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013號凶案密檔 作者:月半牆 (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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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書名】:013號凶案密檔

【作者概要】:月半牆,書海小說網作家。

【小說類型】:懸疑靈異

【內容簡介】:

  翻開塵封的檔案,我們能看到什麼?

  殺人狂,戀屍癖,和屍體說話的人。

  強姦犯,精神病,和自己相愛的人。

  盜墓賊,慕殘者,憎恨全人類的人。

  一個個扭曲的人格,

  一個個卑微的靈魂,

  一個個你不為所知的世界。

  這裡是地獄,

  也是天堂。

【其他作品】:《我的恐怖APP》、《陰罪血錄》、《詭案尋兇》


內容標籤: 靈異懸疑

搜索關鍵字:主角:各種???的人┃配角:???



夏夜:請勿幫po喔~謝謝
       po文時,可能會不小心繁簡夾雜,對不起:)
       注意!!PO文時間不定~請體諒

本帖最後由 summer.night 於 2019-9-8 19:1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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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er.night 發表於 2019-8-31 23:39
第1章 雨夜中的屍體

是夜,驟雨。

“邵組長,你確定找那個小子沒錯麽?”夾雜著暴雨拍欄的聲音,我聽到一個尖細的聲音從走廊的一端傳了過來:“確定是找他?他腦子有點問題啊,要不也不會被送進精神病院裏麵來啊!”

皮鞋的聲音在走廊中發出“噠噠”的聲音,一名女子的聲音傳了出來:“吳夢,野路子出生,沒上過警校。不是刑警,可卻時常被選為編外人員參與破案,經他幫助破獲的大案不少,隻是……”

“隻是在一次辦案中。”那名邵組長說話了:“他抓了自己,他認為自己是凶手。而實際上,真正的凶手直到現在還在逍遙法外。”

護士補充道:“他有妄想症。”

“組長,你覺得那件案子的真正凶手會不會是……”那名女子說道。

“說不準。”邵組長說道:“我們還是去看看這個所謂的優秀的編外刑警吧。”

於是,這三個人便出現在了我的麵前。我透過欄杆看著這兩男一女,細細的打量著他們。聲音尖銳的是一名精神病院的男護士,我沒少和他打交道。另外兩個人我沒有見過麵,,一個是四十歲的男人,一個則是而接近三十歲的女人。

“什麽案子?”我開門見山的說道。

邵組長挑起眉毛看了我一眼,似乎對我很是滿意:“瑪麗,去辦手續。”

“這麽快就決定了?”那護士依舊是不敢相信。

邵組長看了一眼那名護士,點了點頭說道:“我要找的人,就是他。”

夜半。

夏日的暴雨來得快去得快,可這場雨依舊沒有要絲毫停下的樣子。邵組長驅車,帶著我和瑪麗前往凶案現場。凶手似乎特意挑選了今天,大雨幾乎衝刷了所有的現場證據,除了,一具屍體。

西郊有一條火車道,為了防止孩童在火車道旁玩耍,兩側都立了鐵絲網,而在鐵絲網的上端,一具女性的屍體正掛在上麵。她的雙手手腕已經斷裂扭曲,被人活生生的嵌入了鐵絲網狹窄的縫隙中,使得屍體不會從鐵絲網上掉落。



而她的肚子被人破開了一個大洞,裏麵的內髒幾乎全部被掏空,幾乎隻剩下了一張人皮。由於重力,兩條腿幾乎將這屍體的人皮拽斷。整具屍體在疾風暴雨中左右搖擺,鞋子不時的拍打在鐵絲網上,發出“蹬蹬”的好似人走路的聲音,在兩側昏黃的路燈中,顯得詭異無比。

再往上看,她的一雙眼睛被人挖了出來,隻剩下了兩個黑乎乎的空洞。

率先發現屍體的,是兩名搶修電路的工人。突如其來的暴雨打斷了附近的電線,唯恐電線掛在鐵路上造成車毀人亡的局麵,所以上麵派他們二人冒雨前來搶修。當他們來到這裏的時候,漆黑一片。

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時而響徹大地的驚雷,他們的手電筒在雨夜中範圍小的可憐。兩個人隻能順著鐵絲網,一點一點的挪動身體,一寸一寸的檢查著頭頂的線路。好在電源已經切斷,他們不用擔心雨夜觸電的危險。

終於,他們發現了從中斷裂的一條電線。這條電線掛在了鐵絲網上,末端靠近鐵道,萬幸沒有纏到鐵軌上。兩人用力將電

線從鐵絲網的裏麵拽出來,同時準備通報領導。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工人問道:“劉哥,你聽見沒,噠噠噠的聲音,像是有人往這邊走。”

劉哥趕忙用手電筒左照右照,沒有人。劉哥罵了一聲:“別瞎說,這荒郊野外的,哪裏有人……”

可話音未落,劉哥也真切的聽到了暴雨中“噠噠噠”的聲音,這絕對不是下雨能發出的聲音,可周圍都是泥土地,什麽人能在這種地麵上發出“噠噠噠”的走路聲,難道,有人在火車道上?

劉哥剛想用手電筒往火車道左右照,可突如其來的一道閃電打斷了他的計劃。因為他看到,在離這裏不遠處的鐵絲網的頂端,有著一具隨風飄蕩的屍體!兩人嚇得屁滾尿流,跑出去足足有千米後,驚魂未定的兩人才報了警。

看著依舊慌張的兩人,我伸手拭去滿臉的雨水,縱然穿著雨衣,可依舊擋不住這瓢潑的大雨。我蹲在地上,看著屍體下麵的情況,沒有血跡,沒有內髒殘留物。

更重要的是,沒有腳印。在這種一踩一個坑的泥土地上,屍體的周圍竟然沒有腳印。

離著屍體最近的腳印,也就是兩名工人的腳印了,可這也有四五米的距離。那麽,凶手究竟是如何將屍體掛在鐵絲網的上端的,在殺人之後,凶手是如何不留痕跡的離開現場的,而這裏,又是否是第一案發現場?

“看過現場了沒?”邵組長問道:“我要讓人將屍體弄下來了。”

我點了點頭。

“讓法~醫把屍體運回去解剖……”邵組長看著這具屍體,隨即又加了一句:“雖然凶手似乎已經率先將其解剖了。”

我皺起了眉頭,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我記得邵組長你有個未婚妻,是很厲害的法~醫,有公安部專門為她訂製的工具箱,能夠在現場解剖屍體,她怎麽沒來?”

邵組長歎了口氣,像是想起了什麽事情似得,最終歎口氣說道:“這世界還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到時候,這個箱子說不準會分配到你的隊伍中。不說這個了,你怎麽知道我是誰的?”

“邵組長,加上一個瑪麗。”我看了看旁邊背著背包的女人,說道:“這麽知名的組合我怎麽可能不認識,不過,為什麽要找我幫忙,我可是有妄想症的人。”

一旁的瑪麗補充道:“自罪妄想症,亦稱罪惡妄想。患者毫無緣由的認為自己犯下了巨大的罪行或者錯誤,死有餘辜,應該受到懲罰。而曾經作為一名刑警的你,卻不一樣,你並不是毫無緣由的妄想,你能夠憑著想象找到凶手,推斷出凶手的手法,似乎這些案子真的是你做的一樣。”

我摸了摸自己的頭,有些疑惑:“所以那些人都不是我殺的麽?”

邵組長阻止了瑪麗:“別逗他了,小心他又犯病了,總而言之,你說說你的看法。”

住進精神病院也有幾個月的時間了,每天無聊的生活讓我感覺自己已經死了。我閉上了眼睛,在電閃雷鳴中,思考著到底誰是凶手。

我最恨的就是女人,因為我被女人拋棄過。這個女人懷了我的孩子,但卻不給我生下來,她墮胎,她離開了我,她說



我就是個廢物。從此,所有的女人我都恨。我的確是廢物,我每天也隻是靠撿垃圾為生而已,可是,一旦有機會,我就要殺人,殺女人。

我必須割開她的肚子,讓她不給我生兒子,我必須要挖了她的眼睛,讓她跟別人跑了。

“凶手是個年齡大概在四十歲左右的流浪漢,他的頭發很長很髒,他幾乎沒有什麽時間與金錢去理發。他喜歡黑色,他的手指甲留著很長。”睜開眼,我對著眾人說道。

“這你都是怎麽知道的?”瑪麗看著我,有些不敢相信。

“想象。”我笑了一聲,然後說道:“我觀察過了屍體的肚皮,傷口參差不齊,顯然不是鋒利的刀具造成的,如果要我推斷的話,凶手根本沒有拿任何的東西,他用自己的指甲劃破了這名女性的肚皮,然後,徒手將所有的內髒掏了出來。接著,他將這名女性的眼珠子扣了出來。”

頓了頓,我繼續說道:“而這,或許是他最好的晚餐。他是流浪漢,幾乎沒有辦法吃到肉。他能吃到的肉,就是人肉。”

我說到了這裏,幾乎所有的警察都露出了驚愕和惡心的表情,是啊,任由誰想到那個畫麵,恐怕都會胃中反酸水。漆黑的雨夜裏,一個人正蹲在地上,不停的用自己的指甲破開女人的屍體,幾道閃電襲來,照清了他的臉,此刻,他正在啃食肚子裏麵的內髒。

邵組長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對其餘人說道:“在全市的範圍內找到這個流浪漢,如果是他殺的人,他沒有能力逃出這個市!”

“吃人的流浪漢。”邵組長搖了搖頭:“雨水衝刷了太多的痕跡,不,應該說現場幾乎根本就沒有痕跡,否則,我們也不會找你來了。我看你呆在精神病院裏也有一段時間了,如果你協助我們破獲這個案子,我就撈你出來,怎麽樣?”

“保證完成任務!”我趕忙敬了一禮。

精神病院那簡直不是我該呆的地方,雖然我的自罪妄想症並沒有攻擊性,每天也能到院子裏去透氣,可周圍的人不是精神病就是暴躁的護士。有整天看著一塊石頭的,有整天吃泥土的……當然也有精神扭曲的變~態殺人犯關在裏麵,隻不過我還沒有幾乎接觸。

“不過話說回來。”我歎口氣對邵組長說道:“現在依舊沒有辦法確定第一現場在哪裏,也不知道凶手離開的手法。”

“隻要抓~住流浪漢,一切都好說了。”邵組長說道。

說話間,一輛火車的光線由遠及近,發出轟隆隆的聲音於兩道鐵絲網中快速試駛過。邵組長看著駛過的火車,若有所思。火車,鐵絲網,斷裂的電線,消失不見的腳印,吃人內髒的流浪漢,這個案子,有趣。

“屍檢報告出來了!”這個時候,有人喊道。

“拿來!”邵組長喊道。

一部手機出現在了邵組長的手機裏,他皺著眉頭仔細的看著,良久,他開口說道:“這裏是第一現場,這女人死亡不過兩個小時左右,我們趕到這裏要用一個小時,工人們發現屍體並報警至少也有三十分鍾,也就是說……”

“他們發現屍體的時候!”我接著說道:“凶手就在現場!”
summer.night 發表於 2019-8-31 23:41
第2章 在我肚子裏

“快!”邵組長命令道:“沿著兩側的鐵軌去尋找,千萬不能讓他跑了。”

“這裏就是第一凶案現場了!”瑪麗擺了擺手:“那麽問題就來了,凶手如何在短短的時間之內殺死對方,並且掏光對方的內髒與雙眼,而且下雨天,沒有留下絲毫腳印的呢?”

