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013號凶案密檔 作者:月半牆 (連載中)

summer.night 發表於 2019-9-27 18:50
第10章 藏毒者

第二天一大早,瑪麗便已經找到了火車上有嫌疑的人。

有這麽一個人,每個星期五晚上都會在瀧澤車站上車,他的下車地點並不是固定的,有時候就在下一站下車,有時候會去更遠一些的地方下車。隔天或者一兩天之後,他會乘坐不同的火車回去,然後在星期五的夜晚周而複始的繼續。

這是一個很消瘦的年輕人,他有濃重的黑眼圈,似乎每個夜晚他都是清醒著的。他穿著西服打著領帶,手上提著公文包,看起來像是一個奔波於各城市中的業務員。很多的年輕人都有都市病,整天熬夜,時刻對著電腦,他偽裝的很好。

瀧澤車站並不是一個大站,或許他正是看中了這一點。

“他就是藏~毒者。”我說道:“不用找其他人了,聯係當地警方,盡快實施抓捕。”

“你怎麽知道?”邵組長問我。

我聳聳肩,看著車站監控上的他,他有一個小動作,總是會不經意間去摸自己的肚子,像是肚子裏有什麽東西似的。實際上,每一次人體藏~毒都是在在和死神作鬥爭,一旦外包裝破裂,他會落得和羅忠成一個下場。

這一點他當然明白,可是有些時候,生命和欲望是不能兼得的。

“我們要盡快實施抓捕。”邵組長摩挲著手中的瓷杯,眼睛一轉說道:“這樣危險的交易,他們事後不可能不會跟進,如果聯係不到葉紫,他們很可能會在近期潛逃,而現在,已經過了兩天了。”

藏~毒者,名叫林舒,男性,二十四歲,吸毒史四年。曾經在戒毒所強製戒毒幾次,從戒毒所離開後,他似乎並沒有回到自己的家鄉,一直也沒有他的下落,直到現在重現出現在了瀧澤,出現在了警方視線裏。



警方在瀧澤市進行了全麵的搜索和布防,隻要監控中的這個人出現,他就逃脫不了被逮捕的命運。可是一連幾天,我們都沒有找到這個人到底在哪裏。那麽這就有兩種可能,其一,林舒早已經逃跑,離開了瀧澤市,其二,他就躲在瀧澤市裏,一直沒有離開。

“找個線人。”我看著緊皺眉頭的邵組長說道:“這一點我熟。”

邵組長點了點頭,對我說道:“小心被讓其暴露。”

我說過很多次,我從小在監獄中長大,裏麵的犯人教會了我很多常人這輩子永遠不可能接觸到的事情,也讓我認識了很多一輩子隱藏在陰影下的人。我利用這一點,發展了不少能幫助警方的線人,而現在,我要做的事情就是通過線人找出林舒的下落。

伸手不見五指的小巷,若隱若現的兩個煙頭。我和這名線人背對著,他不可能讓我看到他的臉,因為如果一旦暴露,他死的會很慘。膽小的人怕黑夜,有些人最怕的是白天,因為黑夜給了他們最好的保護色。

我們背對著,我遞給了他五百元。

他笑了,然後說道:“找我什麽事情。”

“有個人應該是你們圈子的。”我一邊抽著煙,一邊背著手將照片遞給了他:“這個人叫做林舒,藏~毒者,如果你知道,我給你一千。”

背對著我的線

人聽到了林舒這個名字,煙蒂突然從他的口中掉落了下來。

我心中一驚,心想該不會這麽巧合,這個所謂的線人難道就是林舒。想到了這裏,我轉身一把拉住了他,然後問道:“難道你就是林舒?”

線人顯得很是慌亂,我看清楚了他的臉,並不是林舒。線人用手拚命的擋著自己的臉,生怕我看到。然而借著微弱的月光,我還是看到了他的臉,那簡直不是一張人的臉。



深陷的眼窩中兩隻眼睛渾濁無比,顴骨高高的凸出,皮膚似乎都陷入了肌肉裏。他的嘴微微長大,裏麵卻是沒有了一顆牙齒。整個人一眼望上去,就好像是行屍走肉一般。他拚命的拽著自己的帽子,想從我手中掙脫出去。

“你他~媽~的還在吸毒?”一個吸毒成癮的人怎麽可能從我的手中掙脫出來:“我告訴你,你再這樣下去,不用被什麽毒販發現,你早就死了。”

線人頓時涕淚橫流:“我戒不掉啊,戒不掉啊!”

在我手上如同一灘爛泥的他不停的啜泣著,我歎口氣,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這東西一旦沾上後,基本上這輩子就離不開了。隻是每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選擇,有些地區複吸率高達百分之九十,十個人裏麵或許僅有一個人能徹底的戒掉毒癮,而我麵前的這個,明顯不屬於後者。

“林舒你認識?”我問道。

“他就是給我粉的人……”

當我們來到林舒家裏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鍾左右了。炎炎夏日讓人似乎置身於火爐之中,多走幾步似乎便能淌出汗來。這個破舊的出租屋並沒有關門,僅僅二十來平米的空間堆滿了各種雜物,狹小的通道中,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正坐在這堆雜物中間。

老人盤坐在其中,抬頭望著天花板,像是沉思者。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頭上滾落下來,可她似乎完全沒有感受到一樣。如果你看到這個場麵,或許你才會真正了解到“行屍走肉”這個詞語的含義。

“老……”邵組長的一句話尚未說完,老人回過了頭來。

接著我們都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她突然跪倒在地,使勁的向我們磕頭,那聲音在地麵上“砰砰”作響,而她轉過身子的一瞬間,我們都看到了,她隻有一隻手,另一隻原本該是手的地方隻是一個肉骨朵,看那暴露在外的痕跡,是被人斬斷的。

“求求你們了,我沒有錢了……”老人嚎啕大哭。

瑪麗眼角下沉,嘴角微微抽~動,淚珠在眼眶裏打轉。穀琛眼疾手快,已經率先衝了進去,將老人扶了起來。邵組長表情微變,說道:“我們是警察。”

老人聞言,片刻才說道:“林舒又犯事了?”

老人是林舒的奶奶,據林舒的奶奶講,林舒的父母常年在外打工,林舒一直都是跟著她一起住的。林舒十五歲之前,一直都是好學生。林舒學習好,所有人都說他能考上重點高中。下學的時候,他會和奶奶一起出去撿飲料瓶賣錢貼補家用。

直到一件事情的發生,徹底改變了林舒,也改變了這個家庭的一生。

老人記得很清楚,

那是和今天一樣炎熱的夏天。林舒攥著一把砍刀回到了家,他對奶奶說:“我殺人了。”

此後,林舒被送往了少管所,兩年後,林舒從少管所出來。從少管所出來的林舒還有幾個月就成年了,林舒或許不止一次想過自己的成~人禮會是怎麽樣子的,可他終究想不到,自己成~人禮竟然是在街道火拚中渡過的。

那時候他十八歲,他跟著一個大哥看場子。

“十八了。”大哥說道:“是時候讓你小子吃回葷的了。”

林舒笑了。

接著,巷子中衝出來十幾個人,林舒認了出來,這是大哥的仇家。和所有的電影裏都演的不一樣,林舒或許幻想以一己之力保護大哥逃跑,最後道上的人見到自己都要豎大拇哥。但實際上,林舒被一刀砍翻。

林舒第一次覺得死亡是這麽近,他眼睜睜的看著大哥血肉模糊的死在自己的麵前。

十八歲的成~人禮記憶猶新。

他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去醫院,而是回到了奶奶家。

他們互相抱著嚎啕大哭,鮮血混著淚水染紅了兩個人。血濃於水,還是淚水。實際上林舒的傷口並不深,對方沒有想要林舒的命。兩人哭了好一會兒,林舒發現,自己不流血了。林舒找了個小診所,包紮。

後來的一天,他問:“有什麽東西可以讓人忘了生死?讓人感覺就算前麵是刀山火海都敢在所不辭的那種。”

他的狐朋狗友拿出了一袋白色的東西。

從此林舒忘了生死,也生不如死。

林舒染上了毒癮,幾次被送往戒毒中心,可仍舊無濟於事。他吸毒的一年後,偷偷的將奶奶的房子賣給了別人,他的奶奶被人從房子裏扔了出來。他吸毒的兩年後,他的父母和他斷絕了關係,他的奶奶卻留了下來。

他的父母再也沒有往家裏打過一分錢,他的奶奶從此隻能靠撿破爛為生。

林舒此後性情大變,他搶走奶奶的每一分錢。他不知道,這些錢是怎麽來的。是他奶奶在豔陽下一個個的汗珠,是他奶奶在行人中一個個的白銀,是他的奶奶在垃圾桶中一次又一次的翻檢。

毒癮上來的人是六親不認的。

一天,林舒身無分文,他急著要錢買粉。可他的奶奶卻拉住了他,林舒左手死死的攥著手上每一個一毛五毛的錢,右手順手抄起了一把菜刀,手起刀落,一個手掌掉落在了地上,那是他奶奶的手掌。

林舒頭也不回的離開,從此再也沒有回來過。

老人被過往的行人發現,送入了醫院。

“我自己砍的,我不想活了。”老人如是說道。

此後,林舒從未回來,卻經常找自己的狐朋狗友回來拿錢。剛才,老人將我們錯認為了是林舒的那些狐朋狗友。

瑪麗的淚水已經淌了出來,她說道:“禽獸。”

我看著這個破爛的小屋,堆滿雜物的小屋,在兩側的牆上,掛著幾張破爛泛黃的獎狀,依稀還能看到上麵的字:

林舒同學被評為優秀三好學生,特發此證,以資獎勵。
summer.night 發表於 2019-9-27 19:23
第11章 圖窮匕首見

邵組長掏了掏自己的褲兜,從中掏出了一盒煙和幾個話梅糖,他有些尷尬的看著瑪麗。我們都知道邵組長是什麽意思,隻可惜我的錢都是邵組長發給我的,我隻能同樣尷尬的將雙手攤開。

這個時候,瑪麗和穀琛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幾百塊來,放在了我攤開的手上。

我向前走了幾步,將錢放在了老人唯一的一隻手上。老人推讓了幾下,幾張紙幣掉落在了雜物裏。我彎下腰去撿,看見簡陋的床下有幾個勺子和幾個煙頭。

離開的時候,老人再三感謝了我們。

曾經的三好學生淪落到了今天這樣,我們不知道他都遭遇了什麽事情,就好像我們也不知道十五歲的那年,林舒到底為了什麽而殺人。實際上,當我們找到關於林舒在當年的筆錄的時候,關於為什麽殺人,林舒隻說了三個字——他該死。

邵組長按著林舒的檔案,用手緩緩按~壓著自己的太陽穴:“林舒可能已經離開瀧澤了,我們這個網撒的還是有些晚了。他應該是乘坐黑車離開的,或者是大巴這種不需要身份證的交通工具。”

林舒真的離開了麽?

