麽一個問題。 “你發燒了吧!”關增彬扭過頭來看著我:“你可以試試人不過來,然後摸~我一下。” 我將靠墊扔了回去:“平胸,我摸你還不如摸穀琛呢!” 穀琛連忙將雙手放在胸前,做了一個×:“我可不是張明亮,我不喜歡男人。” “張明亮喜歡的也是高睿那樣的男人,人家說不定看不上你。”關增彬補刀道。 一夜無話。 邵組長辦公室。 警方已經在全市開始搜索張校長了,可張校長依舊是沒有一點蹤影,就好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瑪麗調取了火車站汽車站飛機場的資料,卻發現張校長根本沒有通過身份證購票。各個街道的監控也沒有顯示張校長在殺人後回到辦公室或者自己的家裏。 奇怪的一點是, 張校長家裏附近的監控在那幾天似乎被人破壞了。 “我看這張校長不會是畏罪自殺了吧。”大口吃著西瓜的瑪麗含糊不清的說道。 “吳夢,組長,有線索了。”小劉推開了門。 邵組長依舊拿著那個白色的茶杯,問道:“怎麽了,急急忙忙的,死人了?” 小劉擦了擦滿頭的大汗:“是啊,有人在山上發現了一具屍體啊,都爛的不成樣子了。” “對了,小關,把那個箱子帶上。”邵組長說道。 關增彬眼前一亮,說道:“這就是之前楊法~醫的那個工具箱?” “對,部裏特別製作的。”邵組長說道:“我原來就說過,或許有一天這箱子就落在你們手上了。” “那楊法~醫?”關增彬問道:“我有好多年都沒有聽過她的消息了。” 邵組長擺了擺手,似乎不想說這些事情:“去吧,現場還有屍體等著你們呢。” 天氣依舊熱的像個火爐,我和穀琛幹脆脫~光了上衣,在鄉親們臨時搭建的涼棚裏看著關增彬解剖涼棚裏麵的一具屍體。 這具屍體比起張明亮的那具屍體來,惡心程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臉部已經爛的看不出到底是誰了,整個屍體的組織已經液化了,屍水包裹在衣服上,引來了無數的蒼蠅,不過有了上一次的衝擊,我和穀琛明顯是好了很多。 看著關增彬滿頭大汗的樣子,我和穀琛兩個老爺們坐在這裏,實在也是有些羞愧,於是我拿了一塊毛巾,往上麵倒了些礦泉水,走到了關增彬的身邊。 關增彬認真的解剖著屍體,我拿毛巾給她擦了擦汗:“有什麽發現沒有。” 關增彬雙手握著解剖工具,任由我給她擦汗,然後才緩緩的說道:“有發現,而且有大發現,知道這個人是誰麽?” “誰?”我問道。 “這個人就是張校長啊!”關增彬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說道。 張校長的屍體竟然在這裏被人發現了,而且看樣子已經腐爛的很嚴重了。 “死亡的時間和原因知道麽?”我趕忙問道。 關增彬點了點頭,不知道在箱子中操作著些什麽:“死亡時間大概是在幾天前,時間推算應該是張明亮死後的幾個小時吧,死因是被人狠狠的用什麽鈍物擊打在了頭部,能夠確定,是被人謀殺。” 張校長殺了張明亮,然後有人又殺了張校長? “小劉,屍體是被怎麽發現的?”我喊在遠處做筆錄的小劉。 “屍體是被人在山上發現的,有人埋了一個坑,但是並不深,有人路過發現露出了一截衣服,就這樣被發現了。”小劉喊道。 “埋得不深?”我問道。 “是啊。”小劉說到:“那個村民說很好發現的,隻是那個地方走的人不多而已。”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知道張校長行動的人都有些誰呢? 知道張校長行動的,一定是和張校長關係不錯的人,而我剛好知道有這麽一個人。 難道他是殺害張校長的凶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