我雖然沒有上過警校,也不曾係統的學習過理論知識,但我從小長在監獄,唯一學到的便是各種犯罪技巧,其中最重要的一條是:如果你想抓到罪犯,首先你把自己看成是罪犯。刑警們把這一條叫做犯罪模擬。

此刻,在我的提議下,有些警察已經開始躍躍欲試了。此番的模擬有兩個要點,其一,如何做到不在泥濘的地麵留下自己的腳印。其二,如何做到將內髒掏空而地上卻沒有絲毫的痕跡。

血液可以被雨水衝走,可內髒的碎屑殘渣不會。

有警察開始了自己的現場模擬,我們在一旁觀看。這是一名年輕的年輕的警察,他手指扣住了鐵絲網的縫隙,同時雙腳不停的瞪踩在鐵絲網上,希望能夠從鐵絲網上平移到現場。可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鐵絲網之間的縫隙狹窄,勉強容納幾根手指進入,想要使上力氣是不可能的事情。

況且鞋子是不可能進入的,除非這個人沒有穿鞋。而且,如何能夠做到在鐵絲網上掏空屍體的內髒並且不留下痕跡呢?這個人要用雙腳撐住自己的身體,這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也有人嚐試利用石子鋪路,可依舊會留下石頭的痕跡,有人開始覺得屍體並不是在鐵絲網上被掏空的,而是先被掏空後放到鐵絲網上的……

“不用試了。”我對著眾人說道:“如果能找到那個流浪漢,我們就能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了。”

“你有什麽想法?”邵組長問我說道。

“等明天。”我說道。

第二天一大早,吃過飯後,依舊沒有流浪漢的線索。發現屍體的地方有車燈照明,可左右百米距離皆是漆黑一片,要在漆黑的雨夜中找到那個流浪漢,很難,因為有些流浪漢,天生就屬於黑夜。

“我帶你們去個地方!”我開口說道。

“什麽地方?”邵組長問道。

“火車站。”我說道:“隻不過我們這幾個人去可不行,找個身手好的。”

不出半個小時,邵組長給我找來了一名搭檔,他的年紀和我一樣,大概二十歲出頭,一身的腱子肉看起來很是強壯威武,他給眾人敬了一禮,然後對我說道:“預備武警穀琛前來報告,長官有什麽指示!”

我趕忙擺擺手:“我不是長官,隻是個精神病人而已,可以,我們可以出發了。”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優秀的人總喜歡和優秀的人在一起,反過來說也是這個道理,流浪漢總是喜歡和流浪漢搞在一起。如果說每個城市什麽地方最亂的話,火車站應該排名第一。這個地方匯聚了三教九流,醫生教授商業精英,乞丐小偷被拐兒童……

站在火車站中間,來來往往的人群從我身邊經過,其餘的人並不明

白我的用意,遠遠的看著我,似乎有些急切。一個小孩拉了拉我的一角,我回頭微笑著看著他,他也傻傻的對我笑著,我看去,他一隻胳膊扭曲著,顯然落有殘疾。

“給我點錢吧……”他的話還沒有說完。

“找的就是你!”我一把拉住了小孩。

那小孩不明所以,亂喊亂叫。不出一會兒,便有七八個大人問詢而來,這些人身穿破衣爛衫,口吐髒話。

“這是被拐兒童!”我喊道:“我認識他。”

喊叫的結果是沒有人搭理我,這是預料之中的事情。結果很自然,為了阻止我繼續亂喊亂叫,我被這七八個破衣爛衫推著往前走。

城市之中,每十個出來乞討的小孩,有八個是被人控製了的,這八個中有六個是殘疾的,這六個人無一例外不是本市人,而是被人販子拐來的。

即使被人販子拐走,命運也給他們分了三六~九等,而我前麵這個,顯然命運不怎麽樣,即使,看起來七八歲的他已經對這種事情麻木了。或許他五歲的時候就被人扭斷了胳膊趕出來乞討,又或許更早。

乞討界和金融界有時候沒有什麽區別,他們都懂得如何為自己獲得更多的利潤。顯然一個身有殘疾的小孩會比一個成年人獲得更多的同情,對於他們來說,同情就是錢。

七拐八拐之下,我被推搡進入了一條小巷子裏。那七八歲的孩子朝我吐了一口口水,然後說道:“操~你大~爺的,壞我的事兒,打他!”

有些被害者在被損害之後,強烈的期望加入施暴人,因為他們希望別人也受到這種損害,既然自己下水了,也定要拖著別人下水。所有我們能夠解釋為什麽當年有些漢奸對自己人下起手來,比起侵略者更心狠手辣。

就在眾人要揍我的時候,我伸出了一根手指:“魚兒上陸,多有得罪。”

這是黑話,在這裏很適用。之前說過,我從小長在監獄。我學會說普通話的同時,就學會了說黑話。我的意思是自己不小心闖入了你們的地盤,是我不對。

一名看似領頭的乞丐對我說道:“鳥飛林,魚入水,各球。”

他的意思是,既然這不是你的地盤,就從哪兒來的到哪兒去,別在這亂說話。

既然懂得黑話,這可就不是一般的乞丐了,這是有組織有紀律的乞丐,這算的上是體製內的乞丐了,可以說是有五險一金固定工資的乞丐了。幾乎每個城市都有這種職業的乞丐,有時候,這些乞丐比白領賺得多。

“打他。”這次說話的是我,說罷,一個人影從巷口閃了出來。

論一名訓練有素的武警是否能夠對付七個乞丐,在抽了兩根煙後,穀琛提著小雞似得那名乞丐對我說道:“他們被我打怕了,其餘人都跑了,你讓我揍得這個人怎麽辦?”

審訊室裏喝了三杯水之後,乞丐的表情很豐富。

“你們把我弄進來就是為了找到一個流浪漢?”這名乞丐似乎覺得我們有些小題大做。

我點了點頭。

不在一個層

麵上的人,看到的世界是不同的。一個夾肉餅掉在了地上,被踩成了肉泥。精英們路過,覺得惡心。一個流浪漢經過,覺得自己今天的午飯有著落了。要想找一滴水,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其餘的水滴去找。就好像一個女人懷~孕後,覺得滿大街都是孕婦一樣。

僅僅一個下午,我們便得知了那個流浪漢的下落。和我描述的幾乎沒有差別,有些人的確看到過這個流浪漢,他有一個顯著的特點,他的指甲很長,很尖,而且很白,裏麵沒有汙垢,因為那些汙垢,都被他吸進嘴裏了。

所以要想犯罪,首先你的長著一張大眾臉,不能太醜,不能太帥,最好是那種讓人看半個小時,扭頭就忘的容顏。其次,你不能太獨特,不能有自己的口頭禪和習慣性的動作,否則,你還是會被別人找出來。

當我們找到了這個流浪漢的時候,他此刻正赤身裸.體的躺在破舊集裝箱裏。他渾身散發著難聞的氣味,頭發很長,上麵爬滿了各種不知名的蟲子,整個人恍如一個移動的人形垃圾場,破舊的衣服被他仍在一邊。

往他下麵看去,那東西萎~縮變形,似乎被大火燒過,顯然沒有了男人的能力,而他的一條腿,是木頭。

“他不是凶手。”邵組長和我脫口而出的是同樣的話。

我們互相看了一眼,瑪麗卻是不解。

我解釋道:“他和我想象中的凶手差不多,但有差別。”

邵組長說道:“我雖然沒有吳夢這樣的天賦,但是從一些細節上,我們能夠看出很多東西來。昨天晚上,他的確到過凶案現場,他的假肢上沾有泥土,頭發明顯被暴雨淋濕過。放在一旁的衣服明顯是因為濕透無法繼續穿在身上了。”

“但他不是凶手,最重要的一點是……”邵組長指了指這流浪漢的下~體說道:“屍檢報告中顯示,那名女性死前曾經被人侵犯過,而你們看他,他如何能夠做到這一點。”

瑪麗盯著流浪漢的下~體看了看,沒有一點避諱,這一點倒是讓我感覺有點意思。瑪麗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嘴一撇說道:“我和你年紀一樣大的時候就是特案組的成員了,我見過的變~態殺人案比你吃的米都多,而且,你的妄想症似乎並沒有幫助我們找到凶手。”

我聳了聳肩,然後說道:“如果說我找到了一個來不及殺人的殺人犯呢?他不是凶手的唯一原因是,在他下手之前,有人提前動了手。他雖然不是凶手,可內髒應該是他掏空的。還有,你不會是慕殘者吧,對一個殘廢了的下~體感興趣?”

瑪麗指了指我下麵,揶揄道:“隻怕某些人還不如這個呢。”

邵組長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你們兩個別鬥嘴了,幹正事,先把他帶回去審審。如果說凶手先殺了人,而後他又掏空了內髒,這時間差也太巧了,況且,凶手和這個流浪漢到底是怎麽離開現場的,為什麽都沒有腳印呢?”

說著,幾名警察搖醒了依舊沉睡如豬的流浪漢。

流浪漢起來的第一句話就是:“那娘們在我肚子裏啦。”
summer.night 發表於 2019-8-31 23:42
第3章 流浪者先鋒

五年前,一個小山村。

這裏是全國最窮的地方,這裏單身漢的比例高達百分之七十,這裏的媳婦百分之百是從外地買來的。村子沒有女村民,不論是有姿色的女人還是沒有姿色的女人都離開的村子,因為這裏太窮了。

村民們曾經在後山中發現了一種生物,它的樣子是豬,可腦袋卻長的和人一樣,人們都說這是有單身漢憋不住了,把自家養的豬給辦了。但實際上,由於有生~殖隔離,人和動物是不能繁育後代的,這多半是謠傳,但這一點可這並阻止不了人會對豬產生興趣。

這樣的事情出現的多了,村長站在村頭哭著:“這他~媽~的造孽啊。”

於是村長決定村裏人每人都出一些錢,大家一起合資從人販子手上買幾個媳婦。人販子告訴他們,這些都是城裏綁來的大學生,有文化,晚上你一邊辦事還能一邊學習文化知識呢。

村長很高興:“那好,以後生了娃兒,她們就是老師了嘛。”

五萬元錢,三個大學生,平均一人一萬六千多元。她們可能是走在路上,就被人強行拉入了麵包車裏,她們可能是出去約見網友,被騙到了這個地方。總之,她們來到了這個地方。三個女大學生哭著說,她們可以給村民一人五萬元錢,隻要放了她們,這樣他們就能一人買一個媳婦了。

有村民覺得靠譜,也有村民不相信。他們問村長,村長回答道:“這不扯淡呢麽,我們村子十三個單身漢,十三人一人五萬,那得多少錢啊!那世界首富,一個月也就賺五萬塊錢。這娘們上大學都上傻了似得。”