我閉上了眼睛,沉思著。如果我是林舒,我會怎麽做?片刻後,我有了答案,我不會離開。首先,我是個癮君子,去了別的地方,我不知道該從哪裏找到白粉讓我吸食,隻有瀧澤市我最熟悉,其二,我的奶奶在這裏。

我覺得我有必要去調查一下當年林舒到底為什麽殺人,這或許對案件有所幫助。

“邵組長,我們分頭行動。”我將自己的看法說了出來:“我想去調查一下林舒小時候的事情,你們去繼續調查林舒的去向,不過,我覺得,最好是派人監視下老人的家裏,我在她的床底下發現了勺子和煙頭。”

“她或許在說謊。”我說道。

瑪麗白了我一眼,說道:“滾蛋,你看誰都不像好人。”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隻是比較了解人性而已。”

邵組長對於我們的日常吵嘴基本上已經是無視了,他看了看穀琛:“監視這裏的任務就交給你了,記得,如果發現林舒千萬要通知我們。”

要想找到一個人的信息,有時候很簡單,可有時候又很難。難就難在學校一直不願意承認林舒曾經是他們學校的一名學生,畢竟學校中有學生殺了人可是一件讓學校蒙羞的事情,即使這個學生連續兩年得了三好學生。



我還是找到了林舒的班主任,從林舒班主任的嘴裏,我看到了另一個林舒。其實我們經常從不同的人的嘴裏聽到同一個人,而在這些七七八八不同的人的嘴裏,我們似乎看到的又不是一個人。山還是那山,看山的人不一樣了,山就不是山。

在班主任的眼裏,林舒向來都是個好孩子,林舒被送入少管所的時候,所有的班級學生都來送他。班主任跟他說的話是:“好好改造,出來好好做人。”

但顯然林舒最後改造成了另一個人。

那幾乎是十年前的事情,那天夏日炎炎,比起今天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學生們無精打采的看著課

本,老師的吐沫星子在講台上四濺。他們今天講的是荊軻刺秦王的典故,老師剛講到圖窮匕首見。

刺激的故事在老師的嘴裏,變成了之乎者也的運用。

王力群是這個班上的所謂的老大,初中二年級的他已經有一米七八的個頭,他在班裏說一句話的分量,遠比台上這個語文老師要來的重的多。王力群曾經和人在廁所裏打架,打到對方趴在地上叫爺爺方才罷休。

他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集結一幫自己所謂的小弟,攔在樓道中間,隻要有女生經過,就用手拍她們的屁~股,看著女生們倉皇失措的樣子,王力群就感到自己有一種說不出的成就感。王力群最看不起的就是班裏的那些好學生,那些學習好的學生,不過是一群書呆~子而已,王力群是這樣認為的。



林舒是這個班級裏的第一名,是王力群眼中的書呆~子。王力群經常欺負林舒,沒有原因,僅僅是因為看不慣林舒。有一次,王力群將自己的尿~液倒入了林舒喝水的杯子裏,他和小夥伴憋著笑想看林舒出醜。

有些女生想要提醒林舒,可在王力群眼神的壓迫下,她們還是選擇了放棄。

林舒喝下了水。

王力群等人哈哈大笑:“你喝了我的尿。”

林舒沒有理會,將杯中的水透過陽台灑了出去。

本該是羞辱林舒的場麵,卻讓王力群感覺到了莫大的恥辱。王力群到死都不曾理解,恥辱從來都是自己給自己的,而不是別人給的。

林舒從來也不屑於還手,不同的人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樣的,這是個常理,可很多人就是不知道。

王力群曾經說過,你們看,清華大學畢業的學生,最後不也是到高中輟學的老板企業下麵打工?

但王力群不知道的事情是,那些個高中輟學回家的人,絕對不會說出王力群這樣的話來。人們總喜歡聽這種所謂的逆襲的故事,但在這種邏輯的背後,實則證明了他們的不安。人太會安慰自己了,太會鄙視別人了。

林舒則清楚的知道,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唯有靠自己的雙手不可,而學習,是林舒唯一的出路。

“荊軻緩緩的打開了地圖。”老師說道:“匕首亮了出來。”

而於此同時,藏在語文課本中林舒的匕首也亮了出來。

“荊軻抓起匕首一刺!”老師再次說道。

林舒抓起了匕首一刺。

這一刺,秦王並沒有死,而正中王力群的心髒。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林舒一刀刺死了王力群,在眾目睽睽之下。

初中學生物課上講過,如果有人不幸割到了大動脈,血液會噴射~出來。書上說的不錯,當林舒將刀拔~出來之後,王力群身體裏的血液爭先恐後的逃離。王力群有幾秒鍾的時間去考慮,為什麽林舒會動手殺人。為什麽他敢動手殺人。

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林舒將刀扔在了地上,扭頭對老師說道:“報警吧,我殺人了。”

從此這名語文老師翻看這篇課文的時

候,再也不是沒有感情的朗讀了。她看到了赤~裸裸的殺戮,血腥而毫無感情。這個時候她才明白,當年的荊軻究竟是要幹一件什麽樣子的事情。

林舒進了少管所,王力群死了。

“知不知道曾經和王力群關係好的人?”我問道。

“知道,他們的電話我都有。”班主任很負責的說道:“但不知道他們換了沒有。”

終於在第二天的下午,我找到了一個當年知道這件事情的人。當我在工地找到他的時候,他正用力的將兩袋水泥扛到固定的地點。說起了當年的事情,這個年齡看起來像是四十歲的二十歲年輕人說道:“我當初不懂,現在來看,我真傻。”

我並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麽,但我確實知道了當初發生了什麽。過去的太久了,但他記憶猶新,有些事情一輩子都忘不了。

一天放學後,王力群帶著自己的狐盆狗友在街邊擼串,一個老人出現在了他們身邊。

老人動了動王力群的飲料瓶,她以為裏麵沒有飲料了。

“靠,你這老太婆,幹什麽啊!”王力群破口大罵:“他~媽~的啥也拿,不知道裏麵還有東西麽。”

罵聲引來了一個初中生,這個初中生扛著一麻袋的飲料瓶。

王力群見狀,哈哈大笑道:“這不是我們班的好學生嘛,這不是林舒嘛!原來這個撿破爛的老太婆就是你奶奶啊!哈哈,老破爛帶著一個小破爛,一家子都是破爛!”

林舒沒有理會,攙著自己的奶奶扭頭就走。

王力群不知道,家境從來都不是能夠嘲諷一個人的理由。

他隻知道好不容易有個嘲諷別人的機會,王力群上前兩步拉住了林舒的麻袋,頓時一塑料袋的飲料瓶灑了滿滿的一地。老人不曾想到自己的一個動作竟然會遭致此人如此的對待,她道歉:“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林舒看了看王力群,然後跟奶奶一起彎下腰撿飲料瓶。

可是這個時候,王力群爆發了。140班所有的人見了王力群,不是崇拜就是害怕,為什麽單單這個林舒對自己視而不見,王力群容忍不了。他一腳將一個易拉罐踢了出去,易拉罐不偏不倚的砸在了老人的頭上。

林舒可以容忍王力群對自己所做的一切,但是林舒沒有辦法容忍這一點。

可林舒這個時候仍舊是無動於衷,他和奶奶把所有的瓶子重新裝好,走出了很遠,林舒突然從奶奶身邊跑了過來。

講述者說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個晚上,昏暗的燈光下,嘈雜的人群中,縷縷飄香的燒烤攤子旁,一個穿著破爛的衣服,臉上帶著若隱若現的微笑的少年,他對王力群輕輕的說了一句話:“你準備好,明天我要殺了你。”

從此多少個夜晚,他都會夢到那個少年。這個名叫林舒的少年不愛說話,但他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成真了。

他突然想到了初中剛剛開學的第一天,林舒曾經說過:“我是從小村子來的,我的底子不好,但是我要當班級裏的第一名。”

此後林舒從來沒有當過第二名。
summer.night 發表於 2019-9-27 19:24
第12章 落網

如果將人比作是一台精密的儀器的話,那感情毫無疑問是最核心的東西。人類可以造出宇宙飛船衝出地球,可人類搞不懂身邊的人究竟在想一些什麽。

林舒當年是為他奶奶殺的人,我想即便林舒沒有告訴他奶奶,他奶奶也能感受到。

“所以說,林舒就算要逃跑,也不可能留下他的奶奶不管。”我斬釘截鐵的對瑪麗說道:“也就是說林舒根本還在瀧澤市,等風聲過了,他會回來看他奶奶。”

瑪麗一邊鼓搗著自己的電腦,一邊頭也不抬的說道:“那個老奶奶說,林舒三年沒有回來過了。”

“所以我說那個老人在說謊。”我湊到瑪麗的電腦旁,發現瑪麗還在通過互聯網去尋找林舒的蛛絲馬跡。

瑪麗聞言,關了電腦,然後說道:“要是林舒不回來呢?”

“賭一下好吧,要是林舒不回來,我就光屁~股裸奔。”我輕敲著桌子說道:“要是林舒回來的話,你怎麽辦?女生裸奔可不太好,這樣,到時候你在邵組長麵前多說兩句好話,讓我轉正了得了。”

“你就這麽想當警察?”瑪麗認真的看著我。

我點了點頭:“是啊,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麽了。”

“對了,邵組長和穀琛呢?”我四周看了看,卻沒有發現這兩個人的人影。

瑪麗說道:“邵組長去調查線索了,穀琛還在老人附近的垃圾池裏呆著。”

“這都一天半時間了!”聽到了瑪麗的話,我是不由的吃了一驚:“他還在那裏蹲守,沒人換班麽?”

瑪麗聳了聳肩,同樣露出了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我們通過手機短信聯係,穀琛說如果總換班,容易被發現,容易打草驚蛇,所以什麽時候他實在受不了了,再換班。我倒是想起邵組長給我講的穀琛的一個故事。”

“什麽?”我問道。

“他們剛被選上來的時候,教官讓他們站軍姿,結果教官因為有什麽事情耽誤了,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所有的學員都在休息了,唯獨穀琛還以標準的姿勢站在那裏。”瑪麗一邊說一邊搖頭:“你們啊,一個妄想症,一個偏執狂……”

在垃圾池裏睡覺的不隻有流浪漢,還有警察。

一連五天,沒有人影。穀琛藏在垃圾裏的壓縮餅幹和礦泉水已經吃光了,他申請換班。

穀琛回來的時候,看起來消瘦了一圈,整個人散發著臭味。穀琛摸了摸自己頭發上的爛菜葉,對我們說道:“在我監控的這五天時間裏,別說人影了,就是連個狗都沒見到。除了那個老奶奶每天都來扔垃圾外,這個垃圾池基本上已經被廢棄了。”

“你是說,五天的時間裏,除了那個老奶奶,沒有人來扔過垃圾?”我問道。

穀琛點了點頭,說道:“沒錯,這一點我敢保證。”

我上前幾步,走到了穀琛的身邊。穀琛被我這樣的舉動弄得有些尷尬,瑪麗捂著鼻子說道:“吳夢,你幹什麽呢!”

我從穀琛的衣服上拿下來一個東西,這是一根骨頭。

準確的說,這是一根排骨。

“她每天都扔什麽垃圾。”我問穀琛到。

穀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上的那一根排骨,搖了搖頭:“不知道,我隻關注有沒有人來,沒有關注到這一點。”

“走。”我大手一揮:“我帶你們去找林舒。”

“你知道林舒在哪裏?”穀琛和瑪麗同時問道。

李存壯,就是那個吃人肉的流浪漢曾經告訴過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他說在他流浪的這麽多年的時間裏,吃過無數的好東西。那些高檔的小區裏麵的垃圾桶,裏麵裝著的都是美味。李存壯在這裏吃到了魚翅,吃到了鮑魚。

一個人扔出的垃圾,或許能夠告訴我們很多的事情。

當我們再次來到老人的小屋的時候,我並沒有進去,而是徑直走到了她家後麵的垃圾池。垃圾池裏的垃圾不多,一大塊破布下麵有一個人的腳。我心中一笑,徑直上去踩在了這隻腳上麵,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出來:“疼。”

“我說你好歹是跟著邵組長的人,偽裝的也太他媽差了。”我說道。

小劉從破布底下鑽了出來,愣神看了我們好一會兒,然後才說道:“我靠,是你們啊。我這才剛來這沒幾分鍾,還沒偽裝好呢,我容易嗎,再說了,這怎麽偽裝啊,總不能讓我鑽到垃圾裏麵去吧。”

這句話剛落,小劉就閉嘴了,因為他看到了穀琛。

“幸好沒換班。”穀琛說道:“照你這方法,早被人發現了。”

“記不記得老太太把垃圾扔在哪裏?”我說道。

穀琛點了點頭,也沒有什麽顧慮,直接跳進了垃圾池裏,將幾包東西撿了出來。我將裏麵的垃圾都抖摟了出來,隻見各種各樣的東西如同瀑布般滑落,然後我開始在垃圾中翻找。終於,我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同時,我也能確定林舒在哪裏了。

“通知邵組長,準備抓人吧。”我說道。

眾人莫名奇妙,瑪麗問道:“你小子到底又在賣什麽關子啊?”

“我相信我的判斷,林舒當年無論怎麽被欺負,都不曾還手。可奶奶隻是被瓶子砸到,林舒就痛下殺手。”我看著滿地的垃圾緩緩的說道:“他不可能離開自己的奶奶,如果他沒有回來的話,那就說明他沒有離開。”

“我現在要找的就是他沒有離開的證據。”我從垃圾中撿起了一根雞骨頭。

“人總是會變的,更何況是一名毒販。”小劉插嘴說道:“毒癮上來的人,可都是六親不認的。”

六親不認?

警方已經包圍了老人的小屋,我們四個人再次拜訪了老人。老人依舊坐在地上,見到我們,她抬頭笑了起來:“是你們啊。”

邵組長歎口氣,示意我來說。

我看了看老人,緩緩的說道:“奶奶,十年前,林舒為什麽殺人你知道麽?”

老人似乎被觸動,身子微微的顫抖,良久,老人說道:“不知道,那孩子從十五歲之後,就變了一個人似得。你看我的手掌,就是他砍的。”

“你知道。”我說道:“你知道你孫子是個什麽樣子的人,你們從小就在一起生活。你知道林舒的性格,你一定認識王力群,那個害你孫子成了殺人犯的人。如果不是王力群,不,如果不是你,你孫子就沒有事情。”



“你恨自己,你很自己那天晚上為什麽要拿起王力群的飲料瓶,如果你沒有拿,以後的事情都不會發生。”我緩緩的走到了老人的身邊,說道:“林舒成了殺人犯,原因都在你,所以你砍斷了自己的手,就

是為了懲罰自己。”

老人聽到我的話,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不是,我這手掌是我孫子砍斷的。從此以後,他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老人強忍著淚水,不讓眼淚落下來。滿是皺紋的臉上帶著一種別樣的倔強。

“不,你的手掌一定是自己砍斷的。”我說道:“你孫子並不是左撇子,而你被斬斷了左手,可以推測當時你用左手拉住了他,他右手拿刀,轉身就是一刀,刀口從你左手腕的外側落下,勢必是外側傷口深,左側淺。”

“可你看看你的手腕,正好相反。”我輕輕的拿起了老人的殘肢:“明顯手腕內測要切的深一些,而外側還有凸出的肉塊。難道你的孫子是在背後抱住了你,接著砍斷你左手的麽?我想這樣的動作顯然不可能發生在那麽一個時刻。”



“這是在你講完故事後,我就開始懷疑你的疑點。”我說道:“所以給你錢的時候,我故意將錢幣灑落,就是想看看床下是否藏著人,可惜並沒有。但我發現了幾把勺子和幾個煙頭。”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應該就是吸食毒品的工具。”我笑了笑,然後繼續說道:“你說你孫子三年沒有回家,這明顯是說謊。隻是當時我並沒有明說,如果你一切都是在說謊的話,那麽可以斷定,你在為林舒作掩護,你孫子一定會回來。”

說到了這裏,瑪麗終於明白為什麽我非要讓人監視這個小屋了。

“你故意和我們這樣說,無非是為了讓我們認為林舒是個六親不認的壞蛋,你將林舒說的越殘忍,他回到這裏的時候就越安全。我之前一直認為林舒一定會回來,可我忽略了一點,我們來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是出事的兩天後了,林舒或者早就回來了。”

“他沒回來。”老人用渾濁的眼睛看著我,帶著懇求:“真的。”

這麽一瞬間,我甚至有些覺得到此為止就好。為什麽我非要害一個老人失去自己的孫子,這是她生活中唯一的光亮。

歎口氣,我繼續說道:“想明白了這一點後,穀琛帶著一身垃圾回來提醒了我。那個流浪漢的話讓我想了起來,或許我能從你家垃圾中找到什麽線索。一根雞骨頭,這就是線索。”

“雞骨頭?”小劉說道:“這算哪門子的線索。”

“一個牙都掉光了的老人家,不可能把雞骨頭啃的那麽幹淨。而且,一個整天乞討為生的人,不可能頓頓有肉。”邵組長接著我的話說道:“這小細節,你都注意到了?”

我點了點頭,緩緩的將老人攙扶了起來。

接著我敲了敲老人坐著的地麵,空心的。

“有床卻天天坐在地上。”我提高了音量:“出來吧,說到底,最後你能倚靠的還是自己的奶奶。”

木板動了動,我借勢將木板推開,林舒出現在我的視野中。這是一個僅僅容納一個人蹲著的坑,看樣子是新挖的。除了林舒,還有疊成一疊一疊的人民幣,粗略算下來該有幾萬元。

我一把拉起了林舒,將木板重新蓋上:“找到了。”

林舒感激的看了我一眼。

“仔啊……”撕心裂肺的聲音傳來出來。

林舒雙眼一紅,淚水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林舒這輩子其實隻哭過兩次,一次是在看到奶奶的斷手之後,這是第二次。
summer.night 發表於 2019-9-27 19:46
第13章 癩三

世界上沒有非黑即白的事情,一個吸毒者或許也有自己絕對不能割舍的事情,如果林舒早些離開瀧澤市的話,或許他還能躲藏一些時間。我想起了監獄中的一個毒梟,當年他落網的時候,在遊樂園裏陪女兒玩耍。

做不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人,都是有弱點的人。

林舒的行為已經夠的上判死刑,但他還不想死,我告訴他,如果你不希望我揭發,如果希望你的奶奶還有屏障,我勸你還是把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訴警方。這是林舒的弱點,這是他的喜悲。

林舒供出了一個人,癩三,癩三是林舒的上遊。

癩三是林舒見過的唯一一個戒毒成功的人。

我們順著林舒提供的線索,很快的找到了癩三這個人的檔案。癩三原名賴三,之所以被人冠上一個病字框是因為他是個瘋子。癩三今年三十二歲,卻已經在監獄裏住了五年。癩三第一次被拘留的細節值得拿出來分享。

賴三有兩個哥哥,有兩個姐姐,他是家裏最小的孩子。他家非常窮,哥哥每天咬著自己的指甲度日,姐姐們每天到外麵撿垃圾吃。癩三每頓都能吃到饅頭,父母最寵的往往都是小兒子。



他們最後決定把癩三送到少林寺去,因為隨著癩三的胃口越來越大,父母已經養不起他了。在少林寺裏,至少癩三可以吃飽喝飽,這是父母能想到的關於自己兒子最好的歸宿。癩三在少林寺中,一呆就是十五年。

十八歲的癩三剛剛從少林寺學藝歸來,他浪跡天涯,他四處雲遊。本著天下武功出少林的核心觀念,癩三到處踢館。他手持一把西瓜刀,遇到一家武館或者跆拳道社,拳擊社就會直直的衝進去。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更何況當今習武之人本就為強身健體,而不是打打殺殺。出自少林寺的癩三卻絲毫沒有這種禪意,能打的最高境界便是不打。

癩三所向披靡,無人可擋。

離開時,癩三便抱拳拱手:“承讓了,在下少林賴三。”

看著癩三離去的背影,眾人第一次發現,原來江湖一直都在,從未遠去,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癩三有時候望著自己的刀,有時候又看看自己的手,他終於有一次問自己:“他們怕的是自己,還是怕自己手中的刀?”

這一日風雲變化,癩三遠遠的來到此處,就見白底黑字寫著:“華山派。”

癩三看過笑傲江湖,知道華山派向來是以劍術見長,那獨孤九劍不知道厲害到什麽地方去了。癩三心中的熱血滾動了起來,雲遊一年多的時間裏,癩三還從未遇到名門大派。此番癩三便要讓華山派的英雄們見識一下自己西瓜刀的厲害。

癩三大喊一聲,提著一把西瓜刀便衝了進去,然後,他遇到了人生關鍵的一敗。

幾把槍正對著癩三。

“誰這麽大膽,搶劫都搶到派出所了?”一名老警察說道。

癩三說自己當時真的是沒看到“華山派”後麵還有“出所”兩個字。

眾人知道了癩三的動機哈哈大笑,象征性的拘留了幾天,沒收了刀~客癩三的西瓜刀,癩三失去了人生的意義。癩三發

現,原來將一個人趕出江湖很簡單,隻要把他的刀奪去便好。他十五年沒有回家,他不止一次想到過回家,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裏。

父母把他送到這裏,就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回來。家裏沒吃沒喝,回來做什麽呢?

癩三沒有了刀,他必須要得一把刀。於是他走到了一家商店,他對店家說道:“我要一把最鋒利的刀。”

老板拿出了一把菜刀:“我家這個刀鋒利的緊,砍菜切瓜毫不費力,上能宰飛禽,下能砍走獸,水裏的黏黏的大魷魚,那是一刀懟一個。買了我的刀,你是放一百二十個心。我就這樣說,要是不鋒利,你把我砍了。”

第二天,人們發現這家五金店的老板倒在了血泊中。

砍人的是癩三,癩三說這刀不如自己之前的那把鋒利,於是他想起了老板的話,特意返回來,一刀砍在了老板的胸膛上。萬幸,老板並沒有死亡。而癩三也第一次坐牢,這個時候,賴三已經成了癩三。

老板每當提到這件事情的時候,都心有餘悸,當那些不知情的人指著老板胸膛長長的一道傷疤,討論著當年的老板或許也是道上的一號響當當的人物,並且希望讓老板給他們講講當年的腥風血雨的時候,老板總會笑一笑。

然後老板說:“這條傷疤給我的最大教訓就是,以後再也不吹牛逼了。”

癩三再一次失去了自己的刀。

這是癩三第一次入獄。

第二次入獄是因為癩三餓到沒有辦法,他第一次搶劫。

癩三說:“這位姑娘,你就行行好吧。我實在是太窮了,沒有車沒有房,沒有錢沒有車,沒有吃的沒有喝,我窮的隻剩下這把刀了,你就行行好吧。”

癩三的搶劫比起別人來都有創意。

但終於有一天,一個冷靜的姑娘拍下了賴三的模樣,報警。

這是癩三第二次入獄。

之後林舒便在戒毒中心看到了癩三,沒有人知道癩三究竟是如何染上毒癮的。但是之後的歲月裏,他們永遠也不會將癩三這一號人物忘記了。戒毒的方法有很多種,但總體上先要戒掉身體對毒品的依賴,其次是戒掉心裏上對毒品的依賴。

第一點能堅持下來的大有人在,第二點能堅持下來的,幾乎沒有。

林舒和癩三是舍友,他們互相監督對方,如果發現對方犯了毒癮,就立刻通知戒毒中心的人。一兩個月相處下來,兩人基本已經摸清楚了對方的毒癮發作的時間。這天夜晚,林舒估摸著癩三的毒癮應該要犯了,於是便在黑暗中等待著。

可沒有絲毫的動靜,抽~搐,喊叫都沒有。

林舒心想,或許戒毒起了作用,癩三的毒癮發作時間間隔變長了。這樣想著,林舒竟然不知不覺的睡著了。第二天起床的時候,林舒感歎自己竟然睡著了,他奇怪癩三毒癮發作的時候自己竟然絲毫沒有醒來?