村民們覺得村長不愧是村長,見識就是廣,是啊,他們全村子人攢了大半輩子,才攢出五萬元來。

從此這三個姑娘成了全村人的媳婦,她們什麽都不用幹,因為她們每天的任務就是被~幹。她們曾經試過逃跑,可無濟於事,十三個人輪流看著三個人,她們怎麽可能跑的掉。幾個月後,其中一名女生再也受不了這樣的日子了,趁別人不注意,她一頭撞死在了牆壁上。

這是一條人命,對於村民們來說,也是一萬六千元,況且,這娘們一個兒子都沒生下來。其餘兩個人被看的更緊了,她們被拴在豬圈裏,因為豬圈是泥土地,是撞不死人的。



李存壯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所有的村民都都掏了錢,他也不例外,同樣的,這兩個大學生也是他的媳婦。李存壯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看著這兩個大學生,防止他們逃跑或者自殺。他最喜歡其中的一個女大學生,叫做張旭彤。

張旭彤告訴李存壯,外麵的世界很大,有很多好東西,有個四四方方的東西,你在村西頭,他在村東頭,你們一人拿一個就能互相說話。李存壯笑了,他說道:“我嗓門大,村西頭和村東頭都能聽見。”

沒有多久,張旭彤懷~孕了。

張旭彤告訴李存壯,這是他的種。李存壯嘿嘿的傻笑,張旭彤又告訴他,如果不能把她帶出去,其他男人遲早會把肚子裏的娃弄死。李存壯信了,因為另一個大學生張慧之前就懷~孕了一次,結果被另一個男人

強上了,肚子裏的孩子就死了。

張旭彤說他這輩子就愛李存壯一個,其餘的男人他都看不上,她還說想和李存壯到城市裏去,她有房子,到時候隻有兩個人生活多好。李存壯心動了,有媳婦和每天都有媳婦是有天差地別的。

李存壯答應了,一天,由他看守兩個媳婦的時候,李存壯對張旭彤說,我帶你出去。

張慧說,如果你們要逃跑,能不能帶上我。張旭彤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對李存壯說,千萬不能帶上她。兩個人逃跑本就危機重重,很容易被發現,更何況是三個人。再說了,如果兩個媳婦都跑了,村裏的人就沒媳婦了。李存壯聽後覺得很有道理,同時覺得張旭彤是真的為自己著想,為村子裏著想。

李存壯用毛巾堵住張慧的嘴,綁住她的手和腳,讓她沒有辦法告發。

張慧被堵住嘴之前的最後一句話是:張旭彤你不得好死。

沒人會想到老實巴交,讓幹什麽就幹什麽的李存壯竟然會帶著張旭彤逃跑,等他們發現被捆綁著的張慧的時候,李存壯已經帶著張旭彤離開了村子。他們坐了兩天的車,包括牛車,摩托車以及汽車。

李存壯第一次來到了大城市,他第一次坐火車。火車上,張旭彤給李存壯買了一包方便麵,然後張旭彤說,自己去上個廁所。李存壯第一次吃到了方便麵,他想這輩子以後都吃方便麵。

接著,他就發現張旭彤不見了。

從此,他三年不見張旭彤。

李存壯對我們沒有絲毫的隱瞞,就像是充滿了空氣的氣球,在我們的追問下,他炸了,炸出了一切的事實。李存壯在城裏呆了三天,尋找張旭彤,可沒有張旭彤的絲毫的影子。他從垃圾桶裏翻吃的,他睡在路邊。

他第一次成了流浪漢,同時他發現,城裏人的垃圾,竟然比他在村子裏吃的東西要美味的多。

尋找無果,在翻遍了城市裏的每一處垃圾桶後,李存壯輾轉回到了村子裏麵。

當天,村民們聚集在了一起,他們破口大罵,說李存壯看起來老實,實際上壞透了,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被張旭彤帶走了,現在好了,自己笨,被張旭彤那個娘們給騙了,就剩一個媳婦了,這怎麽能輪的開。

李存壯哭了,傷心欲絕。

村民們說不能就這樣放過李存壯,除非李存壯能夠再買一個媳婦。可李存壯家裏哪裏還有錢,於是他們決定廢了李存壯。既然李存壯放走了一個媳婦,那他們就讓李存壯這輩子再也做不成男人。

於是他們將李存壯綁了起來,準備剪掉他下麵的東西。

這個時候,張慧卻是站出來阻止了這一切。李存壯有些感激的看著張慧,張慧對大家說道:“這東西雖然剪了,但是有那兩個卵~子在,就還不算是真正的閹人。你們拿個烙鐵來,讓我把他卵~子燙死!”

恨比任何感情都要來的更強烈,直到時間到了盡頭,恨依舊在。

於是李存壯再也當不成男人了,他跑出了村子,下山的時候又摔斷了一條腿。後來摔斷的那條腿換成了一根木頭

,他成了真正的流浪漢。

“張慧,現在還在村子裏?”邵組長沉默了片刻,開口詢問的第一個問題卻是關於張慧的。

李存壯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那娘們好像還在村子裏,我好長時間沒有回去了。”

邵組長說道:“瑪麗,安排一隊人去那個村子,找到張慧。如果她願意回來,就,就把她帶回來。”

李存壯繼續講述自己的故事。

這一晃就是四年多的時間,李存壯在這個偌大的城市中瞎混,終於有一天,他看到了張旭彤。這幾率小的可憐,李存壯這個時候的斷腿已經換成了木頭,他最終沒能追上張旭彤。從此他開始在發現張旭彤的附近流浪,直到昨天的雨夜,他終於再次發現了張旭彤。

這次,他再也不能放張旭彤離開了。

雨夜,張旭彤不知道要前往哪裏,這個流浪漢忍著假肢的劇痛,死死的跟在後麵。狂風吹斷了電線,本就昏黃的路燈瞬間熄滅了。他隻能接著閃電看著前麵的影子,默默的跟在張旭彤的身後。

一個閃電跟在另一個閃電之後,今天的暴雨實在是過於大了。可李存壯突然發現,張旭彤的身影在驚雷閃電中消失了,可這隻有極短的間隙,一個大活人怎麽可能就這樣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他慢慢的往前走著,終於,他發現了張旭彤,準確的說,應該是張旭彤的屍體。

張旭彤的屍體被掛在鐵絲網上,張旭彤的屍體下麵,還放著一個木板,模板上麵是一個椅子。於是他站在椅子上,看著張旭彤。他越看張旭彤越覺得生氣,張旭彤騙了他。騙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壞的事情,李存壯這輩子就從來沒有說過謊。

李存壯用自己長而尖的指甲,他一點點的劃開這具屍體的肚子。李存壯恨,張旭彤明明就懷了他的孩子,可她現在的肚子平平的,孩子已經不在肚子裏了。



李存壯聽其他的流浪漢說過,吃女人的器官很補,說不定他就能重新成為男人了,於是李存壯吃了屍體的內髒,他吃不完,大量的內髒劈裏啪啦的掉在了木板上。他太飽了,實在吃不下了,當然,他還能吃掉對方的眼睛。

吃什麽補什麽,李存壯最近覺得自己的視力不太好,於是他吃了張旭彤的眼睛。

吃完後,李存壯覺得沒什麽意思,他一直想要找到張旭彤,可當找到張旭彤的時候,他內心又沒有什麽感覺了。他不在乎到底是誰殺了張旭彤,他也不在乎張旭彤究竟死了沒有。李存壯其實隻想問一句:你說你愛我,是不是真的。

於是他順著原路返回,一直回到了破舊的集裝箱裏,他渾身都濕透了,所以把衣服脫了睡覺。他還沒有睡醒,我們就找到了他。

他說,他這輩子其實吃過很多東西,很多垃圾桶裏都有上檔次的東西。他吃過雞鴨魚肉,吃過牛肉豬肉兔肉,甚至吃過魚翅鮑魚,那都是他在垃圾箱裏撿到的好東西。可他覺得,這輩子最好吃的東西其實還是張旭彤的肉。

女人的肉吃起來細細的,尤其是兩隻眼睛,有點鹹,像極了他小時候吃的豆腐腦。
summer.night 發表於 2019-8-31 23:43
第4章 巨人觀

顯而易見,流浪漢就是李存壯,他吃人,卻沒有殺人。

屍檢報告顯示,死者生前有過性~行~為,雖然沒有留下男性的精.子作為直接的證據,但是至少證明了麵前這個流浪漢李存壯並不是真正的凶手。從其下~體撕裂的情況來看,這名女性是被強迫的,凶手在奸~淫了女子後,並把她掛在了鐵絲網上。

而不知道為什麽,在將屍體掛上鐵絲網之後,這名凶手消失了。半個小時之後,李存壯借著閃電看到了屍體。他站上了椅子,用指甲劃開了屍體的肚皮,開始啃食起來,期間用十幾分鍾,然後他飽了,搖搖晃晃的離開。

這期間一共用了不到一個小時,之後的十分鍾之內,凶手要做的有兩件事情。其一,將李存壯留下來的爛攤子收拾幹淨,其二,消除李存壯的腳印並且將木板和椅子帶走。按照時間去推算,十分鍾過後,電路搶修工人便發現了屍體。

那麽如何在短短的十分鍾內消除痕跡,並且將椅子和木板都帶走呢?

你生活的這個世界,真的是你所看到的這個世界麽?你生活在光明中,可有些人的工作從來都屬於黑夜。你不知道黑暗中,有人會開著垃圾車將街邊垃圾桶裏的垃圾帶走,你不知道黑暗中,有人會到公共廁所去掏糞,你不知道黑暗中會發生多少事情,因為這不是屬於你的世界。

那麽如果一個人可以不留痕跡的來無影去無蹤的話,他不是活在天上,就是活在地下。

“鐵道下麵一定有暗道,可以快速的通向兩邊。”我對邵組長等人說道:“或許我們應該再看看那個地方。”

此刻天已經黑了下來,邵組長決定多叫一些人手。

“小劉,多叫一些人手來。”邵組長對一名警官說道。

小劉點了點頭,嘟囔著說道:“最近的事情還真多,這邊發生了命案,那邊又有人失蹤,還有幾件鬥毆致死的案子,局裏的人手塊有些不夠用了。”

邵組長拍了拍小劉的肩膀,說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每個市幾乎都要求命案必破,這也是我國命案偵破率名列世界前列的重要原因之一。想那些鬥毆滋事,人員失蹤的案子隻能先暫且緩一緩。幾乎調動出了公安局所有的人手,我們第二次趕往現場。

車上,瑪麗說道:“如果說真的能找到這地方的話,那麽……”

我接著瑪麗的話說道:“那麽凶手就很好確定了。”

今天一整天都沒有下雨,鐵道兩側的泥土地結實了很多,至少不會讓人一腳便陷入泥濘中難以脫身。我們在據發現屍體的幾百米的地方,發現了一種很奇怪的鞋印,因為隻有一隻鞋印,右側的痕跡是一個洞。

這是李存壯確實離開的證據,有人將他靠近屍體附近的腳印清除了,也就是說如果這裏有通道,便在這短短百米的距離之間。



邵組長重新看了一邊現場,說道:“昨天環境漆黑,我們能看到的範圍很有限,現在看來,凶手離開的方式很簡單,如果是白天,我們恐怕一眼就看出來了。”

地球是圓的,可我們生活在上麵的人覺得是個平麵,因為地球太大了。凶手僅僅是利用了一塊木板,他往前走,手裏拖著木板。每一個腳印都會被木板磨平,這就是他消除腳印的方法。

如果你站的遠一些,如果昨夜的光線如同今晚一般明亮,你就會發現,靠近鐵絲網的地方有一道長長的像是被什麽東西犁出來的痕跡,那你就能跟著痕跡尋找,直到你找到了一個隱藏在泥土中的鐵環。

將鐵環拉開,你便會看到一個地下的世界。

邵組長派一些人守在上麵,我們打開手電筒,進入了其中。

這是一條幽暗的走廊,到處都散發著潮氣,昨夜的暴雨使得這裏成為了積水渠,能夠淹沒人小~腿的積水散發著臭味,上麵漂浮著的是死老鼠的屍體,這些老鼠看起來有一個小貓那麽大,如果不是這場雨,這裏仍然是它們的天堂。

一條條幾十厘米長的水蜈蚣在水麵上快速掠過,讓人有些觸目驚心。

瑪麗雖然有著接近十年的警察生涯,但看她一臉像是吃了翔的表情,邵組長還是說道:“你就在這等著吧……”

我和邵組長以及穀琛率先進入了通道,接著就聽到“噗通”一聲,扭頭看去,原來瑪麗也下了水。

“看什麽看。”瑪麗說道:“我當警察的時候你還尿炕呢。”

我聳聳肩,淌著這散發著惡臭的積水往裏麵走。這水混著泥土垃圾,渾濁的看不清腳底下到底有什麽東西。每走一步,我都覺得腳下滑膩膩的,像是踩在了一團棉花上,又像是踩在了什麽腐爛的屍體上。

越往中間走去,裏麵的世界便越加的黑暗起來。

轟隆隆的聲音突然從我們的頭頂傳了出來,在這狹小的通道內顯得整耳欲聾,似乎世界都跟著顫抖了起來。瑪麗突然叫了一聲,整個人朝後一仰摔進了汙穢不堪的積水中。我趕忙回頭拉住她的胳膊,一把將她從汙水中拽了起來。

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我笑著說道:“不就是火車經過嘛,你看把你嚇的這個樣子。”

瑪麗此刻卻是沒有心情和我鬥嘴,她瞪大了眼睛說道:“有人在水底,他用手拉了我一下!”

這句話讓我渾身發麻,就好像晴天霹靂一般。有人竟然藏在這汙穢不堪的水中,而且還拉了一下瑪麗的腳?我還在思考的時候,穀琛就已經一頭紮進了汙水中,片刻,穀琛拉著一隻手站了起來。

這是一隻極胖的白花花的手,不知道被水浸泡了多長時間,手掌手指上滿是白色的褶皺。順著這隻手往下看去,是同樣被泡的發白發皺的胳膊。我的手電筒繼續往下照去,一個頭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這個頭一半在水麵之上,一半仍舊泡在水中。



這哪裏還是一個人的頭啊!這頭簡直有一隻牛的頭那麽大,他的臉高高的隆~起,一隻剩下眼白的眼珠子向外凸了出來,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滾落在水中。他的嘴唇泛白,往外翻出,舌頭露伸出了一大半……

巨人觀,警察經常會看到這樣高度腐敗的屍

體。昨天晚上下了暴雨,今天天氣卻很悶熱,一具屍體泡在這樣不通風而濕熱的環境中,隻要一天就會成為這種樣子。我敢打賭,如果你現在用手錘擊他的肚子,他會把自己的內髒都吐出來。

“剛才你好像沒少喝這裏麵的水……”氣氛有些冰冷尷尬,我向瑪麗開了一個小玩笑。

瑪麗本就捂著嘴站在一旁,此刻聽到我的話,再也沒有忍住,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屍體被穀琛抬了出去,我們終於看到了這具屍體的全貌。整具屍體明顯都大了一圈,衣服死死的裹在屍體的身上,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爆炸似得。他穿著短褲短袖,四肢都增~粗,皮膚呈現一種綠色,屍體下的血管清晰可見,綠紫色的。

屍體穿著的是製服,從製服上來看,我們很容易能夠辨認出他的身份。

這是一名鐵路工人。

一隊人將屍體運送到殯儀館進行解剖,一隊人前往鐵道公司去證實死者身份。

趁著屍檢報告出來的這段時間,我們調來了抽水泵,既然有具屍體在通道中,那麽通道中可能還有其餘的東西。

瑪麗又吐了兩次之後,通道中的水終於被抽幹淨了。我們三人再次進去,可這次瑪麗說什麽都不下去了。沒有了積水的阻礙,我們很快的走到了通道的盡頭,打開頭上的木板,我們發現,我們來到了鐵絲網的另一側。

我們來到了鐵道的另一邊,並不在鐵道上。

又一輛火車帶著轟鳴聲從遠處駛來,不一會兒又消失在了我們的麵前。

我心中隱隱覺得抓~住了什麽東西,可有些碎片還不能夠串成一條線。

很快,屍檢報告發到了邵組長的手上,這名鐵道工人死亡在昨夜淩晨,在那名女子遇害後的兩個小時之後。死亡原因是溺死,在他血液中測出了大量的酒精殘留,也就是說,他在死之前喝了大量的酒。、

結論是,這名工人是意外死亡,抑或是自殺。

水抽幹後,我們的確在通道中看到了大量的白酒酒瓶,根據時間上的推算,我們可以得出一個事實。當警察來到現場調查屍體的時候,我們的腳底下,有一個工人在喝著酒。他靠著牆,在黑暗中飲酒。

然後,他喝醉了,他躺在了通道中,月老越多的雨水漫過了他的手臂,漫過了他的臉,他的鼻子,直到全部將他包裹了起來。他於睡夢中死去,就在我們的腳底下死去,至始至終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通道裏的所有東西都帶回去,一個個檢查。”邵組長說道。

“組長,死者的身份查明了。”一名警察說道。

羅勇軍,四十五歲,鐵道工務,負責西郊這一段鐵路的維修和保養。他每天的任務是從簡易的小屋出來,在鐵絲網中沿著火車道一路往前走,直到一個隧道口處返回。他在鐵路上敲敲打打,他幹這一行有二十年了,他隻要聽聲音就能聽出這段鐵路是否哪裏出了問題。

“遠處有個臨時搭建的小房子,我們在那裏發現了羅勇軍的工作記錄簿。”
summer.night 發表於 2019-8-31 23:44
第5章 鐵路工務的自白

選擇孤獨的人有兩種,一種是自願的,一種是非自願的。當你數清楚窗外的那棵樹有多少葉子,當你摸清楚從小屋走到隧道一共要多少步,當你將一本金瓶梅封麵磨得薄如蟬翼的時候,你會知道孤獨是一種什麽滋味。

現在讓我們走入一個鐵路工務的一天,早晨五點鍾的時候,他從簡易的小屋裏麵簡易的木板床~上醒來,他翻了翻那本金瓶梅,他一邊看書一邊吃飯。書本上有油漬,有果漿,有口水,還有精.液。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沿著鐵路去檢查,他每天都必須要風雨無阻的走在這個從早到晚都不會有人出現的地方。因為一旦有一截鐵路有問題,很可能一火車的人都會死亡。從小屋走到隧道要兩個小時,從隧道走到小屋也要兩個小時。

他每天要走兩遍,早上一次,晚上一次。

他幹這工作五年之後,妻子和別人偷情被發現,他們離婚了。他幹這工作十五年之後,他的兒子十七歲,成了一個混蛋。如今他幹這工作還有三天就足足二十年了,但是卻死在了鐵道下的通道中。

兒子十七歲的那年,第一次動手打了他。他看著比自己高一頭的兒子,沉默了很長時間。他是第一次當別人的爹,他從小沒有爹,所以他不知道這個爹該怎麽當。他不會抽煙,他兒子會,他不會喝酒,他兒子會。

他在日記上寫了這麽一句話:嘿嘿,有時候,自己才是兒子。

我們說過,選擇孤獨的人無非有兩種,在他幹這份工作的前十五年中,都是被迫選擇了孤獨,而之後的五年,他是自願選擇了孤獨。他從早到晚都住在這裏,他一次性買一個星期的饅頭,他一次性買一星期的蔬菜,盡管那些蔬菜放到第二天就蔫兒了。

如果你不知道怎樣麵對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去麵對他。

羅勇軍就是這麽去做的,五年的時間,除了每個月一號將錢放進自己的家之外,他從不回去。羅勇軍四十歲之後,再也沒有見過自己的兒子。如果不是每個月他放在桌子上的錢都有人拿走之外,他甚至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過一個兒子。

如果你一個人可以獨自生活五年而極少和人交流,恭喜你,你不是一個瘋子就是一個天才。每個麵對孤獨的人都要有發泄的手段,有的人孤獨的時候喜歡看電影,有的人喜歡聽音樂,羅勇軍也有自己的發泄方法。



三年前,羅勇軍突發奇想,他試著一邊走在火車道上一邊手.淫,期間一列一列的火車從他麵前經過,有時候是白天,有時候是夜晚。每當火車呼嘯著從他身邊駛過的時候,羅勇軍就有一種特殊的興奮感,這是他一生中最勇敢的時候。

這個時候的他有勇氣,有勇氣狠狠的揍一頓那對奸夫淫~婦,有勇氣給自己的兒子巴掌,告訴他誰才是爸爸,他成了世界上最有勇氣的人。他對著火車上所有的人大罵:我~艸~你們所有人的媽。

然後他一泄千裏,又成了羅勇軍,他敲敲打打在鐵路上,他用自己的耳朵聽著鐵道是否有毛病。在漫長的五年的時間裏

,其實羅勇軍想到過自殺。他知道火車的威力有多麽大,他知道隻要自己往鐵道上一趟,然後一切都結束了。

他考慮了三分鍾,放棄了。他不敢活,他更不敢死。

昨夜,一個女人出現在了狂風暴雨之中。

惡或許就在一個眼神中,在一個動作中,在一個女人濕.身之後。羅勇軍不知道她到底是來幹什麽的,羅勇軍也不知道自己從哪裏湧~出了這麽大的勇氣,他決定強.奸了這個女孩,他在這裏呆了二十年,他了解這裏的每一個通道,每一個路麵的細節。

他等在了女人必經之路上,然後女人走了過來,他打開通道口,將女人拽了進來。一道驚雷而過,身後的李存壯跟丟了張旭彤,而羅勇軍卻是趴在了張旭彤的身上。張旭彤掙紮過,卻無濟於事。

驚雷是最好的掩護,李存壯不可能聽到張旭彤的喊聲。

其實羅勇軍剛開始的時候是不想殺了張旭彤的,可羅勇軍陷入了瘋狂,他把自己二十年來所有的無助和懦弱都發泄在了張旭彤的身上。機械性窒息死亡是張旭彤真正的死因,法~醫推測,很可能是凶手用自己的衣服蒙住了她的頭。