可當他看到癩三的時候,他一切都明白了。

屬於癩三的床鋪上,已經全部被血液所染紅了,大量的鮮血此刻已經凝固。癩三正盤坐在血液上,林舒看去,那些血液來源於癩三的兩隻胳膊和兩條大~

腿。林舒張大了嘴,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麵前這個人的樣子。他渾身的皮肉都外翻著,隻有臉部頭部還像個人。

癩三不知道從哪裏藏了一個小小的釘子,他用釘子在自己的身上劃了無數條血肉模糊的道子。

林舒明白了,他遇到過這樣的人,將毒癮化作身體上的疼痛。林舒明白那種感覺,毒癮上來如同百爪撓心,似乎渾身爬滿了噬人的螞蟻,那一隻隻的螞蟻在血液中,在大腦中。比起身體上的疼痛,這樣的感覺更痛苦。

毒癮上來,自殘是很正常的情況。可林舒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情況,整整一個夜晚,癩三沒有發出一聲痛苦的聲音,甚至沒有讓床板抖動一下,否則林舒也不會睡得那麽香甜。



我們可以想象到那個畫麵,漆黑無聲的夜晚。一個人盤腿坐在床~上,他手中握著一根小釘子,他在自己的身上劃呀劃呀,他將自己胳膊上的肉劃得隆~起,外翻,就好像是一個勤勞的農民在耕著一隆一隆的田地。終於他胳膊上再也沒有能夠下釘子的地方,於是他轉移到了自己的兩條腿,接著是自己的身子。

好在他還沒有將自己的身子完全劃爛的時候,林舒醒了。

癩三看到林舒的時候,很是開心的笑了,癩三對林舒說:“我想我已經戒了。”

林舒一直認為在這個世界上,自己已經算的上頗有毅力的人了。可林舒終於明白,比自己厲害的人大有人在。

癩三在醫院裏躺了一個月,直到他身上的傷口長好為止,他再也沒有犯過毒癮。

很快,癩三從戒毒中心離開了。

一年後,林舒也離開了戒毒中心。當他再次見到癩三的時候,癩三已經成了一名毒梟。林舒的毅力很快在毒品的誘~惑下,被碾碎成了渣滓。見到癩三的時候,林舒已經複吸一段時間了。

癩三給林舒指出了一條道,以販養吸。

林舒答應了。

之前說過,心理上的毒癮才是最難戒掉的東西。曾經有工作人員在戒毒中心做了這樣一個調查,如果將“爽”的程度分為一到十分的話,做~愛是三分,吸毒是十分。那種迷幻的感覺,讓人欲罷不能。

如果你連最基本的三分的東西都戒不掉的話,你最好不要嚐試毒品。因為,你根本不可能戒掉。

但是癩三做到了,癩三成了一名毒販。他知道毒品的滋味,可他出來後,再也沒有吸過一口。

林舒做不到。

所以林舒答應了癩三做一名人體藏~毒者,在過去的三個月中,林舒一直靠此為生。並且將一部分的錢攢了下來,留給自己的奶奶。其實林舒早就知道,自己一定會被發現,這隻是個時間的問題。

那麽癩三呢,顯然已經離開了瀧澤市,逃的不知去向了。我們負責的是命案,關於癩三這條線,邵組長將其移交到了緝毒大隊,我們的任務到此算是徹底結束了。

“癩三,這個人還挺有意思的,不知道日後有沒有機會親手逮捕他。”我看著手頭上的一張關於癩三的照片,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模樣。

邵組長看了看我說道:“癩三,遲早落在我們手裏。”
summer.night 發表於 2019-9-27 20:58
第14章 監獄的孩子

“癩三這個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逮捕的,現在我們該說說你的事情了。”邵組長輕輕的將癩三的檔案放在了桌麵上,順手抄起了他那個老舊的茶缸,然後才繼續說道:“我說過隻要你能幫我破案,我會帶你從精神病院裏出來,現在你自由了。”

穀琛和瑪麗站在邵組長的左右,也同樣看著我。小劉剛剛知道我的身份,然後說道:“我靠,你是精神病啊!”

“你可以走了。”邵組長說道:“你自由了。”

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聽瑪麗說道:“邵世林,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啊。卸磨殺驢可不是你的作風啊,這個神經病雖然有時候挺讓人想打他的,但至少也算的上是幫了我們的大忙,沒有他我們也不能這麽快找到凶手。”

“所以我看啊。”瑪麗一屁~股坐在了邵組長的辦公桌上,然後說道:“我看他也算可以,就當個臨時工算了。萬一以後出了什麽事情,我們還能拿他當擋箭牌。”

我之前倒是和瑪麗打過賭,隻要我能找到林舒,她就在邵組長麵前美言我幾句,現在看來瑪麗還真的是說到做到。

邵組長輕輕的敲擊著茶缸:“這才多久,你們就穿一條褲子了?”

瑪麗一把奪過了邵組長的茶缸:“什麽叫穿一條褲子。”

邵組長聳聳肩,從抽屜裏掏出了另一份檔案,上麵白紙黑字寫的清楚——吳夢。

這是一份關於我的檔案。

“吳夢,一歲的時候被人發現遺棄在了青城監獄門口。當監獄長發現你的時候,你已經被凍成了紫色。當時大雪封路,送去醫院顯然已經來不及了。監獄裏麵的醫生當日不在,監獄長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他們隻能給你蓋上厚厚的被子看著你死去。”

“但是後來一個犯人告訴監獄長她有辦法。”邵組長一邊看著我,一邊緩緩講述著我的故事:“他讓監獄長找來了幾個水壺,裏麵灌上熱水,分別放置在你的腋下以及腹~股~溝的地方。”



“女犯死馬當作活馬醫,她不是個醫生,隻是從電視上看到過,如果有人嚴重凍傷,烤火水泡根本沒有辦法,這是她唯一知道的一種方法。”邵組長說道:“所有的獄警和犯人都覺得你挺不過這個冬天。”

“那年的雪下得好大,寒風呼嘯。”

“可奇跡般的,你生還了下來。”

“監獄向來都是個充滿死亡的地方,可在這陰鬱死氣的地方,竟然活下來了一個生命。獄警和犯人們都莫名感覺到開心。監獄長允許今天可以通宵看電視,以往那都是春節才會享受到的待遇。”

“監獄長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在你的衣服裏找到了一張紙條。紙條上是這麽寫著的:孩子是你的,我等不到你了。我給孩子取名叫做吳夢,從你進去後,我整天做惡夢,我希望以後永遠無夢。”

“很顯然你是一名罪犯的兒子,但實際上,你的母親找錯了監獄。監獄裏的確有吳姓的犯人,但都不曾娶妻。後來獄醫給監獄裏所有的男性犯人都驗

了DNA,可沒有一個人是你的父親。”

“監獄長犯難了,偌大中國,到底要去什麽地方找你的父親。看著你可憐巴巴的眼神,這個四十歲的無兒無女的監獄長把你當成是自己的孩子來撫養。他教你識字,送你上學。你的童年兩點一線,學校,監獄。”

“你的存在給死氣沉沉的監獄帶來了別樣的生機,你和犯人們聊天,你叫他們爸爸媽媽。他們多少次望著窗外,多少次在夜裏哭著說:我的兒子,應該也這麽大了。你就是他們所有人的兒子。”



“你這輩子和罪犯這兩個字掛上了勾,你的父親是一名罪犯,救你的是一名罪犯,你吃著的奶~水是女犯的,一點一點把你撫養大的是監獄裏的犯人。犯人們教會了你普通人一輩子也不會接觸到的東西。”

“你知道如何製作毒品,知道如何溜門撬鎖,你知道殺人之後如何分屍最安全,你也知道如何躲避警察的追查。你童年聽的故事不是三隻小豬,不是白雪公主與七矮人,不是灰姑娘。你聽到的故事是殺人分屍,你聽到的故事是強~奸亂~倫,你聽到的故事是街頭火拚。”

“你一天天的長大,監獄長害怕如果你繼續和這些犯人廝混在一起,你遲早會成為一名最狡猾,最厲害,最不容易被抓到的罪犯。所以監獄長把你推薦給了當地的刑警隊,你成了一名編外人員。”

“你深知眾多的犯罪套路,你知道罪犯如何思考。借助於這一點,你屢屢幫助警方破案。但這個時候,你已經出現了精神分裂的征兆,那便是自罪妄想症。你時常將自己當成罪犯,每一次抓到罪犯,你的自罪妄想症都會重一點。”

“終於在一次案件之中,你被凶手設計的連環謎題所迷惑,你找不到凶手,所以最後把自己當成了凶手。你到公安局自首,你說一切都是你幹的。但實際上,所有的證據都能證明那不是你的所作所為。”



“警方的精神測試之後,你被確定患有精神分裂,所以被送往了青城精神病院。直到我們將你從精神病院裏找了出來,我也和你說一句實話,如果不是我們,你可能要一輩子呆在裏麵了。”

小劉在一旁嘀咕道:“這不落井下石麽。”

邵組長沒有理會小劉的牢騷,繼續說道:“在當編外人員的日子裏,你一直都希望自己有一天能轉正,能夠穿上警服,成為一名真正的警察。但實際上,由於你過於特殊的身世和你精神發方麵的情況,你不可能成為一名警察。”

“真的沒有一點可能?”我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看著邵組長,希望邵組長能在下一刻給我一個我希望的答案,但其實想想,這壓根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我的身份和我的狀態,注定表明了我不可能有這麽一天。

“不可能。”邵組長斬釘截鐵的說道。

看我神情有些萎靡,邵組長問我到:“有個問題我其實之前就問過你,為什麽你想要當警察。”

“我不知道。”我如實的回答。

一個人總有些事情是狂熱的

想去做的,盡管他也不清楚自己最後究竟是為了什麽。或許時間能夠給出答案,也許不能。

“那你還把他找出來幹什麽。”瑪麗顯然有些生氣了:“你還不如就讓他爛在精神病院裏麵。”

我知道瑪麗說的是反話,是在為我打抱不平。但是邵組長既然將我找了出來,就絕對不會是這麽簡單的一件事情。說實在話,邵組長找到我,或許隻有三分是看到了我有特殊的天賦,剩下的七分,應該不會那麽簡單。

“瑪麗姐,邵組長既然能把我從精神病院裏麵撈出來,就證明我的作用一定不會是這麽簡簡單單而已。就算沒有我,邵組長也能很快的找出殺害葉紫的凶手的。這個案子可能隻是用來看看我究竟有沒有達到他的標準,我說的對麽?邵組長?”

我緩緩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邵組長搖了搖頭,奪回了瑪麗手上的茶缸,然後說道:“瑪麗啊,你跟著我查案都快十年了,還不如吳夢看問題看的透徹。如果我真的隻是為了找吳夢破這麽一個案子的話,我這特案組組長真的別當了。”

瑪麗疑惑的問道:“那你到底要找吳夢幹嘛?難道是?”

邵組長點了點頭,示意小劉將門關上,然後才開口說道:“幾個月前,吳夢在破解一起密室殺人案的時候,因為過於難解,被送進了精神病院,這個案子便落在了我的手上,經過我的一番調查之後,我發現,做這個案子的應該是我們的老朋友。”

“老朋友?”我不明白。

“記不記得我和你說過有個犯罪天才?”邵組長說道。

我想了起來,之前在車上,邵組長的確這麽說過。我點了點頭,說道:“他不是被送進監獄了麽?難道是他做的?”

邵組長搖了搖頭:“並不是他,但是這個人和他關係匪淺,當年我們逮捕他的時候,他有個手下逃走了。我懷疑那個密室殺人案就是她幹的,她的手法我知道,但我想不到她的動機。”

那個密室殺人案,我參與了。但我遲遲想不出凶手應該是什麽模樣,凶手為什麽要殺人,為此,我受到了極大的代價。如今從邵組長的嘴裏聽到了這個消息,這才發現,或許這其中還牽扯到了什麽更多的東西。

“但我和她交手的次數太多了。”邵組長看著手中的茶杯,淡淡的說道:“她基本上已經摸清楚了我的套路,所以我找到了你。”

“為什麽是我?”我指了指自己。

邵組長重重的將茶杯放在了桌子上:“沒錯,就是你。你有著很強的推理能力和觀察力,確實像極了十年前的我。但實際上,副部~長並不同意一個精神病來幹這件事情。”

“你是怎麽說服他的?”我問道。

邵組長笑了:“我告訴他,你這個人,如果不是掌握在我們手裏,那你一定會成為第二個犯罪天才。”

“你讓我追查這個人?”我說道:“他是誰?”