殺了張旭彤後,羅勇軍將其掛在了鐵絲網的上端。

接著,他在朦朧中看到了有人走了過來。慌忙中,他來不及帶走木板和椅子,隻好先躲在了通道內觀察著。接著,他看到了這輩子永遠不會忘懷的事情。他看到一個人站在屍體麵前,把屍體的內髒吃掉了。

羅勇軍吐了,和這個人比起來,羅勇軍覺得自己像是個小孩。

那人吃了一會兒,似乎飽了。然後,羅勇軍親眼看到對方將屍體的眼睛挖了出來,吃進了肚子裏。羅勇軍覺得自己的心髒要跳出來了,他第一次殺人,第一次看別人吃人。過了一會兒,那人離開了。

羅勇軍知道,如果不把椅子和木板帶走,警方會發現自己。他清除了周圍的腳印,將那椅子和木板以及木板上殘留的內髒都埋在了簡易小屋的樹下。他思前想後,想了很長時間,他第一次喝酒。



他的簡易屋子中有很多白酒,可他從沒有喝過。他之所以備著酒,是因為有人告訴他,一個人晚上巡夜的時候,一定要喝酒。

他不解,問為什麽。對方說黑夜裏有髒東西,喝酒壯膽。羅勇軍嘿嘿笑了,他這輩子最怕的是人,鬼他不怕。後來這些酒便一直被他放在屋子裏麵,直到今天,他把所有的酒都拿了出來,全部喝了下去。

他應該是自殺,因為工作簿的最後寫著:我今天終於敢死了。

羅勇軍有兩本工作簿,一本詳詳細細的記錄著每日的工作情況,一本記錄著他每天的心路曆程。

這些事情我們是在第二個工作簿上了解到的,一個人如果沒有辦法把心事說給別人聽,就會說給自己聽。羅勇軍將自己每天想說的話通通記錄在了這一本工作簿上,有句話說的好,人們寧願去關心一個蹩腳演員的吃喝拉撒和雞毛蒜皮,而不願意去了解一個普通人不波瀾壯闊的內心世界。

如果不是發生了命案,羅勇軍這個人,絕對不會出現在我們的視野裏,他注定是被人遺忘的那一個。

順著羅勇軍的工作簿,我們很快在簡易小屋外的那顆槐樹下找到了李存壯尚未吃完的內髒以及帶著內髒的椅子和木板。

一名警察看過了工作簿,說道:“這個案子的經過是這樣,張旭彤來到了這裏,被羅勇軍先奸後殺,然後李存壯發現屍體,吃了屍體的內髒,接著羅勇軍消除了痕跡,最後還是撐不住,畏罪自殺了?”

“目前看起來是這樣。”邵組長說道:“我是說看起來。”

“他不是凶手。”我斬釘截鐵的說道。

邵組長回頭看了我一眼,說道:“的確尚有很多的疑點,但我現在還無法推斷出到底羅勇軍是不是凶手,有很多疑點和動機現在還不能對得上,不過,你是如何得出了這個無比肯定的結論的呢?”

邵組長這句話問的人明顯是我,我看了看眾人,故意賣了一個關子:“如果說我是憑想象,你們現在指定不會相信的。不如這樣,等我們將所有的疑點和謎題都解開後,我再說下為什麽我能斷定羅勇軍不是凶手,你們看?”

瑪麗白了我一眼,說道:“你那妄想症不靠譜,之前已經驗證過一次了,我看這次估計也沒什麽戲。”

邵組長倒是覺得很有意思,他說道:“有些意思,如果真的查出羅勇軍不是凶手的話,我答應你一個條件怎麽樣?”

“成交!”

“疑點?”小劉警官卻是不知道有什麽疑點:“羅勇軍將經過講述的一清二楚,包括如何殺人,如何藏內髒,如何看到了李存壯等等都寫的一清二楚,如果說這還有疑點的話,我真不知道到底有什麽疑點。”

邵組長說道:“疑點很多,如果你能把這些疑點一一解釋一遍,這個案子就結束了。其一,張旭彤為什麽冒著這麽大的雨到這個鬼地方來?其二,羅勇軍將屍體掛在鐵絲網上是出於什麽心態?其三,將內髒埋好厚,羅勇軍為什麽又趕回了通道?其四,為什麽電線斷裂處正好靠近屍體,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一連串的四個問題讓小劉警官啞口無言,他嘟囔了半天,最後說道:“這,我還是別說話了……”

能問出這樣的問題,我對邵組長也產生了不少敬佩之情。看起來特案組的組長果然不是白叫的,他將這件案子的最重要的疑點都說了出來。不解決這幾個疑點,這件案子斷然不算結束。

羅勇軍的領導們姍姍來遲,他們甚至忘了工務段上有羅勇軍這個人。

當終於弄明白這個案子之後,一位大腹便便的領導撓著頭說道:“這個羅勇軍也太傻了嘛,把屍體掛在鐵絲網上幹啥嘛,直接扔到火車道上,讓火車撞成碎片不就完事了嘛。”

我和邵組長同時抬頭看著這位領導,他被我們看的有些發毛,趕忙解釋道:“我就是隨口一說,隨口一說……”

我握了握他的手說道:“領導,要不來刑警隊混吧?”
summer.night 發表於 2019-8-31 23:45
第6章 犯罪模擬


這位領導的無心之言,給了我和邵組長一個新的方向,或許能解開四個疑點中的幾個疑點,隻是現在天色已晚,現在要驗證我的這個想法或許有些危險,我隻好提出明天再來一次的要求。

返回的路上,邵組長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我搭話,瑪麗則是在旁邊不斷揶揄我的精神病的事情,似乎非要報之前那喝屍水的仇。邵組長突然問了我一個深奧的問題,讓我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怎麽回答。

邵組長問我:“我知道你一直想當一個警察,隻是由於身世問題,你沒有辦法,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想當警察麽?”

瑪麗聽到了邵組長的話,聳聳肩說道:“身世問題,他有什麽身世問題?”

邵組長和瑪麗說話的時候,從來都是和顏悅色的,這次他難得嚴肅了一次:“瑪麗,以後你會知道的,現在先別問。”

瑪麗撇了撇嘴不說話了,似乎有些生氣。看著三十歲的女人了還和小姑娘似的,我也不知道那位傳說中的武警教練到底是看上了瑪麗哪一點,才有勇氣能夠和她結婚。



我擺了擺手,說道:“我的身份也不是國家機密,沒什麽好隱藏的。我的父親是個罪犯,一歲的時候,我媽把我扔在了監獄門口就跑了。可笑的是,我媽竟然找錯了監獄,那個監獄裏根本沒有我爸。”

我自嘲的說道:“所以我至今不知道我到底是誰的兒子,我爸媽到底是誰。我十八歲之前,是在監獄長大的。”

聽到了我的話,瑪麗張大了嘴,似乎不敢相信我的身世。其實我也習慣了,從小就被叫做沒爹沒娘的孩子,要不就被叫做是監獄長大的孩子,直到十八歲成年後,監獄長才讓我一個人出來闖蕩。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邵組長放開方向盤,點燃了一根香煙。

這個問題我不知道答案,我也沒有辦法回答。我從小在監獄長大,麵對的是小偷,妓~女,搶劫犯,殺人犯,強.奸犯,變~態殺人狂,按照這個尿性,我長大應該也是其中的一種,可為什麽我會想當一名警察呢?

這是個深奧的問題,我實話實說:“現在我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邵組長抽了一口煙,笑了:“我年輕的時候也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現在呢?”我追問道。

“這個世界上有天生的罪犯,所以同樣的,這個世界上也有天生的警察。所以有人天生喜歡隱藏在黑暗中,有人天生就喜歡在黑暗中尋找光明。很幸運的是,我是後者,你呢?”邵組長回答道。

“我一半黑暗一半光明。”我撓著頭說道。

邵組長似乎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回答,他透過後視鏡看了我一眼:“亦正亦邪?有點意思。”

“你遇到過天生罪犯?”我說道。

“遇到過。”邵組長回答道。

我繼續追問:“那他現在在哪兒?”

“在監獄。”邵組長輕輕的說道。

當清晨的第一抹陽光灑在大地照亮一

切的時候,我們已經再次來到了鐵絲網的這一端。今天我要試驗下我的猜想是否正確,我要進行一次犯罪模擬。告訴了邵組長我的想法後,邵組長同意了。

我負責扮演凶手,瑪麗負責扮演張旭彤,邵組長負責扮演羅勇軍,而穀琛則是負責扮演李存壯,那兩名發現屍體的電工也被我請了來。

我告訴他們,一切都按照雨夜那天的情景進行,時間軸製便按照李存壯與羅勇軍筆跡重合的部分算。

我此刻正站在簡易屋子門口,接著昏暗的燈光,我看到了一個女人,一個身材妖~嬈的女人。我笑了笑,隨手拉下了電閘,有趣的事情發生了,所有的路燈都熄滅了。

瑪麗嚇了一跳,卻沒有驚慌失措,而是繼續往前走去。

我鑽入了通道,到了瑪麗對麵的鐵絲網外麵。然後,我在對麵一路狂奔,先於瑪麗。我鑽入了另一個通道,來到了女人的鐵絲網處。我揭開木板小~縫觀察著瑪麗,終於,瑪麗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我一抓~住了瑪麗的腿,把她拽了進來。她大叫,可有雷聲掩護。

穀琛遠遠的跟在瑪麗後麵,可現在突然跟丟了瑪麗,他心中駭然,此刻正左右查找瑪麗。

我和瑪麗在通道呆了十分鍾左右,看時間差不多了,我將瑪麗抬了出來。我先在泥地上放了一塊木板,然後般了一把椅子,我想將屍體扔到火車道上。可椅子還是太低,我扔不過去。

然後我想了一個好辦法,我先爬上電線杆,將電線剪斷,一條纏在瑪麗身上,一條扔到了鐵絲網裏麵,接著我將鐵絲網裏麵的電線順著鐵絲網孔掏了出來,捆好,這樣,一個跨在電線杆和鐵絲網上的“橋”就修好了。



我沒辦法用三根手指在狹小的鐵絲網空隙中爬到鐵絲網上端,除非我不想要自己的手了。但我可以利用這個做好的橋爬上去,並開始拽起捆著瑪麗的另一條電線。當然了,活人瑪麗不怎麽配合我。

當我爬上去後,有些累,我便將瑪麗的手硬生生的塞入了鐵絲網的空隙中,使得她不會掉下去,當然了,我自然沒有敢對瑪麗這樣做。然後一個閃電照亮了夜空,站得高望的遠,我看到穀琛正往這邊走來。