“趙明坤。”邵組長說道:“一個狡猾的女人。”
summer.night 發表於 2019-9-27 21:22
第15章 狗叼個人頭

問世間情為何物,隻叫人生死相許。

愛情向來都是一件讓人很是憧憬的事情,它似乎象征著純真,善良,美好。可如果有人用血液在灰色的牆上寫下了這樣的詩句,就令人有些毛骨悚然了。此刻我和穀琛正站在一棟尚未修建而成的樓中。

這棟樓已經封頂,攏共有三十層。

而被人用血字寫下詩的這一層則是十五層,不偏不倚,不上不下的一個位置。沒有電梯,可憐的我爬上這十五層的時候,感覺自己也要累倒吐血了。

這棟樓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開工了,聽說房地產商的預算少寫了一個零,修建了一半才發現預算遠遠不夠,因此這裏被停了下來。老張在這裏已經工作一個月有餘了,他每天的任務就是防止有人潛入工地偷走鋼材,他吃在工地,喝在工地,睡在工地。

開發商雖然算錯了預算,但養一個像老張這樣的閑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昨夜老張又打死了一隻狗,他發現最近的流浪狗和流浪貓多了起來。或許是這個偌大的工地沒有絲毫的人氣兒,所以倒是成了動物們的天堂,那些貓狗順著工地圍欄的空隙跑了進來。

老張將狗肉稱之為“香肉”,他有特殊的打狗技巧。

那些帶著項圈,或者是名貴的犬種,老張一般都是不會下手的,那明顯是有人養著的狗。老張有時候覺得很奇怪,城裏人把他們的兒子叫做狗狗,卻把他們養的狗狗叫做兒子。他有一次坐公交車的時候,看到一個少婦抱著一隻狗,那狗正在吃那少婦的奶~子,那少婦竟然在給狗喂奶。

老張覺得自己已經被時代的車輪壓碎了。

但對於那些沒有人養的流浪狗來說,老張從來不會心軟。

老張說那些流浪貓應該慶幸它們的肉是酸的。

他把利用火腿腸把那些流浪狗引來,然後用自製的狼牙棒狠狠的敲在它們的頭上麵。老張今年快七十歲了,可身子骨還很硬朗。那些流浪狗頓時被砸的腦漿迸裂,然後,老張就用一把菜刀將狗皮剝下來。

那些狗肉成了一鍋的香肉,最後都進入了老張的肚子裏。

事實如此,我們剛剛接到老張的報警來到工地的時候,看到老張的臨時住所外麵搭著一張張的狗皮,一架架的骨頭正放在旁邊,一灘灘的血跡已經成了黑色,而一堆堆的蒼蠅正圍著這些東西打轉。

這個地方,就好像是老張的王國。

直到昨夜,老張發現了一個入侵者。

老張必須要每天晚上必須檢查一遍各個樓裏的情況,這是王八的屁~股——規定(龜腚)。但實際上,就算老張曠班幾天,估計也不會有人發現。但老張每天依舊會這樣做,這並不是說老張多麽有責任感,這是因為老張要抓狗。

自從老張發現流浪狗多了起來之後,老張每天晚上便會去各個樓道中去設計陷阱,每晚他都能抓到狗。

昨天晚上老張依舊是這麽做的,但老張抓到的並不是狗,老張抓到一個人。老張逼近他的時候,他剛剛將自己的腳從繩索中掙

脫出來。

老張不知道這人三更半夜的來這裏幹什麽,剛想教育他一頓,這個人拔腿便跑,夜色中,老張也沒有看清楚這個年輕人的臉究竟是個什麽樣子,隻知道是個身高在一米七左右的人,甚至是男是女,老張都不清楚。

老張其實並沒有在意,認為這隻是一個來偷東西卻不小心踩中了自己陷阱的笨賊而已。但這個時候,老張聽到了空蕩蕩的樓裏傳來了什麽東西走動的聲音。老張用自己的手電筒往樓上照去的時候,什麽都沒有發現。

但老張的確是聽到了聲音:“滴滴答答。”

一陣陰風吹拂了起來。

工地上其實是漆黑一片的,晚上開著燈的費用幾乎比老張一天的工資都高,這顯然是劃不來的事情。唯一的光亮是老張手上的一個老式的手電筒,老張走遠了一些,回頭看著高聳的樓,那一個個的窗口像是一個個怪物的眼睛。

老張十分害怕,但是決定上樓看看。

有時候好奇是比恐懼還要來的強烈的感情。老張一步步的往樓上爬去,寂靜的夜晚隻能聽到他的“蹬蹬蹬”的腳步聲回蕩在建築之中。老張一步步的往上走,這一走,就來到了十五層。

剛上十五層的時候,老張就問道了一股血腥味,他趕忙四處拿著手電去照,牆上被人寫了字。老張是個文盲,他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死了,他從沒有上過一堂課。



老張懂了,他最近學了一個新名詞叫做殺馬特,指的是那些傻~逼兮兮的人們。老張覺得剛才逃跑的那個少年應該就是殺馬特,他們喜歡在牆上亂塗亂畫。

老張用手電筒靠近牆壁,一個個的打量著他看不懂的字,突然他的腳下一絆,感覺什麽東西滾落了下去,他立馬用手電筒一照。

老張在牆角發現了一個桶,裏麵的血液灑了一地,他趕緊扶了起來,這個桶老張很是熟悉。

老張從來不是一個浪費食物的人,狗渾身都是寶,他不僅食狗肉,而且還會把狗血做成血豆腐來吃,在這方麵,老張算的上是一個吃貨。這個桶就是平常老張用來裝狗血的,沒想到被那個小兔崽子偷來亂塗亂畫。

老張破口大罵,他提著自己的狗血往回走。

走到一半的時候,老張忍不住用手沾了一點血液去吃。手指放到嘴裏的時候,老張嚐了一口後,猛地僵在了原地。

第二天,思索再三的老張還是選擇了報警:“我喝了一口人血。”

所以我和穀琛出現在了這裏,然後看到了有人在牆上寫了這麽一句情詩。

可以斷定,昨夜那個人寫這首詩的時候,血液還是沒有凝固的,幾道血痕順著牆壁緩緩的流了下來。不過也不能憑借老張的一言之詞就斷定這血液一定是人類的,到時候還得檢驗一下才好。

“三更半夜的來這裏鬼畫符,也不知道是血腥還是浪漫。”穀琛嘀咕道。

“兩位警官,下來啊!”老張在下麵喊道:“不得了了啊,有隻狗叼著個人頭啊!”

狗叼著一顆人頭?

我們站在十五層往下看。

一隻哈士奇叼著一顆人頭招搖過市。

那是一顆女人的頭,長長的頭發遮住了五官,並不能看清楚她的臉。看起來她的頭部並沒有血,脖子處也沒有血液滴落,看起來血液應該已經是凝固了。女人的頭部一側微微的凹陷,像是被什麽東西砸了進去一樣。

周圍的市民們已經成了癡~呆的狀態,甚至忘了尖叫。那隻狗的主人看著自己的哈士奇走向自己,呆呆的張大了嘴。他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扔出去的明明是飛盤,怎麽被狗撿回來的竟然是一個人頭。

“我靠!”看著狗嘴裏的人頭,我忍不住說道:“這他~媽~的是搞什麽!”

當我和穀琛來到樓下的時候,哈士奇的女主人正癱坐在地上。周圍的群眾喊叫了起來,我趕忙喊道:“我們兩個是便衣,大家躲遠點。”

“你趕緊把這人頭從狗嘴裏弄出來。”我對著一臉懵逼的穀琛說道。

穀琛說道:“這讓我怎麽弄!”

“美男計,苦肉計,你愛怎麽弄怎麽弄。”我說道。

穀琛用了各種方法,都不能將人頭從哈士奇的嘴裏弄出來。後來穀琛看著越來越多的圍觀群眾,那也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直接將哈士奇撲倒。一個預備武警淪落到和狗打架的地步我也是醉了。

好在穀琛身手真不是蓋的,終於從狗嘴裏將人頭搶了出來。

我直接脫了短袖,將人頭包裹了起來,然後坐進了汽車。

“昨天晚上老張提到的滾落的東西很可能就是這個人頭。”我對穀琛說道。

穀琛用一種別扭的語氣說道:“那也就是說,之前的那個年輕人半夜提著一個人頭上樓,並且用人頭流出來的血寫了幾句情詩?”

毛骨悚然。

漆黑的夜裏,一個人手提著人頭潛入了工地,他先是偷偷拿走了老張放狗血的桶,然後將狗血倒掉,將人頭放在了裏麵。他順著一棟樓的樓梯往上走。漆黑的環境中,他扶著牆慢慢向上。

走到十五層的時候,他將人頭拿了出來,他把人頭當作是筆,然後用這顆人頭在牆上寫了這首情詩。

而這段時間,應該是老張在一樓樓梯口放置陷阱的時候。

然後他下樓的時候,踩入了老張的陷阱。

邏輯上來講,應該是這樣不錯,但是從我感性的層麵出發,應該不會是這樣。如果我是這麽冷靜而狂熱的一名詩人,絕對不會因為踩中一個抓狗的陷阱而驚慌失措,從而讓別人發現自己。那麽,那個夜晚被困的年輕人是幹什麽的,用人頭寫字的人又會是誰?

“你怎麽光著個膀子啊。”小劉看到了我,然後說道:“我靠,衣服裏包著的是什麽東西,西瓜吧?一看就是冰鎮的!”

小劉一邊說一邊跟著我走進了邵組長的辦公室:“我給你看看這個瓜怎麽樣,我是老手。”

說著,小劉將短袖扯了開來。

“我靠,這,這是個人頭啊!”
summer.night 發表於 2019-9-29 22:12
第16章 小法醫

一顆人頭出現在了街道上,引起的轟動是可見的。

半個小時候,一隊人躥了出來,他們喊道:剛才的鏡頭堪稱完美,一條過了。

人們這個時候才發現,原來之前發生的一切是在拍電影。一個自稱導演的人說這是在派一部恐怖電影,沒想到狗把假的人頭叼出來了,但是導演轉念一想,覺得還是把人們真實的反應拍攝下來。眾人恍然大悟,原來是虛驚一場。

但實際上,這些人不過是邵組長特意安排的演員罷了。

而這顆被狗叼著的真正的人頭此刻正被擺在解剖室裏麵。

我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姑娘,看起來也就是十八~九歲的樣子,一頭短發襯托出她的幹練。不過從身材上來說,這姑娘卻是一個貧乳,實在是可惜了好看的臉蛋。聽邵組長說,這是一名還在上醫學院的法~醫,也不知道怎麽來到這裏了。

但想想看,我和穀琛不也是這樣,我是個永遠也進不了編製的警察,穀琛還屬於預備隊,不過等抓到趙明坤之後,這兩人估計直接轉正了,而我又該何去何從呢,這真是一個悲傷的問題。

“你能不能不這麽流氓,眼珠子都快掉人家胸脯裏麵去了。”穀琛小聲跟我說道:“要是我我非得把你打出屎來。”

“我說你有點意思,有個美女在這裏你不看,你反倒是注意我,你不是要搞基吧?。”我反駁道:“更何況,你看她有胸嘛?”

關增彬手上的解剖刀明顯一抖,但她沒有說話,繼續解剖。

我繼續說道:“不過她樣子倒是挺好看的,我看適合你。你胸脯肉比她都大!”

不等得穀琛動手,關增彬的一把手術刀已經對準了我:“你要是再說話,我讓你做不成男人!”

說著,她看了看襠~部。

穀琛聳了聳肩,做了個砍的動作。

我趕緊成了捂襠派。

終於,一顆人頭解剖完成了。

“知道這女人怎麽死的嗎?”我開口問道。

關增彬像是白~癡一樣的看著我,她緩緩的將手套摘下,然後才說道:“頭發長就是女人?你是警察麽?誰告訴你這個頭顱是女人的,這很明顯是一個男人的頭顱。”

“男人?”我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之前的確我隻看到了長頭發,可後來包裹頭顱的時候,我的確看到了這個人的臉,明明就是一名女性的臉,可關增彬怎麽會說這是一名男性的頭顱呢?