我嚇得顧不得什麽,慌不擇路的竟然跳進了火車道上,這下如果沒有鑰匙,我不可能出去了。這一長段鐵絲網隻有一個門,這個門就是簡易小屋的後門。

穀琛離我很近了,我一動不敢動,趴在鐵道上,然後,我看到了這輩子都無法忘懷的一幕,有人吃人。確定穀琛走了之後,我緩緩的站了起來。我必須出去,將屍體藏好。

好在穀琛走了,我將捆在鐵絲網的繩子解開,想要拽著繩子爬出去,可我剛剛解開繩子的時候,突然聽到了“蹬蹬蹬”的聲音,這聲音在漆黑的雨夜裏著實滲人。

“沒錯!我們在夜裏聽到的就是這個聲音!”兩名電工喊道。

我嚇的鬆了手,然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他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然後指了指外麵不遠處的兩點亮

光。他將那把椅子輕輕的推到,椅子掉在泥土中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然後,他帶著我回到了簡易小屋,然後又帶著我進入了隧道。那兩個手電筒早已經消失了,兩名電工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他將綁在瑪麗身上的電線解開,他將木板和椅子以及那堆內髒收了起來,埋在了槐樹下。

然後,他坐在桌前寫寫畫畫,之後,他告訴我,拿上白酒,跟我走。

我們來到的時候,能清晰的聽到上麵有警車鳴笛的聲音,警察來的真快。

我們在通道中喝酒,我一瓶他一瓶,然後他說:“我要帶你去自首。”

我慌了,我不自首,他們應該不知道人是我殺的,而且我沒有射在裏麵,警方找不到我。對了,這個人不會喝酒,酒量根本沒有我大,如果我能將他灌醉的話,他一定會淹死在這個通道裏,到時候就沒有人知道是我殺的人了。

他的酒量真的次,我們一人一瓶將所有的白酒都喝進了肚子裏。他倒下了,淹沒在了隻有小~腿深的水中。

我走了,我作案的時候帶著手套,他們找不到我。

倒下的人是邵組長,不,應該說是羅勇軍,那麽我是誰呢?

這個答案很簡單。

就在這個時候,邵組長接到了一個電話,掛斷後,邵組長說道:“我們接到了一個外地電話的報案,報案人是一名女性,她說自己在坐火車的時候,看到了令人恐懼的一幕。”

“那是夜晚了,眾人都昏昏欲睡,她被大雨吵醒,於是掀開窗簾想看看雨到底有多大。可她卻看到的是,一個年輕人扛著一個女人站在鐵絲網外,此刻他正不斷努力著想將女人扔到火車道上……”

邵組長繼續說道:“這名報案人對著地圖找了好久,才搞清楚這件事情應該是發生在我們這個市……”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心中的這個人是不是罪犯,隻要將他的照片發給這個知情人就好了。

“對了。”我問道:“那白酒瓶子有什麽發現?”

小劉說道:“我剛想告訴你們,一半白酒上麵有指紋,和羅勇軍吻合,一半卻沒有指紋,不是被人故意抹掉了,就是那個人帶著手套。”

我打了一個響指,然後對眾人說道:“我知道凶手是誰了。”

邵組長搖了搖頭,說道:“這樣的案子我遇到的太多了,查清楚羅勇軍的家庭住址,我們準備逮捕凶手。”

當我們查清楚了羅勇軍的家的時候,我們開始實施了對犯罪嫌疑人的逮捕。可當我們將羅勇軍的家門推開的時候,最意想不到的情況出現了。一個人倒在地上,似乎早已經沒有了呼吸,而旁邊的桌子上,有幾包白白的東西。

邵組長率先走了上去,用手捏了捏桌子上殘餘的粉末狀東西,然後眉頭一皺,回過頭來露出了一個難以置信的表情,他說道:“我們,可能遭遇大案子了。”

“這東西是?”我吃了一驚。

邵組長點了點頭:“就是那東西!”
summer.night 發表於 2019-9-27 18:04
第7章 死亡的真凶

死者名叫羅忠成,今年二十二歲,是死者羅勇軍的兒子。他被警察發現死在了自己的家中,根據屍檢的報告顯示,他是那個雨夜死亡的,死亡時間大概在清晨五點到六點左右,死因是吸食了大量的毒.品。

牽扯到了白色粉末,這件事情就又上升了一個等級。主要的問題是,羅忠成的白粉是從什麽地方得到的,他以前是否有吸食白粉的習慣。他回到了家中,又發生了什麽事情。

短短一個雨夜,為何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

其實隻要仔細分析,就能夠得出羅忠成就是凶手的推論。首先,火車道兩側有通道的事情,絕不是普通人知道的,羅忠成和父親羅勇軍雖然關係不好,可畢竟是父子,接近二十年過去了,羅忠成知道有通道的事情和知道電閘控製的是一整條路燈的事情是理所當然的。

其二,如果殺人的是羅勇軍,那麽他不必費盡心思要將屍體扔到火車道內。羅勇軍有唯一一個門的唯一一把鑰匙,他完全可以通過鐵門將屍體拋到火車道上,而不用費盡心機利用電線。

其三,兩名電工所聽到的“蹬蹬蹬”的聲音其實是羅勇軍敲打火車道的聲音,羅勇軍是在檢查火車道的時候遇到的凶案現場。按照時間來看,他本不應該現在就回來,我們推測,是因為路燈熄滅的原因,使得羅勇軍提前回到了附近。

其四,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羅忠成或許做夢也不會想到飛快掠過的火車上,有人看到了他拋屍的一幕。我們找了一張羅忠成生前的照片,讓小劉把照片發給報案人,看看是否和她看到的是一個人。

很快報案人確定了這個事實,羅忠成就是當夜的拋屍人。

隻是我們雖然找到了凶手,可凶手卻死了。

小劉搖搖頭說道:“這案子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如果報案人能早點提供線索,我們或許早就懷疑到羅忠成的頭上了。可又說回來,你們就算是沒有報案人的線索,估計也猜到真凶是誰了,厲害。”

小劉誇讚了我們一番,接著說道:“不過這羅忠成也是落得了這麽一個下場,竟然吸毒吸死了,也不知道父子兩人在下麵相聚,這羅勇軍到底會怎麽看待他這個兒子。他這是活生生的把自己的父親溺死了,不孝啊。”

眼見小劉越來越生氣,我說道:“小劉,你有沒有想過,其實羅勇軍已經想到了這一點了?他是故意送死的?”

“故意送死?”小劉搖搖頭:“這你怎麽看出來的?”

我聳了聳肩,然後說道:“我是孤兒,對於親情有時候我不太懂,可你想過沒有,為什麽羅勇軍要帶著白酒來到通道,為什麽羅勇軍要寫寫畫畫。記不記得我們在他的工作簿上看到的日記,他說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

“那你模擬的時候又說羅勇軍要帶著羅忠成自首。”小劉顯然糊塗了。

“我的確是這樣模擬的。”我說道:“我猜測羅勇軍的確這麽說過,他這樣做,隻是希望兒子能盡快決定殺了自己罷了。羅勇軍不懂得教育,羅勇軍這個人太懦弱,可無論什麽時候,他都是有一個身份——爸爸。”

是啊,從羅勇軍的日記上能看出來,這個鐵道工務實實在在的慫了一輩子,妻子和人通奸,他屁話都不敢說,兒子動手打自己,他也不敢動。可在這個雨夜,

羅勇軍爆發出了自己所有的智慧和勇氣。

像是積攢了一輩子似得,羅勇軍一次性的都用完了。他消除殺人痕跡,他偽造殺人的日記,他故意讓兒子把自己灌醉,他故意死在通道裏。這樣的勇氣和智慧,沒有幾個人能做到,而且是在短短的兩個小時之內。

不知道他會不會在死的時候,想起自己最勇敢的那次,他對著一輛輛駛過的火車大喊:我~草~你們所有人的媽。

隻是羅勇軍不會想到,自己死亡短短兩個多小時後,他的兒子就去找他做伴了。

羅忠成的屍體被運走了,通過一係列的走訪和調查發現,羅忠成從來沒有吸食毒品的習慣,相反,羅忠成看起來很壯實,否則也沒有能力爬上電線杆,沒有能力拋屍了。

也就是說,這是羅忠成的第一次吸食,這也能解釋的通為什麽他會吸食過量,第一次沒什麽經驗。那麽問題就來了,這到底是誰的,羅忠成又是從什麽地方得到的?



邵組長說道:“總之白粉來源的事情先放一放,我們之後再調查,現在要做的事情是先把雨夜掏屍案結案,然後再調查這件白粉來源的事情。對了,吳夢,案子還沒調查清楚之前,你就說羅勇軍不是凶手,你怎麽敢確定的?”

我歎口氣,然後說道:“不知道你們是否認真的看過羅勇軍的第一本工作簿,上麵一絲不苟的詳詳細細的記載了每天的鐵軌的狀況,而且,你們知道為什麽這鐵軌兩側都立起了鐵絲網麽?”

眾人都搖了搖頭。

“因為羅勇軍。”我說道:“前幾年頻繁發生了火車撞人事件,羅勇軍見得多了,就和領導說建立鐵絲網,防止孩童們誤入火車道被火車撞死撞傷,領導們也害怕再出事,就同意了,鐵絲網就這麽立起來了。”

眾人恍然大悟,瑪麗一邊點頭一邊說道:“原來羅勇軍提出的要建立鐵絲網,也是,害怕別人出事的羅勇軍,又怎麽會去殺人呢?羅勇軍真的是一個孤單的戰士,他是一個好人。”



“他真的是一個好人?”我並不讚同瑪麗的話:“我搜集了近年來被火車撞死的受害者的資料,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細節,近年來這個路段一共發生了三起被火車撞亡的事件。”

“這三起事件都有一個共同點。”我環顧四周,淡淡的說道:“這三名都是女性,而且都是十八到二十二歲的女性。你們覺得事情是不是有些蹊蹺,難道這些娘們都瘋了?這麽大的人了還一個個往火車道上跑?”

我的話讓瑪麗和邵組長都驚出了一身冷汗,他們似乎意識到了我到底想和他們說些什麽,每個人的臉上都不自然。瑪麗咳嗽了兩聲,然後緩緩的說道:“你的意思是,這些人都是……”

“沒錯,羅忠成一定不是第一次殺人了。”我笑著說道:“隻是現在死無對證了,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很早之前,羅忠成就開始這樣做了。他利用通道強.奸殺人,然後將屍體放在火車道上。”

“接著,火車就會把屍體壓成肉泥,會把屍體撞成碎片,四散散落在火車道附近,羅勇軍的任務,就是清理這些爛屍體。”我歎口氣:“後來,羅勇軍覺得任由兒子這樣做不好,於是申請加了鐵絲網。”

我聳聳肩:“隻是羅勇軍沒有想到,鐵絲網阻擋不了自己的兒子。”

“那你覺得羅勇軍不是好人的話。”瑪麗追問著:“那你為什麽敢斷定羅勇軍不是殺人犯呢?”

我笑了:“因為他是個M,他喜歡被人虐~待,而不喜歡虐~待別人。”

“這你都知道?”眾人又不解了。

邵組長這個時候突然靈光閃現,對我說道:“你說的答案在那本金瓶梅上?”

“沒錯!”我點了點頭:“如果你們仔細觀察的話,應該是能發現的,有那種虐~待男人的情節的時候,那頁麵總會被摸的薄一些,總會多一些什麽不知名的**。具體是什麽**,我想你們應該能猜出來。所以說,羅勇軍絕對不會殺人。”

所有人幾乎是目瞪口呆的看著我,瑪麗搖了搖頭對邵組長說道:“這個精神病真有點你年輕時候的樣子,不不不,我是說他對細節的把握和推理能力,像極了十年前的你。”

邵組長說道:“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們準備結案的時候,之前派到那個山村裏的一隊刑警也有消息了,張慧果然還在那個山村裏,隻不過她已經成了四個孩子的媽媽了,孩子們的爸爸到底是誰,誰也不清楚,所以所有人都是他們的爸爸。

張慧見到身穿製服的警察的時候,先是破口大罵了,罵出了所有的髒話,最後才一把癱倒在地,哭著對他們說道:“草~你們大~爺的,你們怎麽現在才來啊!”



邵組長覺得這些細節都應該寫進結案中,他突然想起了一個人,然後他對小劉說道:“對了,那個報案人叫什麽名字,我們要好好的感謝她,如果沒有她,我們估計沒有這麽直接的證據,說不定還要多忙活幾天。”

小劉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我去問一下啊。”

過了一會兒,小劉走了回來,他的臉扭曲著,他的眉毛耷~拉著。

“你咋了?”我笑著揶揄他:“出去了一會兒你就中風了?你該照照鏡子看看你這表情。”

小劉說道:“我說吳夢,我說了這個名字,你們要是表情不變,我當時從六樓跳下去。”

“到底誰啊?”我說道。

“剛才我去問了接線員,她說那個報案人自稱自己叫做張旭彤!”小劉加重語氣又喊了幾聲:“她說她叫張旭彤!”

小劉的話說的不錯,聽到了這個名字,所有人的表情都和吃了翔一樣。張旭彤,張旭彤報的案?難道有鬼?張旭彤不是被羅忠成殺死了麽?難道是同名同姓?

一連串的問題在我腦海中炸開。

“快,快去拿那具屍體的屍檢報告!”邵組長對小劉說道。

小劉的速度極快,不一會兒,關於雨夜掏屍案的女屍屍檢報告就被我們拿在了手裏,邵組長細細的看著,良久才說道:“媽的,根據骨齡的檢測來看,這名女人的年齡在二十歲。”

“就算當年上大學的張旭彤才十八歲,那麽四年過去了,張旭彤至少也二十二歲了,也就是說,這死了的根本就不是張旭彤,我們都被之前的那個流浪漢帶到溝裏麵去了!”我無奈的說道。

“那,那死的到底是誰?”小劉尷尬的看著我們。

我沉思了片刻,說道:“記得那幾天有人報失蹤人口案麽?你還嘮叨說局子裏人手都不夠了?”

“難道是其中一個?”
summer.night 發表於 2019-9-27 18:05
第8章 死者到底是誰

死者的身份調查是由小劉來做的,此刻小劉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他說道:“我先入為主的認為死者就是張旭彤,所以沒有仔細去調查死者的身份,而且這個局裏的人手都……”

小劉暗指的是邵組長幾乎把所有人手都派出去的事情,邵組長咳嗽了兩聲,然後說道:“現在沒什麽事情了吧,去調查死者到底是誰,將各轄區派出所所報的失蹤案都對比一下,我們必須搞清楚死者的身份。”

現在凶手已經找到,雖然還有很多的疑點,但已經沒有壓力了。

直到午間吃飯的時候,小劉依舊沒有回來。

我們三個人一邊吃飯一邊聊天,我問道:“瑪麗……”

“叫我瑪麗姐或者前輩,謝謝。”瑪麗夾起了一大塊紅燒肉,給了我一個白眼。

“嗯,瑪麗。”我說道:“你老公怎麽沒來啊,我聽說他二十五歲的時候就是武警教練了。”

瑪麗聞言,將紅燒肉狠狠的吃進了肚子裏,然後說道:“他大~爺的,說是執行什麽保密任務去了,至今沒個下落。不過我說你小子,怎麽對我們這麽了解,我老公那麽低調的人你都知道。”

我聳了聳肩,然後說道:“我長大的監獄裏麵,不少人都是你老公送進去的……”

下午的時候,小劉哭喪著一張臉走了進來,他說道:“老大,那些報失蹤人口的立案當中,完全沒有死者的信息,沒有一條能夠對應的上啊。她死亡已經有兩天的時間了,按照常理來推斷,一個二十歲的姑娘兩天沒有回家,竟然沒有人報警,這有點奇怪。”

這的確很奇怪,其實她出現在雨夜裏才是最奇怪的事情。

我一邊用手拽著自己的頭發,一邊思考著這件事情。我突然想起了一個小細節,昨夜我們找到羅忠成的時候,羅忠成因為吸食了大量的白粉而死亡。我們足足找到了三包這樣的東西,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羅忠成曾經用衛生紙擦拭過白粉的包裝。

“火車的時刻表給我一份。”我對小劉說道:“要那種綠皮車的!”

之前我們在西郊破案的時候,曾經一輛輛的火車從我們的麵前駛過,期間夾雜著那種老式的綠皮車,從這個綠皮車上,或許我們能夠找到什麽線索。小劉雖然看不懂我到底要幹什麽,但既然我是他老大找來的人,我的話他也不敢不聽。

“別去了。”瑪麗將桌子上的紅燒肉席卷而空,說道:“我來。”

說著,瑪麗拿出了一台超薄的筆記本電腦,那是我沒有見過的款式和品牌,似乎也是定製的。我這個時候才想了起來,瑪麗是個黑客,全國比她厲害的不超過五個。很快,一份列車的時刻表就出現在了我的麵前,甚至車長和乘務員是誰,都詳細無比。

前夜這名女子死亡的時刻大概在兩點十分左右,往前推二十分鍾,大概是女子來到這裏的時間。列車的發車時間,列車的行駛速度,始發地到女子遇害附近的距離,當我們得知了這三項數據之後,我們就知道在女子來到這裏附近的時候,是否有火車經過。

報案人張曉彤所乘坐的火車是以T字開頭的特快列車,這樣的列車全程隻會在省會

城市,副省級城市和少量的主要地級市停靠,在這座城市基本是不停的。這個時候被害人已經死亡,羅忠成正在拋屍。所以此後的列車應該是不用考慮了,我們要找的是這之前的列車。

果然在此前十三分鍾,一輛綠皮車曾經經過。

女子應該是要比列車早到的,否則很容易出現差錯。

我一邊揪著自己的頭發同時一邊思考著,雨夜,女人,緩慢行駛的列車,幾包白粉。案子到這裏,其實自始自終都有一個巨大的疑點,這個疑點就是,為什麽總有些女人要往火車道上跑,從我之前搜集來看,這應該是第四個了。

之前被定的性質一直都是意外身亡,因為基本上她們都被撞成一灘肉泥了,根本看不出什麽了,這其中的間隔雖然長,但是也過於觸目驚心了。

邵組長見我神情複雜,走到我麵前輕聲問道:“是不是有什麽發現?”

“夜店,酒吧,KTV。”我說出了三個地方。

瑪麗眼睛上翻,說道:“你的思維跳躍性還真是大,之前還要火車的時刻表,現在又說什麽夜店的,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看著瑪麗的眼睛:“找人。”

“找誰?”瑪麗問道。

“找死者的身份。”我回答。

夜半十二點鍾,大多數的人已經進入了夢鄉。

一天夜裏,一名警察發現一個神色疲憊,鬼鬼祟祟的人影。他立刻對這個人影喊道:“金屬活動性順序是什麽!”

對方被嚇了一個激靈,立馬回答道:“鉀鈣鈉鎂鋁,鋅鐵錫鉛氫,銅汞銀鉑金。”

警察擺了擺手說道:“這麽晚還在街上的,不是罪犯就是學生。”

但實際上,此刻有幾個最繁華的所在,夜店,KTV,舞廳酒吧。在這裏,夜生活才剛剛開始。我和穀琛正站在一家名叫“黑森林”的夜店門口,此刻能看到形形色~色的青年男女正在街邊嘔吐,更有甚者直接躺在了馬路邊上呼呼大睡,當然也不乏醉酒激情擁~吻的情侶。

一項刺激的犯罪活動便在這種氛圍中悄然興起——撿屍。

撿屍指的是去這些地方撿走醉酒的異性或者同性與其發生性關係,當然百分之九十的情況是男性去撿醉酒的女性。由於酒精的麻醉,大部分的女性基本上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誰帶走了,當她們清醒的時候,才會發現自己被人侵犯,而對方是誰她們一概不知。

麵對這種犯罪,往往當事人不會選擇報警,事情也往往不了了之。

犯罪成本低,被抓風險小。就比如我十點鍾方向坐在馬路邊上的三個黃毛青年,他們坐在地上抽煙,眼睛不時看著黑森林酒吧,顯然是為了撿屍而來的。

去夜店並不是男人的權力,但如果有女性想來之前,請先考慮好諸多的後果。

然而我並不關心這些,我來這裏是找人的。

門外和門內是兩個世界,門外寂靜無聲,而門內卻嘈雜的像個菜市場,喊叫聲,音樂聲,酒瓶撞擊在一起的聲音夾雜著雞尾酒,香水,汗液,嘔吐物的氣味讓人真是忍不住產生一種迷離的感覺,似乎一進門便已經醉了。

熬夜是沒有勇氣結束這一天。

燈紅酒綠之下,這裏的大部分人都醉死夢生,他們揮汗如雨,紙醉金迷。

“先生……”一名服務員看到了我走了進來。

我四處看了看,然後隨意的從一張桌子上拿起了一個酒瓶,不等那桌子旁的幾名動怒,我就直接摔碎在了桌子上,那服務員也明白我是故意來找茬的,直接用掛在襯衫邊上的麥克風說道:“李哥,有人搞事。”

不一會兒,一個光頭帶著幾個人便出現在了我和穀琛的麵前。

“是你小子搞事?”大金鏈子大光頭說道。

“我說不是你相信麽?”我誠懇的說道:“我是來找毛姐的,不用這個辦法我不可能見到你們。”

“毛姐。”大光頭將上衣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露出了胸膛上的青龍和一道刀疤:“你小子毛長齊了沒有,還敢找毛姐?今天我不把你打出屎來,我就不叫光頭彪!”