關增彬冷哼了一聲:“先入為主。”

接著,我們的小法~醫給了我個白眼繼續說道:“男性比較於女性,顱骨較大,顱腔較大,眼眶較低,下顎角小於一百二十度,最重要的一點是,男性頭顱的枕外隆突明顯。”

說著,關增彬將頭顱拿了起來。

“摸!”

我把手放在了關增彬的臉上。

“我讓你摸這個頭顱的枕外隆突,就是後腦勺的部分,你摸~我的臉幹啥。”關增彬喊道。

我和穀琛一人摸了一下。

“和你自己做下對比!”

關增彬繼續說道。

我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果然摸~到了這個所謂的枕外隆突。

我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個頭顱竟然是一名男性的頭顱,不過看這男性的五官長的真的像是一個女人,該不會是整容了吧?還是說他長的真的和女人一個樣兒。

“這年頭,男人長的和女人一樣,女人又凶悍的和男人一樣。”我搖頭說道。

關增彬對我炸了眨眼,然後說道:“很好,你成功的引起了我在注意……他之所以長的像女人,是因為他整容了。而且應該是整容了沒有多久,不過即便是這樣,也改變不了他是一個男人的事實。”

屍檢報告很快出來了,隻是憑著一個頭顱,很多地方並不能斬釘截鐵的做下。比如說死者到底是如何死亡的,比如說精確的死亡時間。不過有些地方能夠證實,頭顱的凹陷是死後造成的。



那麽我的推論就應該是真確的,昨夜老張踢倒了裝著頭顱的桶子,頭顱從十五樓滾落了下去,而今天被一隻流浪狗叼了出來。到目前為之,隻有這一點半點的線索。目前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到昨夜的那個年輕人。

我們三個人來到了邵組長的辦公室,邵組長此刻正和瑪麗小劉吃冰鎮西瓜。

“你們三個胃口倒也好。”我緩緩的說道。

“怎麽了?”瑪麗問道:“我聽說上午你們出案子了。”

我點了點頭,將幾張照片拿了出來遞給了瑪麗:“你看看這個……”

瑪麗吐了我一身。

邵組長說道:“既然這個案子已經交給了你們負責,那就你們負責吧。順便說一下,追凶計劃的三個人都湊齊了。”

“她?”

“他!”

我和關增彬同時說道。

“死者死亡時間大概是什麽時候?”我對著關增彬說道:“就算不能精確,至少也有個大致的範圍吧。”

關增彬點了點頭說道:“估計是昨天晚上十一點鍾到今天淩晨一點吧。”

“你不會是技藝不精吧?”聽了關增彬的話,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問道。

“信不信由你。”關增彬說道。

穀琛也一臉驚奇的看著關增彬。

難道遇見鬼了?

老張說過,他發現那個小偷的時候大概是十點鍾左右,可按照邏輯推理,這個時候那個提著人頭的凶手已經在十五樓並且開始寫血字了,可這個關增彬卻說這個人頭是十一點死後死亡的。

從這一點上來分析,凶手就是在老張發現小偷之後上的樓,並且殺的人。

可老張隻是退後了十幾米,就決定上樓去看看,這其中並沒有用多長的時間。凶手是如何在短短的時間內殺人並且寫字離開的呢?那麽人頭的身子又去哪裏了呢?老張從一樓走到十五樓,最慢估計要用半個小時的時間。

可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凶手能夠將一個人殺死,並且用頭顱作詩,然後將屍體背著離開現場麽?

如果說凶手將屍體背到了十六樓,等老張走了之後才離開,這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但是這就有問題了,凶手是怎麽在老張發現小偷後上的樓。

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凶手在小偷之前上了樓,並且將被害人控製,十一點之後,凶手才開始殺人。隻是凶手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麽,有什麽特殊的目的麽?

不論是哪一種推測,凶手一定是在老張下樓之後離開的。可是一到十五層,老張都曾用手電筒照過,沒有什麽別的痕跡,那麽凶手一定是躲在十五層之上了。現在去看的話,應該還可以找到線索。

當然這一切都基於關增彬的屍檢結果沒有錯誤。

不過看關增彬信心滿滿的樣子,我也不好繼續追問。

“走!”我對兩人說道。

“幹嘛。”關增彬問道。

“當然是去找凶手的線索了。”

在開始犯罪模擬之前,我仔細的觀察了這棟樓的情況,凶手不可能飛簷走壁,十五樓的高度也不可能從上麵跳下來,那隻有我之前分析的那種解釋了。

“穀琛,你從一樓到三十樓,仔細的檢查一下有沒有其餘的痕跡。關增彬,你把十五層的血液和頭顱的血液比對一下,看看是不是一個人的。”我對二人進行了分工。

“那你呢。”兩個人問道。

我笑了笑,說道:“我負責發呆。”

閉上了眼睛,一邊用手扯著自己的頭發,一邊思索著。

如果我是凶手,我到底要幹什麽。我愛她,所以我要殺了她。曾經的海枯石爛,曾經的山盟海誓,曾經的滄海難為水,在時間麵前不過都是謊言。我愛他,所以我成了她的樣子。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愛情,就是把我漸漸的活成了你。

我要穿上你愛穿的裙子,我要帶上你愛戴的首飾,我要把我的臉整成你的樣子,甚至,我可以把性別都變成你的樣子。我害怕失去你,所以我要在擁有你的時候殺死你,這樣,我就永遠不用害怕你會離開了。

有一個地方能做到這一點。

兩個小時後。

穀琛從樓上跑了下來,這位仁兄跑個三十層都是麵不紅心不跳的,真是牲口。隻聽他說道:“沒有,除了十五層有血跡,其餘的樓層都沒有。”

凶手到底是怎麽做到的,這就相當於一個密室,雖然四周都開著口,但畢竟是十五層,凶手到底是躲在了哪裏,才能讓老張沒有發現屍體的呢?那屍體為什麽沒有留下一丁點的血液痕跡?



關增彬說道:“我剛才檢驗了一下,魯米諾光化學反應沒有一點發光的痕跡,說明其餘樓層真的沒有血。而十五層的血液和頭顱的血液是吻合的,說明牆上的血的確是用死者的血所寫的。”

頓了頓,關增彬繼續說道:“從字體的形狀來看,應該凶手抓著死者的脖子,用頭頂沾著血寫的。地麵上的血液實在是太多了,幾乎已經染紅了,不過似乎有大量的血液噴射的痕跡,應該就是第一現場了。”

詭異,這個案子說不出的詭異。

“下一步我們該幹什麽。”穀琛看著眉頭緊皺的我問道。

“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
summer.night 發表於 2019-9-29 22:13
第17章 跟蹤狂與變性者

當醫院的護士第三次詢問關增彬要不要隆胸的時候,在關增彬即將崩潰的時候,我們得知了死者的身份。

張明亮三周之前剛剛做了變性手術,並且順便整了容。和我猜測的不錯,這裏是該市唯一一家能夠做這個手術的醫院。張明亮當時拿出了一張照片,對主刀醫生說道:“照這個模樣來整。”

照片上的是一名美麗可愛的女子,看年紀大概在二十三四歲左右。身穿一身美麗的白色連衣裙,正坐在一家街邊的咖啡館外置的藤椅上喝著咖啡,照片上隻能看到女人三分之二的臉,而且距離較遠,可以看得出,這是一張偷拍。

有的人拚盡全力,最終不過是想要活成別人。而當一個男人花盡積蓄想成為另一個女人的時候,我們不得而知,他內心到底經受的是怎樣的掙紮。

醫生隻能做到盡量和這個人相似,卻沒有辦法做到一模一樣。即便是這樣,張明亮也很高興。

“這個東西你怎麽處理?”醫生將割下來的下~體還給了張明亮。

張明亮看著自己被割下來的下~體,眼中突然閃現出淚水,這讓醫生有些觸不及防。事實上,主刀醫生最害怕的就是那種剛從手術台上下來便後悔的人。醫生趕緊說道:“做女人挺好的,要不是我有了老婆孩子,我早就想變性了,你看,我免費給你隆了胸……”

“我不需要了。”張明亮看著從自己身上割下來的東西,笑著說道:“喂狗吧。”

“怎麽說都是自己的肉……”看著張明亮嚴肅的表情,醫生說道:“好吧,三個星期後回來複查。”

但沒有想到的是,三個星期後,張明亮隻剩下了一個頭。

“找到這個人。”我看著照片裏的女人說道:“既然張明亮選擇將自己的模樣整成了這個樣子,那麽這個女人是誰,會不會和這件殺人案有關。那麽,凶手有沒有可能是殺錯了人呢?他要殺的不是張明亮,而是照片上的這個女人!”

“真的會殺錯人?”穀琛對我這個大膽的推斷表示懷疑。

“如果有人要殺網紅可就慘了。”我忍不住調侃道:“全是一個整容醫院整出來的,長的那都是一個樣……”

有瑪麗姐的協助,很快的,我們便已經查清楚了照片上那名女人的身份。這個二十三歲的美麗的女人叫做胡佳佳,研究生在讀,如今在市裏的一家高中當實習的語文老師。當我們找到胡佳佳的時候,胡佳佳正在上課。

側麵去看,胡佳佳的臉蛋確實不錯,身材也好。

“你看看人家,你們年齡也差不多大。”我看著旁邊的關增彬說道:“人家身材那麽好,你就和十四歲身材似得……”

“滾開好麽?”關增彬說道:“我不認識你。”

胡佳佳並不認識張明亮,但聽說張明亮整容成了自己的樣子,臉上帶著的是厭惡。

接著胡佳佳告訴了我們一件事。

近幾個星期來,胡佳佳的確發現了很不同尋常的事情。有人在跟蹤自己,胡佳佳斬釘截鐵的說道。胡佳佳並沒有住在學校安排的雙人宿舍裏,用胡佳佳的話來說,她喜歡擁有一個個人的私~密空間。

她在學校旁邊不遠處住了一個房子

,一個月的實習工資基本上剛剛夠她的房租。

一個月前,每天上下學的時候,她經常會發現一個人影出現在她的身後,那個人總是穿著衛衣,帶著帽子,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臉。這個人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身材顯得有些消瘦,每次當胡佳佳發現他的時候,他總會驚慌失措的離開。

胡佳佳剛開始的時候很害怕,也想選擇報警,但是那跟蹤狂並沒有做出什麽傷害她的事情來,所以胡佳佳選擇了無視。但後來的時候,胡佳佳發覺事情變的嚴重了起來。



胡佳佳住在開放式的公寓,二樓,最近她有好幾條內~褲消失不見了。而有的時候,她會發現自己掛在陽台上的內~褲上麵出現了莫名的**,這種散發出一種腥臭味。胡佳佳覺得,這件事情沒有辦法忍耐下去了。

她報了警,但是無濟於事。

警察們沒有辦法二十四小時跟著胡佳佳。

胡佳佳的世界失去了太陽,胡佳佳不止一次想要離開,但是這個實習的機會是胡佳佳千辛萬苦才得到的,胡佳佳不能就此斷送了這個機會。是啊,一個年紀輕輕的的非著名大學貝畢業的老師,能夠來到這個名校教書,這是一件多麽美好的事情啊。

胡佳佳很是感謝任用她的張校長,那個五十歲的溫文儒雅甚至還有些帥的張校長。

胡佳佳沒有辦法,搬離了那棟公寓,搬到了更遠的地方去。

胡佳佳是過了幸福的一個星期的,那種時刻被人注視著的感覺消失了,她再也不用時刻回頭去看是否有人跟著自己了,她終於能夠安心的進行自己的生活了。她的世界又出現了太陽,可是,那個跟蹤狂又出現了。

就好像是狗皮膏藥一樣,他總能貼在正確的位置。

胡佳佳的內衣褲又開始丟失。

一天晚上,胡佳佳從夢中醒來的時候,一個人正站在她的床前。

胡佳佳被嚇了一大跳,連尖叫都忘記了。隨即胡佳佳反應了過來,胡佳佳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她知道,如果現在自己大喊大叫的話,那麽自己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胡佳佳裝作睡覺翻身的樣子,用胳膊擋住了自己的臉。

靜靜的夜晚,唯有透過窗簾的月光,這淡淡的光亮中,那個人在看著胡佳佳,胡佳佳也偷偷的觀察這麵前的這個人。胡佳佳看不清楚他的臉,隻能看清楚這個人的輪廓。這個人正對著胡佳佳的床,手上拿著一條胡佳佳的內~褲,正將鼻子湊在上麵。

這個人喘著粗氣,很明顯是在克製著什麽。

胡佳佳往下看去,就見這個人手上拿著那家夥正在做活~塞運動。

不一會兒,那個人停止了手中的動作,渾身猛地一抖。

然後,那個人用胡佳佳的內~褲擦拭了下~體的精~液,慢慢的往後退去。

門輕輕的關上。

胡佳佳再也睡不著了。

他是怎麽進來的,以後他還會不會來,這是氤氳在胡佳佳心中最多的一個問題。為此胡佳佳找到了自己的一名男性朋友,和自己住在一起,這樣,就算是那個跟蹤狂,也不敢再進來了。

“那不是你男朋友麽?”關增彬眼睛看著胡佳佳的胸~部問道。

胡佳佳搖了搖頭,說道:“不是,隻是我的一名男性朋友。”

旋即,胡佳佳像是想起了什麽事情似得,然後說道:“我也是一名為人師表的人,我知道這樣的影響不好,但我實在也是沒有什麽辦法了。警察來了幾次,也抓不到那個跟蹤狂,而且,我相信他的人品,他不會對我怎麽樣的。”

“事情有所好轉麽?”我問道。

“實際上。”胡佳佳說道:“這才真正是噩夢的開始。”

胡佳佳繼續講述。

一個男人住進了胡佳佳的屋子中,盡管兩個人是分房間睡覺的,但這一舉動深深的激怒了跟蹤男。第二天,胡佳佳接到了一個電話,這個電話是用公用電話打來的。

“我不允許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這個男人憤怒的說道。

胡佳佳下意識的問道:“你是誰?”

對麵傳來了話筒的忙音。

胡佳佳知道,這是那個跟蹤狂。

這個跟蹤狂不敢麵對自己,更不允許自己和別的男人住在一起。

胡佳佳的這個男性朋友提出了一個方案。既然這個跟蹤狂不允許胡佳佳和別人在一起,那麽胡佳佳便非要和這個男性朋友住在一起,這樣便能激怒這個跟蹤狂。一旦激怒了這個跟蹤狂,說不定這個跟蹤狂便會現身。

而一旦這個跟蹤狂現身,這名男性朋友便可以將其抓到。

胡佳佳已經再也受不了這樣的騷擾了,所以胡佳佳答應了。胡佳佳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被這個跟蹤狂監視下來,所以胡佳佳故意和自己的這名男性朋友親熱,為的就是將這個跟蹤狂引出來。

果然有效果,跟蹤狂被激怒了。

在胡佳佳的牆麵上,寫著這幾個字:不要逼我。

胡佳佳視而不見。

不久,胡佳佳接到了一封信,這份信的字數並不多:總有一天,我要強~奸了你,然後把你的頭顱割下來,用你的頭顱寫字。

這份信是用報紙上的彩字剪切下來的,似乎怕被別人看到自己的筆跡。

受到這封信是三天前,胡佳佳已經報警。

但沒有發生命案,所以案子並沒有轉移到我們的頭上,直到昨天淩晨,老張發現了工地的闖入者,直到昨天中午,我們發現了一顆人頭。

一條線索連上了。

但是死者的身體去了哪裏,我們現在還不知道。

“難道真的是殺錯人了?”關增彬繼續問道。

一個跟蹤狂揚言要殺了胡佳佳,另一個人把自己整成了胡佳佳的樣子。這個因愛生恨的跟蹤狂殺了一個變性成為了胡佳佳模樣的男人。

張明亮被當作了胡佳佳。

這是張明亮最大的不幸,還是說,這是胡佳佳最大的幸運。

就算是白天,我們都認為張明亮是個女人,更別說是那個夜晚。

凶手把張明亮當成了胡佳佳。

那麽張明亮又為什麽要把自己整成胡佳佳的樣子呢?

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瑪麗,怎麽了?”我調侃道:“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想我了?”

“死者的屍體被發現了。”
summer.night 發表於 2019-9-29 22:13
第18章 無頭的屍體

“和這麽漂亮的女人住在一起,竟然什麽都不幹,這家夥還是個男人麽?”我看著胡佳佳的照片,搖頭對穀琛和關增彬:“要不胡佳佳在說謊,或者說,這家夥是個玻璃?”

坐在副駕駛上的關增彬回頭鄙視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說道:“你以為每個男人都和你一樣流氓麽?柳下惠不行啊,人家就是人品好,否則胡佳佳怎麽會讓他住進來。再看看你,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和人家這麽一比,下~流……”

穀琛一邊開車趕往發現屍體的地點,一邊說道:“那豈不是說胡佳佳還有危險?如果真是凶手殺錯了人,難道不會第二次殺人?”

“我會給邵組長打電話,申請保護胡佳佳,直到我們將凶手逮捕歸案為止。”我認真的點了點頭。

“不過話說回來。”關增彬雙手抱肩:“胡佳佳這個人還真不簡單,總招惹這些不三不四的人。”

我聳聳肩:“長得好看身材火辣的女人才行,你覺得有變~態狂喜歡貧乳女孩麽?”

“滾!”

下水道是一個城市的良心,這句話說的誠然不錯。但這顆良心需要工作人員定期的疏通和維護,不然便會罹患心血管堵塞。往往你能從一個城市的下水道中發現很多有意思的東西,這裏有孩子們的玩具,有用過的避~孕套,有老太太的假牙,有新婚夫婦的鑽石戒指。

或者,可能有一具沒有頭顱的屍體。

青島的下水道係統可以容納一輛轎車開過,雖然該城市的下水道係統比不上青島,但並排走兩個人是可以的。因為率先發現屍體的便是兩名負責維修和疏通地下道的兩名工人。

這並不是什麽好活,那種臭味是深入骨髓的,似乎一天洗八遍澡也難以將身上的臭味消除掉。

最近天氣炎熱,很少降雨。下水道中又臭又熱,像是一個高溫毒氣室,兩名工人強忍著心中的惡心,快速的掠過這條地下網絡。其實他們的工作有風險,而最大的風險不是來自於突然的洪水,而是來自於突然出現的人。

兩名工人不止一次幻想過,如果下一個路口發現一個人的話,他們該怎麽辦。

他們知道,進入這裏的人,除了他們,還有一種人——逃犯。

於是在下一個路口的時候,兩個人同時停下了腳步。

手電筒光線所及之處,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正爬在地上。

他們大氣也不敢呼,兩條腿像是灌了鉛一樣,因為他們看清楚了,趴在地上的,是一個人影。

“逃犯也是人,大不了拚了唄。”小高記得自己之前是這樣說的。

可現在的小高,別說拚命,連腳都抬不起來了。有些人總以為自己的膽子大,其實人對未知總是充滿了恐懼,盡管兩個人發現,三分鍾過去了,這個趴在地上的人影一動也不動。

“充~氣~娃~娃?”小高扭頭對老李說道。

“你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老李同樣小聲的說道。

“一起。”小高說道。

腳步聲回蕩在下水道

中,兩個人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從胸口中跳出來了。隨著手電筒光線的靠近,這東西越來越清晰的展現在了兩個人的眼前。一股惡臭味同時飄蕩了過來,這的確是個人,確切的說,這是一個死人。

“媽呀!”小高的尖叫聲在下水道中傳出去了很遠,但聽到的隻有兩人一屍而已。

“你他~媽~的一驚一乍的幹啥!”老李心有餘悸,手上的手電筒不住的顫抖。

“這屍體,這屍體沒有頭啊!”小高哆哆嗦嗦的說道。

然而沒有人敢將屍體搬出來,因為小高描述的過於惡心。現場的那些警察顯得猶猶豫豫的,誰也不想將這個惡心的差事落在自己的頭上。

穀琛罵了一句娘,說道:“不就是搬個屍體出來麽,給我身衣服,我去。”

半個小時後,穀琛重新出現在了我們的麵前。

“這味道。”穀琛出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遠處垃圾桶旁嘔吐。

屍體擺在了我們的麵前,當看到這具屍體的時候,我才發現小高竟然是個保守派。因為這具屍體實在是太惡心,這種惡心的衝擊是多方麵的。

從外觀上看,這具屍體已經出現了腐敗巨人觀的現象,肚子漲的和皮球一個樣,內髒都被從脖子處擠了出來,整個屍體已經發黑,不少的地方的皮膚組織已經開始脫落,一些皮肉上,白色的蛆蟲正在腐爛的部位翻滾著,像是在暢遊一般。



從氣味上聞,那種特有的屍臭味似乎能越過人的鼻子直擊人的靈魂一般,與這屍體相比,什麽王致和臭豆腐,什麽鯡魚罐頭就好像是小巫見大巫。刺激性的氣體似乎讓人喝了假酒一樣,不停的衝擊著大腦。

在場的人中沒有幾個能接受的了如此的靈魂折磨,四周已經吐成一片了,我強忍著肚子中翻滾的胃液:“有沒有好心人,我需要一個防毒麵具,口罩這種東西擋不住毒氣的……”

關增彬卻是走上前去,用鑷子夾起了一條蛆蟲,隻見這條蛆蟲在鑷子中來回擺動,想要逃脫,此刻我真是害怕關增彬像是貝爺一樣將這蟲子放入口中,但好在關增彬表現的還算正常:“出現了蛆蟲階段,不過從下水道特殊的環境來看,死亡時間應該是兩到三天左右,可能更短,畢竟下水道又熱又潮。”

“看屍體脖頸處的情況,應該是被什麽鋒利的東西割下來的,和張明亮的那顆人頭上的傷口基本上是吻合的,如此看來的話,應該是張明亮的屍體。”關增彬就蹲在屍體的旁邊,自顧自的說著話,似乎完全沒有感受到一丁點的惡心:“不過最好還是驗一下DNA。”

“將屍體帶回去,帶到殯儀館去。”關增彬很是幹練的說道。

我和穀琛站在一旁麵麵相覷,法~醫啊,就算隻有十九歲,那也是法~醫啊,麵對這麽惡心的屍體,麵不改色心不跳的,吾等實在是佩服無比。

“這姑娘,厲害……”穀琛看著屍體說道:“剛才太黑了沒看清,不行了,我還得吐一會兒去……”

解剖屍體的時候,穀琛去廁所洗了不下八次手,但即便是

這樣,穀琛說自己仍然能問道自己手上的那股濃濃的屍臭味,也不知道是不是把這小子給整的魔症了。但關增彬就顯得輕鬆的多,似乎根本無所謂。

也不知道日後關增彬的老公為其帶上結婚戒指並親吻她手背的時候,會不會大喊一聲:“臥~槽!這手有毒!”