我無奈了,為什麽真話總是難以讓人相信。

“動手別太狠。”我說道。

“現在求饒有點晚了。”光頭彪說道。

我聳聳肩,抽完一根煙後,光頭彪和自己的幾個小弟已經躺在地上了。我遞給穀琛一根煙,然後說道:“辛苦了兄弟,剩下的交給我吧。”

穀琛接過了煙,然後說道:“這光頭彪還不如之前火車站的那幾個乞丐厲害,這逼給他們裝的。”

乞丐不一定是真乞丐,打手不一定是真打手。其實很多酒吧裏的打手無非就是街麵上的小混混,仗著人多勢眾而已,如果真的遇到行家,那簡直是毫無還手之力。而我麵前的這個光頭彪明顯是個假打手,真混混。

“要把我屎打出來?”我問道。

光頭搖搖頭。

“能給毛姐打電話了吧。”我說道。

光頭點點頭。

一個小時之後,毛姐出現在了我的麵前。我仔細觀察著這個女人,和監獄裏黃二哥告訴我的一樣,這是個三十幾歲的女人,一眼看上去便是性~感,身穿緊身的製服,留著一頭波浪,腿上的黑絲在霓虹燈下若隱若現,他的手裏提著一個小皮包,嘴上叼著一根女式香煙。

一團香煙蘊開在燈光下,籠罩著她身後的十幾個人。

“毛姐?”我問道。

“是你小子搞事?”毛姐說道:“黑森林雖然不是我的主要地盤,但也不是隨便什麽雜毛就能來搞事的,上去給兩個小朋友一個教訓,別落下殘疾。”

我將手伸了出來,做了一個投降的姿勢,然後說道:“我不是來搞事的,我是找毛姐你來幫忙的。”

毛姐將香煙扔在地上,用高更鞋碾滅,慵懶的問道:“找我幫忙?”

我點了點頭,說道:“黃二哥曾經和我說過,如果我來到這個市,萬一混不下去,就找毛姐幫忙。”

“黃老二?”毛姐驚訝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說道:“你是他什麽人,我能幫你什麽忙?”

黃老二是監獄的犯人,因為組織嫖娼賣~淫入獄。

“算是我哥哥吧。”我說道:“我請毛姐幫我看一個人。”

說著,我拿出了死者屍體的照片,走上了前去:“毛姐,這個女孩是不是妓~女?”
summer.night 發表於 2019-9-27 18:44
第9章 女人的動機

毛姐看到被挖了雙眼的屍體的清晰的麵部,她眉毛依舊舒展,臉上沒有表情,像是在看一副畫一樣,這讓我不由的想到了黃二哥曾經和我講過毛姐的一個小故事。

毛姐和黃二哥從小就是鄰居,有天村子裏的小孩打賭,誰敢在亂葬崗上住一夜,誰就能當大哥,以後村子裏的小孩必須都聽他的。眾人敢言不敢做,唯獨毛姐二話不說就獨身上了亂葬崗,等夜裏家裏人聞言找到毛姐的時候,她正抱著一個墓碑睡的香甜。

這足以說明毛姐的趁這些產業,靠的不僅僅是臉蛋。

“不是我們的人。”毛姐說道:“留個電話,找到告訴你。”

“多謝毛姐。”我說道。

離開之後,穀琛看著我,皺著眉頭說道:“你到底是幹嘛的?那個毛姐一看就不是靠什麽正規手段上來的,好像還搞著一些不三不四的生意,你怎麽會認識這種人?現在我們就回去,好好調查一下。”

我給了穀琛一根煙,說道:“這不是我們的任務,況且這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做到的事情。你在一個世界呆著太久了,總覺得這個世界上不是黑就是白。可這個世界真的是你看到的世界?我們給她照片的時候,她就知道我們是幹什麽的了。那麽問題來了,她為什麽還要幫我們?”

穀琛說道:“她知道我們的身份?”

我聳聳肩,點燃了一根香煙,同時遞給穀琛一根:“當然,她不又不是傻~子。那清晰的照片明顯不可能路過的人拍的,明顯是專業人士拍攝的。”

“那她還幫我們,不怕引火燒身?”穀琛也不是什麽糊塗人。

“所以說,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我往空中吐了一個煙圈:“我們都是普通人,誰敢說自己心中沒有一點邪念,誰還沒做過一點好事。妓~女和嫖~客之間有時候也能產生動人的愛情,就憑這一點,她會幫忙的。”

穀琛抽口煙說道:“這個世界還真複雜。”

“複雜的是人心。”我說道:“等著吧,用不了多久應該就有消息了。”

幾個小時之後,毛姐果然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死者的身份終於確定了。這女人的確是一個妓~女,平時在一家名叫“富麗堂皇”的酒店當小姐。她給自己起的名字叫做葉紫,這當然是藝名。

成為一名小姐可能有諸多原因,有的被逼無奈,有的沉迷金錢,但當妓~女的也要按照基本法,如果一個妓~女有了公主的矯情的話,不是這個妓~女失心瘋了,就是這個妓~女終於不用出賣自己的肉體了。據毛姐所說,這個葉紫最近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以前不論看到誰都是唯唯諾諾的,可最近幾個月卻是突然底氣足了起來。



手上挎著的是真的LV,噴的是迪奧的香水,喝的是二十塊錢一杯的咖啡。換做是之前的葉紫,就是三塊錢的一瓶汽水都舍不得喝。別人都傳葉紫找了一個大款,成了別人的二~奶小三,讓不少的姐妹們是羨慕嫉妒恨。

我們從這一點入手,很快的查明白了事情的真~相,葉紫沒有找大款,相反的,葉紫還包了

一個小白臉。當我們找到這個小白臉的時候,小白臉正和自己的女朋友玩的開心。葉紫包了他,他包了別人。

事實上,小白臉曾經是葉紫的男朋友,但當得知了葉紫的身份其實是一名小姐的時候,這小白臉當然選擇了分手。直到幾個月前,葉紫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麵前,在往他臉上扔了一萬塊錢之後,葉紫說:“跪下撿起來。”

小白臉說道:“你以為我是什麽人?”

說完這句話後,小白臉跪著將錢撿了起來,並且還親吻了葉紫的腳麵。

尊嚴對於有些人來形同無物。

從此他們兩個又成了恩愛的情侶,小白臉得知葉紫死後,歎息道:“以後沒人養我了。”

但我們依舊從小白臉的口中得到了一個線索,那就是每個星期五的夜晚,葉紫總會一個人出去,每次都要第二天十點鍾左右才能回家。她從來沒有告訴小白臉自己去幹什麽,但每次回來的時候,她的包裏總會多一萬元錢。小白臉也隻以為葉紫是被大款包養了,葉紫不曾說,他也不會去問。

我和邵組長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道:“看來你應該和我想的一樣。”

沒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就知道為什麽葉紫大半夜的會去西郊那個鳥不拉~屎的火車道上去了。大概在兩點到兩點半,並且每周五都有的車,的確是有一輛,而且是老式的綠皮車,這種車有一個顯著的特點,那就是這種火車行駛的速度較慢,而且窗戶是可以打開的。

白粉不是從別的地方來的,白粉應該是從火車上直接扔下來的。女人半夜三更去也不是為了別的,就是為了將這三包白粉帶回來。



所以,在此我們可以大膽的進行一個假設。有人每星期五乘坐這輛火車,利用體內藏~毒或者是什麽別的辦法躲過火車的安檢,然後乘坐火車一路來到這裏。夜裏兩點多鍾,基本上是人們最犯困的時候,火車上的人幾乎都已經睡覺了。

於是這個藏~毒者到廁所將白粉排~泄~出來,然後在路過羅勇軍看守的這條鳥不拉~屎的地方的時候,這個藏~毒者便趁著眾人都在睡覺的時候,將那三包東西用力的扔出窗外,而這個時候,葉紫應該已經在鐵絲網後麵等著了。

鐵絲網距離火車道算不上多遠,以三包白粉的重量來看,就算是一個小孩子也能輕易的將其拋到鐵絲網的後麵。這應該就可以解釋為什麽當夜電閃雷鳴中,葉紫依舊會出現在這條鐵路附近了。

隻是這一次,葉紫絕對不會想到,在黑暗中,遠有比黑暗更恐怖的東西。黑暗對於葉紫來說,是最好的保護,同時,也是最致命的敵人。而被拋出來的東西,陰差陽錯的被羅忠成撿了回去。

我們不知道羅忠成吸食白粉的原因是什麽,是因為殺了人,恐怕不是,按照我的推斷,他之前應該還殺了三個人。或許是因為殺了自己的父親,讓他第一次感到良心上的不安?又或者是他僅僅隻是想感受一下所謂的“刺激”。

這些我們都不得而知,無論他最後到底怎麽想,他都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查一查每個星期五上這輛車的乘客。”邵組長說道。

瑪麗掏出了自己的電腦。

這項工程需要時間,要從所有的乘客中找出每個星期五都會乘坐的乘客,然後再從這些乘客中找出有問題的乘客,饒是瑪麗有著最好的設備,最強的大腦,也不是一時間能夠完成的。

小劉呆呆的看著電腦上飛快掠過的數據一會兒,就感覺頭暈眼花了。他無聊的翻動著辦公桌上的一本書,像是想起了什麽似得說道:“對了,邵組長,報案人的身份的確已經查清楚了,這個張旭彤,真的是幾年前被拐賣到山村裏的那個。”

“世界上還有這麽巧合的事情?”邵組長端著一個老舊的瓷杯說道。

“誰說不是呢?”小劉說道:“因為要做筆錄,所以我們調查了她的身份,得知他是景中師範大學的一名畢業生,而她還有個同班同學,叫做張慧。那是一個晚上了,她和張慧從市裏做黑車回學校,結果司機直接把她們帶到了一個不認識的地方。”

聳聳肩,小劉繼續說道:“她們兩個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車上上來幾名大漢,第一時間沒收了她們的手機,堵住了她們的嘴,三天之後,她們就出現在了那個小山村裏。之後的事情,那個流浪漢李存壯都說了。”



“當時夜黑風高的,黑車司走的都是小道,基本沒有監控。”小劉隨意的說道:“所以兩個女生失蹤直到報警,一直都沒有查出她們的下落。”

我一邊看著瑪麗的電腦,一邊說道:“張旭彤逃出來後沒有報警?”

小劉點了點頭,突然苦笑著說道:“幾年前張旭彤跑出來的時候,沒有選擇報警。盡管她知道自己跑了之後,張慧會麵對怎麽樣的生活。她將這件事情選擇性的遺忘了,我們了解到一個細節,張旭彤回來的時候,說自己其實出國了,隻字未提被拐走的事情,也說她並沒有見過張慧。”

“可這次張旭彤坐火車,看到一個不相關的人都會選擇報警。”小劉自言自語似得說道:“你說她到底是什麽想法。”

這個問題實在是沒有辦法回答,畢竟我不是張旭彤。麵對自己的好朋友,張旭彤選擇了隱藏真~相,麵對一個陌生人,張旭彤選擇站了出來。這或許能夠說明有些時候,我們的善意往往會發生在陌生人身上。

因為你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恨你啊。

“張旭彤什麽反應?知道張慧的事情了麽?”邵組長輕輕的抿一口瓷杯中的茶水。

小劉搖搖頭:“我們調查張旭彤的這件事情,她還不知道,同樣她也不知道張慧已經被我們解救出來了。我說這件事情,也是想問問組長你的看法,到底要不要將我們知道的真~相告訴張旭彤。”

邵組長沉默了很一會兒,才說道:“人性本惡,人都是自私的。就算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們也沒有辦法對張旭彤做什麽,難道逮捕她麽?關於張旭彤的事情,就到這裏吧,將這件事情爛在肚子裏好了。”

“畢竟真~相可不是誰都能接受的,活在自己的夢裏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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