麵對這具屍體,我也看不出有什麽好解剖的了,因為基本上已經是爛完了。為了不汙染自己的眼睛,我還是到外麵等著去吧。穀琛再一次的洗手回來,他已經基本上已經放棄了:“我差點就沒抓屎來掩蓋屍臭味了。”

“我勸你還是洗洗澡吧……”我很陳懇的說道:“我覺得你主要問題不在手,而在於身子,你背屍體出來的時候,可沒少挨吧……”

到晚上的時候,關增彬的屍檢報告已經出來了。

關增彬一邊用香菜搓手,一邊對我說道:“死者確定是張明亮無疑,DNA完全吻合,張明亮算是囫圇成了個完整的了。雖然屍體大麵積腐敗,但還是能得出張明亮的確做了變性手術的結論,的確是在死前就將下麵的東西全部切除掉了。”

“死亡時間不好精確,但是按照頭顱的情況來看,應該是前天夜裏十一點到昨天淩晨疑一點鍾死亡的,死因判斷為被人用什麽鋒利的武器直接將頭顱斬落了下來。從之前樓中的血液痕跡來看,基本能證實這一點。”

“隻不過現場的血液量似乎有點多,不過這也不是什麽大問題。”關增彬說道。

“辛苦了。”我是發自內心的說道:“一個女孩子獨自一個人麵對這惡心的屍體,實在是常人所做不到的。”

關增彬繼續碾碎著手上的香菜葉子,然後說道:“難得啊,我的吳小隊長,從你嘴裏說出誇人的句子,比中五百萬難度不小吧,穀琛呢?”

我聳了聳肩:“那小子快把自己一層皮都洗掉了……”

“他個武警,當然沒見過這麽腐敗的屍體了,以後有他瞧得。”關增彬將香菜葉子扔進垃圾桶裏,又不知道從哪裏弄了一瓶醋倒在手上:“對了,屍檢的時候我發現了最重要的一點,差點就疏漏了。”

“什麽重要的線索?”我趕忙問道。

關增彬一邊用醋洗手,一邊說道:“其實我挺好奇那個變性手術的,於是就多觀察了一會兒,結果你猜我發現了什麽。有人強~奸了張明亮,在張明亮的人工陰~道中,我收集到了少量的已經成了斑狀的精~液。”

我的腦海中猛地想起了胡佳佳收到的那份威脅信件:總有一天,我要強~奸了你,然後把你的頭顱割下來,用你的頭顱寫字。

這個世界上竟然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凶手當夜並沒有發現自己強~奸的這個人竟然是一名變性人,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看來,我們的重點得落在胡佳佳身上了。”關增彬說道:“或許我們能從她身上查到跟蹤狂的下落。”

“還有那個被陷阱困住的年輕人,他一定知道些什麽。”我揪著自己的頭發說道:“我們的人手不夠,得讓邵組長幫我們了。”

summer.night 發表於 2019-9-29 22:20
第19章 絡腮胡子高老師

兩個問題。

凶手是否意識到自己殺錯了人。

凶手會不會二次殺人。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我們第二次見到了胡佳佳,這次的地點在胡佳佳所租住的公寓裏。胡佳佳最近幾天的確再也沒有收到恐嚇信,也沒有人跟蹤胡佳佳了。看起來這個跟蹤狂凶手似乎消失了,至少消失於胡佳佳的視線中了。

胡佳佳給我們展示了她之前拍攝的牆麵的照片,那上麵用紅油漆寫了三個大字:別逼我。

從字體上看,這個跟蹤狂的字還不錯,比起那個工地中用人頭寫的字來說好看了不少,當然了,這不具有可比性,那樣狀態下寫出來的字也無法進行字跡鑒定,不過這三個字就不同了。

接著,我們看到了那封用報紙上剪下來的彩字拚接成的信:總有一天,我要強~奸了你,然後把你的頭顱割下來,用你的頭顱寫字。



這封信是她三天前收到的了,也就是張明亮死的前一天。她當時選擇了報警,警察也的確將這件事情備錄在案。但光憑一封這樣的信的確很難找到跟蹤狂,而沒想到的是,第二天張明亮就被人奸殺了。

“他已經寫了三個字,為什麽這次卻要用報紙剪下來的字?”我有些疑惑。

沒錯,如果用報紙上的字的話,我們的確沒有辦法通過字跡來找到這個人。可能對方覺得隻寫三個字沒有什麽問題,而寫的太多的話,就很容易被發現了。但如果凶手這樣認為不能將字跡留下來的話,這就說明了一件事情。

凶手害怕胡佳佳認出自己的字跡,凶手很可能是胡佳佳的熟人。

胡佳佳的熟人啊。

這個時候,玄關處傳來了開門的聲音,一個男人用鑰匙開了門。不用問,這就是那個傳說中和胡佳佳同住的那個男性朋友了。

這個男人身高一米七八,年齡估計也在二十四五歲左右,滿臉的絡腮胡子,卻不雜亂。表情很是嚴肅,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身材偏瘦,但是透過短袖,卻能看到這個漢子結實的肌肉。

關增彬小聲對我說道:“看看人家,這才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典範,而且還是老師,真帥啊!”

“穀琛不也渾身肌肉?”我反駁道。

“他的肌肉太明顯了,不好看!”關增彬搖搖頭說道。

“高睿,你回來了啊。”胡佳佳看到高睿時候的表情還是有些開心的。

“這就是你的男性朋友吧。”我故意將男性兩個字拉長。

胡佳佳沒有聽出我語氣中的意思,接著話頭說道:“不錯,高睿是我的同事,也是我高中時候的同學。高中的時候他就很照顧我,把我當妹妹看,來到這裏也是。我這個人丟三落四的,經常忘記帶鑰匙,所以他有我這裏的一份備用鑰匙。”

“他沒搬來之前就有了?”我問道。

胡佳佳點了點頭:“對。那個高睿,這幾個是警察同誌,來幫我抓那個跟蹤狂的。”

我們幾個站起身來打招呼,同時我觀察著這個高睿的表情。高睿一邊換鞋一邊說道:那真是辛苦你們了,都晚上十點多鍾了還在忙。”

“你不也是,回來的這麽

晚。”我笑了笑。

高睿點了點頭,說道:“我是個高一的班主任,高中生晚自習下課後也就十點了。剛來的時候還不習慣,現在也快滿一年了,差不多習慣了都。”

我們再次詢問了高睿關於跟蹤狂的事情,高睿由於是後搬進來的,所以對之前的事情也不太清楚,但是高睿的確看到了牆壁上被人用油漆寫了字,看到了那封恐嚇信。報警之後的確有所好轉,那跟蹤狂再也沒出現過了。



其實關於張明亮死亡的事情,我們並不打算和胡佳佳挑明了,畢竟沒有必要非要造成~人家的恐慌。而且小劉已經在暗中保護著胡佳佳了,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而且看起來,這個絡腮胡子高睿也不弱。

“你手機響了好幾次了,不接麽?”我看著高睿的手機說道:“我們要問的基本也問完了。”

高睿做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然後說道:“沒辦法,異地戀就是這樣。女朋友三天兩頭的鬧,也不知道生氣些什麽事情。不好意思,我到自己房間接電話了,如果有什麽地方是需要我的,隨時聯係我。”

說著,高睿接起電話往房間裏麵走去。剛走一步,就聽到裏麵有女人喊道:“分手,你為什麽這麽晚才接我的電話……”

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胡佳佳看著高睿的背影,歎氣道:“我看兩個人好不了多久了。”

關增彬饒有興趣的拍了拍胡佳佳的肩膀,說道:“佳佳姐,我看你是喜歡高老師的吧。”

胡佳佳的臉一紅,然後說道:“哪有。”

“還害羞了!”胡佳佳說道:“高老師長的帥,身材好,而且還是老師,多好的條件啊,我看了都喜歡,佳佳姐你就別裝了。否則為啥遇到這種事情,你不是第一時間選擇搬家,而是找高老師來啊。”

“人家有對象了。”胡佳佳靠坐在了沙發上。

關增彬搖頭晃腦的說道:“你聽那打電話的語氣,遲早要完,你要努力啊。對了,你們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他就沒有對你有什麽小動作啥的?”

這關增彬問的尺度還真大,胡佳佳被這麽一問,自然也是害羞了起來,轉眼看向了我們兩個大男人。

我和穀琛趕緊裝作是看風景的樣子。

我:“穀琛你看,今晚上的月亮不錯啊。”

穀琛:“是啊,有點圓啊。”

這女人一旦聊起來,那分分鍾就好的和打娘胎裏就認識了一樣。

胡佳佳搖搖頭說道:“小彬,其實不瞞你說啊。高中的時候,我就挺喜歡高睿的。但那個時候高睿都是以學習為主,不談戀愛。我呢,一個女生也不好意思明說啊。一晃高中三年過去了,高睿就隻當我是一個妹妹那般來看待。”

“高考的時候,我本想和他報考同一個學校,可陰錯陽差的,高睿竟然上了一個非重點大學。我問他怎麽回事,他說是自己把誌願順序搞混了。我差點就哭了你知道麽,但我沒有辦法,又不能重來一次,畢竟這個大學是我和他都夢寐以求的。”

“結果我上了這個大學,反而高睿卻落榜了。雖然不在一個學校,但是大學四年我們也沒有斷了聯係。

後來我才知道,高睿在大學談了一個女朋友。我好氣啊,早知道我就先表白了。”

“我的家人也不反對我在大學談戀愛,我隻好等著。可沒想到,高睿這個戀愛一談就是這麽多年。我也一直沒有談戀愛,我想,我和高睿都是本市的人,那個女生是外地的,總不能我一個本地的輸給外地的姑娘吧。”

“畢業後高睿來這裏實習,我上了研究生。現在好不容易也開始實習了,於是我找到了和他在一個學校實習的機會。可沒想到高睿又換了一個女朋友,老天啊,什麽時候輪到我啊!”

關增彬說道:“你喜歡了他這麽多年啊,那你主動一點怎麽樣……”

胡佳佳抱著一個抱枕,渾身蜷縮在沙發裏,有點怨念的說道:“高睿真的是一個正人君子來的,其實住在一個屋子裏,有時候我也期待著能夠發生什麽小小的驚喜,可高睿從來不會這樣。那段日子我被跟蹤狂煩的要死,但卻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

“跟蹤狂喜歡我的,咳咳,就是內衣。”胡佳佳小聲的說道:“我就像試試高睿的反應,就拿了一條內衣放在公用的廁所裏,看看高睿會不會動它……結果,那條內衣在洗衣機上放了足足一個星期,都快發黴了……”

關增彬也是眼睛冒花:“禁欲係男神啊,那你,那你就沒有更大的挑逗?”

“人家還是處~女啦。”胡佳佳嗔罵道:“我能主動到哪裏去!難道你不是啊。”

“我也是!”關增彬說道。

“媽的,身材又好又漂亮的女人怎麽都喜歡別人。”我小聲對穀琛說道:“你有沒有妹妹,給我介紹一個……”

我話音剛落,胡佳佳和關增彬兩個人同時看著我。

我太尷尬了,趕緊說道:“穀琛兄,今晚的月亮不錯啊。”

“是啊,吳夢兄。”穀琛說道:“有點圓啊。”

十一點半的時候,兩個女人才依依惜別,如果不是胡佳佳明天還要上課,我看兩個人估計還得聊兩個小時的。不過從兩個人的聊天當中,我得到了蠻多信息的。

“高睿之前就有胡佳佳的鑰匙。”我說道:“而且我覺得跟蹤胡佳佳的一定是胡佳佳的熟人。”

“我靠?”關增彬停下腳步說道:“你懷疑高老師?你也不想想,高老師都和佳佳姐住在一起了,至於跟蹤?況且高老師難道會認錯胡佳佳和張明亮?就算高老師要那個啥,也不需要用強的啊!”

關增彬說的倒也不錯,我皺著眉頭說到:“不過高睿就看不出來胡佳佳喜歡他?”

“感情的事情。”關增彬聳聳肩,說道:“很難說的,看出來看不出來,有的人是真糊塗,有的人揣著明白裝糊塗。有些人愛都沒愛就睡夠了,有些人碰都沒碰就愛瘋了。愛情是一門玄學啊!”

“你這詞一套一套的,是不是被人傷過啊?他是不是嫌棄你平胸?沒關係的,我雖然不喜歡貧乳,但其實關了燈差不多吧。”我看著關增彬的胸~部說道。

“老娘今天和你拚了!”

正當我和關增彬打鬧的時候,手機來了短信。

瑪麗發來的:那個變性人的住所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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